春秋毛氏傳 / WY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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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五¶
春秋毛氏傳      春秋類¶
卷一¶
總論¶
卷二¶
隱公元年¶
卷三¶
隱公元年二年¶
卷四¶
隱公三年至五年¶
卷五¶
隱公六年至十一年¶
卷六¶
桓公元年至四年¶
卷七¶
桓公五年至八年¶
卷八¶
桓公九年至十八年¶
卷九¶
莊公元年至八年¶
卷十¶
莊公九年至十六年¶
卷十一¶
莊公十七年至二十五年¶
卷十二¶
莊公二十六年至三十二年¶
卷十三¶
閔公元年二年¶
卷十四¶
僖公元年至十年¶
卷十五¶
僖公十一年至二十年¶
卷十六¶
僖公二十一年至二十七年¶
卷十七¶
僖公二十八年至三十三年¶
卷十八¶
文公元年至六年¶
卷十九¶
文公七年至十八年¶
卷二十¶
宣公元年至八年¶
卷二十一¶
宣公九年至十八年¶
卷二十二¶
成公元年至七年¶
卷二十三¶
成公八年至十八年¶
卷二十四¶
襄公元年至八年¶
卷二十五¶
襄公九年至十二年¶
卷二十六¶
襄公十三年至十七年¶
卷二十七¶
襄公十八年至二十四年¶
卷二十八¶
襄公二十五年至三十一年¶
卷二十九¶
昭公元年至九年¶
卷三十¶
昭公十年至十七年¶
卷三十一¶
昭公十八年至二十四年¶
卷三十二¶
昭公二十五年至三十二年¶
卷三十三¶
定公元年至七年¶
卷三十四¶
定公八年至十五年¶
卷三十五¶
哀公元年至七年¶
卷三十六¶
哀公八年至十四年¶
(臣/)等謹案春秋毛氏傳三十六卷¶
國朝毛竒齡撰自昔説春秋者但分義例至宋¶
張大亨始分五禮元吴澄因之粗具梗槩而¶
已奇齡是書分改元即位生子立君朝聘盟¶
會侵伐遷滅昏覿享唁喪期祭祀蒐狩興作¶
甲兵田賦豐凶災祥出國入國盜弑刑戮凡¶
二十二門又總該以四例曰禮例曰事例曰¶
文例曰義例然門例雖分而卷之先後依經¶
為次無割裂分隸之嫌較他家體例為善其¶
説以左𫝊為主間及他家而最攻擊者莫若¶
胡安國傳其論安國開卷春王正月已辭窮¶
理屈可謂確當然左𫝊元年春王周正月之¶
文本以周禮正嵗正日兼用夏正夏正亦屬¶
王制故變文稱王周正月以别夏正而奇齡¶
乃讀春王為一句周正月為一句謂王字乃¶
木王於春之王而非天王之王其為乖謬殆¶
更甚於安國又如鄭康成中庸注䇿簡也蔡¶
邕獨斷曰䇿者簡也其制長二尺短者半之¶
春秋正義曰大事書於䇿者經之所書也小¶
事書於簡者𫝊之所載也又云大事後雖有¶
䇿其初亦記於簡据此則經𫝊簡䇿並無定¶
名故崔杼之事稱南史氏執簡而華督之事¶
稱名在諸侯之䇿其文互見奇齡乃以簡書¶
䇿書為經𫝊之分亦為武斷然其書一反胡¶
𫝊之深文而衡以事理多不失平允之意其¶
義例皆有徵據而典禮尤所該洽自吳澄纂¶
言以後説春秋者罕有倫比非其説詩説書¶
好逞臆見者比至於喧呼叫呶則其結習所¶
成千篇一律置之不議不論可矣乾隆四十¶
五年十二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臣/)陸 費 墀¶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一¶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春秋者魯史之名也古凡史官記事必先立年時月¶
日而後書事于其下謂之記年(晉後出書有竹/書記年即此名)故每¶
歲所書四時必備然而祗名春秋者春可以該夏秋¶
可以該冬也舊謂春以善善秋以惡惡春秋者善善¶
惡惡之書則毛詩春秋匪懈孝經春秋祭祀以時思¶
之中庸春秋修其祖廟未聞有善惡于其間也葢古¶
來恒稱如是矣若賈逵謂春取陽中秋取隂中則周¶
正春皆是冬秋皆是夏非隂陽中也賀道養謂春貴¶
陽始秋重隂初則期合周正而又曲為之説究何必¶
然¶
苐春秋立名不始夫子在夫子未修前早有是名傳¶
稱韓宣子來聘觀易象春秋此在昭二年夫子未修¶
以前之文而坊記謂魯春秋記晉喪曰殺其君之子¶
奚齊及其君卓其文在僖九年夫子且未嘗生也故¶
公羊道聽塗說亦云有未修時春秋見莊七年傳而¶
魯史至西狩獲麟後尚有二年共二十六條皆曰此¶
魯春秋文也故孟子曰詩亡然後春秋作此夫子春¶
秋也魯之春秋此魯春秋也¶
或又謂春秋是周時史書不止魯史者孔疏于杜氏¶
序云據周世法則每國有史記當同名春秋又公羊¶
引閔因敘云孔子使子夏等十四人求周史記得百¶
二十國寳書以為春秋則直以春秋一名為周史與¶
列國諸史所共有之名不始夫子并不始魯史也¶
若先仲氏又云春秋為六經之一三代以前早有之¶
至三代以後則祗傳夫子一書而前此春秋之書亡¶
焉嘗訊其說謂古凡稱六藝即六經也即易書詩禮¶
樂與春秋也(古皆以六經為六藝惟周禮保氏職始/以五禮六樂五射五御六書九數為六)¶
(藝他皆/不然)其以此六藝為教謂之六教禮記經解所謂¶
詩教書教禮教樂教易教與春秋教者此夫子之言¶
也夫子言古王之為教本如是也其以此六藝為學¶
謂之六學班氏藝文志云易學如天當無時不學而¶
詩書禮樂與春秋共五學則如天之有五行必三年¶
通一藝自十五入大學後至三十而五學始立故西¶
漢劉歆輯内府古文春秋名六藝略而漢志謂古之¶
王者左史記言右史記事事為春秋言為尚書帝王¶
靡不同之則明在周魯以前而疏公羊者亦云春秋¶
者國史所記人君動作之事左史所記為春秋右史¶
所記為尚書故晉語司馬侯薦羊舌肸曰肸習于春¶
秋而楚語申叔時論教太子之法曰當教之以春秋¶
此正以六學為六教在三代以來原有是書與尚書¶
並傳而秦火以後但見此而不見彼遂以夫子之春¶
秋當六經之數而不知前此之為春秋在春秋晉楚¶
間猶見之也故先仲氏曰古之六經則古之春秋也¶
而其書亡焉今之六經則夫子之春秋也然而樂經¶
亡焉¶
乃徐仲山日記又曰曩時春秋記事而已夫子之春¶
秋則但志其名而不記其事按周禮内史讀四方之¶
書事謂書四方之事而讀於王前此記事也若外史¶
掌四方之志則志解作誌又解作□謂標□其名而¶
列作題目以告于四方故又曰外史掌書名達于四¶
方其所為記即春秋之傳也所為志即春秋經也是¶
以左𫝊序云史官掌邦國四方之事則記也緯書鉤¶
命訣曰欲觀我褒貶諸侯之志在春秋(後儒但見何/休公羊傳序)¶
(有吾志在春秋語遂將/志字誤解作言志之志)崇人倫之行在孝經則志也¶
特志簡而記煩簡則書之於簡謂之簡書簡者簡也¶
以竹為之但寫一行字者煩則書之於䇿謂之䇿書¶
聘禮所云百名書於䇿謂百字以上皆書之雖猶是¶
竹牒木版所為而單䇿為簡聨簡為䇿䇿者冊也以¶
編合竹簡合兩□為一册故襄二十五年崔杼弑齊¶
君南史氏執簡以往此簡也書志者也文十五年宋¶
司馬華孫來盟公與之宴辭曰臣之先臣督得罪殤¶
公名在諸侯之䇿此䇿也書記者也¶
然且簡䇿之例必具三事一讀本國一上之王朝一¶
告之四方邦國諸侯故國語魯臧文仲祀爰居展禽¶
陳國之祀典以折之文仲曰信吾過也季子之言不¶
可不法也使書之以為三䇿三䇿者一讀一上一告¶
也¶
是以夫子修春秋苐修簡書而左丘明作傳則取䇿¶
書而修之隱七年傳諸侯凡䇿告謂之禮經十一年¶
傳諸侯不告不書於䇿明言簡䇿之例史所最嚴故¶
宣十年崔氏出奔簡書例稱族䇿書例稱名宣十七¶
年叔肸卒簡書例稱公弟䇿書例稱公子襄二十六¶
年寗殖逐衛侯簡書例稱出奔䇿書例稱出君成十¶
三年晉侯伐秦簡書例祗稱伐秦䇿書例始稱秦師¶
敗績其簡䇿書例厯有明據乃註疏乖反謂經是䇿¶
書傳是簡書則南史執簡寗殖書䇿皆不通矣此所¶
當考正者¶
誠以春秋記事原有門部而作志者則因門為題就¶
事立誌謂之籖題不謂之綱領葢綱領必槩括其事¶
而取其要領以為文籖題則但誌其門名而必藉按¶
䇿以見其事不相侔也(宋人以綱目/擬春秋非是)大抵春秋門部¶
見於舊史官記事法式有二十二門¶
改元(十二公/元年)¶
即位(十二公/即位)¶
生子(桓六年/子同生)¶
立君(隱四年衛/人立晉)¶
朝聘(朝脤來朝命聘/歸    錫) (來聘/)¶
盟㑹(會盟盟遇來盟命涖盟/逃        胥    平) (不盟/成)¶
侵伐(侵師伐乞克/帥      師) (入師圍棄襲/取      師) (取/戰) (戍/次) (救/追)¶
(降還敗歸敗績獻潰/師      俘    㨗) (獲/)¶
遷滅(遷/墮) (滅/亡) (殱/)¶
昏覿(納幣致逆女來逆婦婦求婦覿歸/送    女    媵    至)¶
享唁(享/唁)¶
喪塟(崩/賵) (薨/&KR0608;) (卒/含) (塟/襚) (會塟/求金) (歸喪/錫命) (奔喪/)¶
祭祀(烝事嘗大禘/有      事) (郊廟社告望/朝      朔) (雩朔作主/視    繹)¶
(從祀萬/獻)¶
蒐狩(蒐社狩大觀/觀      閲) (焚/)¶
興作(立宫/毁臺) (築臺/新廐) (作門觀城丹楹浚刻桷築屋壊/築城    郛    渠    囿)¶
甲兵(治甲兵/作三軍) (作丘甲/舍中軍)¶
田賦(稅畝/假田) (用田賦歸求車/取田    田)¶
豐㐫(有年苗饑無告糴/無麥      麥禾)¶
災祥(日食/星隕) (螟水螽蝝氷雨雪/大    無    災) (雷電&KR0558;震蜚雹/火)¶
(多麋/星孛) (眚鷁不雨/六  退飛) (沙鹿崩菽山崩霜旱殺地震/隕霜殺    隕  不  草)¶
(鸜鵒來巢/獲麟)¶
出國(如/出) (孫去出奔/大)¶
入國(至歸入來納來歸/復          奔) (來歸/逃歸)¶
盗弑(盗殺殺盗/弑)¶
刑戮(殺/用) (刺/釋) (戕/畀) (放𤯝執/肆) (歸/)¶
凡此門部先定之為記事之則而志名者則又另立¶
一籖題以為門部之標識至于事之始末詳略皆所¶
不問如同一朝晉而成十八年公如晉朝晉君新立¶
也哀元年公如晉則我以新立朝晉君也同一會齊¶
而莊十三年公會齊侯盟于柯為平乘丘之敗二十¶
三年公會齊侯盟于扈為申結婚姻之好同一伐邾¶
而隱七年公伐邾為釋宋怨僖二十二年公伐邾為¶
討鄫殺同一遷許而成十五年許遷于葉則許自請¶
遷者昭九年許遷于夷則係楚逼遷之者向使無䇿¶
書則此春秋者不過一門部名目曰朝耳會盟耳侵¶
伐而遷滅之耳何曾有一事可究竟言之而謂此名¶
目中有微詞凡書國書爵書名書氏皆有義例豈非¶
夣夣然而不考經文則不能讀傳不深覈簡書則不¶
能檢校䇿書之事凡釋春秋必當以經文為主而以¶
傳佐之先仲氏嘗曰春秋諸侯大夫死法不一而經¶
文祗以一卒字盡之僖二十四年晉侯夷吾卒以殺¶
死昭八年陳侯溺卒以縊死桓五年陳侯鮑卒以狂¶
死定十四年呉子光卒以戰傷死定三年邾子穿卒¶
以火爛而死莊三十二年叔牙卒酖而死昭四年叔¶
孫豹卒餓死二十五年叔孫舍卒自咒死二十九年¶
叔詣卒無疾病死此其中義例必有不在一卒字中¶
者而乃苐書一卒字而其義已備此其故非深識經¶
文者不能解也¶
乃宋儒無學襲唐儒啖助趙匡之説重訾左氏傳為¶
秦後偽書且摘不更庶長諸秦官為辭此眞不讀春¶
秋不識左傳為䇿書舊本而妄為是言予既已辨之¶
詳矣(見論語/稽求篇)特左氏所據䇿書猶是魯史之未備者¶
往往與簡書互有闕落如哀十四年西狩獲麟後魯¶
史簡書凡二十六條而䇿書所闕落者有十五條則¶
其舊史之未備從可知也是以舊史有闕而左氏以¶
已意補之即與經悖如以鄭大夫尹氏為隱公之妻¶
以隱妻子氏為桓公之母以救邢之曹師為曹伯以¶
宋公子地本景公之弟為元公之孫以執曹伯畀宋¶
人為分曹田與宋人以宋公殺世子痤事為宋華合¶
比奔衞事以晉先蔑士會迎公子于秦之師為拒秦¶
于堇隂之師諸凡以死賵為生賵以媵異姓為媵同¶
姓以六月日食為閏月日食以立武公之宫為立武¶
成之廟其間參錯違背不可勝數至于曹羇奔陳郭¶
赤歸曹曹殺其大夫薛弑其君比齊侯伐宋宋公伐¶
鄭衛公孟彄伐曹盗殺陳夏區夫宋向巢伐曹又伐¶
鄭宋人執滕子又執小邾子經文儼然並無一傳至¶
定哀之間即本國事實仲孫伐邾三家取田亦了無¶
始末可據而列國史䇿則但得晉楚二史以為傳本¶
一如孟子所云晉之乘楚之檮杌魯之春秋者故文¶
宣以後夫子所責惟晉楚而左氏特取晉事而鋪張¶
之祁奚舉賢魏絳戮僕作人求善表章無賸以至晉¶
悼之惡三出而制于楚者反稱三駕而楚不能與爭¶
甚至借仲尼之言以褒晉大夫宣孟忠良不絶于口¶
究之定哀以後純記趙簡子之事為趙史而世顧未¶
之察也¶
特其書則猶是魯史與晉楚諸史較之公羊穀梁道¶
聽塗説徒事變亂者㢠乎不同故當時左氏以其傳¶
授之曾申申授之呉起以及虞卿荀况輩皆有論著¶
漢志所稱虞氏春秋虞氏微傳皆推明左氏之學即¶
傳至西漢猶有賈誼為左傳訓詁以授京兆尹張敞¶
中大夫劉公子等原不止劉歆獲内府秘書始責讓¶
太常博士以發其義也乃不幸其書出壁中時孔安¶
國已獻之内府而未立學官遂致公穀之徒各持門¶
戸以相牴牾然究之日月一出而爝火自熄彼墨守¶
廢疾皆不攻自下不事痼壊而其痺已不起矣故春¶
秋五家漢志未嘗並列祗以公穀鄒夾為四家而鄒¶
氏無師夾氏未有書原可同置之不論不議之列但¶
公穀為周秦間人其時去古未遠雖荒唐之言亦尚¶
有與周禮相借証處特世尚宋學而前儒篇帙散不¶
復理即漢後論著其顯相指名者原有二十三家春¶
秋見之漢志而其後各立學官經杜氏何氏范氏訓¶
定之後猶有蘇寛劉炫戴宏閔因輩各為揚扢而惜¶
其書俱蔑没無一傳者惟唐儒陸淳作微㫖纂例釋¶
疑聯載啖助趙匡諸説其書猶存然率踳駮不足據¶
若宋元諸經解則所見凡數十家亦又何一可置辨¶
者而胡安國傳則解經之中畔經尤甚然反兢兢乎¶
辨之以為胡氏傳出而孔子道熄甚至有明三百年¶
設科立學但知有胡氏一傳而不知孔子之有經則¶
辨胡氏抑所以救孔子也嗟乎言至此亦可畏矣¶
但春秋義例不一無一是處大抵此白彼墨前三後¶
四必不能畫一而前人相傳科指又極其龎賾如所¶
云二類(天災/人事)三體(正例變/例非例)五情(一微而顯二志而晦/三婉而成章四盡而)¶
(不汙五懲/惡而勸善)五始(一元年二春三王/四正月五即位)六輔(公輔天子卿/輔公大夫輔)¶
(卿士輔大夫京師/輔君諸夏輔京師)七缺(一夫道缺二妻道缺三父道/缺四子道缺五君道缺六臣)¶
(道缺七周/公禮缺)九㫖(一故宋二新周三新王四所見異詞/五所聞異詞六所傳聞異詞七内其)¶
(國八内諸夏/九外夷狄)諸所流衍皆猥劣不足道若孔疏所云¶
稱凡五十其别四十有九釋例四十部無凡者十五¶
則專指左氏所據典禮與杜氏所釋之數為言並非¶
通例其餘年時月日與國氏人名天王天子種種陋¶
義則前此註春秋者已痛辟之以為一爻可錯諸卦¶
一字不能成一義晉唐以後早已不屑置喙者惟三¶
傳引例猶尚有參變餘論見諸疏義而胡氏則概以¶
武斷施之抝曲揉直仍襲從前年時月日國氏人名¶
諸陋義而深文其間骫經傳正㫖而勦令就我使明¶
明大文一經鍜鍊便成寃獄究之一罣百漏五戈十¶
盾至詞窮理絀遇有事同而文不合者則曰見聞不¶
妨各致有事不同而文同者則又曰美刺不嫌同詞¶
于是周章蔑略了無定凖而春秋亡矣予嘗平情諦¶
觀竊彚十二公二百四十二年一千八百餘條經文¶
而統以四例概之¶
一曰禮例謂春秋二十二門皆典禮也晉韓宣子觀¶
魯春秋曰周禮盡在魯矣言春秋一書以禮為例故¶
左傳于隱七年書名例云諸侯䇿告謂之禮經而杜¶
註與孔疏皆云發凡起例悉本周制所謂禮經即春¶
秋例也故孔疏又云合典法者即在褒例違禮度者¶
即在貶例凡所褒貶皆據禮以斷並不在字句之間¶
故曰禮例今試觀春秋二十二門有一非典禮所固¶
有者乎毋論改元即位朝聘盟會以至征伐喪祭蒐¶
狩興作豐㓙災祥無非吉㓙軍賔嘉五禮成數即公¶
行告至討賊征亂及司冦刑辟刺放赦宥有何一非¶
周禮中事而春秋一千八百餘條櫛比皆是是非禮¶
乎故讀春秋者但據禮以定筆削而夫子所為褒所¶
為貶概可見也此非書人書字所得溷也此一例也¶
二曰事例則以二十二門一千八百餘條無非事也¶
周禮内史職曰讀四方之書事左氏傳序史官掌邦¶
國四方之事又云大事書之于䇿小則書之簡牘故¶
公羊疏云春秋記人君動作之事而漢史亦云右史¶
記事事為春秋是以孟子論春秋特開一例曰其事¶
則齊桓晉文謂就事而計其寡多較其大小輕重而¶
是非可驗今齊晉之事皆重大事也莊僖之間其所¶
記亦惟齊晉之事為較多也重與大則責備嚴多則¶
前後氐仰而未易以輕定故鄭伯克叚齊鄭入郕事¶
關名教則雖屬一節而實繋重大終隱桓莊三世專¶
記紀國之存亡凡二十一條則雖細而必不可忽終¶
春秋二百四十二年雜記宋鄭陳三國東西奔命之¶
節無一刻之閒則雖舉動璅璅亦必備核之而不敢¶
略他如郭亡梁亡事有闕漏尹氏子氏事有訛謬圍¶
成圍郈事有混同去樂去籥事有䝉昧則概從而檢¶
較之又其餘也此又一例也¶
三曰文例則史文之法也孟子曰其文則史大凡史¶
官記事從列國來者謂之赴告從本國登者謂之記¶
注而合而成為䇿書則謂之文苐文有文法左傳定¶
四年稱備物典䇿以賜伯禽註謂典䇿即史官記事¶
之法是史官記事另有法式名為文法亦名為書法¶
而統以文字概之杜氏序所云文之所害則刋而正¶
之是也但舊亦以文為例而此云文例則以無例為¶
一例如舊謂書國書爵書人書氏書時書日皆例也¶
而今皆無之以為史之例可書國可不書國可書人¶
書爵書日並可不書人書爵書日何則例固然也又¶
以有例為一例如鄭伯伐衞本討滑之亂而鄭莊不¶
忍誅滑但伐衞而返則史祗書伐衞而不書討亂齊¶
人伐衞本奉惠王命而齊桓身不親軍但遣師而還¶
則史祗書伐衛而不書奉命至于宣公奔齊喪而史¶
書公如齊所以諱國王使來徵聘而史書仲孫蔑如¶
京師所以諱王此皆從文起例而予奪自明並非齊¶
人鄭伯書公書蔑之所可優劣以為文例如是文之¶
以無例為有例又如是也¶
乃四曰義例則直通貫乎禮與事與文之間天下有¶
禮與事與文而無義者乎董仲舒云為人君父者不¶
可不通春秋之義杜氏序云文約則義㣲誠以事與¶
禮與文莫不有義義者意也亦㫖也即予奪進退褒¶
譏美刺之微㫖也是以禮有違合事有善惡文有隱¶
顯而褒譏美刺皆得以直行其間孟子曰其義則丘¶
竊取之矣葢取此例矣¶
若夫春秋始魯隱並無義例或者曰以平王東遷而¶
王室卑也夫平王東遷在魯孝二十七年又一年而¶
魯惠立是魯惠之立正當平遷洛之際且在位四十¶
六年正與平之五十一年相表裏乃舍惠不始而反¶
始之平王四十九年埀盡之隱公無是理也若曰春¶
秋本據亂而作則亂不自隱始也以為王室亂耶則¶
戎狄弑王當始孝公以為本國亂耶則伯御弑君當¶
始懿公以為列國亂耶則晉人連弑其君當始惠公¶
乃舍懿孝惠三公不始而始之隱公隱亦不受也至¶
于公羊以隱公讓位為賢曰春秋善善長當從善始¶
穀梁以隱成父之惡為惡曰春秋惡惡之書當從惡¶
始則又誰得而定之故先仲氏曰春秋魯史也或隱¶
以前亡其書則不修隱以後有其書則修之或隱以¶
前有其書而不必修則不修隱以後有其書而當修¶
則修之此非明白了義乎若夫夫子作春秋之年則¶
司馬遷謂孔子厄陳蔡時作在哀六年左氏説謂孔¶
子自衛反魯遂作春秋則在哀十一年而公羊説則¶
謂孔子西狩獲麟得端門之命乃作春秋則又在哀¶
十四年總是揣摸之言不足據者若其云受端門之¶
命則見戴宏解疑論此後世緯學大不足信然兩漢¶
儒者多言之(董仲舒對䇿有孔子作春秋是素王之/文語鄭康成六藝論云孔子西狩獲麟)¶
(自號素王為後世受/命之君制明王之法)夫獲麟作書本屬不幸而反以¶
為夫子受命之符瑞無稽之言吾不取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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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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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傳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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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二¶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隱公(公姬姓侯爵名息姑魯惠公弗皇之子伯/禽七世孫也據魯世家自伯禽至隱凡十)¶
(三君以兄弟相及者五人故止七世七者世/次十三者傳位之次也周書諡法隱拂不成)¶
(曰/隱)¶
此二字亦魯史文也公本侯爵而稱公惟史文有之¶
他即不然故尚書費誓史文稱公曰嗟而作書序者¶
便稱魯侯則此稱公者非史官舊標字乎¶
元年¶
史凡記事必以年領時以時領月而每公所記則又¶
必從首年至終年以為一公之終始此是史例則此¶
元年者本是隱公之元年例所必書無庸疑也乃何¶
休説公羊傳謂天子改元諸侯無改元之例其所稱¶
元當是黜周王魯尊魯為王者之義則不特悖禮叛¶
教春秋必誅且亦不識周制矣周制國君皆改元者¶
他無可考史記齊世家稱齊獻公元年盡逐齊胡公¶
子而左傳于襄十九年有云鄭簡公元年士子孔卒¶
則齊鄭皆改元矣苐改元則必行朝廟即位之禮而¶
隱復不書即位此有異耳其説見後¶
春王正月¶
此以時領月也禮也史凡書事必書在時月之下下¶
苟無事則此時月可不書而四時首月雖無事而猶¶
書之者謹時之例此所以為春秋也特書時舊法年¶
有四時時有三月而時之所領則必在三月之首故¶
春必正月夏必四月秋必七月冬必十月而有時不¶
在首月如所稱春王二月(隱三/年)春王三月(隱七/年)者則¶
不合矣然必二三月有事而正月無事故但書旁月¶
而不書首月若空書時月並無一事則必在首月而¶
不在旁月乃亦有時書次月如所稱夏五月(莊二十/二年)¶
者則又不合矣吾故曰春秋湏識例其必書時月雖¶
無事而亦書者此例也此終古不易者也其既書時¶
月而或書此月或書彼月則非例也通也闕繆也(闕/繆)¶
(見夏五/月疏)通則無例闕與繆則並無義也不然天下豈¶
有以空空歲月而可以寓褒譏加美刺者以此推之¶
則凡書人書國書名書字其諸以通例而强作義例¶
者亦可返矣¶
然而王何也公羊傳云王文王也謂文始受命王之¶
首也然而文未改正也故范氏穀梁註曰周王則改¶
正之王者也謂周之先王改此朔者非武王即成王¶
也然而改正耳即改朔亦朔一月耳曰王二月王三¶
月何也故杜氏序云王即平王葢時王必頒朔隱之¶
時則頒朔者平王也王有時不頒朔則不書王桓年¶
多無王可驗也然而劉炫已辨之謂昭二十二年後¶
王室大亂天王出奔狄泉矣越五年而後反國此時¶
誰頒朔而五年之間皆得書王何為也故何休又曰¶
王者謂夏殷周三代之王也王正月則周王也周十¶
一月也王二月則殷王也殷十二月也王三月則夏¶
王也夏十三月也而服䖍亦云孔子作春秋其于春¶
則每月書王以統三正謂夫三春之書王將以禹湯¶
文武立三正統也然此孔疏已辨之謂夫子以周室¶
臣民反尊夏殷之舊主每月書王以敬奉前代則何¶
意乎於是有襲公羊邪説以為春秋黜周王魯體王¶
改元則此王字當暗指魯公王者公也天王者王也¶
是世有二正土有二王亂臣賊子自春秋始而謂春¶
秋為之乎然則王之必不可以為王者之王斷可知¶
也¶
然則何王乎曰世亦不知有春王耳亦不知王之當¶
屬春不當屬正月耳左傳曰春王周正月其云春王¶
則王屬春也云周正月則正月不屬王也左氏亦唯¶
恐經文難明後世竪儒必有以王為周王者故書王¶
周以倒之又必有以正為王正者故加周正以别之¶
而世讀其書而不之察也夫春何以王也王者興也¶
謂春興也春何以興古者五德相禪謂之五王五王¶
者木火土金水也五王遞為王而四時以春夏秋冬¶
配之春木夏火秋金冬水各以時王而土則通王于¶
四時之間故家語孔子答季康子曰古之王者易代¶
而改號取法五行五行更王又曰五行用事先起于¶
木是故王者則之而首以木王而漢律厯志亦云庖¶
犧氏繼天而王(易大傳庖犧氏之王天下也字書引/書亦云庖犧王天下庖犧本帝而稱)¶
(王正指時德/木王為言)其德在木為興王之首至于共工無道¶
火德不繼而神農繼之則共工覇而不王(其後秦不/繼周木而)¶
(漢以火德繼之亦覇而/不王王如字不讀旺)是庖犧春王神農夏王少昊¶
秋王顓頊冬王由是而遞轉以至于周不讀月令乎¶
春帝太皥即伏羲也夏帝炎帝即神農也秋帝少昊¶
即金天也冬帝顓頊即軒轅也春秋編年與月令表¶
裏月令稱帝而不稱王春秋稱王而不稱帝而總之¶
以興字概之人不識春王亦不識春帝乎春帝自伏¶
羲以至于周惟帝嚳與周皆以木王則皆以春王惟¶
以木王則夏殷之春不得稱王以夏殷非木德也惟¶
以春王則夏秋冬諸月不得稱王以夏秋冬非王時¶
也然則春之得稱王與王之必屬春有斷然者况春¶
秋尊王之書也春者出也尚書大傳曰萬物出地之¶
時也又春者寅也律厯志云斗柄指寅方之候也今¶
周以冬十一月為歲首此時萬物未出而斗柄指子¶
然猶稱春者曰此豈春哉王在則然也葢春王也¶
然而正月何謂也曰即三正也何謂三正曰天開于¶
子十一月也以十一月為正朔則為天正地闢于丑¶
十二月也以十二月為正朔則為地正人生于寅十¶
三月也以十三月為正朔則為人正苐三正角立說¶
各不同有云三代改正者尚書大傳春秋元命苞樂¶
緯稽耀嘉皆云夏以十三月為正殷以十二月為正¶
周以十一月為正此三代改正也有云二代始改正¶
者孔安國謂改正祗殷周二代故註尚書云湯承堯¶
舜禪位之後始革命創制改正易服是改正始于商¶
成湯也有云三代以前皆改正者三正紀云正朔三¶
而改此該庖犧以後三代以前統言之故鄭註尚書¶
孔疏禮記皆云舜以十一月為正堯以十二月為正¶
髙辛氏以十三月為正推之而髙陽少昊黄帝神農¶
女媧伏羲皆三正遞禪故宋志云髙陽氏以十一月¶
為正而魏高堂隆作正朔議亦以軒轅髙辛夏后與¶
漢皆以十三月為正此三代以前皆改正也雖諸說¶
不同而三代改正則無可疑者且改正必改月改月¶
必改時亦無可擬議者乃胡氏不知何據逞其武斷¶
謂以夏時冠周月致有明以來數百年盡為所惑夫¶
子月稱正冬月稱春經傳顯然即或他書所記三正¶
雜出毛詩周禮多用夏正(毛詩如四月維夏六月棲/棲維暮之春七月流火等)¶
(皆用夏正惟十月之交一之日觱發十月改歲等仍/用周正此士人行文與史官記事不同若周禮則原)¶
(欲以一代之制該百王之法故多用夏正如凌人正/歲斬氷遂人正歲簡稼器太宰中春命蠶婦司裘季)¶
(秋獻功裘大司樂冬日至/于圜丘夏日至于方澤等)而尚書春秋史官記事並¶
無差佚至春秋則謹之尤謹者而反云夏時吾不解¶
也¶
然何以知改朔必改月也按左傳昭十七年夏六月¶
日食昭子曰當夏四月謂之孟夏夫以夏六月而當¶
四月之孟夏是改月也其冬有星孛于大辰梓慎曰¶
火出于夏為三月于商為四月于周為五月是明言¶
夏殷周之盡改月也故哀十三年十二月螽而家語¶
載季康子之問曰今周十二月夏之十月也而猶有¶
螽何也雜記孟獻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
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夫正月之至即十一月冬¶
至也七月日至即五月之夏至也此皆孟獻季康叔¶
孫昭子梓慎諸人所自言者故夏令曰九月除道十¶
月成梁此夏正也孟子曰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輿¶
梁成此周正也¶
又何以知改朔改月必改時也孟子秋陽以暴之趙¶
岐註曰周之秋即夏之夏盛陽也漢章帝以旱下議¶
而陳寵奏事有云十一月天以為正周以為春十二¶
月地以為正殷以為春十三月人以為正夏以為春¶
故漢書武成篇惟一月壬辰據律厯志在冬十一月¶
而書序一月戊午師渡孟津據三統厯為周正月之¶
二十七日皆冬也而史稱武王伐紂孟春興師書泰¶
誓亦云惟十有三年春改時故也¶
故凡改朔者必改時月而胡氏曰前乎周者以丑為¶
正其書始即位曰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則月不易¶
也後乎周者以亥為正其書始建國曰元年冬十月¶
則時不易也夫商亦改月商亦改時前所引左傳梓¶
愼與漢書陳寵之言已詳且悉矣不必贅矣即其所¶
云十有二月言之實有大謬不然者夫此十有二月¶
非建丑正月也漢律厯志引書序及古伊訓篇文明¶
云惟太甲元年十有二月朔伊尹祀于先王誕資有¶
牧方明而班固隨解之曰言雖有成湯太丁外丙之¶
服以冬至越茀祀先王于方明以配上帝(孟康註方/明者神明)¶
(之象也以木為之方四尺/畫六采五色以象五帝)葢是年値月朔冬至故云¶
則是十二月者乃夏之十一月正冬至郊社之時况¶
周制踰年改元商制踰月即改元前王十一月崩則¶
新王改元在十二月元祀之十二月不必謂元祀正¶
月也若秦之改朔則三正遞禪並無亥正覇而不王¶
原不足道而即本紀冬十月數語亦漢史所紀非秦¶
本文故文頴顔師古輩明云此係史家異文為太初¶
時所追改而讀古不深仍為藉口嘗考始皇本紀三¶
十一年十二月更名臘月曰嘉平此十二月定為夏¶
正之丑月而既閲原註載茅盈内紀謂始皇三十一¶
年九月庚子有歌謡曰神仙得者茅初成駕龍上升¶
入太清帝若學之臘嘉平因改此名則明是夏之九¶
月為秦十二月此則史文之顯然者(又二十九年始/皇東游至海上)¶
(之罘刻石文曰時在中春陽和方起則以秦之中春/二月為夏之十一月正冬至一陽初起之候若在春)¶
(二月則不得/云方起矣)故後魏明帝改正建丑乃改春二月為¶
夏四月則雖在秦後亦尚有改時月者雖唐後改月¶
偶有異同然大概可睹也¶
若夫春秋之改時月可指數者莊七年秋大水無麥¶
苖夫秋當有麥苗乎二十八年冬大無麥禾夫冬則¶
禾且穫矣尚有麥乎桓八年冬十月雨雪此八月雪¶
也若十月則小雪矣而何以書也隱九年三月震電¶
此正月雷也若三月則啓蟄久矣而何足怪也故莊¶
三十一年冬不雨僖二年冬十月不雨此非冬也秋¶
也若果冬則雨畢矣十月則畢之畢矣桓十四年春¶
正月無冰成元年春二月無冰此非春也冬也若果¶
春則冰泮矣二月則泮之泮矣是以定元年十月隕¶
霜殺菽劉向以為周十月今八月也不然則霜非時¶
菽亦非時也成十年六月晉侯欲麥使甸人獻麥杜¶
氏以為周六月今四月也不然則獻者失時欲者亦¶
不及時也乃若莊二十五年夏六月日食鼓于社左¶
氏曰惟正月之朔謂惟正陽之月始用鼓指四月也¶
若六月則不用鼓也昭十七年六月日食太史曰日¶
過分而未至也謂過分者過春分也未至者未夏至¶
也亦四月也若六月則至亦過也故僖五年傳春王¶
正月日南至天下無寅月而冬至者矣昭二十年傳¶
二月日南至夫二月將春分矣分也而猶至無是理¶
矣故凡書秋雩皆夏雩也雩所以雩旱也徐仲山曰¶
周以已月雩則夏月也莊三十二年夏公如齊觀社¶
此四月實二月也陳晦伯曰周以卯月社則二月也¶
苐國君改元則必告廟朝正行即位之禮周制遭喪¶
即位踰年改元其遭喪而遽即位者國家不可一日¶
無君也然必踰年改元者一年不可有二君也故尚¶
書成王之崩在四月乙丑越七日癸酉而康王遽已¶
即位而史記世表魯真公二十八年宣王即位至二¶
十九年而王始改元是改元即位本非一時然遭喪¶
即位仍反喪服至踰年改元之際又特行正位之禮¶
杜氏所云改元正位百官以序者然後史官書即位¶
于改元之下其或朝正告朔而不行此禮則史官不¶
書故春秋不書即位者四皆不另行即位禮者此不¶
書以攝位也(惠公元妃孟子以無子卒繼室聲子生/隱公未立宋武公有女仲子生有文在)¶
(手曰為魯夫人惠公娶而生桓公愛欲立之惠公薨/隱公乃成父之志奉桓為儲君而已居攝故不行即)¶
(位禮記史記魯政/人共立息姑攝)莊閔僖三君亦不書以三君皆各遭¶
弑逆之變倉卒即位不忍另行也此皆就實事而史¶
記之行則書不行即不書並無有取舍筆削于其間¶
而其義反昭然者如隱被弑而桓即位則桓何心東¶
門襄仲連殺儲嗣而宣居然行即位之禮而不之怍¶
則亦未嘗非倖禍也此禮也而義存焉必謂史有筆¶
削焉繆矣乃說者謂書與不書皆史官得而主之隱¶
之不書所以彰隱賢桓之得書所以著桓惡此固為¶
不知史例若胡氏又自造一例曰上不禀命于天子¶
内不承國于先君大夫扳已立而即立之則不書即¶
位隱之不書是仲尼削之也則春秋二百四十餘年¶
凡列國立君或爭或簒或出或入何嘗一禀命天子¶
此在婦孺猶知之者至不承先君則桓不承隱宣不¶
承文定不承昭而三君偏得書即位何也據曰隱之¶
不書仲尼削之則桓之得書將必仲尼褒之矣夫亂¶
賊可褒乎乃自知難通于桓即位傳則曰美惡不嫌¶
同詞于宣即位傳則曰一美一惡不嫌相同夫美惡¶
可同是善惡混也亂莫大乎善惡混乃以夫子作春¶
秋而使善惡混則或褒或貶何所分辨萬一桓宣之¶
徒起而爭之即使游夏再生家喻戸曉恐不能明也¶
吾不意胡氏之學將掩聖經而一開卷間即詞窮理¶
屈如此¶
三月公及邾儀父盟于蔑(邾公穀作邾婁蔑作昧蔑昧/轉音主凡經有四例説見前)¶
周制以盟會為典例大抵天子十二載一廵狩則盟¶
諸侯於方岳之下而諸侯有事朝王或會或同則又¶
彼此相盟以著講信修睦之意故曲禮涖牲曰盟諸¶
侯相見於郤地曰會而周禮玉府職共盟會之物戎¶
右職掌辟盟之役至秋官司盟職則直置典盟一官¶
掌盟載之法是盟會大典盛世最重而胡氏凡遇盟¶
會則概置譏貶以為刑牲歃血要質鬼神非禮所貴¶
則不知古者玉敦盛血珠槃盛耳壇壝主日月方明¶
祀山川凡贊牛截耳與詛神告祖俱是舊典至後世¶
蔑略始有束牲不歃載書不告之事而學古不深反¶
訾非禮則不惟不讀春秋并不識三禮矣特春秋世¶
衰天子無廵狩之事諸侯無會同之典而徒事要盟¶
所謂大國制其言小國尸其事者則未免於行禮之¶
中寓失禮之意且要有是非約有成毁特盟參盟有¶
始終同異凡經所書皆不過直書其事以俟其義之¶
自見如此一盟則近郊附庸並講信睦比之摟伐自¶
為較勝故盟會征伐俱屬典禮而征伐獨有參變者¶
以春秋無義戰邦政舊典蕩無復存故盟會侵伐總¶
是典禮而事有是非春秋務謹嚴義例所分不敢苟¶
也¶
邾者附庸之國儀父則邾君字也王制天子之元士¶
視附庸則天子上士以名字通原可稱名并稱字者¶
况附庸四命較元士又多一命則雖未受王命(杜註/邾附)¶
(庸國未/受王命)而早為附庸其得通上國自在可名可字之¶
間此亦是例而胡氏又自為制云中國之附庸例稱¶
字邾儀父蕭叔是也夷狄之附庸例稱名郳犁來介¶
葛盧是也吾不知稱名稱字其分中國夷狄者出自¶
何書乃同一附庸同一邾子之後而忽分儀父犂來¶
為中國夷狄學者註經可自造族姓自定封國自判¶
華夏肆然無忌憚一至於此豈不可怪按邾子顓頊¶
之後曹姓周武王克商求其苖裔得六終之孫名俠¶
者封為附庸國使居邾地而因以名邾儀父者邾俠¶
之十二世孫也若郳亦邾俠之後其時有夷父顔者¶
建功於周因别封其子友為附庸國而居郳故世本¶
云邾顔居邾昭徙郳其後邾與小邾俱稱邾子明見¶
經文若叔孫婼曰邾又夷也則以邾地近戎故云是¶
邾與郳皆中國附庸必分夷狄則邾當為夷乃反曰¶
儀父中國例稱字儀父已矣其如例何¶
及者與也言公與儀父也春秋魯史凡記事必首魯¶
公此無論他國為政本國為政皆當先本公而後他¶
氏例固然也自公羊有及者汲汲之解穀梁有及者¶
内為志會者外為志之解而胡氏亦遂謂我所欲者¶
曰及外所主者曰會以附于公穀之説則請就春秋¶
本經推之文十七年公及齊侯盟于穀夫穀之盟齊¶
以文公不親盟故來討而脅公出盟此非我所欲也¶
曰公及何也襄三年公及晉侯盟于長樗是時公如¶
晉而晉侯出都與公盟而後公得入此出入之權全¶
在于晉並非我之所敢主曰及何也若成二年公及¶
諸國盟于蜀是時楚公子嬰齊為政傳明言之故胡¶
氏亦自曰公及楚人則知主盟者楚也夫明知楚人¶
主盟而猶曰及者我為主則不知彼所主者盟我所¶
主者又是何事且㩀其例明云及者我為主會者彼¶
為主不可混也乃有既書會而又書及者定四年公¶
會劉子諸國于召陵又云公及諸侯盟于臯鼬則一¶
㑹一及當復誰主且夫公及之諸侯猶是公會之諸¶
侯也劉文公以伐楚而會諸侯今以既侵楚而重為¶
之盟皆劉文公為政也未有一十七國奉一王官主¶
盟而我得毫犛有預于其間者乃胡氏復堅執己説¶
曰定公為季孫所立心不自安故求與諸侯盟何不¶
自揣量而洵口悖誕如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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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傳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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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三¶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夏五月鄭伯克段于鄢¶
列國各以事來告即書之此則鄭告其事而史官舊¶
書之者然而文在其中焉按傳鄭武公娶武姜(申國/女)¶
生莊公及段而姜惡公而愛段(姜以寐寤生莊/公故驚而惡之)請立¶
段不許及莊公立姜為段請制(大/邑)公難之又請京(亦/大)¶
(邑/)公重違姜意許之祭伯請除段公不許(祭伯曰無/使滋蔓恐)¶
(難除矣公曰多/行不義將自斃)段乃收西鄙北鄙及廩延皆為己邑¶
公子吕請除段公又不許(公子吕曰請除之厚將得/衆矣公曰不義不暱厚將)¶
(崩/耳)段遂完城郭繕甲兵具卒乗將襲鄭夫人將啟之¶
公聞其期命公子吕帥車二百乗以伐京京叛段乃¶
入鄢公伐鄢勝之叔出奔共(時公置姜氏城穎誓不/相見既而悔之乃用穎)¶
(封人語出姜氏于/隧而母子如初)其事如此是稱兵襲國顯然叛逆¶
春秋但據事直書而叛逆之罪其義自見其或責公¶
失教者此説經餘情夫子未嘗有是也(失教見/左傳)君能¶
教臣兄能教弟此在聖賢猶難之春秋責賢不責愚¶
莊公愚人豈容責此若云養成其惡而利其斃則未¶
免深文既與之京即欲早為之所勢必奪京而與以¶
他邑段肯受乎如欲早除則彼亂未形而我驟除之¶
養惡尚有罪不待養而遽以惡除罪當何等如云利¶
其斃則誤以莊公自言有將自斃厚將崩語故云不¶
知此苐言其理耳若果利之則既發之後尚不令斃¶
而謂欲斃之未發之前非通論也且凡為此説者非¶
謂春秋貶惡如是也段固不赦伯亦可議此不過如¶
逢蒙殺羿羿亦有罪之語偶為旁及而胡氏竟縱釋¶
叔段專治公罪夫孟子曰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
懼未嘗曰使亂君賊父懼也從來罪當重典不容側¶
貸殺人者死必不更求被殺者以可殺之罪况春秋¶
何書夫子脩春秋何意本欲誅叛逆討不臣不弟而¶
開卷定律便使君父與叛逆彼此交責已非正義又¶
况縱亂賊而專誅君父彼稱亂者已洋洋掉尾而愚¶
君愚父反俯首而就戮没天理何存國法何在是雖¶
使新莽著書操卓筆削亦必不能顛倒錯亂至此極¶
也¶
况其所為爰書者仍未確也據曰誅亂當以國彰國¶
討也則宣九年陳殺其大夫洩冶洩冶何罪而國討¶
之又曰當以人為衆所共擊也則莊十年齊人取子¶
糾殺之夫以爭國之弟殺無罪之兄齊人何尤而衆¶
共擊之若云命將出師當稱帥師則哀三年齊國夏¶
與衞石曼姑帥師圍戚彼則竟稱帥師矣然固拒父¶
之師也衞輒以拒父而書帥師則此討弟叛而不書¶
帥師此正相反以相明者如曰不書為貶則彼衞輒¶
書帥師當為褒矣若其稱鄭伯而以為罪伯引晉侯¶
殺世子申生為據則又全不知例者春秋之例凡君¶
于子弟直殺之而不稱兵則皆書君如晉侯殺其世¶
子申生宋公殺其世子痤天王殺其弟佞夫是也其¶
必書君者以君實殺之不得謂國人殺之且衆共殺¶
之也此直殺之而未嘗稱兵者也若伯之克段則稱¶
兵而不殺之者凡稱兵之例國君自帥師則稱君卿¶
大夫帥師稱卿大夫君與卿大夫皆在軍而不辨其¶
孰帥師則稱國卿大夫帥師而不記其卿大夫為何¶
名何氏則稱人(左氏疏以兵衆稱君君以師從也兵/少稱卿大夫卿大夫以旅從也兵衆)¶
(而卿大夫帥之稱國將卑而師衆也兵少/而卿大夫帥之則稱人將卑而師又少也)此核之全¶
經之例而無不同者今書鄭伯則伯親帥師也伯親¶
帥師故稱伯則稱伯者事也然而君親帥師當稱君¶
則稱伯者又例也至其稱于鄢則師出必以地如後¶
書戎伐凡伯于楚丘宋皇瑗取鄭師于雍丘鄭師伐¶
宋戰于宋公㑹諸侯伐楚次于陘類凡師之所在必¶
明記其在于何所以為行師之表識此亦是例况誅¶
逆討叛所在尤重彼直殺而不稱兵如衞殺州吁亦¶
書曰衞人殺州吁于濮况稱兵乎若其書克則所謂¶
以事例而兼文例者人誤以為伯殺弟耳(公羊克之/者殺之也)¶
(榖梁克者能/也能殺也)且誤以為殺弟于鄢而不緩追之而使¶
之逸耳(榖梁謂伯不能緩追/逸賊失親親之道)而不知段已奔共奔共¶
而且得安然久處于共鄭之人稱為共叔段者是也¶
且鄭伯亦思之故于隠十一年鄭伯入許有曰寡人¶
有弟不能和協而使餬其口于四方葢思之也夫以¶
段之惡段之不弟稱兵襲國已不啻春秋無將之誅¶
是何難立為樔絶如祭伯公子吕所云除之又除之¶
者而乃伐之而勝之而故使逸之奔之此在鄭伯為¶
失刑而在叔段則為倖免然而春秋反予之者以為¶
尺布可縫兄弟難容(二語見/漢書)世安有置母于隧加君¶
以矢之逆賊而獨于兄弟間善全如此不惟不殺且¶
任其奔齊又任其奔莒止一勝而無餘事此可念也¶
故特書曰克此固春秋二百四十餘年所未有之例¶
而于此一開之者也(春秋一書無/再書克者)所謂事也文也亦¶
義也¶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賵芳鳳切字/一本無來)¶
天王周平王也臨諸侯曰天王君天下曰天子皆尊¶
稱也宰咺者天子之士咺其名也周禮天官之職自¶
太宰小宰以至宰夫皆稱宰此即所謂天子之宰通¶
于四海者大抵書例太宰為卿不稱名字故僖九年¶
有宰周公之稱若小宰為大夫當稱字宰夫則下大¶
夫士也于例當稱名故桓四年有宰渠伯糾之稱此¶
宰是宰夫故稱名公羊所謂宰者士也上士以名通¶
是也若其所使賵則宰夫職曰凡邦之弔事掌其器¶
幣財用鄭註弔事天子弔諸侯之事幣者所用賻也¶
則既掌弔事宜充弔使而胡氏謂宰是冢宰位六卿¶
之長不宜使賵誤矣¶
第其所云惠公仲子者惠公隠公父也仲子者桓公¶
之母也而榖梁獨謂惠公之母夫桓公之母明係宋¶
武公次女而惠公娶之故桓母名仲子若惠母則何¶
所據乎乃公羊謂桓母仲子死于前年而左氏謂死¶
于二年此時尚未死而豫為致賵故譏之則天王雖¶
不道定無有以諸侯夫人未死而先遣弔者此由左¶
氏誤認元年尹氏卒為隠母二年子氏薨為桓母遂¶
云然耳但左公皆謂惠公仲子本宜兩賵而一使一¶
賵于禮不合故左氏謂惠公緩仲子豫公羊謂惠公¶
仲子兼而胡氏則專指仲子而不及惠公此皆不足¶
置辨者惠公者隠之父仲子者桓之母即惠之繼娶¶
也惠公不知薨于何時其距公改元已有七月則其¶
弔之緩固不待言若在仲子則必同惠先後亡者春¶
秋諸侯有繼娶即繼適也惟適故子雖未立亦得以¶
其喪赴告天子是雖三禮無可考而春秋則往往行¶
之故此一弔賵必惠公仲子同有赴告者在也夫既¶
有赴告則天子下弔于禮無過葢仲子繼娶原非姪¶
娣曰為魯夫人則固夫人也以夫人而告之必賵之¶
鄭康成云禮天子于諸侯一則含之賵之小君亦如¶
之是天子于諸侯夫人原自有賵非過禮也特春秋¶
本義不尚詭詐但直書其事而美惡自見夫禮尚往¶
來况君臣相與其責在下豈有天子下交而諸侯反¶
無報者如此隠十一年中適遭王喪而隠不使卿弔¶
并不親㑹葬至求賻而後應之以視天王之來賵何¶
如也此則春秋之微意也義也¶
賵者贈喪之物既夕禮謂公賵𤣥纁束帛兩馬是也¶
故公羊曰車馬曰賵¶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據傳惠公末年敗宋師于黄故公立而宋來成焉此¶
不過大夫來盟舊例及者公及也宋人不書君宋大¶
夫也而公榖謂我但稱及彼但稱人則不惟公不與¶
盟即彼此相盟皆屬微者吾不知其所為微者是何¶
等官職大夫與士並無實據而即以公不親盟思之¶
莊二十二年及髙徯盟于防而公榖又云及者公及¶
也則我但稱及而公已與之不必微者始與之公榖¶
舉例已自矛自盾至文二年及晉處父盟則公親如¶
晉而後與盟此明明公盟而但書及何也乃胡氏既¶
遵其説而復于盟宿之例謂書地以國則必國君與¶
盟者宿者國名也書盟于宿以宿君與盟故也此據¶
僖十九年㑹陳人蔡人鄭人盟于齊因修齊好則必¶
齊亦與盟耳然孔疏謂僖廿七年公㑹諸侯盟于宋¶
時宋方被圍宋公未嘗與㑹也宣十四年公孫歸父¶
㑹楚子于宋時宋仍被圍宋公雖欲㑹而有不能也¶
是屢㑹其國而國君皆不與㑹雖特發一例而按之¶
無可驗者乃復曰國君書盟春秋惡之夫既舍魯公¶
而入宿君吾不知其所惡之者惡魯君耶抑惡宿君¶
也¶
冬十有二月祭伯來¶
祭伯者王卿士也祭其國伯其爵也其曰來則不奉¶
王使而自來于魯初不知其所來者為何事然而僅¶
曰來則來之耳不必有事也所謂以王臣而私交于¶
諸侯雖事也而意非之所謂義也乃公曰來奔榖曰¶
來朝夫春秋書事必以其實來奔來朝則未有舍其¶
實而但書一來字可成史者若云貶之貶不在此也¶
况爾奔我朝同一臆度而來朝之説則尤臆度中之¶
最無理者夫王臣有事書法謹嚴如所云來聘來賻¶
來錫命來㑹葬來求車求金無不據事直書並不敢¶
有隠諱于其間况諸侯相朝尤極鄭重幾有王臣朝¶
諸侯而史官不明明一書之者此不問有王命無王¶
命而但書其事而其義自彰非如介葛盧來白狄來¶
之可以夷狄附庸蹴棄之而蔑畧之也乃胡氏妄遵¶
榖説而復謂來朝于魯出左氏文誣經之中又復誣¶
傳東海沉寃何時得雪悲夫¶
公子益師卒¶
公子者先公之子益師其名也公族卿佐卒必書禮¶
也其或不書與書而或日或不日皆史有詳畧文有¶
完闕未嘗有義例於其間也故此不書日在舊解云¶
春秋不以日月為例此是了義而三傳偏紛紛焉予¶
嘗推其例祗取莊三十二年公子牙卒書日(癸/巳)與文¶
十五年公孫敖卒書日(甲/戌)兩事概之左以為公不與¶
小斂即不日則叔牙以酖死公孫敖客死于齊公皆¶
不與小斂矣然亦日矣公羊以為世逺故不日則敖¶
在文世已屬所聞叔牙在莊世則傳聞者也(公羊九/㫖較近)¶
(逺曰所見異詞所聞/異詞所傳聞異詞)未嘗近也何以皆日也榖梁以¶
為惡故不日則牙與敖可云善類乎而日之乎乃胡¶
氏亦知難通又自立一例以為恩數有厚薄夫公族¶
喪葬自有典禮非國君用情得以厚薄即有厚薄亦¶
必覘其厚薄之間于典禮有違有合不得但以日不¶
日漫為起例且據云厚薄則必以厚者書日不厚者¶
不書日矣吾即以牙敖二事觀之夫叔牙以妄言而¶
殺其身然叛亂不彰原未嘗有族滅之例故季友早¶
許其立後然必請而後得立若敖死于齊魯不為理¶
致齊人以棺置堂阜而後得以聞于魯然猶必不令¶
歸必不使殯致其子期年猶毁朝夕立朝以待命而¶
後許其殯孟氏之寢則其厚與薄何如也而公然卒¶
之日之何也(杜註有不視小斂故不書日所以示厚/薄也恩數厚薄實出此語然此言與斂)¶
(不與斂有厚薄不言日不日有厚薄也胡氏既闢左/氏與斂之文而又襲杜氏厚薄之語此皆鹵莽蔑畧)¶
(漫不理㑹處若孔疏亦有恩/厚語則又依杜註大不足據)故曰書卒例也不書日¶
亦例也以例固可以不書也¶
二年¶
春公㑹戎於潛¶
春而不王何也例凡書月則書王不書月則不書王¶
以書月則其所書者皆冬月而非春月故書王曰此¶
春王之月也此不特寅月為春即子月丑月而無非¶
春也何也王故也若無月則何王也¶
戎者徐戎也費誓淮夷徐戎並興註徐戎在魯東故¶
書序徐夷並興(淮夷但稱夷故/知戎止徐戎也)東郊不開舊註謂氐¶
羌别種則氐羌在西方此本曲禮西方曰戎一語而¶
誤註之實非也然此是内夷雜處中國(漢後無内夷/者皆秦始逐)¶
(居塞外/故也)故得與中國通往來之禮而胡氏以今之外¶
夷當之謂嚴内外之㫖幾見春秋戎狄處甌脱者况¶
魯世受戎患即伯禽開國未能誅夷矧此㑹脩惠公¶
之好則先公世盟有不得不修者故此亦據事直書¶
無他義也特盟㑹亦禮例而戎則非例若潛是魯地¶
則當是戎來而我㑹之舊註公往㑹而順夷俗亦非¶
是¶
夏五月莒人入向¶
莒與向皆國名而近魯地者莒人者莒之師也春秋¶
之例凡卿大夫帥師而不記其名與氏則稱人(見隱/元年)¶
(鄭伯克/段傳)入者以兵深造其國邑之名然有二義有入¶
而取其地者有入而不取其地者取其地與滅同閔¶
二年狄入衞哀八年春宋公入曹是也不取其地後¶
十年宋人衞人入鄭桓二年我入把是也此入向不¶
知取地與否據傳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歸夏¶
莒人入向以姜氏還是稱兵奪婦而入其國邑未嘗¶
取地故公榖亦曰得而不居然僖二十六年公㑹莒¶
兹㔻公甯莊子盟于向襄二十年仲孫速㑹莒人盟¶
于向註向皆莒地則又似滅其國而取其地矣總是¶
莒師入向莒與向各以事告則據事書之取不取可¶
勿問耳¶
無駭帥師入極(駭榖梁/作侅)¶
無駭魯公族大夫之名史凡書公族大夫或僅書名¶
而不書氏如後七年齊侯使其弟年來聘八年鄭伯¶
使宛來歸祊其不稱公子公孫者史文如此並無諱¶
避與褒貶諸例遍考經文甚明此所書例與後四年¶
翬帥師㑹宋公陳侯蔡人衞人伐鄭莊三年溺帥師¶
㑹齊師伐鄭例同而説者必求其故以為無駭未賜¶
族夫無駭果未賜族然氏之書不書全不在此(説見/後翬)¶
(帥師與無/駭卒傳)若入有二義(見前/節)此入不過造其國邑左¶
氏所謂費庈父勝之己耳而公榖曰滅何以見之¶
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
方春㑹潛時戎請盟勿許至是又請而許之傳曰修¶
戎好也唐魯邑¶
盟㑹亦禮例而戎則非例故此與㑹潛雖禮也而總¶
以事書之曰有是事焉爾他倣此¶
九月紀履繻來逆女(履左傳作裂/繻公榖作緰)¶
紀國名履繻者紀大夫名也來逆女者卿為君來逆¶
女也釋例天子娶則稱逆后卿為君則稱逆女若卿¶
大夫自為娶則稱逆某姬(如宣五年齊髙固來逆叔/姬傳曰稱叔姬卿自逆也)¶
(叔姬/女字)此稱女下又稱伯姬者此從來逆者言之曰紀¶
所逆者女也下從歸女者言之曰我所歸者則伯姬¶
也其不稱紀使者以昏禮不稱主人主人者壻也君¶
自為壻則君雖使卿必當稟命于國母而國母婦人¶
又難通命于他國則但書卿來而使在其中此例也¶
公羊不識例并不識禮妄曰昏禮不稱主人然則何¶
稱當稱諸父兄師友則在昏禮記有云支子則稱其¶
宗弟則稱其兄此就大夫以下非宗子者言之耳若¶
國君則諸父兄弟皆其臣子豈可以臣子而反為國¶
君所稟命者故國君必無父無父而有母則當得承¶
國母之命卿自來逆而苟其幷無國母則必自命卿¶
逆之昏禮記云宗子無父母命之父母皆没則已躬¶
命之而白虎通曰人君及宗子無父母自定娶者卑¶
不主尊賤不主貴也祭綂所謂國君娶夫人之辭曰¶
請君之玉女與寡人共有敝邑事宗廟社稷此國君¶
自娶之命也故公羊亦云成八年宋公使公孫壽來¶
納幣此必無母者其言是也若有母而又必稱諸父¶
兄弟以為命則非也乃公榖胡氏又皆云書逆女者¶
譏之也譏不親迎也則又不然夫親迎之不行亦已¶
久矣孟子曰必親迎乎以為此禮之細者而哀公問¶
孔子曰冕而親迎不已重乎亦以為親迎于禮不無¶
太過則在春秋已前久不行其禮而前儒論春秋者¶
亦謂當列國相爭之際不惟都邑上下事理繁重必¶
千里而越人國保無覬覦乗閒之生其間者而必以¶
迂濶之情緦小功之察横譏濫刺已不知務又况國¶
家行禮前史既書夫子刪存不必有意如謂一書逆¶
女便自有不親迎之譏行于其間則凡書月朔者必¶
譏其不告朔書春王正月者必譏其不行夏時是怨¶
史也履繻字子帛見下盟密文此稱名盟密稱字者¶
此重逆女盟密則重其為魯故也(為魯故出左傳/言為魯盟密也)¶
冬十月伯姬歸于紀¶
伯姬魯女字也禮女子許嫁笄而稱字註曰即伯姬¶
仲姬之類¶
紀子伯莒子盟于密(伯左傳/作帛)¶
莒與魯有怨紀侯既昏于魯使大夫盟莒以和解之¶
則密雖莒地而履繻(履繻名/見前)就盟主在履繻故先紀¶
後莒亦據實直書之舊文也事也葢盟㑹於本國為¶
禮于他國即為事若其義則為魯結好雖屬私情然¶
講信脩睦之微意未嘗不在也又何譏焉子伯即子¶
帛履繻字伯帛音誤¶
十有二月乙夘夫人子氏薨¶
夫人稱薨與君齊也然而但稱子氏又稱夫人者左¶
氏謂桓之母即仲子也公羊謂隠之母即聲子也聲¶
子仲子皆死于惠公之世矣故榖梁謂子氏者隠之¶
妻也是也若其止書薨不書葬者榖梁又曰卒而不¶
書葬夫人之義從君者也本意謂隠後被弑不討賊¶
經不書葬故此夫人亦不書所以從君此在范氏註¶
甚明而胡氏又謂先卒則不書葬則又自為例矣春¶
秋十二公並無妻先公卒者故以為言設或有之勢¶
無赴告㑹葬虞祔卒哭諸禮咸備而可抑勿使書者¶
此必隠公自謙于㑹葬之禮有未備故不書也榖梁¶
胡氏俱非也(據穀梁説豈豫知公後不書葬而先不/書耶抑亦書而刪之耶臆説之不可通)¶
(類如/此)¶
鄭人伐衞¶
據傳隠元年鄭共叔之亂其子公孫滑出奔衞衞人¶
為之伐鄭取廩延至是鄭伐衞討滑亂也其稱人不¶
知帥師者為誰也伐者聲罪而致討也此非有書法¶
皆實録也然而討滑亂不書而止書伐衞則事也而¶
文在其中焉當叔段奔共共小國也則不知共有君¶
而叔但寓焉者也則不知奪共而据有之也(鄭稱共/叔段則)¶
(似無共/君者)則不知共故小國今幷入于衞而為衞地也¶
然而伯欲殺叔如振裾耳共有君耶則求叔于共共¶
敢抗乎無君耶移師而加共又誰拒之而伯不爾也¶
叔既奔共叔之子亦奔衞然且死灰幸然邀衞師以¶
取故邑及鄭伯伐衞而後衞人始服之前儒所謂不¶
書戰者以衞已服之是也則在伯此時何難滅共而¶
殺叔以殱其大憝然後乗衞服之際取滑殪之幷樔¶
其子姓之在鄭國者以絶其根株而乃一則舍共再¶
則舍滑至十年之後㑹齊滅許猶惓念叔弟之在他¶
邑(見隠十/一年)而且繼世相嬗叔段之孫所稱公父定叔¶
者預雍糾之亂仍出奔衞猶復招而歸之曰不可使¶
共叔無後于鄭(見莊十/六年)是段滑父子相繼稱亂而公¶
並䘏之使其逆子逆孫仍得為公族大夫于本國故¶
雖遇罪奔而猶得返其國復其爵也然則伯之恩亦¶
厚矣伯于親親之誼亦既已至且盡矣故前書曰克¶
克之己也此書伐衞所伐在衞不在滑也此實魯史¶
書之夫子脩之以示為人君父而遇人倫之不幸皆¶
當親親是懐不殺不絶一如鄭伯之于叔而不謂世¶
之能成其美者少也夫不殺曰殺不絶其後而曰絶¶
伯則已矣然而前不知勸後不知戒千秋萬世徒知¶
怨毒之有伯而不知友于親愛之猶有兄名為主持¶
名教而實為名教之大罪况胡氏誣妄聖經一意刻¶
薄伯祗伐衞無可深文乃又謂鄭無王命興師脩怨¶
為王法所禁夫借强援以犯順驟奪國邑恐非王命¶
所及請者且誅叛討逆王有成命倉卒制勝皆不為¶
過伯禽征徐夷急遽興師並無王命而妄以此責鄭¶
伯不亦異乎¶
¶
¶
春秋毛氏傳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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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四¶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三年¶
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禮重天行凡災祥𤯝戾雲妖物變皆關典例故史官¶
遇此則必以禮例書之然又屬事者以無非入事所¶
感雖災本天行然亦事也春王二月者凡一時必冠¶
三月正月苟無事不書則雖二月三月而亦得以春¶
冠之以空書時月必限首月有事之書則非首月可¶
限也此亦例也日食記災也日月行天歴二十九日¶
有奇而月與日會祗其會時或同道同度而月下日¶
上則二體沓複下行之月將必掩上日之光而以漸¶
吞蝕亦若有物食之者故曰有食之謂食之者月也¶
夫日陽而月隂以隂食陽則合朔交食雖有常度而¶
不可不謂之災故史必記之苐記必以日日必在朔¶
此不書朔者係史闕文而公穀遂發一例曰言日不¶
言朔食晦日也朔日並不言食晦夜也朔日並言者¶
食正朔也言朔不言日食既朔也其義其例似甚切¶
當而可聽而不知仍不然者杜氏註云釋例以長厯¶
推經傳明此日是二月之朔而漢魏言厯家自太初¶
以後凡三統乾象諸厯無不以此魯隱二年二月之¶
己巳實係朔日徒以魯史闕文偶失朔字而公穀無¶
頼作此妄談幸而日月干支無褒譏耳不然而明明¶
朔日偏不書朔深文之徒幾何不又以為己已有罪¶
此仲尼所特筆而削之者耶¶
三月庚戌天王崩¶
此平王也天子死曰崩諸侯曰薨皆尊之之稱苐春¶
秋十二公其所値亦十二王然有書不書者例天子¶
之喪王室必遍赴列國赴至則書不赴至即不書若¶
葬則天子七月自有常期然亦有書不書者此不在¶
乎赴不赴而在乎諸侯之會葬不會葬也夏商無成¶
禮周初有成禮而無成書故儀禮有士禮而並無天¶
子之禮天子喪制在周時已不可考矣今從春秋當¶
日列國卿大夫所自言者考之大抵天子之崩赴至¶
列國則列國各遣上卿奔喪共弔賻器幣而國君不¶
即親往釋例所謂封守至重不得越境而奔喪謂初¶
喪也至送塟則天子于列國遣卿諸侯于天子親往¶
故元年左氏傳謂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所謂同¶
斬則甸侯以外要荒以内所共車轍者皆在也昭三¶
十年傳游吉亦曰先王之制諸侯之喪士弔大夫送¶
𦵏此列國弔送之等差也今晉之喪先君曾親執紼¶
矣是過禮也天子之喪當親會𦵏而周靈王之塟先¶
君簡公因在楚使大夫印叚往是不及禮也則是諸¶
侯不奔喪而當會𦵏其言周制甚明今左氏無明文¶
祗言王崩于壬戌而赴者以庚戌告此但就本事記¶
之非有誤也且喪用遠日即稍遠亦無過也但杜氏¶
註傳謂天王喪𦵏諸侯例皆不往則已乖本傳并游¶
吉之語若胡氏謂諸侯為天子服斬衰禮當以所聞¶
先後而奔喪不知所㩀何禮乃特引康王之誥太保¶
率西方諸侯入應門左畢公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右¶
為証夫踐阼之禮其所為諸侯壤奠悉用虚名與奔¶
喪實至不同况天子新喪六服遼濶此時即赴告之¶
使猶恐不能即出安能于一二日間便東方西方一¶
時俱到故尚書正義謂成王始崩或有諸侯來朝京¶
師者而適遇國喪遂因見新王非謂東西諸侯即能¶
至也則此所引書明非諸侯來奔喪者而辨証及此¶
不惟失據其于事理亦不通矣且又自為例云凡書¶
崩書葬則赴告及魯而魯往㑹之者也桓襄匡簡景¶
是也若書崩不書葬則赴告雖及而魯不往會崩葬¶
皆不書者則王室不告而魯亦不往其為例鑿鑿言¶
之及考經文則桓王之崩在桓十五年並未書塟襄¶
王之葬在文九年經文明云遣叔孫得臣如京師辛¶
丑葬襄王並未親往若景王之崩則經明云葬景王¶
王室亂此時雖遣送尚恐未前况親往也凡此皆經¶
文之顯然可考者而不一簡㸃何鹵裂至此¶
夏四月辛卯尹氏卒(尹左傳/作君)¶
左氏以尹氏為君氏即隱公之母聲子也隱以居攝¶
不敢從正君之禮遂亦不敢備禮于其母故不書薨¶
不書塟不赴告祔廟而稱為君氏其尹字則傳寫脱¶
誤也夫子以母貴母亦以子貴隱既稱公則公之為¶
母自有常稱未有創名為君氏者以惠為君耶則先¶
君名君已非名例以隱為君耶則據言不敢從正君¶
之禮而反稱君且稱君則何有于君母而不稱夫人¶
如以聲子為君耶則儼然小君而又何靳乎書薨書¶
葬與赴告祔廟况明明經文而改文釋經例所最禁¶
若公羊欲如字解經而不識本事乃曰此周之尹氏¶
夫周之尹氏則魯何得書曰譏世卿也夫春秋世卿¶
其來已久此自周制安所用譏且未有書其卒以為¶
譏者也且亦何得書此也乃又曰魯隱奔平王之喪¶
尹氏為王作喪主故其卒來赴而魯史書之穀梁亦¶
遂襲其説兩傳相同夫平王之崩甫見經文其崩在¶
是年之春三月壬戌而夏四月辛卯即尹氏卒計王¶
與尹氏其崩卒相距祗二十八日則此二十八日中¶
毋論隱公不奔喪即奔自東魯至成周此時尚未能¶
達也即達亦尹氏隨卒必不能為王作喪主也况春¶
秋一十二公並未聞有奔王喪會王葬者凡經傳恒¶
例公出必書豈有奔喪會葬諸大事而公出公入不¶
一書者如以為常禮不書則在文九年塟周襄王遣¶
叔孫得臣如京師而經特書之是遣送尚書况親往¶
也且隱不奔喪則在經與傳尤明言之者經于春三¶
月書天王崩夏四月書尹氏卒而于秋則復書武氏¶
子來求&KR0608;亦惟周以天王之崩赴告于魯而魯漫然¶
無一應不惟不親往並不遣卿大夫往故來求賻向¶
使公奔喪則賻之矣賻之不再求矣故杜氏註曰魯¶
不共奉王喪致令有求是公不奔喪考之凡經傳與¶
是經是傳各各有據而公穀註經而悖經且造為偽¶
事以實之無兄而盗嫂不入國而交大夫而胡氏又¶
從而和之曰公羊有所承夫胡氏不過欲藉公羊奔¶
喪之説以文已親往之例而不知聖經具在不于經¶
是承而誰承也¶
然則何尹氏曰此鄭大夫尹氏也鄭大夫尹氏則魯¶
何以書曰據左氏十一年傳曰隱公之為公子也曾¶
與鄭戰于狐壤而公被獲焉鄭人囚公于尹氏尹氏¶
者鄭大夫也公乃賂尹氏而禱于尹氏所主之神曰¶
鍾巫遂與尹氏偕奔歸而立鍾巫而祀之其後公以¶
祭鍾巫出館于寪氏而遂被弑此十一年公薨傳也¶
是此一尹氏而公之患難存亡係焉其德尹氏也則¶
必以客卿而引厠之内卿之列既厠内卿列則不問¶
其為鄭大夫為魯大夫而必以内卿大夫之禮臨其¶
喪既以内卿大夫之禮臨其喪則君親視斂自必書¶
卒况公以尹氏止以尹氏歸以尹氏生而其後見弑¶
一若與尹氏之死有相闗者公不以祭鍾巫弑乎初¶
因求尹氏而並求尹氏之神既與丑氏歸而並祀尹¶
氏之神于魯雖感神乎實所以報尹氏也故鍾巫之¶
祀雖為魯立而仍存尹氏以為此尹氏之主必出宫¶
而後祭之乃不幸尹氏既死獨身出祭且不館尹氏¶
而館之他氏以致倉皇之際罹此大害向使尹氏尚¶
在則主祭有人未必親出即或親出而館于其家縱¶
有不測尹氏必仍有以衛之而惜乎其卒之也此固¶
作春秋者所為溯往事而傷心者也故曰此鄭大夫¶
也此春秋之㣲意也事也亦義也(其後莊二十二年/傳成季酖叔牙于)¶
(鍼巫氏鍼巫即鍾巫鍼鍾音之轉也公既立鍾巫之/祀遂以尹氏為魯大夫而賜氏鍾巫故有此氏鍼季)¶
(者尹氏之後也此不稱鍾巫/氏而仍稱尹氏者著所自也)¶
秋武氏子來求賻¶
歸賵禮也求賻非禮也事也曰有此事焉爾然而賻¶
也而可以求之也乎况天子乎此其中有義焉若其¶
不稱使則其求賻者平王喪也平王尚未葬桓在初¶
喪則未有王命而不稱使宜也若夫武氏之稱子則¶
武氏名來而子行之故稱子此與桓五年仍叔之子¶
來聘正同公穀謂武氏亦未葬夫王朝大夫豈盡乏¶
人而必使居喪未葬之子使之將命世無此理况武¶
氏未葬子可將命則平王未葬子何不可以出命而¶
曰桓王無命故不稱使則此矛彼盾此白彼黒亦甚¶
周章而况仍叔之子猶之乎武氏之子而在武氏曰¶
父没而未葬在仍叔曰父老而子幼抑何隨地蹖駮¶
了無繩凖如是也吾故曰春秋寃史也吾深有望乎¶
世之平此寃也¶
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禮君薨來赴則史必書之苐諸侯稱薨大夫稱卒若¶
外君來赴而亦稱薨嫌于内君故我公稱薨外君稱¶
卒以别之此亦例也和者宋公之名凡書外君卒必¶
書君名以實之至會葬之時彼國易名(易名/為諡)然後書¶
曰葬某公此時無諡而但書國爵則又與彼國之前¶
後君無所分别故必書名者亦是史例左氏謂同盟¶
故書名(謂同盟必通名告神/故我君得知其名)則隱八年蔡侯考父卒¶
桓五年陳侯鮑卒皆未同盟而皆書名為不通矣(不/同)¶
(盟而書名不可勝數/此舉其概耳後倣此)其或不書名史略之若謂不同¶
盟者不書名或與大夫盟而不與君盟亦不書名則¶
成十四年秦伯卒與君盟而不書名襄四年陳侯午¶
卒與大夫盟而反書名又不通矣或曰外君書名固¶
是史例若書卒則必彼赴有是稱而我乃因之是我¶
國書薨嫌于我君彼國書卒反不嫌于彼卿大夫不¶
可為訓若謂謙則不嫌則禮記雜記明云君薨赴于¶
他國之君曰寡君不祿敢告于執事是謙必取下若¶
果謙必不舍不禄而反稱卒也(曲禮曰壽考曰卒短/折曰不禄是不禄較)¶
(卒為/最下)至于或月或日則史文詳略無闗義例惟書名¶
與卒則核之通經而有必然者乃胡氏又造為例曰¶
諸侯曰薨大夫曰卒五等邦君何得書卒此夫子作¶
春秋革舊史之稱而不因其文以諸侯放恣不奉王¶
命故于其薨時特書曰卒以貶黜之使不得為諸侯¶
也夫鈇鉞之誅不加于生前而苐為此褫魂笞墓之¶
舉既已非法况哀十四年夏簡書書莒子狅卒此魯¶
史原文也史例原稱卒而謂夫子特革之以誅此五¶
等邦君不亦異乎¶
冬十有二月齊侯鄭伯盟于石門¶
兩國相盟以來告故書石門齊地名餘見前¶
癸未葬宋穆公¶
禮諸侯之喪士弔大夫送則此書葬非謂彼國葬君¶
也言我國有送葬者爾故此當書大夫送葬某公如¶
宣十年公子歸父如齊葬齊惠公昭三年叔弓如滕¶
葬滕成公類而此及後文多不書大夫者略之也穆¶
者宋公之諡其書諡者以薨後易名則諱名禮也其¶
概稱公者從我大夫送者之辭也乃胡氏又自造為¶
例分作兩等一是魯史舊文或怠于禮或弱其君則¶
原不會葬而據實不書此史文也一是夫子削筆或¶
討其賊而不書如宋殤齊昭告亂書弑矣而經不書¶
葬是討賊也或諱其辱而不書如晉景公告喪書卒¶
矣而經不書葬是諱辱也或治其罪而不書如魯宋¶
盟會未嘗不同而三世不書是治其罪也或避其號¶
而不書如呉楚之君書卒者十亦有親送于西門之¶
外者矣而經不書葬是避其號也此削筆也彼史文¶
不必言矣嘗就夫子所削者思之據討賊不葬以宋¶
殤齊昭為言則宋殤被弑可云討賊若齊昭公卒已¶
立子舍而舍方被弑其於昭公無與也昭未見弑何¶
得云為昭討賊况春秋被弑多書葬者襄七年鄭伯¶
髠見弑于子駟而書葬三十年蔡世子弑其君景公¶
而書葬然則夫子削之者止一宋殤而其不削者且¶
不乏也吾不意夫子之筆削其漫不省核如是也若¶
諱辱不書則誠有之左氏明言公如晉晉止公送葬¶
而耻而不書但書如晉然此是史文非削筆也且其¶
事與襄二十八年楚子昭卒公如楚楚亦止公送葬¶
而耻而不書但書如楚正同此兩事一例而胡氏以如¶
晉一事屬之諱辱如楚一事又屬之避號是自亂其例¶
也乃若宋之三世不書吳楚之十卒不書則如夢如囈¶
更有百不能解者宋之書卒而不書葬者止桓襄二公¶
未嘗有三世也且桓公襄公並無所獲罪于魯亦未嘗¶
得罪天下何煩開一例必專治其罪而重為削之若其¶
云十卒則吳在襄世始見春秋楚在成前並鮮赴告故¶
吳之書卒祗乗與夷昧而楚則宣之旅襄之審昭之麋¶
與居哀之軫共七卒而無十卒若襄之昭則公親送葬¶
例在諱辱不當在避號也且猶是五等邦君耳而例當¶
書公則不問晉侯秦伯邾子許男而統以公字概之今¶
既于赴告之時已書曰楚子某卒吳子某卒則于㑹葬¶
時亦何難行我史例子也而公之而乃曰避號吾不知¶
其所謂避號者恐其稱王而避之乎抑亦吳楚國號理¶
當黜絶概不使入春秋經也凡此皆夢囈之語毎欲為¶
審處而未敢決也況敢曰此夫子之削筆也¶
四年¶
春王二月莒人伐把取牟婁¶
彼以伐取告則此書之然而罪在其中焉把國名夏¶
禹之後牟婁把邑也其後昭五年莒牟夷以牟婁來¶
降則不特莒長有此邑且莒之公族即有以此邑為¶
氏者矣其堅恃如此¶
戊申衛州吁弑其君完(州穀梁作/祝後同)¶
此春秋書弑君之始也完者衛桓公名其書名者正¶
與列國君薨書名例同此必非彼國來赴原有君名¶
與同盟告神我知其名者據此則益信君薨書名之¶
但紀實而非有他也州吁者桓公之弟莊公之子也¶
其不書公孫但書國號者亦正與齊無知弑其君諸¶
兒例同胡氏謂不以公子之道待州吁教以義方故¶
不書公子而書國則公孫無知乃僖公母弟公子夷¶
仲年之子襄公之從弟而不書公孫將責僖公以不¶
能教從子乎抑責襄公不教從弟乎抑責夷仲年乎¶
從父從兄無教子之責夷仲年失教又無國君之分¶
則其所引為人君父而不通春秋之義者又隔一層¶
矣其書國則里克弑君亦得書晉况公子也(據傳衛/莊公娶)¶
(齊女曰莊姜美而無子其娣戴媯生桓公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寵而好兵公勿禁莊姜惡之則莊公)¶
(原有失教之過然此時焉能以州吁之惡追治莊罪/况稱國不稱公子此皆陋儒惡例無一通合者世人)¶
(不學偏為其/所惑何也)¶
夏公及宋公遇于清¶
曲禮諸侯未及期而相見曰遇故杜氏云遇者草次¶
之期各簡其禮如道路相逢者然與周禮冬見曰遇¶
之遇不同時魯宋欲尋舊盟以未及會期而衛來告¶
亂(即州吁弑/君之亂)遂遇于清清者衛地名則是不得已而¶
改盟為遇而胡氏又深文曰春秋書遇皆私為之約¶
自比于不期而遇者直欲簡其禮爾簡略慢易無相¶
見之禮故春秋惡之夫遇禮明載禮經則禮不惡遇¶
魯宋此遇明為衛亂則春秋不惡此遇乃初以刑歃¶
煩文為非禮所貴既又以遇禮簡略為失人君之禮¶
則明屬吹索况終隱之世盟會有九而止此一遇未¶
必因司盟玉府器幣告乏之故釋春秋者不讀春秋¶
而慿空揑撰豈可訓也¶
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
此據其告辭而直書之者宋衛陳鄭連年有征伐見¶
於春秋皆始此役且皆發于宋而衛繼之據傳宋殤¶
公之立以公子馮出奔鄭鄭人欲納之故謀伐鄭而¶
衛則以鄭莊曾伐衛故欲修怨以求寵於諸侯因與¶
宋相約遂聯陳蔡以伐鄭是首事者宋公也(其秋復/伐鄭亦)¶
(宋來乞/師可驗)首在宋從在列國則自當首宋而胡氏謂衛¶
為主而宋為輔其先録宋公為春秋誅黨與之法則¶
州吁告宋其自言曰君為主敝邑以賦與陳蔡從為¶
不通矣且宋陳書爵係君自帥師而蔡衛則諸大夫¶
帥師者故稱人所謂以賦從而不親往是也則豈有¶
主其事而不親往者其書君書大夫書國書人例俱¶
見前¶
秋翬帥師會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
此亦據事直書者翬者公子翬也其不稱公子者史¶
原有徒名之例此與前二年無駭帥師入極莊三年¶
溺會齊師伐衛例同(漢後史文多有徒名無氏者即/韓愈淮西碑其命將出師亦皆)¶
(徒名/可驗)若謂翬不俟公命故去氏則二年帥師與公子¶
溺安得皆叛公命者若謂以翬後弑逆故去公子則¶
此時弑逆未形豈可豫設一討逆之例且莊二年公¶
子慶父帥師伐於餘丘僖三十三年公子遂帥師伐¶
邾皆弑逆而皆書公子何也若謂凡書法氏族書即¶
為褒去即為貶則文十四年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舍¶
以逆賊而書公子襄二十九年呉子使札來聘以讓¶
國之賢而反去公子其可通乎凡此皆遍合經文而¶
無一當者故曰春秋之亡亡于陋例非虚語也¶
九月衛人殺州吁于濮¶
冬十有二月衛人立晉¶
此因來告詞而為之文者據傳州吁不和于衛人石¶
碏隂誘其因陳侯以覲天王使定其位於是乞陳執¶
州吁還衛而衛人殺之是殺州吁者石碏也其時公¶
子晉在邢而衛迎立之公羊亦曰此石碏所迎立者¶
乃殺州吁稱衛人立晉亦稱衛人似非實録不知春¶
秋討賊人人皆得而誅之况衛殺州吁實衛人不伏¶
使吁不自安于衛而後碏之謀以成則碏之誅吁碏¶
之立晉實因衛人有同情而共起討賊此秉彝之良¶
所當急予之以風世者其不書右宰涖殺(時石碏使/右宰醜涖)¶
(殺/之)而書衛人不書晉從邢入(凡從外入者/皆書入書納)而書立晉¶
一似殺之在國立之亦在國者此乃所以為文也以¶
為書法當如是也若州吁已立不稱衛侯則弑立不¶
久先君未葬(殺州吁明年/葬衛桓公)此與齊無知弑襄公自立¶
齊人殺無知而襄公未葬亦不稱齊侯正同(史凡弑/立未久)¶
(如莽卓敦温類/俱不稱君可驗)若謂未與盟會故不稱君則一與盟¶
會而即得以倉猝弑逆之賊永正君位荒唐極矣至¶
于衛人立晉謂晉賢得衆衛人立晉為立賢曾是衛¶
宣而賢也乎¶
胡氏又云立者不宜立也内不承國于先君即不宜¶
立未有子而不受之父者則此時衛桓見弑雖舍晉¶
不立亦未有能受命於衛桓者矣然則衛自此當不¶
立君耶何堅持已説而百不一通若此¶
五年¶
春公觀魚于棠(左傳觀/作矢)¶
但書事而義已見焉棠邑名¶
夏四月塟衛桓公¶
秋衛師入郕(郕公羊/傳作盛)¶
郕國名左氏曰衛之亂也郕人侵衛故衞師入郕¶
九月考仲子之宫(左傳與後文/合作一節)¶
考者成也仲子者桓之母也禮廟祭一考一妣凡繼¶
室以子貴者為别立一廟祭之隱以桓為儲君因祀¶
仲子以君母之禮故為立宫經例太廟稱廟羣公廟¶
稱宫¶
初獻六羽¶
此新成仲子之廟而以祭而定羽舞之數者也羽者¶
翟也文舞用翟樹雉尾于竿而執而舞之故稱羽若¶
其又稱佾者舞行之數每行若干人總謂之佾故天¶
子用八則一行八人八其八為六十四諸侯用六則¶
一行六人六其六為三十六降而大夫四士二皆同¶
但魯祀文王原用八佾而其後以周公之廟禘所自¶
出則又用文王八佾于周公廟中因之羣公之廟又¶
復因太廟而遞行之然則諸侯用六其用八僭也諸¶
侯用六則繼室别宫當用四其用六亦僭也此禮也¶
而義行焉若其稱初獻則仲子之宫初祭用此非如¶
穀梁所謂始僭尸子所謂始降者而胡氏謂降用六¶
羽明前此用八之僭則不知所謂前此者羣宫耶抑¶
仲子宫耶若仲子宫則宫方落成前此未嘗用樂也¶
若謂羣宫則後此仍用八何云前此(昭二十五年昭/公謂子家駒曰)¶
(吾何僭哉答曰八佾以舞大武此天子之/禮也又論語季氏祀桓公以八佾舞于庭)則即一初¶
字而彼此誤認遂一往鶻突况其他乎¶
邾人鄭人伐宋¶
據傳宋人取邾田邾告于鄭曰請君釋憾於宋敝邑¶
為道鄭人以王師會之則邾為主而鄭從之所謂敝¶
邑為道是也道者導也今所謂向導也葢謙言也故¶
其序先後首邾次鄭自是史例而胡氏又謂衛州吁¶
告宋以伐鄭事與此同而彼以宋為主者春秋絶黨¶
之法也此堅執前傳首誅黨與一語不知前傳宋本¶
欲伐鄭而衛以伐告則主在宋此時鄭未欲伐宋而¶
邾以伐告則主在邾其例甚明故衛告宋曰君為主¶
敝邑以從此告鄭曰君釋憾敝邑為道雖同一相告¶
而其詞不同¶
螟¶
災之必書非幸災也恐其傷我民也螟蟲之食苗心¶
者此時秋九月為夏時七月禾尚未登而蟲食苗心¶
不其傷乎¶
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
彄魯大夫臧僖伯名公觀魚時僖伯力諫不聽故于¶
其卒公曰叔父有憾于寡人寡人勿敢忘葬之加一¶
等此不書葬者大夫無書葬例也餘説見前¶
宋人伐鄭圍長葛¶
此報邾人之役也長葛鄭邑圍者師環其地也此書¶
圍長葛圍而即還耳次年冬書取長葛則然後又取¶
其地本是兩事而胡氏以今冬之圍將直至明年之¶
冬故曰城守不下至于經年而不解誤矣鄭此時被¶
圍已屬冬末而次年之春即書鄭人來輸平非兵解¶
而能之乎故杜氏于取長葛註云前年冬圍不克而¶
還今冬乘長葛無備而又取之此實錄也¶
¶
¶
¶
春秋毛氏傳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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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五¶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六年¶
春鄭人來輸平(輸左傳/作渝)¶
和而不盟曰平輸者納也據傳公未立時與鄭戰狐¶
壤而獲公焉則公原有怨于鄭者至是鄭與宋搆而¶
前年邾鄭伐宋宋告急于公而公不之應則似于鄭¶
怨有忘之者矣在我忘怨在彼納好此春秋所予也¶
輸左氏作渝渝者變也非變其平乃是變讎怨而即¶
于平也雖渝與輸字形之誤然其義亦同¶
夏五月辛酉公會齊侯盟于艾¶
艾魯地名盟會見前¶
秋七月¶
説見前¶
冬宋人取長葛¶
長葛鄭地而不書鄭者前年有伐鄭圍長葛文則長¶
葛鄭地可知况春秋分邑皆有數其列國都邑皆見¶
書䇿但舉一邑名而即知為某國之邑故春秋凡書¶
邑概不冠國于邑上可驗也若賈服謂長葛不繋鄭¶
者刺不能撫有其地則凡盟于某戰于某次于某敗¶
于某皆但書某地而不繫何國豈皆不能撫有之耶¶
七年¶
春王三月叔姬歸于紀¶
叔姬者伯姬之娣也隱二年伯姬歸紀矣叔姬以幼¶
娣而待年于國至是始歸故書之且為莊十二年紀¶
叔姬歸酅張本若謂以叔姬為賢而書之則春秋無¶
書賢之法衛之莊姜魯之敬姜豈伊不賢而春秋削¶
之¶
滕侯卒¶
滕國名不書名者史闕之也説見前¶
夏城中丘¶
中丘魯邑據左氏以不時故書¶
齊侯使其弟年來聘¶
周制諸侯有聘問之禮使卿執玉帛以相存問故周¶
禮玊人職云瑑圭璋璧琮八寸以頫聘而聘禮使者¶
執圭以致命束帛加璧以致享皆以玉帛獻享相結¶
好者齊魯本世好之國至是僖來聘且使其弟重典¶
例也年者弟之名左氏稱夷仲年似以夷仲字而年¶
其名者其不稱公子則史例如是予前已備言之而¶
胡氏謂惡夷仲之子(即無/知)後成簒弑遂責僖公寵夷¶
仲之故而削其氏號夫以兄寵弟而削弟氏子簒弑¶
而削父氏連坐之法春秋無有况無知之弑在莊八¶
年此時簒弑未形而豫戮其父于三十八年之前不¶
已急乎¶
秋公伐邾¶
據傳宋及鄭平惟懼前年受鄭成而宋惡之故伐邾¶
以媚宋以邾為宋怨故也(隱五年邾人/鄭人伐宋)故傳曰為宋¶
討也夫邾為魯隣且曾盟蔑以媚宋而致絶與國而¶
壊舊好于義何居¶
冬天王使凡伯來聘¶
戎伐凡伯于楚丘以歸¶
周制天子有聘諸侯之禮至是桓王始來聘而我之¶
朝聘前此未聞斯已難矣乃復終事以還而使車在¶
道忽受戎患王臣為我來未可坐視况魯職方伯即¶
不請王命亦可以興師討罪如伯禽征戎已事而乃¶
了無所施而徒書其事于冊其安之乎凡伯者周之¶
卿士凡國伯爵也伐者以兵制人不必有鐘鼓曰伐¶
以歸者脅之而歸楚丘衛地名據傳戎朝于周曾發¶
幣以享公卿而凡伯不以賔禮相待故戎怒伐之亦¶
報復之舉也然非法矣¶
八年¶
春宋公衛侯遇于垂¶
宋鄭搆兵已久而衛復佐宋以加於鄭雖三國連搆¶
實則以一鄭而敵宋衛之兩大其在鄭不無小絀前¶
三年齊僖與鄭莊曾盟石門齊原有袒鄭之意至是¶
稍不平因欲平宋衛于鄭而宋衛先自為相遇之禮¶
以商其可應與否然後至秋則赴齊僖之會而盟于¶
瓦屋則此一遇史不過據事直書無所可否然而宋¶
衛之不欲平先為詭秘以啟齊之疑亦可見矣宜乎¶
齊之一聞王命即渝此盟也埀衛地名¶
先仲氏曰宋殤之伐鄭以公子馮也(宋殤公者宋宣/公子也宣公舍)¶
(子殤公不立而立穆公故穆公之/死亦舍其子馮不立而仍立殤公)公子馮以先君之¶
子不為先君所立而使居于鄭謂讓殤也非奔鄭而¶
與殤爭國者也(三傳皆云穆公使馮/先出居鄭以避殤)乃徒以居馮之¶
故而伐鄭不已鄭甘之乎衛宣之伐鄭以公孫滑也¶
(公叔叚奔共時其子滑奔衛挾衞/伐鄭取廩延故鄭伐衞以報之)滑以叔叚之子奔¶
衛伐鄭此與鄭爭國者也與鄭爭國而鄭不討賊衞¶
反假賊怨而伐鄭不已鄭能已乎此皆善論春秋之¶
言¶
三月鄭伯使宛來歸祊(祊公穀作/邴後同)¶
庚寅我入祊¶
據傳鄭伯請釋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乃以泰山之祊¶
易許田詳其説因成王營洛原賜周公朝宿之邑于¶
成周以其邑近許故名許田而鄭桓公以宣王母弟¶
賜湯沐之邑于泰山之下使陪祀泰山以其邑名祊¶
亦謂之祊田今諸侯不朝則朝宿之邑可廢王不廵¶
狩則湯沐之邑可廢故鄭欲相易而我許之因來歸¶
祊其云祀周公者以許有周公之廟不敢云廢駕言¶
請祀也然而其説不可訓也夫子從魯史文例先書¶
彼歸若意出自鄭者繼書我入若我不得已而姑受¶
之者然且並不及許田一似鄭之歸祊與許田了無¶
與者其後桓元年以許田歸鄭但書鄭假亦若意出¶
自鄭者且亦並不及祊田一似許之歸彼與祊田又¶
無與者此乃所為文也所為魯史成之而夫子修之¶
者也若宛之書名入之書日並無義例諸説皆謬至¶
于許祊之易經未書復而魯頌曰居常與許復周公¶
之宇似後此僖公作閟宫時已經還許而經偶不書¶
或亦史克作頌故為復文以示許田之當復皆未可¶
知然則史文必有例賦頌且然况春秋乎¶
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
辛亥宿男卒¶
説見前¶
秋七月庚午宋公齊侯衛侯盟于瓦屋¶
是年春宋衞先遇于埀正為齊侯欲平鄭而先相會¶
以謀之至是乃始請齊侯而共為此盟以平鄭是齊¶
侯為主宜首齊侯意在平鄭宜書平宋衛于鄭今書¶
宋公先齊侯者以宋衛先盟齊侯遂不甘為主故齊¶
使來告首稱宋公而我史書之若不書平鄭則以此¶
時但盟而未平及既平而冬復來告(左傳齊侯使/來告成三國)則¶
已書在秋而不及再書此皆就告詞登冊而並無筆¶
削于其間者若其義則三國之搆於此暫息亦春秋¶
所予而無如繼此之宋之不共王也此後鄭魯齊三¶
國共起討宋又别是一事非此事也瓦屋周地名¶
八月葬蔡宣公¶
九月辛卯公及莒人盟于浮來(浮公穀/作包)¶
前二年紀為娶魯女專與莒盟以為魯修好故此復¶
盟莒以成紀之意左氏所云成紀好是也浮來紀地¶
名¶
螟¶
冬十有二月無駭卒(駭榖梁/作侅)¶
無駭魯大夫見前史例君薨必書他國君薨則因其¶
來赴而後書之若公族大夫則有卒有不卒其卒也有¶
氏有不氏有月日不月日皆魯史舊文而夫子存之¶
並無筆削于其間者如此無駭卒不冠以氏與書翬¶
書柔書溺例同但書某卒與下九年書挾卒例同乃¶
從來謂不書公子以未賜氏故則翬柔溺挾豈皆未¶
賜氏者乎且氏非盡人可賜也據周語曰帝嘉禹德¶
賜姓曰姒而正義謂有大功德然後賜氏否即不賜¶
則春秋公族亦無幾人可賜氏者况明明弑逆公然¶
有氏魯之東門始於襄仲衛之公父肇自定叔此是¶
誰賜而歴歴稱之且魯多公族臧孫叔仲公父子服¶
未必皆出公賜也大扺先公之子則為公子公子之¶
子則為公孫公孫之子則或從父字或從父諡或從¶
官從邑而自立為氏故天子賜姓亦言天子而下惟¶
諸侯有姓故云賜姓如魯姬齊姜杞姒宋子惟諸侯¶
百世不易而他皆更氏則諸侯之不更氏一如天子¶
所賜者若必真有所賜則齊陳魯衛有誰賜姓昭八¶
年傳謂胡公不滛因賜之姓則陳之姓媯史世家明¶
云由舜居媯汭而早以為氏未聞入周始姓媯也若¶
晉語謂伯夷炎帝之後賜姓曰姜則炎帝本姜姓何¶
待伯夷始賜之至于諸侯賜氏則亦唯宗卿大夫始¶
得有氏一如諸侯之賜之者故魯桓三子稱為三桓¶
而公子公孫之後皆得以父字為氏父字仲慶則為¶
仲孫父字叔牙則為叔孫父字季友則為季孫(字有/二義)¶
(一是加冠之字如臧氏展氏是也/一是長幼之字如仲孫叔孫是也)此皆遵舊例而自¶
為更之若必賜而後有氏則賜氏必在身後何以仲¶
孫叔孫在生前皆得稱之乃自氏而又分之則謂之¶
族如仲孫之為南宫叔孫之為公若季孫之為公父¶
不一而足故孔䟽謂合之為族而分之為氏則殊不¶
然姓分而為氏氏又分而為族未聞族反合而氏反¶
分者高陽一氏而分十六族晉叔向曰肸之宗十一¶
族惟羊舌氏在而已則由姓而氏由氏而族遍考歴¶
然今無駭不知為何公之子何公之孫而史偶不氏¶
本是史例而左氏必以未賜氏為言遂記其賜氏一¶
節以為左証夫無駭即未賜氏即果是既死之後然¶
後賜氏然豈無自有之氏如所稱臧孫辰卒季孫斯¶
卒者而必待賜而後書則賜氏之典斷在死後春秋¶
書卒皆無駭矣左氏記事極可據而一當解經則十¶
有五六誤者况生千百世後而尚欲舍經而就我可¶
乎¶
九年¶
春天王使南季來聘¶
南季天子大夫南氏而季字也天王下聘已見前七¶
年矣隱十一年中天王下聘者二歸賵者一而公于¶
上交之禮亦曾有一於此乎¶
三月癸酉大雨震雹¶
周之三月夏之正月也斯時未啟蟄而震且雹焉災¶
矣震者雷之能擊物者謂劈歴也¶
庚辰大雨雪¶
三月雨雪不為災大即災矣雨者下也與雨螽雨雹¶
同¶
挾卒¶
挾者魯大夫名其無氏者説見前¶
夏城郎¶
左氏曰書不時也¶
秋七月¶
冬公會齊侯于防(防公羊作邴/)¶
據傳宋公不王鄭伯為王左卿士以王命討宋告我¶
與齊謂齊魯皆方伯也如是則宜擇日誓衆興師討¶
罪而乃先與齊會以隂謀伐宋之舉則直利其有且¶
以舒怨非王師矣故經於此數節皆絶不及宋之不¶
共與鄭之奉命興師一語而但為列國搆怨之文以¶
曲記其事此夫子之微意也防魯地¶
十年¶
春王正月公會齊侯鄭伯于中丘¶
前既與齊會矣此復與鄭會然皆在魯地則魯為政¶
矣中丘魯地名¶
夏翬帥師會齊人鄭人伐宋¶
此與下節正興師討罪之本事也乃三國之君皆不¶
親往而通使大夫帥師(凡大夫帥師而無/名氏者即書人)斯已竒矣¶
且鄭受王命又復為王國卿士等之王臣自宜親統¶
六軍身先二國而乃隂借王師陽奉齊魯伐不前驅¶
取不入獻可稱王乎則亦列國搆怨之師而已矣首¶
我文也殿鄭亦文也不稱王命亦文也若翬不稱公¶
子齊鄭稱人則史例如是于春秋書法並無與焉¶
前我與齊鄭合謀專為此舉則此時命將出師全出¶
自三君所謀其所云翬帥師者亦命之帥師已耳其¶
不稱公子者史例如是等之無駭帥師溺帥師已耳¶
而説者必求其徒名之故以為先期夫先期者必二¶
國未集而我先在軍期未同耳今明明齊人鄭人三¶
國並行何為先期且先期亦不應削其氏也向以非¶
公命而削其氏今三君同謀在前我公專勝在後則¶
不得云非公命故别以先期責之則後之公敗宋師¶
齊鄭未集真先期也經亦但書公而不及齊鄭先期¶
故也然而經之為文祗惡其牽伐責其利有而未嘗¶
以先期之故更稱變名則翬可知矣餘見前翬帥師¶
傳¶
六月壬戌公敗宋師于菅¶
辛未取郜辛巳取防¶
此公先期取勝也據傳三國大夫于五月伐宋至六¶
月三君復會于宋地尅期並入公于齊鄭未集時窺¶
宋無備乘間而敗之繼此則鄭師取郜而歸于我又¶
繼此則鄭師入防而歸于我則是我但取勝而取郜¶
取防皆非我事然而鄭師歸之魯史即書之者事也¶
其但書我取而並不及鄭師之歸之者文也且我之¶
敗之者事也但書我敗之而全不及二國一若此時¶
無二國之師者文也亦義也菅宋地名郜防宋二邑¶
名¶
秋宋人衛人入鄭¶
此報鄭取郜防之役也前取郜防時祗六月甫及秋¶
而宋即報之故乘鄭師未還而即挾衛蔡以造國邑¶
傳所云鄭師還郊猶在郊是也但倉卒襲人未能得¶
志故又去而伐戴耳¶
宋人蔡人衛人伐戴鄭伯伐取之¶
戴小國名宋衛三國皆大夫帥師無所適主入鄭未¶
遂去而伐戴此如秦三帥之襲鄭不得去而伐晉正¶
同然則鄭之餘勇其可攖乎伐取者伐三國之師而¶
取其衆所謂覆而敗之者(此見莊十一年公/敗宋師于鄑傳文)故左氏¶
曰取三師焉(舊註謂威力兼備若網羅所掩一軍皆/禽不止獻俘獻馘故名為取服䖍謂設)¶
(伏而敗乘其無備為取則荀呉敗狄乘其/無備鄭敗燕師設伏而敗皆不稱取非也)此與哀九¶
年宋皇瑗帥師取鄭師于雍丘十三年鄭罕逹帥師¶
取宋師于嵒例同自杜氏孔氏不即引例遂若無取¶
師一証致公穀謂鄭藉三國之兵以取戴夫三國以¶
入鄭來與鄭為敵其不取鄭亦幸矣而鄭尚可藉其¶
兵以取他人國此是何説毋論三國必不許鄭必不¶
能即許之能之彼區區小國因我受大敵以波累于¶
彼天良未絶不能救䘏之而反收其地而不之却為¶
此説者其殘忍恝薄與禽獸無異而胡氏復重其罪¶
謂鄭伯狡詐能以竒勝故駐師于郊多方以誤之四¶
國已鬭起乘其弊一舉而兼取之則不知鄭師之駐¶
郊駐鄭郊也鄭以六月庚辰取防七月庚寅還郊其¶
相距止十日而宋衛與蔡已乘虚而驟入于鄭則其¶
還國而却三國之師不啻旋踵是預知宋謀而急還¶
急還而急入國以拒敵其在郊不過頃刻耳而曰多¶
方誤之己屬誣妄况駐師觀變當在戴郊今乃駐已¶
郊以誤三國吾不知其何以誤之也若謂鄭莊克叔¶
叚敗王師困州吁而入許專以殘逞則王師之敗不¶
見于經責以入許則必大為莊所笑吾入郜而不取¶
郜入防而不取防入郕而不取郕入許而不取許而¶
謂吾救戴而反取戴小人之心也若春秋三書取師¶
皆宋鄭相搆鄭取宋二宋取鄭一其義何居此則不¶
必深文耳¶
冬十月壬午齊人鄭人入郕(郕公羊/作盛)¶
據傳蔡人衛人郕人不受王命(即前王/命伐宋)故齊鄭討之¶
入者以兵造國邑而不取其地之名説見前¶
十有一年¶
春滕侯薛侯來朝¶
周制諸侯有相朝之禮左氏云諸侯五年再相朝禮¶
也周禮大行人職凡諸侯之邦交嵗相問也殷相聘¶
也世相朝也鄭註父死子立為一世言一世止一朝¶
也而前儒斷之謂尚書周官天子六年五服一朝今¶
諸侯五年再朝不無大數且再朝之説别無左証惟¶
世相朝則有之或小國朝于大國或敵國相為賓或¶
彼君新立而此朝新君或此君新立而新君朝彼皆¶
是世相朝之法但考之春秋亦似有未合者如成四¶
年邾子來朝此成立而朝新君者十八年邾子又來¶
朝則邾宣公立而新君來朝者此世相朝也然而昭¶
三年小邾子來朝此朝新君也至十七年而小邾子¶
又來朝則猶是小邾穆公未嘗新立而何以又朝然¶
則相朝之禮但是周制不必鑿鑿也此則滕薛兩國¶
並來朝我而並記之孔疏云並記之者並相行禮如¶
滕薛爭長是也(行禮時薛欲先滕後滕/以同姓先薛見左傳)若同時來朝¶
而各行禮則各記之如桓七年穀伯綏來朝鄧侯吾¶
離來朝是也薛任姓黄帝後奚仲封薛滕同姓見前¶
夏公會鄭伯于時來(夏公穀作夏五月時來/左傳作郲公作祁黎)¶
據傳公會鄭伯于郲謀伐許也夫公欲伐許而親造¶
鄭地則又魯為政矣故入許之功雖在鄭伯而仍以¶
齊魯先之雖史例先本國然亦據事直書無所避忌¶
故也時來鄭地名¶
秋七月壬午公及齊侯鄭伯入許¶
入者以兵造國邑而不取其地之名據傳鄭師登城¶
而入許(時公孫閼與穎考叔爭登閼射考叔墮而瑕/叔盈又執鍪弧旗以登鄭師畢登遂入許三)¶
(人皆鄭/大夫)許莊公奔衛是入許者鄭也然而齊魯交主¶
之故齊以許歸之公而公曰君謂許不共故從君討¶
之寡人何敢聞則齊亦在首謀者但其功在鄭故終¶
歸之鄭鄭伯乃復令許叔守許而不取其地(許叔許/莊公之)¶
(弟鄭使許大夫百里奉許叔居許曰毋/寧兹許公復奉其社稷言待莊公歸也)則魯史所記¶
自宜次鄭終齊而今仍首我而殿鄭者以為摟伐之¶
罪三國共之然首從不可冺也所謂但書事而義自¶
見者此也¶
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公實被弑而書薨諱之也諱則何以知被弑凡薨必¶
以地如云薨于何所今但書薨而不書地欲使人推¶
求而自得之所謂文也其不書葬者或葬禮不成或¶
不赴他國與他國不來會𦵏則皆不書此則以被弑¶
故塟禮不成左氏所謂不成喪是也此亦例也(説見/前)¶
據傳公子翬請殺桓公以求太宰公曰為其少故也¶
吾將授之矣使營菟裘吾將老焉(菟裘魯邑謂將遜/國於桓而終老其)¶
(地/)翬懼反譖公于桓公而請弑之先是公見獲于鄭¶
而囚之尹氏尹氏者鄭之大夫前三年經書尹氏卒¶
者是也(公為公子時與鄭戰狐壤/為鄭所獲而囚之尹氏)時尹氏有鍾巫神¶
而公隂禱之至與尹氏歸則立鍾巫祀每歲出祭乃¶
以尹氏卒而館之寪氏翬遂遣賊就寪氏弑公且討¶
賊寪氏而嫁禍焉是弑公者翬主弑者桓而為人受¶
罪者寪氏也是翬實不臣桓實不弟而亦隱實不能¶
君以致有是也是皆魯史舊文夫子因仍之以埀鑒¶
戒者若謂改弑為薨必非魯史之筆則齊侯陽生鄭¶
伯髠頑皆被弑而皆以卒告彼齊鄭史官未嘗不諱¶
國惡也(僖元年傳曰/諱國惡例也)此是史例不必魯史始然也如¶
謂不書葬為夫子所削則衛桓齊襄尚不見削而謂¶
隱獨削之乎如曰不討賊故不書葬則經多不討賊¶
而仍書葬者説見葬宋穆公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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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傳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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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六¶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桓公(公名軌史世家又名允惠公子/隱公弟也諡法辟土服遠曰桓)¶
元年¶
遭喪即位踰年改元前已言之詳矣此元年為桓改¶
元之年自當在隱公被弑之次年而左氏疏又謂桓¶
之於隱本無君臣之義計隱公之死桓公即合改元¶
不必踰年始即位此與晉厲被弑悼公改元例同殊¶
不知隱之居攝不比冢宰桓之待儲實同樹子如以¶
冢宰攝例較之則冢宰攝事不攝位今隱既攝位何¶
謂非公冢宰奉年不建年今隱自有年而桓實奉之¶
誰謂隱非君而桓非臣若晉厲被弑悼即改元則並¶
無其事晉厲以八年之春正月被弑實當成之十八¶
年而悼公以是年二月即位至次年當襄公元年而¶
後改元(左傳二月即位國語正月即位皆在厲八年/春未嘗改元若史記年表則悼公改元正在)¶
(襄公/元年)諸書可考也不知孔氏何所據而疏義如此¶
春王正月公即位¶
遭喪即繼位然必改元行即位禮常也惟遭弑逆則¶
多有不行者莊閔僖是也今桓行即位禮所以飾弑¶
隱之不由己也然已有弑之者矣且討寪氏矣忍行¶
之乎即位説見前(隱元/年)¶
胡氏曰古者諸侯不再娶惠公元妃既卒繼室以聲¶
子則是攝行内主之事矣仲子安得為夫人母非夫¶
人則桓乃隱之庶弟安得為適子是隱之授桓實讓¶
之非攝之也乃惠以邪心而欲立桓而隱又探其邪¶
心而成之以讓桓夫婦之大倫從此亂矣其説雖近¶
似而實不然者周制周禮已渺乎不可問矣吾即就¶
春秋斷之莊公取哀姜無子其娣叔姜生閔公此與¶
惠公娶孟子無子其娣聲子生隱公無以異也莊公¶
别娶孟任為夫人而生子般與惠公更娶仲子為夫¶
人而生桓公又無以異也莊公舍閔僖不立(叔姜生/閔公又)¶
(有成風生/僖公最長)而欲立子般與惠公舍隱公不立而欲立¶
桓公又無以異也然而季友奉莊公之命以死立般¶
甚至殺兄奔國禍連數世在莊不為有邪心而在季¶
友則不惟不探君邪然且成季之名魯人稱之史官¶
褒之夫子又從而存之筆之至定哀之間他國君臣¶
尚有稱季氏未亡其先人有大功于魯者而胡氏亦¶
引唐陸淳之説謂季友恩義俱立變而得中若是者¶
何也學者註經所貴平情况春秋一書全在比例豈¶
有春秋本經前後見在而舉其一遂忘其一者豈有¶
同一事例而前極貶之後又極褒之者夫周制已亡¶
但當闕疑雖曰諸侯不再娶而公羊謂媵有貴賤貴¶
即當立何休又謂嫡無子則立媵媵無子則立姪娣¶
是立媵立嗣原有次第况舍媵更娶則貴有在媵上¶
者故左氏于仲子曰為魯夫人于孟任曰以夫人言¶
許之夫母稱夫人而尚謂其子不當立耶韓宣子見¶
春秋曰周禮盡在魯則周禮已亡春秋實可以論禮¶
予定春秋例而以禮例當四例之首豈無謂也¶
三月公會鄭伯于埀(左傳合下/爲一節)¶
鄭伯以璧假許田¶
甫即位而修鄰好禮也然而桓之為此則意在固其¶
位也若其先與鄭會者以隱曾與鄭相好故尤急也¶
至于許田之假以易祊也鄭欲以泰山湯沐之邑名¶
祊田者易我成周朝宿之邑之許田(以各近其國/故見隱八年)在¶
隱雖許之而未與也即彼己歸祊我已受祊然而仍¶
未與也其未與者或以許田重于祊或亦遲囘之冀¶
得以終止其事未可知也至是桓媚鄭而急與之而¶
鄭遂加璧而受之史官不言易但云假之耳並不及¶
祊田但云以璧假我許田耳此與前歸祊入祊而不¶
及許田正同所謂文也所謂春秋之微詞也此或夫¶
子之筆也埀衞地名¶
夏四月丁未公及鄭伯盟于越¶
傳曰盟于越結祊成也越亦衛地與埀近盟與會二¶
禮(説見/前)及者史例首本國也胡氏謂及者我為志會¶
者彼為主前已詳辨之(見隱/元年)此埀越皆衛地去魯遠¶
而去鄭近則必公越齊至衞而鄭應之其斷非鄭志¶
可知乃胡氏又堅執其説殊不知此一盟一會本一¶
時事會埀而假許盟越而成祊總此事也魯衛齊鄭¶
相距頗遠豈能于三四兩月間兩約期日兩散兩聚¶
雖歴夏秋實一時也幾有一時一事而我志彼主分¶
兩例者誤矣¶
秋大水¶
以災故書説見前¶
冬十月¶
二年¶
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與夷及其大夫孔父¶
宋督宋太宰華督也徒名不書字史例然也(見/前)與夷¶
者宋殤公之名也大夫孔父者宋之司馬孔氏而父¶
名也其書名者史例則然無所為褒貶也此其例與¶
莊十二年宋萬弑其君㨗及其大夫仇牧僖十年晉¶
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並同若謂書名為貶¶
(見左/氏註)則荀息仇牧皆書名矣且未有宋君稱名于前¶
而其臣可稱字者故公羊以孔父為字是褒孔父則¶
不惟孔父有字曰嘉(見左/傳)並不是字亦正以君名臣¶
字于禮不通故不遵其説若穀梁謂孔氏父諡則可¶
笑尤甚周制諡法並無有以父為諡者且大夫卒三¶
月既塟然後請諡此時君臣新死焉得有請諡賜諡¶
之理况春秋二百四十餘年並無以諡來赴者君赴¶
尚不諡而謂獨諡此大夫乎祗督將弑君先殺孔父¶
而經先宋公而後孔父似書法有異而仍不然者君¶
與臣同時被害即有先後亦必先君而後臣斷無有¶
先其臣而後及君者况當時情事原有不堪用兵而¶
欲為弑公以召公子馮之舉所礙者獨孔父主兵柄¶
耳葢殤公即位以來牽連齊魯累歲伐鄭無非為公¶
子馮一人而為宋司馬而董戰鬭者匪他人即孔父¶
也(宋殤公者宣公子也公子馮者穆公子也宣公舍/殤公而立弟穆公故穆公亦舍子馮而立兄子殤)¶
(公使馮出居鄭以避之是馮居鄭讓殤未嘗奔鄭爭/國也而十年十一戰皆在鄭不惟民不堪馮亦不堪)¶
(矣/)督有意召馮不得不弑君欲弑君不得不先殺孔¶
父是非殺孔父而後及公實欲弑宋公而先及孔父¶
則其所謂及之者實順推非逆數也故督為太宰乘¶
民怨之故揚言殤公十年十一戰民不堪命皆司馬¶
之罪先使民知其人之可殺而後攻殺于其家奪其¶
妻而弑公焉左氏謂孔父有罪佐君興師不能正君¶
德以及于難固為非是何則父既殉君則雖有罪而¶
此時不及重在督則輕在父也若公羊謂賢乎孔父¶
義形于色則又不然義不能匡君以正其家(先是華/督見孔)¶
(父之妻于路目逆而送之曰美而豔孔疏謂禮婦人/之出必擁蔽其面乃令人見其色美以致殺身而妻)¶
(從他人是不/能治閨門也)則其所謂正色立朝者徒擁强兵以長¶
君之惡穀梁所云孔父閑言孔父但能閑衞君也夫¶
但能閑衞君則彼弑君者欲不先去其閑衛得乎¶
滕子來朝(朝新君也後/把侯來朝同)¶
周制諸侯有相朝之禮(見隱十/一年)此專以禮書而義無¶
譏焉若滕本侯爵而今稱子則是桓王所降黜者杜¶
氏云東周雖㣲然猶為天下宗主既能命邾為諸侯¶
豈不能降滕為滕子在前儒已辨之久矣而胡氏復¶
謂時王不能黜諸侯此獨因朝桓之故以諸侯而朝¶
弑逆故仲尼特削降之則文十二年滕子來朝襄六¶
年滕子來朝哀二年滕子來朝豈皆朝弑逆而皆降¶
之况滕之稱侯自隱十一年滕侯與薛侯來朝稱侯¶
後則處處稱子如莊十六年諸侯滕子同盟于幽僖¶
十九年宋人執滕子嬰齊二十二年諸侯滕子伐鄭¶
宣九年滕子卒類是隱末桓初降侯稱子延至十二¶
公而未有改明明被時王所黜而以為仲尼惡桓特¶
筆而削此侯爵何我仲尼之受寃至此極也嗟乎何¶
受寃至此極也¶
三月公會齊侯陳侯鄭伯于稷以成宋亂¶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納于太廟¶
成者平也正而安之也宋華督弑君則宋亂矣公會¶
諸侯以平之未為不當而無如受其賂而還也郜大¶
鼎者郜國所鑄之大鼎也太廟周公廟也不言宋歸¶
我而曰我取之者此其中有文焉若曰我以平亂故¶
取之豈受賂乎或曰成者成就之義則天下豈有人¶
國亂而我合諸國以成就之者始以平往既以利還¶
無非直書其事以俟其義之自見至于立華氏則經¶
無明文杜氏亦以為督未死而先賜族世無是理先¶
仲氏曰善解春秋者當以傳解經必不當以經解傳¶
此其一焉稷宋地名¶
秋七月把侯來朝(杞公穀/作紀)¶
蔡侯鄭伯會于鄧¶
據傳始懼楚也楚熊繹之後而居丹陽至熊逹僭稱¶
武王徙居郢武王十九年即隱之元年也自是寖大¶
而蔡與鄭實逼楚因懼而謀之然何益矣鄧蔡地名¶
胡氏以鄧為小國此本賈服説而又誤者孔疏云鄧¶
是小國去蔡鄭甚遠不能遥會其地且蔡鄭此會本¶
為懼楚何當反求近楚小國而與之結援謬矣¶
九月入杞¶
據傳杞侯前來朝以不敬故此入之夫既來朝雖不¶
敬無伐之理此必有他故見僖二十七年傳¶
公及戎盟于唐(左傳合下/作一節)¶
冬公至自唐¶
據傳書公至告于廟也凡公行告于宗廟反行飲至¶
舍爵䇿勲禮也但禮記曾子問諸侯適天子必告于¶
祖奠于禰命祝史告于宗廟諸侯相見必告于禰命¶
祝史告于五廟反必親告至于祖(適天/子)禰(諸侯/相見)乃命¶
祝史告至于前所告者(餘/廟)則是出入必告廟比之出¶
告反靣之義而告祗在禰其曰宗廟者該祝史言之¶
也且出告不註者以出祗用幣無飲至䇿勲之禮故¶
略之也葢飲至者喜其至而飲于廟中也䇿勲者飲¶
畢而書其所行之事于䇿也勲者事也功也此是禮¶
例其有書不書者以行禮有詳略或用幣而不飲至¶
或飲至而不䇿勲(如所行有/諱避之事)或苐命祝史而已不親¶
告則皆不書乃胡氏又自為例曰此常事不書其書¶
者或誌其去國之久或録其盟會之危或著其黨惡¶
附姦之罪則在春秋公行凡一百七十六其書至者¶
八十二並無一合如此書至謂遠與戎盟而書至者¶
危之也則此戎徐戎也在魯東郊費誓所謂東郊不¶
開是也未嘗遠也况唐是魯地以近郊之戎其君長¶
親來而會于我地何危之有¶
三年¶
春正月公會齊侯于嬴¶
春秋書時月而或書王或不書王者皆史有詳略無¶
關義例故有時無月而不書王者凡一百餘條有時¶
有月而不書王者凡一十五條此不書王者正有時¶
有月而不書之例(説見/前)而穀梁謂桓無王故削王字¶
則宜在元年乃元年二年有王至三年而始削之何¶
其討賊之需遲也則又為説曰元年有王所以治桓¶
也二年有王正與夷之卒也(宋督弑/君與夷)則是有王反治¶
罪得毋三年以後其無王者皆褒德者乎且治桓已¶
耳華督弑君與魯何涉而胡氏亦曰二年書王正華¶
督之罪得毋春秋二百四十餘年凡有王者悉治罪¶
之年乎况有王治罪無王又治罪是亂刑也無王是¶
削而惡桓有王是筆而又惡桓是筆與削俱無所凖¶
也且春秋須比例文九年春有二月三月而無王成¶
十三年春有三月而無王定十四年春有二月而無¶
王以例言之與桓年正同然而三君于諸年並未嘗¶
有治罪貶削之事是屬詞比例又並無一相合者吾¶
故曰此不關義例非無謂也¶
齊侯齊僖公也會于嬴者成昏于齊也(聘文/姜)嬴齊地¶
名¶
夏齊侯衛侯胥命于蒲¶
胥命者相命也謂申約言以相命而不歃血也蒲衞¶
地¶
六月公會把侯于郕(杞公羊作紀/郕公羊作盛)¶
二月我入杞故此會而成之傳曰把求成也¶
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
既盡也¶
公子翬如齊逆女¶
此桓公娶文姜也古諸侯娶女亦必親迎然此禮不¶
行久矣但送女大國必以上卿則逆女大國亦即以¶
上卿行之翬見前¶
九月齊侯送姜氏于讙¶
禮送女大國必命上卿未聞有公親送者此齊僖愛¶
女故然然失禮矣讙魯地名杜氏云已去齊故不稱¶
女未至魯故不稱夫人¶
公會齊侯于讙¶
夫人姜氏至自齊¶
杜氏云告于廟也禮迎與至俱告廟而祗于至云告¶
廟者猶公行不告而祗云告至例同苐書至有二例¶
一書卿以至宣元年公子遂如齊逆女三月遂以夫¶
人婦姜至自齊是也一但書女至隱元年紀履繻來¶
逆女冬十月伯姬歸于紀是也推之天王之嫁娶皆¶
然(桓九年紀季姜歸于京師/莊元年王姬歸于齊類)而胡氏以不親迎并不¶
書卿至為不能防閑啟文姜敝笱之兆夫魯十二公¶
惟桓莊為親迎桓迎于境雖為齊侯然受之其父已¶
親御輪矣不隨卿至已親導婦入寢門矣然而文姜¶
哀姜滛失尤甚則夫敝笱之兆或别有在恐非親迎¶
卿至二禮所得而防閑之也况不書卿至則公親受¶
之正親迎也¶
冬齊侯使其弟年來聘¶
周制女出嫁後隨遣大夫加聘問之禮所以存謙敬¶
序殷勤也在本國遣使謂之致女在他國使來則謂¶
之聘此傳曰致夫人也則致女之聘也年即夷仲年¶
見前¶
有年¶
年者稔也熟也穀一熟曰年有年則熟者衆矣賈服¶
謂桓惡而得年異之也書有言不宜有也則宣十六¶
年書大有年宣惡不必過于桓而曰大不宜有誤矣¶
况君惡耳民亦何罪而必使無年此徒以婦孺之見¶
測天意而胡氏遵之不可笑乎¶
四年¶
春正月公狩于郎¶
狩者冬獵之名周禮大司馬仲冬教大閲遂以狩田¶
則狩宜在冬而此書春正月者周之正月為夏之十¶
一月正仲冬也狩田者以田既藝穫則隨地可狩故¶
曰狩田此狩于郎與莊四年狩于禚昭八年蒐于紅¶
十一年蒐于比蒲例同但左傳曰書時禮也而公羊¶
以地遠為譏考之郎邑在魯郊實未嘗遠註者亦知¶
難通變言郎邑本近而郎邑之屬在郊外為遠則明¶
是遁詞而疏左氏者反襲其説以為常地不書如西¶
狩獲麟是也非常地即書如天王狩于河陽是也葢¶
狩有常地如鄭有原圃秦有具囿類夫圃囿者游觀¶
之所不事較獵故春獵曰田謂取獸于田也夏獵曰¶
苗謂為苗除害也秋獵曰蒐謂搜獸于藪澤間也冬¶
獵曰狩謂閲畢圍獸而大較以畢農事也此明屬異¶
地並無有場圃苑囿為四時常獵之所見之經傳不¶
得已而以召狩河陽西狩獲麟証之夫召狩書地果¶
是狩乎西狩不書地則何以云西西者國之西也西¶
郊則地矣若云常地不書則春秋五蒐三在比蒲然¶
又書何也乃胡氏并襲其説以貶桓夫弑逆之罪不¶
以禮狩而减也罪在弑逆亦不以非禮狩而又加重¶
也凡此皆深文之不必然者况我欲誅桓而桓不受¶
誅則其罪反在所誅之者矣春秋筆削定無曲詞何¶
可使爰書不確任人平反至是¶
夏天王使宰渠伯糾來聘¶
此天王周桓王也天王下聘禮也然諸侯不朝而王¶
反來聘過矣以桓之弑逆王不能討而反來聘焉益¶
過矣此春秋之筆所為直書其事而義自見者若其¶
稱官稱名則與隱元年天王使宰咺歸賵例同並無¶
書法而説者又紛紛焉按周禮天官有大宰小宰宰¶
夫皆稱宰此宰夫之職本下大夫與上士相通例當¶
稱名宰者官渠者氏伯糾者名也若公羊註以渠為¶
名伯糾為字云名字並見已杜撰矣穀梁註謂下大¶
夫老以伯為老稱故書字則與左氏云伯有父在以¶
少年來使故書名一老一少極其可笑而胡氏又云¶
宰是太宰伯是封爵當是以諸侯而入相與既相而¶
受封者則丁零盗蘇武牛羊何從按之¶
此年與後七年俱無秋冬者經文闕漏並非筆削舊¶
説所謂或史文先闕而夫子不增或夫子備文而傳¶
者遺脱此明白了義而胡氏又謂天王失刑桓惡不¶
討故削秋冬以見佚罰則定十四年亦有春夏秋而¶
無冬矣此則何所刑討乎况春秋編年專為記事徒¶
以貶桓之故而竟削春秋兩年兩時之事恐無是理¶
矣孔疏嘗云日月有詳略而無義例文以前六公書¶
日者二百四十有九宣以後六公書日者四百三十¶
有二計前後兩截年數略同而日數加倍近詳而遠¶
略斷無貶遠褒近之例先仲氏亦曰桓十二年冬十¶
一月既書丙戌盟武父矣又書丙戌衞侯卒夫一日¶
無再書者其再書者羡文也文有盈羡即當有闕佚¶
羡文之非褒猶之闕文之非貶也今遇闕時闕日而¶
即謂貶桓則此有羡日當褒桓矣桓不當褒將毋衞¶
侯之卒可褒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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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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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傳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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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七¶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五年¶
春正月甲戌己丑陳侯鮑卒¶
陳侯以卒赴而史書名例已見前(隱三/年)其曰赴以名¶
與同盟而後書名俱非也侯固未嘗同盟也但卒有¶
兩日大不可解據傳云再赴也方公疾病時其弟陳¶
佗殺太子免而自立故亂作而赴告不一即史記亦¶
云三十八年正月甲戌己丑陳桓公鮑卒其弟佗之¶
母蔡女也蔡人為佗殺五父及太子免而立佗是為¶
厲公方桓公病而亂作國人分散故再赴是兩赴兩¶
日彼此有據似乎不誣祗此後六年蔡人殺陳佗立¶
桓公之子躍為厲公則厲公非佗即躍也蔡人殺佗¶
則佗母非蔡女厲公躍實蔡所出也且五父即佗蔡¶
人亦無有先殺五父及太子免者則史記較傳稍為¶
未確又後儒以長歴推算則甲戌己丑相距十六日¶
一在桓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一在五年正月六日¶
而此並書正月者不知赴文本如是抑亦魯史從簡¶
依後赴之月書前日月也凡此皆當備考之以存疑¶
者若公羊謂陳侯病狂甲戌出亡至己丑日始得之¶
然而不知其死在何日也故舉兩日而穀梁謂侯本¶
避病非狂也戍出丑得不知死日故舉兩日以包之¶
夫以諸侯之尊陳國之隘狂死何地至十六日而不¶
知其屍之所在已怪極矣况避病而出别無侍養一¶
如鬼倀之獨行蹤跡無所此非道聽塗説也直是瘈¶
犬病發洵口吠囓而以之傳春秋欲春秋不亡得乎¶
夏齊侯鄭伯如紀¶
據傳齊侯鄭伯朝于紀欲以襲紀而紀人知之此必¶
以紀人來告故書按周制諸侯原有相朝之禮(見/前)但¶
尊不朝卑大不朝小齊鄭尊大豈肯輕朝卑小以謀¶
襲國况襲國使不知朝則已知之矣且史例列國相¶
朝不書何獨書此若云紀以朝告則直書朝紀耳安¶
所避諱而書如若云如即是朝則後此十八年公與¶
夫人遂如齊亦朝齊乎爾雅云如者往也齊欲謀紀¶
則邀鄭伯偕往以覘其動静葢為後年滅紀地也如¶
此則齊惡亦甚矣至于我公書出並不及朝如如齊¶
如晉如楚類則或有諱避他國不然此與本年冬州¶
公如曹例同(如曹亦非/朝曹見後)¶
天王使仍叔之子來聘(仍穀梁/作任)¶
天子之大夫稱字故仍氏而叔字其曰之子以父使¶
來告而子行之也此與隱三年武氏子例同¶
葬陳桓公¶
城祝丘¶
秋蔡人衛人陳人從王伐鄭¶
此王桓王鄭者鄭莊公也據傳王奪鄭伯政鄭伯不¶
朝王以諸侯之師伐鄭而鄭伯禦之戰于繻葛王師¶
敗績鄭祝聃射王中肩鄭莊之惡於是乎不可貰矣¶
然而陳蔡與衛君不親往苐以無何有之人帥寡少¶
之師勉强從王以致覆敗罪亦不小又况我魯之袖¶
手觀望者乎其不書王師敗績者所以諱王辱而減¶
國惡事也而文與義皆見焉若胡氏以王不討魯桓¶
并不討宋督憤怒興師並為王罪故削去天字則王¶
朝卿士䟦扈不臣尚不能聲罪一戰而敗而追責其¶
不討宋魯為爾君者不亦難乎夫惡當重大不容旁¶
貸君臣相殺彼我同責已為難堪况復舍其臣而專¶
治君罪生平毁鄭莊不直一錢今反袒之何也¶
大雩¶
雩者旱祭也其稱大雩者重其祭名猶烝嘗之稱大¶
嘗大烝並非雩祭有大小也但大雩有二一是龍見¶
之祭建已之月東方蒼龍七宿昏見于南則雩祭以¶
祈膏雨恐夏旱也此限定四月之祭左氏所謂龍見¶
而雩是也一是呼旱之祭時當旱暵則不論夏秋隨¶
時可祭穀梁註雩者舞而呼旱鄭氏禮註雩者吁也¶
吁嗟而求雨是也春秋恒禮不書則四月之雩未必¶
書冊凡書大雩皆是呼旱而左傳謂為失時葢以周¶
之秋即夏之夏而秋始于七八月但當夏之五六月¶
而四月不在其内故凡書秋雩即為失時以秋無四¶
月也然襄五年秋大雩傳又稱曰旱而不稱失時或¶
曰書月者為旱以其在八九月間去四月遠則為旱¶
如襄八年九月大雩傳曰旱昭三年八月大雩傳曰¶
旱是也若祗言秋則近在五月去四月近即為失時¶
則昭二十五年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而傳曰¶
旱甚夫周之七月正夏之五月與四月近况業已兩¶
雩則必一正祭而一呼旱然而皆曰旱而不稱失時¶
何也况春秋貴比例秋雩之例總為旱禱而舊儒又¶
分為四部一曰正祭失時一曰禱禮呼旱一曰旱不¶
為災一曰旱氣所致其分正祭失時者祗此桓五年¶
大雩為一部考經文書大雩凡二十有一單書秋大¶
雩而不書月者有七自此年後成三年襄五年至定¶
十二年止皆一例書某年秋大雩三字而失時一部¶
祇以此一年當之則彼六大雩將屬何部况其所為¶
禱禮旱不為災又皆罣一漏百此白彼黑而並無一¶
合者也孟子曰七八月之間旱周七八月夏五六月¶
也秋在五六月去四月小滿中氣則芒種播穀正當¶
旱時故秋雩之書專為旱祭此無可疑者胡氏不識¶
春秋妄冠夏時其於歲候節月一概不通至此則又¶
遵賈逵之説謂大雩者雩上帝之稱諸侯但當雩境¶
内山川耳魯獨雩上帝而用盛樂是僭禮也故春秋¶
譏之則不知賈説本月令而誤解之者月令以仲夏¶
之月命有司祈祀山川百源大雩帝而用盛樂言先¶
祈祀山川百源之神而後祈祀五方之帝以求雨鄭¶
註所謂先祭其本然後雩祭以為山川者出雨之本¶
也是山川五帝一時並祭何曾有天子祭上帝諸侯¶
祭境内山川之别且帝即五帝謂之方神禮所稱方¶
明是也方明之神諸侯盟會即祭之何必天子若雩¶
用盛樂不過巫師歌舞間用樂器如所云鞀鞞柷敔¶
者未嘗曰歌黄鐘舞雲門以祀天神也又况吕氏月¶
令不可為據論者謂其雜秦制而即此一祭龍見正¶
雩斷在已月而月令記在仲夏之後則已訛為午月¶
矣春秋説雩在三傳諸家尚無定詞豈可以吕氏春¶
秋强釋魯史况又誤解乎故吾謂此所書雩斷屬旱¶
祭誠非妄言即以此經觀之書雩之後繼書以螽螽¶
者蝗屬旱則生之可驗也人以傳証經吾以經証經¶
若其書雩而不書旱書旱書不雨而反不書雩則有¶
二説公羊曰言雩則旱見言旱則雩不見謂書雩而¶
旱在其中但書旱則未必雩也此一説也穀梁説云¶
得雨則書雩不得雨則書旱此又一説也¶
螽¶
螽蝗屬為災故書¶
冬州公如曹¶
州國名世本姜姓其稱公者或其先嘗為王三公之¶
官如虢公榮公類曹姬姓文王子曹叔振鐸之後也¶
如往也與前如把例同¶
六年¶
春正月實來¶
實不知何人據傳即州公之名也不書國爵者承前¶
年冬州公如曹文也來者不知所事但來之耳此與¶
隱元年祭伯來僖二十九年介葛盧來例同先仲氏¶
曰挾卒非貶氏實來非削爵則書法不在是矣夏五¶
不必補甲戌己丑不必刪則筆削從可知矣¶
夏四月公會紀侯于郕(郕公羊/作成)¶
據傳紀來諮謀齊難也郕魯地¶
秋八月壬午大閲¶
周禮大司馬職四時于農隙必較閲以講武事故中¶
春教振旅中夏教茇舍中秋教治兵中冬教大閲即¶
春蒐夏苗秋獮冬狩之禮魯桓於積弱之餘能修武¶
備以禦外侮豈不甚善無如其偶嘗之也據傳北戎¶
伐齊齊侯使乞師于鄭鄭太子忽帥師救齊大敗戎¶
師獲其二帥大良少良甲首三百以獻于齊於是諸¶
侯之大夫皆為齊戍而齊人饋餼使魯大夫為班次¶
魯大夫班獨後鄭鄭忽怒之故後十年有齊鄭伐郎¶
之師此時公覺其怒知其有事而預為教戰宜也此¶
事也而禮行其間且義亦無譏焉祗中夏教戰名為¶
茇舍不名為大閲周之八月即夏之六月而大閲之¶
名于制不合故傳特解之曰簡車馬也以明此所為¶
閲但擇車徒蒐廐馬與平時較獵不同即孔疏亦云¶
昭十八年鄭人簡兵大蒐在于城内此所為簡亦不¶
必定在田野而胡氏又曰非時不知其所為非時者¶
謂大閲在冬抑謂夏不宜教戰也又云非禮謂以鼓¶
王執路鼓諸侯執賁鼓以旂則王載太常諸侯載旂¶
以殺則王下大綏諸侯下小綏其禮固亦不同也書¶
大閲非禮矣夫以鼓見大司馬振旅文以旂見大司¶
馬茇舍文以殺見王制一歲三田文皆是教戰亦皆¶
是四時較閲通禮春夏旂鼓秋冬戒令原屬互田殺¶
則下綏發則抗綏本是一義不知其所為非禮者謂¶
魯桓當時不執賁鼓不載旂不下小綏故非禮抑亦¶
世固有此執鼓載旂下綏諸禮而大閲則盡廢之故¶
非禮也凡此皆反覆其文而不可解者大閲不書公¶
與昭八年蒐于紅十有一年大蒐于比蒲皆不書公¶
例同¶
蔡人殺陳佗¶
前一年陳桓公卒時其異母弟佗殺太子免而自立¶
太子弟公子躍者其母蔡女也至是年蔡人殺陳佗¶
而立子躍是為厲公陳以殺佗告故史書之其不書¶
爵者舊儒謂簒立踰年未通盟會非也弑立不久或¶
先君未葬或既葬而改元未期皆不稱君此與衛人¶
殺州吁齊人殺無知例同但此本無傳其事始末雜¶
見之莊二十二年傳中而公羊獨曰滛乎蔡穀梁又¶
曰滛獵乎蔡世遂引史世家文為公穀証按史世家¶
于陳桓卒時謂桓之弟佗母蔡女也蔡人為佗殺五¶
父及太子免而立佗是為厲公厲公娶蔡女與蔡人¶
亂厲公如蔡滛蔡人乃以好女誘殺佗而立躍是為¶
利公夫春秋陳桓之後即為厲公厲公者躍也厲公¶
之後即為莊公莊公者躍弟林也並無所為利公者¶
即周制諡法但有厲而並無利况陳佗見殺經不書¶
爵焉得所為諡而厲之且經止云蔡人殺陳佗而史¶
又增蔡人為佗殺五父于殺太子之前夫五父即佗¶
也佗之字也傳曰蔡人殺五父而立厲公即此殺佗¶
經文也蔡人先為佗殺佗而尚能殺太子乎且猶是¶
蔡人前既為佗殺太子今復為躍殺佗猶是蔡女而¶
初以躍母而訛為佗母既又以佗母而更為佗妻明¶
是由公穀滛蔡一語不得明白遂依様葫蘆彼此猜¶
臆以致一事分兩事一殺分兩殺一佗分兩佗一厲¶
公分兩厲公一蔡女分三蔡女此史文之誤實由公¶
穀而反引為公穀証其能証乎然且蔡人殺佗明不¶
書地而公穀曰殺于蔡向使佗果殺于蔡則陳人來¶
告必告其地經文必書蔡人殺陳佗于蔡與衞人殺¶
州吁于濮作同一例矣何氏范氏與公穀疏皆並不¶
引史世家一字近有著春秋論者特主此立説以亂¶
經學故并辨之¶
九月丁卯子同生¶
史例太子生必書子者桓公子即莊公也同者名也¶
傳曰公曰是其生也與吾同物言與公同日故名同¶
史世家云桓公六年夫人生子與桓公同日是也特¶
禮三月始命名丁卯者初生之日也而稱名補書之¶
也其不稱世子太子祗稱子者春秋凡適子與支庶¶
而為儲子者皆祗稱子曰我子耳此與後子卒子般¶
卒子野卒稱例並同至若春秋生子唯此僅見者以¶
初生時有接子之禮内則所謂國君世子接以太牢¶
者行此禮即書不行此禮即不書而杜氏謂十二公¶
惟子同是適夫人長子故書于䇿則文公子惡亦適¶
夫人哀姜所出亦是長子不止子同也然而不書生¶
何耶¶
冬紀侯來朝¶
前四年齊侯謀紀故本年春會紀侯于郕至是冬紀¶
侯來朝無非為求援之故傳曰請王命以求成于齊¶
也小國孱弱乞救隣近思藉王命以保宗社有何可¶
議所恨者桓不能為之請耳而胡氏又責其不討桓¶
夫國之不保而討桓也乎¶
七年¶
春二月己亥焚咸丘¶
焚者火田也爾雅火田為狩則蒐狩之禮原有火田¶
一法但農隙教戰不止從禽今于四時習鬭諸禮概¶
不之問而苐火田以為樂此與觀魚觀社何異故或¶
書其事而禮見義亦見焉若謂焚林而田譏其盡物¶
則爾雅註放火張羅但以燒草使禽得外犇而後羅¶
其下風以取之未聞盡燔其林木也若謂周禮火弊¶
獻禽在於中春即夏時二月也今周之二月但為夏¶
之冬十二月為非時則王制昆蟲未蟄不以火田正¶
謂十一二月中冬蟄後為火田之時其云中春火弊¶
者謂二月啟蟄火可以止耳弊者止也猶車弊為車¶
止也然則季冬火田不必失時矣咸丘魯地¶
夏穀伯綏來朝鄧侯吾離來朝¶
穀鄧國伯侯爵綏吾離名也二國皆遠地屬楚以南¶
與衡岳相近僻小不恒至或書名或書字此與莊五¶
年郳犁來來朝(即小邾子也/郳犁來名)二十三年夏蕭叔朝公¶
例同(蕭國/叔字)¶
無秋冬説見前四年¶
八年¶
春正月己卯烝¶
烝時祭名四時之祭春祠夏礿秋嘗冬烝烝者衆也¶
言成物衆多可備薦享也周禮時祭用四仲月此春¶
正月即夏時之冬十一月正冬仲月也此直書而無¶
譏者或曰左氏曰閉蟄而烝閉蟄在亥月當是十月¶
此十一月為失時則閉蟄中氣雖在亥月與子月接¶
其言閉蟄而烝者謂閉蟄即可烝耳况閉蟄後耶¶
天王使家父來聘¶
家父者天子大夫家氏父字也王國使上中大夫下¶
聘諸侯則例稱字此與隱九年天王使南季來聘莊¶
元年王使榮叔來賜桓公命例同¶
夏五月丁丑烝¶
烝冬祭也夏五月則春三月矣此時當祠而復烝何¶
也且前已烝矣何再烝也此禮也而義見焉¶
秋伐邾¶
冬十月雨雪¶
夏八月也可雨雪乎月令曰孟冬行秋令則霜雪不¶
時¶
祭公來遂逆王后于紀¶
祭公天子之三公而食采于祭者穆王時有祭公謀¶
父此其後也(又隱元年有祭伯莊二十三年有祭叔/公與伯是爵叔則字矣此必以采為氏)¶
(者觀鄭有/祭仲可驗)禮天子娶后不親迎使公卿迎之公羊説¶
天子親迎此無據之語(或引詩親迎于渭孔子對哀/公冕而親迎為証不知詩頌)¶
(文王謂諸侯世子也孔子對哀公/言魯國之禮並不以天子為言)葢婚姻賔主彼此¶
敵體天子與諸侯分位不敵故天子娶侯國之女必¶
使同姓諸侯命迎與王姬下嫁于諸侯亦必使同姓¶
諸侯送婚正同此祭公來魯因以魯主迎后之事故¶
來受魯命即往迎后其不稱迎女者此受魯命以往¶
魯不敢斥后為女也若其不稱王使者正以使迎非¶
王事魯既命迎則王自不當再命且春秋逆女不一¶
從無稱君使者昬禮不稱主人况國君無父豈可以¶
命迎之使即自壻出此在前經已明言之(見隱/二年)而胡¶
氏又云王不書使責其使三公為非禮故祭公專命¶
不報遂行如紀夫天子逆后一公一卿此如後世使¶
臣正副之義故此使祭公襄十五年傳官師從單靖¶
公逆王后于齊皆三公也(此不書卿者舉重而略輕/也莊十五年傳稱官師者)¶
(則以元士/代卿行也)此正杜氏所謂使上卿逆后而公監之也¶
葢天子逆后禮無明文然在春秋即並無天子不使¶
三公之例乃曰祭公悻悻不報而行吾不知所云不¶
報者謂當仍報王而往迎乎抑當還報魯而不得遽¶
迎以歸乎夫親受魯命受畢即行祭公之謹也今乃¶
以遂行為祭公罪則成十三年公如京師遂會諸侯¶
以伐秦僖三十年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有何非禮¶
而悻悻若是(遂者繼事之/稱見舊疏)¶
天子無敵體紀國雖小皆得下娶特是時齊將謀紀¶
前六年紀侯會成諮謀齊難紀侯來朝欲因魯請王¶
命以求成于齊則其居心縈慮但思倚王室之尊以¶
保宗社故此之上婚不知何緣然亦畏天時保之苦¶
心也乃嗣此十五年王崩之後去紀姜歸京師裁九¶
年去王崩裁四年是時紀姜尚在王室也即魯之伯¶
姬叔姬亦尚在紀也而齊師遷紀天王不能討宗魯¶
不敢問春秋之世何如矣史文記事多無連類見本¶
末者而獨于紀事前後縷縷如綫雖不必有意特存¶
然義可見也¶
此王后桓王后也桓之八年當桓王之一十六年豈¶
有天子立一十六年而始娶后者此必再娶可知也¶
苐公羊曰諸侯一娶九女又曰諸侯不再娶考之三¶
禮並無其文惟白虎通王度記皆曰天子諸侯一娶¶
九女亦曰天子諸侯不再娶此本襲公羊之説而加¶
天子于其上者如是則此年逆后在三傳諸家皆宜¶
有初娶再娶之辨而自杜氏何氏范氏及孔氏諸疏¶
皆順文解義依回蒙混並不敢道及一字及觀襄十¶
二年靈王求后于齊齊問晏桓子以答婚之詞至十¶
五年而劉夏隨單靖公至齊逆后考其年則靈王十¶
四年也十四年娶后與十六年娶后皆非初娶况史¶
世家云周惠王崩子襄王立襄王母早死其後母曰¶
惠后生叔帶有寵于惠王而襄王畏之夫後母非再¶
娶乎(左傳襄王稱惠后為先后適子/稱後母先后明非媵姒繼室者)且襄王以翟師¶
伐鄭有德翟氏遂立翟女為王后夫后可再立即再¶
娶也何也襄王曾娶姜任矣翟女非姪娣必非在宫¶
而升立之者(周語無以翟女間姜/任謂有姪娣在也)若諸侯再娶尤復¶
多有莊元年齊襄娶王姬十一年齊小白又娶王姬¶
皆非初娶如曰諸侯不再娶則王室雖卑豈有越祖¶
制而甘媵侯國之理若昭二年晉平公娶齊女少姜¶
是時晉平已一十八年矣其所娶者或異姓之媵(古/諸)¶
(侯娶女異姓為媵如晉將嫁女/于呉齊侯使祈釐女媵之類)或同姓姪娣而待年¶
于國(同姓以姪娣從其幼者待/年于國如叔姬歸于紀類)皆未可知何也以當¶
時曰非伉儷可疑也至三年齊請繼室于晉晉平復¶
娶之其答請繼詞有云寡君不能獨任其社稷之事¶
未有伉儷若惠顧敝邑撫有晉國賜之内主則明是¶
再娶為夫人之語予嘗疑隱公居攝一事謂惠公元¶
妃孟子早卒重娶宋武公仲女為夫人此即是適故¶
桓為適子而隱以長庶居攝此是典例乃胡氏痛詬¶
謂以妾為妻以庶為嫡三綱淪九法斁人望絶責隱¶
責惠責天王無所不至予間引莊公再娶孟任立子¶
般事以解之以為桓公與子般隱公與閔僖兩兩相¶
似而季友立子般而見褒隱公讓桓公而見貶頗為¶
不平既而念子般之事尚有未合(惠公元妃孟子死/莊公夫人哀姜未)¶
(死則桓為適子/般尚非適也)惟是諸侯可再娶則再娶即適適則¶
其子可為儲千年之疑一旦頓釋夫天子諸侯既無¶
成禮其不再娶一語又未嘗雜見于三禮之文所藉¶
春秋一書周禮盡在而乃遍考之而必無其事則其¶
言誕矣先仲氏曰善解經者當以傳解經不當以經¶
解傳予謂善解經者當以經解經并不當以傳解經¶
夫傳尚不可解經而况于儒説則吾得援春秋禮例¶
而獨斷之曰天子諸侯皆再娶豈為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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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傳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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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𫝊卷八¶
翰林院檢討毛奇齡撰¶
九年¶
春紀季姜歸于京師¶
自魯而言則稱王后自紀而言則稱季姜京師者王¶
畿之名¶
夏四月¶
秋七月¶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
諸侯有相朝之禮曹伯欲朝魯而病不能行因遣世¶
子代朝之禮也𫝊稱享曹太子時獻樂而歎正為父¶
病故冬遣世子來朝而入春即曹伯病卒此皆無所¶
美刺者公穀謂世子不當抗諸侯之禮此固不識周¶
制而胡氏復謂世子固有攝君朝聘之事然諸侯朝¶
天子則攝之諸侯自相朝即不然按周禮典命職諸¶
侯之適子誓于天子(誓者受/命也)而攝其君則下其君之¶
禮一等未誓則以皮帛繼子男謂諸侯世子已受天¶
子命者則朝聘時但下君一位公之子與侯等侯之¶
子與伯等伯之子與子男等未受命者則但以皮帛¶
隨子男之後此諸侯世子攝君朝聘天子之禮也若¶
諸侯自相朝則不問已誓未誓(杜氏謂曹世/子未誓無據)概降君¶
一等各以其國上卿之禮待之故𫝊曰賓之以上卿¶
享曹太子蓋諸國上卿無不下君一等者今曹伯之¶
子下伯一等當如子男不得繼子男之後故曰賓之¶
以上卿此正諸侯世子攝君相朝之禮與攝君朝聘¶
天子相分别處而胡氏又謂世子攝君但可行于天¶
子而不可行于諸侯誤矣先仲氏曰胡𫝊有不可解¶
者既云諸侯老疾使世子攝己事以見天子又云君¶
疾而儲副出啓窺伺之心危道也夫同一朝聘而在¶
諸侯虞竊發在天子即不虞竊發何以解之射姑世¶
子名¶
十年¶
春王正月庚申曹伯終生卒¶
夏五月葬曹桓公¶
秋公㑹衞侯于桃丘弗遇¶
前六年北戎伐齊諸侯救之鄭公子忽有功焉齊人¶
餼諸侯使魯為班次而魯據周制班獨後鄭鄭人怒¶
請師于齊齊人以衞師助之至是公知之思求成于¶
衞以絶其援而衞不與㑹因之有三國戰郎之役此¶
書弗遇實録也桃丘衞地¶
冬十有二月丙午齊侯衞侯鄭伯來戰于郎¶
但言來戰而不言敗績杜氏所謂苐交綏而無勝負¶
是也是役本鄭志而齊僖為倡且徼他國以助之則¶
齊為政矣魯桓僖壻衞宣又從王伐鄭而齊以謀紀¶
之故獨與鄭密遂彼此牽伐而不可解其叵測如此¶
十有一年¶
春正月齊人衞人鄭人盟于惡曹¶
此從戰郎後復相盟以固結之其稱人者使卿大夫¶
盟而君不與焉𫝊稱齊衞鄭宋盟于惡曹多一宋字¶
反疑經闕不知宋鄭讎搆久矣前此未嘗合而繼此¶
則我與宋又連謀伐鄭此時焉得有宋耶况宋列鄭¶
後非次也此羡文也¶
夏五月癸未鄭伯寤生卒¶
秋七月葬鄭莊公¶
九月宋人執鄭祭仲突歸于鄭¶
鄭忽出奔衞¶
祭仲者鄭大夫也突與忽皆鄭莊公子突者厲公名¶
忽者昭公名也據𫝊鄭祭仲足為祭城封人有寵于¶
莊公公使為卿既而為公娶鄧曼(鄧國/曼姓)生昭公故祭¶
仲立之宋雍氏(宋大/夫)女於鄭莊公曰雍姞(雍氏/姞姓)生厲¶
公雍氏宗有寵于宋莊公故誘祭仲而執之曰不立¶
突將死亦執厲公而求賂焉祭仲乃與宋人盟以厲¶
公歸而立之昭公出奔衞此𫝊文也詳其事是昭公¶
本長庶當立而雍姞之子乘宋鄭讎搆之後借釁爭¶
國祭仲不能死而立突逐忽則忽本無過而突與祭¶
仲情罪顯然乃春秋書法一似重可疑者則以忽之¶
不稱君也禮先君未葬則稱子既葬則稱君今莊公¶
已葬成君矣忽宜稱鄭伯而書其名何也或曰從質¶
也謂殷道尚質父前子名也(此公/羊説)夫父骨未毁兄弟¶
相簒奪而猶以此著親親之質此紾兄奪食者之敎¶
徐徐也或曰罪失國也(此穀/梁説)夫失位與失國不同忽¶
未嘗喪鄭國也不幸有刼其位者亦復何罪紀大去¶
其國而書紀侯而謂忽爵當削乎此必非春秋義也¶
或曰惡其失强援也(此胡/氏説)初公之未昏于齊也(魯桓/公)¶
齊侯欲以文姜妻忽忽辭之曰齊大非吾耦也及其¶
敗戎師也齊侯又請以他女妻忽忽又辭之曰無事¶
于齊尚不可今有事而受其室是以師昏也于是失¶
大國之助而不能自立執小信而忘大利故同車刺¶
之狡童斥之扶蘇與蘀兮嘲譏之春秋所以著其惡¶
以為世戒夫不取非耦不挾功伐不假强大為聲援¶
此豪傑之所為而反以此為罪狀未之前聞夫風人¶
美刺本屬餘情而春秋以大義斷是非未有舎正經¶
而講勢利者此真小人之言也予嘗細繹經文反覆¶
書法覺有確然不可易者據祭仲立忽原非正嫡鄧¶
曼為荆南蠻族因祭仲而始娶之其得以所生名世¶
子者徒以長爾若突則尹姞所生本屬貴族其初或¶
未嘗無寵而既以宋鄭積怨之故遜居在宋其于正¶
次之分不必顯著故忽雖已稱世子而實未嘗受命¶
于天王如周禮所稱受誓者觀隠三年𫝊周鄭質子¶
之時有云鄭公子忽為質于周七年𫝊又云鄭公子¶
忽在王所故陳侯請妻之皆稱鄭公子而不稱太子¶
可驗也(世子必受誓天子見周禮典命職雖此時列/國或未必盡能請誓然親質王國而又久居)¶
(王所則其稱謂有不可紊者説見曹世子來朝𫝊若/疑初稱公子後𫝊有間稱太子者正義云似六年後)¶
(始立之則在十年𫝊尚稱鄭公子忽有功焉皆是無/定誓而雜稱之詞若其為長庶宜立則夫子亦許之)¶
(故此不稱公子與後十五/年𫝊稱世子正相應可見)若夫葬不稱君則是時雖¶
葬而實若有未葬者禮諸侯五月而葬大夫三月而¶
葬今鄭伯以夏五月卒而秋七月即書葬計其時裁¶
三月耳三月不當葬則不得稱君然而已葬矣則又¶
不得稱子君與子皆不得稱則但書其名一如諸公¶
子出入稱名之例(如齊小白/子糾類)而止于歸國時一稱世¶
子以略示長次之意此正斟酌書法之盡善者故突¶
亦稱名同是公子並非斥削亦並非美惡同詞之謂¶
至祭仲之稱則祭氏仲名杜有明註此與孔父仇牧¶
君臣連稱並同未有名君于後而字臣于前者自公¶
羊道聴誤認作字遂有斥突賢仲之解夫仲足之名¶
已見𫝊文仲可以名足亦可以名此如呉季札之可¶
稱吳季亦可稱吳札故此稱祭仲而隠三年𫝊即有¶
鄭使祭足帥師取温之麥語是祭仲祭足兩得分稱¶
而公羊以稱字之誤盛美祭仲謂其能反經行權向¶
非雍糾之變祭仲果肯反正乎此盲人瞎馬也若夫¶
突不冠鄭杜氏曰文連祭仲非有貶也突固可貶然¶
貶不在此也歸于鄭者為宋所納之詞成十八年𫝊¶
云復其位曰復歸諸侯納之曰歸是也¶
柔㑹宋公陳侯蔡叔盟于折¶
柔魯大夫名蔡叔蔡大夫名柔不氏者書法如此説¶
見前折地闕¶
公㑹宋公于夫鐘(鐘公羊/作童)¶
冬十有二月公㑹宋公于闞¶
此我與宋連作三㑹于折于夫鐘于闞則宋伺魯鄭¶
之隙而來㑹我者何以知之以郕闞知之闞係魯地¶
夫鐘係郕地而郕近于魯則必宋來可知也嗣此又¶
連作三㑹于穀丘于龜于虚則我因郎戰三國來伐¶
而宋獨不與故思藉宋援以報三國而急往㑹者何¶
以知之以穀丘與虚與龜皆宋地則我往宋可知也¶
至宋公辭平而公與鄭合武父之㑹則魯宋從此絶¶
矣但戰郎之役魯鄭正敵而齊衞本與鄭合今一反¶
而魯鄭合好齊衞亦惡鄭而翻親于宋數月之間倐¶
忽變幻真不可解子嘗就經文推之魯之與鄭怨者¶
為鄭忽也(前六年忽恨魯班餼/後鄭故請齊伐我)忽既奔衞則今之鄭¶
乃突之鄭也(忽出突/入見前)突之鄭而何不可平况齊衛戰¶
郎本屬怨國而忽又奔衛則舎三怨國而併為二怨¶
其合鄭而攻齊衛固其宜也祗齊宋讎鄭世所不解¶
予仍就經推之齊之徳鄭以忽之有功于齊也突則¶
忽讎矣忽讎則齊亦讎之突本宋納而宋但責賂于¶
突則以好成怨矣此皆以事兼禮而義之可否自瞭¶
然者故不憚詳記始末以俟考據而胡氏不識事例¶
妄謂夫子並存不削不憚詞費無非惡盟㑹之故夫¶
祗惡盟㑹則概從削例可矣乃不憚至再至三委曲¶
䜈屑恐夫子神筆定不應䙝漫至此¶
十有二年¶
春正月¶
夏六月壬寅公㑹把侯莒子盟于曲池(把公穀作紀曲/池公作歐蛇)¶
𫝊云盟曲池平把莒也曲池魯地¶
秋七月丁亥公㑹宋公燕人盟于穀丘¶
穀丘宋地説見前¶
八月壬辰陳侯躍卒¶
公㑹宋公于虛(虚公羊/作郯)¶
冬十有一月公㑹宋公于龜¶
虚龜皆宋地説見前¶
丙戌公㑹鄭伯盟于武父¶
𫝊云宋公辭平故與鄭伯盟于武父此鄭伯即厲公¶
突也説見前¶
丙戌衞侯晉卒¶
重書丙戌羨文¶
十有二月及鄭師伐宋丁未戰于宋¶
此我將伐齊衞而先借鄭伐宋以揃其所與蓋為下¶
戰四國地也公羊謂戰于宋者魯鄭不和而自戰于¶
其地則于下文魯鄭之合伐四國相乖反矣戅蠅撲¶
紗其不顧前後如此¶
十有三年¶
春二月公㑹紀侯鄭伯己巳及齊侯宋公衞侯燕人戰¶
齊師宋師衞師燕師敗績¶
此正我報郎之役也郎以齊衞鄭三國來戰怨在鄭¶
也今反借鄭以報怨則以鄭忽出奔衞則鄭忽之怨¶
不在鄭而反在衛前一年㑹夫鐘𫝊亦既已言之詳¶
矣但三國餘燕為宋所牽(前十二年宋人/燕人盟榖丘)而我與鄭¶
又餘紀者紀魯本婚姻之國而齊欲併紀故紀怨齊¶
而來助之左氏謂宋與鄭戰公羊謂宋與魯戰此皆¶
逐步認路不解全經因不識報郎所始至穀梁謂紀¶
與齊戰謂齊將滅紀戰于紀地則全然瞢錯而唐趙¶
匡遵之胡氏又從而附和之夫紀畏齊禍連姻王室¶
此時桓王尚在桓王后正主宮政齊何敢連三國之¶
師專戰一紀以自取覆敗此非齊戰紀而紀戰齊者¶
特此時紀以弱小千籌萬畫(見/前)始得暫倚王室以圖¶
苟存而驟思報復此實不量力之過故其後桓王上¶
賓齊王姬繼卒而齊即遷紀此則書其事以示鑒戒¶
者若謂是戰紀王之則茫然不讀本經前後聯絡而¶
妄自立説此春秋之所以亡也若其戰不書地者則¶
連前文言之在宋地耳春秋多連文書法此亦是例¶
而穀梁謂必戰于紀則不惟無據且即以經推之十¶
二月戰宋至二月而又戰紀一月之間何能由宋衞¶
及齊越齊南以共戰此千里之紀此皆必不得之數¶
也况前儒謂紀本是已春秋考異郵云時戰在魯之¶
龍門而鄭康成謂龍門城下原有已城穀梁氏訛已¶
為紀雖其説後起總不可信然亦足以明穀梁之誤¶
矣至若諸國稱爵則君親帥師而衞惠公丁宣公之¶
喪前年十一月衞侯晉卒此時春二月尚未葬也禮¶
先君未葬當稱子(如僖九年稱宋子二/十八年稱陳子類)而此稱衞侯¶
以踰年正月必即位改元則此時已即位成君者矣¶
故其書如此要之親未葬而改縗以與他人金革之¶
事則其義可知耳¶
三月葬衛宣公¶
夏大水¶
秋七月¶
冬十月¶
十有四年¶
春正月公㑹鄭伯于曹¶
無冰¶
周春正月為夏冬十一月無冰可乎¶
夏五¶
無月字闕文¶
鄭伯使其弟語來盟(語榖梁/作禦)¶
前年戰四國後已與鄭伯㑹曹矣今又使來盟修前¶
好也語鄭弟名公子例以名通胡氏謂書名者罪其¶
有寵愛之私何據¶
秋八月壬申御廩災¶
乙亥嘗¶
此合兩事為一書者史有書災之例御廩災當書此¶
一事也嘗者時祭恒禮不必書(春秋有恒禮不書一/例然亦有書如己夘)¶
(烝者雖不失時然以丁丑/再烝而並書之非書例也)今以八月嘗周之八月為¶
夏之六月雖稱秋祭實夏祭矣夏當禘而嘗為失時¶
失時當書此又一事也然而御廩者神倉也藏粢盛¶
以供祭祀者今已卜秋祭在于乙亥而先三日而神¶
倉忽災何以供粢盛據周禮凡祭前期十日帥執事¶
而卜日其必十日者謂可容散齋七日致齋三日之¶
數今壬申至乙亥裁三日耳則此時已致齋矣粢盛¶
有缺則是祭當廢乃不意災不成災神倉之穀幸無¶
有害則雖災而仍可以祭此則志幸之又當書者所¶
謂合兩事為一事者也故凡此兩事一書災一書失¶
時而合書之為志幸而穀梁謂災雖不害然災餘之¶
物不當供祭不易災餘而遽嘗所以志不敬也夫祭¶
穀所出别有王籍而君親耕之祭穀所藏亦别有神¶
倉而冢宰載帝籍所收而專藏之(王籍籍田也見周/禮甸師職帝籍即)¶
(王籍以其供上帝故又名帝籍/月令冡宰載帝籍之收于神倉)舎是則並無他畝可¶
以收祭穀亦並無他廩他倉可以藏祭米者而責其¶
不易災餘且曰有兼甸之事吾不知所為易災與兼¶
甸者將發他倉之米以易此災米而後祭乎抑甸師¶
預知廩災另設一他籍兼儲作易災之米以供此祭¶
乎夫他米必不可祭而千畝百畝亦並不可以兼闢¶
千百為王籍易災之備(祭義天子為籍千畝諸侯百/畝躬秉耒以事天地山川社)¶
(稷先古並無另闢其地者且甸師收祭/穀而致之地官之神倉亦並無二神倉)此皆無稽之¶
談杜撰而不可為據者也胡氏專襲穀梁既責災餘¶
乃又曰門觀災而新作則書御廩災而新作何以不¶
書夫不成災而欲其新作也乎然則不成災而何以¶
書災曰重御廩也雖不災然已災之也故曰幸也¶
冬十有二月丁巳齊侯禄父卒¶
宋人以齊人蔡人衞人陳人伐鄭(公羊蔡人/在衛人下)¶
此報四國之戰也前此戰宋與四國之戰皆在宋地¶
故宋獨報之若其專報鄭者則以宋鄭尤世怨也以¶
者用也𫝊曰凡師能左右之曰以此與僖二十六年¶
公以楚師伐齊例同¶
十有五年¶
春二月天王使家父來求車¶
𫝊曰諸侯不貢車服以車服為上所賜非下所貢也¶
况可求乎此與隠三年求賻文九年求金例同家父¶
見前¶
三月乙未天王崩¶
此桓王也¶
夏四月己巳葬齊僖公¶
五月鄭伯突出奔蔡¶
據𫝊祭仲專國鄭伯患之使祭仲之壻雍糾以享郊¶
殺之糾之妻仲女也謂母曰父與夫孰親其母曰人¶
盡夫也父一而已遂告祭仲祭仲殺雍糾厲公奔蔡¶
是鄭伯為祭仲所逐而但書出奔而不書見逐或曰¶
諱之非諱也突簒兄國以徼祭仲而今突為仲所逐¶
以逆報逆有何足諱且本國有諱例他國無有春秋¶
逐君者屢見于經並無書見逐者蓋國君無自出之¶
理國君出奔則必有强臣偪促于其間故但書出奔¶
而逐在其中惟魯君見逐則不書出奔而但書曰遜¶
以出奔即逐也昭十五年公遜于齊是也此所謂諱¶
也若他國見逐則書出奔十六年衞侯朔出奔齊襄¶
十四年衛侯出奔齊昭三年北燕伯欵出奔齊二十¶
一年蔡侯朱出奔楚是也此見逐例也乃又有别見¶
𫝊文千載難明者襄二十年𫝊衛甯殖既逐其君而¶
既而悔之召悼子(殖之/子)曰吾得罪于君名藏在諸侯¶
之䇿曰孫林父甯殖逐其君(逐君在襄/十四年)論者遂謂魯¶
史舊文本書臣出君之名而夫子改為出奔刪没其¶
臣名以轉見君過一若君之無故而自出者所以殺¶
臣惡而并責君謂君不能端本也此説開于杜氏而¶
唐陸淳與胡氏並張大之夫春秋誅亂賊亂賊者亂¶
臣賊子非謂亂君賊父也亂賊無將將即誅之今顯¶
然逐君而反殺臣罪而分其責是君臣同科矣夫君¶
臣同科父子並戮亂道也未聞夫子修春秋而出亂¶
道者且幸而列國𫝊亡猶有左氏焉補其闕耳萬一¶
并是𫝊而亦亡之則逐君之名不見于𫝊而專責君¶
之出亡君罪當獨誅矣(出奔即見逐則雖亡臣名而/臣惡自在若如杜陸説以自)¶
(奔為名則君/罪何歸乎)按春秋史書有二一是簡牘今之經文¶
是也一是䇿今之𫝊是也蓋簡者牒也牘者方版也¶
䇿者連合諸簡牘而共編之故又名曰冊言合兩為¶
一也簡所容祗一行字耳故又作簡省之簡而牘則¶
稍廣于簡可並容數行而使讀之若䇿則所容者廣¶
故聘禮曰百名(字/也)書于䇿不及百名書于簡而鄭氏¶
註云字少則書簡字多則書䇿故杜氏春秋序云大¶
事書之于䇿小事簡牘而已正言春秋經𫝊事之多¶
字者必書于䇿𫝊文載事煩故䇿書之事之少字者¶
可書簡牘經文祗題目即簡牘而書已盡其云大小¶
者多少之謂北人稱多少曰大小故也(宋史邵雍稱/程伯子大小)¶
(聰明/即此)是以經文書簡如南史書崔杼弑君執簡而往¶
可驗以其祗有目也𫝊文書䇿如莊二十六年𫝊所¶
載虢人侵晉諸事但有𫝊而並無經稱為䇿書雖存¶
而簡牘散落可驗以𫝊䇿雖存而經簡亡也則䇿書¶
屬𫝊簡牘屬經明明可據故正義有云經據䇿書𫝊¶
憑簡牘此又言經之題目據𫝊為文而𫝊之記事又¶
憑經立義所謂經𫝊相需者非謂經是䇿而𫝊是簡¶
也若然則甯殖所云逐君之名藏之諸侯之䇿者此¶
𫝊文非經文也𫝊文在魯史自書逐君而經文在魯¶
史則原書出奔夫子修春秋但修簡目而謂夫子修¶
䇿書謬矣蓋當時列國本各有𫝊夫子據𫝊以為經¶
而左氏憑經以作𫝊其不必皆魯史者以左氏為文¶
必裒損而潤飾之以是為左氏一書已耳若諸𫝊以¶
書名為貶引曲禮云諸侯失地名為據則不然此與¶
衛侯朔北燕伯欵祭伯朱皆以例書名獨衛獻不書¶
者闕焉耳不然紀侯去國譚子奔黄凡失地者皆不¶
書名而謂此獨書之乎¶
鄭世子忽復歸于衛¶
鄭忽係長庶當立雖未成君而世子自在也成十八¶
年例復其國曰復歸餘見前¶
許叔入于許¶
鄭伯入許而不取其地使許叔居守之今即君其國¶
矣其曰入者以叔原在許入之己耳叔非舊君且又¶
非外至故不書復國而胡氏謂不告天王不赴方伯¶
以糞除宗廟而乃因亂竊入非復國之義故書入以¶
貶之夫使叔能告天王赴方伯以糞除宗廟而猶煢¶
煢居許西偏以仰息于鄭一十六年則其人喪良已¶
極可不必復國矣此入字與昭二十二年以王猛入¶
于王城例同¶
公㑹齊侯于艾(艾公穀/作蒿)¶
此齊襄公也前僖公以四國戰郎而我亦以紀鄭敗¶
齊宋四國之衆搆兵無己故襄公繼世而我修好焉¶
邾人牟人葛人來朝¶
邾牟葛皆附庸國也諸侯之卿稱名大夫降稱人若¶
附庸之君可字可名則附庸之卿當稱人矣今稱人¶
必卿等耳杜氏謂三國皆世子不惟無據豈有相約¶
齊一能如是者若公穀胡氏謂外之亂稱人則諸侯¶
朝桓不一紀侯把侯鄧侯穀伯曹伯皆朝桓矣曽未¶
嘗外之而此獨外之乎¶
秋九月鄭伯突入于櫟¶
據𫝊鄭伯因櫟人殺檀伯(守櫟/大夫)而遂居櫟櫟者鄭之¶
别都非鄭國也公羊誤以入櫟為入鄭而云曷為不¶
言忽之出奔此訛辭也而胡氏承訛遂云厲公復國¶
削而不書但書入于櫟則此時突果復國乎突已復¶
國而後文復伐鄭以納突乎且胡氏于後文亦曰將¶
納厲公弗克而還而此已復國乎¶
春秋鄭忽突爭國其始末不全見于經然而其事可¶
按者桓十一年鄭莊公卒祭仲立突而逐忽此一節¶
也至十五年祭仲殺雍糾又逐突而入忽此又一節¶
也至是年突自入居櫟此又一節也此皆經所有也¶
至十七年鄭大夫髙渠彌為忽所惡遂弑忽而立公¶
子亹十八年齊襄公殺公子亹并轘裂髙渠彌(為其/弑忽)¶
(也忽有功于齊/故齊世報之)祭仲迎公子儀而立之(子亹子儀皆/忽弟鄭莊有)¶
(八子而四見經𫝊/忽突亹儀是也)此二節則皆經所無者至莊十四¶
年突始自櫟入于鄭弑子儀而據有其國直至二十¶
一年鄭伯突卒而後己此則經𫝊皆可按者是鄭莊¶
卒後厲公立四年而見逐昭公立三年而見弑亹立¶
一年子儀立一十四年而亹殺于齊儀復弑于突突¶
乃復入立八年而𫝊國于其子文公其中惟亹儀興¶
廢經文所略而忽突之出入則前後瞭然其不詳忽¶
之見弑則以忽為魯讎(魯鄭與四國連作/戰伐皆為忽故)故彼不來¶
赴而此亦不書非有他也公羊道聴塗説全不解忽¶
不見經之故又不識其中有亹儀二子相繼立君因¶
疑忽必此時又出奔而突自入櫟之後必長有鄭國¶
遂以入櫟為入鄭且有不書入鄭不書鄭忽出奔之¶
疑而解之曰祭仲亡矣仲存則忽存仲亡則忽亡謂¶
此時之突復入而忽復出者必祭仲先亡故也嘗讀¶
史鄭世家其載忽突事與本𫝊同忽之見弑則祭仲¶
與髙渠彌共為之有云祭仲與渠彌不敢入厲公語¶
至齊襄殺亹祭仲又迎公子嬰(即子/儀)于陳而立之至¶
莊十二年始云鄭祭仲死則祭仲厯作弑逆明見史¶
𫝊此時並未嘗亡也公羊前于執祭仲時誤以仲書¶
字為賢因盛稱其反經行權之妙故此復自執其説¶
以為與國存亡而不知其為逆賊也若突之入櫟厯¶
忽亹儀三君一十八年而後從櫟而入鄭使此時已¶
復國則莊四年齊鄭之遇齊方讎突而肯與之謀滅¶
紀之事乎則是突復國一誤忽出奔二誤祭仲亡三¶
誤總皆不詳審經文以致有此¶
而胡氏則承其誤而更有異者此入櫟𫝊既曰經于¶
厲公復國削而不書則已復國矣于後文伐鄭𫝊則¶
又襲𫝊説謂將納厲公勿克而還是矛盾也乃既云¶
弗克納則此時厲公未復國矣此後之鄭伯非昭公¶
即子亹子儀矣至莊四年齊侯陳侯鄭伯遇于垂此¶
鄭伯子儀也宋蘇轍謂是子儀此頗知春秋者而胡¶
氏引其語又曰然而鄭伯實厲公非子儀也是又矛¶
盾也初以厲公復國一語横據胸中及讀𫝊而始惑¶
之然而復國之見牢不可破寧使自矛自盾而薑必¶
樹生其堅愎如此亦曽念垂之遇為滅紀也齊肯與¶
突謀否乎¶
冬十有一月公㑹宋公衛侯陳侯于袲伐鄭(公羊于宋/公上有齊)¶
(侯二字/袲作侈)¶
據𫝊將納厲公弗克而還其書地者言先謀于其地¶
而後伐此與定四年公㑹諸侯于召陵侵楚例同(𫝊/曰)¶
(㑹召陵謀/伐楚也)¶
春秋須詳審經文備究其事之始末并當時行事之¶
首從主輔而後可斷以義否則鮮有不誤者如此役¶
則魯宋為主而諸國附之何也以公與宋為忽讎而¶
借納突以伐之實非為突若諸國則因人成事者也¶
公羊不識經不諳事實于此經文中妄加齊侯于宋¶
公之上則全在夢寐中矣前此隠六年鄭忽為齊敗¶
北戎有功于齊齊初早欲妻以女至是請再妻雖忽¶
兩見辭而齊之徳忽如故故鄭莊在時齊合鄭伐魯¶
為忽伐也至鄭莊卒而忽出奔衛則魯反合鄭而齊¶
與鄭讎(突忽不兩立魯讎忽故/親突齊親忽故讎突)十三年四國之戰是¶
也即齊僖已死齊襄繼世而齊之讎鄭如故十四年¶
齊復與宋衛陳蔡伐鄭是也及忽歸于鄭而齊師並¶
不及鄭矣至十八年髙渠彌弑忽而立子亹則然後¶
帥師討鄭殺子亹而轘裂(即車/裂)髙渠彌為忽復讎則¶
是齊乃忽黨其生則扞之衞之而死復報之如此而¶
謂納突伐忽可加齊侯二字于夫子之經之中妄矣¶
妄矣予向謂儒者無識謂春秋絶忽惡忽辭婚于齊¶
亡大援以致失國予于前忽出奔𫝊既辨之矣然又¶
有未盡者如此經前後及𫝊與世家忽未嘗失齊援¶
也生則扞之衛之死復報之雖忽婚于齊其為援亦¶
不過如是已也忽之失位在内變而不在外援此則¶
非强大所如何者而自漢迄今必以辭婚為鄭忽罪¶
此可謂曽讀春秋者乎¶
乃胡氏則更有誤者前誤解經此又誤解𫝊穀梁曰¶
地而後伐疑辭也非其疑也此穀梁與公羊同是一¶
誤謂突已復國而魯宋伐之故其書地者謂先㑹其¶
地而後進師此不欲伐而疑之之辭也疑者疑伐突¶
也(范註鄭突欲簒國伐而正/之義也不應疑故責之)胡氏引左氏納突之説¶
而又引穀梁是文謂疑伐忽則不惟不解左𫝊即穀¶
梁亦誤解矣然且因誤立説竟云忽不足以君一國¶
日就微弱突雖簒逆而智足以結四鄰之援連兵動¶
衆則全不知袲之伐鄭魯宋讎忽非輔突也自十八¶
年忽被弑後鄭立二君而突窮居于櫟者一十八年¶
至傅瑕内應而後得入所謂結四鄰之援者安在也¶
夫突之結援則正指忽之失援然忽果失援也乎寃¶
矣¶
十有六年¶
春正月公㑹宋公蔡侯衛侯于曹¶
前年冬伐鄭弗克故此又謀伐之此時鄭君昭公也¶
夏四月公㑹宋公衛侯陳侯蔡侯伐鄭¶
春既謀伐則此遂伐之但此祗伐鄭非納突也蔡侯¶
前列衛侯上此列陳衛下者班序譜云自隠至莊十¶
四年四十三歳征伐盟㑹者凡十六國時無伯主無¶
有成序理或然也餘説見前¶
秋七月公至自伐鄭¶
冬城向¶
興作必書𫝊又云書時則又以嘉其得時故書但周¶
之冬為夏之秋下文有十有一月則此必十月周之¶
十月為夏之八月八月興土功不時矣國語火見而¶
清風戒寒清風至而修城郭火見在亥月夏令云營¶
室之中土功其始月令亦以建亥月為營室正中建¶
亥夏十月非周十月也杜氏謂下文是十一月則此¶
雖無月或亦在十一月中而是年長厯有閏六月則¶
節先于月十一月末即可接建亥之節是以九月建¶
戌當十月建亥未為失時然趨事赴功必實實按月¶
以為人時民事所準授而推移以行之謬矣推移者¶
作厯之法非授時法也¶
十有一月衛侯朔出奔齊¶
衛侯朔者衛宣公子惠公也據𫝊宣公烝夷姜生急¶
子(史記/作伋)屬諸右公子洩(公子無左右但娶有左右媵/右公子者右媵之子即宣公)¶
(庶弟也屬者/使撫之也)為之娶于齊而美乃自取之生壽及朔¶
屬壽于左公子職夷姜縊宣姜與公子朔搆急子公¶
使諸齊使盜待諸莘將殺之壽子吿急子使行急子¶
不可壽乃飲急子酒載其旌以先(旌者急子所/持之符識也)盜殺¶
之急子至又殺之及惠公立二公子怨之乃立公子¶
黔牟惠公奔齊¶
十有七年¶
春正月丙辰公㑹齊侯紀侯盟于黄¶
此以桓王崩後齊將謀紀而公往成之黄齊地説見¶
前¶
二月丙午公㑹邾儀父盟于趡¶
隠曽與盟蔑今儀父復來修盟𫝊曰尋蔑盟也趡魯¶
地¶
夏四月丙午及齊師戰于奚¶
據𫝊齊人侵魯疆疆吏來告公使以所守之衆列陳¶
而去書此者志齊背盟也奚魯地¶
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
秋八月蔡季自陳歸于蔡¶
蔡季桓侯弟也桓侯無子蔡人召其弟立之季名獻¶
舞即莊十年楚敗蔡師以蔡侯獻舞歸者是也胡氏¶
惑公羊之説謂季歸不立别立獻舞則此時召季何¶
為經之書召季何意獻舞何人此時立獻舞何據無¶
稽至此¶
癸巳葬蔡桓侯¶
稱侯誤文胡氏謂抑以垂訓誤矣例既葬無不稱公¶
稱諡者胡氏又引唐人啖助邪説謂蔡季之賢故知¶
請諡則春秋列國書葬書諡者無算焉能皆得賢弟¶
而請之且賢弟已避位尚得豫新政而為請諡乎妄¶
哉説見隠三年葬宋穆公𫝊¶
及宋人衛人伐邾¶
宋衛伐邾報邾伐也(隠五年邾人/鄭人伐宋)公甫受邾朝甫㑹¶
邾于趡而遽助人之兵何居¶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朔不書甲乙皆史闕文左氏謂日御失之(天子掌厯/曰日官諸)¶
(侯曰/日御)理或然也¶
十有八年¶
春王正月公㑹齊侯于濼公與夫人姜氏遂如齊(公羊/無與)¶
(字/)¶
公本與夫人同至齊然必公先與齊侯行㑹禮而後¶
偕夫人至齊故曰遂遂者繼事之詞濼齊地¶
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齊丁酉公之喪至自齊¶
據𫝊公與文姜如齊齊侯通焉公謫之以告(夫人告/齊侯)¶
夏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乘公(上車曰乘彭生/多力拉公幹殺)¶
(之/)公薨于車魯人乃請誅彭生以滅恥辱齊人誅彭¶
生史例内君見弑必諱為薨然内薨不地以薨而求¶
其地也外薨必地則又以地而求其薨也書例之互¶
見如此¶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
¶
¶
¶
春秋毛氏𫝊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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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九¶
翰林院檢討毛奇齡撰¶
莊公(名同桓公子也諡/法勝敵克亂曰莊)¶
元年¶
春王正月¶
不書即位者父弑而不忍行即位之禮宜也¶
三月夫人孫于齊¶
夫人莊公母也前一年桓喪歸時夫人已隨喪歸魯¶
矣是時不書歸者以喪歸告廟夫人歸不告廟也至¶
是復奔齊諱之曰孫孫者避也言慙而避之云爾若¶
公穀謂接練時錄母之變詳其説則誤以姜未歸魯¶
當小祥練祭而莊念母尚在齊故記曰孫齊一若此¶
時新去齊者是以未歸之夫人而駕言去齊世無是¶
理况小祥練祭必期又一月喪服四制所云十三月¶
而練者今自前年夏四月至此裁十二月耳何接練¶
之有¶
夏單伯逆王姬(逆左𫝊作/送經誤文)¶
王姬是桓王之女齊襄公娶為后者單伯者天子卿¶
也天子上卿例書爵與公侯同王姬下嫁必以同姓¶
諸侯主之時命魯主婚故送姬至魯而聴齊就魯迎¶
之經文逆字是送字之誤𫝊文可據公穀不知是誤¶
謂王官焉得有逆王姬之事乃為説曰單伯者吾大¶
夫之命于天子者也言魯大夫貢于天子而天子命¶
為魯卿也則不知單是畿内采地而世以采為氏者¶
其仕于王朝已非一世春秋所稱單伯單子皆是也¶
而謂魯有單采乎有單氏大夫乎而胡氏遵之乎¶
秋築王姬之館于外¶
公在憂次不便行吉禮接賓于廟(齊來迎者/當在廟)故築館¶
于外若穀梁胡氏謂縗麻不可接弁冕則諸侯既葬¶
喪服除矣尚縗麻乎若杜氏謂王命不敢違則天下¶
諸侯豈少同姓可主婚者而負喪行事并忘大讎此¶
非不敢違不欲違也他日無王命而自娶齊女而謂¶
此時能辭王命而不為主婚必不然矣此皆不足諱¶
亦不足責者春秋所謂直書其事而義自見者如此¶
冬十月乙亥陳侯林卒¶
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
榮叔周大夫榮氏叔字錫命者死而賜以文如後之¶
哀䇿昭七年𫝊所謂追命衛襄者是也夫以桓之死¶
而錫以文瀆可知矣若王無天字此是闕文先儒皆¶
謂非義所存胡氏惑啖助之説謂削天貶王為寵簒¶
弑則當桓生時天王之寵桓者至再至三聘問之間¶
厯有辭命彼時皆有天今獨無天乎且使不去天字¶
即桓之簒弑可貰乎何貿貿至是¶
王姬歸于齊¶
齊師遷紀郱鄑郚¶
齊將滅紀先遷其三邑之民而取其地郱鄑郚皆紀¶
邑也此與後十年宋人遷宿閔二年齊人遷陽例同¶
穀梁以紀郱鄑郚為四國名又以為遷紀于郱鄑郚¶
皆非是¶
二年¶
春王二月葬陳莊公¶
夏公子慶父帥師伐於餘丘¶
公子慶父者桓公之子莊之庶兄也以庶長稱孟而¶
時壓于嫡故又稱仲其後稱仲孫而終稱孟孫氏以¶
是也公羊于二十七年𫝊謂是莊母弟謬矣莊母弟¶
惟季友耳胡氏謂魯在春秋中見弑者三君其賊未¶
有不得魯兵柄者公子翬仲遂慶父皆是也然此皆¶
六朝時事春秋藏兵于賦不立軍閫其得失未必如¶
此於餘丘杜氏云國名公穀謂是邾婁之邑則史例¶
書伐無稱邑者(惟本國有伐我西鄙南鄙之/稱他國無有且鄙非邑也)苐國名¶
無三字此必是夷狄之國而比近魯者與成三年晉¶
郤克衛孫良夫伐廧咎如例同¶
秋七月齊王姬卒¶
内女書卒此書者以魯曽主婚比之内女檀弓云齊¶
告王姬之喪莊公為之服大功以由魯嫁故為服姊¶
妹之服是也¶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㑹齊侯于禚(禚公羊/作郜)¶
此姜氏即文姜也後倣此禚齊地¶
乙酉宋公馮卒¶
三年¶
春王正月溺㑹齊師伐衛¶
此伐衛為納惠公也與後五年公復㑹齊侯伐衛皆¶
是一事溺者魯大夫名其不稱氏者史有此例與隠¶
三年翬帥師四年無駭帥師並同穀梁胡氏謂惡其¶
㑹仇讎而伐同姓夫納朔非義𫝊皆莫知而尚問其¶
餘罪乎¶
夏四月葬宋莊公¶
五月葬桓王¶
桓王以桓十五年崩至是閲七年而始得葬義可知¶
矣公穀疑改葬無據㑹葬例見隠三年¶
秋紀季以酅入于齊¶
紀季者紀侯弟也史例諸侯之弟類以仲叔季稱共¶
仲許叔蔡季是也酅者紀之邑也齊侯將滅紀已遷¶
紀三邑矣至是紀季以酅邑納于齊願入齊為附庸¶
之國以姑存宗廟此亦大不得已之苦心也夫子存¶
此與後書叔姬歸于酅其卹紀與惡齊義俱見焉入¶
者納也與他入國入邑例不同¶
冬公次于滑(滑公榖/作郎)¶
公欲㑹鄭伯(子/儀)以謀存紀故特過鄭鄭伯辭以難(時/突)¶
(尚在/櫟)遂次鄭近地而不能去魯固懦矣然如鄰之不¶
相䘏何𫝊云凡師一宿為舎再宿為信過信為次滑¶
小國名以近鄭故次之若公穀作郎則魯地矣鄭能¶
來乎(舊註滑鄭地非是觀後/年鄭伐滑秦滅滑可見)¶
四年¶
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齊侯于祝丘¶
祝丘魯地則姜氏已還魯矣出入不書不告廟也兩¶
君相見有饗禮特夫人無是耳¶
三月紀伯姬卒¶
此隠二年歸紀者記此見我之不能庇紀也¶
夏齊侯陳侯鄭伯遇于垂¶
此齊鄭謀滅紀也前桓五年齊僖謀紀時原與鄭伯¶
同如紀思以襲之經書齊侯鄭伯如紀是也其因循¶
至今者徒以紀與王室為婚姻耳今桓王已崩無所¶
顧忌故前元年即已遷紀三邑至三年而紀季以酅¶
歸齊我公特過鄭久舎于滑正以齊鄭有舊謀今必¶
牽鄭故公求鄭伯一見以解紀之難乃一宿再宿三¶
宿而鄭不與見則其約于齊而恐以我貳情可知矣¶
至是則復相㑹以終前如紀之案其不言㑹而言遇¶
者以遇禮稍殺㑹之密而不欲彰也鄭伯鄭子儀也¶
鄭自桓十五年忽歸國後突隨入于櫟而未有國也¶
既而忽為髙渠彌所弑而立子亹則齊襄殺子亹而¶
戮髙渠彌何也以齊黨忽也故子亹既殺突仍不入¶
而立子儀以突為忽讎即為齊讎子儀無徳怨焉此¶
時子儀正主國故齊與謀之胡氏謂是突不惟不識¶
事實并不識情理矣突忽不兩立齊宋不兼合宋突¶
齊忽各有所為説見桓一十五年¶
紀侯大去其國¶
前齊遷紀三邑紀季以酅入于齊而齊之逼紀如故¶
則不得已而去之其不言滅而祗言去者以紀季存¶
酅猶奉宗祀觀後十二年有紀叔姬歸于酅文則酅¶
尚苟存可知也若其稱大去者先仲氏曰去而不反¶
曰大去猶之歸而不復曰大歸言去之至也(胡氏以/委棄之)¶
(多與去國為/大俱非是)至于稱侯則春秋失地書名失國書爵¶
亦是史例與後十年齊侯滅譚譚子奔莒僖五年楚¶
人滅弦弦子奔黄例同公羊謂不書齊滅者為賢者¶
諱齊襄復九世之讎春秋賢之何為復九世之讎以¶
周夷王時紀侯譖齊哀公于王而烹之哀公者襄九¶
世祖也此與史世家齊哀公時紀侯譖之周周烹哀¶
公語合故鄭氏亦云懿始受譖而烹齊哀是也但齊¶
哀本不道齊風還詩所以刺哀公之荒淫周制不讎¶
義殺此固義之所當殺者即使天王淫刑無所歸咎¶
比之讎有司之法更為不同且恩怨以時親逺則恩¶
衰讎逺則怨忘故周制復讎之義不過五世並無九¶
世猶相讎者且夷蠻無共主故有讎國三代共主無¶
讎國也(即春秋列國兩雄對峙搆怨有之然/謂之敵國若齊紀則并非敵國之比)又且春¶
秋一書自為終始從無連前代事實説春秋者予即¶
以經文考之即一紀存亡而合隠桓莊三公凡六十¶
一年書二十一條(隠二年紀履繻來逆女于伯姬歸/于紀  紀子伯莒子盟  密  七)¶
(年叔姬歸于紀紀八年公及莒人盟于浮來紀桓五/年齊侯鄭伯如    六年公㑹紀侯于郕    侯來)¶
(朝/師) (八年單伯來逆王后于紀齊九年紀季姜歸京/十三年公㑹紀侯鄭伯及  侯宋公衛侯燕人)¶
(戰郱十七年公㑹齊侯紀侯盟于黄/紀  邢鄑  三年紀季以酅入于齊) (莊元年齊遷/冬公次于滑)¶
(姬四年紀伯姬卒姬紀侯大去其國九齊侯葬紀伯/    十二年紀叔  歸于酅  二十  年紀叔姬卒)¶
(葬三十年/  紀叔姬)皆厯記其求庇王室求救宗國而卒不能¶
庇之救之之意其不憚璅屑綿邈有始有終如此則¶
其卹紀惡齊傷王室之卑痛宗國之弱為何如者而¶
謂賢齊襄而予之也乎况齊侯如紀在桓五年此時¶
齊僖未亡則謀紀者齊僖之志誰謂齊襄能復讎者¶
解春秋而不讀經此何説也¶
六月乙丑齊侯葬紀伯姬¶
三月紀伯姬卒入夏而紀侯去國然伯姬猶未葬也¶
至六月而齊侯始葬之則去國之慘即一妻之棺而¶
不能顧他可知矣若其稱齊侯者春秋書法君身稱¶
爵大夫稱人並無以褒書爵(公羊/説)與以貶書爵之例¶
(胡氏/説)此直書齊侯者向以為紀侯之去國無所逼逐¶
如太王遷岐走馬自行今而知齊侯之親在紀也則¶
非自去之逼逐之也故紀侯之去不可言去幾見有¶
國君而輕去國者伯姬之葬何可言葬先仲氏曰紀¶
侯自有妻紀妻自有葬幾見有齊侯而葬紀妻者皆¶
文也而義自見焉¶
秋七月¶
冬公及齊人狩于禚(禚公穀/作郜)¶
禚齊地也公至齊不與齊侯狩而與齊大夫狩雖齊¶
侯以甥禮輕之然公則卑䙝甚矣此展甥之詩所由¶
譏與¶
五年¶
春王正月¶
夏夫人姜氏如齊師¶
師則在軍中矣此時齊未行軍得毋齊師尚在紀孔¶
疏所謂疆理紀地之師者非耶¶
秋郳黎來來朝(郳公羊作倪/黎左𫝊作犁)¶
郳國黎來名郳與邾同姓即小邾子也附庸之君例¶
可書名并書字者胡氏謂夷狄之附庸稱名則春秋¶
無此例且小邾非夷狄也説見隠元年邾儀父𫝊¶
冬公㑹齊人宋人陳人蔡人伐衛¶
𫝊云伐衛納惠公也公以國君與諸國大夫納有罪¶
之君義何如矣¶
六年¶
春王正月(正公穀/作三)¶
王人子突救衛¶
王人王官之微者也子突者名也周禮王之上士三¶
命中士再命下士一命而昭十二年𫝊註謂三命再¶
命皆書名惟一命書人今書人則下士之一命者也¶
然人則不名既書人又書名則或以救衛而嘉之穀¶
梁所謂稱名貴之者容有是乎(杜氏胡氏謂/突字非是)但春秋¶
書救皆是嘉予此則罪諸國而并傷王室之卑弱夫¶
以王官出討罪而但云救已可痌矣况不能救哉¶
夏六月衛侯朔入于衛¶
據𫝊衛侯入放公子黔牟于周殺左公子洩右公子¶
職乃即位是朔本衛君史例失位復入當書復歸諸¶
侯納之當書歸此苐書入一似原非衛君而强入之¶
者則衛侯之入與諸國之納之皆有罪矣此與後九¶
年齊小白入于齊例同¶
秋公至自伐衛¶
以告廟故書然自伐衛歸則義亦見焉¶
冬齊人來歸衛俘¶
俘例有二一俘其人民一俘其寶玉此則寶玉之俘¶
左氏公羊皆謂之為歸衛寶是也夫以逆王命而納¶
罪惡即無所利而為之其惡已難貰矣况利之¶
七年¶
春夫人姜氏㑹齊侯于防¶
防魯地則齊侯來㑹矣故𫝊曰齊志也¶
夏四月辛夘夜恒星不見夜中星隕如雨(隕公羊作霣/凡隕字後同)¶
(辛夘夜夜字/穀梁作昔)¶
恒星經星也(即二十/八宿)以經訓常故曰恒星此祗稱恒¶
星而不稱星則必衆星皆見而恒星獨不見者若謂¶
日光不掩故星不見則未有經星較大且不見而衆¶
星反見者此非夜明掩星可知也(左氏謂不見者夜/明也如雨與雨偕)¶
(也/)至夜中星隕則非恒星而衆星矣故但稱星惟夜¶
半以前恒星不見而衆星見故初祗不見恒星而此¶
時則又見衆星之隕若謂恒星之不見以隕之故則¶
未有星體不見而能見其隕者此非恒星之隕又可¶
知也(穀梁謂恒/星之隕)至于如雨則但擬衆星之隕比雨之¶
下故曰如雨左氏謂與雨偕者亦謂與雨相同而杜¶
氏誤解謂星隕而又雨如與而通則星隕可紀夜半¶
有雨何足記而如雖通字而此不然也(康熙己未冬/在史館時同)¶
(至太常䕶月食食將復而濃雲蔽之不知其復也既/而各官散散時有雨然日記官但記有雲蔽月而不)¶
(及雨以不/足記也)至若公羊道聴謂恒星不見者諸凡列星¶
俱不見也夜中星隕如雨者夜中列星俱復位似雨¶
之隕而不似雨之墮地也夫雨落不上天而謂星隕¶
能復位斯已奇矣然且為之説曰未修時春秋曰雨¶
星不及地尺而復夫子修之曰星隕如雨夫以星之¶
去地咫尺反而復位此大變事而修之如此是另造¶
春秋非修春秋也不知何所據而荒唐若是¶
秋大水無麥苖¶
秋即夏也夏方登麥而水漂之苖者五稼之苖毛詩¶
曰食我場苖¶
冬夫人姜氏㑹齊侯于穀¶
穀齊地¶
八年¶
春王正月師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
杜氏云期其伐郕而陳蔡不至故次于郎以待之與¶
後文治兵圍郕還師總是一事説公穀者謂陳蔡伐¶
魯次以待之則正義云陳蔡于魯境絶路遙春秋以¶
來未嘗搆怨且兵來而我禦之但得稱防不可言俟¶
也此皆不全㑹經文而逐節作解説者盲人瞎馬逐¶
步認路非虛語也¶
甲午治兵(治公羊/作祠)¶
治兵者敎戰也杜氏云將以圍郕也則此本以事習¶
戰不必有時者然即以時論亦不失時而正義謂周¶
禮中秋敎治兵月令孟春不稱兵則此之春正月正¶
夏之冬十一月乃中冬非孟春也周禮中冬敎大閲¶
所以修戰法則正與四仲蒐狩治兵相表裏特用之¶
非其所耳¶
夏師及齊師圍郕郕降于齊師(郕公羊/作成)¶
據經二國同討郕而郕獨降齊畏齊不畏魯也據𫝊¶
仲慶父請伐齊師而公不敢伐亦畏齊非自克也夫¶
以魯之弱莊之庸劣當强齊之讎力不能報而反好¶
大凌弱藉强讎以攻同姓罪惡已極然且究不能逞¶
初則招與國而不之至既則降小弱而不之伏卒之¶
因人成事功歸他人僵手縮膊為天下笑則何如已¶
之為愈矣正義謂苐稱師則公不自將然已在師中¶
特不帥師耳不然仲慶父將何由請公伐耶郕國在¶
齊魯間文十二年有郕伯來奔則郕國而伯爵者史¶
管蔡世家有郕叔武為文王子武王母弟則與魯固¶
兄弟國也¶
秋師還¶
以公不帥師故不書公至然亦有義焉此師也而亦¶
還之乎蓋譏之¶
冬十有一月癸未齊無知弑其君諸兒¶
諸兒齊襄公名也無知者襄公從弟公子夷仲年之¶
子也據𫝊齊僖之母弟夷仲年生公孫無知有寵于¶
僖公而襄公絀之㑹齊大夫連稱管至父戍葵丘瓜¶
時而往及瓜而代(一周/嵗也)至期不命代無知約二人為¶
亂時公獵貝丘見大豖從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曰¶
彭生敢見射之豖人立而啼公懼墜于車傷足喪屨¶
及反索屨于徒人費(御臣/名)不得鞭之見血出遇賊于¶
門刼而束之(約費同/入弑)費曰我奚御哉(言何嘗是御人/言公不以御卹)¶
(之/也)袒而示之背信之費請先入伏公而出鬬死于門¶
中石之紛如(寺臣/名)死于階下遂入殺孟陽(亦寺/人名)于牀¶
(代公/居狀)曰非君也不類見公之足于户下遂弑之而立¶
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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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𫝊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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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𫝊卷十¶
翰林院檢討毛奇齡撰¶
九年¶
春齊人殺無知¶
據𫝊初無知虐雍廩(齊大/夫)至是雍廩殺之例見前¶
公及齊大夫盟于蔇(蔇公穀/作暨)¶
杜氏云此齊大夫之迎子糾者(見下/文)以非一人故不¶
名蔇魯地¶
夏公伐齊納糾齊小白入于齊(納糾左𫝊作納子糾正/義謂定本經文糾上有)¶
(子字今本無/子字闕文)¶
據𫝊初襄公立政令不常鮑叔牙(公子/傅)曰君使民慢¶
亂將作矣奉公子小白(杜氏云僖/公庶子)出奔莒及亂作管¶
夷吾召忽(二人皆公/子傅名)奉公子糾(杜氏云小/白庶兄)來奔(謂奔/魯也)¶
至是公伐齊納子糾而小白先自莒入其一書納一¶
書入者入有二義天王入于成周許叔入于許此宜¶
入者也衛侯朔入于衛齊小白入于齊此不宜入者¶
也然春秋褒譏實不在此總不過由外入内之義納¶
則有諸侯之師為之納之皆史書常法不立義例至¶
于二公子宜立與否則同為支庶不問長次乘亂而¶
入先則得之原無褒譏而胡氏謂子糾不當立小白¶
宜有齊别無他據祗以子糾為弟小白為兄故立此¶
説按史世家襄公次弟糾奔魯次弟小白奔莒子糾¶
者小白兄也故荀卿曰桓公殺兄以反國莊子桓公¶
小白殺兄入嫂而管仲為臣古越絶書曰管仲臣於¶
桓公兄公子糾即管仲大匡篇亦曰齊僖公生公子¶
諸兒公子糾公子小白又曰鮑叔傅小白辭疾不出¶
以小白幼而賤(賤者母賤/幼者齒幼)不欲為傅故也則明明子¶
糾是兄小白是弟而胡氏引據有云史稱齊桓殺其¶
弟以反國一語求之列代之史並無其文及考漢淮¶
南王𫝊知淮南厲王不法文帝令大將軍薄昭以書¶
責之有曰昔周公誅管蔡以安周齊桓殺其弟以返¶
國其云弟者以文帝是兄故諱言兄而言弟韋昭本¶
註所謂子糾本兄而稱弟者不敢斥也胡氏不考所¶
自徒以程子曽誤讀漢書早有桓兄糾弟之説而此¶
又承程子之誤不得原文混稱曰史是以誤讀人書¶
且誤解人説之故而移誤聖經甚至紊亂人之兄弟¶
倫次誣妄立説于以誤天下誤後世此其所繫匪淺¶
鮮也若夫夫子許管仲而不許召忽直是崇尚事功¶
務求有用並不從糾桓兄弟以倫次長幼定是非而¶
宋儒承誤之徒必曰桓兄糾弟故管仲可相桓召忽¶
必不可死糾于以定唐王珪魏徵事秦王而不死建¶
成元吉之罪予嘗曰夫人亦各事主耳事兄可死事¶
弟不可死則凡為弟者懼矣此皆立説之最不通者¶
况復誤耶詳見予論語稽求篇¶
秋七月丁酉葬齊襄公¶
八月庚申及齊師戰于乾時我師敗績¶
不能納糾而又不退師遂至大敗據𫝊公喪戎路乘¶
他車以歸戎右與御皆被獲焉乾時齊地¶
齊人取子糾殺之¶
𫝊云鮑叔帥師來言曰子糾親也請君討之管召讎¶
也請受而甘心焉乃殺子糾于生竇召忽死之管仲¶
請囚鮑叔受之及堂阜而税之遂用為相是殺之在¶
魯而曰齊人殺之者齊大夫至魯而遂殺之也取者¶
取之我也蓋病夫我之為所取也¶
冬浚洙¶
洙水在魯城北浚者深之所以防齊也¶
十年¶
春王正月公敗齊師于長勺¶
此齊人伐我而我應之者其不書彼伐而苐書敗彼¶
甚善我之能敗彼也臨難辟讎不廢權譎况用兵乎¶
此用曹劌之計初稽其陳列(齊人三鼓始與之戰曰/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
(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後覘其伏莽(公將馳之劌視其轍亂其/旗靡始逐之恐伏莽也)雖¶
制奇而實用正焉胡氏謂善陳取勝非王者事則必¶
强冦臨疆國亡主虜一如靖康之拱手讓敵兵刃不¶
接然後為王者事乎以魯之積弱强讎來侵加之齊¶
桓管鮑鋭師初出自非長勺乘丘操奇制勝則魯鮮¶
有能圖存者故夾谷之㑹夫子必先請備兵具左右¶
司馬然後與㑹蓋聖人未嘗忘戰也且未嘗頃刻忘¶
戰勝也故曰我戰則克又曰戰陳無勇非孝也至矍¶
相校射則首斥奔軍之將在亡國大夫與孝弟好禮¶
修身稱道之上其重戰勝如此宋儒不讀書好侮聖¶
言動輒以不戰立説誤本國誤天下後世致崇禎癸¶
未賊迫畿甸廷臣尚有請舞干羽者嗟乎盍亦就聖¶
經一深思之¶
二月公侵宋¶
齊毎挾宋師伐魯此必長勺之役宋人與謀而我報¶
之者觀下齊宋共次郎可知也書例有鐘鼓曰伐無¶
鐘鼓曰侵見後二十九年𫝊¶
三月宋人遷宿¶
杜氏云强遷之而取其地也宿見前¶
夏六月齊師宋師次于郎公敗宋師于乘丘¶
此亦彼來伐而我敗之者然長勺不書彼伐此書彼¶
伐者以長勺祗齊師書敗者而伐者見此齊宋兩師¶
但書宋敗則齊伐不可見也然此亦以術勝者(齊師/宋師)¶
(次于郎公子偃曰宋師不整可敗也宋敗齊必還請/擊之公不許乃自雩門竊出䝉皋比而先犯之公從)¶
(之大敗宋師于/乘丘齊師乃還)夫以我魯積敗之師當齊桓新鋭之¶
衆而連以術勝然則用兵之不可無術也如此乘丘¶
魯地¶
秋九月荆敗蔡師于莘以蔡侯獻舞歸(舞公羊/作武)¶
此春秋楚通中國之始也然甫通而即敗我同姓之¶
國無道可知矣此必非楚來告而蔡來告者莘者楚¶
地獻舞蔡哀侯名即前經所稱蔡季者也(穀梁胡氏/皆謂别一)¶
(人/誤)歸者獲而去之春秋書歸不一然皆書爵書名如¶
宣十年以潞子嬰兒歸定四年以沈子嘉歸六年以¶
許男斯歸哀八年以曹伯陽歸類皆是惟僖廿六年¶
以夔子歸無名則以夷國來告偶失名或亦史文有¶
闕逸耳而胡氏謂有罪則名無罪即不名則弱小受¶
侮者皆罪人矣據𫝊蔡哀侯娶于陳息侯亦娶焉息¶
媯過蔡蔡侯曰我姨也止而見之弗賓息侯怒乞楚¶
伐蔡則蔡侯本有罪然其書名不以此楚芈姓髙陽¶
之後周初封熊繹于荆後遷楚僭稱王春秋自是年¶
後皆稱荆至僖元年稱楚是時楚君為楚文王此但¶
書荆者以君不親至也¶
冬十月齊師滅譚譚子奔莒¶
譚國名據𫝊齊侯之出也過譚譚不禮焉及其入也¶
譚又不賀遂滅譚齊桓之惡如此¶
十有一年¶
春王正月¶
夏五月戊寅公敗宋師于鄑¶
宋為乘丘之役故侵我公乘宋師未陳而薄之遂敗¶
其師鄑魯地¶
秋宋大水¶
以災告而我弔之故書¶
冬王姬歸于齊¶
此齊桓也齊桓逆共姬以我主婚故記之其不書來¶
逆者以歸見逆也此與後伯姬歸于把例同¶
十有二年¶
春王三月紀叔姬歸于酅¶
杜氏云紀侯去國而死叔姬無所歸因歸于酅以紀¶
季居酅守紀宗廟則酅其家也故歸之若曰此我歸¶
紀之叔姬也今歸酅乎傷哉¶
夏四月¶
秋八月甲午宋萬弑其君捷及其大夫仇牧¶
𫝊曰乘丘之役(前十年我敗/宋師于乘丘)公以金僕姑(矢/名)射南宮¶
長萬(宋卿南宮/氏長萬名)公右顓孫生搏之(右者戎右顓孫其/名也搏者獲取也)¶
宋人請之(乞還/也)宋公靳之(戲而相/愧曰靳)曰始吾敬子今子¶
魯囚也吾弗敬子矣病之(萬以/為患)至是秋乃弑閔公于¶
䝉澤(宋/地)遇仇牧(宋/卿)于門批而殺之遇大宰督(即華/督)于¶
東宮之西又殺之立子游(公子/名)羣公子奔蕭公子御¶
説(公子/名)奔亳(蕭亳皆/宋邑)南宫牛(長萬/子)猛獲(長萬/黨名)帥師圍¶
亳其事如此則宋萬見獲與萬之得歸原在一時宋¶
閔之靳萬與萬之弑閔則兩時兩地公羊道聴塗説¶
竊宋公靳之一語遂謂莊公獲萬歸散舎諸宮中數¶
月然後歸宋宋復使為大夫與閔公博婦人在側萬¶
誦魯公之美閔公妬其言顧婦人曰此虜也更謂萬¶
曰爾非虜焉知魯公之美萬怒遂搏閔絶脰其説似¶
可聴然細按之實大謬不然者莊既獲萬請而得歸¶
此是恒事乃不言得歸何由歸在何日而曰散舎之¶
宮中數月天下無俘虜而可散處于宮中至數月者¶
况南宮長萬素號多力其後奔陳能乘車輦母行二¶
百六十里而一日至者此可散處宮中乎至䝉澤之¶
弑𫝊不言故史世家謂獵䝉澤而博爭行萬多力以¶
局殺閔公乃又曰婦人在側豈又散舎宮中耶此皆¶
道聴之可笑者也若夫仇牧華督同死君難而一書¶
一不書者此皆因來告之文告牧則書不告督則不¶
書此是書例而胡氏謂督身有罪(桓二年宋/督弑殤公)夫子削¶
之夫覆愆補過先聖所許唐堯衛武雜稱晚蓋(堯簒/兄摯)¶
(武弑共伯/後皆稱之)向使弑君之賊果能遷善則方汲引之不¶
暇明明死君而反從削之則凡自新者廢然返矣恐¶
夫子書法必不出此¶
冬十月宋萬出奔陳¶
據𫝊蕭叔大心(蕭宋邑叔者守/邑大夫之名也)及戴武宣穆莊之族¶
(宋五公/之子孫)以曹師伐之殺南宮牛于師殺子游于宋立¶
桓公(即公子/御説也)宋人請猛獲于衛衛歸之亦請南宮萬¶
于陳并賂陳人乃使婦人飲之酒而以犀革裹之比¶
及宋手足皆見宋人皆醢之是宋萬奔陳即已見殺¶
經不書者不以殺告也其不書葬宋閔公者以亂故¶
我不㑹葬也此例甚明而胡氏有不討賊則不書葬¶
之説則此已討賊而仍不書葬説不驗矣乃又為遁¶
詞以堅持之曰天下之惡一也陳人不以萬為賊而¶
納之又受宋人之賂而使婦人飲之酒是與賊為黨¶
非政刑也特書萬出奔陳而閔不書葬以著陳人與¶
賊為黨而不能正天討其法嚴矣殊不知賊者宋之¶
賊也討賊者宋人之事也宋追賊至陳遂請賊于陳¶
不得已而又賂陳必得賊首與賊黨而盡誅之然後¶
已此可謂討賊之盡善者矣乃又無所歸咎而遷惡¶
于陳曰陳不討賊陳受賂陳獲賊不以正而以詐飲¶
婦人酒為陳罪案則試問此宋萬者陳賊乎陳當討¶
乎其不葬者陳之君乎不書葬則陳之卿大夫士皆¶
無所容于天地之間乎故不書乎然且以萬之多力¶
犀革裹之尚能裂犀革而使手足皆見乃惡其飲之¶
酒不正天討則試問此時欲正天討將先拘其人而¶
請誅之乎抑舎之如公羊所云散舎之宮中然後請¶
王命而使就戮乎舎則不可拘則不能飲酒行詐又¶
不得勢必如艾子所稱□儒遇虎斥去戈擭雅步以¶
臨之究至噬其軀而不之悟也噫可歎也已¶
𫝊稱蕭叔大心杜氏註蕭宋邑叔者蕭大夫名則必¶
大夫之守蕭者但大心無註即正義亦不解按此𫝊¶
稱蕭叔大心以曹師伐之而定十年有宋樂大心出¶
奔曹十一年宋樂大心自曹入于蕭大心名既同而¶
蕭與曹又適合則似前後即此人而守蕭而通曹者¶
祗計此年至定十一年約一百八十餘年年又不合¶
此豈蕭曹字偶同而誤入此大心字與若蕭本宋之¶
公邑二經所書皆屬之宋其在後十三年蕭叔朝公¶
宣十二年楚子滅蕭則另是一蕭當是附庸之國之¶
近楚者昔人所稱蕭蓼荆楚皆以草名可見正義謂¶
此年以討賊者功宋封為附庸之國後為楚滅則宋¶
焉能封人國既為楚滅則蕭屬楚地何得宋諸公子¶
與樂大心又得以定十一年仍据以叛此則孔疏之¶
難通者夫此年之蕭叔與大心猶是𫝊文若定十一¶
年則經矣經何可貿貿如此¶
十有三年¶
春齊侯宋人陳人蔡人邾人㑹于北杏(齊侯穀梁/作齊人)¶
此齊桓主盟㑹之始也桓欲修霸業乘宋之亂而㑹¶
諸侯以平之例凡盟㑹征伐君身書爵卿大夫有名¶
者書名無名即書人其説厯見前經久矣此㑹止齊¶
侯一人而列國皆以大夫至一則桓初興霸諸侯未¶
經信從一則北杏齊地宋亂倉猝不能急至書爵書¶
人皆是書例並無褒譏于其間即有褒譏亦並不在¶
此國爵人名有無增減之際而胡氏又謂桓非受命¶
之伯諸侯自相推戴以為盟主是無君矣故稱人以¶
貶之桓能㑹諸侯安中國免民左袵則稱侯以與之¶
則試問此㑹是諸國為政而迎桓以主其事乎抑桓¶
召諸國乎桓不出齊疆坐徵諸國諸國方奔命不暇¶
未知所向乃桓獨受褒而諸國無端各予以罪是殺¶
人市中從觀者皆典刑而持刃之人翻受功賞何以¶
服衆春秋直書其事功過並見平宋亂似功也然平¶
宋而必使之服已過也召諸侯以伐諸侯過也不奉¶
王命而召之又過也其功其過皆桓自受之無與他¶
人若謂功在桓過在列國則孟子所云三王之罪人¶
者當指列國諸侯矣予鄉王甲庵名寅精于經學其¶
著春秋自得篇謂春秋記過之書有貶無褒(孟子謂/亂臣賊)¶
(子懼宋邵雍謂孔子之刑書因厯指列國大夫如管/仲子產伯玉史魚平仲舅犯皆不見于經以無罪也)¶
(見則有罪矣先仲氏嘗謂其説稍偏夫子不削孔父/未為貶祖别本春秋止于孔子卒豈為貶聖乎要其)¶
(書則一/家言也)齊桓毎稱人所以殺其罪晉文則稱侯矣北¶
杏之㑹罪專在桓故齊獨侯而他則稱人雖其立説¶
亦終以人爵書例起見然正與胡氏所云功罪全反¶
亦一快也¶
夏六月齊人滅遂¶
遂國名北杏之㑹以遂人不至遂滅之桓惡如此¶
秋七月¶
冬公㑹齊侯盟于柯¶
魯自長勺乘丘之役見忌于齊故專為此盟據𫝊莊¶
公升壇曹子(史記作/曹洙)手劒刼桓公要反侵地管子請¶
桓反汶陽之田(向為齊所侵/者今還之魯)此雖戰國荆聶之習從¶
此而開然魯則自是有立矣要非厯能制勝不至此¶
柯齊地¶
十有四年¶
春齊人陳人曹人伐宋¶
北杏之㑹所以平宋而宋人不伏故伐之其稱人者¶
君不親帥師也胡氏自為例必謂稱人是貶以漢儒¶
將卑師少之説為謬此則又曰將卑師少矣其不一¶
定又如此¶
夏單伯㑹伐宋¶
此齊桓假王命也諸侯伐宋齊請師于周故單伯來¶
㑹取成于宋而還單伯周大夫見前¶
秋七月荆入蔡¶
據𫝊蔡哀侯為莘故(前十年敗于/莘為楚虜歸)繩息媯(繩者譽/其美也)以¶
語楚子楚子如息以食入享遂滅息以息媯歸生堵¶
敖及成王焉未言(不與楚/王言語)楚子問之曰吾一婦人而¶
事二夫縱弗死其又奚言楚子以蔡侯滅息遂伐蔡¶
冬單伯㑹齊侯宋公衛侯鄭伯于鄄¶
以宋服故遂歸功天子而作此㑹鄄衛地¶
十有五年¶
春齊侯宋公陳侯鄭伯㑹于鄄¶
復㑹鄄者初推王官此尊伯主也𫝊曰齊始霸也此¶
與前年冬鄭伯皆突也前年𫝊鄭厲公自櫟侵鄭及¶
大陵獲𫝊瑕瑕請釋已為内應遂反弑子儀而納厲¶
公厲公入殺瑕此前年夏事則入冬與春兩作鄄㑹¶
皆是突而非子儀可知也齊僖與襄皆黨忽讎突故¶
突在僖襄之世有伐無㑹此時齊桓不然耳説見桓¶
十五年𫝊¶
夏夫人姜氏如齊¶
杜氏云文姜也¶
秋宋人齊人邾人伐郳(郳公羊/作兒)¶
郳即小邾也杜氏曰宋主兵伐之¶
鄭人侵宋¶
鄭突之初入鄭與再入櫟皆倚宋師為之援以突為¶
宋雍氏出也自宋莊公卒後突居櫟最久而宋不一¶
顧至是乘宋師在郳而遂侵之所以啓齊楚之伐也¶
孟子曰國必自伐然後人伐之以此¶
冬十月¶
十有六年¶
春王正月¶
夏宋人齊人衛人伐鄭¶
報侵宋也杜氏曰齊楚爭鄭自此始矣¶
秋荆伐鄭¶
鄭伯自櫟入緩于告楚故伐之¶
冬十有二月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滑伯滕¶
子同盟于幽(二月下公羊有公字許/男下公穀有曹伯二字)¶
𫝊曰同盟于幽志鄭成也夏伐鄭而鄭服之故為此¶
盟同盟者言衆共為之與文十四年同盟于新城襄¶
三年同盟于雞澤例同其不書公者祗言㑹而公在¶
其中與僖十九年㑹諸人盟于齊二十九年㑹諸人¶
盟于翟泉例同若夫列國之次陳久在衛下自此以¶
後陳皆在衛上者杜氏曰齊桓正其序故告文次第¶
如此¶
邾子克卒¶
邾子名克即隠元年邾儀父也杜氏曰齊桓請王命¶
為諸侯故稱子穀梁曰進之夫夫子能筆削其能進¶
附庸之國為五等爵乎¶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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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𫝊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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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𫝊卷十一¶
翰林院檢討毛奇齡撰¶
十有七年¶
春齊人執鄭詹(詹公羊/作瞻)¶
鄭詹鄭大夫名僖七年𫝊曰鄭有叔詹是其人也前¶
鄭突初復國時適宋亂初平齊兩㑹于鄄使宋鄭連¶
盟以服伯主此齊桓用心而自春徂秋盟未寒而鄭¶
忽侵宋此所以復來齊宋衛三國之伐也今伐猶未¶
伏而鄭使忽至則執之此實校之經而厯可按者若¶
𫝊云為鄭不朝則桓新立當朝突新復國又當朝今¶
皆非其時矣至公穀云惡佞則何以知詹為佞人此¶
則更無理者予故曰以𫝊解經必不如以經解經即¶
此是也¶
夏齊人殱于遂¶
前十三年齊人滅遂而分師以守其地𫝊所稱戍之¶
是也至是遂之因氏頜(音/遏)氏工婁氏須遂氏(皆遂公/族名)¶
饗齊戍醉而盡殺之殱者盡也夫滅人之國必俘其¶
子弟遷其人民殄其宗祀夫然後疆理其地乃以既¶
滅之遂距此四年猶使其族姓公然處此與戍者雜¶
處雖齊桓恃强以為無恐然亦見遂人蓄怨遲久不¶
忘故特記曰殱于遂一似此時尚有遂者雖曰遂未¶
滅可也¶
秋鄭詹自齊逃來¶
來者來魯也齊又伐我以是也¶
冬多麋¶
麋多則害稼故以災書京房易𫝊曰廢正作淫為火¶
不明(言火政/不修也)則國多麋¶
十有八年¶
春王三月日有食之¶
杜氏曰不書日者官失之説見前¶
夏公追戎于濟西¶
戎者徐戎也不言來而祗言追者言追而來自見猶¶
十年公敗齊師于長勺不言來伐祗言敗而伐自見¶
同¶
秋有&KR0558;¶
&KR0558;短狐也居水中以氣射人輒生痏毛詩所謂為鬼¶
為蜮者南越水毒產此物嶺北即無矣魯中國地豈¶
宜有此故公羊曰以異書若左氏云為災則&KR0558;雖害¶
人似未可稱為災者先仲氏曰此&KR0558;字當是蠈字之¶
誤蠈食禾節害五稼傷民之生故曰災其曰秋有者¶
以周之秋為夏之夏毛詩螟蟘蟊蠈皆旱災之物正¶
在此時故特記秋字與後廿九年秋有蜚同若&KR0558;則¶
隨時所見有即為異(如昭廿五年有/鸜鵒來巢類)何必秋有也其¶
説近之餘見秋有蜚𫝊¶
冬十月¶
十者九年¶
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公子結媵陳人之婦于鄄遂及齊侯宋公盟¶
公子結魯大夫也媵者送女之稱鄄衛地是時陳侯¶
娶衛女而魯媵之故遣公子結送媵至衛適齊宋為¶
㑹將謀伐魯正在衛地結遂無公命而遽與盟然後¶
送女此雖專事然聘禮大夫受命不受辭(外事不測/不預為辭)¶
(説/)出境有可安社稷利國家者則專之可也故春秋¶
無譏焉此與文八年公子遂盟雍不返命而即與雒¶
戎盟于暴例同雖彼解戎患而此反來陳之伐且齊¶
宋仍背盟無益國事(見/後)然成敗不計也女稱婦陳侯¶
稱人者禮在塗稱婦入國稱夫人未入陳國則此例¶
稱婦彼以列國例稱人正書例也¶
古有媵禮凡諸侯娶妻本國既有姪娣媵從而數或¶
不具則列國各送庶女備姪娣之數亦名曰媵媵者¶
送也但周制既亡而儀禮禮記皆戰國後書(儀禮雖/早出漢)¶
(世屋壁然秦漢以前上至周初並無一人舉其名引/其文者書秦誓詩國風易孔子象𫝊皆春秋時書尚)¶
(人人能稱之引之豈有周公之禮𫝊八百/年並無一名一字偶見諸書則概可知耳)且闕略未¶
備全不可據今苐就三𫝊較之然亦有異同但當合¶
觀全經以定其是否如左𫝊成九年𫝊有云凡諸侯¶
嫁女同姓媵之異姓則否則宣公嫡母哀姜生母敬¶
嬴襄公嫡母齊姜生母定姒皆異姓也又僖二十年¶
西宮災何休謂西宮者小寢内室楚女所居也成九¶
年伯姬歸宋齊來致媵襄二十三年晉嫁女于呉齊¶
使析歸父致媵皆是異姓若必同姓為之則秦楚嫁¶
女别無可媵故唐陸淳亦曰莒姓已邾姓曹同姓最¶
少將孰媵乎若公羊云諸侯娶一國則二國往媵之¶
以姪娣從諸侯一娶九女(本國一夫人二姪娣二國/各一媵二姪娣合九女)¶
諸侯不再娶則成九年伯姬歸宋時衛晉既來媵矣¶
齊又來媵是娶一國而三國來媵合十二女矣雖左¶
氏譏曰非禮然以異姓譏(即前不媵/異姓語)不以多女譏也¶
若諸侯不再娶予前已極辨之(見桓/八年)今知更娶不一¶
不特嫡亡可再娶即嫡在亦可再娶衛莊公娶莊姜¶
姜而無子又娶于陳曰厲媯生孝伯莊姜賢婦未嘗¶
以為非禮也故三𫝊異同皆見禮意而吾一以全經¶
斷之叔姬歸于紀則本國有媵也媵陳人之婦則同¶
姓有媵也齊人來媵則異姓亦有媵也紀季姜歸京¶
師則天子可再娶也王姬歸于齊則諸侯亦可再娶¶
也若晉平之娶繼姜則嫡亡可再娶也衛莊公之娶¶
厲媯則苟嫡無子雖不亡亦可再娶也此周禮也¶
夫人姜氏如莒¶
冬齊人宋人陳人伐我西鄙¶
此齊桓也桓自興伯以來長勺乘丘屢為我敗因為¶
柯之盟而鄭詹逃齊不合來魯遂借此合宋以謀伐¶
魯前公子結媵女時遽為參盟是也但結無公命不¶
足取重而陳則反以稽媵在途為憾故盟未逾時而¶
三國之師同集邊邑是結雖無功然以為招冦則未¶
也公羊褒結固非是若胡氏必欲使有司論刑恐不必然¶
二十年¶
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
夏齊大災(左𫝊天火曰/災人火曰火)¶
秋九月¶
冬齊人伐戎(戎穀梁/作我)¶
二十有一年¶
春王正月¶
夏五月辛酉鄭伯突卒¶
此鄭伯是突則前四年與齊侯遇垂者明是子儀以¶
突至十四年始復國也胡氏于此已無詞乃又曰凡¶
書鄭伯俱是突突雖簒國始終書爵忽雖世儲不得¶
稱子以為不能保國之戒則薑仍樹生矣然且其説¶
有難訓者人君不幸而遭簒弑凶暴有幾十九皆庸¶
主耳但以不能保國之故而公然褒簒絀弱以垂戒¶
後世恐夫子之春秋必不若是凡此皆自可不置喙¶
者以重闗名敎故嘵嘵不恤觀者審之¶
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冬十有二月葬鄭厲公¶
二十有二年¶
春王正月肆大眚¶
此赦罪之禮易稱赦過宥罪書稱眚災肆赦是也苐¶
赦必有時此時文姜未葬國無大慶兵荒不作民亦¶
無大患何以須赦則書其事而義自見焉穀梁謂文¶
姜罪大必假赦以貸其罪始可葬此調訕語而賈逵¶
遂云文姜有罪借赦以説民使薄其罪則此時之所¶
赦者豈姜為政乎¶
癸丑葬我小君文姜¶
陳人殺其公子御冦(御公穀/作禦)¶
此陳宣公也公子者宣公之子御冦其名也左𫝊稱¶
太子經但稱公子者以未誓王朝故也其見殺不知¶
何事人者衆詞也據左𫝊是時陳完奔齊齊桓使為¶
卿完字敬仲厲公之子與御冦為黨故出奔完生時¶
筮之謂必大于姜懿氏卜妻完亦曰將育于姜五世¶
其昌八世莫與京今果為齊卿至五世而陳無宇大¶
于齊八世陳成子得政¶
夏五月¶
例以時領月則夏必四月此五月誤文也説見前¶
秋七月丙申及齊髙徯盟于防¶
齊桓自伐西鄙後又復修好故遣上卿來而與之盟¶
之公羊曰髙徯貴大夫也防魯地¶
冬公如齊納幣¶
此昏禮納幣也昏禮有納采問名納徵告期四禮(見/穀)¶
(梁𫝊此/通禮也)而諸侯則止行聘納幣二禮即娶女焉成八¶
年經宋來聘來納幣九年經伯姬歸宋是也但納幣¶
遣卿而公親往為非禮喪婚不並行母喪未再期而¶
遽行聘幣更非禮此皆書事而義自見者祗國君十¶
五生子見左𫝊别文莊公二十二年始納幣二十四¶
年始娶婦計之桓六年子同之生已三十七嵗未有¶
國君三十七嵗始娶婦者據胡氏夫人姜氏入𫝊謂¶
莊公不勝其母越禮踰時俟讐人之女薦舎于宗廟¶
以成好合似莊之遲娶因文姜必欲娶襄公之女為¶
婦而襄女尚少因故使踰時以至今日此皆未讀春¶
秋之言也春秋齊襄之弑在莊八年襄女之生當必¶
在八年以前則此時已二十矣周禮女子二十而嫁¶
指士庶人耳且猶曰自十五以至二十勿過此限不¶
必贏二十始嫁若天子諸侯十五而娶女子十四而¶
嫁明見諸書縱使襄女待年其在二十一年文姜未¶
卒時正當女年十四之外不惟不娶而納幣行聘未¶
嘗一行何也且莊非遲娶也據三十二年公子牙卒¶
𫝊則公已娶黨氏女名孟任者立為夫人而生子般¶
矣(左𫝊公築臺臨黨氏見孟任從之孟任不許/公以夫人言而後許之割臂盟公生子般焉)今齊¶
桓興霸毎甘心于魯自長勺乘丘以至西鄙屢戰不¶
克而後一為柯盟再為防盟思以結好而莊方畏桓¶
亦將以此納歡焉因以黨氏賤且私成昏盟故置孟¶
任而再娶哀姜此實兩耦匹嫡之最無禮者故此一¶
書而大小失禮一并見焉其後哀姜淫佚慶父簒弑¶
皆釀于此若文姜則于此事並無預也餘見三十二年𫝊¶
二十有三年¶
春公至自齊¶
納幣歸必告至于廟禮也¶
祭叔來聘¶
祭叔者天子之内臣也不稱使史例如此¶
夏公如齊觀社¶
齊桓用强霸之術借祭社為名聚民于社以觀戎器¶
此與襄二十四年𫝊楚子使薳啓疆如齊齊社蒐軍¶
實使客觀之正同然則此係桓耀兵而請公往觀公¶
方修好則不得不往然非禮矣時曹劌切諫有云齊¶
棄太公之法而觀民于社言太公用兵法不若是耳¶
公至自齊¶
荆人來聘¶
荆人楚人也楚之通魯自此始¶
公及齊侯遇于穀¶
蕭叔朝公¶
蕭附庸國叔其名也不言來朝而但言朝公者以公¶
方在穀而就穀朝之為非禮也穀齊地見前¶
秋丹桓宮楹¶
此為將娶哀姜至必朝廟故先飾以誇耀之然非禮¶
矣穀梁𫝊天子諸侯黝堊大夫蒼士黈(黝黒柱堊白/壁蒼青色黈)¶
(黄/色)¶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
十有二月甲寅公㑹齊侯盟于扈¶
自二十二年盟防後納幣觀社遇穀盟扈齊魯交好¶
之密乃如此¶
二十有四年¶
春王三月刻桓宮桷¶
穀梁𫝊天子之桷斵之礱之加密石焉諸侯之桷斵¶
之礱之大夫斵之士斵本¶
葬曹莊公¶
夏公如齊逆女¶
秋公至自齊¶
昏禮親逆必告迎告至禮也¶
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公親逆當與姜氏同日入今異日者公羊以為有孟¶
任在宮姜不肯入必與公要約許遠孟任而後徐徐¶
以至焉故丁丑日入不即朝廟至明日戊寅乃始謁¶
宗廟而行宗覿之禮¶
戊寅大夫宗婦覿用幣¶
禮小君至大夫宗婦皆執䞇以見此同姓大夫行宗¶
覿禮也但其䞇大夫用羔雁宗婦用棗栗腵修而此¶
通用幣以誇耀之然非禮矣時御孫(魯大/夫)諫曰男䞇¶
大者玉帛(公侯伯子男執玉諸侯/世子附庸孤卿執帛)小者禽鳥(卿執羔/大夫執)¶
(雁士/執雉)女䞇不過榛栗棗修正謂其用幣無禮故也若¶
杜氏謂戊寅朝廟則以小君至後必朝廟而後可行¶
宗覿之禮名之為祖故隠八年𫝊鄭忽娶于陳先配¶
後祖則陳鍼子非之鄭衆註云先祭祖謂之祖然後¶
同牢而食謂之配蓋婦至朝廟必用牲幣以祭告易¶
歸妹所云士刲羊无血謂男用特羊即餼告之禮女¶
承筐无實謂女用執笲即薦舎之禮也(穀梁娶讐人/之子以薦舎)¶
(于前謂薦筐/而置于前也)然且至日必朝廟次日行事即為非禮¶
今世用朱熹家禮謂成婦三日始可廟見自宋至今¶
通行之則不特不讀春秋將并禮記三月廟見之説¶
而盡誤之夫彼言三月廟見者謂舅姑已亡必三月¶
而行婦見之禮故又云擇日而祭于禰祭禰非祭祖¶
三月非三日舅姑未死不得早行死祭也然則周禮¶
在魯誰謂春秋非禮書乎¶
大水¶
冬戎侵曹曹羈出奔陳赤歸于曹(公穀曹字接下郭/公二字作曹郭公)¶
此左氏無𫝊者公羊謂曹羈賢大夫諫勿親敵三諫¶
不從而去之于是曹失國而别有失地之君郭國名¶
赤者無所于歸而歸于曹曹實無赤也因之名曰赤¶
郭公蓋連下郭公作順文也穀梁于曹羈無𫝊而赤¶
則同之然而曹莊以後曹未亡也至哀公八年而後¶
宋滅曹然則此時之滅何時復國蓋漫無稽矣杜氏¶
據經文書法倣鄭忽出奔衛突歸于鄭之文謂羈本¶
曹世子敗奔于陳而公子赤為戎所納是為僖公此¶
頗近理然史記年表皆云僖公名夷不名赤且他無¶
可考若孔疏引賈逵説以為羈是曹君赤是戎之外¶
孫故戎侵曹逐羈而立赤似言赤本曹公子而為戎¶
女所出者此雖與杜説不甚逺然亦何據焉¶
郭公¶
此係經有脱誤本當闕者但管子云齊桓公之郭問¶
郭父老曰郭何故亡曰以其善善而惡惡也公曰若¶
子之言乃賢君也何至于亡曰善善不能用惡惡不¶
能去所以亡也則公字乃亡字之誤且齊桓管仲又¶
適與莊公時年事相合因從之此與僖十九年書梁¶
亡例同¶
二十有五年¶
春陳侯使女叔來聘¶
陳侯者陳宣公也女叔陳大夫女氏而叔字者卿可¶
字可名聘義見前此以前十九年我媵婦于陳而陳¶
反來伐未免不安故特聘修好然後我遣季友往答¶
之此實為三十二年季友奔陳所本若謂季友與陳¶
好故來聘則陳來伐時何不好乎¶
夏五月癸丑衛侯朔卒¶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杜¶
周制凡日食天子伐鼓于社諸侯則伐鼓于朝而用¶
幣于社此伐鼓于社非禮不用幣而用牲又非禮故¶
記之若左𫝊謂惟正月之朔慝未作日有食之于是¶
乎伐鼓用幣則似此不應鼓幣者非也𫝊以為唯夏¶
四月為陽月名曰正月(詩正月繁霜/言四月也)此時隂盡于已¶
而未經夏至一隂不生則隠慝未作(隂為/隠慝)以極盛之¶
陽而為隂所蝕故宜用鼓以伐隂用幣以禳慝今但¶
六月耳安得用此不知此雖周六月實夏正月也故¶
曰惟正月謂惟是正月故有此也猶昭十七年日食¶
𫝊所謂此月之朔當夏四月謂之孟夏是也若杜氏¶
云用長厯推之錯置一閏此月是七月誤作六月故¶
左氏疑之則左氏此時未必有長厯可推且未有知¶
其誤而不為之明正者謬矣至若伐鼓之失祗在于¶
社用幣之失又在用牲而穀梁曰鼓禮也用牲非禮¶
也則似伐鼓宜在社者公羊謂鼓于社求隂之道也¶
以朱絲營社或曰脅之則不惟鼓必在社而且不謂¶
用牲為非禮俱非是¶
尚書𦙍征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此九月日食也¶
然亦曰瞽人進鼓嗇夫馳取幣則伐鼓用幣不必四¶
月矣要或夏禮如是耳¶
伯姬歸于杞¶
不書逆者舉歸以見逆也此與前十一年王姬歸于¶
齊例同穀梁謂以來逆者微故不書則周制諸侯必¶
親迎並無遣卿逆女之禮知其尊與卑當在何等雖¶
左𫝊有諸侯送女大國遣上卿小國遣大夫之例或¶
者逆女所遣亦當如是然亦臆見耳未可執以定賞¶
罰也而胡氏又遵之非誤乎¶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門¶
周制凡天災有幣無牲此用牲非禮非日月之眚不¶
鼓此用鼓又非禮故記之但于門無考耳若公羊謂¶
于社禮也于門非禮也則可鼓牲于社矣穀梁又曰¶
既戒鼓而駭衆用牲可以已矣則但可鼓社不可牲¶
社俱非是杜氏曰門國門¶
鼓所以攻隂故非日食不鼓穀梁謂救日以鼓兵救¶
水以鼓衆則謂救日是攻慝故兼陳兵救水則警衆¶
使用力隄遏而已是大水用鼓亦别有義但不當在¶
社耳若左𫝊謂非日月之眚不鼓其云日月之眚非¶
謂日月之食也謂日為月蝕而作之眚杜氏云月侵¶
日為眚則但指日食而月不與焉穀梁亦云天子救¶
日置五麾陳五兵五鼓諸侯置三麾陳三兵三鼓大¶
夫擊門士擊柝言充其陽也則月食不當充陽矣惟¶
周禮太僕職凡軍旅田役贊王鼓救日月亦如之始¶
有用鼓救月之事今救日月皆伐鼓當始周禮然要¶
是誤耳¶
曽子問諸侯從天子救日各以其方色與其兵此即¶
穀梁陳五兵之説也但天子陳五兵以諸侯在朝不¶
止一方故于日食時則使各衣其方色青赤黄白黒¶
之衣而各執其方之兵(東方用㦸南方用矛西方/用弩北方用楯中夾用鼓)故¶
用五若諸侯三兵宜何三兵此非可以等級為隆殺¶
也故三𫝊言禮雖各有異同而左氏為正公穀輔之¶
若周禮儀禮則後此者矣且用鼓兼用兵者正謂隂¶
能侵陽欲助天子討隂慝也若月食用鼓將誰討乎¶
冬公子友如陳¶
報女叔之聘也公子友者即季友莊公之母弟也諸¶
侯之弟例稱公子杜氏云史䇿之通言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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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𫝊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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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𫝊卷十二¶
翰林院檢討毛奇齡撰¶
二十有六年¶
春公伐戎¶
夏公至自伐戎¶
曹殺其大夫¶
不知何大夫亦不知何事見殺此與前戎侵曹曹羈¶
出奔陳赤歸于曹皆曹事而皆有闕誤故左𫝊無文¶
而後人即當以史闕置不論者乃公穀謂曹伯為戎¶
所殺大夫不伏節死義故嗣君即位而借衆誅之書¶
曰曹殺蓋嘉其非專殺也則在二十三年曹伯射姑¶
卒明書于經至次年而戎侵曹此時未嘗有見殺之¶
君也自此年以後射姑之子即為僖公凡在位九年¶
至三十二年而僖公始没則是射姑父子相繼立國¶
焉得别有一曹國父子一殺一立者此豈曹郭公耶¶
秋公㑹宋人齊人伐徐¶
徐即戎也春公伐戎而不服故此㑹兩國大夫伐之¶
費誓淮夷徐戎並興書序稱徐夷並興以夷即是淮¶
戎即是徐也前凡㑹戎盟戎俱是以戎該徐者胡氏¶
謂戎與徐必合兵表裏非是¶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七年¶
春公㑹杞伯姬于洮¶
杞伯姬莊公女杞成公夫人也是時杞惠公在位成¶
尚未立必以事來㑹而以未歸寧故不入國洮魯境¶
地左氏謂訊不越境非是¶
夏六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鄭伯同盟于幽¶
據𫝊陳鄭服也是時陳鄭無叛齊之事不當云服故¶
杜氏解之謂二十二年陳亂而齊納敬仲二十五年¶
即鄭文公之四年獲成于楚皆有二心于齊故云則¶
鄭之不服在前二年鄭文公事其云獲成于楚一語¶
見文十七年𫝊鄭子家與趙宣子書中之文而胡氏¶
以鄭之貳齊為前此鄭伯指鄭厲公言誤矣且祗稱¶
鄭而不及陳亦非是¶
秋公子友如陳葬原仲¶
據𫝊如陳葬原仲非禮也原仲季友之舊也杜氏云¶
原仲者陳大夫原氏而仲字者禮臣既卒不名故稱¶
字此亦直書其事而義自見者若其稱公子友者與¶
稱公子慶父同史例如是非褒非貶而胡氏必謂公¶
子是褒以友之越境而不見貶則以王朝大夫亦曽¶
外聘其不貶季友所以深貶王朝也則列國弑君皆¶
可援幽厲之事以邀免矣何兔爰雉罹如此¶
公穀謂季友私行所以避難以是時公子慶父公子¶
牙皆莊公母弟通乎夫人以脅公季子治之不能坐¶
視不可故避之蓋預指三十二年弑逆事也但是時¶
二叔弑逆尚未顯見至季友酖殺叔牙而後子般之¶
弑興觀其能酖叔牙立叔孫氏則非不能治并不得¶
與國政者公羊説非也且惟季友為莊公母弟故為¶
桓公大宗稱宗卿慶父叔牙皆庶弟也若三桓皆母¶
弟則慶父大宗也安得季氏自成季至康子終春秋¶
之世皆宗卿乎¶
冬杞伯姬來¶
據𫝊此歸寧也凡諸侯之女歸寧曰來出曰來歸夫¶
人歸寧曰如某出曰歸于某則此以禮書而胡氏曰¶
不當來故書則前此伯姬歸于把亦不當歸故書乎¶
禮三月致女則自二十五年六月伯姬歸把至此已¶
三年矣未有三年之久而尚不可以歸寧者觀春時¶
伯姬來洮洮是魯地而猶不入魯致莊公往㑹之則¶
必拘于禮而不敢來而至是始來乃又曰非禮則歸¶
寧之禮絶矣陋例有常禮不書一語此不可訓他不¶
具論如此二十五年夏六月日食此以鼓于社而用¶
牲為非常禮故書則二十六年冬十二月日食未嘗¶
有鼓社用牲之非禮而亦書何也予説春秋一掃惡¶
例非故屏之以為其説不驗也通人當自解耳¶
孔疏云出者謂犯七出而見絶者宣十六年郯伯姬¶
來歸是也若魯之夫人無被出者文十八年夫人姜¶
氏歸于齊此非出而亦書歸于某者以子死故去歸¶
而不反亦出之類故與出文並同¶
莒慶來逆叔姬¶
此以莊公之女而妻于莒大夫者其書來逆禮也禮¶
惟天子不親迎自諸侯大夫以至士庶無不親迎者¶
大夫不越境謂私交耳公羊謂不越境逆女非也若¶
周禮天子嫁女于諸侯使同姓諸侯主之諸侯嫁女¶
于大夫使同姓大夫主之其不書大夫主者此是略¶
文其例與十一年王姬歸于齊不書莊公為主正同¶
而穀梁胡氏又以無大夫主非之則王姬歸齊豈莊¶
公未嘗為主而得以書之魯史之䇿乎總是以非常¶
禮故書一例必求一非禮之事以誣之春秋真誣史¶
矣至不稱逆女但稱叔姬者杜氏云卿為君逆稱女¶
自逆稱女字亦是禮例¶
把伯來朝¶
把夏后氏後本公爵而稱伯者杜氏云為時王所黜¶
故也¶
公㑹齊侯于城濮¶
此謀討衛也先是十九年𫝊莊王嬖子子頽有寵及¶
惠王即位蒍國邉伯詹父子禽祝跪五大夫及士石¶
速奉子頽伐王不克出奔温蘇氏奉子頽奔衛衛師¶
燕師伐周立子頽其明年鄭厲公執燕仲父而奉王¶
以歸居于櫟王與鄭伯遂入成周取其寶器而還是¶
時子頽享五大夫樂及徧舞鄭伯乃見虢叔謀納王¶
又明年二十一年鄭伯將王自圉門入虢叔自北門¶
入殺王子頺及五大夫亂定而鄭厲公卒是此王室¶
大亂天王䝉塵者已及三年而齊桓興伯並未能勤¶
王討叛出一旅之師旁觀袖手洋洋不理然且伐戎¶
伐我兵戈四出伯主安在此固罪大惡極不止摟牽¶
討伐為三王罪人已也至是年之冬王乃使召伯廖¶
錫齊侯命命為二伯作九州之長且請伐衛以其立¶
子頺而伐王故也桓然後作城濮之㑹而要公以謀¶
之二伯當如是乎此亦書其事而義有在者若鄭厲¶
公事不經赴告不見于春秋故無從褒美而祗于忽¶
突爭國時厯稱鄭伯以微示其意此亦春秋崇尚蓋¶
愆之一節也讀春秋者能實體其事而無為浮説所¶
惑則幾矣城濮衛地名¶
二十有八年¶
春王正月甲寅齊人伐衛衛人及齊人戰衛人敗績(一/本)¶
(衛人下另/作一節)¶
此齊桓奉王命討衛而書齊人者桓雖在軍而令大¶
夫之無名者帥師則照例書人以奉命不尊也衛亦¶
以大夫禦齊而不知其名則亦照例書人所謂卿大¶
夫帥師而不記其名與氏則書人也(説見隠/元年)若𫝊稱¶
齊桓數之以王命取賂而還此是實事而説左氏者¶
遂謂諱取賂故稱人則襄十一年晉侯伐鄭受鄭之¶
賂告于諸侯曽不之諱而此諱之乎若公羊謂衛未¶
有罪此誤認上年同盟于幽中無衛侯因以衛侯不¶
至為罪責故伐衛此驢頭馬嘴全然不知事實者若¶
其謂春秋書例伐人者為客被伐者為主故書衛人¶
及齊人則考之諸經皆然孔疏所云令狐河曲大棘¶
彭衙長岸泓韓之屬皆以主及客此是書例而胡氏¶
以書衛及為貶衛則衛抗王命公然出戰已屬大罪¶
何必借此字以貶之謬矣祗經文于此不書奉命且¶
齊衛皆稱人兩相頡頏似乎重以齊桓為不足者據¶
𫝊王錫桓命時諮及伐衛未有成命則自不宜書奉¶
命若衛之立子頺以伐王在莊十九年本衛惠公事¶
今之衛侯乃衛惠之子懿公也自十九年至今二十¶
八年十年之間伯主安在至長鯨已逝元惡考終而¶
始以何有之師移及子姓萬一桓數衛罪時衛人答¶
曰先君之過君其問諸地下將若之何故此有文焉¶
不止義也¶
夏四月丁未邾子瑣卒(公羊作/邾婁子)¶
秋荆伐鄭公㑹齊人宋人救鄭(穀梁公㑹下另作一節/  公羊宋人下有邾婁)¶
(人三/字)¶
據𫝊楚令尹子元欲蠱文夫人(楚文王夫/人息媯也)為館于其¶
宮側而振萬焉(萬/舞)夫人泣曰先君以是舞也習戎備¶
也今令尹不尋諸仇讎而于未亡人之側不亦異乎¶
子元聞之曰婦人不忘襲讎我反忘之遂以車六百¶
乘伐鄭入自純門及逵市縣門不發楚言而出(鄭人/效楚)¶
(言以示/整暇)子元曰鄭有人焉諸侯救鄭楚師夜遁此公¶
與齊宋俱無貶辭稱人見前¶
冬築郿(公穀作微左穀梁註左/𫝊作麋今  亦作郿)¶
築者城也是年大無麥禾而城築者必有所備也此¶
與襄十九年築西郛例同郿魯邑名據𫝊凡邑有宗¶
廟先君之主曰都無曰邑邑曰築都曰城蓋都有大¶
小隠元年𫝊大都不過三國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
一則都原分三等小即邑也邑而有都稱者必其地¶
有先君之廟然後稱都但先君之廟世俱不解以為¶
廟在朝左豈有下邑立宗廟者于是無學者妄疑是¶
國之舊都與前代諸國所為都地如潁氏謂城漆以¶
漆有邾之舊廟故稱城類夫他國廢廟今未必存且¶
亦何得稱先君之廟若春秋列國皆無遷徙惟衛自¶
懿公後由朝歌遷睢陽楚自文王後由丹陽遷郢他¶
未嘗遷也况遷都則必遷廟未有都既遷而留廟與¶
主在其地者然則何先君之廟曰此宗邑廟也國凡¶
易一君則其君之弟立為大宗必祭所自出立一先¶
君之廟于其邑謂之宗邑亦謂之宗廟凡一宗必有¶
一廟如鄭友立厲王廟季氏立桓公廟類此是必有¶
者自後儒昧其制反以立廟為非禮如曰公廟之設¶
于私家由三桓始而于是春秋之禮意亡矣予嘗釋¶
大小宗備考其制已有成説而註左𫝊者仍不能解¶
故復著此善學者自知之耳¶
大無麥禾¶
麥熟于夏禾成在秋書于冬者杜氏云計食不足而¶
後書也其不言饑者正義云以下文告糴故不饑也¶
臧孫辰告糴于齊¶
𫝊云告糴禮也又魯語云魯饑臧文仲請如齊告糴¶
或以自請為難文仲曰賢者急病而讓夷居官者當¶
事不避難在位者恤民之患遂以鬯圭與玉磬往且¶
辭命亦甚善于是齊人歸其玉而予之糴則此亦無¶
可譏者若公穀謂一年饑不當告糴蓋國無九年之¶
畜曰不足無六年之畜曰急無三年之畜曰國非其¶
國也未有一年即告糴者其説固是然夫子書法如¶
造物然隨時予奪恐未必全以盛王之禮繩叔世也¶
况此書亦無貶例也臧孫辰字文仲魯大夫臧僖伯¶
曽孫¶
二十有九年¶
春新延廏(公穀/作□)¶
廏者馬舎也延廏名新則修舊之詞𫝊云凡馬日中¶
出入(春分出馬/秋分入馬)然後修廏今周正春秋有至無分(改/時)¶
(月不改分至故至/在春秋分在夏冬)日中未及安所用修則不時而已¶
按周禮校人馬四匹曰乘四乘曰皁三皁曰繫六繫¶
曰廏六廏曰校校分左右是一校得良馬千二百九¶
十六匹而分左右則倍之又一良馬備三駑馬則又¶
三倍之而總名之曰廏天子十二閑以六校分左右¶
而倍之也諸侯六閑良馬三閑駑馬三閑也卿大夫¶
四閑則良馬一閑駑馬三閑也凡此皆養之官者謂¶
之國馬若田賦之馬則提封萬乘馬四萬匹提封千¶
乘馬四千匹國馬為車路之需兼備不虞如鄭子國¶
為盜所殺子產以車十七乘出討賊類此不及賦之¶
民間者若田賦之馬則民養之而臨期賦以為兵事¶
之用各不同¶
夏鄭人侵許¶
𫝊例凡師有鐘鼓曰伐無曰侵輕曰襲¶
秋有蜚¶
蜚負礬也蝗屬即詩所稱草蟲者通志云以其能害¶
稼故春秋書之是也若公羊説謂臭惡蟲南越盛暑¶
所生則今所稱臭蟲者然不為災矣左氏于此𫝊特¶
曰凡物不為災不書據此則益信前秋有&KR0558;為有蠈¶
之誤而公穀妄釋之也又蜚是獸名見山海經與此¶
又不同¶
冬十有二月紀叔姬卒¶
叔姬者伯姬之媵也初書歸紀繼書歸酅此又書卒¶
豈賢姬哉亦曰傷紀耳蓋自叔姬卒而紀與我絶矣¶
城諸及防¶
諸防皆魯邑𫝊云凡土功龍見而畢務戒事也言龍¶
星角亢晨見東方則農務畢而可戒土功此夏九月¶
也火見而致用水昏正而栽言大火心星次角亢見¶
則可備材木定星營室昏見正中則可栽板築此夏¶
十月也日至而畢言冬日南至則農務將興而土功¶
可已此夏十一月也今周十二月城邑正當夏十月¶
則及時矣蓋城為保障不固則敗不修則壊此毎歳¶
當築者故無譏焉¶
三十年¶
春王正月¶
夏師次于成(左𫝊無/師字)¶
以大夫帥師而無名則但稱師與他國稱人例同是¶
時齊師將降鄣我將救之故師次于成而止而不前¶
穀梁所謂欲救鄣而未能是也然則魯弱可知矣¶
秋七月齊人降鄣¶
降者脅之使附也不言鄣降于齊而曰降鄣者我有¶
以降之也此書法也然則桓惡可知矣鄣附庸國名¶
八月癸亥葬紀叔姬¶
書葬者以我遣大夫㑹姬葬也其無諡者以媵故且¶
無子也據此則前紀叔姬卒公羊説謂紀未滅時紀¶
侯曽立叔姬為夫人謬矣¶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非禮也説見前二十五年𫝊¶
冬公及齊侯遇于魯濟¶
山戎為燕病齊桓謀伐之故來㑹魯濟者魯之濟也¶
濟界于齊魯其在齊界者為齊濟在魯界者為魯濟¶
齊人伐山戎¶
山戎北狄與燕國近而阻燕職貢之入齊伐之宜也¶
其稱人者以桓不親往遣大夫帥師所謂懸車束馬¶
以伐之者凡書事有例胡氏既謂書人必將卑師少¶
而此又謂貶桓既謂春秋皆尊周攘夷而此又以攘¶
夷為桓罪則無所適從矣燕齊接壤而山戎界于其¶
間不必甚逺若謂逺即不伐則禹征三苗王季伐西¶
落豈俱在肘腋間乎¶
三十有一年¶
春築臺于郎¶
築臺刺奢而又非其時故備書以見非義後倣此¶
夏四月薛伯卒¶
説見前¶
築臺于薛¶
此薛魯地¶
六月齊侯來獻戎捷¶
獻捷者獻俘獲也伐不親往而親來獻捷誇我也傳¶
曰凡諸侯有四夷之功則獻于王王以警于夷中國¶
則否諸侯不相遺俘¶
秋築臺于秦¶
秦魯地¶
冬不雨¶
三十有二年¶
春城小穀¶
𫝊稱城小穀為管仲也杜氏謂公感齊桓之徳故為¶
管仲城私邑其但稱小穀不稱齊者凡大都自以名¶
通即不繫國以其名為世共識也如吳滅州來晉滅¶
下陽類穀梁註魯邑謬矣小穀齊邑即濟北穀城今¶
東阿縣地國䇿稱齊王烹阿大夫可驗¶
夏宋公齊侯遇于梁丘¶
據𫝊齊侯為楚伐鄭之故(在二十/八年)請㑹諸侯謀報之¶
時宋公請先見故首宋公梁丘據穀梁在曹邾之間¶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據𫝊莊公未娶哀姜時曽築臺而臨黨氏黨氏者魯¶
大夫也見黨氏女孟任美公欲從之而閟不得從乃¶
以夫人言許之遂割臂而與公盟生子般焉及娶哀¶
姜無子公欲立子般而未敢定至是公病問後于公¶
子牙即叔牙莊公之庶弟公子慶父同母弟也時牙¶
與慶父同淫于哀姜思重抑孟任遂曰慶父材言慶¶
父可立也又問季友友者公同母弟也對曰臣以死¶
奉般公曰向者牙曰慶父材季友乃假公命使牙待¶
于鍼巫氏(鍼巫即鐘巫/鐘鍼轉音)使鍼季酖之曰飲此則有後¶
于魯國不然死且無後飲之歸及逵泉而卒于是立¶
叔孫氏為牙後則是叔牙以酖死而書曰卒者以罪¶
不即著而既為立後并不以誅告故也¶
叔牙即僖叔為慶父同母弟左𫝊穀梁註皆然惟公¶
羊謂牙與慶父皆公同母弟則季友幼弟豈得作大¶
宗稱宗卿且得專置二兄于死地而不之顧乎予前¶
于季友如陳𫝊已略辨之特此𫝊復有謂牙本母弟¶
其不稱弟係夫子所削則范甯曽駁云𫝊例諸侯之¶
尊弟兄不得以屬通蓋以禮諸侯絶朞而臣諸父昆¶
弟若稱弟是申其私親也宣十七年公弟叔肸卒此¶
以賢叔肸而破例稱弟反謂稱弟是常例某所未詳¶
徐仲山日記毎以季友酖叔牙為過急而胡氏極頌¶
之謂周厚本支而庸旦仲黜蔡鮮義皆在此不無失¶
實予嘗謂此事賴公羊解之曰君親無將將而誅焉¶
其義遂定且公羊復有俄而矛弑械成語則或牙有¶
弑之形而友始殺之左𫝊略之也蓋危疑之際不嫌¶
急决友既以宗卿與聞國政而二公子之亂又事連¶
宮闥苟非驟起制之則鮮有不蔓衍成勢者故先誅¶
叔牙以翦其羽而後慶父繼亂可反掌定之此雖季¶
友專決然亦見季之能善于勘亂故叔牙之酖先已¶
誅賊則子般可不言弑閔公之薨既已討賊則慶父¶
之縊并可不必言卒此皆夫子書法一諱國惡而一¶
即為季子諱使之無所歉于兄弟骨肉之間所謂隠¶
而斷刻而能全以其決也然則季子此事竟以周公¶
誅管蔡當之則未必然然春秋則未嘗不予之矣¶
獨子般之立尚可疑者當時既娶孟任又娶哀姜然¶
姜自為嫡則般係諸子非世子也且諸子有長者僖¶
公是也又有少長者閔公是也按周制立子之法隠¶
元年公羊註曰禮適夫人無子立右媵右媵無子立¶
左媵左媵無子立適姪娣適姪娣無子立右媵姪娣¶
右媵姪娣無子立左媵姪娣質家親親先立娣文家¶
尊尊先立姪此立法之最明確者蓋立子先後視母¶
貴賤春秋諸侯一娶九女則一適二媵各有姪娣合¶
之為九故先適後媵先媵後姪娣次第秩然今閔公¶
者少姜之子哀姜之娣所生也僖公者成風之子先¶
娶之媵所生也毋論僖公長而般閔少年齒不倫即¶
以母言之哀姜無子則孟任成風皆當是媵少姜則¶
姪娣也立法先媵則當先僖而後般以成風先孟任¶
也次及姪娣亦當先僖般而後閔以少姜姪娣也今¶
以般為世子而又使閔先于僖不無貿亂予嘗謂桓¶
公是嫡隠公是庶以嫡可再娶仲子者再娶之嫡也¶
(説見桓元/年八年𫝊)然而不通春秋如胡氏尚猶詬之謂仲子¶
非嫡桓公非世子是謂三綱淪九法斁豈有哀姜嫡¶
妃儼然未死僖當長庶不減隠公而季友奉子般殺¶
二兄而春秋史官列國諸大夫以及夫子論定無異¶
辭者故予以為桓是適般亦是適此非春秋之禮而¶
周之禮也蓋禮有始娶有再娶再娶予前已言之矣¶
(見前十/九年𫝊)若始娶則隠元年𫝊杜氏云元妃始適夫人¶
也正義曰始者長也有始而非適孟任是也有適而¶
非始哀姜是也而予則謂孟任亦適而非始其始而¶
非適者成風也莊公始娶成風為媵生僖公矣然後¶
見孟任而悦之娶為夫人則孟任適也非始也至二¶
十四年因求好齊桓再娶齊女于是抑孟任而尊姜¶
氏意當時禮法必又以氏族貴賤儀幣隆殺分正次¶
者故哀姜無子則宗卿終以孟任夫人原有適名遂¶
毅然正名而立子般此固春秋所行與周禮相合者¶
是以不立僖而立般以般適而僖媵也且立般而并¶
不立閔以孟任雖降而不失為媵少姜雖適而止于¶
姪娣姪娣不先媵也若閔之先僖則齊人立閔非友¶
之意故友挾僖以奔陳而後乃立之然即以立法論¶
既抑孟任為次妃成風不與孟任齒勢必降等為次¶
妃姪娣而少姜適姪娣宜先于二媵姪娣此又立法¶
之不大逺者世無周禮而諸大夫之至魯者皆曰魯¶
秉周禮此非周禮之餼羊也乎若媵可始娶則僖公¶
成公皆然按成公為宣公子宣元年始娶穆姜此見¶
于經者然而宣二年宣公之孫成公之子衡即已為¶
質于楚則宣未娶時不特成公已長即成公之子已¶
可為質必在成童以後明矣此則誰氏所生者然則¶
人君有元妃次妃下妃而皆可再娶亦皆可始娶晉¶
平公娶少姜則再娶媵魯莊宣娶僖成之母則先娶¶
媵有始適即有始庶特其禮久亡不能備考耳¶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寢¶
路寢正寢也¶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
子者太子般其名也(見前/𫝊)其稱卒以未成君也不言¶
弑者諱國惡也禮君在稱子君薨即位稱公此稱子¶
亦以未成君之故此與後子卒子野卒例並同釋例¶
謂未葬稱子此係在喪所稱若踰年則雖在喪亦稱¶
公如文公成公皆先公未葬而經皆書公即位可驗¶
也若公羊謂既葬亦稱子踰年稱公則又一例矣據¶
𫝊莊公生子般及女公子以雩祭肄禮于梁氏而般¶
與女弟觀焉圉人犖者自牆外以慢言戲女公子子¶
般怒使鞭犖公曰不如殺之是人有力能投身而蓋¶
于稷門之上至是公薨般已即位于黨氏冬十月共¶
仲(即慶/父)使圉人犖就黨氏賊(即/殺)之成季(即季/友諡)奔陳立¶
閔公¶
公子慶父如齊¶
此共仲畏罪而出奔者時季子奔陳共仲恐季襲已¶
而已又無備因以姜氏故適齊求援此情事之瞭然¶
者胡氏向于慶父帥師伐於餘丘時發一大議謂權¶
奸簒弑未有不掌兵柄者至是不驗乃又謂出入自¶
如皆由其主兵自恣之故遂曲引康王之誥干戈虎¶
賁扈蹕器仗認作軍伍責慶父擅兵夫慶父未嘗以¶
兵迎立閔也又未嘗擁兵而逃也至閔公見弑慶父¶
又奔莒則益窮竄之極旋且伏法而胡氏又謂慶父¶
巨姦以七百里侯國革車千乘執三十年兵柄又復¶
引漢故事謂丞相太尉先奪兵柄慶父根深自難猝¶
制夫春秋出兵田賦徵而後用何曽有南北軍府兵¶
廂兵使外戚諸王掌之而一説不已又䕶一説曽不¶
思殺叔牙使鍼季一人酖之縊慶父祗奚斯一人促¶
之共仲出入未嘗弄一兵季友行誅未嘗袒一士也¶
論事須以實季友再奔邾特以哀姜内主須少避耳¶
及季自邾返而姜與慶父且抱頭並竄矣儒者解經¶
何可言不以實而洵口誕謾若此¶
狄伐邢¶
邢小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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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𫝊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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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𫝊卷十三¶
翰林院檢討毛奇齡撰¶
閔公(公名啓史世家名開避景帝諱也莊/公子母叔姜諡法在國逢難曰閔)¶
元年¶
春王正月¶
不書即位者以繼弑而不忍行即位之禮宜也説見¶
隠元年¶
齊人救邢¶
狄伐邢在上年冬齊桓用管仲之言故救之穀梁曰¶
善救邢是也書人者以大夫帥師也¶
夏六月辛酉葬我君莊公¶
十一月始葬者𫝊曰亂故是以緩也¶
秋八月公及齊侯盟于落姑(落公穀/作洛)¶
此時慶父在齊季友在陳季欲歸魯定亂而慮齊桓¶
之以姜故助慶父也故先乞公盟齊桓而後來歸此¶
皆成季之謀所豫定者不然是時姜在宮閔方九歳¶
國無重臣焉能遇事果斷越國而㑹强大如此落姑¶
齊地名¶
季子來歸¶
大夫公子例稱名字然亦有稱子者(男子/通稱)其在大夫¶
與下二年齊高子來盟例同其在公子與宣十年天¶
王使王季子來聘例同(王季子即劉康公也/此時並無褒例可驗)¶
冬齊仲孫來¶
此因公有落姑之盟而齊使大夫來省難者也據𫝊¶
仲孫名湫此不書名字而書仲孫以史例原有書某¶
氏子某氏孫一例(仲孫齊公子/仲氏之孫)此與隠三年武氏子¶
來求賻文十五年宋華孫來盟並同¶
齊桓問仲孫曰魯可取乎曰不可猶秉周禮周禮所¶
以本也又曰魯不棄周禮未可動也然則周禮盡在¶
魯非一人言矣¶
二年¶
春王正月齊人遷陽¶
陽國名杜氏云齊人逼遷之¶
夏五月乙酉吉禘于莊公¶
吉禘者喪畢即吉所以致新主祧逺主合食太祖而¶
審諦昭穆之祭也本謂之祫祭然以合食言則謂之¶
祫而以諦親言則謂之禘蓋天子七廟自禰祖曽髙¶
而上復有髙祖之父髙祖之祖二廟祭法稱為二祧¶
以昭穆之祧從此二廟始也其所祧之主則另有遷¶
廟藏之曽子問所謂七廟無虚主别有遷廟主可備¶
出載是也諸侯五廟亦然故先君新主將入禰廟則¶
必祧昭于上而後可祔穆于下因之合六廟之主升¶
食太祖以審諦所親謂之吉禘但喪畢即吉必在二¶
十五月之後(二期裕/一月)今莊公以三十二年八月薨至¶
此年五月止二十二月故𫝊以速譏之杜氏以于莊¶
公謂别立莊廟此襲公羊無據之言而胡氏謂禘是¶
禘所自出則誤以五年之禘為喪畢之禘又謂四時¶
之禘為禮文錯失則又誤以礿禘之禘亂吉禘之禘¶
殊不知禘名有三毋容溷也且周禮散亡三禮皆後¶
起之書不足深據乃陋儒無學反有執三禮以繩春¶
秋者如魯有吉禘明是周禮胡氏必强引禮運孔子¶
曰魯之郊禘非禮也一語遂謂魯不宜禘又引祭綂¶
云成王以周公為有勲勞于天下賜魯重祭似乎魯¶
之有禘因賜而得之則襄十六年𫝊晉人答穆叔有¶
云以寡人之未禘祀謂晉悼初薨斯時尚未吉禘也¶
是晉亦有禘孔子身作春秋未聞曰晉之有禘非禮¶
也何與是豈唐叔封晉亦有勲勞成王曽賜之與周¶
末儒者竊引夫子及游夏之徒雜説成禮原有茫然¶
不經讀春秋者胡氏既𫝊春秋則當通春秋全經全¶
𫝊而備觀之而亦茫然不一讀何也若云禘所自出¶
惟王者有之故又曰不王不禘則下文不又曰宗其¶
繼别子之所自出百世不遷乎王者禘所自出而祭¶
帝嚳宗國亦禘所自出而祭文王故公山弗狃以魯¶
為宗國而襄公哭呉子壽夢于出王之廟出王文王¶
也則即五年之禘魯所應有禮也宗法也非成王賜¶
之而周公始受之也故禘禮有三禘所自出則惟王¶
有之魯亦有之吉禘礿禘則不惟魯有之凡列國諸¶
侯皆有之此核之春秋旁證之三𫝊及論語諸書而¶
皦然者(詳見予論語稽求篇/大小宗通繹二書)故曰周禮盡在魯此周¶
禮也¶
秋八月辛丑公薨¶
據𫝊初公傅奪卜齮田公不禁至是共仲使卜齮賊¶
公于武闈(闈宮門之小/者武者右也)其不書弑者諱國惡也薨不¶
以地弑也説見隠十一年¶
九月夫人姜氏孫于邾(公羊作/邾婁)¶
范氏云哀姜與弑閔公故出奔孫者避也此與莊元¶
年夫人孫于齊例同¶
公子慶父出奔莒¶
武闈之弑共仲謀簒也乃以與弑之哀姜而先奔于¶
邾圖外應也季即奉僖公以適邾(𫝊成季以僖公適/邾共仲奔莒乃入)¶
(立/之)驟扼其去路而制其所應則共仲之勢于斯盡矣¶
蓋共仲所恃者姜姜所恃者齊也前此子般之弑慶¶
父奔齊及季子使閔公盟齊而齊來省難則姜與慶¶
父俱不敢復至齊國而大援遂絶此皆成季之豫為¶
謀者至是共仲奔莒原屬鼠竄故請歸而使之自縊¶
(𫝊季以賂求共仲于莒莒人歸之及密共仲使公子/魚請勿殺季不許公子魚哭而往共仲聞之曰奚斯)¶
(之聲也遂縊/奚斯魚字)則討賊之速莫此為甚而胡氏又以緩¶
而失賊為慶父擁兵之鑒則夢囈中矣若落姑之盟¶
諸𫝊皆不得領要不知仲孫省難髙子來盟誅哀姜¶
而定魯亂皆本諸此此按之經文而自見者其不書¶
殺慶父并慶父卒亦是文例説見前公子牙卒𫝊¶
冬齊髙子來盟¶
髙子齊大夫髙徯也來盟者平魯亂也其稱子是書¶
例與前年季子來歸宣十年王季子來聘並同¶
十有二月狄入衛¶
𫝊狄伐衛衛懿公(惠公子宣/公孫也)好鶴鶴有乘軒者將戰¶
國人受甲者皆曰使鶴鶴實有祿位余焉能戰遂敗¶
績狄乃從入衛衛國不守先是宣公殺子伋而立惠¶
公衛國不伏曽逐惠公而立子伋之母弟黔牟凡八¶
年而惠公復入至是懿公死國人仍惡惠公朔之殺¶
子伋而復立子伋母弟昭伯之子申為戴公廬于漕¶
蓋伋與黔牟昭伯皆同母弟而戴公文公宋桓夫人¶
許穆夫人皆昭伯所生子(此據史世家/與𫝊不同)故戴公渡河¶
宋桓公逆而濟之許穆夫人賦載馳詩于是齊桓使¶
公子無虧帥車三百乘甲士三千人戍漕且歸公乘¶
馬祭服畜產門材歸夫人軒車重錦諸物既而戴公¶
卒文公立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務材訓農通商惠工¶
敬敎勸學授方任能元年革車三十乘季年乃三百¶
乘¶
鄭棄其師¶
傳鄭人惡髙克使帥師次于河上而弗召師潰而歸¶
髙克奔陳鄭人為之賦清人(清人鄭詩名詩序云刺/文公退臣不以道為危)¶
(國亡師/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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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𫝊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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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𫝊卷十四¶
翰林院檢討毛奇齡撰¶
僖公(公名申莊公子閔公庶兄也/母成風諡法小心畏忌曰僖)¶
元年¶
春王正月(不書即位/説見前)¶
齊師宋師曹師次于聶北救邢(曹師左𫝊/作曹伯誤)¶
此狄又伐邢而齊綂諸侯以救邢之師也師雖衆而¶
大夫帥師君不親將故稱國焉此是書例穀梁見左¶
𫝊經文有曹伯字而不知其誤遂謂曹小國不宜稱¶
師稱師則必君在師中矣夫君在師中當稱曹伯其¶
所以不稱伯者以春秋欲貶桓桓不侯則曹亦不伯¶
也其所以貶桓者以其救邢而先次聶北則緩不及¶
事救非所救也此則抝曲揉直之已甚者揆其故皆¶
以經文有曹伯二字誤之然且不㑹全經不考本末¶
此一救邢尚疑為莊三十二年冬狄伐邢之事則距¶
此救時已三年矣公穀二𫝊遂奮然曰邢亡曰滅邢¶
曰封邢曰邢復見竟忘前此伐邢已有閔元年齊人¶
救邢之經猘犬狂吠可笑已極全不思邢未嘗滅其¶
但書再救而不書再伐者以邢不來告再伐故也若¶
其先次而後救者正以救之之速狄尚在國雜然相¶
持是必次師其地略覘動靜而然後邢人知所向往¶
立散其衆而奔諸侯之師于是玉石分明師遂迸力¶
逐狄狄棄邢而逃乃得收狄所俘之器物而遷邢而¶
還之故𫝊曰諸侯救邢邢人潰(散/也)師遂逐狄人具邢¶
器用而遷之師無私焉此與襄二十三年叔孫豹帥¶
師救晉次于雍榆有同例者胡氏吠聲又謂先次後¶
救譏救之緩夫公羊所謂緩不及事者謂邢亡也今¶
邢亡否也所謂不及事者謂狄去而救始至事不相¶
及也今事不相及否也然且曲為之例以杜人之口¶
曰齊桓伐楚次于陘與其慎也此則譏其緩夫伐師¶
可以緩而救師必不可以慎此何説耶聶北邢地名¶
夏六月邢遷于夷儀(公羊作/陳儀)¶
此齊遷邢如邢自遷者𫝊曰邢遷如歸¶
齊師宋師曹師城邢¶
(逺宗曰穀梁以前救邢稱曹師為貶桓此又曰美桓/何也豈曹原可稱師乎)¶
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齊人以歸¶
閔二年𫝊哀姜孫于邾齊人取而殺之于夷以其尸¶
歸僖公請而葬之據此則哀姜在邾齊桓以伯主行¶
誅亂之典不諱親惡故取姜至夷而殺之夷者齊地¶
也既殺于夷竟以尸歸齊謂義當與魯絶不當還魯¶
僖公不忍謂子無絶母之義請尸還葬夫然後桓公¶
許之而姜氏喪歸杜氏云齊侯既殺哀姜以其屍歸¶
絶之于魯而僖請喪還則此書以歸者歸于齊非歸¶
于魯也公穀不善解經謂為歸魯而胡氏又遵之然¶
則十有二月夫人氏之喪至自齊豈七月已歸十二¶
月又歸耶豈七月已歸魯十二月反至自齊耶夫𫝊¶
春秋者當讀春秋予嘗謂公穀胡氏全然不讀春秋¶
者春秋有本經有前後經𫝊七月之經而不知有十¶
二月此不讀本經者也乃經有前後可以比例如經¶
書以歸不一皆是歸其國非歸他國者隠七年戎伐¶
凡伯于楚丘以歸是歸戎也昭十三年晉人執季孫¶
意如以歸是歸晉也蔡滅沈以沈子嘉歸是歸于蔡¶
鄭滅許以許男斯歸是歸于鄭若來歸我則必如莊¶
六年齊人來歸衛俘歸之他國則必如成八年晉侯¶
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以明明有例之書法而¶
全不一解𫝊春秋謂何¶
楚人伐鄭¶
前此皆稱荆此春秋書楚之始也其伐鄭者𫝊曰鄭¶
即齊故也即者就也¶
八月公㑹齊侯宋公鄭伯曹伯邾人于檉(公羊邾作邾/婁檉作朾)¶
𫝊盟于犖謀救鄭也犖即檉宋地¶
九月公敗邾師于偃(公羊邾作邾/婁偃作纓)¶
𫝊公敗邾師于偃虚丘之戍將歸者也虚丘之戍無¶
解服䖍云虚丘魯邑魯有亂邾遣兵戍虚丘魯與邾¶
無怨因其將還要而敗之所以惡僖公也夫僖公與¶
季友同奔于邾邾方為之主則徳之不暇况虚丘為¶
魯戍而歸而敗之則狗豖豺狼不若矣且前一月方¶
同盟于檉而可遽為瘈噬乎若公羊謂怨邾以夫人¶
與齊為母復讎則齊召姜氏邾安能禁齊殺姜氏與¶
邾何涉公不讎齊而讎邾是惡殺而責刃也故杜氏¶
謂邾還姜氏後因戍虚丘思以侵魯及僖以姜氏請¶
齊齊將歸姜邾人始撤其戍去而魯乃要而敗之雖¶
似近理然亦何據焉况偃屬邾地則與戍魯要敗情¶
事不合凡此者概當以闕疑置之可耳¶
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帥師敗莒師于酈獲莒挐(酈公作/犂穀作)¶
(麗/)¶
𫝊莒人來求賂(以還慶/父也)季友敗諸酈酈魯地則莒師¶
至魯矣夫賂可也求賂不可也况以師求賂乎挐莒¶
子弟名¶
榖梁公子謂莒挐曰吾二人不相悦士卒何罪屏左¶
右而相搏公子處下左右曰孟勞孟勞者魯之寶刀¶
也公子遂取而殺之稱獲者惡其紿也夫經明書敗¶
其師獲其人而以搏殺乎考書例搏殺與戰殺稱獲¶
不同¶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喪至自齊¶
喪自齊來以姜屍在齊也其得來自齊以公曽請之¶
也禮喪至必告廟此以告故書則禮也而文亦寓焉¶
(喪至不再告則前以/歸非歸魯更可知矣)若氏無姜字明係闕文既已諱¶
惡則例無可貶必欲有貶則不去夫人字而單去姜¶
字不可也况書薨書葬夫人小君稱謂厯然夫葬將¶
祔廟小君之主將入禰室彼時尚不貶而獨于告廟¶
時一貶之世無此理若公羊謂喪至最重則夫人之¶
喪至自他國事當極變變禮何重輕也¶
二年¶
春王正月城楚丘¶
楚丘衛邑也此與前城邢例同然彼言城邢此不言¶
城衛者以邢遷夷儀而齊所城者則即其所遷之地¶
所謂遷而後城者也其所城即邢也今衛遷于漕而¶
齊所城者乃在别邑之楚丘則是城而後遷者也其¶
所城時非衛也故曰遷有先後城則一焉胡氏不解¶
遷與不遷之説妄謂邢未滅故遷衛滅故不遷未滅¶
可封滅即不可封(未滅諸侯可相恤/滅則須天王封之)因以此定封邢¶
封衛之褒貶則又大夢矣邢與衛同被狄伐同一徙¶
都又同一封國而城邢則美救患城楚丘則刺擅權¶
亦思其一滅一不滅何所分别何所徵驗胡所信從¶
者惟此公穀前師次聶北時公穀謂邢滅因救緩而¶
胡亦遂以次師為緩救罪今又未滅耶然則何以定¶
辭也¶
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
虞師晉師滅下陽(下公榖/作夏)¶
𫝊晉荀息請以屈產之乘與垂棘之璧假道于虞以¶
伐虢公曰宮之奇存焉對曰宮之奇懦而不能强諫¶
雖諫將不聴乃使荀息假道于虞虞公許之宮之奇¶
諫不聴遂起師晉里克荀息㑹虞師伐虢滅下陽(虢/名)¶
先書虞賄故也(時虞請先導故先/虞然𫝊以文例言)¶
按此晉師為晉獻公公不親將故稱師虞公者太王¶
次子仲雍之後武王克商封于虞史記名周北虞公¶
是也虢公王季子虢仲之後名虢公醜國語虢公夢¶
神執鉞𫝊帝命曰使晉襲于爾門公不戒至是晉果¶
至後六年虢亡¶
秋九月齊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貫(公羊作貫/澤宋地)¶
江黄楚與國來盟則楚黨離矣人者其大夫也¶
冬十月不雨¶
楚人侵鄭¶
三年¶
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
杜氏云一時不雨必書首月故此連上冬十月春正¶
月夏四月而統記之至下六月然後雨則已二百四¶
十日不雨矣苐𫝊謂不曰旱不為災也史之書此但¶
以記異而穀梁謂君有志于民則書之夫史記災祥¶
豈以君意為詳略乎¶
徐人取舒(徐舒小國名徐在下邳/僮縣舒在廬江舒縣)¶
六月雨¶
秋齊侯宋公江人黄人㑹于陽穀(陽穀/齊地)¶
𫝊謀伐楚也公羊桓公曰無障谷(即孟子/無曲防)無儲粟(即/無)¶
(遏/糴)無易樹子無以妾為妻¶
冬公子友如齊涖盟(公子友穀作公子/季友涖公穀作莅)¶
𫝊齊侯為陽穀之㑹來尋盟故季友如齊涖盟公羊¶
曰來盟來盟乎我也涖盟往盟乎彼也¶
楚人伐鄭¶
𫝊楚人伐鄭鄭伯欲成孔叔不可曰齊方勤我棄徳¶
不祥乃止¶
四年¶
春王正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侵¶
蔡蔡潰遂伐楚次于陘¶
𫝊齊侯以諸侯之師侵蔡蔡潰先是齊侯與蔡姬乘¶
舟于囿蕩公公懼變色禁之不可公怒歸之未絶之¶
也而蔡人嫁之至是以蔡與楚近先侵蔡而後伐楚¶
遂者繼事之詞也楚子使與師言曰不虞君之涉吾¶
地也管仲對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
伯汝實征之爾貢包茅不入王祭不供無以縮酒(尚/書)¶
(包匭菁茅為祭/時濾酒之用)寡人是徴昭王南征而不復寡人是¶
問對曰貢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給昭王之不¶
復君其問諸水濱¶
楚于僖立三年三書伐鄭齊桓㑹檉盟貫俱未有以¶
救之則此時進兵當直責其伐鄭之罪而反扳援往¶
事與丁零盜蘇武牛羊併案何異此理絀語遁詞令¶
之最不善者然而無譏者伐楚故也若胡氏謂當請¶
天討不宜專伐則欲以惠王之庸弱而使之行令勢¶
必不能且討罪救患諸侯本事誰謂齊桓不當救鄭¶
患討楚罪者春秋無義戰彼善有之此彼善者也¶
夏許男新臣卒¶
此隨齊伐楚而死于師者男其爵新臣其名也(説見/前)¶
若其但書卒而不書卒于師者史文有詳略無義例¶
也胡氏襲劉敞之説謂必歸許而死于其國故不書¶
卒師則召陵之盟尚在卒後此時諸侯未散也故後¶
屈完盟諸侯有云師次召陵齊侯陳諸侯之師與屈¶
完觀之然後完與諸侯盟而謂許男先歸乎且胡氏¶
不讀葬許穆公𫝊乎¶
楚屈完來盟于師盟于召陵¶
屈完楚大夫來盟者楚使之來也其可不言使者書¶
例如此此與莊十四年單伯㑹伐宋二十三年祭叔¶
來聘閔元年齊仲孫來二年齊髙子來盟並同諸説¶
謂尊完又謂尊桓又謂完有權皆不讀春秋者矣特¶
𫝊稱楚子使屈完如師師退次于召陵屈完乃及諸¶
侯盟則祗此一盟而經稱盟師又稱盟召陵則似實¶
有兩盟者𫝊文或略之也¶
齊人執陳轅濤塗(轅公穀/作袁)¶
轅濤塗陳大夫據𫝊轅濤塗恐師還經陳鄭間必費¶
供應紿齊桓觀兵東夷由郯莒徐夏而循海以歸申¶
侯告不便齊遂執濤塗命我公㑹江黄伐之𫝊謂之¶
討不忠是也¶
秋及江人黄人伐陳¶
及者公及也伐陳説見前¶
八月公至自伐楚¶
此告至于廟故書但公伐楚後又伐陳此祗告伐楚¶
者以公出時祗以伐楚告故也其例與後六年公伐¶
鄭又救許祗書公至自伐鄭正同公羊疑伐陳後楚¶
叛盟而公再伐故書伐楚此屬夢夢而穀梁又妄自¶
立例謂有二事偶則以後事致若後事小則以先事¶
致此不致伐陳而致伐楚者大伐楚也此皆由不識¶
公至告廟之禮以致有此然且六年伐鄭穀梁胡氏¶
皆與救許較大小夫救許不小于伐楚矣説見桓三¶
年公至自唐𫝊¶
葬許穆公(穆公羊/作繆)¶
𫝊許穆公卒于師葬之以侯禮也凡諸侯薨于朝㑹¶
加一等(諸侯命有三等公上等/侯伯中等子男下等)死王事加二等於是¶
有以衮歛(公/服)¶
冬十有二月公孫兹帥師㑹齊人宋人衛人鄭人許人¶
曹人侵陳(兹公羊/作慈)¶
𫝊叔孫戴伯(兹諡戴伯/即叔牙子)㑹諸侯之師侵陳陳成歸轅¶
濤塗(以陳服罪/而歸之)¶
五年¶
春晉侯殺其世子申生¶
初晉獻公娶于齊曰齊姜生太子申生及秦穆夫人¶
而死(𫝊稱烝于齊姜生太子則齊姜武公妾其所生/安得稱太子乎若史世家謂娶齊桓之女則桓)¶
(方興伯安能不/一顧所出如此)又娶戎二女大戎生重耳小戎生夷¶
吾及伐驪戎得驪姬生夷齊其娣生卓子則嬖之甚¶
姬欲立其子乃賂外嬖梁五與東闗嬖五(嬖在外名/梁五在東)¶
(闗名東闗五晉/人稱二五耦)謂曲沃宗邑先君廟所在蒲邊秦屈¶
邊翟當令太子居曲沃重耳居蒲夷吾居屈以鎮之¶
而夷齊卓子遂得擅有君國焉既而獻公作二軍自¶
將上軍太子將下軍以伐霍伐魏伐耿皆滅之遂為¶
太子城曲沃而賜趙夙耿賜畢萬魏以為之大夫乃¶
復使太子伐東山勝之還自稷桑姬乃謂公曰太子¶
勢成欲圖君矣復謂太子曰君夢齊姜必速祭祭歸¶
肉于公姬寘毒而獻之覆酒于地地墳與犬脯犬斃¶
與小臣小臣亦斃乃泣曰太子忍哉君老旦暮耳曽¶
不能待而欲弑之公殺太子傅杜原欵太子奔新城¶
自經死姬曰二公子皆知之重耳逃翟夷吾逃梁此¶
因晉以殺太子事告故書¶
把伯姬來朝其子¶
杜云伯姬來寧寧成風也夫僖公為成風子其年最¶
長尚有伯姬者以莊廿五年歸把至是約一十四年¶
則姬年當在三十以往益信成風始娶在孟任先矣¶
禮諸侯世子有相朝之義此以子尚幼故母帥而行¶
之謂之朝其子正義曰把伯姬來絶句來者來歸寧¶
也朝其子猶言其子朝也¶
夏公孫兹如牟(兹公羊/作慈)¶
𫝊曰公孫兹如牟娶焉則因聘在牟而假聘以行娶¶
者牟國名桓十五年有牟人來聘公孫兹見前¶
公及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㑹王世子于¶
首止(止公穀俱/作戴後同)¶
王世子者惠王之太子鄭即襄王也惠王以惠后故¶
將廢太子鄭而立王子帶故齊桓帥諸侯㑹王太子¶
以定其位首止衛地¶
秋八月諸侯盟于首止¶
前㑹王世子以定其位㑹之而已不敢盟也何也卑¶
不與尊盟也至是則諸侯自為盟焉此皆書其事而¶
美自見者其後九年公㑹宰周公齊侯宋公衛侯鄭¶
伯許男曹伯于葵丘九月戊辰諸侯盟于葵丘書例¶
正同或又引昭十三年公㑹劉子及諸侯于平丘八¶
月甲戌同盟于平丘無諸侯字遂謂復舉諸侯即是¶
尊世子而不敢與盟之義則同一王臣尊宰孔而不¶
尊劉子不可解矣春秋書法貴實劉子與諸侯同盟¶
則同盟耳王世子與宰周公俱不與諸侯同盟則諸¶
侯盟耳穀梁云復舉諸侯公羊曰一事再見胡氏曰¶
書之重詞之複皆不通之論也左𫝊于首止之盟曰¶
諸侯盟則世子不盟也于葵丘之㑹曰宰孔先歸則¶
諸侯自盟也¶
鄭伯逃歸不盟¶
𫝊王使周公召鄭伯曰吾撫汝以從楚輔之以晉可¶
以少安(言主楚而助以/晉可拒齊也)蓋欲廢太子而不欲定其位¶
也鄭伯遂逃歸不盟¶
楚人滅弦弦子奔黄¶
弦近楚小國𫝊曰楚使鬭穀於菟滅之¶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冬晉人執虞公¶
晉侯復假道于虞以伐虢宮之奇諫曰虢虞之表也¶
虢亡虞必從之諺所謂輔車相依脣亡齒寒者其虞¶
虢之謂也不聴宮之奇以其族行八月甲戌晉圍上¶
陽十二月滅虢虢公醜奔京師晉師還館于虞遂襲¶
虞執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而修虞祀且¶
修其職貢于王¶
六年¶
春王正月¶
夏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曹伯伐鄭圍新城¶
此伐其逃盟也新城鄭邑¶
秋楚人圍許諸侯遂救許¶
此楚以救鄭圍許而諸侯即救許而釋鄭遂者繼事¶
之詞亦速詞¶
冬公至自伐鄭¶
此告至也公伐鄭後又救許而祗告伐鄭者以告出¶
在伐鄭故也此與前四年公至自伐楚例同¶
七年¶
春齊人伐鄭¶
前以諸侯之師伐鄭鄭未服而釋以救許故此復伐¶
之¶
夏小邾子來朝¶
即郳犂來也初得王命而别封于邾故稱小邾此是¶
小國新立君而相朝之禮¶
鄭殺其大夫申侯¶
初轅濤塗之誤軍歸也鄭大夫申侯實沮之故齊桓¶
執轅濤塗而賜申侯以虎牢其後濤塗勸申侯城虎¶
牢而譖于鄭伯已有間矣今齊屢伐鄭鄭思殺申侯¶
以悦于齊以為申侯者本申國之甥而為楚文王所¶
寵文王將死予之璧而使之他國曰子專利而不厭¶
恐不免也至是城虎牢專地利而又故為楚所嬖殺¶
楚嬖則齊憾可釋矣此則專殺大夫之至無理者申¶
侯申氏侯名¶
秋七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世子欵鄭世子華盟于甯母¶
(穀梁作/寧母)¶
𫝊曰謀鄭也時鄭太子請齊去洩氏孔氏子人氏三¶
族以悦齊管仲以其奸父命不許于是太子華得罪¶
于鄭鄭伯乃使人請盟于齊¶
曹伯班卒(班公羊/作般)¶
公子友如齊¶
冬葬曹昭公¶
八年¶
春王正月公㑹王人齊侯宋公衛侯許男曹伯陳世子¶
欵盟于洮鄭伯乞盟(陳世子欵下公羊/有鄭世子華誤文)¶
按上年閏月惠王已崩襄王慮大叔帶(襄王弟/惠后子)之難¶
(惠后欲廢王立帶/故前有首止之㑹)畏不立故不發喪而告難于齊齊¶
因為此盟使襄王定位而後發喪例王人内臣之微¶
者然亦王國通稱二十九年翟泉之㑹以王子虎為¶
王人是也王人亦皆可與盟文十年及蘇子盟于女¶
栗襄三年公㑹單子諸侯盟于雞澤是也惟王世子¶
不與耳(見前盟/首止𫝊)乞盟請服也乞盟在盟後則洮盟不¶
入矣或别作他盟未可定耳¶
夏狄伐晉¶
晉伐狄敗于采桑故狄報伐之¶
秋七月禘于太廟用致夫人¶
此禘所自出之禘非吉禘也禮緯稱五年一禘而杜¶
云三年大祭之名皆無定據若此夫人則𫝊曰秋禘¶
而致哀姜焉以哀姜既葬則殯廟祔姑禮所當有而¶
至是始致主者以未行吉禘之禮故逡巡焉但𫝊又¶
以為非禮則以哀姜見殺禮有不薨于寢則不致之¶
例姜在所不致者故非禮也公羊謂致非致主此當¶
是朝廟之禮以夫人初至而舎薦于廟者僖本聘楚¶
女為嫡齊女為媵乃齊先致女而脅僖公以朝廟是¶
以妾為妻故謂非禮此不知何據云然然朝廟謁至¶
當另有期安得藉大禘之時雜行其禮此為不合若¶
穀梁謂以妾為妻是僖公之母成風致主宗廟則不¶
㑹全經不記文四年夫人風氏薨五年葬小君成風¶
之文謂夫人之卒葬之已是大謬而胡氏又從穀梁¶
註劉向范甯之説以為成風未死僖公于祭廟之時¶
立為夫人夫子無立母之義僖既為君則母以子貴¶
在成風自為夫人何必再立况世無先君死後立夫¶
人者又况立后自有典禮升食非䇿立之地出王非¶
錫命之主宗祝祼獻不能司翟褕鞶鑑拜賜登降之¶
用而欲使秉鬯之子無端立母則直是猘犬狂吠而¶
以説春秋欲春秋不亡得乎¶
魯宜用禘予前已厯言之胡氏必引孔子郊禘非禮¶
一歎以為僭越夫僭越謂羣公用之耳非周公亦僭¶
越也且禮記所引語俱未實也雜記謂孟獻子曰七¶
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七月而禘自獻子為之則此¶
所書禘正是七月斯時獻子未生也周之七月為夏¶
之五月故曰日至是以明堂位又云季夏六月以禘¶
禮祀周公然則大禘與時禘原是夏月禮記之不足¶
憑如此¶
冬十有二月天王崩¶
惠王實以前年閏月崩至是來告説見前¶
九年¶
春王正月丁丑宋公御説卒(正月公穀作三/月御穀作禦)¶
夏公㑹宰周公齊侯宋子衛侯鄭伯許男曹伯于葵丘¶
此定王位也宰周公太宰而食采于周者天子之三¶
公也𫝊稱宰孔孔其名也宋公稱子者是時宋桓公¶
卒襄公立而以桓未葬故襄公稱子亦禮例也𫝊王¶
使宰孔賜齊侯胙(禮二王之後歸膰/此以尊齊故賜之)曰天子有事于¶
文武(周七廟外别有文武廟専祭故専/稱文武若七廟則焉得稱文武乎)使孔賜伯舅¶
胙齊侯將下拜孔以王命止之對曰天威不違顏咫¶
尺下拜登受¶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不稱國以未嫁也稱字許嫁也惟許嫁故得書卒¶
九月戊辰諸侯盟于葵丘¶
𫝊宰孔先歸故諸侯自為盟盟曰凡我同盟之人既¶
盟之後言歸于好¶
甲子晉侯佹諸卒¶
冬晉里克殺其君之子奚齊(殺公羊/作弑)¶
𫝊里克殺奚齊于喪次(奚齊晉驪姬子姬譖殺太子/申生事見前里克晉大夫見)¶
(十年/𫝊)書曰殺其君之子未葬也(獻公未葬/故稱子)是時齊侯¶
以諸侯之師伐晉及髙梁而還討晉亂也以告不及¶
魯故不書¶
十年¶
春王正月公如齊¶
狄滅温温子奔衛¶
温子即蘇子司冦蘇公之後也以國于温故又稱温¶
子温子叛王而居狄又不能于狄狄人伐之王不救¶
故滅¶
晉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卓公羊/作卓子)¶
里克殺奚齊(見/前)荀息復立卓子(驪姬娣/所生者)克又殺卓子¶
于朝苟息死之其稱君稱弑者以先君既葬也(獻公/已葬)¶
例未葬稱子既葬稱君此是書法而胡氏謂里克殺¶
其君之子以國人不子也里克弑其君以里克君之¶
也夫猶是弑君猶是殺國君之子而一則不子責受¶
殺者一則君之責殺者里克己矣二子被殺有何賢¶
否而一受責一不受責乎¶
及其大夫荀息與桓二年及其大夫孔父莊十二年¶
及其大夫仇牧書例並同¶
按晉語晉將廢太子而立奚齊大夫里克㔻鄭荀息¶
相見里克曰若何荀息曰吾聞事君不違命君立臣¶
從(言君立奚/齊則從之)何貳之有㔻鄭曰不然從其義不阿其¶
惑也必立太子里克曰我不佞雖不識義亦不阿惑¶
(𫝊稱中/立乃免)乃别則是太子之殺荀息成之向使三子者¶
皆從義而不阿惑獻雖有言誰敢承命乃曰臣從是¶
從之者也是即孟子之所謂容悦君逢君者也即㔻¶
鄭之所謂阿惑也然且里克發難復告荀息息曰吾¶
與先君言之矣則是太子之殺息與先君共謀者乃¶
猶曰不食言夫尾生何嘗食言乎然而殉難矣殉又¶
何譏故先仲氏曰及其大夫及者比也連累也雖不¶
美然無刺焉若里克者則在太子伐東山時極力諫¶
公曰冢子奉冢祀君行則守有守則從今君居太子¶
行非古制也且夫專行謀誓軍旅非太子事也公不¶
聴退見太子太子曰吾其廢矣克曰告之以臨民敎¶
之以軍旅不共是懼何故廢乎且子懼不孝毋懼不¶
得立當時史臣亟稱之謂善處父子之間而惜其中¶
立之見膠結于中遂以觀望始以僨敗終然且太子¶
臨廢時姬曰吾難里克假使如克者衆則新城之變¶
未必即成故春秋于晉殺里克有恕詞焉然而荀息¶
殉難里克死辜廻乎不同嗟乎死生之際可不慎與¶
若公穀謂里克為太子之傅荀息為奚卓之傅則全¶
然無據而胡氏又遵之夫太子將殺時先殺其傅一¶
如漢代殺諸王之傅而其時所殺者杜原欵也太子¶
傅已殺今公然以克當之不亦異乎¶
夏齊侯許男伐北戎¶
晉殺其大夫里克¶
里克既殺卓子乃與㔻鄭召重耳于翟舅犯使重耳¶
辭之呂甥郤稱者夷吾之徒也令夷吾賂秦以求入¶
夷吾乃遣人告賂于秦秦使公子縶弔二公子覘其¶
賢否重耳受弔曰亡人無寶仁親以為寶父死之謂¶
何而因以為利拜而哭退而不私夷吾受弔則重許¶
賂焉穆公乃欲納重耳公子縶不可謂當置不仁以¶
亂其國因與齊隰朋帥師納晉惠公惠公慮克鄭之¶
屬重耳也乃召克曰微子不及此雖然子弑二君一¶
大夫為子君者不亦難乎克曰欲加之罪其無詞乎¶
臣聞命矣伏劒而死明年殺㔻鄭¶
晉殺其大夫與前七年鄭殺其大夫申侯後二十八¶
年楚殺其大夫得臣書例並同(春秋討賊則有衛人/殺州吁齊人殺無知)¶
(一例與此全異且後年晉殺其大夫㔻鄭父㔻/鄭不與里克同弑君而與之同詞則例可見耳)¶
秋七月¶
冬大雨雪(雪公羊/作雹)¶
此夏之秋也大雨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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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𫝊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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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十五¶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十有一年¶
春晉殺其大夫㔻鄭父¶
夷吾殺里克時㑹㔻鄭使秦乞緩秦賂鄭乃告秦伯¶
謂賂之不入由吕甥卻稱冀苪實主之君以重幣召¶
三子臣出晉君君納重耳蔑不濟矣及還聞克死見¶
共華曰可以入乎共華曰二三子皆在而不及謂不¶
及克黨也㔻鄭入遂殺鄭及七輿大夫共華賈華等¶
(皆克/黨)㔻豹奔秦(豹鄭/之子)¶
是年襄王使召武公内史過賜晉侯命受玉惰(受王/命圭)¶
(也/)過歸告王曰晉侯其無後乎王賜之命而惰于受¶
瑞先自棄也已何以長世¶
夏公及夫人姜氏㑹齊侯于陽穀¶
此僖公夫人也娶不見經其在齊桓弟與女俱不可¶
考杜云婦人見兄弟不踰閾汎言禮文耳齊僖之死¶
在桓十四年距僖立時已三十八年齊桓尚安有女¶
弟乎¶
秋八月大雩¶
孟子七八月之間旱周八月夏六月也此旱雩也杜¶
氏云過時非是説見前¶
冬楚人伐黄¶
十有二年¶
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杜云不書/朔官失之)¶
夏楚人滅黄¶
傳黄人恃諸侯之睦于齊也不共楚職楚伐黄滅之¶
嗟乎伯主安在哉故前年書伐此年書滅總見諸國¶
之不能救焉若穀梁胡氏謂貫之盟管仲慮江黄近¶
楚而逺齊儻伐不能救則此盟反為厲也桓不聴管¶
仲死楚伐江黄桓果不能救君子於是乎閔之則考¶
齊世家管仲之死在齊桓四十一年為僖十五年此¶
時仲未死也且是年襄王以前年之冬王子帶召戎¶
伐周因討子帶而子帶奔齊齊侯使管仲平戎于王¶
王以上卿之禮饗管仲仲辭不受乃受下卿禮而還¶
此明見是年秋七月及冬十二月傳而鹵莽如是可¶
乎¶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丁丑陳侯杵臼卒¶
十有三年¶
春狄侵衛¶
夏四月塟陳宣公¶
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于鹹¶
傳云㑹鹹以淮夷病杞故且謀王室也秋為戎難故¶
諸侯戍周齊仲孫湫致之(戍守也致者/送戍卒也)¶
秋九月大雩¶
冬公子友如齊¶
十有四年¶
春諸侯城縁陵¶
縁陵杞邑也杞為淮夷所病將遷于是邑而齊合諸¶
侯以城之其不言城杞者以杞是時未遷也其不序¶
諸國者以史于諸國人氏偶未詳也故傳云不書其¶
人有闕謂是闕文即釋例所云春秋以文史官多闕¶
者而杜氏以有闕為工築未畢誤矣若齊桓救患恤¶
災遷城封國義在所褒而胡氏謂城邢是褒城楚丘¶
城縁陵是貶則事同義異在夫子無是委曲且胡氏¶
義例謂書城邢而不書城夷儀邢未滅也書城楚丘¶
而不書城衛衛已滅也今淮夷病杞杞並未滅也乃¶
書城緣陵而不書城杞於例謂何¶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來朝(鄫公穀作繒/後俱倣此)¶
據傳鄫季姬來寧公以鄫子之不朝也怒而止姬將¶
以絶鄫婚而季姬不忍乃特為防邑之遇(防魯/邑)而使¶
之來朝然後公許姬還鄫故此書季姬截去鄫字如¶
未嫁者以明與鄫絶也後年書季姬歸鄫如始嫁者¶
以明重合鄫也此傳與註俱明了者即穀梁謂遇者¶
同謀也公羊謂使來朝者非使來朝使來請已也亦¶
但言夫婦謀合私請歸已之意並未言魯女滛佚通¶
乎鄫子如宋儒所言滛奔者自何休邪陋誤作墨守¶
輒謂魯女要遮鄫子淫佚使來聘已夫鳥獸之行莫¶
過文姜然亦情理有之其將㑹齊襄時必先使桓公¶
與襄先㑹于濼而後以寧母之説從桓歸齊豈有未¶
嫁之女獨身適防他國人君無事來魯可以通情愫¶
講姤合者故范甯註穀梁亦云休言誕妄事所不然¶
而胡氏復謂魯公鍾愛其女使自擇配夫衛宣晉獻¶
已踰嫪毒然亦必不使子女獻身隣于娼戸魯僖頗¶
自好何至如此况春秋謹嚴夫子于書法最為不苟¶
二百四十年祇書七遇而季姬已處其一所謂遇者¶
盟㑹之别名也曲禮諸侯未及期相見曰遇故古有¶
遇禮器幣晉接殺于盟而親于㑹其来有時其見有¶
地其行事有相非如田豕草蠅可猝媾也且事在顯¶
著未必非僖公隂主之故夫子特鄭重其禮名之曰¶
遇此其例與隱四年公及宋公遇于清莊二十三年¶
公及齊侯遇于榖同何劭公名教罪人甘心倚門胡¶
君何人亦喜道淫佚如此¶
據胡氏云春秋内女適人則係諸國杞伯姬是也其¶
未適人者則祗書字子叔姬是也今季姬書字而不¶
係諸國明是未嫁則又杜撰立例矣春秋文二年子¶
叔姬卒是既嫁而出歸于魯者十四年齊人執子叔¶
姬十五年齊人來歸子叔姬則齊昭公夫人齊君舍¶
之母不惟既嫁且國母也徒以商人弑君舍無禮于¶
姬史官遂截去齊字祇稱叔姬又宣五年齊髙國及¶
子叔姬來則并與其夫同歸寧者是春秋三子叔姬¶
皆屬已嫁皆與此季姬去國稱字同是一例乃謂子¶
叔姬未嫁可怪已極且禮云女子許嫁笄而稱字前¶
九年書伯姬卒是也今胡氏謂季姬擇配是未許嫁¶
矣未許嫁則并季姬之字亦無有而尚曰書字不書¶
字非夢寐乎¶
秋八月辛卯沙鹿崩¶
沙鹿晉地名崩者陷也¶
狄侵鄭¶
冬蔡侯肸卒¶
十有五年¶
春王正月公如齊¶
楚人伐徐¶
徐即徐戎在淮泗之間與齊魯近雅詩所稱徐方者¶
楚得越國而伐之其無東方諸侯甚矣故齊魯必救¶
之下皆記齊魯救徐之事¶
三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盟于牡¶
丘遂次于匡(左傳穀梁皆以遂/次于匡别作一節)¶
公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
㑹牡丘為救徐也公孫敖魯大夫慶父之子其但稱¶
諸侯大夫不列國名者承牡丘㑹也次匡者以君不¶
親將故次匡以待之無貶例匡衛地¶
夏五月日有食之(不書朔與/日官失之)¶
秋七月齊師曹師伐厲¶
厲楚與國也以救徐故伐之¶
八月螽(公羊/作&KR0977;)¶
九月公至自㑹¶
季姬歸于鄫¶
以中絶故特書歸鄫如始嫁文説見前¶
己夘晦震夷伯之廟¶
晦者每月盡日之名杜氏以長厯推之己夘晦是九¶
月三十日公穀以晝㝠為晦非也震者劈厯也夷伯¶
據傳作展氏之祖夷諡而伯字者古諡連字稱如共¶
仲成季之類魯有展氏即公子展之後隠八年傳無¶
駭賜族展氏又柳下惠名展禽皆是苐不知夷伯是¶
何名何公之大夫耳若展氏有廟則係宗子之廟大¶
宗繼所出則其所立廟即先君也惟小宗繼禰則諸¶
族各立父廟為小宗繼禰之廟此即展氏小宗廟也¶
昭十二年傳有游氏之廟註謂是鄭大夫子太叔祖¶
廟正與此同穀梁胡氏皆以夷伯有廟為過制何疎¶
陋耶¶
冬宋人伐曹(左傳連下/作一節)¶
楚人敗徐于婁林¶
婁林徐地穀梁云夷狄相敗以徐亦戎也¶
十有一月壬戌晉侯及秦伯戰于韓獲晉侯¶
晉惠公之入也許賂秦重地而皆不與前十三年晉¶
饑秦輸之粟及十四年秦饑而晉侯閉糴故秦伯謀¶
伐晉卜之吉時晉將禦之先卜車右得慶鄭以鄭言¶
不孫不從且欲乗鄭國所獻馬(名小/駟)而慶鄭沮之又¶
不聴及戰韓原晉侯馬旋陷淖中呼鄭來救時梁由¶
靡韓簡虢射輩已逆秦伯車將止伯慶鄭不自來救¶
反呼梁由靡救公遂羣舍秦伯而救晉侯兩俱不及¶
秦遂獲晉侯以歸晉大夫皆被髪壊形毁服從之秦¶
穆姬者由生姊也率太子罃公子𢎞(左傳作太子罃/𢎞劉向列女傳)¶
(作公子𢎞今從向者以文/十年秦伯罃卒單名罃也)與女簡璧登臺履薪而請¶
罪且使以衰絰迎秦伯示已必死伯乃還晉侯而質¶
其太子圉于秦晉人作爰田(爰易也易公田/之粟以賞衆)作州兵¶
(二千五百家為州周制卿大夫歲時登夫家之衆/寡以料兵今使州長治之以人少則察易精也)十¶
一月晉侯歸殺慶鄭而後入是歲晉復饑秦復餼之¶
曰吾怨其君而矜其民且姑樹徳焉以待能者¶
是役秦為政而書晉及者以晉侯不徳自有以召之¶
也此文例也¶
十有六年¶
春王正月戊申朔隕石于宋五(隕公羊作霣且/連下文作一節)¶
是月六鷁退飛過宋都¶
隕石星隕為石也其不言星者以所見祗隕後之石¶
不見所隕時也五者石數也鷁水鳥名即鶂也凡鳥¶
無倒飛者退飛倒飛也倒飛過宋都則亦逺矣六者¶
鷁數也是月者此月以不詳何日故云公穀前誤以¶
己夘晦為晝㝠遂曲䕶已説謂是月必是晦日春秋¶
書朔不書晦則己卯晦非書晦耶¶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卒有氏不氏並無義例説見隱八年¶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大夫書卒不書塟魯女則有塟有不塟皆以大夫㑹¶
塟為文皆無義例此與文十二年子叔姬卒成八年¶
杞叔姬卒皆不書塟並同¶
秋七月甲午公孫茲卒¶
冬十有二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邢侯¶
曹伯于淮¶
傳曰㑹淮者謀鄫(鄫為淮/夷所病)且東略也時諸侯城鄫以¶
役病不果而還¶
十有七年¶
春齊人徐人伐英氏¶
英氏楚與國也齊人為徐伐英氏報婁林之役也¶
夏滅項¶
傳淮之㑹公有諸侯之事未歸而取項齊人以為討¶
遂止公葢項本小國近淮公襲滅之故齊執公焉凡¶
列國取滅皆書國于上其不書者即是本國此與成¶
六年取鄟昭四年取鄫例同¶
秋夫人姜氏㑹齊侯于卞¶
傳聲姜以公故㑹齊侯于卞請歸公也姜不知何公¶
女前十一年公與夫人㑹齊侯此復為公故請㑹魯¶
地則姜必桓女矣説見前㑹齊侯傳卞魯地¶
九月公至自㑹¶
此告至也公滅項見執猶有他事而仍書至㑹者以¶
告出在㑹淮也春秋文例有專見者有連事以見者¶
此合上滅項㑹卞皆連事見意故三事三書各無義¶
例必合觀而意始見焉所謂文也葢滅項不書國公¶
執不見經告至書自㑹皆諱國惡而簡䇿既分則䇿¶
書所載簡並無有(簡者經也/䇿即傳也)向使無㑹卞一事則經¶
意盡晦矣故經書滅項知是魯事何也以不書國滅¶
也乃無故而夫人忽㑹卞則于是較䇿而知執公焉¶
但夫人㑹卞安知非文姜㑹襄自為出入且其書法¶
又與文姜㑹襄無異安知為公請而為公急難乃接¶
書曰公至自㑹則于是又較䇿而知為公請焉葢公¶
為㑹淮而出與桓共事未有公未歸而桓可赴公夫¶
人之請至魯地者且夫人㑹卞與公無與亦未有夫¶
人不請公而公得旋踵歸魯若㝠召者此皆夫子書¶
法一本造化單事連事但直書而義無不見並非月¶
日名氏一字增損便可妄稱文例也若經文是簡傳¶
文是䇿各有名義詳見桓十五年鄭伯突出奔蔡傳¶
冬十有二月乙亥齊侯小白卒¶
據傳齊桓以十月乙亥卒此書十二月者以内亂故¶
越六十日始得來赴告魯也(史記六十七日始棺斂/尸蟲出于戸傳作辛巳)¶
(殯正六/十七日)初桓娶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無子如夫¶
人六長衛姬生武孟無虧少衛姬生惠公(公子/元)鄭姬¶
生孝公(公子/昭)葛嬴生昭公(公子/潘)密姬生懿公(公子/商人)宋¶
華子生公子雍公與管仲屬孝公于宋襄公以為太¶
子雍巫(即易/牙)有寵于衛共姬(即長/衛姬)因寺人貂(即䜿/貂)以¶
薦羞于公(易牙善/調羞食)乞立武孟公許之管仲卒五公子¶
皆求立然未定也及桓卒易牙與寺人貂殺羣吏立¶
公子無虧(即武/孟)孝公奔宋¶
十有八年¶
春王正月宋公曹伯衛人邾人伐齊(邾公羊/作邾婁)¶
宋襄以齊桓在時㑹與管仲屬孝公定為太子至是¶
宋襄假信合諸侯以納孝公宜也五公子長幼傳無¶
明文胡氏謂桓公君臣以私愛定長幼無據¶
夏師救齊(單言師者/魯師也)¶
五月戊寅宋師及齊師戰于甗齊師敗績¶
初宋與諸侯納孝公齊人即已殺無虧應之此時諸¶
師皆散魯亦罷去宋反獨與齊戰必得取勝是明借¶
此墮桓業興伯功也後孝公伐宋實本諸此¶
狄救齊¶
魯之救齊以昭公夫人本魯女也狄何屬乎此必四¶
公子之徒有召狄援者如周宜臼召犬戎類¶
秋八月丁亥塟齊桓公(十一月而/塟亂故也)¶
冬邢人狄人伐衛¶
邢與衛皆受狄伐者今邢反合狄伐衛則必邢與狄¶
平而衛不與平故見伐然邢則甚矣母怪乎邢之後¶
為衛所滅也若狄之伐衛其來已久向徒以齊桓救¶
恤故衛稍安枕今桓死而伐又至矣穀梁不度時不¶
識事務謂狄之伐衛所以救齊夫狄何愛于齊而救¶
之且何所不得于救而復伐衛以救之然且謂狄不¶
稱人其稱人者所以進狄善其伐衛以救齊也夫狄¶
亦有長衆稱狄者狄君也其稱人即狄衆也中國夷¶
狄雖殊而書例則一胡氏宗穀梁必謂其稱人者以¶
進狄故其進狄者以善伐衛故其善伐衛者以善其¶
救齊故夫果善救齊則當五月救齊時正當善之時¶
也正進人以善之之本事也乃經曰狄救齊未嘗人¶
也救齊未嘗人而謂伐衛之稱人以救齊故通乎不¶
通乎¶
十有九年¶
春王三月宋人執滕子嬰齊¶
此宋襄事也滕子者滕君嬰齊其名也宋襄不知何¶
事而執滕子滕子亦不知在何所為宋所執此皆無¶
傳可考者但宋公稱人滕子稱名似乎有例而實無¶
例者謂去爵稱人貶在宋襄則春秋書執其稱人者¶
二十有五稱侯者祗兩晉侯執曹伯耳一曹伯負芻¶
弑君自立其執而稱侯宜也曹宣公無罪晉文以權¶
譎執之而晉復稱侯何與且襄二十六年晉人執甯¶
喜喜亦弑君賊而執之者又稱人何也若左氏謂歸¶
罪于民故稱人則未有宋民而可以執他國之君者¶
齊人執轅濤塗齊桓在楚不得推諉國人也至謂見¶
執稱名必是深貶則負芻弑君且猶不名嬰齊何貶¶
乎大扺執人一事君臣共之可稱君亦可稱臣與晉¶
侯殺申生專殺在君衛人殺州吁公殺在民分例不¶
同故邾人執鄫子係宋襄使邾人執之而亦稱邾人¶
則邾君且無與何况邾民此尤稱爵稱民之必無義¶
者况名與不名全非書例若胡氏謂稱人是滕子罪¶
稱名亦是滕子罪則不惟宋稱滕稱兩稱俱亂吾不¶
知滕子何人其所犯何事乃罪不勝誅如此¶
夏六月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邾公羊作/邾婁後同)¶
齊桓在時宋公曹伯並隨桓盟伐未有間也前十五¶
年宋不知何故忽然伐曹及桓卒而宋納孝公曹仍¶
共事雖曹為桓故而在宋則滋有負焉故宋為此盟¶
親赴曹國(曹南者范氏云/曹之南鄙是也)思藉此飾惡而曹伯芥帶¶
不親來赴使大夫泣盟則宋襄此㑹為無色矣此圍¶
曹之役所由來也苐宋襄不徳逺遜齊桓曹南之㑹¶
諸侯罕至乃東西遷怒至用鄫子司馬子魚(宋襄庶/兄目夷)¶
所謂已徳有闕而思以責人禍豈逺乎¶
鄫子㑹盟于邾¶
乙酉邾人執鄫子用之¶
宋公㑹曹時諸侯不至乃以鄫近召鄫子而鄫又不¶
即至及至而宋公行矣乃追之至邾雖不盟然因盟¶
而來一若已盟于邾者然故既書盟又書㑹且不書¶
同㑹一人則人必推求而自得之以為鄫本為㑹來¶
又為盟來並無罪也宋公乃訾雎暴橫使邾人執之¶
已為無禮况用之乎宋襄自此不永終矣用之有二¶
義公穀謂叩其鼻以血社謂取鼻血釁祭禮器以畜¶
禮辱之若左氏載司馬子魚之言謂古者六畜不相¶
為用(如祭馬祖/不用馬類)小事不用大牲而况敢用人乎祭祀¶
以為人也用人誰能饗之則直謂殺其人以當犧牲¶
無道至此但經書邾人不書宋公者非諱宋惡以前¶
後一事經文連書則上承下接書例如此此如齊桓¶
既救邢則下文遷邢更不書齊侯齊桓既伐鄭則下¶
文救許更不書齊侯例同¶
秋宋人圍曹(左傳合下/作一節)¶
以曹南之㑹君不親至故也¶
衛人伐邢¶
傳曰報莵圃之役也前年邢伐衛圍衛莵圃故云¶
冬㑹陳人蔡人楚人鄭人盟于齊(公羊㑹上/有公字)¶
此謀宋也宋公曹南一㑹諸國罕至然且東執西討¶
大肆不道以重失諸侯之心故諸國盟齊專為謀宋¶
其及楚人者亦專為後年楚子執宋公張本此合証¶
之經而皦然者若左氏謂陳穆公修齊桓之好故盟¶
齊則㑹無齊人祗列國大夫一盟其地何足脩好左¶
氏能傳經不能解經此又一証也若序國先後並非¶
書例説已見前¶
梁亡¶
據傳梁伯好役民以築城邑城衆民寡名曰新里前¶
一年秦遽取新里遷民實之至是國相驚恐隂塹公¶
宫曰秦將襲我民懼而潰秦遂取梁是梁之亡民實¶
亡之與秦何與故經書梁亡以垂戒焉此與莊十四¶
年書郭亡例同¶
二十年¶
春新作南門¶
南門魯城南門也南門本故有而今復修之則曰新¶
所修有舊制而今又稍變之則曰作但城郭橋道有¶
闗啟閉不時可作而傳曰書不時者以修飾美大不¶
闗緩急則必待土功之月然後可作今經書春則已¶
在冬十月後且不書正月則并在春十一月後非土¶
功時矣杜氏云南門本名稷門後以增大之故改名¶
髙門¶
夏郜子來朝(郜姬姓/國名)¶
五月乙巳西宫災¶
公羊曰魯子曰有西宫知諸侯有三宫也何氏註禮¶
諸侯娶三國女夫人居中宫少在前右媵居西宫左¶
媵居東宫少在後此不知所據然説較近理若穀梁¶
謂西宫是禰宫即閔公之廟則正義謂左祖右社廟¶
不在西即或五廟分列禰即西廟則曾禰皆西列何¶
得獨以一禰當之若謂西新轉音西可通新則前文¶
新作南門可云西作南門乎¶
鄭人入滑(滑人叛鄭而服/于衛故鄭伐之)¶
秋齊人狄人盟于邢¶
此狄謀為邢伐衛而齊參盟以助之以前年狄救齊¶
抗納為齊孝所畏故也然衛之為邢病則甚矣¶
冬楚人伐隨(隨楚與國叛/楚故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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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傳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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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十六¶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二十有一年¶
春狄侵衛¶
宋人齊人楚人盟于鹿上¶
前諸國盟齊特要楚人所以謀宋故宋盟鹿上專求¶
解于齊楚兩大使宋得仍主盟㑹傳曰宋人為鹿上¶
之盟求諸侯于楚楚人許之不虞楚之偽許之也此¶
盟鹿上與後㑹在盂俱是宋地盂㑹諸侯全恃鹿上¶
乃盟甫踰時而楚反假盂之㑹直執宋公以伐宋要¶
盟夷狄其足信乎¶
夏大旱¶
周之夏夏之二三四月也於時方下種雖不雨不傷¶
禾稼然三月無雨則亦愆陽矣故書之但是年不饑¶
則終是春旱於禾稼無與耳¶
秋宋公楚子陳侯蔡侯鄭伯許男曹伯㑹于盂執宋公¶
以伐宋(盂公作霍穀作雩或作宇左公/穀皆以執宋公下别作一節)¶
諸侯㑹宋地(盂宋/地)宋襄主盟乃無故而楚子執襄以¶
伐宋此必諸侯惡襄不道執殺國君因以此報之雖¶
假手楚子實則諸侯共為政故鹿上要盟不足解釋¶
以盟齊之役先有以結之故也胡氏不量世事尚謂¶
五國之君不能相救夫五國之君並主之而又救之¶
乎陳蔡楚鄭皆盟齊之國唯許曹新㑹而曹又屢被¶
宋伐必不肯救宋者苐楚㑹中國始于盟齊刼盟竊¶
伐實始此㑹此則諸侯之罪書其事而義自見耳執¶
宋公不言楚子非分惡諸侯亦非不予夷狄承上連¶
文書例如此此與前十九年邾執鄫子不書宋公正¶
同(詳見/前傳)¶
冬公伐邾(公羊作/邾婁)¶
邾為宋用鄫子鄫子魯婿也故公特伐之雖是時邾¶
滅須句傳謂為須句伐邾則伐邾取須句在三十二¶
年此非其事也¶
楚人使宜申來獻捷¶
魯與盟齊而不與鹿上與盂之盟不直宋也然楚以¶
盟齊之故使來獻捷其不言獻宋捷者秋伐宋冬獻¶
捷事不異年則承上連文亦書例也説見前執宋公¶
傳¶
十有二月癸丑公㑹諸侯盟于薄釋宋公¶
杜氏云諸侯既與楚共伐宋宋服故為薄盟以釋之¶
公本無㑹期聞盟而徃其稱公㑹者書例然也(見/前)諸¶
侯即上㑹盂之諸侯也然執不言釋此獨言釋者亦¶
以公與㑹得載其事故書之並無義例¶
二十有二年¶
春公伐邾取須句(邾公羊作邾/婁已後並同)¶
據傳須句顓臾風姓也邾人滅須句須句子來奔且¶
又與僖母成風同姓成風為言因伐邾取須句而返¶
其君取者取之邾也返其君則取之而歸其君也猶¶
言取而還之也但經言取不言返者春秋經也經有¶
因傳以見者如此但書取不書返其知返者以傳見¶
也然亦有因經以見者如此書伐邾取須句文七年¶
又書伐邾取須句向使須句為魯有則此已取之何¶
必再取觀後之取則知此之返此則因經以見之者¶
也若取之為義則推于我曰予得之彼曰取並無書¶
例而胡氏又以書取為擅夫取而有之尚不擅而擅¶
夫還之者乎¶
夏宋公衛侯許男滕子伐鄭¶
宋襄乃伐鄭以報盂之役¶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戰于升陘¶
僖公兩伐邾并取須句故邾乗不備而來報之時臧¶
文仲力諫當設禦不聴因敗績邾人獲公胄懸于邾¶
城之魚門其無禮如此升陘魯地¶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戰于泓宋師敗績¶
𫝊楚人伐宋以救鄭宋待于泓當楚人未渡泓時宋師¶
已成列司馬子魚請擊之不聴及渡泓楚師未成列¶
司馬又請擊不聴且曰君子不重傷不禽二毛不以¶
阻隘不鼓不成列遂大敗此興師自楚而書宋及者¶
楚雖為救鄭而來而宋襄以盂盟見執本思雪恥故¶
知其將来而先興兵以俟之大司馬諫襄曰天棄商¶
乆矣君將興之不可赦也是宋實興兵先阻先列宋¶
為主而楚就之經書宋及本實事非義例也若宋稱¶
公楚稱人者楚子雖在軍而帥師有人君不親將則¶
不書説見隠元年傳¶
二十有三年¶
春齊侯伐宋圍緍(緍穀梁作/閔後同)¶
齊孝公為宋襄所納而曹南之盟齊並不與反與諸¶
國謀宋盟于齊地今又專行討伐且親將之實怨乎¶
甗之敗齊志在爭伯非為納君也春秋假借仁信終¶
必敗露况襄又行詐之尤者乃蹶不旋踵彼車我徒¶
皆轢躡及之欺世之事可為乎所謂但書事而義自¶
見者春秋有焉不通者于書伐書圍妄指義例春秋¶
書伐二百餘書圍四十四而欲于此二字决是否安¶
能辨之¶
夏五月庚寅宋公茲父卒(茲公作慈/)¶
秋楚人伐陳¶
傳楚成得臣帥師伐陳討其貳于宋也¶
冬十有一月把子卒¶
卒不書名史闕之也與隠七年滕侯卒八年宿男卒¶
同若把本公爵入春秋稱侯莊二十七年稱伯今又¶
稱子范氏云為時王所黜理或有之説見桓二年滕¶
子来朝傳¶
二十有四年¶
春王正月¶
夏狄伐鄭¶
滑本姬姓小國而附于鄭者前二十年以滑貳于衛¶
鄭伐之滑己聴命矣及鄭師還而又即于衛故鄭再¶
討之周襄王不知何故使伯服㳺孫伯為衛請滑鄭¶
伯不従則亦已矣乃又執王之二臣則跋扈已甚王¶
怒而伐之宜也乃使頽叔桃子出狄兵以伐鄭取櫟¶
則非復聲罪致討之師王綱之不振至矣宜其不踰¶
時而召戎禍也此不及王討一字一若狄之自來伐¶
者雖為王諱然亦曰此非王所為狄為之也文也亦¶
義也¶
秋七月¶
冬天王出居于鄭¶
初襄王為世子時母后早死其後母曰惠后(惠王/之后)¶
生叔帶而欲立之未及而卒(後母/死)及襄王即位叔¶
帶乃通狄謀伐襄王襄王欲誅帶帶已奔齊前二¶
十二年用富辰之言而召歸之(以親親/故也)至是王出¶
狄師以伐鄭取櫟遂德狄人取狄女隗氏為后而¶
叔帶與隗氏通因廢后頽叔桃子乃奉大叔以狄¶
師攻王殺譚伯獲周公原伯毛伯富辰富辰死之¶
王出奔鄭居于汜是召寇殺人而適以自殺誘夷¶
用讎姦宫禍國百不一當此固直書之而義自見¶
者但史記曰王出奔鄭與厲王出奔彘書法並同¶
此但書居而不書奔者以諸侯去國則書奔桓十¶
五年鄭伯突出奔蔡十六年衛侯朔出奔齊是也¶
天子去國則書居昭二十二年王猛居于皇二十¶
三年天王居于狄泉是也若𫝊曰天子無出謂天¶
子不宜出出則書之非謂天子不書出出即貶之¶
也公羊與曲禮不解春秋謂天子不言出増一言¶
字便與夫子書法有未通矣書金縢王出郊康王¶
之誥王出在應門之内未嘗不言出故冋命曰出¶
入起居罔有不欽王制曰天子將出類于上帝出¶
與入同入之有出猶出之有入也春秋于襄王之¶
奔但書出而入自見曰天王出居于鄭于王猛敬王¶
之奔則但書入而出亦自見曰王猛入于王城曰天¶
王入于成周此真夫子之春秋也胡氏解春秋但知¶
有公榖而全不知有夫子如此經曰貶而書出夫襄¶
固有罪當貶書出王猛與敬王何罪而乃貶而書入¶
乎¶
晉侯夷吾卒¶
此晉惠公也據傳惠公之死在二十三年越二年而¶
始見于此以赴之晚也是時公子圉立是為懐公懐¶
公乃召晉大夫之從重耳者以狐偃不至殺其父狐¶
突先是重耳出亡過狄狄伐廧咎如獲其二女叔隗¶
季隗納諸公子公子取季隗而以叔隗妻趙衰生盾¶
過衛衛文公不禮焉及齊齊桓妻之及曹曹共公聞¶
其駢脅浴薄而觀之及宋宋襄公贈之以馬二十乗¶
及鄭鄭文公亦不禮焉及楚楚子饗之至是及秦秦¶
伯納女五人懐嬴與焉乃納公子于晉懐公奔髙梁¶
殺之以不告故不書是時襄王亦使大宰文公及内¶
史興錫晉文命(注命命服也諸侯/七命冕服七章)¶
二十有五年¶
春王正月丙午衛侯燬滅邢¶
邢衛皆姬姓國皆為狄所滅而邢遷夷儀衞遷楚丘¶
齊桓公皆城之則邢衛二國本宜協力距狄互相拯¶
援而前十八年邢反挾狄以伐衛圍衛莬圃及狄退¶
而邢獨留師不去則邢惡過矣越明年衛乃伐邢報¶
莬圃之役並未嘗得志于邢又明年齊孝因邢欲報¶
衛盟狄于邢以謀衛則邢實為主而狄反為客然且¶
前年之秋甫盟狄而去年之春狄即侵衛則鋒起肘¶
腋狡獪莫測于是衛文用閒使大夫禮至昆弟先隂¶
仕于邢以為内應而後一舉而滅之是雖滅同姓然¶
敵國逼處勢不俱立非得已也但春秋滅國三十無¶
書名者此獨書衛侯燬傳遂有滅同姓故名一語而¶
曲禮遂引之曰失地名滅同姓名定之為春秋之例¶
夫失地無書名者曲禮鄭註引莊十年荆敗蔡師于¶
莘以蔡侯獻舞歸為據夫獻舞即蔡哀侯也哀侯以¶
被執書名未嘗失地經凡被執必書名如許男斯沈¶
子嘉類不一而足已見前傳實則哀侯之執至楚即¶
還寸土不失觀後三年即與齊桓為北杏之㑹顯然¶
在經可驗也若失地之君春秋多有紀侯去國譚子¶
奔莒並不書名至于滅同姓則在楚所滅雖不可考¶
然二十六年經書楚子滅夔註云同姓或以為待夷¶
狄之禮故不名若僖二年虞師晉師滅下陽則夏陽¶
虢也虞虢與晉皆同姓以兩同姓滅一同姓而虞與¶
晉皆不名何也若晉獻滅虢并滅虞則以一同姓滅¶
兩同姓然又不名故胡氏亦知難通乃曰晉滅虞不¶
名而此獨名者虞公貪璧以易鄰與邢之挾狄以伐¶
衛罪有輕重夫不責虎狼之挾群而責蟲魚之貪餌¶
非平情矣予向謂書名書爵並無史例况偶然一見¶
尤不可據且經有闕文又有羡文先仲氏曰桓十二¶
年丙戌盟武父又云丙戌衛侯晉卒下之丙戌由上¶
之丙戌而羡之者也此云衛侯燬滅邢下文云衛侯¶
燬卒上之衛侯燬則由下之衛侯燬而羡之者也此¶
確論也¶
夏四月癸酉衛侯燬卒¶
宋蕩伯姬來逆婦¶
蕩伯姬者公女而嫁于宋大夫蕩氏為妻者也今為¶
其子來逆婦而借以歸寧特禮無姑自親逆者書逆¶
婦則其非禮可知也周禮諸侯嫁女于大夫使同姓¶
大夫主之此來逆婦不知何人女并不知誰主而胡¶
氏謂譏公失禮下主大夫之昏大不可解蕩者宋桓¶
公子蕩之後¶
宋殺其大夫¶
大夫無名闕文此與莊二十六年曹殺其大夫闕文¶
例同公羊謂宋三世内娶故三世無大夫(謂宋公三/世皆娶大)¶
(夫女故不敢/臣婦父也)則其時武穆桓莊之族甚夥必非内娶¶
三世便無賸氏且未聞君不臣婦父者周武王未嘗¶
不臣齊尚父也若穀梁謂所殺者孔氏故孔子諱之¶
則桓二年宋督殺大夫孔父顯見乎經而敢為是説¶
妄矣春秋有闕文又有羡文此即闕文之一耳¶
是年晉文勤王以左師迎王入于王城右師取大叔¶
于温殺之因朝王王饗醴命之宥且賜之陽樊温原¶
攢茅之田晉文復請隧弗許¶
秋楚人圍陳納頓子于頓¶
頓小國名杜氏謂頓君迫于陳而出奔楚楚因圍陳¶
而納頓君于頓然則楚之圍陳為頓故也與前二年¶
楚人伐陳别是一事¶
𦵏衛文公¶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㑹衛子莒慶盟于洮¶
莒與我舊怨入春秋以来因紀君娶魯女盟莒于密¶
此後桓二十七年莒慶以莒大夫而娶莊公女叔姬¶
為婦始相和好至閔元年公子慶父出奔莒季友賂¶
莒得慶父而莒復以師責賂故僖元年季友帥師敗¶
莒師于酈獲莒挐至是衛文欲修好于魯因之平莒¶
而衛文又死其子成公修成之故衛侯于既塟之後¶
變例稱子承父志也然則莒慶即莒大夫之娶莊女¶
者洮向二盟莒慶未必無意焉故先之莒慶而後以¶
莒子乃穀梁曰莒無大夫其曰莒慶何也是全忘君¶
女之得嫁大夫其于春秋前經瞢然不識而欲以傳¶
春秋可乎洮魯地莊二十七年公㑹杞伯姬于洮是¶
也惟僖八年洮之㑹杜氏范氏俱注作曹地非是¶
二十有六年¶
春王正月己未㑹莒子衛甯速盟于向(速公作/遫後同)¶
此㝷洮之盟也洮盟衛君為政而莒大夫涖之此盟¶
則莒君為政而衛大夫涖之舊註向小國之近莒者¶
隱二年莒人入向是也公穀謂入者得而不居今盟¶
莒于向後宣四年公伐莒取向則公然莒地矣甯速¶
衛大夫莊子即甯武子父也¶
齊人侵我西鄙公追齊師至&KR0566;弗及(&KR0566;公穀作雋/弗左傳作不)¶
齊魯自長勺乗丘諸戰後相安至今此何以突見侵¶
伐嘗以經考之齊桓卒時宋師納孝公而魯曾興師¶
以距之以孝公之弟公子潘其後繼孝公為昭公者¶
本娶魯女為妻故魯爭立之前十八年經書師救齊¶
者是也至是孝公来修怨而公追逐之&KR0566;者齊地葢¶
逐之出境也諸傳不顧經因不識見侵之由苐于書¶
人書師嘵嘵置辨夫齊人者齊大夫也齊師者齊大¶
夫所帥之師總稱也此見子隱元年傳條例甚明自¶
陋者創為人寡稱人人衆稱師之説則此既稱人又¶
稱師多寡雜出為不可通于是穀梁謂人本微者而¶
以我能追故稱師以大之而胡氏又謂齊先以少誘¶
我故稱人既而伏其衆以邀我故稱師殊不知春秋¶
書法人師並見者甚多並無義例前二十二年宋人¶
及楚人戰于泓宋師敗績後二十八年晉侯及楚人¶
戰于城濮楚師敗績此豈戰時人少敗時人反多耶¶
抑豈戰時以少誘之敗時反以多邀之耶何悖誕至¶
此¶
夏齊人伐我北鄙¶
是時齊侯親至境臧文仲曰事急矣乃使展喜乞展¶
禽(即柳/下惠)為詞以犒齊師齊侯始去其稱人者以帥師¶
有人齊侯不親將也説見前¶
衛人伐齊¶
齊衛無惡專以洮向之盟為我伐齊故傳曰洮之盟¶
故也胡氏不讀春秋謂衛人報徳以怨伐齊之喪而¶
公兩盟之是黨衛也故齊人既侵其西又伐其北是¶
既不解魯齊之惡又不識齊衛之怨茫然立言夫衛¶
未嘗伐齊喪也前十七年齊桓卒十八年宋人曹伯¶
衛人邾人伐齊此非伐喪也齊桓之卒五公子爭立¶
而宋襄遵齊桓舊約合曹衛以納孝公此一伐齊正¶
所謂定齊難正齊位孝公所宜感徳不暇者特甗之¶
敗齊則諸國師退而宋必取勝故齊啣宋則有之然¶
于曹衛並無與耳且齊果怨衛則直宜伐衛今經書¶
衛伐齊是衛黨魯非魯黨衛也衛怨齊非齊怨衛也¶
且衛以黨魯而後伐齊非齊為黨衛而然後伐魯也¶
事有始末時有前後經文具在何可使顛倒謬亂至¶
于如此¶
公子遂如楚乞師¶
公子遂即東門襄仲也强隣薦偪乞師距之亦屬恒¶
事特乞楚則摟伐無已矣此直書而義自見者¶
秋楚人滅夔以夔子歸(夔公/作隗)¶
夔熊摰之後楚同姓國也¶
冬楚人伐宋圍緡(緡穀/作閔)¶
據傳晉文過宋宋襄贈馬二十乗宋遂謂有徳于晉¶
背楚即晉楚乃使子玉伐宋¶
公以楚師伐齊取穀¶
取者楚取之也¶
公至自伐齊¶
二十有七年¶
春把子來朝¶
把本公爵而稱子為時王所黜也傳謂把桓公用夷¶
禮故稱子謬矣前二十三年書杞子卒此把成公也¶
成公為莊公之婿莊二十五年伯姬歸于把是也今¶
此把子則成公之子桓公亦是魯婿後三十一年把¶
伯姬來求婦為子桓公求婦是也但此時桓公尚幼¶
觀前五年伯姬來朝其子以桓幼不能朝故母㩦持¶
之以朝後三十一年始為求婦則少君初立朝且不¶
能豈有遽行夷禮之理况莊二十七年把伯来朝此¶
成公也後此文十二年杞伯來朝則桓公也是成公¶
則始稱伯卒乃稱子先不行夷禮而後行夷禮桓公¶
則此稱子後復稱伯先行夷禮而後又不行夷禮天¶
下無父子對偶兩適相左如此經者夫魯侯無黜陟¶
時君之權春秋亦無用夷禮貶爵之例故范甯曰把¶
子卒把子來朝則時王所黜故父貶爵而子即承之¶
此把子来朝後杞伯来朝則時王所進故初黜而後¶
復進之此明可據者傳不顧經徒以春甫來朝秋即¶
伐杞而䇿書不載其事遂造為惡用夷禮之説不知¶
此本有他故而史未明載春秋多有之如桓二年秋¶
杞侯来朝九月即入把此並不用夷禮也其稱把侯¶
並未嘗以夷禮貶也然而秋来朝而秋即伐之與此¶
之春来朝而秋即伐其事正同葢必有他故而史闕¶
之矣乃彼曰惡其無禮此曰惡其用夷禮夫既來朝¶
則雖甚無禮然猶愈于不來朝者甫來朝而遽加兵¶
萬一不來朝何以處之¶
夏六月庚寅齊侯昭卒¶
秋八月乙未塟齊孝公¶
乙巳公子遂帥師入杞(杜註八月無乙巳/乙巳九月六日)¶
見前傳¶
冬楚人陳侯蔡侯鄭伯許男圍宋¶
前年楚自伐宋此則合諸國伐之總以其貳于晉也¶
時楚成王親在軍而稱人者以子玉為將也¶
十有二月甲戌公㑹諸侯盟于宋¶
楚與諸國皆在宋而我徃㑹之與楚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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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傳卷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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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十七¶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二十有八年¶
春晉侯侵曹晉侯伐衛¶
當楚子以諸侯之師圍宋宋如晉告急先軫曰報施¶
救患取威定霸于是乎在矣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
婚于衛若伐曹衛楚必救之則齊宋免矣于是蒐被¶
廬(晉/地)作三軍(閔元年晉獻作二軍/今始復大國之禮)侵曹伐衛葢一以¶
救齊宋一則向出亡時曹衛不禮修夙怨也是時晉¶
侯親在軍與齊侯盟于衛地衛成公請盟不許衛人¶
出衛君以説晉其書晉侯以文公親帥師也兩書晉¶
侯者侵曹伐衛本兩事而曹與衛又兩告則雖同時¶
而異書無他義焉¶
公子買戍衛不卒戍刺之¶
公子者魯之公子買其名也(左傳作叢公羊/作啟皆不可考)據傳晉¶
侯伐衛我以楚好故當為楚救衛故遣買戍之無如¶
楚來救而不能克也于是公畏晉乃故殺買以媚晉¶
曰買自戍衛已殺之矣然又懼楚之覺之也因告楚¶
曰殺買者以不終戍也其首鼠畏罪譎詐無禮之狀¶
可謂至極然按之經文則似有未合者經先書晉侯¶
伐衛隨書公子買戍衛然後書楚人救衛是買之戍¶
衛在楚救前斯時楚師尚未至而衛人已出其君而¶
居于襄牛曰楚救不克何也且魯之戍衛非為楚也¶
吾嘗以經考之衛成以初喪而為我平莒兩㑹洮向¶
旋以齊侵我而為我伐齊即非楚好誰得不有以報¶
之此原不必解免于楚况楚未來告救衛(據杜氏謂/楚之告在)¶
(戍衛/後)且未嘗約我戍衛終戍與否何用解免縱欲解¶
免則晉先來告而我亦曾先解之乃書于冊者獨不¶
書告晉之詞而單書告楚者聞于國則可恥聞于諸¶
侯則可駭向使聞於晉與楚則晉怨不解而楚亦未¶
必以為徳是一舉數失雖在愚者猶不為而謂夫子¶
為之乎且簡書諱國春秋恒例果有此事何難直書¶
曰刺公子買一如成十六年之書刺公子偃者此在¶
列國殺大夫例原不必指實其罪况本權譎之詞而¶
可明載之簡書自彰其惡而且以開兩大之釁吾故¶
曰左氏記事有因解經而反誤者此又一証也葢不¶
終戍者不成戍也不遇晉軍不從君出奔而優悠無¶
成公實憾焉故正其罪以刺之周禮有三刺之法一¶
刺訊羣臣再刺訊羣吏三刺訊萬民刺者訊也謂訊¶
而殺之不枉濫也¶
楚人救衛¶
三月丙午晉侯入曹執曹伯畀宋人¶
畀宋人者以曹伯與宋也左氏謂分曹田與宋人公¶
羊謂使之聴斷其罪皆非也楚方圍宋晉欲借之以¶
怒楚故執曹伯不以歸晉而以畀于宋言使宋拘收¶
之晉文譎而不正于斯見焉若分曹田此必無之事¶
説見三十一年取濟西田傳¶
夏四月己巳晉侯齊師宋師秦師及楚人戰于城濮楚¶
師敗績¶
楚子入居于申使申叔去穀(前楚伐/齊取穀)使子玉去宋(即/圍)¶
(宋之/師)子玉不從晉乃先退三舍避之所以報也(報前/楚子)¶
(饗之/之徳)子玉進戰陳蔡之助楚師者先潰既而敗績城¶
濮衛地名楚人救衛之師方至衛故戰在衛地此皆¶
經文之可據者¶
楚殺其大夫得臣¶
得臣子玉名¶
衛侯出奔楚¶
不名史失之説見前¶
五月癸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衛子莒子盟¶
于踐土¶
此晉文大㑹也前此鄭伯畏楚如楚致師及楚敗而¶
懼乃使子人九(大夫/名)行成于晉晉侯與鄭伯盟于衡¶
雍(鄭/地)乃獻楚俘于襄王王親至踐土(鄭/地)勞晉師享醴¶
命侑(既饗又助/以束帛)且使尹氏王子虎命晉侯為伯(方伯/也)¶
賜大輅戎輅之服彤弓矢各一玈弓矢千秬鬯一卣¶
虎賁三百人晉侯受䇿出乃作王宫于踐土且三入¶
覲衛侯懼奔楚使元咺奉叔武以受盟于是王子虎¶
盟諸侯于王庭(即踐土/王宫)其不及王子虎者以不與㰱¶
也是時陳蔡亦背楚來盟此書蔡侯後即書陳侯如¶
㑹是也衛叔武不成君故稱子其列國序次先後互¶
異皆主㑹者為之並無義例¶
陳侯如㑹¶
公朝于王所¶
禮行在必朝所者王居之稱詩獻于公所孟子使之¶
居于王所故漢制車駕所在曰所蔡邕獨斷曰行在¶
所穀梁謂朝不言所誤矣襄王親至踐土經無明文¶
而于此見之經之互可考驗如是若祗書公朝不及¶
諸侯者言公則諸侯可知耳¶
六月衛侯鄭自楚復歸于衛衛元咺出奔晉¶
初衛成公以元咺自立叔武殺咺子之從公者至是¶
晉人復衛侯甯武子與衛人盟于宛濮而後入及入¶
叔武方沐喜握髪而出公子&KR1968;犬為前驅射殺之公¶
不知也乃殺&KR1968;犬枕叔武之尸于股而哭之而元喧¶
奔晉¶
陳侯款卒¶
秋把伯姬來¶
去年把桓公來朝公以他事遽伐之故此來解免伯¶
姬者莊女把桓公母也三傳皆不能解而杜曰歸寧¶
夫莊二十七年把伯姬來寧莊公也前五年杞伯姬¶
來寧母成風也此歸寧誰乎¶
公子遂如齊¶
此聘齊昭侯也昭侯本魯壻且初立故聘之¶
冬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陳子莒子邾子秦人¶
于温(穀梁無齊/侯二字)¶
據傳㑹于温討不服也是時衛許尚未服故謀討之¶
温者周邑之新賜晉者實周地也序次見前¶
天王狩于河陽(狩穀/作守)¶
前此踐土之㑹襄王居行所晉侯三朝諸侯皆一朝¶
而退然此猶鄭地也今大㑹于温温本周邑其去京¶
師祗百里是儼然畿地而諸侯反不一朝不無闕然¶
且晉所倚者秦也秦人入春秋以還初来與㑹晉侯¶
思有以誇之特前此以獻俘故王来勞師今祗㑹諸¶
侯王不必再臨其地若欲因㑹以入覲則朝王本諸¶
侯事何足誇耀於衆不得已思周禮有冬狩之典趂¶
此冬日名戒武事諸侯在所者自當執賁皷以從借¶
此㑹朝則一舉兩得此本借尊王以報私怨夫子所¶
謂譎也召者請也古凡延請曰請召與呼召異今啟¶
王冬狩同于延請故舊傳曰晉侯召王以諸侯狩是¶
狩于河陽本晉文已然之事而夫子特去召字所以¶
尊王章而諱晉惡非謂晉召王來而夫子改之曰狩¶
也史記不識春秋妄謂晉侯召襄王襄王㑹之河陽¶
踐土夫襄王何嘗與晉侯㑹乎况河陽踐土並非一¶
地踐土勞師在夏月河陽田狩在冬月又並非一時¶
一事若舊説謂九國之師並入王城恐驚天子故召¶
之來則師次河陽諸侯入朝無可驚也謂諸國逺道¶
令其致温不便又令其致洛故須召王則温洛相去¶
何幾惜諸侯跬步而勞萬乗之絀駕世無是理若曰¶
天子田狩當在畿内今以天王而獵晉地是狩非其¶
地故特書地以明失禮則又不然夫河陽非他即温¶
也温本周地十年狄滅温前年王子帶出奔温皆是¶
也及晉文勤王而王始以陽樊温原諸地賜之晉文¶
然皆叛不肯服晉而晉皆舍之復歸于周如傳稱趙¶
衰為原大夫狐溱為温大夫乃昭十二年傳尚有周¶
大夫原伯二十二年傳又有周大夫樊齊則仍為周¶
地可知也且文元年晉襄朝王于温矣夫惟温周地¶
故可朝不然王不出居晉晉侯亦未嘗召王來晉乃¶
曰朝于温其謂之何¶
壬申公朝于王所¶
晉人執衛侯歸之于京師¶
衛侯與元咺訟(爭殺叔/武事)甯武子為輔鍼莊子為坐(周/禮)¶
(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謂不親/對理故衛侯使三大夫對理)士榮為大士(大士治/獄之官)¶
(此士榮為對理之正故即加此/名與輔坐别舊註士榮原官誤)衛侯不勝殺士榮刖¶
鍼莊子謂甯俞忠而免之執衛侯歸之于京師(方伯/正其)¶
(罪以上/于王也)寘于深室甯子職納槖饘焉(謂以衣槖置食/其中宣二年傳)¶
(為之簞食與肉置/諸槖以與之是也)¶
衛元咺自晉復歸于衛¶
元咺歸衛立公子瑕¶
諸侯遂圍許¶
前温之㑹謀討衛許故㑹甫畢而先執衛君旋即圍¶
許以許貳于楚也¶
曹伯襄復歸于曹遂㑹諸侯圍許¶
晉文有疾曹用䜿侯獳之言賂晉筮史使筮疾時以¶
還曹伯為解遂復歸曹襄伯名史凡出奔歸國例當¶
稱名此與桓十五年鄭公子忽復歸于鄭襄二十六¶
年衛侯衎復歸于衛例同胡氏謂伯賂筮史故貶稱¶
名夫文王囚羑里亦以賂免乃不貶受辛而貶文王¶
可乎¶
二十有九年¶
春介葛盧來¶
夷無相朝之禮故祗書來言來而已此與襄十八年¶
白狄來例同舊謂其用夷禮故不稱朝非是介東夷¶
國葛盧君名¶
公至自圍許¶
夏六月㑹王人晉人宋人齊人陳人蔡人秦人盟于翟¶
泉(翟公作狄㑹/上公有公字)¶
此㝷踐土盟且以謀伐鄭者謂晉楚戰城濮時鄭伯¶
如楚致楚師本助楚者及楚敗歸晉而晉即與之盟¶
衡雍又盟踐土其必盟踐土者正以踐土鄭地所為¶
示楚以服鄭也然鄭則何以對楚矣故于諸㑹之後¶
仍修楚好總是晉文出亡鄭文不禮故借此為詞以¶
伐之翟泉周地以王子虎為政故也史凡王國之臣¶
使于外皆稱王人並無貶例胡氏謂王人不宜與諸¶
國盟故諸卿稱人㑹不書公一以示貶一以諱惡則¶
前八年公㑹王人諸侯盟于洮襄三年公㑹單子諸¶
侯盟于雞澤皆王人也王人未嘗不可盟盟亦何貶¶
况史例卿大夫稱人凡盟㑹侵伐皆然其有名有不¶
名則隨史文為之亦無定例至于㑹無公字經文多¶
有全非諱惡如謂公與諸大夫為㑹故諱之則莊十¶
六年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滑伯滕子同¶
盟于幽此齊桓衣裳之㑹其時所㑹皆國君也然反¶
無公字襄二十六年公㑹晉人鄭良霄(此正有名有/不名之文)¶
宋人曹人于澶淵皆大夫也反有公何耶¶
秋大雨雹¶
冬介葛盧來¶
介復來者以春時公在㑹未值也(此為次年介/人侵蕭張本)¶
三十年¶
春王正月¶
夏狄侵齊¶
秋衛殺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三傳皆分及公/子瑕另作一節)¶
晉侯使醫衍酖衛侯甯俞貨醫使薄其酖不死公用¶
臧文仲之言為之請納玉于王與晉侯皆十㲄王許¶
之且喻晉侯曰君臣皆獄逆矣又為臣殺其君再逆¶
矣一合諸侯而有再逆政不可乃歸衛侯衛侯乃使¶
周歂周冶先殺元咺及公子瑕而後入夫咺固有罪¶
然不俟返國不明正其罪而私殺之且及子瑕則君¶
臣俱失之矣故石碏殺州吁不書碏而書衛人以衛¶
人皆得殺之也歂冶殺元咺不書歂冶而書衛則衛¶
侯殺之矣華督殺孔父及君書弑君及孔父以宋公¶
累孔父也歂冶並殺咺與瑕而書咺及瑕則瑕為咺¶
累矣此與列國殺大夫同一書例而别有義者此文¶
例也¶
衛侯鄭歸于衛¶
書名見前¶
晉人秦人圍鄭¶
晉文興霸實秦之力今復來秦伯以伐鄭雖秦本暱¶
晉然秦穆多雄心相形之際未免懐猜乃因鄭一言¶
而中變焉此正秦晉交搆一關鍵也據傳秦晉圍鄭¶
鄭使燭之武見秦伯曰越國而以鄭為鄙甚難何必¶
亡鄭以益隣國隣厚則已薄矣且晉頗背秦許秦以¶
焦瑕之地而即悔之况欲難厭足既取鄭以為東封¶
萬一欲更大其西封舍秦焉取哉秦伯悦乃與鄭盟¶
且使杞子逢孫楊孫三大夫為鄭戍守而去子犯欲¶
擊秦晉侯不許乃罷初鄭公子蘭出奔晉晉使從之¶
伐鄭蘭不忍見圍鄭請勿與晉使待命于東界至是¶
鄭大夫請逆蘭為太子以求成于晉晉許之杜氏云¶
秦伯晉侯俱在軍而微者帥師故稱人夫君不親將¶
則大夫自將之此時舅犯亦在軍何必微者説見前¶
介人侵蕭(介夷國/見前)¶
蕭地近宋然為國為邑舊皆誤註據宣十二年楚人¶
滅蕭當是宋附庸國定十一年宋公子自陳入蕭宋¶
樂大心自曹入蕭則皆是宋邑不同¶
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
宰周公見九年傳¶
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
如京師報聘也¶
三十有一年¶
春取濟西田¶
濟西曹地之近魯者莊十八年追戎于濟西是也但¶
經書取必此時乗曹之危以力取之此與襄十九年¶
取邾田哀二年取漷東田例同左氏誤解前經畀宋¶
人為畀物而此又忽取曹地則必前所畀者即此地¶
矣因有晉文解曹地以分諸侯之傳夫侵曹祗以救¶
宋既己侵其國執其君斯已甚矣世無復分其地以¶
與諸侯之理且救宋諸侯齊秦先之魯未與也是時¶
魯方助楚而與楚盟之圍城之下及晉伐衛魯又拒¶
晉而使公子買戍衛晉何愛於魯而必畀以田若魯¶
得濟西則曹地有幾其與伐諸侯必不能給且秦處¶
西陲安能越東諸侯國而收此隙地况伐國所得名¶
曰歸俘莊六年齊人來歸衛俘是也夫歸俘有二一¶
俘人民一俘寳玉並無俘土田者即有土田亦當稱¶
歸俘不當稱取况與我曰歸取彼曰取經例甚明按¶
隠十年經書取郜取防左氏亦以為鄭師取宋地而¶
歸之我然我師原在軍且先與宋戰及宋敗而後取¶
之故先書公敗宋師于菅而後直書之曰取言我取¶
之也非歸俘也即桓二年取郜鼎于宋亦我平宋難¶
而取其寳即彼賂我亦可書曰取而無他辭若人之¶
與我則見于春秋並無不書歸而書取者乃公羊亦¶
知難通又小變其説謂晉侯班曹所侵地以還諸侯¶
而胡氏遂遵之曰復我故田而謂之取夫濟上小國¶
有何侵地即返侵地亦並書歸不書取定十年齊人¶
來歸鄆讙龜隂田是也且此濟西田其為取為歸經¶
皆有之此取濟西田則我取之曹也宣元年齊人取¶
濟西田則齊來平我之難而取之我也十年齊人歸¶
我濟西田則齊取之我而今復還之我也然則取彼¶
曰取取我亦曰取與我曰歸還我亦曰歸即濟西本¶
事有明著矣人欲傳春秋而不于春秋全經一通讀¶
之可謂知春秋者乎吾故曰不以經解經而以傳解¶
經則雖左氏尚有誤况其他也(又晉伐曹在二十八/年至三十一年始取)¶
(田時亦/不合)¶
公子遂如晉¶
夏四月四卜郊¶
不從乃免牲¶
郊者祭天之名以其祭于郊故名郊但郊祭有二一¶
是報反之祭天子用之郊特牲所云大報本反始是¶
也一是祈穀之祭天子諸侯皆用之孟獻子所云郊¶
祀后稷以祈農事是也此郊是祈穀之祭與報反異¶
故魯得用之而不為僭葢報反在子月郊特牲云迎¶
長日之至周禮大司樂冬至祭于圜丘皆子月也祈¶
穀在寅月月令孟春祈穀于上帝桓六年傳啟蟄而¶
郊孟春夏正月啟蟄者正月中氣(漢初厯啟/蟄正月中)皆寅月¶
也今四月卜郊周之四月正夏之卯月以啟蟄中氣¶
多在下月故三卜在寅四卜在卯皆係祈穀並未嘗¶
僭而公羊乃以魯郊為非禮夫不行報反之祭而祗¶
用祈穀猶非禮乎¶
魯用天子郊禘並無考據在春秋亦並不一見明堂¶
位造為成王賜魯之説有云魯君孟春(周正/子月)乗大輅¶
載弧韣祀帝于郊夫春秋九卜郊其在孟春祇卜牲¶
耳若卜郊則盡在四月經文現在也胡氏解春秋不¶
信聖經而援明堂位無據之説以駮夫子真不可解¶
先儒謂雜記無理引孟獻子曰正月日至(冬/至)可以有¶
事于上帝七月日至(夏/至)可以有事于祖夫曰可以或¶
汎言恒禮不必即指魯君然猶考春秋並無夏至禘¶
廟之説以為其言妄誕况經書四月而傳必解為孟¶
春用天子之禮此何説也據襄七年傳孟獻子曰郊¶
祀后稷祈農事也而孝經云郊祀后稷以配天是以¶
后稷配本天子禮而魯得行之即謂之僭不知此特¶
以祈穀祀后稷非配天也鄭𤣥誤解禘嚳謂禘即郊¶
也以嚳配之而劉炫借以闢杜氏有云夏正郊天后¶
稷配也冬至祭天帝嚳配也遂以夏正之郊亦配天¶
之祭不知周未嘗以帝嚳配郊此顯然與孝經配稷¶
國語郊稷相反夫周正之郊配稷非配嚳夏正之郊¶
祀稷非配天葢稷本農官至周不改故祈農必祀之¶
此與長至之郊截然不同而謂魯不當祀稷是將使¶
魯無社稷也若天本無二鄭𤣥謂有六天固非是但¶
天一而隨時可名如四時無異天然亦有蒼天昊天¶
旻天上天之稱故月令迎氣分祀五帝古伊訓篇亦¶
有越茀祀方明之文方明即五帝也周禮盟㑹亦以¶
壇壝祀五帝日月是諸侯不祀天因不敢斥言天而¶
借稱五帝此不必緯書文耀鉤有是名也特其稱帝¶
為靈威仰赤熛怒五名則不可耳若舊註謂此郊是¶
祭蒼帝是因方春祈穀之故與鄭𤣥説周以木徳王¶
感徳報本又不同¶
卜郊卜日也與卜牲不同郊用上辛雖報反之祭限¶
在子月然仍不限之長至一日凡子月辛日皆可用¶
其曰上者以上更吉也若祈穀之祭則自啟蟄以後¶
春分以前皆得卜之所謂不過乎分者不得過春分¶
也或謂月令元日祈穀似限朔日然元日與元辰對¶
文元日謂卜天幹如甲乙丙丁類元辰謂卜地枝如¶
子丑寅卯類則元日之元謂取上中下三幹而卜其¶
上董仲舒所謂郊必以上辛者(辛者新也故/二郊皆辛日)萬一不¶
得則又卜其次故三卜在本月四卜則必在後月以¶
此月中氣有遲至後月者謂之下限若五卜則過矣¶
然則卜日之數十日一卜而穀梁泥于上辛謂一月¶
一卜必得其上則四月四卜其為時為候不知凡幾¶
而尚謂冬至報天啟蟄祈穀何以解之¶
左氏謂牛卜日曰牲謂先期卜牲(按經文卜牲在子/月卜日在寅月)¶
牲雖得吉然卜日不吉則不得稱牲而但稱牛何則¶
以不用也今不郊而稱牲即謂非禮然觀成七年免¶
牛定十五年改卜牛其稱牛者皆指卜牲不吉者言¶
則不吉稱牛吉即稱牲與左説不合若公穀謂全曰¶
牲傷曰牛則成七年牛不傷而稱牛何也卜吉曰從¶
尚書龜從筮從不從則不郊故免牲¶
猶三望¶
望祭名謂望而祭之禮凡郊祭必望祭山川之神以¶
郊尊不獨祭也然不郊則可已矣故曰猶言可已而¶
不已也但天子方望無所不通諸侯祭域内名山大¶
川今魯限以三則正是諸侯之禮但限域内並非僭¶
越觀望則郊更可知也賈逵服䖍謂三者一是分野¶
之星一是山一是川杜氏遵之公羊謂泰山一河一¶
海一按古凡望祭無及星者祭法星為六宗之一與¶
日月風雲皆祭于壇不必望祭望則專指山川尚書¶
望于山川柴望秩于山川是也若河則非魯域内禹¶
貢海岱及淮惟徐州徐本魯地故鄭𤣥謂三望者海¶
岱淮也此為得之¶
秋七月¶
冬把伯姬來求婦(杜云自為/其子請昏)¶
杞伯姬者把成公夫人也前二十七年伯姬子桓公¶
初立來朝而我以他事伐之今伯姬為桓公求婦且¶
以修好故特親來此與桓二十五年伯姬歸把及文¶
十二年把伯來朝子叔姬卒諸經相為本末胡氏全¶
不顧經並不知此伯姬為何人乃曰把伯姬敵矣其¶
來求婦曷為亦書夫此不書而誰書乎¶
狄圍衛十有二月衛遷于帝丘(于穀作於作舊本十/二月下另  一節)¶
帝丘衛地即毛詩頓丘帝頓聲之轉也¶
三十有二年¶
春王正月¶
夏四月己丑鄭伯捷卒(㨗公/作接)¶
此鄭文公也其不書塟者以文公初卒穆公始立而¶
秦來伐喪故不㑹塟見後年傳¶
衛人侵狄秋衛人及狄盟¶
此因衛侵狄狄來請平而衛與之盟其不地者杜氏¶
云就狄廬帳盟言狄來衛地之穹帳以即在本國不¶
必地也胡氏襲杜氏廬帳語又曰盟于狄非是¶
冬十有二月己卯晉侯重耳卒¶
三十有三年¶
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前三十年秦晉圍鄭時秦反與鄭盟使杞子逢孫楊¶
孫三大夫戍鄭而去今鄭文公死把子密告秦使之¶
來伐曰我掌鄭北門之管若潛師以來國可得也秦¶
穆以之問蹇叔蹇叔不可曰勞師以襲逺非所聞也¶
秦伯不聴召孟明西乞白乙三帥出師于東門之外¶
蹇叔以其子在軍哭送之且曰晉人禦師必于殽吾¶
收爾骨焉秦師遂東及滑鄭商人弦髙以乗韋并¶
十二牛假鄭伯之命以犒師且使急告鄭鄭穆公新¶
立乃視秦戍三大夫館果束載厲兵秣馬矣因使皇¶
武子辭焉把子奔齊逢孫楊孫奔宋孟明曰鄭有備¶
矣遂舍鄭伐滑滑姬國入者入其國而不據其地也¶
齊侯使國歸父來聘¶
國歸父齊大夫國氏而歸父其名者前二十八年公¶
子遂聘齊此報聘也¶
夏四月辛巳晉人及姜戎敗秦于殽(左穀秦下/有師字)¶
晉襄初立聞秦師入滑晉大夫先軫以為秦不哀吾¶
喪而伐吾同姓請邀擊之襄公乃墨縗絰與姜戎敗¶
秦師于殽(晉/地)獲三帥舍之秦伯乃素服郊迎且悔不¶
用蹇叔言作秦誓(今尚書/篇名)晉襄親在軍而稱晉人以¶
先軫帥師襄不親將也或曰秦不伐晉晉襄何必墨¶
縗絰出軍如是其急此正三十年秦晉圍鄭之役深¶
有以中晉君臣之隠也晉文于圍鄭之後並不興舉¶
飲恨而卒今秦伯無故伐鄭滅滑一似借以窺晉者¶
故先仲氏曰齊孝伐宋晉襄敗秦皆霸者之後繼世¶
用心似未可以施徳報怨恒理妄為解説此善於論¶
世之言¶
癸巳𦵏晉文公¶
狄伐齊¶
公伐邾取訾婁(公作叢穀/作訾樓)¶
公子遂帥師伐邾¶
前二十二年邾來伐戰于升陘故此報之前魯以不¶
設備敗故此亦乗邾不備連伐之胡氏謂僖公念母¶
故出師(二十二年邾滅須句僖/母氏也公伐取還之)為越禮違義夫念母¶
報怨其于禮義不大逺也况鄫子魯婿而邾戕之公¶
戰敗失胄而邾尚懸之國門其能忘乎苐公既伐邾¶
且取訾婁(邾/地)則襄仲再伐似可以已此亦直書其事¶
而義自見者¶
晉人敗狄于箕¶
白狄伐晉晉敗之于箕(晉/地)先軫死焉¶
冬十月公如齊(舊本此/作一節)十有二月公至自齊¶
齊昭公我婿立已七年雖彼此聘問未親㑹也乃三¶
十年狄侵齊本年狄又侵齊故此以省難故如齊而¶
還¶
乙巳公薨于小寢¶
小寢内寢也據經莊公成公俱薨路寢傳以為得正¶
道因有以路寢為正寢小寢為安寢之説按周禮宫¶
人掌王之六寢謂路寢一小寢五諸侯三寢路寢一¶
燕寢一側室一則天子諸侯皆先路寢而後小寢燕¶
寢似路寢為正死必在是然嘗考路寢之制在王朝¶
斧扆之外兩楹之間天子諸侯退朝門而聴政治者¶
故禮註曰此治事之所似未可以供燕息者故鄭𤣥¶
亦云其尊者所不燕焉言其地尊嚴非所當燕處也¶
則是薨于路寢者或偶薨于治事之所抑或屬纊之¶
時遷於其處如殷人殯兩楹間其不及遷者則在小¶
寢故小寢曰内寢路寢曰外寢其曰正者如後人稱¶
正殿正堂之類非謂死于路寢為正死于小寢燕寢¶
即非正也况周禮盡亡所藉惟春秋一書而傳春秋¶
者率順文立訓並無取証故左氏無解而註三傳者¶
見經文有路寢小寢髙寢(定公薨/于髙寢)三名遂曰諸侯三¶
寢髙寢第一路寢次之小寢又次之是不惟與諸禮¶
三寢大異而又以路寢為次寢之名則所謂路寢正¶
寢其説安在且髙寢何寢乎(杜註髙/寢宫名)至喪大記又從¶
諸寢名而附㑹之復有適寢下寢諸名然與春秋諸¶
寢又究竟不合且其説皆似歛後遷尸而居于其所¶
非屬纊地也凡此皆禮亡而不可考者則但曰路寢¶
正寢小寢内寢而己若穀梁胡氏謂路寢正小寢非¶
正即不然¶
隕霜不殺草李梅實(隕公/作霣)¶
先仲氏曰生殺皆不時所以災也¶
晉人陳人鄭人伐許¶
傳稱貳楚未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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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𫝊卷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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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十八¶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文公(公名興僖公子母聲姜夫/人出姜諡慈惠愛民曰文)¶
元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周制遭喪即位踰年改元其改元時自當在既塟之¶
後然或冬盡遭喪遽當歲首則雖未及塟而己即有¶
改元即位之事此文之即位所以在葬僖之前也胡¶
氏不識典例謂新君即位必當告廟既當告廟則必¶
易服而離次未有初喪服始成而即可易服可離次¶
者故太甲告廟伊尹攝行康王即位尚未成服其言¶
甚辨殊不知改元即位商周不同商制踰月改元(尚/書)¶
(孔註謂成湯十一月/死太甲十二月改元)周則踰年改元商祗一即位周¶
有兩即位(遭喪一即位踰年/兩即位説見前)毋論此時即位是逾年¶
即位與遭喪不同而即以遭喪言從來喪中即位並¶
不告廟商書祗見厥祖周書三宿三祭皆是倉皇之¶
頃急就殯宫而奠之謂之奠殯並無入廟饗告之禮¶
胡氏誤讀尚書逺據堯舜禪受上格文祖而不識周¶
制周凡國君將薨則先禱于廟及甫薨又復于廟(以/衣)¶
(呼/復)至既薨之後則宗祝歛羣廟之主藏于太室以示¶
弗祭(天子七月而後祭諸/侯五月大夫士三月)當是時寢室枵然主尚無¶
有亦安得有廟之可告若謂太甲奠殯伊尹攝行則¶
尚書明言嗣王見祖太甲儼在未有身親臨奠而可¶
云攝者且商周異制髙宗三年不言與康王八日作¶
誥迴然不同故論語于百官總己曰古之人皆然以¶
為此古制也孟子于五月居廬未有命戒曰魯宗國¶
莫之行滕先君亦莫之行(數語始明不然豈有/三年喪並未行者)以為¶
從來周制無此事也至謂康王即位在成服前則尚¶
書本文顯有時日成王以乙丑日崩即于當日迎康¶
王入寢宅憂恤宗則已儼居喪次矣乃越三日丁卯¶
而作冊又越七日癸酉而後即位誥羣臣考之通禮¶
天子七日而殯殯而成服而周制則大夫以上皆以¶
死之明日起數則自乙丑至壬申巳七日成服至癸¶
酉則八日矣是成服之後又越一日夫然後即位作¶
誥成服者不必不易服居次者不必不離次也至于¶
釋冕反服則正以易服之故至事畢而然後釋去麻¶
冕反服喪服而胡氏又誤以反服為成服夫反者還¶
也禮所謂既除喪已反服其服是也曾成服而反服¶
也乎¶
二月癸亥日有食之¶
杜氏曰日食不書朔官失之¶
天王使叔服來㑹塟¶
叔氏服字王朝大夫據傳是内史官¶
夏四月丁巳塟我君僖公¶
雜記諸侯五月而塟今僖公以去年十一月薨至此¶
已逾一月矣故傳以為緩若杜氏謂是年三月閏并¶
閏數之是七月始塟則塟與喪服無數閏者杜説非¶
也¶
天王使毛伯來錫公命¶
此襄王也錫公命錫文公命也毛伯毛國伯爵以入¶
為卿士遂世為王臣而食采于毛者凡諸侯新立王¶
有錫命則錫瑞之命也周禮大宗伯以玉作六瑞以¶
等邦國(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謂之命圭以命而後錫也諸¶
侯既薨王亦有錫命則䇿誄之命也周制王遣卿士¶
下弔錫以哀詞謂之追命以追敘其徳也前此錫桓¶
公命是錫追命與昭七年王使成簡公如衛弔且追¶
命襄公例同此錫文公命是錫命圭與僖十一年天¶
王使内史過錫晉侯命侯受玉(即/圭)不敬例同公羊以¶
錫命為賜服此據諸侯七命冕服七章而誤者若胡¶
氏據穀梁厯引詩序以為王無來錫之禮是烏知春¶
秋本文自有典例不煩詩序乎¶
晉侯伐衛¶
衛成公屢為晉執讐晉不朝且侵鄭焉(以鄭服/晉也)晉襄¶
在祥練之間使告諸侯以伐衛至南陽用先且居謀¶
朝王于温而轉使胥臣伐之圍戚(衛/邑)取其地獲孫昭¶
子而還(守戚/者)其轉遣大夫而仍書晉侯從初帥師也¶
叔孫得臣如京師¶
拜錫命也(何休謂/喪聘誤)得臣者叔牙之孫¶
衛人伐晉¶
前晉人伐衛衛使告于陳陳共公不平謂晉衛敵也¶
不朝而伐之圍其邑俘獲其守臣何其甚也盍報伐¶
之乎衛以為然遣孔逹帥師伐晉報圍戚也左氏曰¶
君子以為古以為庶見古道焉¶
秋公孫敖㑹晉侯于戚¶
公孫敖魯大夫慶父之子時晉侯取戚而疆其田故¶
徃㑹之此與宣十九年公孫歸父㑹齊侯于穀昭十¶
一年仲孫貜㑹邾子于祲祥例同¶
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頵(公穀/作髠)¶
傳楚子將立商臣為太子令尹子上沮之不可既又¶
欲立庶子職而黜商臣商臣乃與其師潘崇謀以宫¶
甲圍楚子楚子請食熊蹯而死弗聴遂自縊商臣立¶
以其室賜潘崇使為太師且掌環列之尹¶
公孫敖如齊¶
禮凡君即位卿出並聘傳曰穆伯如齊聘禮也¶
二年¶
春王二月甲子晉侯及秦師戰于彭衙秦師敗績¶
前此殽之役晉人既歸秦帥或以罪孟明秦伯曰是¶
孤之罪也仍使為政至是秦謀報復重遣孟明伐晉¶
戰于彭衙更為晉所敗晉人謂之拜賜之師(以孟明/言三年)¶
(將拜君賜/故誚之)但彭衙不知何地公穀註秦地而杜氏亦¶
云馮翊郃陽有彭衙城如此則仍是晉伐秦非秦伐¶
晉矣此必註有誤者若晉侯本禦秦而反稱晉侯及¶
秦者以晉襄有意伺敵身親帥師雖名為客應而實¶
則主之故書法如此胡氏必以此為晉侯罪則不然¶
此與僖二十二年楚人來伐宋而反書宋公及楚人¶
例同¶
丁丑作僖公主¶
據傳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言因祔作主非/祔後始作主也)而¶
考諸禮文則卒哭在虞祭之後祔又在卒哭之後大¶
抵諸侯之禮五月而塟(天子七月/諸侯五月)塟日即虞而諸侯¶
有七虞(天子九虞/諸侯七虞)七虞之明日然後卒哭(雜記天子/九月而卒)¶
(哭諸侯七月而卒哭此/戰國言禮與周制不合)卒哭之明日然後以主祔廟¶
(士虞禮明日/以其班祔)是作主在五月之後祔廟之前率以卒¶
哭為度(卒哭日/當主成)今僖薨在三十三年十一月而文元¶
年四月始塟則逾一月至二年二月始作主則又逾¶
十月故傳曰緩曰不時此實録也何休公羊註不檢¶
經文謂逾十九月既已誤矣又公羊謂喪有二王一¶
是虞主一是練主(謂練時别/作一主)則遍考諸禮文並無其¶
事且曰虞主用桑練主用栗則國語晉文設桑主在¶
獻公久喪之後並非虞時即論語問主以松以栗則¶
栗固有之然未聞期練時可易主也若穀梁依附公¶
羊分喪主吉主且曰吉主于練壊廟易檐亦于練謂¶
新主將入廟而先壊舊廟而易其檐皆當在練祭之¶
候則又全不知周制者周制君薨即歛羣廟之主而¶
藏于太室以五月不舉祭也至祔之前一日則以新¶
主將祔廟而先迎羣廟之主以還舊廟使新主可祔¶
然祔主之禮苐迎新主于祖主之旁而祖孫並祭之¶
(禮所云/孫從祖)祭畢即迎主還寢而羣廟羣主則仍安舊廟¶
以便行祭左氏所謂特祀于主烝嘗禘于廟者至禫¶
後喪畢夫然後遷主入祧而禘新主于廟焉是練祭¶
之時羣主正在廟並非虚廟豈有先君之父儼居此¶
中而可易其檐毁其屋者公羊道聴不曉祔廟之非¶
吉禘故吉禘莊公不解何祭而此又疑卒哭而祔不¶
無太急因創為期練之祔(惟兩祔故/造兩主)以為卒哭行祭¶
先用喪主而期練即吉則始作吉主入祔而不知練¶
祭非吉祭祔廟非禘廟期年非遷廟之時祥練無致¶
主之禮古禮與周制無一而可吾故曰公穀言禮皆¶
戰國儒説徃往與春秋多不合非虚語也¶
三月乙巳及晉處父盟¶
據傳晉人以公不朝(晉襄初立魯/衛俱不朝)來討公如晉晉使¶
陽處父盟公以恥之是公親至晉而晉侯不出㑹但¶
使大夫與公盟則辱甚矣故不書如晉并不書㑹于¶
何地一似不知有晉并不知是盟之在晉地者此文¶
例也此所謂春秋諱辱之書法也若大夫與國君盟¶
則禮例有之並無貶義其書及與成三年及孫良夫¶
盟同書處父無氏與桓十一年柔㑹宋公陳侯蔡叔¶
盟于折同¶
夏六月公孫敖㑹宋公陳侯鄭伯晉士縠盟于垂隴(公/穀)¶
(作垂/斂)¶
晉以魯衛俱不朝伐衛討魯故公知晉尚未還而晉¶
復討衛以衛方抗晉未能平也前此晉侯疆衛田時¶
公孫敖曾徃㑹晉侯于戚而衛之伐晉則陳共公勸¶
成之故衛遣孔逹帥師以圖報復而不虞衛之非晉¶
敵也至是陳共公不安乃邀敖并諸侯求成于晉而¶
晉使士縠受成因有是盟是時陳侯并執衛孔逹以¶
求説於晉以為前此報伐實孔逹為之經不書者為¶
諸國諱也但公尚在晉敖不受公命而出似乎過專¶
舊註謂命卿守國例得專行故經無貶文且于同惡¶
相恤之義有并切焉若謂士縠能任事貴而見書則¶
天下有君使之受成而可告不能者乎士縠士蒍之¶
子垂隴鄭地名¶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杜云周七月今五月也不雨足為災而不書旱者以¶
未為禾稼害耳¶
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廟躋僖公¶
大事者吉禘也(見閔二/年傳)竹書吉禘于先王許慎謂三¶
年喪畢則致新死之主于太廟而合羣主而祭之本¶
謂之祫(公羊稱/大祫)其又名禘者以諦視昭穆故也但禘¶
須禫後一月士虞禮稱禫月吉祭猶未配妣故必當¶
踰此禫月始可行吉禘之祭而禮記又謂吉事先近¶
日謂禫祭以前其卜日皆先逺日從下旬起卜而此¶
是吉祭可先卜上旬是明明于禫祭之後改月卜日¶
(上旬必/須月初)在二十七月之後今計僖薨至此祗二十二¶
月其于再期之祥尚闕三月而遽行大事則非禮矣¶
至躋僖公則又一失禮事而連記者據傳僖公是兄¶
閔公是弟而閔先兄立其于四親廟中己在禰廟今¶
僖將入祔而宗伯夏父弗忌欲依兄弟為先後因易¶
其昭穆令閔仍在穆而升僖公於昭廟謂之躋僖然¶
而逆矣(孔子譏臧文/仲縱逆祀)嘗考廟次與世次不同世次以¶
倫敘言而入廟之次則一以傳位之先後凖之國語¶
云工史書世世即世次如曹為文昭晉為武穆是也¶
又云宗祝書昭穆昭穆即廟次如懿王姪而孝王叔¶
則孝之嗣懿姪昭叔穆以姪先入廟而叔繼之也平¶
王祖而桓王孫則桓之嗣平祖昭孫穆平不得有子¶
在穆則桓亦不得有父在昭也蓋昭穆者父子之别¶
名凡昭即是父穆即是子而祖禰者則又祖廟父廟¶
之定位凡先入禰廟即于新君為之父而繼入祖廟¶
則又于新君為之祖是以就世次言閔僖本兄弟而¶
就廟次言則在閔僖為君臣為父子而在文公則僖¶
為禰而閔為祖故宗有司曰子雖齊聖不先父食乆¶
矣言僖未入廟時閔踞父之廟而先僖而食者且三¶
十三年(僖在位之年/皆祭禰之年)不可為不乆也(舊以父子喻君/臣謂君即父臣)¶
(即子/非是)而公羊又曰其逆祀奈何先禰而後祖也以為¶
祀有何逆如文公之先父禰而後閔祖即謂之逆(舊/謂)¶
(禰是親祖/是莊非是)然則僖不得躋閔廟次之不得同世次有¶
斷斷者若何休又云兄弟同次不分昭穆魯惠南向¶
則隠桓皆北向莊公南向則閔僖皆北向其所云升¶
亦但同向分上下耳則不然母論宗祝所爭明爭昭¶
穆與所言不合而即曰同次同宫耶抑異宫同向耶¶
同宫則一廟無二主必欲通變或中一以祔(如閔僖/一祖一)¶
(禰已踞二廟而僖復有弟則祔之閔/傍謂之間一祔祖又謂之孫從祀)一正一傍不得¶
同向而苟其異宫則諸侯五廟二昭二穆閔僖既兩¶
穆尚得有隠桓耶無隠桓尚有惠耶且莊己在昭二¶
矣閔可在穆一耶夫南向北向就太室合食言之而¶
合食之次即東西分宫之次無二次也休但以合食¶
妄論而不知于宫廟之位有大戾者周禮盡在魯何¶
可使言禮舛錯如此¶
冬晉人宋人陳人鄭人伐秦¶
晉復連諸國大夫伐秦報彭衙之役取汪及彭衙而¶
還此大夫帥師而不以名告即不書並無貶例¶
公子遂如齊納幣¶
此不知月日然傳稱有禮則必在十二月再期後矣¶
納幣説見前¶
三年¶
春王正月叔孫得臣㑹晉人宋人陳人衛人鄭人伐沈¶
沈潰¶
據傳莊叔㑹諸侯之師伐沈以其服于楚也潰者衆¶
散也沈小國名¶
夏五月王子虎卒¶
王子虎者即王叔文公也前此僖二十九年經書㑹¶
王人盟于翟泉傳以王人為王子虎則虎本王子而¶
諡文者凡有諡必有爵其但稱王子杜氏以為必天¶
王命赴故特書其親不書其爵禮或有然若公穀謂¶
虎是叔服即元年來㑹塟者以新使乎我故來赴則¶
叔服為周内史傳稱内史叔服能相人曾為公孫敖¶
相二子者此别是一人非子虎也¶
秦人伐晉¶
秦伯伐晉濟河焚舟取王官及郊(晉/地)晉人不出乃自¶
茅津濟河封殽尸而還遂霸西戎是時帥師當不出¶
孟明而並不指名故書人凡人皆國之通稱原不以¶
將之尊卑師之多寡為言不然晉人不出豈卑者不¶
出乎抑不出之師有多寡乎説見前¶
秋楚人圍江(江小國名/見僖二年)¶
雨螽于宋¶
雨螽傳謂螽隊而死故如雨不然螽飛無如雨之理¶
此不以災書以異書者而穀梁獨曰災甚茅茨盡矣¶
著于上見于下謂之雨謂如雨之得穿屋而下也則¶
安見螽之雨宋必屋下地乎¶
冬公如晉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晉侯盟¶
傳晉人懼其無禮于公也請改盟(改二年處/父之盟)公如晉¶
及晉侯盟晉侯饗公賦菁菁者莪莊叔以公降拜晉¶
侯降辭登成拜(禮凡君燕臣臣降階再拜君辭之則升/成拜此拜下禮也今公謙亦降階)¶
(將拜而晉侯亦降/階辭之故升成拜)公賦嘉樂¶
晉陽處父帥師伐楚以救江(公穀無/以字)¶
傳晉以江故告于周王叔桓公(即王叔文/公之子)晉陽處父¶
伐楚以救江門于方城遇息公子朱而還(子朱楚大/夫伐江之)¶
(帥師者今聞晉/來伐撤圍而還)其不書王人者以桓公不帥師便不¶
得書諸國大夫後也按城濮之戰晉文伐衛以致楚¶
此則晉襄伐楚以救江其用計雖同而此為較正但¶
江黄楚屬不當與争齊桓㑹江黄而楚滅黄此以救¶
江而楚反滅江不惟為徳不卒且以一救而滅之矣¶
胡氏動輒云上告天子下告方伯今晉襄繼文思逞¶
而此又先告天子宜無所譏乃復曰宜合諸侯則是¶
摟伐勝征討矣且曰獨遣一軍逺攻强國必不能濟¶
故書此以為春秋紀用兵之法則向使晉如法以行¶
令秦甲出武關齊以東兵略陳蔡而南而江已滅之¶
乆矣且此時之晉能必齊秦之皆至乎今師甫至楚¶
而圍江之師即撤之而還則救似有濟而特惡其不¶
終救而反致滅也則仍是罪耳¶
四年¶
春公至自晉¶
前垂隴之盟晉於魯衛皆受成焉今魯復就盟而衛¶
憾亦釋因于公還時并釋孔逹歸于衛曰此衛之良¶
也(二年衛執/孔逹説晉)衛侯亦如晉拜焉¶
夏逆婦姜于齊¶
此文公娶夫人也禮娶大國以上卿徃迎此以所迎¶
非上卿故不書然非禮矣若稱婦姜則並無貶例凡¶
娶在家稱女在途稱婦兩皆可稱此與莊十九年公¶
子結媵陳人之婦宣元年夫人婦姜至自齊例同公¶
羊謂此所娶者必齊大夫之女以非國君女故賤之¶
穀梁謂不書卿逆者公自逆也稱婦者公自逆而即¶
在齊成婚也是不據䇿書不考史事一如唐人作賦¶
得題但取題中字憑臆撰造嗟乎春秋此時己亾矣¶
若胡氏謂文公喪娶禫制未終而逆女故貶稱婦則¶
試取夫子經文較之僖以三十三年十一月薨至此¶
四年夏已四十月矣天下有四十月而禫制未終者¶
乎或曰此云禫制以納幣時言前此納幣在二年之¶
冬則正值二十五月為大祥易服之際故原意誅之¶
則春秋書法未有誅納幣而貶逆婦先王制禮亦無¶
有當大祥而稱禫制者其為理之難通已非一節且¶
周制二十五月即可娶婦考士虞禮荀子三年問諸¶
書無不曰二十五月而免喪而曾子問曰免喪則不¶
復昏禮乎言必當昏禮也是再期大祥原可娶婦並¶
不待禫服之終制與否而况納幣非娶婦大祥不禁¶
娶而謂禫制禁納幣乎向予避人在禹州與客論三¶
年喪制予堅執三十六月因作三年之喪不折月説¶
(見喪禮/吾説篇)然猶斷言嫁娶之期在禫纎以後雖非再期¶
然亦不必盡三十六月蓋不以一禮廢諸禮有如是¶
矣儒者注經貴有貫穿豈可釋春秋以禮而茫不識¶
禮制乃爾¶
狄侵齊(狄為齊桓所懲乆矣至是/以齊昭勢稍衰因屢侵之)¶
秋楚人滅江(惟秦伯為降服出次/不舉曰矜滅國也)¶
晉侯伐秦¶
晉侯伐秦圍邧新城以報王官之役其書侯以親帥¶
師也胡氏不知例以為書晉爵者正所以深善秦伯¶
夫稱桀為帝而謂之尊堯可乎¶
衛侯使甯俞來聘¶
甯俞衛大夫即甯武子也公與之宴賦湛露及彤弓¶
不辭又不答賦公使問故曰臣以為肄業及之也(肄/業)¶
(習樂/也)昔諸侯朝王而王宴之則賦湛露諸侯獻功而¶
王賜之則賦彤弓何敢干大禮以取罪戾¶
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風氏薨¶
此禮例也夫人者莊之媵僖之母也媵無稱夫人者¶
惟其子嗣位則母以子貴正名夫人以子既為君則¶
邦人上下不敢于君之母有異稱也但適夫人在則¶
喪塟諸禮不能備文至適夫人薨而祔姑反哭成喪¶
諸禮無一不備則并書曰塟我小君某氏所以正其¶
為夫人之禮也今適夫人哀姜早已死齊則此稱夫¶
人後此書塟于禮最宜而胡氏以為越禮誤矣(詳見/喪禮)¶
(吾説/篇)春秋書法謹嚴全在比例後此以子貴正夫人¶
者三一宣八年一襄四年一昭十一年皆先書夫人¶
某氏而後書塟我小君某氏前後一例並無異詞則¶
此在魯行之謂之禮而在史官書之即謂之例故曰¶
此禮例也胡氏不識禮例先以此極貶風氏而後于¶
敬嬴則與此所貶不合無所置喙但曰無如何夫無¶
如何而可以註經也乎風氏即任氏後何休曰任宿¶
顓臾之姓¶
五年¶
春王正月王使榮叔歸含且賵¶
此襄王也榮叔者王國大夫榮采而叔字者禮有飯¶
含謂以物實死者口也周禮玉府大喪共含玉杜氏¶
註珠玉曰含賵者贈喪物也(見隠/元年)周制天子有贈送¶
諸侯小君之禮其贈物等數惟二王之後有含有禭¶
有賵有賻四者俱備若諸侯則含且賵而止小君亦¶
如之是歸含且賵正與贈諸侯小君禮合無所過也¶
胡氏不識禮又不識例妄謂天子贈諸侯之妾廢王¶
法而亂人倫故天王削天以貶之夫母以子貴正名¶
夫人在前已言之屢矣猶是諸侯之妾則已耳既正¶
名夫人正名小君則書薨書塟是禮來賵來㑹塟亦¶
是禮未有在本國已赴告薨塟而反罪天子以贈送¶
者况書薨書塟在後此宣八年襄四年昭十一年已¶
有成禮書賵書天王則前此隠元年已有成例吾故¶
曰此是禮例其不書天者闕文也(説見/前)若公羊謂含¶
賵宜二使今兼使非禮則雜記云諸侯相弔含禭賵¶
臨同日而畢况天子乎穀梁謂賵早含晚兩不及事¶
則邦國異地赴告不迭從未有能逮事者故諸侯既¶
殯來含則以葦席承含物既塟來含則以蒲席承含¶
物明殯塟之後皆可致含未嘗晚也若賵則將塟以¶
前先贈車馬正是及時而又以為早何與¶
三月辛亥塟我小君成風¶
正名小君反哭成喪則書塟禮也此與宣八襄四昭¶
十一年書塟例同胡氏以二夫人祔廟為亂倫失禮¶
則禮凡塟後無不祔廟者雖天子諸侯廟制無考其¶
繼室以子貴者或别立一廟如隠元年考仲子之宫¶
類要之當其塟後卒哭則必先祔廟而後三年而始¶
易廟焉雜記所謂主妾之喪則主人自祔是也若三¶
年入廟則後世天子祗以一帝一后為太廟之制其¶
于春秋以前禮未知若何如以大夫士禮推之則凡¶
諸妻妾無不同廟小記云婦祔于祖姑(廟制孫從祖/故孫必間一)¶
(位而/祔祖)祖姑有三人則祔于親者三人謂適與繼與妾¶
也(或云一適二繼/則繼何限于二)適孫婦祔適祖姑繼妾之孫婦祔¶
繼妾祖姑則妾不已在廟乎又云妾祔于妾祖姑夫¶
妾不入廟而可有在廟之妾祖姑乎¶
王使召伯來㑹塟(穀梁作/毛伯)¶
傳召昭公來㑹塟禮也(召采地/伯爵)¶
夏公孫敖如晉(三年冬公與晉/侯盟此修好焉)¶
秦人入鄀(初鄀叛楚即秦今又貳/于楚故入鄀入例見前)¶
秋楚人滅六(六人叛楚即東夷故楚/滅六六國今廬江縣)¶
是年冬楚又滅蓼臧文仲聞之曰皋陶庭堅不祀忽¶
諸(二國皆/皋陶後)德之不建民之無援(無大/國援)哀哉¶
冬十月甲申許男業卒¶
六年¶
春塟許僖公¶
夏季孫行父如陳¶
傳臧文仲以陳衛之睦欲求好于陳故聘之且娶焉¶
行父季友之孫即季文子也是年秦穆公卒以子車¶
氏之三子為殉(稱三/良)不告故不書¶
秋季孫行父知晉¶
季文子將聘晉聞晉侯疾使求遭喪之禮以行(謂喪/中所)¶
(用幣/物)杜氏曰論語所謂三思此其一也¶
八月乙亥晉侯驩卒(公羊驩/作讙)¶
傳晉襄公卒靈公少(靈公適子/穆嬴所出)晉人以難故欲立長¶
君趙孟(即趙/盾)請立公子雍(襄公庶弟/杜祁所出)賈季(即狐/射姑)曰不¶
如立公子樂(亦襄公庶弟/懐嬴所出)趙孟曰樂母淫且賤班在¶
九人樂僻處在陳無援雍母杜祁(杜伯之/後祁氏)讓偪姞(襄/公)¶
(母/)而下之又讓季隗(狄/女)故班四而雍仕秦為亞卿焉¶
乃使先蔑士㑹如秦迎雍賈季亦使召樂于陳趙孟¶
乃伺樂至郫(晉/地)使殺之孟之專而無禮如此餘見七¶
年晉先蔑奔秦傳¶
冬十月公子遂如晉塟晉襄公¶
晉殺其大夫陽處父晉狐射姑出奔狄(穀梁晉狐射姑/下别作一節射)¶
(作/夜)¶
前五年晉趙衰欒枝先且居胥臣皆卒至六年晉蒐¶
于夷(晉/地)舍二軍(先蒐清原作五/軍今復三軍制)改擇諸將佐以補趙¶
衰等三軍之闕已使狐射姑(即賈季狐/偃之子)將中軍趙盾¶
(衰/子)佐之而陽處父至自温(從使/衛返)改蒐于董(亦晉/地)易中¶
軍(盾為帥射/姑佐之)陽故黨趙氏至是曰盾能使能國之利¶
也及晉襄卒既塟賈季怨陽子之易其班也使續鞫¶
居殺處父十一月晉殺續簡伯(鞫居/字)而賈季奔狄按¶
賈季以私怨實殺上卿而經書晉殺一似假國刑以¶
貰其罪而實不然者季使續鞫居殺處父而鞫居已¶
正法則賊已有人而賈季之罪反匿不著故䇿書有¶
晉殺續簡伯而簡獨不書但曰晉殺陽處父則此時¶
先君已塟而新君未定誰殺之者是一書晉而必求¶
其故以得其人此文例也公羊道聴造言晉君欲將¶
射姑而處父諫沮及處父出射姑入而君與射姑言¶
之射姑怒遂出刺處父于朝而走則一時之事此時¶
晉襄方塟晉靈未立不知此君是何君無理極矣穀¶
梁襲其説頗知難通因作為兩時之事謂晉襄與狄¶
戰射姑為將處父請公易趙盾而公見射姑而泄其¶
言及公死射姑殺處父則晉襄何人其沉密有算厯¶
見成事豈有直告所言如蜀漢五伐諸憨主者且晉¶
自五年之冬諸將佐卒至六年春復置三軍然後補¶
盾與射姑而其年甫秋而晉侯即卒並無狄侵晉與¶
晉伐狄之事穀梁徒以射姑出奔狄而遂曰晉與狄¶
戰此思鏝公羊之闕而仍有漏者乃胡氏又遵之何¶
也¶
閏月不告月猶朝于廟(告月一/作朔)¶
告月告朔也周禮太史頒告朔于邦國鄭𤣥云天子¶
頒朔于諸侯諸侯藏諸祖廟至月朔則朝于廟告而¶
受行之其告廟之禮則諸侯用特羊論語所云告朔¶
之餼羊是也至告朔畢則即以是日聴視此月之政¶
謂之視朔亦謂之聴朔玉藻天子聴朔于南門之外¶
諸侯皮弁聴朔于太廟是告朔視朔本是兩事文公¶
此時但不告朔而猶視朔至十六年公四不視朔則¶
并視朔亦亡之矣但此是閏月公穀以為原可不告¶
朔如喪事不數閏類(塟與喪服俱/除閏數月)閏者附月之餘日¶
也則不然閏有氣有候氣候所至雖分屬前後兩月¶
而逐候逐日皆有時政左氏所云時以作事豈可因¶
閏月而并捐之且不聞閏之為義乎天子遇此月則¶
聴朔于明堂闔門左扉而立于其中以聴此終月之¶
政因作閏字象一王之居門内是閏以此名而反曰¶
閏不告朔謬矣祗朝廟有二解杜氏謂每月必告朔¶
因朝宗廟是朝廟為告朔設故曰猶朝于廟謂一事¶
而不行在彼猶有行在此者如三望因郊而設而不¶
郊而猶三望則謂之猶此本一事而分行者而孔氏¶
疏謂是兩事告朔一事朝廟是朝享祭法所謂月祭¶
者又是一事古者月朔必祭廟不闗告朔在月朔行¶
之謂之朝享在歲首行之即謂之朝正其曰猶者謂¶
不行彼禮猶行此禮也按日祭月祭見諸國語然不¶
明言祭于何廟而祭法則云王立七廟曰考廟王考¶
廟皇考廟顯考廟祖考廟皆月祭之二祧享嘗乃止¶
(只時/祭也)諸侯五廟曰考廟王考廟皇考廟皆月祭之顯¶
考廟祖考廟享嘗乃止是諸侯月祭未嘗及祖廟也¶
告朔在祖廟所云諸侯受而藏諸祖廟者而月祭朝¶
享皆在他廟安可以祖廟之朝廟溷作月祭若歲首¶
朝正則又合七廟五廟而並朝之其云朝正即朝享¶
朝享即月祭皆非也孔氏言謬也¶
¶
¶
春秋毛氏傳卷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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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十九¶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七年¶
春公伐邾(為其滅/須句也)¶
三月甲戌取須句(公作/胊)¶
須句魯封内之國前此僖二十二年邾曾滅須句矣¶
僖公伐邾取須句蓋取而還之也至是邾又滅須句¶
文公又伐而取之乃不還其國而以邾公子在魯使¶
守須句則絶太皥之祀忘君祖母之讎(須句與僖母/成風同姓)¶
縱隣小之暴一舉而三失備焉但前書取此亦書取¶
似乎無别而實有别者凡取必我得之彼者也乃前¶
既書取而為我得矣亡何而今復書取是前此所取¶
未必得也前取未必得而謂今取得之乎而于是檢¶
之傳文所謂因經以見傳因簡書以見䇿書此書例¶
也若其義則比觀其事而義自見者其於書例無與¶
焉説見前¶
遂城郚(郚魯邑以備/邾故城之)¶
夏四月宋公王臣卒(穀作/壬臣)¶
宋人殺其大夫¶
傳宋成公卒子昭公立以公子成為右師公孫友為¶
左師樂豫為司馬鱗矔為司徒公子蕩為司城華御¶
事為司冦昭公將去羣公子樂豫沮之不聴穆襄之¶
族率國人以攻公殺公孫固公孫鄭于公宫六卿和¶
公室樂豫舍司馬以讓公子卭昭公始得即位而塟¶
其不書殺者與所殺者名以殺者不得其人而所殺¶
者又不得其故則略之一如䇿書之本無其事者與¶
莊二十六年曹殺其大夫僖二十二年宋殺其大夫¶
例同¶
戊子晉人及秦人戰于令狐晉先蔑奔秦(蔑公作昧奔/上有以師二)¶
(字/)¶
前此晉襄卒時趙盾以靈公少迎公子雍于秦秦康¶
公多與之徒衛以入尚未至也既而穆嬴(靈公/母)日抱¶
太子以啼于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舍適嗣不¶
立而外求君將焉寘此出朝則抱以頓首于盾曰先¶
君奉此子而屬諸子今君雖終言猶在耳而棄之若¶
何盾患之乃背先蔑而立靈公且創謀距秦師秣馬¶
蓐食(早食于/寢蓐)潛師夜起敗秦師于令狐(秦/地)先蔑與士¶
㑹奔秦是傳有可疑者四前傳趙盾使先蔑士㑹迎¶
公子雍于秦而雍尚未至則此時先蔑當在秦也經¶
云晉先蔑奔秦正以先蔑從秦来而晉敗之故還奔¶
此瞭然者今晉師拒秦而云先蔑將下軍疑一拒秦¶
之謀創自趙盾盾曰我受秦則賓不受則冦也既不¶
受矣而復緩師則秦將生心然後夜起以進兵而傳¶
于盾謀之前已早有禦秦之師行及堇隂疑二先蔑¶
既將兵禦秦已及堇隂是先蔑本拒秦者也及令狐¶
之敗而又奔秦疑三士㑹隨先蔑使秦未知其在秦¶
與否若禦秦之師則厯數有人並無士㑹在軍也及¶
先蔑奔秦而士㑹從之疑四凡此皆䇿書稍脱而傳¶
輯其文而必有誤者若其事則盾實無道擅廢立起¶
隣釁殺樂拒雍走賈季先蔑士㑹罪大惡極亦苐書¶
其事而義自見者公穀必以經書人為先蔑貶夫先¶
蔑何貶焉¶
狄侵我西鄙¶
秋八月公㑹諸侯晉大夫盟于扈(鄭/地)¶
公以晉侯之立與諸侯晉大夫盟于扈其不書諸國¶
名者以公後至未嘗以國通也此與後十五年諸侯¶
盟于扈十七年諸侯㑹于扈並同¶
冬徐伐莒¶
公孫敖如莒涖盟(涖公穀/作莅)¶
穆伯娶于莒曰戴己生文伯其娣聲己生惠叔戴己¶
卒又聘于莒莒以聲己辭乃為襄仲(穆伯/從弟)聘焉至是¶
徐伐莒莒人來請盟穆伯如莒涖盟且為仲迎婚至¶
鄢陵見之美自娶之襄仲請攻之叔仲惠伯(叔牙/孫)諫¶
于公使兩皆不娶而返之莒焉¶
八年¶
春王正月¶
夏四月(是月秦伐晉取武/城以報令狐之役)¶
秋八月戊申天王崩(襄王/也)¶
冬十月壬午公子遂㑹晉趙盾盟于衡雍¶
晉以扈之盟公後至來討故報盟焉衡雍鄭地名¶
乙酉公子遂㑹雒戎盟于暴(雒公作/伊雒)¶
時雒戎將伐魯遂不及復君故專命與之盟所謂大¶
夫出境有可以安社稷利國家者專之可也此與莊¶
十九年公子結及齊侯宋公盟同暴鄭地¶
公孫敖如京師不至而復丙戌奔莒(公無/而字)¶
穆伯如周弔喪不至以幣奔莒從己氏焉¶
螽(公作/&KR0977;)¶
宋人殺其大夫司馬宋司城來奔(公穀宋司城/下别作一節)¶
據𫝊宋襄公夫人襄王之姊也昭公不禮焉(昭公適/祖母)¶
夫人因戴氏之族(華樂皇/皆戴族)以殺襄公之孫孔叔公孫¶
鍾離及大司馬公子卭(即前樂豫/讓司馬者)皆昭公黨也司馬¶
握節以死司城蕩意諸(公子蕩/之孫)致節于府人而出因¶
來奔(傳又云公以其官迎之禮卿違從/大夫公賢其致節故迎以原官焉)¶
九年¶
春毛伯來求金¶
求金即求賻供塟用也不稱王命者未塟也(未塟不/稱王無)¶
(命/)此與隠三年武氏子來求賻例同毛伯見前¶
夫人姜氏如齊(歸寧/也)¶
二月叔孫得臣如京師辛丑塟襄王(公穀辛丑下/别作一節)¶
公不親徃而使卿共塟事非禮也説見隠三年天王¶
崩傳得臣叔牙孫(即莊/叔)¶
晉人殺其大夫先都¶
前此晉蒐于夷晉襄將登箕鄭父先都為上軍而使¶
士縠梁益耳將中軍先克曰狐趙之勲不可廢也乃¶
以狐射姑(狐偃/子)將中軍而趙盾(趙衰/子)佐之(在前/六年)及禦¶
秦師又奪蒯得田于堇隂(在前/七年)至是箕鄭等賊殺先¶
克晉人討賊乃殺先都梁益耳其不書賊殺先克者¶
以不告故也大扺國殺大夫原係重事然告則必書¶
不告則不書並無義例而至于書例則苐書其事而¶
其義自見亦並無書名書人之法行乎其間如此稱¶
晉人謂彰國討書先都者謂正賊之名則前七年宋¶
人殺其大夫是大夫為賊殺者也而彰國討可乎前¶
六年晉殺其大夫陽處父陽處父為賊殺者也乃又¶
書其名然則賊書名為賊殺者亦書名可乎¶
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齊¶
晉人殺其大夫士縠及箕鄭父¶
此亦晉討賊書也事見前傳其不同月殺者以得情¶
有先後也及者次及之也此及字與襄二十三年陳¶
殺其大夫慶虎及慶寅例同穀梁不通書例謂箕鄭¶
父累及之故稱及是以晉弑君及荀息宋弑君及孔¶
父仇牧為例失之甚逺而胡氏過遵穀梁遂謂三人¶
中必有可從末減者夫箕鄭父首惡而可末減乎據¶
傳尚有蒯得梁益耳二人在經文外其討之周羅無¶
少遺者以先克黨盾是時盾為政而恣刻情以行之¶
故得如此(釋春秋者當以此論事論世體夫子竊取/之義而妄以書名書人書及矯强論説欲)¶
(春秋不/亡得乎)¶
楚人伐鄭公子遂㑹晉人宋人衛人許人救鄭(公穀公/子遂下)¶
(另作/一節)¶
傳范山(楚大/夫)言于楚子曰晉君少不在諸侯北方可¶
圖也楚子師于狼淵以伐鄭囚公子堅公子尨及樂¶
耳(皆鄭/大夫)鄭及楚平公子遂㑹晉趙盾宋華耦衛孔逹¶
許大夫救鄭不及而還其不書諸大夫名以不及戰¶
不知帥師何人也左氏曰緩緩不及也¶
夏狄侵齊¶
秋八月曹伯襄卒¶
九月癸酉地震¶
冬楚子使椒來聘(椒縠/作荻)¶
此楚穆王也椒者子越椒令尹子文從子也春秋諸¶
國來聘凡二十有八無不書爵者所以重徃來之禮¶
而尊王制也楚凡三聘魯惟莊二十三年書荆人來¶
聘以此時甫通中國國號未定故不書爵此之書子¶
則與襄三十年楚子使薳罷來聘例同胡氏謂書爵¶
以進之誤矣若穀梁謂書大夫名者褒其來我則椒¶
本令尹司馬氏楚卿豈大夫乎¶
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禭¶
此秦康公也康公逺慕諸華欲脩敬于魯無以為辭¶
因翟泉之盟秦先公與僖公與焉因假其義以通好¶
謂追贈僖公并僖公之母本隣國歸禭恒禮而周制¶
含禭可致塟後(見予喪禮/吾説篇)是以距僖喪十年成風五¶
年而仍為是舉甚盛心也但僖與成風本是兩禭孔¶
疏所謂二禭一使而并致之其先僖公者以僖先薨¶
也其不言及成風者以成風君母公羊所謂子不可¶
及母也此與隱元年天王來歸惠公仲子之賵同其¶
稱秦人與莊二十三年荆人來聘同其不稱夫人與¶
仲子不稱夫人同胡氏不知禮謂削去夫人既已非¶
是乃又襲穀梁説并僖公成風為一人謂是僖之成¶
風夫婦為夫有母不為子有其云惠公之仲子雖誤¶
解經文然猶可通者以婦為夫有也若云僖公之成¶
風則母為子有矣試一思之世有稱武王之太姒成¶
王之邑姜與惠文之吕后薄后而可以成史書者乎¶
何不通至是¶
塟曹共公¶
十年¶
春王三月辛夘臧孫辰卒¶
夏秦伐晉¶
前此令狐之役晉實無禮雖八年傳秦有取武城之¶
舉猶報師也至是傳云春晉人伐秦取少梁夏秦人¶
伐晉取北徵則晉不謝過而黷兵負釁秦人之伐之¶
宜矣何休無識以書秦為貶以狄禮而胡氏遂謂不¶
顧義理專以報復為事夷狄之道夫不責施者以義¶
理而單責報者已不倫矣况報者欲已而施者不厭¶
誰則執華禮而拱手聴之若胡氏謂少梁之取不見¶
經則前此武城之取亦未嘗見經也此皆偏詞之無¶
當者也春秋書例凡君大夫皆在軍而不知其孰帥¶
師則稱國此與七年徐伐莒成三年鄭伐許昭十二¶
年晉伐鮮虞例同¶
楚殺其大夫宜申¶
宜申鬭氏楚大夫子西也宜申初為商公既而改為¶
工尹疑有讒于楚子者而心不安也乃與子家謀弑¶
楚子事覺而殺之并子家焉¶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杜云義與/二年同)¶
及蘓子盟于女栗(頃王新立故也蘓子/見僖十年女栗地闕)¶
冬狄侵宋(一本與下文/連作一節)¶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公厥/作屈)¶
楚子㑹陳侯鄭伯蔡侯麇子于息遂及蔡侯次于厥¶
貉將以伐宋宋華御事曰楚弱我也我實不能民何¶
罪乃逆楚子而聴命焉楚子乃田于孟諸而還其不¶
書諸國者以次厥貉時祗蔡侯也(厥貉/地闕)¶
十有一年¶
春楚子伐麇(公作/圈)¶
前年次厥貉麇子逃歸故伐之¶
夏叔仲彭生㑹晉卻缺于承筐(公穀無仲字/筐公穀作匡)¶
傳叔仲惠伯㑹卻缺謀諸侯之從于楚者(承筐/宋地)¶
秋曹伯來朝(曹文/公也)¶
公子遂如宋¶
傳襄仲聘宋且賀楚師之不害也¶
狄侵齊(此長狄/也見後)¶
冬十月甲午叔孫得臣敗狄于鹹(魯/地)¶
此狄國號鄋瞞防風氏後漆姓也據傳秋狄侵齊至¶
是伐我公使叔孫得臣追之敗于鹹獲長狄僑如時¶
富父終甥為駟乗摏其喉以戈殺之(穀梁稱瓦/石不能害)埋其¶
首于子駒之門(郭門/名)以命宣伯(命名也謂名其子宣/伯曰僑如以旌已功)¶
初宋武公之世(在春/秋前)鄋瞞伐宋司徒皇父帥師禦之¶
耏班為御獲長狄縁斯(此僑如/先世也)而皇父與車右皆死¶
因賞耏班以門關之税謂之耏門晉之滅潞也(宣十/五年)¶
獲僑如之弟焚如而三弟榮如在齊襄二年(桓十/六年)鄋¶
瞞伐齊為齊王子成父所獲埋其首于周首之北門¶
(周首齊邑計桓十六年榮如死時至宣十五年/已一百三歲而次兄猶在則不知幾何年矣)其季¶
弟簡如退而走衛為衛人所獲至是獲僑如又獲焚¶
如而鄋瞞遂亡按此長狄在鄋瞞國不知是君長與¶
否(四人焉得/皆君長也)且鄋瞞國人亦不必皆長者(若皆長則/不當紀四)¶
(人/矣)故但稱狄而不稱長狄此與後赤狄伐齊白狄伐¶
秦不同胡氏惑宋劉敞説以經文無長狄字為疑夫¶
經但書敗而不書獲以賤鄋瞞而不矜所俘則略之¶
葢所敗者狄而所獲者長狄也故傳曰敗狄于鹹獲¶
長狄僑如上總稱狄下特稱長狄可驗也况少見多¶
怪陋儒宿習魯語吳伐越隳㑹稽獲骨節專車以問¶
仲尼曰此防風氏之骨也禹㑹諸侯惡防風後至戮¶
之在昔為汪芒氏在周為長狄氏漆姓則長狄種系¶
原有明證此固無可疑者祗魯語曰其長幾何仲尼¶
曰僬僥長三尺短之至也長不過十尺數之極也則¶
長止一丈而春秋考異郵曰長百尺穀梁身横九畝¶
(廣一步長百/步為一畝)為五丈四尺杜氏云長三丈則未可盡¶
信耳¶
十有二年¶
春王正月郕伯來奔(郕公/作盛)¶
傳郕伯卒郕人立君太子以夫鍾與郕邽(皆邑/名)來奔¶
其稱爵者必郕伯既塟而後郕人别立君也¶
杞伯來朝¶
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此把桓公夫人僖三十一年杞伯姬來求婦者是也¶
方桓公來朝時以叔姬有故請絶叔姬而無絶婚更¶
以其娣為夫人公許之至是叔姬卒禮既嫁見出與¶
室女同服故書卒其稱子者亦正以同室女故也不¶
稱杞絶之也(女未嫁而卒/不書公穀誤)¶
夏楚人圍巢(巢吳楚/間小國)¶
秋滕子來朝(左傳合下/作一節)¶
秦伯使術來聘(術公/作遂)¶
術即秦大夫西乞術也秦康公求好于魯先來歸禭¶
至是以瑑玉來聘魯使公子遂辭玉而禮遣之其不¶
稱氏者史例略文與九年楚子使椒來聘襄二十九¶
年吳子使札來聘並同¶
冬十有二月戊午晉人秦人戰于河曲(晉/地)¶
秦晉以令狐之役交相侵伐至此思一决而臨戰並¶
却謂之交綏綏者退也交綏交相退也據傳晉趙盾¶
荀林父卻缺俱在軍用㬰駢之計深壘固軍不出戰¶
秦用士㑹計謂趙有側室(庶/子)曰穿好勇而狂盍以輕¶
軍挑之穿果出不利反怒曰褁糧坐甲惟敵是求敵¶
至不擊將何俟焉軍吏曰將有待也穿曰我不知謀¶
遂獨出宣子恐為秦所獲遂俱出交綏既而㬰駢請¶
薄險穿與胥甲横沮之乃止是時秦伯親在軍而不¶
帥師故稱人餘無義例¶
季孫行父帥師城諸及鄆(公作/運)¶
諸鄆皆魯邑以逺偪他國故城之¶
十有三年¶
春王正月¶
夏五月陳侯朔卒¶
邾子遽蒢卒¶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自二年十年至/此凡三見矣)¶
世室屋壊(世左傳穀/梁作太)¶
世室公羊云魯公伯禽廟也周公稱太廟魯公稱世¶
室羣公稱宫其云世者以世世不毁為名然據明堂¶
位則魯公稱文世室武公稱武世室此但云世室不¶
著何公者以立武宫在成六年此時但有伯禽耳若¶
左傳作太室則周公之廟洛誥所稱王入太室裸係¶
太廟中央之室在魯惟周公有之而穀梁又云伯禽¶
曰太室謬矣¶
冬公如晉衛侯㑹公于沓(公無公字/沓地闕)¶
狄侵衛¶
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晉侯盟公還自晉鄭伯㑹公于棐¶
(左傳穀梁公還下别作一節公還穀無公字棐公/作斐  杜氏云己丑在十一月十一日棐鄭地名)¶
傳公如晉朝且尋盟衛侯㑹公請平于晉及還鄭伯¶
㑹公亦以平晉請公皆成之鄭伯宴公而退¶
十有四年¶
春王正月公至自晉¶
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帥師伐邾¶
傳邾文公卒公使弔不敬邾人來討故惠伯報之¶
夏五月乙亥齊侯潘卒¶
六月公㑹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晉趙盾癸酉¶
同盟于新城(宋/地)¶
傳曰從于楚者服(陳鄭宋本從/楚而今服晉)且謀邾也(見/後)¶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孛彗也既見而移入北斗非常所有故書之¶
公至自㑹¶
晉人納㨗菑于邾弗克納¶
邾文公元妃齊姜生定公次妃晉姬生㨗菑文公卒¶
邾人立定公㨗菑奔晉晉趙盾以諸侯之師八百乗¶
納㨗菑于邾邾人曰齊出玃且(定公/名)長詞屈而還㨗¶
菑不稱國與莊九年公伐齊納糾例同¶
九月甲申公孫敖卒于齊¶
穆伯之從己氏也魯人立文伯(長子/穀)穆伯生二子于¶
莒而求復文伯以為請襄仲使無朝聴命(不奉朝/請聴政)三¶
年而盡室以復適莒文伯疾請曰穀之子弱(子即孟/獻子年)¶
(尚/少)請立難也(弟惠/叔)許之文伯卒立惠叔穆伯請重賂¶
以求復惠叔以為請許之將來卒于齊告喪請歸塟¶
不許¶
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舍¶
齊昭公者桓之子潘魯婿也配叔姬無寵生子舍無¶
威公子商人(昭公/弟)施于國而多聚士至是昭公卒舍¶
即位商人乃于七月之乙卯弑舍自立至九月而後¶
來赴書例凡君立未塟稱子既塟稱君齊昭以是年¶
五月卒至七月而舍見弑是相距兩月尚未塟也未¶
塟宜書子今以九月赴則諸侯五月而塟已五月矣¶
五月猶未成君乎遂乗其來赴直書為君以正其弑¶
逆之罪此文例也若公穀曰踰年稱君則與僖十年¶
晉里克弑其君卓以塟而稱君顯相悖矣説見桓十¶
一年鄭忽奔衛傳¶
宋子哀來奔¶
傳宋髙哀蕭封人也(蕭邑/大夫)後為宋卿至是以宋公不¶
義出而待放遂來奔此春秋之髙蹈者雖來奔必書¶
原是史例然志可嘉也此皆書其事而義自見者杜¶
氏以書字貴之則安知去氏非賤之者左氏所云貴¶
豈在是乎¶
冬單伯如齊齊人執單伯¶
齊人執子叔姬¶
齊懿公(公子/商人)既弑其君舍舍之母則魯女也魯使襄¶
仲告于王請以王寵(親/厚)求昭姬于齊(昭公妻故/稱昭姬)曰殺¶
其子焉用其母請受而罪之冬單伯如齊請子叔姬¶
齊人執之又執子叔姬其不稱夫人稱子叔姬以義¶
與齊絶比之室女士喪禮所稱女子子者是也夫以¶
弑君之賊魯不能討天王不能正其罪苐請其還母¶
而見辱如是則周之衰魯之弱齊之惡逆無道苐書¶
事而義皆見焉¶
十有五年¶
春季孫行父如晉(以執單伯/事告也)¶
三月宋司馬華孫來盟¶
華孫者華耦為宋司馬官其稱孫以華氏之孫如魯¶
之稱臧孫季孫據此則益信書爵書名書氏書字之¶
無所取也前新城之盟公與宋公同㑹宋地故宋復¶
來盟修同好焉¶
夏曹伯來朝¶
齊人歸公孫敖之喪¶
穆伯卒時請歸塟不許齊人謀曰飾棺而寘諸堂阜¶
(魯境/上地)魯必取之卞人以告(卞邑大/夫入告)惠叔猶毁以為請¶
(前惠叔請歸塟今/期年猶哀毁以請)立于朝以待命許之取而殯之其¶
塟視共仲(制如慶父/皆以罪降)¶
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皷用牲于社¶
六月者夏四月也周制日食天子伐皷于社諸侯則¶
伐皷于朝而用幣于社此伐皷在社與社之用牲皆¶
非禮也説見莊二十五年日有食之傳¶
單伯至自齊¶
晉卻缺帥師伐蔡戊申入蔡¶
新城之盟蔡人不與故伐之盟城下而還¶
秋齊人侵我西鄙(以子叔/姬故也)¶
季孫行父如晉(告齊/侵也)¶
冬十有一月諸侯盟于扈¶
據傳晉侯宋公衛侯蔡侯陳侯鄭伯許男曹伯盟于¶
扈㝷新城之盟且謀伐齊也齊人賂晉侯故不克而¶
還時公以齊難不與㑹其不書諸國名者正以公不¶
㑹則未能以國通也説見七年盟扈傳¶
十有二月齊人來歸子叔姬¶
此歸大歸也夫死子殺賊人立無所依則歸所自來¶
此是恒禮但此與文公出姜同一不幸且同一大歸¶
而出姜則書夫人姜氏歸于齊于此則書齊人來歸¶
子叔姬以出姜歸齊姜自為之子叔姬來歸則齊人¶
為之也此文例也若一稱夫人一稱子叔姬則皆我¶
所稱説見前傳¶
齊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郛郭/也)¶
侵我復伐曹者以是年曹來朝也齊于是惡稔矣¶
十有六年¶
春季孫行父㑹齊候于陽穀齊侯弗及盟¶
齊將與魯平公有疾使季文子㑹齊候于陽穀請盟¶
齊侯不肯曰請俟君間(疾廖/也)¶
夏五月公四不視朔¶
視朔者謂告朔後聴視此月之政也(見六年閏月/不告朔傳)公¶
以疾故自二月至五月凡四月不視朔¶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齊侯盟于郪丘(郪公作犀穀作/師公羊疏作菑)¶
傳公使襄仲納賂于齊侯故得盟郪丘齊地¶
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僖公夫人/文公母也)¶
毁泉臺¶
據傳有蛇自泉宫出入于國如先君之數(伯禽至僖/公十七君)¶
至是聲姜薨以為妖也故毁之¶
楚人秦人巴人滅庸¶
楚大饑庸人麇人率百濮以伐楚申息之北門不啟¶
楚人謀徙于阪髙蒍賈不可曰不知伐庸夫麇與百¶
濮謂我饑不能師也我出師則羣蠻走矣乃自廬以¶
徃發廩同食先使廬人侵庸示以弱而後合卒而進¶
之遂滅庸¶
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杵公/作處)¶
宋公子鮑(昭公庶/弟文公)厚施貸以結國人襄公夫人(昭公/祖母)¶
助之謀殺昭公而代立前八年夫人殺其孫孔叔等¶
司馬子卭握節死司城蕩意諸來奔公義之于十二¶
年襄仲聘宋時送意諸還宋而復其官焉至是昭公¶
田孟諸夫人使帥甸攻殺公意諸殉之¶
十有七年¶
春晉人衛人陳人鄭人伐宋¶
國語宋人弑昭公晉趙盾請師于靈公且旁告諸侯¶
治兵振旅鳴鐘鼔摝錞于丁寧以伐宋曰何故弑君¶
至宋立文公而還(不能討賊反立之/盾之謬戾如此)¶
夏四月癸亥塟我小君聲姜(公作聖姜有齊/難是以緩塟)¶
齊侯伐我西鄙六月癸未公及齊侯盟于穀¶
齊侯親伐我而晉不能救遂請盟左傳西鄙作北鄙¶
孔疏疑經誤者以穀在魯北故也(今濟北/穀城縣)¶
諸侯㑹于扈¶
晉侯蒐于黄父遂復合諸侯以平宋無功時公以齊¶
難不與㑹説見前盟扈傳¶
秋公至自穀¶
冬公子遂如齊(拜穀/盟也)¶
十有八年¶
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臺下¶
秦伯罃卒(秦康公也公羊/疏作穆公誤)¶
夏五月戊戌齊人弑其君商人¶
傳齊懿公之為公子也與邴歜之父争田弗勝及即¶
位乃掘而刖之(斷尸/足也)而使歜僕納閻職之妻而使驂¶
乗至是公游于申池二人浴于池歜以扑抶職職怒¶
歜曰人奪汝妻而不怒一抶汝庸何傷職曰與刖其¶
父而弗能病者何如乃謀弑懿公納諸竹中歸舍爵¶
而行(飲酒/後去)齊人立公子元(懿兄惠公/亦桓子)¶
六月癸酉塟我君文公¶
秋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
襄仲莊叔皆卿也禮凡賓介必一卿一大夫今二卿¶
以兩事徃襄仲賀齊惠新立莊叔謝齊來㑹塟故兩¶
卿並行非賓介也穀梁不識䇿書誤以兩卿相為介¶
而胡氏遵之誤矣據傳文公二妃敬嬴生宣公敬嬴¶
嬖且私事襄仲襄仲欲立之叔仲不可(叔仲/惠伯)襄仲見¶
齊侯而請之時齊侯新立而欲親魯遂許焉¶
冬十月子卒¶
襄仲乃弑惡(太/子)及視(太子/母弟)并殺叔仲惠伯立宣公不¶
書弑諱國惡也按書例未塟稱子既塟稱君時文公¶
既塟禮當稱君與莊三十二年子般卒襄三十一年¶
子野卒兩皆未塟迥然不同然而新君諱之國史諱¶
之在夫子當時自有急難以更正者况書君必書薨¶
書薨必書塟既薨且塟則必祔主而禘廟一如閔公¶
之為例而事經久定豈能追易試問羣宫之中可得¶
容子惡立一主否不得已而别為書法苐書子而不¶
書名以為此卒者不知何人假曰惡耶則惡宜稱君¶
視耶視又不宜稱子儻以為惡不成君而此不成君¶
者子也非惡也儻以為惡不入廟而此不入廟者非¶
惡也子也此必舊史有惡字而夫子特刪之者世不¶
解春秋不能解夫子書子之意以致漢儒許慎作五¶
經異義遂謂未踰年之君不當立廟引左傳公羊為¶
証而鄭𤣥蔡邕皆主其説使東漢幼主權奸强制如¶
孝殤孝冲孝質諸帝皆以幼少崩殂不令列廟但遣¶
太尉司徒分祀三陵謂春秋子惡明有前事是烏知¶
春秋無子惡耶曾子惡而不成君不入廟耶¶
夫人姜氏歸于齊¶
歸大歸也傳曰將行哭而過市曰天乎仲為不道殺¶
適立庶市人皆哭魯人謂之哀姜¶
季孫行父如齊¶
莒弑其君庶其¶
莒紀公生太子僕又生季陀愛之將廢僕僕因國人¶
弑紀公以寳玉來奔公用季文子之言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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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傳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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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𫝊卷二十¶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宣公(公名倭一名接又作委母敬嬴/夫人穆姜諡善問周逹曰宣)¶
元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踰年改元必又行即位禮此是周制但遭弑逆之變¶
則不行而此又行者不以子惡之殺為弑也餘見桓¶
元年公即位𫝊¶
公子遂如齊逆女¶
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
前宣未立時襄仲聘齊惠以立宣請而惠公許之及¶
宣立而季文子如齊因請婚焉至是即位以求助之¶
急切於逆女致先君之喪甫及朞年而遽行婚禮謂¶
之喪昬(一名䘮娶文十八年正月至此年二月剛十/三個月正朞年祥練之際胡氏謂未朞年誤)¶
此直書而惡自見者若其稱女又稱婦又稱夫人正¶
所云在家稱女在途稱婦在國稱夫人三名雜稱總¶
無義例盖譏貶有在而不在是也説見文四年逆婦¶
姜傳¶
夏季孫行父如齊¶
宣公簒立未安季文子既請婚于齊至是又復納賂¶
以請㑹以齊惠魯宣皆弑君新立相為聲援而齊大¶
足恃則魯又将托命焉然而君臣上下之罪不可問¶
矣其後公㑹齊侯于平州以定位襄仲如齊以拜成¶
而齊則竟取我濟西田以責其賂焉經之不憚縷悉¶
而次第以記之使見者就其事以求其義至于如此¶
誰謂春秋為斷爛報乎¶
晉放其大夫胥甲父于衛¶
前文十二年晉與秦師戰河曲兩軍交綏臾駢見秦¶
使覘其將遁請薄諸河必敗之趙穿與胥甲當軍門¶
呼曰死傷未收而棄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于險¶
無勇也乃退師而秦師果遁至是以軍法討罪放胥¶
甲于衛宜也然趙穿安在乎以宣子為政行司馬法¶
而不中如此夫子所為直書之而義有取也放者罪¶
遣之名(安置此地不/得他適曰放)¶
公㑹齊侯于平州(齊地也定/公位)¶
公子遂如齊(拜成/也)¶
六月齊人取濟西田(責我/賂也)¶
我雖賂之未與也齊人乃責賂而取之去雖不用師¶
徒然亦黷矣故特書曰取説見前¶
秋邾子來朝¶
楚子鄭人侵陳遂侵宋¶
晉趙盾帥師救陳¶
宋公陳侯衛侯曹伯㑹晉師于棐林伐鄭(棐公作斐/鄭地名)¶
晉自趙盾秉政後外啟秦釁内殺諸卿大夫且累當¶
列國簒弑搆伐之際並無一詞能討正而所至納賂¶
且隳壊軍政不克行陣如文九年楚人伐鄭盾㑹諸¶
侯之師以救鄭而中道而返不及楚師十四年邾人¶
伐我文公親乞盟于盾盾乃合諸侯之師以伐邾而¶
反以納叛争國詞屈而返十五年齊公子商人弑齊¶
君執天王之使以逐國母反來伐我盾以我乞師之¶
故大㑹諸侯以伐齊而反納齊賂竟不出師十六年¶
宋公子鮑弑宋君殺諸公族盾請合諸侯之師載鐘¶
皷并錞于丁寧大聲其罪以伐宋而宋人賂盾盾反¶
立鮑為宋君而還宣孟之為政也如此(宣孟/盾諡)至是齊¶
弑君莒弑君魯又弑君而皆坐視不能討徒與楚人¶
爭鄭陳宋三國又不能勝鄭穆公乃嘆曰晉不足與¶
也適楚謀伐陳遂背晉歸楚隨楚師而侵陳宋焉盾¶
乃親帥師救陳不克仍大㑹四國改救陳之師而為¶
伐鄭以為鄭新貳於楚可討也楚復遣蒍賈救鄭遇¶
于北林(名林亭/在鄭北)楚獲晉大夫解揚囚之晉人乃還¶
冬晉趙穿帥師侵崇(公作/栁)¶
據𫝊晉欲求成于秦趙穿曰我侵崇(秦之/與國)秦急崇必¶
救之吾以求成焉乃侵崇而秦弗與成然則趙穿之¶
誤軍政以誤國事者亦既多矣(見前/𫝊)¶
晉人宋人伐鄭(報北林/之役也)¶
二年¶
春王二月壬子宋華元帥師及鄭公子歸生帥師戰于¶
大棘宋師敗績獲宋華元(大棘/宋地)¶
北林之役楚囚晉大夫解揚辱之甚矣其冬晉人猶¶
合宋伐鄭而仍不能克至是宋鄭舍晉楚自决各帥¶
師以戰而宋師敗績囚華元獲樂呂(司寇以非/帥師不書)及甲¶
車四百六十乘俘二百五十人馘百人其兩書帥師¶
但紀相敵並無義例與哀二年晉趙鞅帥師及鄭罕¶
達帥師戰于鐵鄭師敗績同據傳宋将戰時華元殺¶
羊食士其御羊斟不與焉及戰斟曰疇昔之羊子為¶
政今日之事我為政與入鄭師故敗宋人以兵車百¶
乘文馬百駟贖華元半入而華元逃歸立于門外告¶
而入(不苟/入也)見叔牂(羊斟/字)而慰之曰子之馬然也對曰¶
非馬也人也遂來奔(叔牂/來也)¶
秦師伐晉(報崇/也)¶
夏晉人宋人衛人陳人侵鄭¶
秦報崇之役(元年/冬)伐晉圍焦(晉河/外邑)晉趙盾救焦遂自¶
隂地(晉河/南山)及諸侯之師侵鄭以報大棘之役(前二/月)楚¶
鬭椒救鄭盾師復還¶
秋九月乙丑晉趙盾弑其君夷臯(公作/獋)¶
晉靈公不君厚歛以彫牆從臺上彈人而觀其避九¶
也宰夫胹熊蹯不熟殺之寘諸畚使婦人載以過朝¶
趙盾士季見其手問其故而患之(士季即隋㑹也文/七年與先蔑奔秦)¶
(文十二年晉使魏/夀餘誘士㑹還晉)士㑹先進諫盾繼之三進及溜而¶
後視之(公佯/不省)曰吾知過矣㑹盾稽首曰人孰無過過¶
而知改善莫大焉既而不改宣子驟諫公患之使鉏¶
麑賊之鉏麑不忍賊觸槐而死公乃飲盾酒伏甲將¶
殺之其右提彌明知之趨而登曰臣侍君宴過三爵¶
非禮也遂扶以下公嗾獒焉(獒猛犬能順/人意噬人)明搏而殺¶
之鬭且出明死初宣子田于首山舍于翳桑見靈輙¶
饑問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之舍其半問之請以遺¶
母使盡之而為之簞食與肉寘諸槖以與之既而與¶
為公介(甲/士)倒戈以禦公徒而免之問故對曰翳桑之¶
饑人也問其名不告而退于是趙穿(夙之孫盾/從父之子)攻靈¶
公于桃園宣子未出山而復太史書曰趙盾弑其君¶
以示于朝宣子曰不然對曰子為正卿亡不越境反¶
不討賊非子而誰宣子乃使趙穿逆公子黒臀于周¶
而立之朝于武宫據傳稱趙穿弑君而太史董狐必¶
書盾弑盾實未弑也春秋責備賢者且以防漸故強¶
加之罪其在史官為謹㣲而在宣子則為受惡至今¶
稱之無異詞焉嘗考春秋弑君三十有六而其實書¶
弑君者則二十有三若其可疑者有四則此與宣四¶
年鄭公子歸生弑其君夷昭十三年楚公子比弑其¶
君䖍哀六年齊陳乞弑其君荼皆未嘗親弑其君而¶
陳乞與楚公子比為一類此與歸生為一類雖不弑¶
而實弑之與謹微受惡之說迥然不同夫穿本盾弟¶
亦本盾黨秦晉之戰皆二人相為贔屭穿挑戰河曲¶
而盾即隨之(文十/二年)穿侵崇而盾實聽之(元/年)盾之出山¶
焉知不與穿相期而彼不伏也吾即以反不討賊四¶
字詰之夫太史之為此言者豈謂其事已往吾将以¶
此定爰書哉以為上卿既返正當討賊果能討賊便¶
可無罪故大聲以急呼之盖欲其殺穿以謝先君不¶
欲其受惡而遂已也夫賊假人手尚知解免齊襄戕¶
魯桓則殺公子彭生以卸過晉狐射姑害陽處父則¶
必殺續鞫居以委罪縱同謀不忍猶當割恤以自白¶
况本不相聞則必大奮其忠果之氣立殺逆賊如鷹¶
鸇之逐鳥雀不待逾時而乃為穿受惡即遣穿迎立¶
新主與之比肩而事之則一弑一立皆屬豫定不謂¶
之同謀不可也夫先君方被弑則繼立之際亦屬大¶
事以晉之盛豈無荀韓隋卻之可使而必使此賊且¶
記曰並朝武宮不共之謂何(徐仲山春秋日記曰繼/弑以迎立而定使穿迎)¶
(君所以杜他人之討之者/此雖深文然盾非無意也)故後儒馬氏(之/鵬)有云游俠¶
傳云軹儒生有毁郭解者解客殺儒生而斷其舌解¶
不知也公孫𢎞曰解一匹夫而能使其客殺人解雖¶
不知有甚于知者遂族解以此觀之盾雖不知有甚¶
于知者予謂郭解實不知而盾則知之何也解惟不¶
知故客得殺人亦惟解不知故客得倖免而不償殺¶
使解知之則必不使殺知之則必能殺客以謝儒生¶
而盾不然也然則靈公之弑盾固已知之者也不惟¶
向知之今亦知之也若歐陽氏(修/)謂經書盾弑則必¶
盾實弑其君而無與穿事則又不然從來操莽行弑¶
並無手推刃以及其君者律殺人者死尚有造意知¶
情與加功下手之不同既已造意亦何難令人加功¶
且不必加功而後可稱為殺人也如謂祗書盾弑並¶
不及穿則此經所書将必待傳發而事始明萬一無¶
傳不幾曾參真殺人而盜跖可掉臂則又全不知春¶
秋者春秋有簡書有䇿書予既已言之屢矣(見/前)孔子¶
所修者簡書也左氏之所修者則䇿書也簡者書其¶
目而䇿書則詳記其事故甯殖逐君經文所無而殖¶
曰吾名在諸侯之䇿則以䇿書之必載也(䇿一獻王/朝一藏本)¶
(國一布諸侯/謂之三䇿)豈有䇿書既載而尚虞簡書之有漏者¶
然則是傳云孔子曰趙宣子古之良大夫也為法受¶
惡此䇿書乎曰此非䇿書何言之曰晉史為此䇿書¶
時孔子尚未生也安所得孔子之言而記之此實左¶
氏當時懾強趙之名疏盾功徳因妄為此言而實則¶
猶有義者孔子不又曰惜也越境乃免乎越境者正¶
欲其不反也謂反則必討賊也然則鉏麑之死靈輙¶
之報提彌明之忠盾得人矣得人非賢乎曰據此則¶
盾真弑君之賊有意為之而非一朝一夕之故也春¶
秋亂賊半屬守禮以要譽假行惠以結人心䇿書所¶
載比比而是試即以邇年䇿書証之公子商人之弑¶
齊君也傳云商人驟施于國盡其家不足貸于公有¶
司以繼之宋公子鮑之弑其君杵臼也傳云鮑禮于¶
國人年自七十以上無不饋詒也國之才人無不事¶
也親自桓以下無不恤也夫然後一出而衆皆歸之¶
今晉君左右皆盾人矣推是術也陳完之移國操莽¶
之移天下皆在于是是趙氏分晉實始于盾尚何弑¶
與不弑之有¶
冬十月乙亥天王崩(匡王/也)¶
三年¶
春王正月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牛死乃不郊(公合下作/一節穀以)¶
(改卜下别/作一節)¶
郊祀在三月然必先祀一時豫卜牛而滌養之(公羊/註滌)¶
(宮名養帝牲三牢之處也/毎一牢養一月謂之三牢)故正月卜牛雖所卜者既¶
傷其口再卜者又死而三月之期依然不減則何難¶
三卜而遽廢不祀則非禮矣故傳曰非禮若公羊謂¶
卜祗二牛一是帝牛在滌宮三月一是稷牛即后稷¶
配天之牛惟具是視(祗視牛體無災/害不養滌宮)故帝牛不吉則¶
扳稷牛而卜之若又不吉則已之並不三卜此與傳¶
義稍不同然周禮不傳而戰國諸禮又别無可據且¶
春秋郊牛因死傷而廢祀者二易祀者二皆再卜而¶
止並未三卜則似公羊此説猶差可信者若胡氏謂¶
匡王未塟公當在凶服之中而遽行郊祀為非禮則¶
不然王制喪三年不祭惟祭天地社稷則越紼而行¶
事越紼者謂天子在殯輴車設紼而遇有郊祀則越¶
而行之謂之越紼故曽子問云天子崩未殯惟五祀¶
不行其尊于五祀者無不可行若既殯未塟即五祀¶
亦行矣况郊祀乎是以杜氏云不以王事廢天事正¶
以郊者天事也天事則何可廢也胡氏言非也¶
猶三望¶
望以郊及不郊何望故傳曰非禮若魯三望是海岱¶
淮非河海岱也胡氏言又非也(説見僖三十一/年猶三望傳)¶
塟匡王¶
天子七月而塟今止四月可謂禮乎(説見隐/元年傳)¶
楚子伐陸渾之戎(公穀俱無之/字陸公作賁)¶
楚子伐陸渾之戎遂至于雒觀兵于周疆定王使王¶
孫滿勞楚子楚子問鼎之大小輕重焉對曰在徳不¶
在鼎周徳雖衰天命未改鼎之輕重未可問也¶
夏楚人侵鄭¶
鄭自元年秋背晉即楚侵陳宋後晉隨合諸國伐鄭¶
棐林而晉大夫解揚為楚所囚其冬晉宋復伐鄭不¶
克至二年春則宋鄭大棘之戰鄭且獲宋華元焉故¶
至夏而趙盾合四國伐鄭以報大棘乃楚師救至而¶
盾即引還至是晉人驟伐鄭及郔鄭不得已與晉平¶
而隨㑹入盟楚人乃惡鄭人之貳于晉也于是侵鄭¶
此實晉人無道必強其服已以嫁禍于鄭其中是非¶
亦但書其事而義自見者若其不書晉人伐鄭與晉¶
鄭平者以晉鄭不告故也胡氏謂鄭人即楚則書伐¶
以貶之鄭能歸晉則不書平以褒之誤矣晉楚兩大¶
各爭宋陳鄭三國不過以忮忌之心兩不相下致爭¶
噬弱小使之東西奔命無所適從向使大小相倚力¶
能庇護則小之事大何難從一而乃朝攘之而夕棄¶
之小國何辜長途暍鬼惟䕃是依而腐儒無識又且¶
執春秋之法以妄繩之謂朝從晉則朝褒暮從楚則¶
暮貶而於是三國之寃䰟無可告矣春秋書事以論¶
世此晉楚爭國係文宣以後一大變局春秋歴書但¶
有責晉楚而並無責宋鄭陳之理此義一定則時而¶
責晉時而責楚開卷瞭然兩虞呼盧則盧必起而東¶
西顧之乃司獵者不讓兩虞而反讓盧之東西顧其¶
可通乎¶
秋赤狄侵齊(狄有赤白二種以赤/衣白衣分别得名)¶
宋師圍曹¶
前文十六年宋文公弑昭公十八年宋武氏之族将¶
因昭公子奉司城須(文公/母弟)以作亂文公殺母弟須及¶
昭公子使戴荘桓之族攻武氏于司馬子伯(華/耦)之館¶
遂出武穆之族至是武穆之族以曹師伐宋宋興師¶
圍曹報武氏之亂也¶
冬十月丙戌鄭伯蘭卒¶
塟鄭穆公¶
初鄭文公賤妾燕姞夢天使與已蘭既而文公見之¶
與之蘭而御之生穆公名之曰蘭至是病曰蘭死吾¶
其死乎吾所以生也刈蘭而卒¶
四年¶
春王正月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肻公伐莒取向¶
杜氏謂莒郯二國相怨故公與齊侯共平之乃莒不¶
肻而公遽伐莒則又事之非禮者按向本小國隐二¶
年莒人入向而取之即為莒邑今此取向則仍不有¶
其地觀襄二十年仲孫速與莒人盟向依然莒邑可¶
驗也(徐仲山春秋日記謂莒郯相去逺不類有怨此/非經傳文杜氏但以意解之者據經傳莒僕弑)¶
(紀公以寳玉來奔而公却之未經平也至是魯與齊/好欲共平之已行及郯國而莒又來辭故公怒伐莒)¶
(其説較近理但無他可據且及郯當作至郯與公追/齊師至酅弗及相比例恐終未妥姑記此以俟學者)¶
秦伯稻卒¶
夏六月乙酉鄭公子歸生弑其君夷¶
據傳楚人獻黿于鄭靈公公子宋(子/公)與子家(歸/生)将見¶
子公之食指(第二/指)動以示子家曰他日我如此必嘗¶
異味及入宰夫将解黿相視而笑公問之子家以告¶
及食大夫黿召子公而弗與也(欲使指/動無效)子公怒染指¶
于鼎嘗之而出公怒欲殺子公子公與子家謀先(先下/手也)¶
子家曰畜老猶憚殺之而况君乎反譖子家(子公/譖也)子¶
家懼而從之夏弑靈公書曰鄭公子歸生弑其君夷¶
權不足也按此與二年趙盾弑其君夷臯例同趙盾¶
造意歸生知情同是一例不必加功下手始為弑也¶
傳文本䇿書經本簡書説已見前但傳自楚人獻黿¶
起至子家懼而從之止是䇿書原文左氏因而潤色¶
之若夏弑靈公至權不足也是左氏愚意而大謬者¶
歸生雖不知何官然鄭國上卿皆公子為之其與公¶
子宋必無甚低仰且前此文十七年諸侯㑹扈時歸¶
生親作書使執訊之官告趙宣子此皆當國者所為¶
其中敘十二年歸生佐寡君之嫡夷(即今所/弑靈公)請陳楚¶
朝晉則亦非上卿不任此使且自歸生此書出而晉¶
來行成且使趙穿晉侯女婿池皆質于鄭則其人之¶
彊幹有為原不在趙盾下者况宣二年大棘之戰歸¶
生實帥師與宋右師華元相持竟獲華元樂呂并狂¶
狡焉此其當國用事萬萬超子公之上為何如而曰¶
權不足是日較䇿書而茫然不知其就裏者宜乎啖¶
助趙匡之徒得共起而議其後也¶
鄭穆公以三年冬卒其子靈公以四年夏即被弑裁¶
七月耳于是鄭人立子良(穆公/庶子)子良辭曰以賢則去¶
疾(子良/名)不足以順則公子堅長乃立襄公(即/堅)襄公将¶
去穆氏(逐群/兄弟)而舍子良(以其/讓已)子良曰穆氏宜存則固¶
願也若将亡則亦皆亡去疾何為(何為/獨留)乃舍之皆為¶
大夫¶
赤狄侵齊¶
秋公如齊公至自齊¶
冬楚子伐鄭(以三年侵鄭/而未服也)¶
五年¶
春公如齊¶
夏公至自齊¶
傳公如齊齊髙固(齊大/夫)使齊侯止公請叔姬焉杜氏¶
所謂留公而強與大夫為婚是厭尊毁列累其先君¶
而公然于廟行飲至之禮豈非過乎¶
秋九月齊髙固來逆子叔姬(左傳無/子字)¶
叔孫得臣卒¶
冬齊髙固及子叔姬來¶
傳云逆叔姬卿自逆也冬來反馬也按禮大夫以上¶
嫁女有車馬送之詩王姬之車謂王姬家所乘來車¶
百兩将之謂諸侯大夫家所送車凡言車則馬在其¶
中至三日之後先還其車而留其馬必俟三月行祭¶
然後并馬亦還之謂之反馬今髙固迎姬已及三月¶
正當反馬但反馬遣使不必婿來而固以叔姬歸寧¶
之便與之同行公羊所謂雙雙俱至者則雖曰行禮¶
實失禮矣若其稱子叔姬者則以嫁不相敵如室女¶
然與文十二年十四年稱子叔姬雖事不相類而其¶
書並同¶
楚人伐鄭¶
楚來伐鄭陳及楚平以晉不足恃也晉荀林父救鄭¶
并伐陳焉¶
六年¶
春晉趙盾衛孫免侵陳¶
以上年楚伐鄭時陳及楚平故也然是時荀林父救¶
鄭時已伐陳矣今又伐之乎¶
夏四月¶
秋八月螽¶
冬十月¶
七年¶
春衛侯使孫良夫來盟(公即位衛/始修好也)¶
夏公㑹齊侯伐萊¶
秋公至自伐萊¶
大旱¶
冬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于黑壤¶
鄭及晉平公子宋之謀也故相鄭伯以㑹晉而盟于¶
黒壤王叔桓公(周卿/士)實臨之但晉侯初立公未朝晉¶
又不使大夫聘晉人止公于㑹而不許與盟至納賂¶
而後得歸故黒壤書㑹而不書盟為國諱也¶
八年¶
春公至自㑹¶
夏六月公子遂如齊至黄乃復¶
遂使齊不知何事但受命而出雖疾亦行若賔死未¶
将命猶有歛于柩而造朝使介将命之禮故哀十五¶
年傳云朝聘而終以尸将事今遂之返亦不知何故¶
然以下卒垂觀之則應是以疾返者故杜氏曰有疾¶
而還然非禮也黄齊地¶
辛巳有事于大廟仲遂卒于垂¶
有事者禘也凡大祭曰有事故昭十五年有事武宮¶
亦是禘祭與此例同但此兩事合書以公子遂之死¶
適當祭日故上以辛巳冠之而書兩事于其下其不¶
廢祀者據曽子問嘗禘郊社簠簋既陳聞有天子與¶
后喪即廢之卿無廢禮况垂在齊地豈有死日即赴¶
至者此時喪尚未聞焉能廢祀穀梁云聞大夫之喪¶
則去樂卒事檀弓卿卒不繹皆不識經文者矣若其¶
稱仲遂者仲本遂字故或稱襄仲或祗稱仲傳所云¶
仲為不道是也但字即是氏如孫以王父之字為氏¶
而苟其賜氏則不必王父即本身之字亦皆可賜祗¶
生不賜氏必俟其身死而後賜之故宣公徳仲立已¶
急乘仲之死而賜氏焉其稱仲遂則即字賜氏並非¶
史官書法有所參預且亦並不在春秋褒貶之例觀¶
仲遂之子稱仲嬰齊則明是實氏父子相承並無假¶
借可驗也公羊不識例但知孫以王父字為氏而不¶
曉賜氏遂疑嬰齊氏仲定非子可氏父字者是必嬰¶
齊曽繼兄歸父為子而呼襄仲為王父故有是氏因¶
于歸父奔齊後造為嬰齊繼歸父之説以亂經傳考¶
歸父嬰齊皆襄仲之子歸父奔齊嬰齊居魯並無一¶
絶一續彼此相繼之事此本經傳所無有者縱或有¶
之大夫繼爵不繼綂與天子諸侯不同天子諸侯以¶
君臣為父子故僖之繼閔即子繼父歸父與嬰齊同¶
為大夫非君臣也嬰齊總繼兄亦不至呼兄為父呼¶
父為祖而况大夫為後祗是繼爵並非繼人如鄭厲¶
公立叔段後叔段未絶臧武仲求為後于魯是時武¶
仲現在也大夫無爵則繼之何曽絶人求繼如子之¶
繼父孫之繼祖盖國君始繼絶大夫士庶並無繼絶¶
如近代時俗之禮故文十四年公孫敖卒于齊敖之¶
二子則文伯與惠叔也文伯以其子孟獻子少因以¶
已繼敖之爵讓之惠叔然而文伯未嘗子惠叔惠叔¶
未嘗以繼爵之故父文伯而祖公孫敖也此皆春秋¶
近事之顯然者况春秋書法當校全經公穀釋經但¶
就一經以造説而于全經前後並不一觀如公羊是¶
説苐知仲嬰齊卒而不知有仲遂卒夫嬰齊之父已¶
氏仲矣近代吴俗多有以弟繼兄後呼兄嫂為父母¶
者此敗倫傷化之極而長洲汪氏且復引公羊邪説¶
以為之據嗟乎六經從此掃地矣是不可以不辨¶
壬午猶繹萬入去籥¶
繹者祭之明日又祭之名卿喪不廢祀而繹本輕禮¶
且齊魯接境翼日則赴可以達而繹亦可已故曰猶¶
繹猶者可以已而猶不已也若萬入去籥則祭必用¶
樂而樂必舞萬萬者文舞武舞之總名其舞萬而去¶
籥者以武舞用干戚(左手執盾/右手執斧)文舞用籥翟(左手執/籥右手)¶
(秉/翟)文近吉而武近凶故稍去文以示凶喪之意而公¶
羊分萬籥為二舞且曰萬者干舞籥者籥舞則于詩¶
方将萬舞而下承之以執籥秉翟皆不通矣若杜氏¶
以去籥為惡其聲聞此亦襲公羊去聲之説而誤者¶
夫樂以聲傳八音之奏何止于籥必欲去聲将必詠¶
歌之盡亡而苐却舞人之左手何為乎¶
戊子夫人嬴氏薨(嬴公/作熊)¶
嬴氏文之媵宣之母也説見前¶
晉師白狄伐秦¶
晉成秦桓初立後並未搆兵而晉忽㑹狄伐秦大無¶
道矣白狄見僖三十三年傳¶
楚人滅舒蓼(公作/鄝)¶
楚為衆舒叛故伐舒蓼二國而滅而疆之及滑汭盟¶
吴越而還¶
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
冬十月己丑塟我小君敬嬴(公羊合下作一莭/敬嬴公穀作頃熊)¶
己丑是卜塟日觀下文庚寅始克塟則塟在次日然¶
仍書己丑者以出塟之日言也此與定公丁巳出塟¶
至戊午始塟而仍書丁巳例同敬嬴者敬諡而嬴氏¶
公穀作頃熊則以秦女為楚女矣且諡法甄心動懼¶
曰頃例無諡小君為頃者况王妣乎公榖之好異而¶
無理類如此¶
雨不克塟庚寅日中而克塟¶
禮庶人懸封而塟不為雨止言惟庶人塟事忽略懸¶
封便塟故不為雨止自大夫以上塟事煩多雨即止¶
之然且塟避不懐故先卜逺日(先卜下旬以次/而中旬上旬)今幸¶
遲一日可以嫓于塟用逺日之義故傳曰禮也穀梁¶
謂喪不以制故遇雨即止而徐邈引士喪禮有潦車¶
載蓑笠之文以為事有設備何用雨沮而胡氏又力¶
主其説殊不知潦車蓑笠乃士官師之制與天子諸¶
侯大異按周禮遂師大喪使帥其屬以渥帟先道野¶
役而澤虞喪紀則共其葦蒲之事凡天子諸侯喪制¶
甚設其禦雨諸備較有甚于士官師者豈周禮在魯¶
並不一具必待士喪禮一言而後知之特是輴綍碑¶
窆儀注既繁廞葆荼蜃工力復賾定非帷盖筦簟所¶
能行事故唐楊氏疏有云安得執紼五百人皆觸雨¶
而行則萬一急于行事偶失不戒此非蓑笠苫盖所¶
得遮蔽其罪戾也若胡氏又云喪事即逺有進無退¶
此為行匶言之今遇雨而止亦未嘗解車綍返廟庭¶
不塟而退而乃以為反喪之戒不亦謬哉日中日之¶
中穀梁謂足乎日之詞則古云日中則仄将盡日而¶
後仄乎况士虞禮云日中而虞言塟至日之中必急¶
歸虞祭孔子所謂速反而虞者則日中二字明指塟¶
節豈可妄言也¶
城平陽(今泰山有/平陽縣)¶
楚師伐陳¶
陳及晉平故楚復伐陳取成而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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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傳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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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二十一¶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九年¶
春王正月公如齊公至自齊(左公穀皆以公至下/别作一節  兼禮例)¶
夏仲孫蔑如京師¶
春王使來徵聘至夏而孟獻子聘于周當時王以為¶
有禮厚賂之不書徴聘者諱之也¶
齊侯伐萊¶
秋取根牟(東夷國名之公羊/以為邾婁  邑誤)¶
八月滕子卒¶
此滕昭公也不書名説見前¶
九月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㑹于扈晉荀林父帥¶
師伐陳辛酉晉侯黒臀卒于扈(左公穀皆以晉荀林/父及辛酉分作三節)¶
傳曰㑹于扈討不睦也陳侯不㑹(前年與/楚成故)晉荀林父¶
以諸侯之師伐陳晉侯卒于扈而還(杜氏云九月/無辛酉日)按¶
扈是鄭地凡君卒赴地即書之杜氏謂扈在晉境外¶
故書地則于襄七年鄭伯卒于鄵昭二十五年宋公¶
卒于曲棘皆境内地為不合矣若公穀謂扈是晉邑¶
在境内則晉四㑹扈並非晉邑¶
冬十月癸酉衛侯鄭卒¶
宋人圍滕(伐喪/也)¶
楚子伐鄭晉郤缺帥師救鄭(左公穀皆以晉郤/缺下别作一節)¶
前七年冬鄭用公子宋之謀請與晉平㑹王人諸國¶
而盟于黒壤楚惡之故此復伐鄭晉郤缺救鄭鄭伯¶
敗楚師于栁棼(鄭/地)國人皆喜惟子良(公子/去疾)憂曰是國¶
之災也吾死無日矣至十二年卒有楚子入鄭之禍¶
按此楚惡鄭之貳已故親帥師稱楚子並無褒賞于¶
其間胡氏不識例妄以四年伐鄭特書楚子為褒其¶
討歸生弑立之罪則此時書子為不通矣晉楚爭彊¶
有何褒賞况四年伐鄭専以前年侵鄭鄭不即服而¶
伐之非討逆也若左氏䇿書又有六年盟厲之役楚¶
鄭既平而鄭伯逃歸故有此伐則此時此事未見于¶
經當是十二年楚子圍鄭之由而誤記于此者吾苐¶
取經以証經而傳之有無所不計焉¶
陳殺其大夫洩冶(洩公穀/作泄)¶
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通于夏姬皆衷其衵服以戲¶
于朝(孔寧即公孫寧與儀行父皆陳卿夏姬鄭之衣/穆公女陳大夫御叔妻衷懐也衵服近身)洩冶¶
諫曰公卿宣滛民無效焉且聞亦不令公其收之(藏/其)¶
(衵/服)公曰吾能改矣以告二子二子請殺之公弗禁遂¶
殺洩冶¶
十年¶
春公如齊公至自齊¶
齊人歸我濟西田¶
此元年賂齊而齊取之者至是歸我以我服故也¶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杜云不書/朔官失之)¶
己已齊侯元卒¶
齊崔氏出奔衞¶
據傳齊惠公卒崔杼有寵于惠公髙國畏其偪也公¶
卒而逐之遂奔衞其書崔氏者杜氏以為典䇿舊法¶
凡告者本皆書名今齊特以族來告而魯史仍之夫¶
子亦因而不改此書例偶然非有他也若左氏謂非¶
其罪故不名則非罪出奔而書名者亦衆矣且崔杼¶
逆賊出而能反反而能弑君此何如人而可以非罪¶
與之至公羊謂書氏以譏世卿則蘓氏釋辨有云崔¶
杼祖父名不見經並非世卿且周制立宗専尚氏族¶
故尚書曰世選爾勞詩刺幽王惡其絶功臣之世而¶
孟子亦曰所謂故國者有世臣之謂則一日行封建¶
将一日不絶世卿而公羊墨守必欲立此義以實已¶
説然于春秋何當焉¶
公如齊五月公至自齊¶
此如齊者奔喪也經不書諱之也¶
癸巳陳夏徴舒弑其君平國¶
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飲酒于夏氏公謂行父曰徵¶
舒(陳大夫名/夏氏子也)似女對曰亦似君徴舒病之公出自其¶
廏射而殺之二子奔楚¶
六月宋師伐滕¶
滕人恃晉而不事宋故宋伐滕¶
公孫歸父如齊塟齊惠公(歸父襄/仲之子)¶
晉人宋人衛人曹人伐鄭¶
鄭及楚平故晉合諸師伐鄭取成而還¶
秋天王使王季子來聘¶
主季子傳以為即劉康公盖王之季子而食采于劉¶
者其來聘報前年叔孫蔑之聘也¶
公孫歸父帥師伐邾取繹(公作蘱/繹邾邑)¶
大水¶
季孫行父如齊(齊侯初即位/故往聘焉)¶
冬公孫歸父如齊(傳曰子家如/齊伐邾故也)¶
齊侯使國佐來聘(左傳合上/作一節)¶
國武子來報聘杜氏曰既塟成君故稱君命使也¶
饑¶
楚子伐鄭¶
是年夏鄭及楚平而晉即合諸侯之師以伐鄭鄭不¶
得已遂與晉成至是而楚師又至然則為鄭亦難矣¶
是時晉士㑹救鄭逐楚師于潁北諸侯之師戍鄭而¶
還¶
鄭子家(公子/歸生)卒鄭人討幽公之亂斵子家之棺而逐¶
其族(以四年弑/君故也)改塟幽公諡之曰靈(斵棺者鑿剖其/棺耳舊引喪大)¶
(記謂上大夫大棺八寸屬六寸皆斵/薄之不使從卿禮則迂矣屬裏棺名)¶
十有一年¶
春王正月¶
夏楚子陳侯鄭伯盟于辰陵(穀作/夷陵)¶
是年春楚子復伐鄭以去年冬潁北之逐為不得志¶
也及櫟子良(鄭公子/去疾)曰晉楚不務徳而兵爭與其來¶
者可也晉楚無信我焉得有信乃從楚夏楚盟于辰¶
陵陳鄭服也辰陵陳地名¶
公孫歸父㑹齊人伐莒¶
前四年公與齊平莒不肻因伐莒取向然莒仍未服¶
也至是復㑹齊大夫伐之¶
秋晉侯㑹狄于攢函¶
晉郤成子求成于衆狄衆狄疾赤狄之役已也遂服¶
于晉時諸大夫欲召狄而郤成子止之遂就狄盟攢¶
函狄地名此與成十五年㑹吳于鍾離例同¶
冬十月楚人殺陳夏徵舒¶
丁亥楚子入陳¶
納公孫寜儀行父于陳(寜公/作甯)¶
前年陳夏徵舒弑靈公時孔寧與儀行父並奔于楚¶
以楚能制陳也至是楚子果伐陳謂陳人無動将討¶
于少西氏(少西徵舒祖/子夏之名)遂入陳轘夏徵舒于栗門(轘/者)¶
(車裂/也)因縣陳(改為/楚縣)時陳侯在晉(靈公子/成公午)申叔時使于¶
齊及反復命而退楚子讓之曰夏徵舒弑君寡人以¶
諸侯討而戮之諸侯縣公(楚縣之公如/葉公白公類)皆慶寡人女¶
獨不慶何故曰夏徵舒弑君君討而戮之義也今縣¶
陳則貪其富也以義召諸侯而以貪歸之無乃不可¶
乎楚子曰善乃復封陳納其二大夫每鄉取一人以¶
歸謂之夏州(每鄉取一人以成一州/以旌討夏氏所獲故名)按晉自文七年¶
後趙氏忽主盟中夏而荀郤繼之日與楚爭宋鄭陳¶
三國而楚荘當興霸之際晉徒肆忿虐必不能勝以¶
致三國受禍東凌西創者厯二十餘年究之厄運将¶
裂使楚得大肆其威今年入陳明年入鄭又明年入¶
宋三國殘倀幾乎滅盡即晉自號能霸六卿三帥亦¶
将舉而並喪之邲之一戰夫然後憤戾稍息自宣十¶
三年至成六年晉楚爭鄭偶見于經而陳宋則終不¶
及焉然則晉君臣之庸愚不道徒禍人國為何如矣¶
若夫楚之無禮徒知討賊而不知孔儀之當正法左¶
氏稱善固不必然亦何足責焉¶
十有二年¶
春塟陳靈公(自十年夏被弑至/此已二十二月矣)¶
楚子圍鄭¶
前年楚來討鄭用子良之言已從楚而有辰陵之盟¶
其冬晉復來討以其盟于辰陵也鄭復徼事之至是¶
楚復圍鄭旬有七日鄭人卜行成不吉卜臨(哭/也)于大¶
宮(鄭祖/廟)且巷出車(示将/見遷)吉于是國人大哭守陴者皆¶
哭楚子退師聽鄭人修城而復圍之三月(九十/日)而後¶
克入自皇門至九達鄭伯肉袒牽羊以迎曰孤不天¶
不能事君使君懐怒以及敝邑其俘諸江南以實海¶
濵惟命其翦以賜諸侯使臣妾之亦惟命若惠顧前¶
好徼福于厲宣桓武不冺其社稷使改事君夷于九¶
縣(楚滅九國以為/縣今欲等之)君之惠也非所敢望也楚子許之¶
退師三十里使潘尫(楚大/夫)入盟鄭以子良為質焉¶
夏六月乙卯晉荀林父帥師及楚子戰于邲晉師敗績¶
晉師救鄭荀林父将中軍先縠佐之士㑹将上軍郤¶
克佐之趙朔将下軍欒書佐之趙括趙嬰齊鞏朔韓¶
穿荀首趙同俱為軍大夫韓厥為司馬及河聞鄭及¶
楚平桓子(荀林/父)隨武子(士/㑹)皆欲還獨彘子(先/穀)不可先¶
以中軍佐濟河桓子不得已乃俱濟時楚子北師次¶
于埏(鄭/地)沈尹将中軍子重将左子反将右将飲馬於¶
河而歸聞晉師既濟令尹孫叔敖請勿戰已南轅矣¶
楚子聽伍參(伍奢/祖父)之言遽令改轅而北之㑹趙括趙¶
同佐彘子邀戰而魏錡與趙旃以求卿未得且怒於¶
失楚之致師者駕以請盟入楚軍而實則挑之楚使¶
潘黨逐魏錡而趙旃又至楚子親逐之晉人懼二子¶
之為楚得也使軘車來迎潘黨見塵起告曰晉師至¶
矣遂疾進師車馳而卒奔以乘晉軍桓子乃不知所¶
為鼔于軍中曰先濟者有賞中軍下軍乃爭舟舟中¶
之指可掬焉惟上軍未動工尹齊将右拒卒以逐下¶
軍軍之奔者以廣隊(兵/車)不能進楚人教之脱扃(車上/兵□)¶
少進馬旋又教之拔斾投衡(拔旗投衡上使/車輕馬可進)乃遁獨¶
趙旃被逐時以良馬二與兄與叔父而已乘他馬以¶
奔遇大夫逢氏始得車而魏錡御知荘子(荀/首)荘子之¶
子知罃為楚熊負羇所囚荘子急反戰射連尹襄老¶
死載其尸又射公子穀臣而獲之及昏楚師軍于邲¶
晉之餘師不能軍宵濟終夜有聲或勸楚子築武軍¶
而收晉尸以為京觀楚子不許遂還¶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滅蕭(杜云十二月無戊寅/當是十一月十九日)¶
蕭宋附庸國之近楚者荘二十三年蕭叔朝公僖三¶
十年介人侵蕭皆蕭國也至是為楚所滅矣若定十¶
一年自陳入蕭與自曹入蕭則實宋邑名與此無渉¶
舊註皆誤説見荘十二年宋萬奔陳傳¶
晉人宋人衞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陳與鄭幾為楚滅晉固不得而爭之矣惟宋尚服晉¶
晉乃懲陳鄭之叛重結曹衞以要宋清丘一盟所以¶
為宋人伐陳地也¶
宋師伐陳衞人救陳¶
前清丘之盟晉惡陳鄭之服楚而共謀討之宋先伐¶
陳當以曹衛為同惡之國而衞反救陳則叛盟矣但¶
晉衞本相敵而晉視衛為臣屬衛乆不平况晉自趙¶
孟主盟以來日與楚爭與國而不能䕶毗徒授禍耳¶
在昔文元年晉伐衞時衞成公與陳共公約不受晉¶
責故垂隴之盟陳衞相恤(在文/二年)至今不忘此非清丘¶
一盟所能間也是以今之救陳在清丘為叛盟而在¶
埀隴則為守信况當文元年衛報伐晉本孔達帥師¶
以致衛人執孔達以説晉今孔達仍帥師則達亦直¶
以其身殉此行矣故達曰先君有約言焉若大國來¶
討我則死之則是晉之惡衛之弱達之致死不避有¶
直書其事而義自見者胡氏不知時并不識春秋大¶
義責楚責宋曽無一定乃于此曰衛之叛盟則不待¶
絶而惡自見而于後殺孔達則又曰孔達棄信以危¶
社稷稱國以殺惡其累上夫爭強要信雖在孺子猶¶
知其非義以解經之儒而一曰叛盟再曰棄信亦已¶
異矣且孔達臨殺直曰苟利社稷我則死之今反曰¶
累上曰危社稷則必達死而晉有一矢之遺加于衛¶
者遍考經傳無是也全經既不觀而一事始末又茫¶
然不知其所自祗于書人書國間妄稱貶絶嗟乎衛¶
君臣何罪而忍貶絶之¶
十有三年¶
春齊師伐莒¶
前十一年齊魯共伐莒以四年平莒未服也至是則¶
齊専伐之¶
夏楚子伐宋¶
以宋為清丘之盟而伐陳也¶
秋螽(公作/&KR0977;)¶
冬晉殺其大夫先縠(穀作/縠)¶
討邲之敗也¶
十有四年¶
春衛殺其大夫孔達¶
衛之救陳也衛孔達實帥師焉晉以背清丘之盟使¶
來責衛其來使之人守而勿去曰罪何所歸盖欲得¶
孔達也達因請曰苟利社稷請以我説(説謂説晉與/文二年陳共)¶
(公請衛執孔/達以説晉同)我則為政而亢大國之討将以誰任晉¶
使去至是達自縊衛人以説晉并告諸侯曰寡君有¶
不令之臣達搆我敝邑于大國既伏罪矣敢告已而¶
哀其有成勞(謂平國/之功)衛侯以己女妻達之子且使襲¶
父位為大夫焉按春秋専殺大夫者三十有二其稱¶
國以殺而不去其官如云某國殺其大夫某者二十¶
有四凡殺弑君之賊與忠良無故而被殺者書總一¶
例舊以書國書人書名書爵妄生褒刺者全屬寃獄¶
然而書例不殊而義各有取如此經連殺大夫一是¶
先縠一是孔達皆書國以殺而不去其官本似一例¶
然各有義者晉之先縠楚之得似皆以喪師殺者也¶
晉殺其大夫先縠當與僖廿八年楚殺其大夫得臣¶
同衛之孔達蔡之公子爕一以違晉殺一以違楚殺¶
者也衛殺其大夫孔達當與襄二十年蔡殺其大夫¶
公子爕同¶
夏五月壬申曹伯夀卒¶
晉侯伐鄭¶
晉使宋伐陳又親伐鄭總以其貳于楚也夫以臨滅¶
乞存之國而惡其乞存而必伐之豺虎無是矣是時¶
晉但蒐鄭而不入猶畏楚也鄭伯乃如楚且使子張¶
伐子良而還(子良質/楚者)¶
秋九月楚子圍宋¶
楚子使申舟聘于齊曰無假道于宋亦使公子馮聘¶
于晉曰不假道于鄭申舟以孟諸之役惡宋(文十年/楚子田)¶
(孟諸時申舟/抶宋公僕)曰鄭昭宋聾(言一明/一闇也)晉使不害我則必¶
死楚子曰殺汝我伐之見犀而行(犀申舟子以子/託王示必死)及¶
宋宋人止之華元曰過我而不假道鄙我也鄙我亡¶
也殺其使者必伐我伐我亦亡也亡一也乃殺之楚¶
子聞之投袂而起履及于窒皇(寝門/闕)劒及于寝門之¶
外車及于蒲胥之市遂圍宋¶
塟曹文公¶
冬公孫歸父㑹齊侯于穀¶
十有五年¶
春公孫歸父㑹楚子于宋¶
據傳孟獻子言于公曰臣聞小國之免于大國也聘¶
而獻物(玉帛/皮幣)于是有庭實旅百(主人答/饗之盛)朝而獻功(如/鄭)¶
(伯親獻/蔡㨗類)于是乎容貌采章嘉淑而有加貨(言來報/之備)謀¶
其不免也誅而薦賄則何及矣(見責而/往晚矣)今楚在宋公¶
其圖之公説乃使歸父㑹楚子于宋¶
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宋人使告急于晉晉侯欲救之伯宗(晉大/夫)不可使解¶
揚如宋令無降楚佯曰晉師悉起将至矣夏五月楚¶
子以圍乆(自去年秋九月至/此已九閲月矣)将去宋申犀稽首于馬¶
前曰無畏(其父申/舟之字)知死而不敢棄王命王棄言焉楚¶
子不能答申叔時僕(御/也)曰築室反耕者(築室于宋而/分兵歸田示)¶
(無去/志)宋必聽命楚子從之宋人懼使華元夜入楚師¶
登子反之牀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
而食析骸以爨雖然城下之盟有以國斃不能從也¶
去我三十里唯命是聽子反懼(懼其猝害已也戰國/刺客之風于此兆矣)¶
(杜氏謂兵法因其鄉人而知其守将/左右謁者門者而利道之盖用此術)與之盟而後告¶
楚子退三十里于是宋及楚平華元為質此與十一¶
年楚子入陳十二年楚子圍鄭同一晉楚爭與國事¶
而至此而宋鄭陳三國皆以大創晉苟知恥夫亦可¶
以稍休假焉¶
六月癸夘晉師滅赤狄潞氏以潞子嬰兒歸¶
赤狄狄之衣赤衣者潞者國名赤狄之别種也子爵¶
也嬰兒潞子名據傳潞子嬰兒之夫人晉景公之姊¶
也酆舒為政(潞/相)而殺之又傷潞子之目晉使荀林父¶
伐之敗狄于曲梁辛亥滅潞(書癸卯/從赴)酆舒奔衛衛人¶
歸諸晉晉人殺之¶
秦人伐晉¶
秦自文二年報晉人侵崇之後秦晉各易君兩相休¶
息而晉復召狄伐秦故秦又伐晉次于輔氏(晉/地)㑹晉¶
景公治兵于稷略狄土立黎侯而還(狄奪黎地故/晉復立之)及¶
雒魏顆遇秦師輔氏遂敗之¶
王札子殺召伯毛伯¶
王札子王子而札名者傳稱王孫蘓與召氏毛氏爭¶
政使王子子捷(札/字)殺召戴公及毛伯衛此非王命殺¶
而兩下自相殺者與昭八年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
偃師例同據傳王孫蘓奔晉晉侯使隨㑹平王室定¶
王享之原襄公相禮殽烝(升殽/于爼)武子(隨/㑹)私問故(以享/當體)¶
(薦而今殽/烝故怪之)王聞之召武子曰王享有體薦(王為公侯/設享則半)¶
(解其體而薦/之為不食也)宴有折爼(宴則須可食故體解/節折之即殽烝也)公當享¶
卿當宴王室之禮也武子歸而講求典禮以修晉國¶
之法¶
秋螽(禮/例)¶
仲孫蔑㑹齊髙固于無婁(公作牟婁/  杞邑)¶
初税畝¶
公田之法十取其一今又履其餘畝復十取其一故¶
論語哀公曰二吾猶不足盖自宣十五年至定哀皆¶
税畝矣其曰初言自此始也税者徵取之名¶
冬蝝生(蝝螽之/始生者)¶
饑(五稼不/熟曰饑)¶
十有六年¶
春王正月晉人滅赤狄甲氏及留吁¶
甲氏留吁赤狄别種范氏曰前既滅潞氏今又并盡¶
其餘邑也左傳又有鐸辰亦留吁之屬¶
夏成周宣榭火(榭公縠作謝/火公縠作災)¶
成周洛陽周之東都宣榭者周宣王之榭也火者災¶
也按爾雅釋宮無室曰榭凡廟無無室者室即寝也¶
但寝制有三一是廟後之室廟以宴尸而室以藏主¶
分作兩層如禮器子路與祭室事交乎尸堂事交乎¶
階是也一是割廟前之半以為室如廟前庭曰廟寝¶
曰正寝其兩楹之間曰適室兩楹之傍曰翼室是也¶
一是割廟後之半以為室如周禮疏祭在前廟薦在¶
後寝漢傳昭儀傳註廟前曰殿半以後曰寝是也是¶
以周七廟之制無無後室與前寝者惟周禮𨽻僕掌¶
五寝之埽其曰五寝謂髙曽祖禰并祖廟五廟有後¶
半之寝而髙祖之父與髙祖之祖雖同在七廟中而¶
以逺當祧不置半寝遂限為五寝之埽此廟制也今¶
宣王中興雖本不祧而逺廟無寝因之有宣榭之名¶
何則以無室故也孔疏引國語先王之臺榭一語以¶
為榭必是講射之堂而其名曰宣則不能解且射堂¶
偶災何足以布告天下公羊明知為宣王之宮然不¶
曉其制遂有疑祧廟之無後室者胡氏且從而兼之¶
謂講射宣廟有堂無室夫以先王之廟而可為射堂¶
宜乎在泮獻囚直戮人于夫子之廟庭而不知非也¶
(古學宫與孔子廟庭為二今以文廟為/泮林則獻囚在廟矣此亦大無禮者)¶
秋郯伯姬來歸(出/也)¶
冬大有年¶
十有七年¶
春王正月庚子許男錫我卒¶
丁未蔡侯申卒¶
夏塟許昭公塟蔡文公(左公穀俱/分作兩節)¶
六月癸卯日有食之(杜云不書/朔官失之)¶
己未公㑹晉侯衛侯曹伯邾子同盟于斷道(晉/地)¶
晉侯将盟諸侯使卻克徴㑹于齊齊頃公帷婦人使¶
觀之卻克跛而登階婦人笑于房克怒出而誓曰所¶
不此報者不渉此河乃先歸使其介欒京廬待命于¶
齊齊侯使髙固晏弱蔡朝南郭偃赴㑹髙固先逃晉¶
乃㑹于斷道而執蔡朝晏弱南郭偃三人既而用苗¶
賁皇(楚鬬椒之/子奔晉者)言使逸之¶
秋公至自㑹¶
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
叔肸宣公母弟也左傳云凡大子母弟公在曰公子¶
不在曰弟此䇿書通例使然若簡書則不同僖十六¶
年公子季友卒則公不在亦稱公子昭元年陳公子¶
招昭八年陳侯之弟招則公不在而公子與弟皆可¶
稱並無一例¶
十有八年¶
春晉侯衛世子臧伐齊¶
晉以斷道之㑹齊侯不親至為討齊侯乃㑹晉侯盟¶
于繒以公子疆為質于晉晉師遂還¶
公伐杞¶
夏四月¶
秋七月邾人戕鄫子于鄫¶
此邾大夫就鄫殺鄫子也凡大夫不得名則皆稱人¶
説見前¶
甲戌楚子旅卒¶
公孫歸父如晉¶
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寝¶
歸父還自晉至笙遂奔齊¶
公孫歸父以公命如晉公薨季文子言于朝曰使我¶
殺適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襄仲殺子惡是/齊甥故失齊援)臧宣¶
叔(臧文/仲子)怒曰當其時不能治也後之人何罪子欲去¶
之許(臧孫/名)請去之遂逐東門氏子家(歸父/字)還及笙壇¶
帷(除地為壇/而張帷)復命于介(君薨當復命于殯升自西階/執圭復命北鄉哭出袒括髮)¶
(入門右即位踊今不得至殯則立介為/位介南面歸父北面執圭如前行禮)既復命袒括¶
髪即位哭三踊而出遂奔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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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傳卷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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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二十二¶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成公(公名黒肱宣公子諡/法安民立政曰成)¶
元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月辛酉塟我君宣公¶
無冰¶
周二月夏之十二月也無冰則冬恒燠矣¶
三月作丘甲¶
前斷道之盟晉侯以齊侯不至邀衛伐齊時宣公與¶
盟而又使公孫歸父求好于晉齊實怨之至是将伐¶
我而我為預備因作丘甲傳所謂臧宣叔令修賦繕¶
完正謂修此兵賦也但丘甲不可解在諸書俱無明¶
文惟杜氏引周禮并司馬法作解似乎可據然猶有¶
未合者據周禮九夫為井四井為邑四邑為丘四丘¶
為甸則丘者十六井甸者六十四井也而司馬法則¶
云四邑為丘丘出戎馬一疋牛三頭四丘為甸甸出¶
長轂一乘戎馬四疋牛十二頭甲士三人歩卒七十¶
二人戈楯備具謂之乘馬之法今魯以用兵之故増¶
益兵賦以一甸所賦之車責之一丘故曰丘甲則無¶
論國家増賦必正多加少若以四丘之車而責之一¶
丘則四倍加賦定無是理乃即司馬法而周禮小司¶
徒註所引與此不同彼以百井為成成出革車一乘¶
甲士十人徒卒二十人其出車之井與甲士徒卒數¶
俱不合且此司馬法者非他即齊景公時司馬田穰¶
苴所著書也穰苴變齊法改管仲内政竝非周制且¶
其人在昭定之間成公此時尚未有此法也况出車¶
與出甲截然不同古賦車之法不傳其散見諸書者¶
大抵鄉遂賦人都鄙賦車而甲楯諸器則皆官制而¶
官給之如周禮司甲司兵當出軍時皆頒自司馬名¶
曰授兵及其還軍則仍收之官名曰受兵輸凡弓矢¶
戈楯皆如之則是車是車甲是甲春秋凡出車名曰¶
賦車成二年傳羣臣賦輿襄二十五年傳賦車兵是¶
也出甲謂之授甲受甲昭二十年陳桓子授甲閔二¶
年狄入衛衛人受甲者皆曰使鶴是也未有出車而¶
可名出甲者自春秋之季将變車戰晉魏舒毁車而¶
為行吳以百行為萬人帶甲三萬魯三家将作三軍¶
亦願毁其乘以作行兵而行必帶甲如成十八年晉¶
胥童率甲八百以攻郤氏襄二年楚嬰齊帥組甲三¶
百被練三千以伐吳國語吳有水犀之甲三千即宋¶
鄭小國宋景公卒大尹興空澤之士千甲鄭討西宮¶
之難子孔以其甲與子革子良之甲相為防守則其¶
時之崇卒而尚甲為何如者是以管仲作内政首修¶
甲兵其有不足則使有罪者以犀甲鞼盾贖罪而楚¶
蒍掩為司馬使子木賦甲兵且賦甲楯之數則是列¶
國用兵各為定賦而魯以外備齊難亦令賦甲使毎¶
丘出甲若干勒以為制謂之丘甲盖賦以丘為準如¶
魯定田賦孔子曰以丘足矣亦謂丘有十六井可相¶
準耳其後魯各有甲定十年圍郈以叔孫氏之甲出¶
于郈門哀十一年齊師伐我有季氏之甲七千皆以¶
是也若穀梁謂一丘士農皆使作甲則驅四民而為¶
工勢有不能若胡氏據唐太宗兵法謂周制以二十¶
五人為一甲凡四丘出七十五人止三甲今増二十¶
五人使一丘出一甲可得四甲則周制竝無二十五¶
人為一甲之事且僅増人數則既非賦車又非賦甲¶
直是季世抽丁之法全非古制况周禮大司馬起徒¶
設法凡萬有二千五百家為鄉即以萬有二千五百¶
人為軍故小司徒云凡起徒役無過家一人則不問¶
車甲但徵徒兵在周制亦自有法何得遽以唐制溷¶
之¶
夏臧孫許及晉侯盟于赤棘¶
臧孫宣叔名許文仲之子以齊難乞盟赤棘晉地¶
秋王師敗績于茅戎(茅公穀/作貿)¶
前文十七年周大夫甘歜乘戎飲酒敗戎于邥垂而¶
戎憾之至是年春晉侯使瑕嘉(即詹/嘉)平戎于王王使¶
單襄公如晉拜成劉康公(即王/季子)以為戎無備可乘間¶
也叔服(内/史)諌阻不聽遂伐茅戎而敗績焉¶
冬十月¶
二年¶
春齊侯伐我北鄙¶
齊伐我圍龍(魯/邑)頃公之嬖人盧蒲就魁門焉(攻龍/邑門)龍¶
人囚之齊侯請勿殺不聽膊諸城下(膊磔/也)齊侯親鼓¶
士陵城三日取龍遂南侵及巢丘¶
夏四月丙戌衛孫良夫帥師及齊師戰于新築衛師敗¶
績(杜註四月無丙/戌在五月一日)¶
衛侯以齊師伐魯使孫良夫石稷将侵齊值齊師自¶
伐魯還遇于新築石成子(即稷石/碏孫)欲不戰孫子不可¶
遂敗績時齊人将獲良夫幸新築人仲叔于奚(守新/築大)¶
(夫稱新築人猶孔子父/鄒邑大夫稱鄒人類)救之得免¶
六月癸酉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帥師¶
㑹晉卻克衛孫良夫曹公子首及齊侯戰于鞌齊師敗¶
績(首公穀/作手)¶
孫良夫還自新築不入國遂如晉乞師㑹臧宣叔亦¶
如晉皆主郤克晉侯許以七百乘而卻克請増之至¶
八百乘遂将中軍士爕佐上軍欒書将下軍韓厥為¶
司馬以救魯衛此以前盟斷道時晉使卻克徴㑹于¶
齊齊侯不至且帷婦人以觀克而笑之故以報也至¶
是臧宣叔逆克從齊師至于靡笄(齊山/名)齊高固入晉¶
師投石以甞之癸酉師陳于鞌時齊侯以逢丑父為¶
車右急于戰不介馬而馳卻克傷于矢流血及屨而¶
桴鼓未絶馬逸不能止師從之齊師敗績逐之三周¶
華不注(齊山/名)逢丑父與公易位(欲代/公也)将及華泉驂絓¶
于木車止丑父易轏車而佯使公取飲公逸韓厥獲¶
丑父獻之卻克克縱之齊侯還軍使軍人求丑父三¶
入三出(言出入/晉軍也)晉師乃入自丘輿擊馬陘(皆齊/邑)齊侯¶
使賓媚人(即國/佐也)賂紀甗(紀國/之甑)玉磬與地以求成晉人¶
不許曰必以蕭同叔子為質(蕭國名同叔蕭君之字/子者女指齊侯母也難)¶
(斥侯母故曰蕭君女也公羊作蕭同姪子註蕭同國/名則國非戎狄無二字者穀梁作蕭同姪子之母則)¶
(益無解矣其好/異而無理如此)且使齊封内盡東其畝(壟畝東行則/晉可循壟而)¶
(達/齊)對曰蕭同叔子寡君之母也若盡東其畝則君車¶
便利其如先王之制何時魯衛在軍者皆諫曰齊疾¶
我矣遂許之書例凡聘問盟㑹雖二卿並行止書一¶
其書二使者必兩事使也至于行師則諸卿並書一¶
則重兵事一則本國與列國有異此與後六年仲孫¶
蔑叔孫僑如帥師侵宋昭十年季孫意如叔弓仲孫¶
貜帥師伐莒例同¶
秋七月齊侯使國佐如師己酉及國佐盟于袁婁(穀作/爰婁)¶
袁婁齊地是時晉人使齊人歸我汶陽之田成公㑹¶
晉師于上鄍賜三帥(卻克士/爕欒書)先路(革路/木路)三命之服(三/帥)¶
(三卿本三命故/魯以此賜之)司馬(主甲/兵)司空(主營/壘)輿師(主兵/車)候正¶
(主斥/候)亞旅(次于/卿者)皆受一命之服¶
八月壬午宋公鮑卒¶
據傳宋文公卒始厚塟用蜃炭(以蜃作炭/堙壙禦濕)益車馬(多/齊)¶
(車道車廞車并/馬之類杜註誤)始用殉(俑塟曰殉俑者偶人也古用/芻靈周用偶人孔子謂芻靈)¶
(為善俑為不仁則此時無用俑者矣故曰始用若用/生人殉則前文十八年秦伯卒以子車氏殉何得言)¶
(始杜又誤矣盖用生人者/戎狄之禮中國無是也)重器備(明器有干笮甲/楯備禦之物)椁¶
有四阿(阿柱也晉語立于西阿/西柱也杜作四注誤)棺有翰檜(翰旁飾帷/牆之類檜)¶
(上飾荒齊之/類此皆王禮)¶
庚寅衛侯速卒(速公/作遫)¶
取汶陽田¶
晉師敗齊時魯衛與焉及齊使國佐求成而晉不許¶
則魯衛與有請焉故晉于盟爰婁時令齊還我汶陽¶
田而至是取之取者不以好得也¶
冬楚師鄭師侵衛¶
宣公之世楚强而晉弱故宣公使大夫求好于楚而¶
楚荘既卒宣公亦薨值晉景嗣興卻克秉政之際遂¶
藉晉敗齊而紓我齊患此非背楚實勢使然也乃楚¶
復責好魯衛以宋鄭陳三國已事移之魯衛則以宗¶
邦望國而奔命强大辱之甚矣然而罪在晉楚仍不¶
在我者以我固無如何也時楚師救齊以魯衛皆在¶
晉軍遂移師侵衛并侵我及陽橋(魯/地)孟孫請賂之乃¶
以執築(男/工)執針織紝(女/工)皆百人并公衡為質(公衡成/公之子)¶
(此時可為質則必/始娶之媵所生者)楚人許平其不書侵我并納質諱¶
國辱也此文例也¶
十有一月公㑹楚公子嬰齊于蜀(地/闕)¶
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陳人衛人鄭人齊人曹人邾¶
人薛人鄶人盟于蜀¶
公乃與楚公子嬰齊(荘王之弟/楚卿也)蔡侯許男秦右大夫¶
説宋華元陳公孫寧衛孫良夫鄭公子去疾及齊曹¶
諸國大夫盟于蜀其不書蔡侯許男者傳稱楚共王¶
不在軍而蔡景公當王車之左許靈公當王車之右¶
是二君者共乘一車祗得為楚王車左右之御士非¶
國君也故不書此文例也若列國大夫俱不稱名而¶
稱人則五國知名五國不知名遂略之也左氏以此¶
為匱盟匱盟者竊盟也言畏晉之知而竊與楚盟則¶
不然天下無十二國共盟而猶謂晉不知者且楚師¶
實臨我晉不能救而禁我之求成不得也况書法無¶
貶例也此與隐三年公及莒人盟于浮來荘九年公¶
及齊大夫盟于葭例同¶
三年¶
春王正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伐鄭¶
前陽橋之役鄭從楚侵衛及魯魯衛惡之至是㑹晉¶
師并曹宋伐鄭左氏誤謂討邲之役夫邲之戰在宣¶
十二年是時楚方伐鄭鄭㡬滅矣晉以救鄭而致敗¶
與鄭何憾至十四年鄭以晉敗故如楚謀晉而于是¶
晉討鄭貳經書晉侯伐鄭見在也今相距十一年經¶
明書楚師鄭師伐衛而此請大國之師方合諸侯以¶
報之而仍曰討邲之役其于夫子之經一概悖盡吾¶
故曰左傳䇿書但當叙事若偶出一意以解經文必¶
致大誤即此是也¶
衛侯與宋公俱先君未塟宜稱子而皆書爵者以是¶
役魯為政而衛副之不當以非禮之事顯咎人國故¶
隠而書爵且是役已敗傳稱鄭公子偃帥師禦之使¶
東鄙覆諸鄤敗諸丘輿(皆鄭/地)鄭皇戌如楚獻捷是諸¶
師敗績而皆不書一諱國惡一諱國辱也¶
辛亥塟衛穆公¶
二月公至自伐鄭¶
甲子新宮災三日哭¶
新宮宣公之宮也(羣公廟/皆稱宮)災者天火也廟災哭三日¶
禮也按新主入廟禮無明文惟春秋吉禘在二十七¶
月禫纎之後以禫月遇吉祭(時/祭)雖可以奉主祭廟然¶
猶是祔祖而不以妃配必踰月吉禘然後遷主于彌¶
廟名曰新宮今宣以二十年十月薨則成元年十一¶
月為大祥二年正月為禫至是二月則禫已踰月正¶
二十八月吉禘之際其名新宫則當在吉禘後已經¶
遷主故燬而哭之胡氏謂不稱宣宫必神主未遷宫¶
雖成而主未入遇災而哭實為非禮則不惟不曉禫¶
後踰月正當吉禘無新主未入之禮且亦不識廟制¶
妄謂新宫必新造一廟可空宫無主而不知此新宫¶
者即先公之宫也先公居五廟之末名為禰廟自伯¶
禽以來即已有之雖名為新宫而實即舊廟並無新¶
造之例是必待吉禘之日将四親并祧合食太祖及¶
其臨徹先迎髙廟一位隨諸祧主還遷廟中而然後¶
新主逐隊隨三親歸分髙曾祖禰而各入廟焉是一¶
日不吉禘則一日不遷主一日不遷主則一日不易¶
廟安有所謂無主之廟可虚懸一座以稱新宫者况¶
檀弓云有焚其先人之室則三日哭正言廟也而胡¶
氏又誤解檀弓疑是先人生平所居之室故謂先人¶
之所居可哭而虚廟不可哭夫先人所居即後人所¶
居是也所居室災弔而不哭宫廟火三日哭禮之不¶
講而妄議哭法徒増人笑耳若謂丹楹刻桷經稱桓¶
宫而此稱新而不稱宣必非無故則以丹楹刻桷在¶
荘二十三年此時已舊而不新故稱桓耳若初入廟¶
則未有不稱新者不聞夏宗伯稱新鬼大乎¶
乙亥塟宋文公¶
七月而塟且厚塟焉(見/前)非禮極矣凡此皆書事而義¶
自明者何則二年八月卒三年二月塟義可知也不¶
然此時書例亦何難去日去諡如俗所云而並不一¶
及何耶¶
夏公如晉¶
愬盟蜀之不得已也¶
鄭公子棄疾帥師伐許¶
許乆服鄭隠十一年為鄭所滅至桓十五年而後許¶
復有其國嗣此經屢書鄭伯伐許為討貳也及僖六¶
年楚人圍許後則鄭不能再有許矣今乃以許恃楚¶
不事鄭而興師伐之則鄭以強大凌弱小罪在强大¶
此一定義例而又以已所服事之楚而徒以許故而¶
隠與楚爭此在義理與事勢兩有未便而謂鄭可為¶
之乎故夫子于鄭之伐許凡二年之間三致意焉¶
公至自晉¶
是時晉與楚求和歸楚公子穀臣與連尹襄老之尸¶
于楚(此邲之戰為/晉所俘者)以求知罃(此為楚/所俘者)楚子許之¶
秋叔孫僑如帥師圍棘¶
棘者汶陽之田之邑也齊不伏取故圍以師焉¶
大雩¶
晉卻克衛孫良夫伐廧咎如(廧公作将/穀作牆)¶
廧咎如者赤狄之别種也宣十五年晉滅赤狄潞氏¶
其餘民散入廧咎如種中故復討之據傳有廧咎如¶
潰上失民也八字則必經有廧咎如潰四字而左氏¶
以己意釋此句今闕之耳¶
冬十有二月晉侯使荀庚來聘衛侯使孫良夫來聘丙¶
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孫良夫盟¶
此皆為晉來㝷盟恐貳楚也荀庚者荀林父之子元¶
年齊将伐我臧宣叔與晉侯盟于赤棘宣七年衛侯¶
欲為晉致魯而使孫良夫來盟至是皆㝷之其兩盟¶
兩日以各聘不合故也二卿不係國以承上晉衛文¶
也胡氏襲劉敞之説謂書及不書公見二卿之抗二¶
卿不繫國見遂事之専則二年齊侯使國佐如師己¶
酉及國佐盟于袁婁此時齊求成未敢抗也且以君¶
命來未嘗専也然而書及不書公書國佐不書齊何¶
居¶
鄭伐許¶
四年¶
春宋公使華元來聘(宋共公/新立也)¶
三月壬申鄭伯堅卒¶
杞伯來朝(将出叔姬故來朝/修禮以告其故也)¶
夏四月臧孫許卒¶
公如晉¶
塟鄭襄公(三月而葬/何速也)¶
秋公至自晉¶
公如晉晉侯見公不以禮及公歸欲求成于楚季文¶
子曰不可晉雖無道然國大臣睦而通于我諸侯聽¶
焉未可以貳楚雖强非吾族也乃止¶
冬城鄆(公作/運)¶
鄆魯地名冬而城鄆亦與時合但文十二年已城諸¶
及鄆矣此又城之豈一地兩城耶按杜氏于前城鄆¶
註云此是東鄆為莒魯所争地今所城為備晉而設¶
即後十六年傳晉人執季文子公待于鄆者其地在¶
魯西名西鄆與前不同¶
鄭伯伐許¶
此鄭悼公也鄭襄自去年夏冬兩伐許而死今悼公¶
喪未踰年即遣公孫申帥師以疆許田許人敗之展¶
陂(許/田)鄭伯乃親伐許取鉏任泠敦之田是時晉欒書¶
荀首士燮俱帥師救許伐鄭賴楚使子反救之以鄭¶
方事楚楚不悟鄭伐許之與已爭也及許靈公愬鄭¶
伯于楚與鄭訟而鄭不勝楚乃執皇戌及公子固(鄭/穆)¶
(公/子)鄭伯歸因棄楚而請成于晉先與晉趙同(趙衰/子)盟¶
于垂棘(晉/地)而于是晉楚之爭鄭則以楚鄭之爭許而¶
又一變焉¶
五年¶
春王正月杞叔姬來歸¶
此大歸也大歸猶稱杞者雜記諸侯出夫人未致命¶
以前仍以夫人之禮行此時未致命故稱杞餘見前¶
年來朝傳¶
仲孫蔑如宋(報前年華/元之聘也)¶
夏叔孫僑如㑹晉荀首于穀(首公/作秀)¶
傳晉荀首如齊逆女故宣伯餫諸穀餫者野饋之名¶
所以畏晉而申敬禮者穀齊地¶
梁山崩¶
記異也傳曰凡山崩川竭君為之不舉(去盛/饌)降服(損/盛)¶
(服/)乘縵(車無/文)徹樂(息八/音)出次(舍于/郊)祝幣(陳玉/帛)史辭(自/罪)¶
(責/)以禮(以行禮于/山川之神)梁山晉地¶
秋大水¶
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此定/王也)¶
十有二月己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邾¶
子杞伯同盟于蟲牢(鄭/地)¶
同盟蟲牢為鄭服晉也時天王崩四十日矣¶
六年¶
春王正月公至自㑹¶
二月辛巳立武宮¶
武宮者武公之宮也武公名敖伯禽五世孫有武徳¶
曽朝周而宣王饗之諸侯事四親自髙祖而上則皆¶
祧之魯惟伯禽不祧今魯以尚武功之際特立武公¶
一宮為不祧之廟其名宮者以太廟稱廟羣公稱宮¶
也其名武宮者以晉曲沃武公為不祧之廟亦名武¶
宮今效之一以著諡一以崇武也其又名世室者以¶
世世不祧主則世世不毁室明堂位曰魯公之廟(伯/禽)¶
文世室武公之廟武世室也(惟崇武故特加文/字以與武相對)左氏¶
斷以己意謂以鞌之功立武宫(鞌戰見/前二年)夫鞌非魯功¶
雖旁人皆知之豈有魯君臣親受晉辱而肻貪晉功¶
為己功者若如宣十二年楚子云為先君之宮以告¶
成事則此係行軍之際各載遷主以出戰而及乎戰¶
勝則就其戰地設宫告主如大傳所稱牧室為牧野¶
告勝之處何嘗在國中特立一廟且其所載主雖係¶
遷主然實稱祖禰尚書所謂用命賞于祖曽子問所¶
謂以幣告祖禰是也其于武公何與焉¶
取鄟(附庸/國也)¶
衛孫良夫帥師侵宋¶
此晉命衛討宋也蟲牢之㑹宋公初辭之而後與㑹¶
晉以其抗也命衛伐之是時晉伯宗夏陽説同衛孫¶
良夫甯相并鄭人及伊雒陸渾諸蠻戎一齊出師然¶
師過衛時見衛不守備夏陽説即欲襲衛若全不知¶
有孫良夫甯相之在師者然則衛之在晉雖不得當¶
次國然亦何至卑弱如是故此不書晉并不書諸國¶
及戎而獨書衛大夫帥師侵宋使晉之惡衛之辱求¶
其事而皆見焉夫衛何庸侵宋哉嗟乎衛自顧且不¶
暇乃侵宋哉¶
夏六月邾子來朝(邾公作/邾婁)¶
公孫嬰齊如晉(嬰齊子/叔肸子)¶
壬申鄭伯費卒(此鄭悼/公也)¶
秋仲孫蔑叔孫僑如帥師侵宋¶
此晉命魯討宋也三年公㑹宋伐鄭四年宋使華元¶
來聘五年仲孫蔑如宋是年冬公與宋公同盟于蟲¶
牢未嘗有隙可乘也以受人之命而遣将興師公行¶
侵掠恥可知矣故不書晉命一似我之自為之者雖¶
諱國辱乎然而晉之惡我之辱求其事而皆見焉此¶
文例也¶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以服/晉故)¶
冬季孫行父如晉¶
晉欒書帥師救鄭(救公作/侵誤)¶
據傳晉欒書救鄭與楚師遇于繞角(鄭/地)楚師還晉師¶
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楚二/縣)之師救蔡禦¶
諸桑隧(上蔡/地)趙同趙括欲戰請于欒武子武子将許¶
之荀首士燮韓厥皆不許遂止¶
七年¶
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
牛¶
卜郊在寅月卜牛在子月鼷鼠鼱鼩鼠今名鼠狼是¶
也未卜日不成牲故稱牛餘見前¶
吳伐郯¶
郯小國季文子曰中國不振旅蠻夷入伐而莫之或¶
恤無弔者也夫(言無相/恤者)¶
夏五月曹伯來朝¶
不郊猶三望¶
秋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
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鄭八月戊辰同盟于馬陵(衛/地)¶
楚子重伐鄭師于汜(鄭/地)諸侯救鄭鄭共仲侯羽軍楚¶
師(二子鄭/大夫)囚鄖公鍾儀獻諸晉八月同盟于馬陵晉¶
人以鍾儀歸囚諸軍府¶
公至自㑹¶
吳入州來(楚邑即淮/南下蔡縣)¶
前宣十四年楚圍宋還子重請賞已以申呂之田申¶
公巫臣獨不可謂申呂成賦以御北方若賞之是無¶
申呂也晉鄭将至漢矣子重怨之當楚討陳夏歸(在/宣)¶
(十一/年)楚子欲納夏姬巫臣諌止焉及子反欲娶之巫¶
臣曰是不祥之人也是夭子蠻(姬鄭穆公女其兄/靈公殺死無後)殺¶
御叔(其/夫)弑靈侯(即陳/靈公)戮夏南(其子/徴舒)出孔儀(孔寕儀/行父)喪¶
陳國何不祥如是人生實難其有不獲死所乎天下¶
多美婦人何必是子反乃止楚以與連尹襄老襄老¶
死于邲不獲其尸其子黑要烝焉巫臣乃使鄭召姬¶
而待已于鄭及楚共即位将伐魯(陽橋/之役)使屈巫(即巫/臣)¶
聘于齊且請師期巫臣乃盡室以行就鄭娶夏姬使¶
介反幣(復/命)而奔晉因卻至以臣于晉晉使之為邢邑¶
大夫至是子重子反滅巫臣之族盡殺子閻子蕩及¶
清尹弗忌襄老之子黒要而盡分其室巫臣自晉貽¶
二子(子重/子反)書曰余必使爾罷于奔命以死乃請使于¶
吳晉侯許之見吳子夀夢而悦之留吳以一偏之車¶
九乘與一兩之卒二十五人并其射御教之以乘車¶
戰陳而使之叛楚且寘其子狐庸為吳行人吳始伐¶
楚伐巢伐徐(皆楚/屬國)子重奔命焉於是㑹馬陵而復以¶
州來之入子重乃自鄭奔還計子重子反於是乎一¶
嵗七奔命凡蠻夷之屬楚者吳盡取之而于是晉復¶
强而楚乃頓衰¶
冬大雩¶
衞孫林父出奔晉¶
孫林父者良夫之子衛定公惡之乃奔晉其奔也獻¶
晉所食戚邑衛侯如晉晉反戚邑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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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傳卷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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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二十三¶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八年¶
春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
汶陽之田本魯地而為齊所侵者二年以從晉伐齊¶
而歸我三年以齊不伏取而興師焉今已七年矣又¶
使之歸齊何以處魯魯亦何以自處時季文子雖有¶
辭然不敢顯言苐于餞晉使時私言之嗟乎晉無道¶
如此¶
晉欒書帥師侵蔡¶
晉復侵蔡以六年救鄭時已侵蔡而未得志也至是¶
遂侵楚獲申驪(楚大/夫)鄭伯将㑹晉師門于許東門而¶
大獲焉鄭之反覆其又得以侵小如此¶
公孫嬰齊如莒¶
宋公使華元來聘(傳云聘/共姬也)¶
夏宋公使公孫夀來納幣¶
宋公宋共公也納幣者聘共姬也(共姬為穆姜/女成公姊妹)士昬¶
禮有六禮五禮四禮之殊而諸侯則止有行聘納幣¶
二禮與士不同又昬禮無主人以婿不自主須父母¶
命也天子諸侯總無父矣此稱宋公則必并其母亦¶
無有者説見前¶
晉殺其大夫趙同趙括¶
初趙嬰(盾/弟)通于趙荘姬(盾子朔/之妻)原屏放諸齊(原即趙/同屏即)¶
(趙括皆/嬰兄也)荘姬怨之至是譖于晉侯曰原屏将為亂欒¶
卻(二/族)為徵晉乃殺同括惟朔子武從荘姬畜于公宫¶
得免其稱國殺并稱名俱是書例使以同括為無罪¶
耶則與陳殺其大夫洩冶例同以為有罪耶則與晉¶
殺其大夫里克例同餘見前¶
史趙世家晉景公三年大夫屠岸賈為司寇治靈公¶
之賊徧告諸将曰盾雖不知猶為賊首以臣弑君而¶
子孫在朝何以懲罪乃攻趙氏于下宫殺趙朔趙同¶
趙括趙嬰齊而滅其族與傳頗異且其辭甚直其理¶
甚正其事亦不可為無據此必當時有其説而戰國¶
以後尚相傳為實録者祗史遷記事極疎謂趙朔妻¶
係成公之姊則文公女也未有趙衰娶文公女而其¶
孫朔可並娶其女者且此八年殺同括在晉景為十¶
七年非三年也凡此皆存之以置勿論者然要其説¶
則何可廢哉¶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來賜公命(賜左公穀/皆作錫)¶
召伯召桓公周卿士也禮諸侯即位天子賜以命圭¶
及諸侯來朝而合瑞焉但賜在即位之後如文元年¶
毛伯來錫命僖十一年傳王賜晉惠公命同而此在¶
八年之秋故杜氏以為緩然諸侯乆不朝矣而王尚¶
賜此此正告朔餼羊有志者所當憤然思去而尚責¶
其緩也乎春秋十二公惟成朝京師(僖公朝/王所耳)然已在¶
十三年矣緩乎否耶¶
冬十月癸卯杞叔姬卒¶
叔姬雖來歸而杞伯悔之請歸塟于杞則不終歸矣¶
故稱杞與文十二年稱子叔姬卒不同¶
晉侯使士燮來聘叔孫僑如㑹晉士燮齊人邾人伐郯¶
(左公穀皆以叔/孫下别作一節)¶
晉士燮來聘特謀伐郯以郯事吳故也夫吳伐郯時¶
伯主不能救䘏及伐郯後又不能討吳以辟後患徒¶
使受禍之國以苟存而乞成者乃甫成而討貳之師¶
集于城下惡盈貫矣是時公賂燮請緩師燮不可季¶
孫懼使宣伯帥師㑹伐郯¶
衛人來媵¶
此以我将嫁共姬而來致媵者禮諸侯娶夫人則兩¶
國來媵毎國三人謂之九女以本國一夫人一姪(兄/子)¶
一娣(弟/)兩國皆一媵一姪一娣也但左氏謂同姓媵¶
之異姓則否則春秋媵多異姓即此亦儼然有齊媵¶
也又國語云王御不參一族正謂非一姓豈左氏自¶
矛盾耶抑王禮異耶若公羊謂媵止二國無三國媵¶
者則此年衛媵明年晉媵又明年齊媵儼三國矣惟¶
徐仲山春秋日記有云何休云夫人居中宮少在前¶
右媵居西宮左媵居東宮少在後姪娣總名少少或¶
一或二不必定三故有三國來媵之事以為三國亦¶
九女耳此説近之至于十二公嫁女不特共姬然此¶
特詳者公羊以為聞其賢而來媵則共姬以守禮死¶
豈能預知且春秋何時齊晉何國何有乎一女子之¶
守禮而爭來致媵此不過以魯係宗國其生平儀節¶
往來在諸國乆行不廢不當以輓近降殺而在我則¶
方畏强大值齊晉侵虐之際而尚能致媵則他時不¶
記而此獨記之以飾大體此正春秋揚美諱辱之㣲¶
情也¶
九年¶
春王正月杞伯來逆叔姬之喪以歸¶
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杞伯同盟于¶
蒲(衛/地)¶
尋馬陵之盟也¶
公至自㑹¶
二月伯姬歸于宋¶
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
女嫁三月則當廟見舅姑以成婦禮今國君夫人于¶
三月後則其舅先公早已在廟夫人之家當遣卿聘¶
問致成婦之禮在他國來謂之來聘在我國往即謂¶
之致女此恒禮也胡氏謂遣卿非禮則桓三年齊侯¶
使弟年來聘仲年介弟然亦卿也此何所分耶¶
晉人來媵¶
秋七月丙子齊侯無野卒¶
晉人執鄭伯晉欒書帥師伐鄭¶
蒲之盟鄭既受命于晉矣既而楚反賂鄭鄭伯復㑹¶
楚公子成于鄧至是鄭伯如晉晉以其貳于楚也執¶
諸銅鞮(晉/縣)而遣欒書伐鄭鄭人使伯蠲行成晉人殺¶
之其無道如此楚乃使子重侵陳以救鄭¶
冬十有一月塟齊頃公¶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莒庚申莒潰楚人入鄆(公作/運)¶
楚子重自陳伐莒圍渠丘渠丘城惡衆潰奔莒莒人¶
乃獲楚公子平而囚之楚人曰勿殺吾歸而俘莒人¶
殺之楚師乃圍莒而莒城亦惡遂潰楚乃入鄆左氏¶
曰莒無備故也又曰備之不可以已也¶
秦人白狄伐晉¶
前宣八年晉師白狄伐秦至十五年而秦人伐晉已¶
報之矣至是必驅白狄來以答白狄之役¶
鄭人圍許¶
鄭伯執于晉公孫申謀之曰我出師圍許以示之暇¶
且若将改立君者而緩為晉使晉必歸君¶
城中城¶
中城魯邑冬而成城書時也且言急備也¶
十年¶
春衛侯之弟黒背帥師侵鄭¶
晉命也¶
夏四月五卜郊不從乃不郊¶
禮以啟蟄祈穀正周三月也凡卜以旬日當三月正¶
郊之時已三卜矣至是四月又兩卜合得五卜而不¶
吉則後此将春分矣郊不過分遂不郊¶
五月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伐鄭¶
鄭公子班聞叔申之謀(前年公孫申有/改立君之謀)立公子繻夏¶
四月鄭人殺繻立髠頑(鄭成公/大子)公子班奔許欒武子¶
曰鄭人立君我執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鄭而歸其君¶
以求成焉時晉侯有疾乃生立太子州蒲為晉君而¶
㑹諸侯以伐鄭其直書晉侯著其惡也杜氏曰父不¶
父子不子一國兩君大亂之道也于是鄭子罕賂晉¶
以襄鐘(鄭襄公/之廟鐘)子然受盟以子駟為質(皆穆/公子)而鄭伯¶
得歸¶
齊人來媵(媵有遲致者/以待年也)¶
丙午晉侯獳卒¶
秋七月公如晉¶
公畏晉如晉親弔已非禮矣晉人復止公使公送塟¶
是時諸侯莫在者而公獨送焉不書諱之也¶
冬十月(公無此/三字)¶
十有一年¶
春王三月公至自晉¶
初晉景之末死也觀于軍府見鍾儀問之(前馬陵之/戰所獲者)¶
曰南冠(楚/冠)而縶者誰也曰鄭人所獻楚囚也問其族¶
曰伶人也(樂/官)與之琴操南音(楚/音)范文子曰此君子也¶
(以不/忘楚)㑹晉侯方慮楚将以飾好遂遣鍾儀歸而使之¶
求成楚乃使公子辰如晉報鍾儀之使而修好焉及¶
去年春晉復使糴茷(晉大/夫)如楚報公子辰之使而未¶
反而晉景死至是公如晉弔晉已止之送塟矣復疑¶
魯之曽通楚也曰将俟糴茷反驗魯虚實必不與楚¶
通而後得歸自去年秋七月至此春三月已閲九月¶
矣公乃不得已而乞受盟焉夫友國相恤貴撫以徳¶
乃徒恃彊暴以加于宗邦已則求敵成而反忌人之¶
往來凌弱虐小莫此為甚左氏無識徒誇晉君臣之¶
能動以范文子欒武子知荘子韓獻子作人求善為¶
之鋪張而胡氏拘迂全以晉順楚逆為諸國向背之¶
斷其于事理之得失毫釐不解惟夫子傷之自晉㑹¶
赤棘以後凡受盟受伐取田歸田如晉還晉皆一一¶
詳載而于作丘甲城中城立武宮諸綢繆事且三致¶
意焉世尚昧其旨何也¶
晉侯使卻犨來聘己丑及卻犨盟(犨公作/州後同)¶
卻犨來聘且涖盟犨求婦聲伯聲伯奪其外妹(出母/之女)¶
之嫁施氏者以與之婦人曰鳥獸猶不失儷子将若¶
何聲伯曰吾不能死亡(言不與則/死亡矣)婦人遂行¶
夏季孫行父如晉¶
此報卻犨之聘且亦涖盟而經不書者必不成盟或¶
晉君不親盟故諱之也¶
秋叔孫僑如如齊¶
初以齊見侵不得已乞事晉為鞌之戰絶前好矣至¶
是齊君新立乃復聘于齊而修成焉¶
冬十月¶
十有二年¶
春周公出奔蔡¶
周公楚(周卿士名楚而/食采于周者)惡惠襄之偪也(惠王襄/王之族)且與¶
伯與(周卿/士)爭政不勝怒而出及陽樊(晉/地)王使劉子復¶
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復出奔晉¶
夏公㑹晉侯衛侯于𤨏澤(公作沙澤/  地闕)¶
宋華元善于楚令尹子重又善于晉欒武子聞晉使¶
糴茷求成于楚而楚子許之将復命矣華元乃如楚¶
復如晉合晉楚之成使晉士燮楚公子罷盟于宋東¶
門之外而後㑹𤨏澤以合齊魯使聽成焉¶
秋晉人敗狄于交剛(地/闕)¶
冬十月¶
十有三年¶
春晉使卻錡來乞師¶
将伐秦也時召公佐師且卻錡将事甚不敬故不書¶
召兵而書乞師以諱之後凡書乞師皆同¶
三月公如京師¶
赴晉召過周因朝王焉其不書朝者文例也¶
夏五月公自京師遂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
邾人滕人伐秦¶
公及諸侯朝王畢遂從劉康公成肅公(皆王/卿士)㑹晉侯¶
伐秦於是欒書荀庚士燮卻錡韓厥荀罃趙旃卻至¶
卻毅欒鍼俱在軍夏五月與秦師戰于麻隧(地/闕)秦師¶
敗績獲秦成差及不更女父其不書王人者為王諱¶
也不書秦敗者故闕之也皆文例也不然未有公在¶
軍而不知有王人兼不知秦敗者此不須告也按杜¶
氏云經文闕漏傳文獨存夫經據簡書傳據䇿書䇿¶
書既存簡何得闕孔氏又謂經之闕漏以䇿書所無¶
也今傳反有者必當時簡書尚有此文故採而入傳¶
則是其簡其䇿在夫子作時必有一存而一闕者而¶
夫子即因其已闕而故闕之盖甚不取乎逼王人脅¶
列侯越疆夸界動中國之衆以報私憾而徒愽此區¶
區之一勝也¶
不更女父是為秦不更之官而名女父者漢書稱商¶
君為法于秦戰斬一首賜爵一級其爵級凡二十中¶
有不更左庶長右庶長諸名此傳有不更而襄十一¶
年傳又有庶長鮑庶長武則必春秋時秦先有此官¶
而後漸増之以至二十非盡商君新立名也唐啖助¶
趙匡據此疑左氏秦人在戰國之後故有此官而陋¶
儒遂謂其傳為漢人所造夫左氏即秦人後于商君¶
然豈不知爵級二十為商君所定而反以其名强入¶
之魯成襄秦桓景之間以自取敗漏是□兒也且諸¶
官實不自商君始也史記秦懐公四年庶長鼂與大¶
臣圍懐公懐公自殺又出子二年庶長改迎靈公之¶
子獻公于河西此皆在春秋之末秦孝公用商君前¶
者即商君初説孝公孝公拜為左庶長是商君未立¶
法前且身為其官矣即商君誅後毁其所立法而庶¶
長疾戰修魚庶長章擊楚諸名仍存未嘗以毁法而¶
去之也啖趙本無學而陋者又從而和之夫爵級中¶
有大夫名矣将毋大夫亦秦末官乎¶
曹伯廬卒于師(廬左/作盧)¶
時成肅公與曹宣公俱卒于師成肅公不書諱王辱¶
也¶
秋七月公至自伐秦¶
冬塟曹宣公¶
當曹伯死晉師時公子負芻與欣時皆庶子也負芻¶
為居守使欣時迎曹伯喪及還而負芻已弑太子而¶
自立子臧(即欣/時)将出亡國人從之至是既塟負芻慮¶
國人有變告罪請子臧反子臧不得已乃反國而辭¶
采邑焉¶
十有四年¶
春王正月莒子朱卒¶
夏衛孫林父自晉歸于衛¶
前七年衛定公惡孫林父而林父奔晉今衛侯如晉¶
晉侯强使見林父而衛侯難之及衛侯還則晉使卻¶
犨納林父于衛衛侯欲不從夫人定姜勸之曰不從¶
将亡(晉見伐/必亡)雖惡之猶愈于亡乎乃受之而復其位¶
秋叔孫僑如如齊逆女¶
此成公逆夫人也¶
鄭公子喜帥師伐許¶
傳子罕(公子/喜)伐許為許所敗鄭伯復伐之入其郛許¶
人平以叔申之封(四年鄭公孫申疆許田不得/今許以申所封田求和于鄭)¶
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
冬十月庚寅衛侯臧卒¶
秦伯卒¶
不書名史失之説見前¶
十有五年¶
春王二月塟衛定公¶
三月乙巳仲嬰齊卒¶
仲嬰齊者襄仲之子公孫歸父之弟也宣十八年逐¶
東門氏歸父走之齊而嬰齊無與至是卒以大夫禮¶
塟而書之于冊其不稱公孫而稱仲者以襄仲卒時¶
宣公賜襄仲氏仲(賜以/已字)經于宣八年書曰仲遂卒于¶
垂是也公羊解春秋不顧前經因不曉嬰齊氏仲之¶
故乃造為説曰曷謂仲嬰齊為兄後也為兄後則曷¶
謂之仲嬰齊為人後者為之子也為其子則稱仲何¶
孫以王父字為氏也而于是以兄為父以父為祖喪¶
生倫亂昭穆滅理傷教由春秋始矣夫歸父奔齊並¶
未絶嗣原不必為後即欲為後而大夫繼爵不繼綂¶
亦並無有弟為兄子子為父孫之理盖以繼綂言則¶
僖兄為子閔弟為父何則以君臣也君臣即父子也¶
以繼爵言則臧宣叔以庶子武仲為後及武仲出奔¶
則反以嫡兄臧為為後然而兄不父弟為不祖叔何¶
則以繼爵也繼爵非繼綂也今以兄弟為父子則為¶
無父以大夫而繼綂系則為無君無父無君總謂之¶
大逆而乃以大逆之事在經傳所本無者而公羊造¶
之杜氏引之後人且從而遵之據之亂臣賊子不絶¶
于春秋而反興于後此之解春秋者不亦怪哉¶
癸丑公㑹晉侯衛侯鄭伯曹伯宋世子成齊國佐邾人¶
同盟于戚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公歸下/有之字)¶
此曹伯即負芻十三年殺太子自立者故執歸京師¶
使天子治之時諸侯欲立子臧子臧奔宋¶
公至自㑹¶
夏六月宋公固卒¶
楚子伐鄭¶
楚将北師子囊(公子貞/荘王子)曰新與晉盟而背之可乎(盟/在)¶
(十二/年)子反不從遂伐鄭并侵衛¶
秋八月庚辰塟宋共公¶
宋華元出奔晉宋華元自晉歸于宋宋殺其大夫山宋¶
魚石出奔楚(公穀宋殺六字宋/魚六字俱各一節)¶
宋共公既塟以華元為右師魚石為左師桓荘之族¶
皆以次為卿㑹司馬蕩澤謀弱公室而殺公子肥(文/公)¶
(子/)華元不平将奔晉左師魚石者蕩氏族也與大司¶
冦向為人少司徒鱗朱太宰向帶少宰魚府五人皆¶
桓族惟華元與司徒華喜為戴族司城公孫師為荘¶
族故魚石欲止元而魚府沮之曰右師反不討桓氏¶
乎曰反則討止及澤耳不反必以晉楚之兵來無桓¶
氏矣魚石乃親止華元于河上元請討許之元乃反¶
使華喜公孫師帥國人攻蕩氏殺子山(澤/字)而魚石向¶
為人鱗朱向帶魚府畏以同族故并罪故出舍睢上¶
以示将奔乃華元固留之且親留之而五人不從及¶
元反而魚府始曰今不從不得入矣右師視速而言¶
疾有異志焉至登丘望之則右師果馳歸决睢水閉¶
門登陴以防變于是左師二司宼二宰遂奔楚徐仲¶
山日記謂此經有五疑華元未奔晉曰奔晉一疑(或/曰)¶
(以奔晉告則未/有朱奔先告者)不自晉歸曰晉歸二疑蕩澤去氏而¶
稱字予耶否耶三疑五大夫同時出奔而止書其一¶
何去何取四疑書例多省文兩宋華元五宋字五疑¶
此必簡牘有脱誤者¶
冬十有一月叔孫僑如㑹晉士燮齊髙無咎宋華元衛¶
孫林父鄭公子鰌邾人㑹吴于鍾離¶
左氏曰始通吴也¶
許遷于葉¶
許靈公畏鄭之偪請遷于楚楚公子申遷許于葉¶
十有六年¶
春王正月雨木冰(雨著木/成冰也)¶
夏四月辛未滕子卒¶
鄭公子喜帥師侵宋¶
鄭子罕伐宋宋将鉏樂懼(二大/大)敗鄭師于汋陂退不¶
設備鄭人覆之獲将鉏樂懼以還¶
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晉侯使欒黶來乞師甲午晦晉侯及楚子鄭伯戰于鄢¶
陵楚子鄭師敗績(公以甲午晦别作一節言晝㝠也晉/侯下又作一節穀梁甲午晦晉侯以)¶
(下合作一節/  鄢陵楚地)¶
前年楚伐鄭鄭與楚成至是晉侯将伐鄭欒書将之¶
士燮卻錡荀偃韓厥卻至皆在軍卻犨徵齊衛之兵¶
欒黶來乞師三國兵未至而晉師起鄭人乃告楚楚¶
子救鄭以子反将中軍子重子辛佐之五月晉師濟¶
河聞楚師将至范文子欲反欒書不可六月遇于鄢¶
陵范文子不欲戰卻至不可楚子登巢車以望晉軍¶
晉侯䧟于淖欒鍼掀之及戰晉呂錡射楚子中目楚¶
子召養由基令射錡中項死楚師薄于險叔山冉搏¶
人以投養由基所射無不殪晉師不能從子反乃命¶
軍吏察夷傷補卒乘繕甲兵展車馬以圖復戰楚子¶
召子反謀值穀陽竪獻飲于子反子反醉楚子曰天¶
敗楚也乃遁范文子立于馬前曰君㓜諸臣不佞何¶
以及此君其戒之¶
楚殺其大夫公子側(即子反也十五年伐鄭/背盟以致敗故殺之)¶
秋公㑹晉侯齊侯衛侯宋華元邾人于沙隨不見公¶
方晉之來召兵也齊國佐髙無咎至于師衛侯出于¶
衛公出于壊隤(魯/邑)已赴召矣叔孫僑如(宣/伯)欲去季孟¶
(季文子/孟獻子)而取其室穆姜助之(姜成公嫡母/與僑如通)請逐二子¶
而後行公難之姜怒㑹公子偃公子鉏趨過(二子公/庶弟)¶
指之曰是皆君也公乃申儆備設守使孟獻子守公¶
宫然後行故不及㑹宣伯使告卻犨曰魯侯待壊隤¶
待勝者而歸之也晉侯怒不見公此不諱者家難不¶
可没然亦以甚晉之惡故書之¶
公至自㑹(左連上/作一節)¶
公㑹尹子晉侯齊國佐邾人伐鄭¶
公受晉命㑹尹武公(王卿/士)及諸侯伐鄭諸侯師次于¶
鄭西我師次于督掦(鄭東/地)不敢過鄭子叔聲伯(公孫/嬰齊)¶
使叔孫豹(僑如/弟)逆晉師而已為食于鄭郊以待之四¶
日不食(晉師未至/不敢先食)諸侯遷于制田知武子(荀/罃)又以諸¶
侯之師侵陳并侵蔡未反諸侯又遷于潁上既而鄭¶
師夜突出諸侯皆失軍(晉之虐諸/侯如此)¶
曹伯歸自京師¶
曹請晉侯赦曹伯晉侯曰子臧反吾歸而君(子臧前/奔宋)¶
子臧反曹伯歸子臧致其邑與卿而匿而不出¶
九月晉人執季孫行父舍之于苕丘(苕公作招/  晉地)¶
宣伯愬卻犨使執季文子殺之晉從公所執季文子¶
公還待于鄆(西鄆/城)使子叔聲伯請季孫于晉曰宣伯¶
之情君知之悉矣若去蔑與行父是大棄魯國而罪¶
寡君也夫二臣者魯國社稷之臣也二臣朝亡則魯¶
必夕亡夫亡魯以屬齊楚治之何及時卻犨與聲伯¶
善(前十一年卻犨/娶聲伯外妹)欲為聲伯請魯邑以赦行父聲伯¶
力辭之㑹范文子亦為言謂信䜛慝殺忠良不可乃¶
許魯平而赦季孫冬十月魯人出叔孫僑如而盟之¶
(公未歸而國人逐之/諸大夫共盟以為戒)僑如奔齊十二月季孫及卻犨¶
盟于扈歸刺公子偃乃召叔孫豹于齊而立後焉(宣/伯)¶
(弟即叔孫穆子也/立之為得臣後)¶
冬十月乙亥叔孫僑如出奔齊¶
十有二月乙丑季孫行父及晉卻犨盟于扈¶
公至自晉¶
乙酉刺公子偃¶
公子偃即穆姜所云皆可君者然不及公子鉏必宣¶
伯與偃别有謀也故不書殺而書刺刺者訊也謂訊¶
得其情而後誅之也説見前¶
十有七年¶
春衛北宮括帥師侵鄭(括公/作結)¶
晉命也¶
夏公㑹尹子單子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邾人伐鄭¶
晉召伐也¶
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鄭西地晉國語註經書公㑹尹/子單子  侯齊國佐邾人于柯)¶
(陵今經/無此文)¶
因伐而盟之¶
秋公至自㑹¶
據傳楚子重救鄭師于首止諸侯還然奔命極矣¶
齊髙無咎出奔莒¶
據傳齊慶克(慶封/父)通于聲孟子(齊侯/夫人)身䝉婦人衣而¶
出入焉鮑牽(鮑叔牙/曽孫)見之以告國武子(佐/)武子召慶¶
克而敕之夫人怒㑹齊靈公從晉伐鄭髙鮑處守及¶
還先閉門索客以備姦冗夫人愬靈公謂髙鮑将拒¶
君而立公子角(頃公/子)國子知之公乃刖鮑牽而逐髙¶
無咎無咎奔莒時鮑牽弟國在魯齊人召鮑國立之¶
(為鮑/氏後)¶
九月辛丑用郊¶
周九月為夏七月無郊之禮且用字無解此必經文¶
有脱誤者若胡氏謂以人饗則必曰用于郊且此何¶
人也¶
晉侯使荀罃來乞師¶
冬公㑹單子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人邾人伐鄭¶
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鄭¶
壬申公孫嬰齊卒于貍脤(公作軫穀作蜃日貍脤地闕/十一月無壬申  似有誤)¶
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邾子貜且卒¶
晉殺其大夫卻錡卻犨卻至¶
晉厲公侈多外嬖反自鄢陵欲盡去羣大夫而立其¶
左右胥童者胥克子也怨卻缺廢克(在宣/八年)與嬖人夷¶
陽五長魚矯之讎卻氏者使楚公子茷(鄢陵/所囚)告公曰¶
是戰也卻至實召楚君欲乘敗而奉孫周(晉襄曽孫/即悼公)¶
以事楚公信之以告欒書書亦忌卻氏曰其有焉㑹¶
公田與婦人先殺而飲酒後使大夫殺卻至奉豖寺¶
人孟張奪之卻至射殺張公曰季子欺予将作難胥¶
童請先殺三卻卻錡将攻公卻至不可胥童乃與羊¶
夷五帥甲攻卻氏先殺錡與犨而至欲出奔追殺之¶
皆尸諸朝且刼欒書中行偃公命勿殺既而公遊匠¶
麗氏欒書中行偃遂執公焉召士匄士匄辭召韓厥¶
厥曰殺老牛莫之敢尸而况君乎乃先殺胥童使程¶
滑弑厲公以車一乘塟之于翼東門之外使荀罃士¶
魴迎周于京師(即孫/周也)而立之朝于武宮逐不臣者七¶
人(夷陽五/之屬)¶
楚人滅舒庸(楚與/國)¶
十有八年¶
春王正月晉殺其大夫胥童(傳在前年經在今/春從告也下同)¶
庚申晉弑其君州蒲¶
齊殺其大夫國佐¶
初髙無咎之奔莒也(在前/年)其子髙弱以盧(髙氏/邑)叛慶¶
克帥師而圍之時國佐從晉伐鄭以難請于晉而歸¶
遂如盧師殺慶克而佐亦畏禍而據穀以叛齊侯與¶
之盟于徐關而復之至是齊侯使士華免以戈殺國¶
子于内宮之朝師伏夫人宮并殺子國勝而使勝弟¶
國弱嗣國氏後¶
公如晉(朝新/君也)¶
夏楚子鄭伯伐宋宋魚石復入于彭城(宋/邑)¶
楚鄭伐宋納宋魚石向為人鱗朱向帶魚府五人(皆/十)¶
(五年/奔楚)于彭城以三百乘戍之而還(左氏書復入/例與經不合)¶
公至自晉¶
晉侯使士匄來聘(謝朝/晉也)¶
秋杞伯來朝¶
八月邾子來朝¶
築鹿囿(書不時且/非務也)¶
己丑公薨于路寝¶
冬楚人鄭人侵宋¶
宋圍彭城楚子重㑹鄭師救之華元告急于晉晉韓¶
厥為政師于台谷以救宋楚師還¶
晉侯使士魴來乞師¶
十有二月仲孫蔑㑹晉侯宋公衛侯邾子齊崔杼同盟¶
于虚朾(地/闕)¶
謀救宋也宋人辭諸侯而請師以㑹彭城孟獻子以¶
先君将塟請先歸¶
丁未塟我君成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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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傳卷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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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二十四¶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襄公(公名午成公子母定姒/諡法因事有功曰襄)¶
元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杜曰公/年四嵗)¶
仲孫蔑㑹晉欒黶宋華元衛寗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
薛人圍宋彭城¶
前年夏楚伐宋納宋魚石于彭城而去其冬宋圍彭¶
城楚復同鄭來救之宋告急于晉故十二月晉為虚¶
朾之盟以謀伐宋仲孫蔑與焉至是㑹晉師以圍彭¶
城彭城降晉晉取魚石向為人鱗朱向帶魚府兄弟¶
五人歸而窴之瓠丘其不書降晉者以外事略之也¶
若彭城上加宋字傳以為特别于楚且不繫叛人以¶
成宋志則不然楚未嘗取彭城而有之何必别楚魚¶
石兄弟亦偶據彭城並未嘗為楚所封(公羊/妄説)而君其¶
地又何必不為之繫且魚石兄弟本是蕩氏即宋桓¶
之族亦非宋之一字可以絶其繫而懲其叛况此入¶
彭城圍彭城與哀二年蒯瞶入戚齊與衛圍戚無異¶
彼當夫子在衛時不書衛字則此非追書可知大抵¶
史官不一人此時史官書宋事又各有書法往往多¶
書宋字以志異而别無義例如此事始成十五年經¶
書宋華元出奔晉宋華元自晉歸于宋宋殺其大夫¶
山宋魚石出奔楚連書五宋字既則十八年經書楚¶
子鄭伯伐宋宋魚石復入于彭城連書兩宋字此皆¶
一時之書法無所為者不然書宋彭城不以宋地與¶
叛人也乃厯書宋魚石則早以叛人繫宋矣以宋魚¶
石守宋彭城夫亦孰得而絶之(是時齊人不㑹彭城/晉以為討齊以太子)¶
(光為質于晉後凡盟/㑹有齊世子光以此)¶
夏晉韓厥帥師伐鄭仲孫蔑㑹齊崔杼曹人邾人杞人¶
次于鄶(厥公作屈/鄶公作合)¶
晉韓厥帥諸侯之師伐鄭入其郛敗其徒兵于洧上¶
於是東諸侯之師次于鄫以待晉師晉乃復侵楚焦¶
夷及陳時晉侯衛侯皆次戚以為援兵焉¶
孟子定五伯之罪惟在摟諸侯以伐諸侯今晉悼爭¶
伯全用此術日役使諸與國以哃喝此諸小國幸吳¶
方逼楚楚罷奔命晉得以稍逞其威然而齊魯衛之¶
侮辱與宋鄭陳之炮割則慘極矣胡氏不解論世祗¶
知向晉為順向楚為逆而不知向甲而乙爭之師臨¶
城下國已垂滅而甲不知救則不得不與乙平及平¶
乙而甲之討貳者其摟伐之師又至城下則向背順¶
逆将何取正先仲氏嘗讀宋史嘆太王避狄未為失¶
計夫天之立君本為民也君不能庇民而致使百萬¶
生靈日供慘戮我何以自安春秋自文宣以後大之¶
爭小實類于是故徐仲山曰春秋小國當守鄭公子¶
去疾之言曰晉楚不務徳而兵爭我與其來者可也¶
晉楚無信我焉得有信其大國當守晉韓厥之言曰¶
欲求得人必先勤之(言勤救/其急)若以晉楚分逆順是竪¶
儒耑見不足道也此為名言¶
秋楚公子壬夫帥師侵宋¶
楚子辛救鄭侵宋呂留(宋二/縣名)鄭子然侵宋取犬丘¶
九月辛酉天王崩(周簡/王也)¶
邾子來朝¶
冬衛侯使公孫剽來聘¶
晉侯使荀罃來聘¶
左氏曰凡諸侯即位小國朝之大國聘焉(時天王/赴未至)¶
二年¶
春王正月塟簡王(五月而/塟速也)¶
鄭師伐宋¶
楚令也¶
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此成公夫人襄之嫡母也初穆姜(成嫡/母)使擇美檟以¶
自為櫬與頌琴(櫬者親身棺也天子四重諸侯三重/其親身者名椑即櫬也頌琴雅琴)¶
季文子取以與夫人焉(成十六年穆姜欲/逐季文子故惡之)¶
六月庚辰鄭伯睔卒¶
鄭成公疾子駟請息肩于晉(欲更事晉/以息爭)公曰楚君以¶
鄭故親集矢于其目吾何忍背之¶
晉師宋師衛甯殖侵鄭¶
此晉伐喪也時子罕當國子駟為政子國為司馬諸¶
大夫欲從晉子駟曰官命未改¶
秋七月仲孫蔑㑹晉荀罃宋華元衛孫林父曹人邾人¶
于戚¶
謀伐鄭也¶
己丑塟我小君齊姜¶
齊侯使諸姜宗婦來送塟(婦人越疆/送塟非禮)召萊子(使其送/㑹塟者)¶
萊子不㑹故晏弱城東陽以偪之(東陽齊近/萊之邑)¶
叔孫豹如宋(聘新/君也)¶
冬仲孫蔑㑹晉荀罃齊崔杼宋華元衛孫林父曹人邾¶
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前此㑹戚謀鄭時孟獻子請城虎牢以偪鄭(虎牢鄭/邑時屬)¶
(晉/)盖巖險之邑為地利所必爭者苐恐齊貳于晉而¶
滕薛小邾俱不至欲借城虎牢以覘其向背至是獻¶
子通諸齊以全其好故諸國皆至城虎牢而鄭人乃¶
成¶
楚殺其大夫公子申¶
楚公子申為右司馬以多受小國賂逼子重子辛楚¶
人殺之¶
三年¶
春楚公子嬰齊帥師伐吳(吳楚爭/强之始)¶
楚子重伐吳為簡(選練/也)之師克鳩兹(在蕪/湖東)至于衡山¶
(在烏程/縣南)使鄧廖帥組甲三百被練三千以侵吳吳人¶
要而擊之獲鄧廖其能免者組甲八十被練三百而¶
已子重歸既飲至吳人伐楚取駕駕良邑也鄧廖亦¶
楚之良也楚人咎子重子重病之遇心疾而卒而於¶
是楚頓衰¶
公如晉(即位而/始朝也)¶
夏四月壬戌公及晉侯盟于長樗(晉/地)¶
公與晉盟孟獻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
辱稽首寡君懼矣孟獻子曰以敝邑介在東表密通¶
仇讎寡君将君是望敢不稽首¶
公至自晉¶
六月公㑹單子晉侯宋公衛侯鄭伯莒子邾子齊世子¶
光己未同盟于雞澤¶
晉為鄭服故且欲修吳好因合諸侯使士匄乞盟齊¶
侯欲勿許而難為不恊乃與士匄盟于耏外(耏水/名)晉¶
乃㑹王人單頃公及諸侯同盟雞澤(晉/地)時齊世子質¶
于晉故以從晉復使荀㑹逆吳子于淮上吳子不至¶
春秋書同盟一十有六然並無義例不過曰共盟已¶
耳若謂以王臣預盟為同則洮與翟泉皆㑹王人而¶
皆不書同若謂諸侯同欲故書同則現有齊侯不欲¶
而盟之耏外者矣釋例之不可據毎如此¶
陳侯使袁僑如㑹¶
袁僑陳大夫以楚弱來成晉侯使和組父告諸侯以¶
誇之¶
戊寅叔孫豹及諸侯之大夫及陳袁僑盟¶
諸侯既盟而僑始至故使大夫别與之盟其不書諸¶
國者省文也祗書叔孫者詳内而略外也¶
秋公至自㑹¶
冬晉荀罃帥師伐許¶
此時惟許未來服故伐之¶
四年¶
春王正月己酉陳侯午卒¶
夏叔孫豹如晉¶
此不知何事如晉左氏以為報知武子之聘夫荀罃¶
來聘在元年冬迄今已四年矣中間孟獻子㑹晉于¶
戚又為晉城虎牢又公親如晉及歸又如晉㑹雞澤¶
又叔孫穆子為晉盟諸大夫豈有至此未報聘者况¶
左氏于荀罃來聘下明曰凡諸侯即位小國朝之大¶
國聘焉荀罃之來大國聘也公之如晉小國朝也夫¶
朝即報聘矣左氏自為例而自叛之如此吾但知有¶
經而不知有傳夫然後夫子之春秋見焉然則經之¶
没于傳也不既多乎¶
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姒公作/弋後同)¶
此成之媵襄之母也時公方七嵗而定姒又微季文¶
子将不使殯廟(古制皆殯廟故三代之殯皆在階上/三禮出自戰國妄解殯廟是朝廟夫)¶
(朝與殯/何渉)不櫬(複棺/見前)不虞(既塟之祭/諸侯五虞)而匠慶諌之且曰¶
君長誰受其咎遂如禮又匠慶請木季孫曰略言任¶
慿掠取之也時季孫曽樹六檟于蒲圃東門之外将¶
為已櫬匠慶乃掠而用之季孫無如何餘見文五年¶
傳¶
塟陳成公¶
八月辛亥塟我小君定姒(定諡踰月/而塟速)¶
冬公如晉¶
左氏曰聽政也謂受其貢賦多寡之政也且親喪未¶
五月而即往聽政然則魯直以天子之禮事晉矣時¶
公請以鄶屬魯謂可稍助魯貢賦以為晉司馬徵發¶
兵賦之用名為官命晉許之¶
陳人圍頓¶
前此雞澤之盟陳人背楚而歸晉楚使司馬公子何¶
忌侵陳為其叛也時冬月出師而今年之春楚師猶¶
未歸而駐于繁陽(楚/地)韓獻子患之已言于朝然仍不¶
即救則亦何賴有晉矣幸陳侯初卒楚人将伐陳而¶
聞喪而止得以稍解萬一如鄭成公卒(前二/年)晉師伐¶
喪将若之何今頓本服楚楚使伺陳人之間而陳反¶
圍頓以啟楚釁且受命于晉而晉不之禁是禍小非¶
恤小也故經于司馬侵陳略而不書而苐書陳之圍¶
頓以見後此之被伐皆陳自為之晉成之而楚無與¶
焉¶
五年¶
春公至自晉¶
夏鄭伯使公子發來聘¶
鄭僖公初立且初服晉又與公為雞澤之㑹故來聘¶
公子發者子産之父也¶
叔孫豹鄫世子巫如晉(鄫穀/作繒)¶
公再如晉時請以鄫屬魯故邾莒伐鄫而臧紇救之¶
敗于狐駘檀弓所云魯人之髽而弔自敗于狐駘始¶
者是也即國人亦有誦曰臧之狐裘敗我于狐駘至¶
是則叔孫穆子同鄫世子名巫者受成于晉以謝鄫¶
屬魯之命此是實事故後此經書滅鄫書如邾書如¶
晉皆以此為根據而公羊好誕造為鄫子立莒甥以¶
絶祭祀謂之滅鄫則于䇿書實事既無可據且即此¶
經前後文皆不通矣吾不知胡氏何以必遵之而不¶
一顧也¶
仲孫蔑衛孫林父㑹吳于善道(公穀作/稻吳地)¶
吳以不㑹雞澤故使大夫夀越如晉謝之且請更㑹¶
晉乃使魯衛先㑹吳且告㑹期嗟乎魯衛之受晉命¶
乃爾¶
秋大雩¶
楚殺其大夫公子壬夫¶
楚人討陳叛之故云令尹子辛實侵欲焉乃殺之¶
公㑹晉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
伯齊世子光吳人鄫人于戚¶
盟于戚㑹吳且命諸侯戍陳也時穆叔以屬鄫不利¶
(以前年為/邾莒所敗)故使鄫大夫聼命于晉而自為㑹焉¶
公至自㑹¶
冬戍陳¶
諸侯之在戚㑹者除吳人外皆受命于晉而為晉戍¶
陳其獨書我魯不書諸侯者以諸侯無受戍之理且¶
不逐衆戍一若我之自戍之諱國辱也¶
楚公子貞帥師伐陳¶
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齊世子光救陳(公穀曹/伯下有)¶
(莒子邾子/滕子薛伯)¶
楚子囊為令尹范宣子曰我喪陳矣楚人討貳而立¶
子囊必改行(改子辛/之貪欲)而疾討陳陳近于楚民朝夕急¶
能無往乎有陳非吾事也無之而後可(力不能有陳/不如舍之)¶
其冬諸侯戍陳子囊乃帥師伐之晉復㑹諸侯于城¶
棣(鄭/地)以救陳¶
十有二月公至自救陳¶
辛未季孫行父卒¶
傳季文子卒大夫入歛公在位(在阼階西/向作喪主)宰庀(具/也)家¶
器為塟備無私積無藏金玉其公儉如此¶
六年¶
春王正月壬午杞伯姑容卒¶
夏宋華弱來奔¶
宋樂轡與華弱相狎戲以張弓貫弱頸近于囊首平¶
公見而惡之曰司武(司/馬)而梏于朝難勝任矣遂逐之¶
華弱來奔¶
秋塟杞桓公¶
滕子來朝¶
莒人滅鄫(穀作/繒)¶
魯不能有鄫懲狐駘之敗而反命于晉聽其自輸貢¶
賦而自與於㑹則魯之任莒滅鄫而復與邾平雖不¶
無過弱非恤隣之道然其無負于鄫則尚可原也晉¶
不能衛鄫及既滅又不能討莒以還鄫乃復來責魯¶
必使季武子如晉而聽晉命焉行伯者如是乎故夫¶
子于滅鄫始終連書之以見晉之肆魯之不振失恤¶
隣之道但書事而義皆見焉¶
冬叔孫豹如邾¶
以莒之滅鄫復儆前狐駘之役如邾聘且修平焉¶
季孫宿如晉(行父/之子)¶
晉人以鄫故來討曰何故亡鄫季武子如晉聽命杜¶
氏曰聽命者受罪也¶
十有二月齊侯滅萊¶
前二年齊侯伐萊萊人以馬牛百匹賂齊寺人宿沙¶
衛而還其年秋齊召萊子使送齊宗婦之㑹魯塟者¶
而萊子不至因使晏弱城東陽以偪之至是圍萊築¶
堙環萊城而傅於堞遂入萊萊共公奔棠(萊/邑)晏弱圍¶
棠而滅之遷萊于郳(遷放/郳國)陳無宇(齊大/夫)獻萊宗器于¶
襄宮(齊襄/公廟)髙厚(髙固/子)崔杼定其田¶
七年¶
春郯子來朝¶
夏四月三卜郊不從乃免牲¶
此祈穀之郊必在建寅月啟蟄之後春分之前周夏¶
四月即夏之春二月也春分為二月中氣三卜三十¶
日則在分後矣故不從則已孟獻子曰吾今而後知¶
有卜筮夫郊祀后稷(祈農必祀稷非長至/配天之祭杜註誤)以祈農事¶
也是故啟蟄而郊郊而後耕今既耕而卜郊宜不從¶
也餘見僖三十一年傳¶
小邾子來朝¶
城費¶
費季氏邑也南遺為費宰叔仲昭伯為隧正(昭伯者/叔仲惠)¶
(伯之孫隧正主役/徒即周禮遂人也)欲善季氏而求媚于南遺謂遺請¶
城費吾多與而役故季氏城費(此強私家/之漸也)¶
秋季孫宿如衛¶
傳言報聘非是衛剽聘在元年未有七年始報聘者¶
觀是冬孫林父來聘則必此施聘而衛即報之不然¶
我七年一報而彼不踰時而又來聘必無是理魯衛¶
為晉役而已好未修故至此為一修之¶
八月螽¶
冬十月衛侯使孫林父來聘壬戌及孫林父盟¶
楚公子貞帥師圍陳¶
十有二月公㑹晉侯宋公陳侯衛侯曹伯莒子邾子于¶
鄬(穀作䧦/鄭地)¶
此本以救陳為㑹而經不書救陳者以無志于救徒¶
驅役諸侯之師而觀望不急前也此文例也¶
鄭伯髠頑如㑹未見諸侯丙戌卒于鄵(頑公穀作原/鄵公穀作操)¶
據傳鄭僖公以不禮子罕子駟兄弟在道被弑因以¶
瘧赴于諸侯此原可疑子罕子駟皆鄭穆之子當僖¶
初立時子罕當國子駟為政一時稱盛未必即行此¶
大逆之事且未有君不加禮而臣即可以推刃者特¶
公穀謂公欲如晉而鄭大夫俱欲從楚相爭不下因¶
以被弑則直是造事叛經之言而胡氏又恪遵之夫¶
鄭之服晉見于前經鄭大夫之欲從晉見于前傳當¶
鄭成公臨卒時子駟請從晉而公不欲及公卒晉來¶
伐喪諸大夫又欲從晉而秉政者徒以公遺命而不¶
即許及晉城虎牢而鄭諸大夫即羣然歸晉而聽命¶
焉是欲事楚者鄭君欲事晉者諸大夫也縱左氏作¶
傳在文宣以後多用晉䇿書張揚晉事劇不足信然¶
經具在也經于二年城虎牢後則三年盟雞澤五年¶
盟戚厯厯書鄭于晉侯衛侯之下即戍陳救陳鄭皆¶
與焉鄭固堅事晉而楚亦時以伐吳失利無意争鄭¶
安得有從楚之爭忽生其間向使鄭僖之弑果由如¶
晉則鄭僖卒後諸大夫正可叛晉而歸楚之時而考¶
之經文則今日塟僖公明日即諸大夫並侵蔡而伐¶
楚疆獻楚捷焉經書夏塟僖公鄭人侵蔡獲蔡公子¶
燮明明在也公穀道聽塗説純乎誣經固不足怪宋¶
儒極稱尊經致三百年來不知夫子有春秋而祗知¶
胡傳乃其叛經悖聖至于如此豈不可嘆故吾于文¶
宣以後不甚信傳以晉君臣之極惡而䇿書揚之比¶
于周文如祁奚舉賢魏絳戮僕諸事與經何與而至¶
于經文前後疏密煩簡則蛛絲馬跡夫子實有意焉¶
如此經鄭君道卒其被弑與否有䇿書在但從其所¶
告書之而其義則專為晉欲爭勝而不能庇小徒日¶
役諸侯之師觀望道路致有死于役者有逃歸者嗟¶
乎行霸惡習流毒如是夫子所為一舉筆而三致意¶
也¶
陳侯逃歸¶
楚子十月圍陳至十二月陳侯于圍城之中出而告¶
急以為可以即救也而晉無意救徒留陳侯㑹䧦以¶
待諸侯之師夫城鄭救鄭戍陳救陳亦無多事而必¶
藉諸侯之師所謂祁奚為元尉魏絳為司馬張老為¶
元候羊舌職知鐸遏冦為軍佐輿尉訓御訓卒知義¶
知禮師不陵正旅不偪師觀于道而迎頌于國者何¶
在夫如是則安可恃矣是以楚圍之急陳人大恐其¶
大夫慶虎慶寅使人于圍城之中出告楚曰吾使公¶
子黄而苐執之楚人從之執公子黄二慶乃使告陳¶
侯于㑹曰楚人執公子黄矣君若不來羣臣不忍宗¶
廟社稷之即于亡也懼有背吾君而屬于楚者陳侯¶
乃逃歸¶
八年¶
春王正月公如晉¶
傳曰公如晉朝且聽朝聘之數也夫十二月甫㑹鄬¶
至正月而即如晉何其勞也夫即此七年間公如晉¶
者三如㑹者五魯大夫之奔命者十有三矣¶
夏塟鄭僖公¶
鄭人侵蔡獲蔡公子燮(穀作/濕)¶
鄭人恃晉于先君甫塟即使子國子耳侵蔡獲蔡公¶
子燮(荘公/子)鄭人皆喜惟子産(子國子/尚㓜)不悦曰此禍也¶
楚人來討能勿從乎從之晉師不即至乎晉楚伐鄭¶
鄭自今不得寧矣¶
季孫宿㑹晉侯鄭伯齊人宋人衛人邾人于邢丘¶
傳曰㑹邢丘者所以命朝聘之數也惟鄭伯獻捷于¶
晉故親聽命餘即使諸國大夫聽之時公尚在晉觀¶
經書公至自晉在此㑹後而公不與㑹者不敢以朝¶
聘之數使諸侯親聽命也宋儒無學蘓轍謂晉悼修¶
文襄之業定朝聘之數諸國稱人所以誇衆而胡氏¶
又謂朝聘大事重煩諸侯而但命大夫為大夫執國¶
之漸則不知此朝聘者非天子朝聘可以坐王朝而¶
使四方諸侯頫首而聽命者也晉為不道定事大之¶
禮自為典制以使諸國稟朝晉聘晉之節四年定貢¶
賦此年定朝聘則雖各國大夫頫首聽命亦甚無禮¶
而况諸侯乎晉悼惟自知無禮故公尚在晉而不使¶
與㑹公亦稍知與㑹為非禮故雖實在晉而但使季¶
孫聽命而不嫌而胡氏反謂大夫與㑹君若贅旒則¶
必魯君臣相率稽首于壇坫之下方為得禮解經至¶
此掃地矣朝聘數無可考惟昭三年鄭子太叔云昔¶
文襄之霸也其務不煩諸侯令諸侯三嵗而聘五嵗¶
而朝有事而㑹不恊而盟此與昭十三年傳所稱天¶
子之制嵗聘志業間朝講禮(間者隔一嵗/即三嵗一朝)再朝而㑹¶
再㑹而盟不同朝聘較天子為減而㑹盟則無限數¶
有事即㑹有不恊即盟此晉文晉襄私定之制而後¶
君行霸因復申命傳所謂聽朝聘之命以此¶
公至自晉¶
莒人伐我東鄙(疆鄫/田也)¶
秋九月大雩¶
冬楚公子貞帥師伐鄭¶
楚子囊伐鄭討侵蔡也鄭諸大夫欲從晉者半從楚¶
者半然而晉救卒不至乃及楚平使告晉曰君命敝¶
邑修車賦儆師徒以討亂略因討蔡俘燮獻于邢丘¶
今楚來討曰女何故稱兵于蔡焚我郊保馮陵我城¶
郭夫婦男女不遑啓處以相救也翦焉傾覆無所控¶
告夫民之死亡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乃人人愁痛¶
並不知吾等為誰所庇而但知窮苦而受盟焉将安¶
禁之晉對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告晉而即安于¶
楚君之欲也寡君將帥諸侯以見于城下惟君圖之¶
晉侯使士匄來聘¶
報公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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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傳卷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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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𫝊卷二十五¶
翰林院檢討毛奇齡撰¶
九年¶
春宋災(公作/火)¶
𫝊宋災樂喜為司城以為政(作救火/之政)使伯氏司里(里/宰)¶
火所未至徹小屋塗大屋(以泥水/塗之)陳畚挶(土/轝)具綆缶¶
(汲/器)蓄水潦積土塗巡丈城繕守備(恐因災/有變)表火道(火/起)¶
(則從其所/向以表之)使樂遄庀刑器(防有干犯/舊註誤)使皇鄖命校正¶
出馬工正出車備甲兵庀武守(防奸宄/不測)使西鉏吾庀¶
府守(守府/庫)令司宫巷伯儆宫(守宫/禁)祝宗用馬于四墉¶
祀盤庚于西門之外(用馬祭四城以禳火盤/庚宋逺祖以配火神)¶
夏季孫宿如晉¶
八年晉士匄以公朝報聘此又謝之¶
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四月而/塟速)¶
此成之嫡母襄之祖母也成十六年姜通于僑如欲¶
廢成公因遷姜于東宫至是薨焉¶
秋八月癸未塟我小君穆姜¶
冬公會晉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
小邾子齊世子光伐鄭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戲(杜氏/曰十)¶
(二月無己亥日正義/曰此十一月之誤)¶
諸侯伐鄭季武子與齊師宋師從晉中軍門于鄟門¶
衛師曹人邾人從晉上軍門于師之梁(亦鄭/城門)滕人薛¶
人從晉下軍門于北門杞人郳人從晉新軍斬行栗¶
(表道/之樹)且令諸侯修器備盛餱糧歸老幼使病者歸養¶
虎牢以示必下鄭人恐乃行成中行獻子(荀/偃)曰姑圍¶
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與之戰不然無成(必如此方/有辭于鄭)¶
(不然兩大無雄雌而徒强鄭服則/楚來救鄭而鄭復屬之矣故無成)知武子曰許之盟¶
而還師以敝楚人吾三分四軍與諸侯之鋭以逆來¶
者猶愈于戰夫暴骨以逞不可也君子勞心小人勞¶
力先王之制也乃許鄭成十一月同盟于戲鄭服也¶
至將盟鄭六卿公子騑(子/駟)公子𤼵(子/國)公子嘉(子/孔)公孫¶
輙(子/耳)公孫蠆(子/蟜)公孫舍之(子/展)及其大夫門子皆從鄭¶
伯晉士莊子為載書曰自今日旣盟之後鄭國而不¶
唯晉命是聽而有異志者有如此盟公子騑趨進曰¶
天禍鄭國使介居二大國之間大國不加徳音而亂¶
以要之(謂以兵力/强要鄭伏)使其鬼神不獲歆其禋祀其民人¶
不獲享其土利夫婦愁苦墊隘無所底告自今日旣¶
盟之後鄭國而不唯有禮與强可以庇民者是從而¶
敢有異志者亦如之(徐仲山春秋日記曰晉悼爭鄭/不惟無禮亦并不强不可以庇)¶
(民故子駟載書之言痛心傷骨呼號搶擗之中復寓/諷言晉聞之而無慙色無悔心不當前謝罪引師而)¶
(退直蟲豖之不若者左氏能記此詞而/復揚晉徳稱為三駕之師嗟乎寃哉)荀偃曰改載¶
書公孫舍之曰昭大神而要言焉書可改也大國亦¶
可叛也乃盟而還晉人不得志于鄭以諸侯復伐之¶
十二月癸亥門其三門(即前所/門三門)閏月(是年無閏月閏/為門五之誤月)¶
(為日之誤謂一門各攻五日欲以苦/鄭即前知武子所云三分四軍法也)戊寅(計癸亥至/此剛三五)¶
(十五/日)濟于隂阪侵鄭(别/邑)次于隂口而還子孔曰晉師¶
可擊也師老而勞且有歸志必大克之子展曰不可¶
是役有鄭成而經不書不與成也有晉復伐鄭而經¶
又不書不與其復伐鄭也夫鄭亦何罪欲伏之而不¶
能庇欲與人爭强而不能與戰徒役諸國之師以久¶
勞于外而胡氏尚曰善為國者不師善師者不陣善¶
陣者不戰知武子真明于戰陣之法夫晉固不師然¶
列國之為師久矣晉固不陣不戰然鄭之受人陣受¶
人戰亦已多矣然且不敢與强大戰而其門三門分¶
四軍積一十五日而且陣且戰何其勤也夫暴骨以¶
逞在己不可而在鄭則可是尚為能明戰陣之法也¶
乎夫子傷之故不書鄭成不書晉再伐而特于楚之¶
伐鄭則鄭重書之以致意焉若如杜氏言經書同盟¶
而鄭之受成在其中則成十七年柯陵之盟晉侯會¶
諸侯伐鄭而自為盟斯時鄭未嘗受成也然而書同¶
盟其謂之何¶
時襄公年十二禮諸侯十二當冠晉侯問季武子且¶
請冠具武子曰君冠必以裸享之禮行之以金石之¶
樂節之以先君之祧處之(始祖廟/為祧)今寡君在行未可¶
具也請及兄弟之國而假備焉乃還及衛冠于衛成¶
公之廟假鐘磬焉夫以伯主之威使宗國國君不冠¶
于國而冠于道路其横極矣春秋重禮例而此獨不¶
書諱國辱也¶
楚子伐鄭¶
楚子伐鄭子駟子展曰吾盟固云惟强是從今楚師¶
至而晉不我救則楚强矣遂及楚平會楚莊夫人卒¶
楚未能定鄭遽歸乃左𫝊襲晉䇿書文妄稱晉侯息¶
民國乃有節故三駕而楚不能與爭夫三駕者三興¶
師也一駕在十年師于牛首經書公會晉侯(及宋公/等十三)¶
(國/)伐鄭是也爾時鄭有盜禍不得已服晉而楚救一¶
至晉師欲逃即欒黶勉强爭進夾水駐師而究不敢¶
犯楚師而逡巡引還是一駕而不敢與楚爭也二駕¶
在十一年師于向經又書公會晉侯(及宋公等/十三國)伐鄭¶
是也爾時鄭甫服晉而楚子囊與秦師俱至鄭復迎¶
楚與秦楚二師同出伐宋而晉不敢救是二駕而不¶
敢與楚爭也三駕在其秋觀兵鄭東門經又書公會¶
晉侯(及宋公等/十三國)伐鄭會于蕭魚是也爾時鄭不得已¶
又服晉而楚約秦師救鄭惟恐晉不出直入晉地渡¶
河與戰而晉師敗績其明年楚公子貞復伐宋戰于¶
楊梁報伐鄭之役而晉又不敢敵是三駕而皆不敢¶
與楚爭也夫以三駕並不敢爭楚之霸主而反曰三¶
駕而楚不能與之爭此固晉國春秋誣妄鋪揚之詞¶
左氏無識而採入之與吾夫子之春秋全然相反而¶
胡氏又曰三駕不能爭雖城濮之戰亦何以過又曰¶
自此鄭不復背晉者二十四年夫鄭以厭亂之故自¶
畫䇿以謝楚師而一意歸晉楚亦以厭兵之故又值¶
吳患遂舍鄭不爭而聽其自便此真貪天之功以為¶
己力者欲知春秋何不于夫子經文一再讀之¶
十年¶
春公會晉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
小邾子齊世子光會吳于柤¶
柤楚地會吳者謀病楚也吳子壽夢即後稱吳子乘¶
者其不稱子外之也與成十五年會吳于鍾離十四¶
年會吳于向並同¶
夏五月甲午遂滅偪陽(偪穀/作傅)¶
偪陽妘姓楚附庸國晉侯藉諸侯之師兼恃吳勢滅¶
之所以病楚故舊史祗書滅偪陽而夫子特加遂字¶
以誅其意以為會柤者固滅偪陽所自來也是以旣¶
滅之而必以其地予宋謂宋與楚鄭惡予宋所以辱¶
楚鄭也宋甫受偪陽而楚子囊即與鄭子耳同出伐¶
宋謂宋受晉地伐宋所以報晉也此夫子春秋也¶
初晉荀偃與士匄請滅偪陽而封宋向戌為附庸荀¶
罃曰城小而固勝之不武弗勝為笑及圍之弗勝會¶
魯孟氏之臣秦菫父以步輦輓輜重如師偪陽人啟¶
門諸侯之士有攻門入者偪陽設版作懸門從門上¶
埀下以截攻門入内之人鄹人紇(即叔梁紇夫子/父也叔梁字)抉¶
之以出門者(抉舉其懸門以/出入内之人)又有狄虒彌挾大車輪¶
作櫓楯以右手拔㦸當一隊之人(百/人)旣而城上懸布¶
秦菫父登之及堞絶其布菫父墜則又懸之再絶再¶
墜至墜死而蘇復上如故偪陽人謝之乃取其斷布¶
徇師三日以示勇然而城固終不克荀偃與士匄請¶
還師荀罃不許乃限七日克遂滅之以其地封宋向¶
戌戌辭乃與宋公宋公享晉侯于楚丘奏桑林之樂¶
(商先/王樂)乃以偪陽子歸獻俘于武宫旣又以偪陽妘姓¶
不滅其祀使周内史選其族嗣令守祀于晉之霍邑¶
其曰使周内史者假天子之命一若天子復其祀周¶
禮内史職所云内史掌爵祿廢置是也𫝊又曰師歸¶
孟獻子以秦菫父為右菫父生秦丕兹事仲尼¶
公至自㑹¶
楚公子貞鄭公孫輙帥師伐宋¶
楚子囊鄭子耳伐宋圍宋門于桐門衛師救宋鄭子¶
展曰必伐衛不然是不與楚也旣得罪于晉又得罪¶
于楚不可子駟曰國病矣子展曰得罪二大國必亡¶
病不猶愈于亡乎遂遣皇耳帥師侵衛衛人追之乃¶
獲皇耳于犬丘旣而楚子囊鄭子耳侵我西鄙復圍¶
蕭(宋/邑)克之夫春秋魯史也楚鄭伐宋尚書之豈有伐¶
本國而反不書者此意服䖍能道之服䖍云其不書¶
者以公親從晉伐鄭不能服鄭旋復為楚鄭所伐恥¶
之故諱之也¶
晉師伐秦¶
秋莒人伐我東鄙¶
𫝊曰莒人聞諸侯之有事也故伐我東鄙¶
公會晉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滕子薛¶
伯杞伯小邾子伐鄭¶
周禮典命諸侯之適子命于天子攝其君則下其君¶
之禮一等未命則以皮帛繼子男今齊世子光未命¶
天子(見十九/年𫝊)則當繼子男之後觀前柤之會列小邾¶
子下可驗也今忽跨滕薛而上之𫝊稱齊崔杼使太¶
子光先至師遂長于滕此似可據但後此亳城蕭魚¶
二會未聞其先莒邾至師乃公然兩列其名在莒邾¶
滕薛之上則似夫子之書法全不在此或亦告文本¶
參錯而簡書依之故爾耶¶
冬盜殺鄭公子騑公子𤼵公孫輙(騑公穀/作斐)¶
據𫝊鄭子駟當國與尉氏司氏堵氏侯氏子師氏五¶
族有隙五族聚不逞之人因八年所殺公子嬰之徒¶
以作亂時子國為司馬子耳為司空子孔為司徒盜¶
將盡殺之攻于西宫之朝殺子駟子國子耳惟子孔¶
先知之得免盜乃刼鄭伯以如北宫子駟之子子西¶
(公孫/夏)不能追盜子産(公孫/僑)者子國子也先戒衆官設¶
守備謹府庫葢藏而後成列而出以車十七乗攻盜¶
于北宫盡殺之僅有奔者特鄭當積創之餘復遭盜¶
禍自此厭亂不能與諸侯爭矣此亦晉楚爭鄭一大¶
節目故夫子備書焉其不稱大夫以非國討不當書¶
爵也舊說非是¶
戍鄭虎牢楚公子貞帥師救鄭(左公穀楚公子/下别作一節)¶
諸侯之師受晉命以城虎牢於以逼晉而夫子特書¶
曰戍鄭虎牢不書諸侯者責在魯也夫魯宗國也其¶
可受强大之命以偪同姓諸侯國乎(經凡不書列國/者皆屬魯事)¶
特書鄭虎牢者責不當戍也夫此誰之地而可以戍¶
之也乎(杜預謂晉欲還鄭地故書鄭以見晉志夫戍/虎牢時何曽欲還鄭乎且夫子特書魯戍而)¶
(並不及晉是魯/志也不通甚矣)然且承上冬文不另書月日以示乘¶
盜禍之後急以偪之故楚之救鄭一若幸其急至者¶
葢一書而數義備焉¶
據𫝊不止戍虎牢晉使諸侯戍虎牢而已復城鄭之¶
梧制諸邑以迫脅之使士魴魏絳守梧制而經不書¶
者惡其事也惟時鄭不得已又與晉平而楚子囊忽¶
救至荀罃欲退師曰今我逃楚楚必驕驕則可與戰¶
矣欒黶曰逃楚晉之恥也合諸侯以益恥(謂諸侯同/逃則増恥)¶
不如死我將獨進師遂進與楚師夾潁而軍鄭子蟜¶
曰諸侯有去志必不戰矣我服晉晉必去不服晉晉¶
亦必去晉去楚必圍我總之晉在必去何如服楚亦¶
可以使楚去于是夜涉潁水與楚人盟欒黶欲伐鄭¶
荀罃不可曰我實不能禦楚又不能庇鄭鄭有何罪¶
不如留鄭一怨隙之地使楚去後我可來伐若今即¶
伐之則楚必救之戰而不勝為諸侯笑矣夫勝可必¶
乎不如還也于是諸侯之師還楚人亦還(三駕之/一如此)¶
公至自伐鄭¶
十有一年¶
春王正月作三軍¶
周禮大司馬職王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
軍𫝊所云成國不過半天子之軍言成為大國祗得¶
半天子而為三軍是也魯本大國則自宜有三軍而¶
至是而始作者以大國稱為元侯可作師以承天子¶
而次國小國則祗帥貢賦以從元侯之征行此舊制¶
也至文宣之際王室衰微政在伯主伯主自立一貢¶
賦之法量諸國大小以責車役致大國三軍皆自貶¶
損其軍以冀免貢賦故魯在文宣間不知何時減去¶
一軍而至是季武子連歲從征懾晉楚之强思以自¶
振又其時車戰稍壞值毁車為行之候將征人以充¶
步士于是取舊制三軍後祗存上下二軍者増一中¶
軍于其間又將舊制征軍之法天子六鄉征六軍諸¶
侯三鄉征三軍周禮萬二千五百家為鄉即萬二千¶
五百人為軍毎一家征一人故一鄕為一軍凡三軍¶
共三萬七千五百家皆公家自征之臨師則但以三¶
卿帥其軍而征人與征税皆不與焉至是季氏作三¶
軍使三家分征之𫝊所謂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是¶
也然且増軍士之數或加什伯以益一軍或加仟伯¶
以益一軍漸將變車乘而為行列因各自毁其私家¶
之乘盡以益之使私家之乘之人令其餘徒役如羡¶
卒餘子之類皆入之為軍而并邑税亦盡征入已而¶
不貢之公惟叔孫則臣其徒役子弟使皆為軍而邑¶
税仍還公家孟氏則并徒役子弟亦但臣其半入軍¶
而半還之公𫝊所謂三子各毁其乘季氏即以其乘¶
之人與其役邑俱入之已否則徒役邑税俱倍征之¶
叔孫使其徒役子弟盡為之臣而邑税不征孟氏即¶
徒役子弟亦半使為臣是也當是時惟恐伯主責大¶
國貢賦故叔孫穆子不肯作恐不能久行也季氏使¶
詛盟以示必行而後昭五年則仍舍中軍而不能竟¶
行¶
天子六軍以六卿將之大國三軍以三卿將之且毎¶
軍各有副貳則雖三軍亦用六卿如晉行三軍毎出¶
六卿以將之至作五軍則以十卿領之是也公羊謂¶
三軍者三卿也古者上卿下卿上士下士其説難解¶
如謂古三卿為司徒司馬司空至行軍時則祗用司¶
徒司空而不用司馬如緜詩乃召司徒乃召司空而¶
不召司馬故但有上下二卿而無中卿今増一司馬¶
官謂之増中軍則牧誓司徒司馬司空主伯亞旅立¶
政司徒司馬司空亞旅阪尹未嘗以行軍而缺其官¶
况行軍最重司馬司馬者主兵政之官也故𫝊凡敘¶
戰亦皆以司馬為政緜詩所云召司徒召司空者此¶
太王遷都作室之官非行軍官也如謂司徒司空皆¶
卿一人大夫二人惟司馬卿一人大夫亦一人今増¶
此大夫一人謂之増中軍則周禮冢宰司徒宗伯司¶
馬司冦皆卿一人中大夫二人未嘗于司馬有所缺¶
也凡此皆説之周章無理者至穀梁謂天子六卿諸¶
侯一軍則誤認晉曲沃武公以一軍興而不知其初¶
之以都邑而篡侯服本屬創事非嘗制也不然晉清¶
原之蒐共作五軍鞌之戰始作六軍豈大國有五軍¶
有六軍耶唐啖氏謂天子六軍大國三之一小國半¶
大國則直杜撰立説無憑無據之語以此解經何愁¶
聖經不晦蔑也¶
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不郊¶
説見僖三十一年𫝊¶
鄭公孫舍之帥師侵宋¶
鄭人厭亂極矣乃合諸大夫謀曰晉楚雖並强而晉¶
合十三國諸侯之師則楚弱于晉矣特恨楚來晉不¶
急救我耳晉能急救則楚當避晉何道而可使晉師¶
為我致死使楚不復來而後可終事晉也子展曰吾¶
苟侵宋則諸侯必至吾從之盟楚師至吾又從楚盟¶
則晉怒甚矣晉近能驟來而楚逺不能吾重賂晉師¶
而然後謝楚則或可免斯難乎于是先使疆場之吏¶
惡于宋致宋來侵鄭然後子展出侵宋¶
公會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
伯杞伯小邾子伐鄭¶
晉合十三國之師伐鄭宋門東門晉營西郊衛侵北¶
鄙諸侯師于向圍其城而觀兵南門¶
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亳公穀/作京)¶
鄭人乃乞盟同盟者鄭與盟也亳城鄭地¶
其盟詞有曰若間兹命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羣神羣¶
祀先王先公七姓十二國之祖明神殛之俾失其民¶
隊命亡氏踣其國家其詞如此而旣而鄭即從楚不¶
顧渝盟者葢欲因之以謝楚而非背晉也以為其謀¶
固然也¶
公至自伐鄭¶
楚子鄭伯伐宋¶
楚子囊以救鄭來而諸國之師已解去遂伐宋但是¶
時楚邀秦師並來救而鄭即從之經不書秦人而反¶
書鄭伯者深予鄭之善自謀也當是時楚已在鄭意¶
量中矣¶
公會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
伯杞伯小邾子伐鄭會于蕭魚¶
諸侯悉師至觀兵于鄭東門鄭人行成晉趙武入盟¶
鄭伯鄭子展出盟晉侯乃會于蕭魚三日乃赦鄭囚¶
毁斥堠禁侵掠晉侯使叔肸告于諸侯鄭人乃賂晉¶
侯以師悝師觸師蠲(三樂/師名)廣車軘車(皆兵/車)淳十五乘¶
(淳耦也謂/兩十五也)甲兵備凡兵車百乘(合廣/軘車)歌鐘二肆(懸鐘/十六)¶
(為一/肆)及其鎛磬(鎛鐘鎛磬/皆倚歌者)女樂二八晉侯以樂之半¶
賜魏絳嘉其和戎狄而正諸華為有功也夫晉楚爭¶
鄭在絳亦偶一與師至三駕之出絳並不與乃金石¶
之樂祗以予絳而罃偃魴匄諸君徒事勞苦而並不¶
一及且十二國君奔命暴露連年累歲而歌鐘鎛磬¶
曾不得比于郜鼎之取與濟田之歸同澤安在况師¶
中之賞最貴明信鄭之賂晉本屬鄭謀而為之史者¶
實以此張晉之功已為可笑且此與和戎從無干涉¶
雖三駕七合(國語七/合諸侯)總不如和戎之善然而鄭賂全¶
不由此吾故曰左氏鋪揚悉本之强晉䇿書之謬文¶
不足道也蕭魚鄭也¶
公至自會¶
舊例書至必以後事初公以伐鄭往而旣盟于亳城¶
則宜書公至自會乃書公至自伐鄭者不與其盟也¶
以鄭將變盟也此以代鄭往而旣盟蕭魚則直書公¶
至自會與其盟也以鄭有此盟而其後可不用兵也¶
雖是時秦復救鄭次年楚復報晉取鄭仍為鄭用兵¶
而經書並不及鄭一似與鄭絶無與者葢喜鄭謀之¶
從此定也雖然公以年少初立十年之間凡書公至¶
者不一矣三年兩書如晉兩書至四年書如晉至五¶
年始歸而始書至五年又書會晉又書至七年又書¶
會晉乃不書至以是年陳侯逃歸鄭伯死于會惡其¶
會遂不書至以示變也八年春即書如晉至夏而始¶
書至九年又書會晉至十年始歸而始書至是年夏¶
始歸而秋又書會晉至冬盡而始書至至此年春書¶
會晉秋書至秋即書會晉秋又書至則其奔命道路¶
無頃刻之安為何如者然且在途加冠在晉朝正者¶
非一年誰為為之以至于此夫子書至此亦傷之矣¶
楚人執鄭行人良霄(穀作/良宵)¶
鄭人使良霄大宰石㚟如楚告將服于晉曰孤以社¶
稷之故不能懷君(言將他/事也)君若能以玉帛綏晉不然¶
則武震以攝威之(言非講好則/大為震攝)孤之願也楚人執之¶
(其後用公子囊/言仍使歸鄭)然自是楚無意爭鄭矣¶
冬秦人伐晉¶
據𫝊秦庶長鮑庶長武帥師伐晉以救鄭直入晉地¶
與晉士魴戰于櫟晉師敗績經不書救鄭者非鄭志¶
也且以絶夫後此之爭鄭者也¶
十有二年¶
春王二月莒人伐我東鄙圍台(台穀/作邰)¶
莒旣滅鄫魯侵其西界故前此曾伐我東鄙以疆鄫¶
田至前十年秋乘諸侯多事復伐我東鄙則强抗甚¶
矣今不惟伐鄙又且圍邑其能已乎¶
季孫宿帥師救台遂入鄆(鄆公/作運)¶
季武子乃救台遂乘勝入鄆以報見伐且取其鐘以¶
為公盤經書遂者與之也與其能繼事也古者命將¶
得專制閫外之事凡可以安國家利社稷者則專之¶
可也公穀以大夫無遂事為言此是妄語而胡氏又¶
從之則必如後世之承廟算以取進止致强敵在前¶
而不敢問可乎况以小抗大又實無道且十年之間¶
九作同盟而三見侵我非大創何待矣若漢五行志¶
引劉向𫝊謂季武子作三軍有侵陵用武之意故隣¶
國不和伐我三鄙(秋邾人伐南鄙十六年齊侯/伐北鄙連此東鄙為三鄙)則莒¶
人伐我早見之八年之間此時三軍尚未作也事外¶
閒論全不考本末而信口妄誕皆害經之學觀者察¶
之台魯地鄆莒地¶
夏晉侯使士魴來聘(魴公/作彭)¶
秋九月吳子乘卒¶
𫝊曰吳子壽夢卒臨于周廟(魯立文王廟以為周公/宗子所自出名出王廟)¶
禮也凡諸侯之喪異姓臨于外(城/外)同姓于宗廟(即出/王廟)¶
(其名宗者以/宗子所出也)同宗於祖廟(始封之君/即周公也)同族于禰廟(同/族)¶
(自髙祖以下小/宗也禰父廟)是故魯為諸姬臨于周廟為邢凡蔣¶
茅胙祭(皆周公支子/别封為國)臨于周公之廟¶
冬楚公子貞帥師侵宋¶
楚子囊秦庶長無地伐宋師于楊梁以報晉之取鄭¶
也經不書報晉取鄭者以為鄭從此可不爭也¶
公如晉¶
公如晉朝且報士魴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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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𫝊卷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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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𫝊卷二十六¶
翰林院檢討毛奇齡撰¶
十有三年¶
春公至自晉¶
夏取邿(公作/詩)¶
邿小國名(公羊謂邾/娄之邑)據𫝊邿亂分國為三部魯以師¶
救邿旣而取之¶
秋九月庚辰楚子審卒(楚共/王也)¶
冬城防¶
十有四年¶
春王正月季孫宿叔老會晉士匄齊人宋人衛人鄭公¶
孫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會吳于向¶
(蠆公/作囆)¶
前年楚共王卒吳伐楚喪為楚所敗而告敗于晉至¶
是晉復會諸侯以謀之𫝊曰會于向為吳謀楚故也¶
叔老叔孫齊子即叔肸孫也(以叔/為族)是時亦為卿禮聘¶
使盟會皆一卿一大夫卿為正大夫為介今魯特遣¶
二卿以尊晉極為無禮而春秋書法則惟本國征伐¶
詳内略外備書正介兩人而聘使與列國征伐則雖¶
有二使而祗書一焉今夫子深惡晉惡不諱國辱特¶
書二卿以為魯恥此皆舊史所無有而夫子特增之¶
者葢晉自文襄興伯以後約七十餘年泗上十二諸¶
侯無日不從征從會至晉悼尤甚此雖勉應亦可憾¶
而况復尊之故夫子破例於諸國大夫有名者皆書¶
曰人而於本國二卿則併書其名以示恥焉或曰據¶
𫝊宋華閲仲江齊崔杼衛北宫括俱在會彼何以不¶
書而此獨書豈彼不恥耶曰此正所以深責魯也例¶
無卿大夫與會有名氏而不書者今列國皆不書而¶
獨書魯且備書二卿寛彼正所以責此且亦惟恥之¶
故責之葢深恥夫兩卿之可以已也或曰魯敬晉使¶
兩卿故晉亦敬魯兩卿而書兩卿于告文夫子之加¶
一卿者從告文耳則不然列國諸卿皆在會豈有告¶
文去其名而但書兩卿以告者况崔杼華閲公孫括¶
皆名卿也告文敬魯卿豈不敬諸卿而乃無故而盡¶
去其名而獨告此魯兩卿世無此理或曰𫝊謂崔杼¶
華閲皆惰慢夫子以惰慢貶之故不書則從來惰慢¶
皆實書其名而後可曰某惰某不敬𫝊文可考也今¶
名且無有誰為惰慢且春秋書法並無以惰慢去名¶
者正義曰仲尼新意吾亦曰仲尼新意葢意固有在¶
而人不識也若書鄭之公孫蠆則鄭初與會特表之¶
非恥之也此又一意也¶
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夏四月叔孫豹會晉荀偃齊人宋人衛北宫括鄭公孫¶
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蠆公/作囆)¶
此則仲尼新意之尤顯著者據𫝊諸侯之大夫從晉¶
伐秦報櫟之役也(在十/一年)晉侯待于境使六卿帥諸侯¶
之師以進而諸侯之師及涇而止皆不肯濟葢亦厭¶
摟伐之無已時也惟叔孫穆子(豹/)賦匏有苦葉決意¶
先濟叔向乃具舟濟之而鄭子蟜(蠆/)見北宫懿子(括/)¶
曰與人而不固取惡莫甚焉若社稷何懿子悦二子¶
乃見諸侯之師而勸之濟濟涇而次焉秦人毒涇上¶
流諸侯之師多死者惟鄭司馬子蟜帥鄭師以進諸¶
侯之師皆從之至于棫林不成軍而退是時荀偃令¶
曰鷄鳴而駕塞井夷竈(示不/反)惟余馬首是瞻欒黶曰¶
晉無此命也余馬首欲東耳乃歸而下軍從之左史¶
謂魏莊子(絳/)曰不待中行伯(荀/偃)乎莊子曰夫子(指荀/偃)¶
命從帥欒伯吾帥也吾將從之從帥所以待夫子也¶
于是伯游曰吾令實過悔之何及多遺秦禽耳(為秦/所獲)¶
乃命大還晉人謂之遷延之役惟欒鍼(黶/弟)嘆曰是役¶
也報櫟之敗也役又無功晉之恥也吾兄弟在戎路¶
恥尤甚焉乃與士鞅(士匄/子)馳秦師鍼死而鞅反欒黶¶
謂士匄曰余弟不欲往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來是¶
而子殺余弟也弗逐余將殺子而士鞅奔秦則是濟涇¶
之役在本國尚不欲往至諸侯之師則全不欲往者¶
而叔孫穆子與子蟜懿子三人實勸之進之而毫不¶
知恥故當時齊之崔杼宋之華閲仲江輩亦仍在軍¶
經但書三人而于諸大夫皆不之及葢亦甚惡夫諸¶
國之從伐秦而三大夫且勸進之也然則鄭公孫蠆¶
之書名表之乎抑恥之耶曰此則經之尤顯著者夫¶
濟涇之役報櫟之役也櫟之役則秦人為救鄭來也¶
楚爭鄭而秦不爭鄭無故而興師專伐以救我此不¶
可忘矣鄭先君成公將死諸大夫請背楚成公曰楚¶
君以鄭故親集矢于其目吾何忍背之其將死言善¶
如此向使為鄭大夫者稍有人心而辭晉不行曰寧¶
從伐楚必不從伐秦秦無故救我我何面目報之則¶
晉未必不以為義而聽其自便而乃不惟從之且先¶
之又踴躍鼓舞以勸諸侯而爭進之雖其言曰如社¶
稷何一似惕晉之威而不得不然然而從之已矣爭¶
先何為故夫子曰此一人者亦幸有此役而吾不解¶
也吾不知其持何説以兵向秦也可恥也故曰前之¶
書名也表之今之書名也恥之仲尼新意葢至此而¶
益著也¶
己未衛侯出奔齊(公羊衛侯/下有衎字)¶
衛獻公戒(命/)孫文子(林/父)寗惠子(殖/)食皆服(朝/服)而朝日¶
旰(晏/)不召而射鴻于囿二子從之(至/囿)不釋皮冠(田獵/冠)¶
而與之言二子怒孫文子如戚(林父/邑)孫蒯(林父/子)入使¶
公飲之酒令太師歌巧言之卒章(取居河之湄/而為亂階也)蒯懼¶
告文子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并帑于戚(帑子/也先)¶
(與子分居/今并居戚)見蘧伯玉謀易君伯玉難之從近關出(伯/玉)¶
(出/境)公乃使諸公子與孫子盟孫子盡殺之公出奔齊¶
孫子追公敗公徒于河澤衛人乃立公孫剽(穆公/孫)孫¶
林父寗殖相之以聽命于諸侯時魯使厚成叔弔于¶
衛齊侯以郲邑寄衛君(寄寓也古失國/寓他所名寄公)魯又使臧孫¶
紇至郲唁之晉為伯主不即救卹兼為之討賊至其¶
冬反合諸國盟會以定新君使逐君之賊親至壇坫¶
以重固其勢三綱絶矣苐春秋凡逐君皆書出奔桓¶
十五年鄭伯突出奔蔡是也若本國君見逐則并不¶
書出奔而但書遜昭十五年公遜于齊是也葢君而¶
出奔與遜則必有奔之遜之者不必書見逐而逐在¶
其中是以䇿書書逐君簡書書出奔此舊時書例固¶
然非夫子有更易也胡氏惑杜氏之説見襄二十年¶
寗殖將死召其子曰吾得罪于君名藏在諸侯之䇿¶
曰孫林父寗殖出其君因謂䇿書書逐君而夫子改¶
之且謂夫子有歸罪于君之意夫子苟逐父必不問¶
不父之罪而以君被逐而反治君罪則為君危矣况¶
此䇿書逐君簡書出奔夫子修簡書從其原文何曾¶
有改䇿書之事故曰此書例非文例也若出奔者必¶
書名此不書闕文耳如公羊經文原作衛侯衎出奔¶
齊可驗餘見桓十五年𫝊¶
莒人侵我東鄙¶
報入鄆也(十二/年)時伯主安在魯日事奔命屢見侵伐¶
而曽不見伯主之救卹同惡謂何¶
秋楚公子貞帥師伐吳¶
前吳伐楚喪為楚所敗而楚復報之子囊師于棠吳¶
不出戰子囊以吳為不能而勿儆及還吳人自臯舟¶
之隘要而擊之遂敗楚師獲楚公子宜穀¶
冬季孫宿會晉士匄宋華閲衛孫林父鄭公孫蠆莒人¶
邾人于戚¶
孫林父逐君晉不能討賊平亂反因其所立新君而¶
大為會以定之使孫林父名儼然與諸國大夫並列¶
于會將盟書所謂保姦與長亂並犯之矣夫子于此¶
但直書其事而義自見焉¶
十有五年¶
春宋公使向戌來聘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于劉¶
報二年叔孫豹之聘也劉魯城外地¶
劉夏逆王后于齊¶
前十二年靈王求昏于齊齊侯(靈/公)許昏王使隂里(周/大)¶
(夫/)結(成/)之十四年王使劉定公(劉/夏)賜齊侯命(將昏故/先賜命)¶
至是遂逆后焉禮天子不親迎凡逆后必使上卿行¶
事而以公一人監之桓八年祭公來遂逆王后于紀¶
是也今經書逆后而不書公來似無監者據𫝊云官¶
師從單靖公逆王后于齊則已有監公矣其不書者¶
以周制天子下娶尊卑不敵凡娶侯國女必使同姓¶
諸侯命迎之謂之主婚前桓王娶紀女使魯主婚故¶
祭公至魯受魯命以往經書祭公來書遂逆今不知¶
何國主婚但使迎者至魯一告而單靖公不來其不¶
書公來以是也若劉夏者即劉康公之子前賜命時¶
稱劉定公即其人也釋例天子公卿書爵大夫書字¶
士書名今劉夏稱名則非公卿大夫而士矣故𫝊曰¶
官師逆后而卿不行非禮也官師者士也此亦直書¶
之而義自見者¶
夏齊侯伐我北鄙圍成公救成至遇¶
齊不知何故伐我𫝊曰貳于晉故也夫貳于晉而伐¶
我則伐晉矣伐晉而晉尚不救不惟不能同好惡兼¶
不能伐惡矣晉之自大而不能相恤如此然則晉霸¶
以來其七十餘年間魯君臣之日夕奔命暴露道路¶
以從晉四伐者為何遇魯地¶
季孫宿叔孫豹帥師城成郛¶
郛者郭也郭不必城今以備齊故城之¶
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杜云八月無丁巳考/丁巳在七月一日)¶
邾人伐我南鄙¶
莒連歲伐我今邾又無故見伐據𫝊亦以為貳晉之¶
故乃又云魯使告晉晉將為會以討邾莒因晉侯有¶
疾而止夫晉師救魯有如舉芥而必為會以救之則¶
仍役諸侯之師且緩不待矣况以疾中止猶是餙文¶
三駕伐鄭四月師北林七月師東門魯君臣帥師以¶
從其如而歸歸而又如者三月之間兩往返焉今邾¶
人伐我距晉侯之卒亦有三月君縱有疾何難遣下¶
軍東出以示救意乃公然袖手至平公即位欲結諸¶
侯以繼霸始執邾莒二子于湨梁之會事已不及然¶
且為辭曰通齊楚之使則仍是晉惡齊楚而討邾莒¶
之貳已於魯何有¶
冬十有一月癸亥晉侯周卒¶
十有六年¶
春王正月塟晉悼公(三月而/塟速也)¶
二月公會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
伯小邾子于湨梁戊寅大夫盟¶
晉平公(悼公/子)即位以羊舌肸(叔/向)為太傅張君臣(張老/子)¶
為中軍司馬祁奚韓襄欒盈(欒黶/子)士鞅(士匄/子)為公族¶
大夫虞丘書為戎馬御改服(旣塟除/凶服)修官(臨御/百官)烝于¶
曲沃(旣塟卒哭作主/祔廟可行時祭)警守而下(在國有守而/君自東下)會于湨¶
梁圖繼霸也惟時齊久服晉至是不平有爭霸之意¶
故齊侯不至但遣其大夫髙固與會而晉覘得之因¶
先為討貳執邾子莒子于會且狀其罪曰通齊楚之¶
使則明言齊之已通楚矣及會畢晉侯宴諸侯于温¶
使諸大夫歌詩而髙厚之詩不類(不從/義類)荀偃怒且曰¶
諸侯有異志矣使諸大夫盟髙厚而髙厚逃歸于是¶
叔孫豹晉荀偃宋向戌衛寗殖鄭公孫蠆及諸國大¶
夫自盟而還經不書髙厚于會以逃歸也但書大夫¶
盟不書諸國君以大夫自盟國君不與盟也公穀不¶
知本事但疑君在而大夫自盟有政逮大夫之漸而¶
胡氏又宗之夫大夫之盟君使之盟也大夫可盟髙¶
厚國君不可盟髙厚也今以衆大夫盟一髙厚而謂¶
之逮大夫向使合衆諸侯以盟一髙厚則大夫役諸¶
侯矣若其他盟會雖盡役大夫吾猶惡其奔命無已¶
必國君親臨則諸侯何罪為腓肚不如為贅疣也¶
晉人執莒子邾子以歸(見/前)¶
齊侯伐我北鄙¶
公未歸而即見伐此與晉爭我也¶
夏公至自會¶
五月甲子地震¶
叔老會鄭伯晉荀偃衛寗殖宋人伐許¶
此鄭伐許而晉師藉之以報楚者本兩事也而夫子¶
合之為一事雖事本䇿書而簡書立義迥乎不同即¶
左氏修䇿書亦且茫然不知為何意此夫子全經之¶
所以不可不通讀也據𫝊許男請遷都思叛楚也諸¶
侯各帥其師以赴晉聽晉遷許而許不肯遷是晉為¶
許召諸侯而許反却之也晉侯乃請諸侯各歸國僅¶
留諸侯之師以伐許夫欲留其師而先歸其君固已¶
知其師之有他用矣乃諸侯各歸而惟鄭不然鄭公¶
孫蠆特相鄭伯從諸侯之師而不肯歸于是叔孫豹¶
從魯君歸國而留叔老會晉荀偃及鄭伯衛寗殖宋¶
人伐許則以事言之伐許者晉事也即或有他用或¶
伐許或伐楚皆晉事也春秋書例凡主事者皆書名¶
在前不問其同事者為諸侯為大夫而總以主事者¶
先書之如僖二十七年楚人陳侯蔡侯鄭伯許男圍¶
宋雖楚人為楚大夫子玉而反書之于諸國國君之¶
先何則楚為政也今晉召諸侯晉謀伐許為政在晉¶
則自宜先荀偃而忽改其例以先鄭伯雖左氏亦疑¶
之遂造為説曰為夷故也而杜氏又曲解之曰夷者¶
平也謂禮卿不會公侯而可以會伯子男今鄭是伯¶
爵原與卿尊卑等夷可以同會故仲尼新意不先書¶
主兵之荀偃而書後至之鄭伯葢取其等夷故也夫¶
旣取等夷則仍當先大夫而後伯若先伯則何云等¶
夷且此等夷何關于大事其于晉平繼霸興兵摟伐¶
諸大禮大典有何重繫而興師之始頓及此例且卿¶
大夫士其與公侯會久矣何曽有卿不與會之事而¶
以此為例全屬無理殊不知夫子之先鄭者予鄭主¶
也其不先荀偃者不使荀偃為政也葢鄭意在伐許¶
晉意在伐楚兩不同矣䇿書知伐楚而不知伐許簡¶
書則但知伐許而不知伐楚不觀許之請遷晉乎許¶
何以請遷晉以向曾遷楚也向何以遷楚以畏鄭之¶
偪請于楚而遷之也許鄭之相讐久矣其自入春秋¶
以來至隱十一年而許即為鄭所滅至桓十五年而¶
許始復國當齊楚爭鄭時鄭逃齊歸楚齊桓伐鄭而¶
楚救之乃不救鄭而伐許以許間于齊也至晉楚爭¶
鄭則許愬鄭伯于楚楚責鄭而鄭棄楚而歸晉以許¶
間于楚也至鄭悼公時連歲伐許故于成十五年許¶
靈公畏鄭之偪而請遷于楚惟時楚公子申為之遷¶
之經書許遷于葉是也則是許向之遷楚葢為鄭而¶
遷之矣今許乞遷晉鄭應晉之召不得已而帥師以¶
來而一聞伐許則君臣獨留而帥師以前此非晉伐¶
許而鄭伐許也向遷楚為何今之遷晉又為何此皆¶
諸侯所不關而鄭君臣獨刺心者故𫝊之記請遷晉¶
與經之書請遷葉兩相比合而不善讀者不察焉若¶
夫伐楚則䇿書有之觀傳云師次棫林師次函氏(皆/許)¶
(邑/)而晉荀偃欒黶復帥師伐楚以報揚梁之役楚公¶
子格帥師拒之戰于湛阪楚師敗績晉師侵方城之¶
外然後復伐許而還則是晉無意伐許徒借諸侯之¶
師以伐楚其專意伐許者獨鄭耳然而經不書伐楚¶
而但書伐許者以為伐楚非鄭伯之所得與也夫揚¶
梁之役何役也救鄭之役也楚以救鄭來而鄭帥諸¶
侯之師以報之非人理矣故伐楚之舉雖亦鄭伯所¶
願從而夫子旣書伐許則必不與其伐楚而從而削¶
之若與前伐秦之役特書魯衛鄭三卿者有同義焉¶
葢仲尼新意必通觀經文而後知之經文一綫必有¶
照顧宋儒謂斷爛朝報此欲廢春秋之言不足道也¶
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成(左作/郕)¶
齊侯圍成孟孺子速徼之(獻子之子/孟莊子也)齊侯曰是好勇¶
去之以為之名速遂塞海陘而還(魯隘/道)¶
大雩¶
冬叔孫豹如晉¶
乞晉師也齊兩年之間凡三伐我且與晉爭霸而因¶
晉及我則晉事矣至是告急晉尚曰以寡君之未禘¶
祀言三年喪未畢未急祭也穆叔曰敝邑之急朝不¶
及夕若必待執事之間而至三年恐無及已見中行¶
獻子賦圻父見范宣子賦鴻雁之卒章二人皆許之¶
十有七年¶
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牼卒¶
宋人伐陳¶
䇿書未詳¶
夏衛石買帥師伐曹¶
據𫝊衛孫蒯(林父/子)田于曹隧飲馬于重丘(曹/邑)毁其缾¶
(汲水/器)重丘人閉門而訽之(恐其入故/閉門訽罵)曰親逐而君(林/父)¶
(逐君在/十四年)爾父為厲(惡/鬼)何以田為衛石買(石稷/子)孫蒯伐¶
曹取重丘曹人愬于晉(為明年晉/執石買傳)經凡帥師祗書卿¶
蒯不書非卿也且責買之身為卿而為蒯役也¶
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桃(公作洮/魯邑)¶
齊髙厚帥師伐我北鄙圍防¶
防臧孫紇(武/仲)邑也髙厚欲取紇魯師將逆臧孫于旅¶
松遣鄹叔紇(即叔/梁紇)臧疇臧賈(皆紇/弟)帥甲三百宵犯齊¶
師送紇至旅松而還守于防齊師退時齊人有獲臧¶
堅(紇/族)者齊侯使夙沙衛(奄/人)唁之且曰無死堅稽首曰¶
拜命之辱顧君賜不終姑又使其刑臣禮于士(言使/賤人)¶
(來唁是惠/賜不終也)以&KR0891;抉其傷而死¶
九月大雩¶
宋華臣出奔陳¶
宋華閲卒其弟華臣以閲子臯比幼弱使賊殺其宰¶
華吳幽其妻而索其大璧宋公將逐之左師向戌請¶
舍之已而國人逐瘈狗瘈狗入于華臣氏國人從之¶
華臣以為逐已也懼而奔陳¶
冬邾人伐我南鄙¶
助齊也¶
¶
¶
¶
春秋毛氏𫝊卷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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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𫝊卷二十七¶
翰林院檢討毛奇齡撰¶
十有八年¶
春白狄來¶
白狄者狄之别名外域無相朝之制來之而已此與¶
僖二十九年介葛盧來例同¶
夏晉人執衛行人石買¶
執衛石買以其與孫蒯同伐曹也(見前/年)是時石買與¶
蒯同使于晉晉執之故稱行人苐伐曹之釁起于孫¶
蒯且蒯亦見執而經不書者非正卿也凡諸侯使聘¶
正卿介大夫例但書正而不書介説見十四年㑹向¶
𫝊¶
秋齊師伐我北鄙(師穀作侯杜云不書/齊侯以不入境也)¶
冬十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
薛伯小邾子同圍齊¶
圍與伐無稱同者此獨變例書同以為此一圍齊在¶
晉為討貳而在我實為報伐一若兩國興師而至此¶
而合同之葢不欲使晉主兵事也據𫝊晉及諸國會¶
于魯尋湨梁之言(遵晉平/之㑹也)同伐齊齊侯禦諸平隂塹¶
防門而守之多死者魯衛攻險晉下軍克邿上軍圍¶
盧魯大夫秦周伐雍門之荻孟莊子斬槆焚雍門及¶
西郭南郭諸侯之師焚申池之竹木又焚東郭北郭¶
環諸門而門齊侯將走太子光阻之乃止于是東侵¶
及濰南及沂是役也雖晉侯為政而魯衛諸侯之師¶
實併力焉故書同圍一則伯主用兵全用摟伐不甘¶
以諸侯之師統屬之晉一則晉自為晉魯自為魯雖¶
魯實藉晉而必不可使爭伯之師得竊其名為恤魯¶
之師春秋書法其過于謹嚴不憚破例如此¶
曹伯負芻卒于師¶
此與僖四年許男新臣卒于師同但彼祗書卒而此¶
書卒于師者史文有詳略無義例也若其禮例則凡¶
薨于朝會與薨于師者其禮加一等此曹伯爵當塟¶
以公禮見僖四年塟許穆公𫝊¶
楚公子午帥師伐鄭¶
鄭子孔欲去諸大夫將叛晉而興楚師以去之使告¶
楚公子午午弗許楚子聞其謀使强之午嘆曰君王¶
其謂午懷安乎對使者稽首曰諸侯方睦于晉臣請¶
嘗之若可則君繼之不可止之則兵可無害而君亦¶
無辱乃帥師治兵於汾於是子蟜伯有從鄭伯伐齊¶
子孔子展子西守二子知子孔之謀也完守入保使¶
子孔不敢會楚師楚師次魚陵右師遍圍諸鄭邑侵¶
鄭東北至于蟲牢而公子午獨門于純門信宿而還¶
是役也楚為鄭所誘非專意伐鄭且姑嘗而退未嘗¶
終伐而經反正書伐鄭者以鄭方内叛招師召禍有¶
可伐之道非于楚師有貶詞焉¶
十有九年¶
春王正月諸侯盟于祝柯(公作/阿)¶
祝柯齊地前年圍齊之諸侯至是未退故又盟之¶
晉人執邾子¶
執邾悼公以其貳晉并伐我也¶
公至自伐齊¶
去年圍齊當以圍齊致如僖二十九年諸侯伐許即¶
以圍許致今特書伐齊者以我自伐齊不關晉師一¶
似與前之圍齊有各見者總是不予晉主兵前以同¶
見而分其主今又以各見而并去其主焉公羊謂圍¶
齊而致伐以未圍也則其圍平隂圍盧圍齊諸郭謂¶
何若賈逵註穀梁謂不言圍而言伐以䇿伐勲則伐¶
者加兵之總名伐與圍有二勲乎¶
取邾田自漷水¶
晉令邾還所侵魯田以漷為界時晉侯先歸公享晉¶
六卿于蒲圃賜之三命之服軍尉司馬司空輿尉候¶
奄皆受一命之服與成二年鞌之戰晉使齊歸所侵¶
田公賜三帥命服正同¶
季孫宿如晉(拜師/也)¶
塟曹成公¶
夏衛孫林父帥師伐齊¶
此晉令也據𫝊初荀偃將伐齊夢與厲公訟(偃于成/十八年)¶
(弑晉君州蒲即/厲公也至是訟)弗勝公以戈擊之首墜于前偃跪而¶
戴之以走見梗陽之巫臯(臯巫名醒/而占之)巫夜夢與偃同¶
(亦見偃與/厲公訟)曰今兹主必死若有事于東方則可以逞¶
(主指偃有事/東方伐齊也)故偃請伐齊濟河以朱絲繫玉二㲄沈¶
禱之至是伐齊還癉疽生于頭濟河及著雍目出(癉/疽)¶
(目出/二病)旣卒而視不可含(目不閉/口閉)欒盈曰其為未卒事¶
于齊也乎(齊尚/未服)乃撫之曰主苟終所不嗣事于齊者¶
有如河乃瞑受含葢畏首之墜猶望東方有事之可¶
以逞也嗟乎何及矣至是欒盈欲踐誓使衛伐齊而¶
令欒魴帥師從之經不書不予晉也或曰荀偃忠死¶
不忘國夫以弑君之賊天王不能誅列國不能討死¶
君魂魄僅得于窅㝠不可知之中報以天刑而亂臣¶
賊子猶思有事東方以逞其志而無學之徒又從而¶
忠之則春秋可廢矣吾故于前此伐齊特書同圍今¶
此伐齊但書衛伐取其必不予晉者以見義焉¶
秋七月辛卯齊侯環卒(環公/作瑗)¶
齊侯娶于魯曰顔懿姬無子其姪鬷聲姬生光以為¶
太子(顔鬷母姓/懿聲諡也)諸子(妾/)仲子戎子(皆宋/女)戎子嬖仲子生牙¶
屬諸戎子(為戎子/所養)戎子請立為太子仲子不可公許¶
之遂廢太子光使髙厚傅牙為太子齊侯疾崔杼潛¶
逆光乘疾立之及公卒莊公即位殺戎子而尸諸朝¶
晉士匄帥師侵齊至穀聞齊侯卒乃還¶
前年伐齊魯以得勝故季武子以所得于齊之兵作¶
林鐘而銘魯功焉臧武仲極言其不可然而魯之報¶
齊則已意滿無餘事矣向使晉之伐齊為恤魯之師¶
則我已釋怨豈有恤我之師尚未已者今以齊未服¶
而復出師以侵齊則是同圍至此始終不為魯可知¶
也若其不伐齊喪至穀而返則所謂無禮之中又有¶
禮者夫子直書之而義之鉅細又無一不見如此¶
八月丙辰仲孫蔑卒¶
齊殺其大夫髙厚¶
為其傅公子牙也其稱國殺稱大夫稱名書例如此¶
全無義例説見宣十四年衛殺其大夫孔達𫝊¶
鄭殺其大夫公子嘉(公作/喜)¶
鄭子孔之為政也專國人患之乃討西宫之難(十年/尉止)¶
(作難子孔/知而不言)與純門之師(前年子孔召/楚師至純門)子展子西率國¶
人伐之殺子孔而分其室鄭人乃使子展當國子西¶
聽政子産為卿書例見前¶
冬塟齊靈公¶
城西郛¶
懼齊也西郛者西郭郭本無城故城之¶
叔孫豹會晉士匄于柯¶
齊及晉平盟于大隧魯懼故穆叔會范宣子于柯以¶
自固焉柯晉地¶
城武城¶
穆叔歸曰齊猶未也不可以不懼乃城武城¶
二十年¶
春王正月辛亥仲孫速會莒人盟于向(速公作/邀後同)¶
莒數伐魯至是孟莊子與之成之向莒地¶
夏六月庚申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
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盟于澶淵¶
𫝊曰齊成故也澶淵衛地¶
秋公至自會¶
仲孫速帥師伐邾¶
邾數伐魯未有成也故孟莊子報之¶
蔡殺其大夫公子爕蔡公子履出奔楚(爕穀/作濕)¶
蔡公子爕欲去楚事晉曰先君與于踐土之盟(僖二/十八)¶
(年/)晉不可棄且兄弟也畏楚不能行而卒請從先君¶
之志以事晉蔡人殺之𫝊曰言不與民同欲也其母¶
弟履遂奔楚夫去楚事晉在蔡人言之謂之去夷就¶
華以蔡受夷禍人莫知讐獨解春秋者為之作其氣¶
而雪其憤意非不善然而夫子之經實不如是母論¶
楚本先王封國雖實介蠻夷而埒于秦越大于邾莒¶
紀鄫並非淮徐陸渾山戎赤狄之比而即以春秋之¶
旨言之其所最忌者惟是强大爭霸侵陵小弱日以¶
摟伐興師為事此無分夷夏並當以三王之罪人罪¶
之况陳蔡近楚則附楚為便幸而晉楚爭鄭厯數十¶
年而並不及蔡則可安矣乃無端起釁忽欲去彼而¶
就此豈非大戾葢建邦立君本為生民咈民之欲罪¶
必歸之故傳曰不與民同欲杜氏曰惡其違衆以為¶
功罪所定祗于民心爭從違不于霸力分向背也此¶
春秋之旨也¶
陳侯之弟黄出奔楚(黄公榖作/光後同)¶
據𫝊陳慶虎慶寅(二慶/陳卿)畏公子黄之偪(怨偪奪/其政)譖諸¶
楚曰與蔡司馬同謀(即前公子爕/謀去楚事晉)楚人以為討(責/也)公¶
子黄出奔楚夫楚以背楚來責黄而黄反奔楚者以¶
楚能明二慶之為譖也(後二十三年/楚討二慶)釋例書弟所以¶
罪兄則春秋書弟甚多並無此例若賈氏註穀梁謂¶
書弟以罪黄之偪則大謬二慶譖黄黄有何罪此其¶
例與衛侯之弟鱄出奔晉秦伯之弟鍼出奔晉並同¶
叔老如齊¶
通齊好也¶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季孫宿如宋(報十五年/向戌之聘)¶
二十有一年¶
春王正月公如晉¶
拜師(十八年/伐齊)及取邾田也¶
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
庶其者邾大夫漆與閭丘邾二邑也庶其叛其君竊¶
其邑以來奔而季武子受之且以公姑姊(公之姑姊/有寡者)¶
妻之于是國多盜(言效/尤也)武子使臧武仲詰之武仲曰¶
子為正卿而來外盜欲使紇去盜得乎舊謂以邑出¶
為叛以邑歸我曰來奔此與莒牟夷以牟婁及防兹¶
來奔例同¶
夏公至自晉(禮/例)¶
秋晉欒盈出奔楚¶
欒黶娶于范宣子(士/匄)生欒盈范鞅(士/鞅)以其亡也怨欒¶
氏(十四年欒黶驅/逐范鞅使奔秦)故與欒盈同為公族大夫而不相¶
能欒黶卒欒祁(樂桓子之妻盈之母范/宣子女也范氏祁姓)與其老州賓¶
通欒盈患之祁懼其討也愬諸宣子曰盈將為亂范¶
鞅為之徵(證其有此事也徐仲山日記曰下宫之難/欒却為徵而趙氏滅三却之難欒書為徵)¶
(而却氏滅今欒盈之難亦有徵之者而欒氏遂滅是/却氏一為徵以滅趙欒氏且兩為徵以滅趙郤而欲)¶
(盈之免也得乎天道好還欒氏必滅况書又弑/君賊乎世人無識以為欒亡于黶之汰虐固哉)宣子¶
信之遂使欒盈城著邑將逐之盈好施士多歸者其¶
黨箕遺黄淵嘉父等凡十人共起作亂不克而死平¶
公乃以問陽畢陽畢曰欒書實殺厲公以厚其家室¶
不去其枝葉而絶其本根亂未已也公遂逐羣賊使¶
祁午及陽畢逐欒盈于曲沃(盈/邑)盈出奔楚¶
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
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曹伯來朝¶
曹武公以新君來朝禮也然已三年矣¶
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
據傳錮欒氏也(禁錮之使諸/侯不得受)夫欒氏世逆逐則已矣¶
錮不無太甚而胡氏舉大夫去國之禮責晉不導之¶
出疆先于所往則誤以被逐者而為去國者其詞固¶
已悖矣且曰晉不念欒氏世勲而逐盈則以弑君之¶
逆賊而題為世勲是於春秋全經未嘗夢見而以之¶
解春秋得乎(徐仲山春秋日記曰欒氏世逆罪固當/滅而欒盈無罪猶之趙氏世逆罪固當)¶
(滅而原屏無/罪此為名言)¶
二十有二年¶
春王正月公至自會¶
夏四月¶
秋七月辛酉叔老卒¶
冬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
把伯小邾子于沙隨¶
復錮欒氏也夫祗錮其臣而逺召諸國兩年之間復¶
兩奔命如此¶
公至自會¶
楚殺其大夫公子追舒¶
楚觀起有寵于令尹追舒未益祿而有馬數十乘(言/偏)¶
(寵違制/令富)楚人患之王乃殺追舒而轘觀起復使薳子¶
馮為令尹公子齮為司馬屈建為莫敖¶
二十有三年¶
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三月乙巳把伯匄卒¶
夏邾畀我來奔(畀公穀作鼻杜/云即庶其黨也)¶
塟把孝公¶
陳殺其大夫慶虎及慶寅¶
陳侯之弟黄自楚歸于陳¶
陳侯如楚公子黄愬二慶于楚楚人召之使慶樂往¶
(二慶/族人)楚殺之二慶據陳叛夏屈建從陳侯圍陳二慶¶
築城以拒君陳人亂遂殺慶虎慶寅楚人乃納公子¶
黄而還夫以楚師討二慶而經書陳殺喜陳人之能¶
殺之也陳侯同弟歸而經書自楚喜楚人之能歸之¶
也此與陳殺其大夫洩冶蔡季自陳歸于蔡同¶
晉欒盈復入于晉入于曲沃¶
前二十二年自㑹商任錮欒氏後欒盈反自楚適齊¶
及沙隨之會復錮欒氏而盈猶在齊至是晉將嫁女¶
于吳禮凡諸侯嫁女異姓有媵(左𫝊謂同姓致媵異/姓則否非是見予成)¶
(十九/年𫝊)齊侯使析歸父媵之以藩(障蔽/之車)載欒盈及其士¶
納諸曲沃欒盈夜見胥午(曲沃/大夫)而告之對曰天之所¶
廢誰能興之子必不免我非愛死也知不成也盈曰¶
雖然因依子而死吾無悔矣我為天所廢子必無害¶
午許諾乃伏盈而觴曲沃人樂作午言曰今也得欒¶
孺子何如對曰得主而為之死(盈為曲/沃舊主)猶不死也皆¶
歎有泣者爵行又言皆曰得主何貳之有盈出遍拜¶
之乃帥曲沃之甲因魏舒入絳(晉/都)以舒父魏絳將下¶
軍時盈曾為佐而舒與相親故也苐趙氏以原屏之¶
難怨欒氏(成八年莊姬之譖/原屏欒却為徵)中行氏以伐秦之役亦¶
怨欒氏(十四年欒黶違荀/偃命馬首欲東)他族多與范氏親惟魏氏¶
及下軍大夫與之范宣子用樂王鮒計急奉晉君以¶
走于固宫而身乘婦人輦以隨之使其子范鞅刼魏¶
舒時舒將駕車迎欒氏矣鞅急趨進曰欒氏帥賊以¶
入鞅之父與二三子在君所矣使鞅逆吾子遂超乘¶
(跳上/舒車)撫劒命驅之出僕請所之曰之公宣子迎諸階¶
執其手而入欒氏登公門范氏之徒從公臺後出欒¶
氏敗盈乃奔曲沃經兩書入不書叛者初以入而叛¶
非叛而入也繼以叛而入非入而據邑以叛也此與¶
鄭良霄入于鄭宋魚石復入于彭城不書叛同(杜氏/謂以)¶
(邑屬他國始/稱叛非是)¶
秋齊侯伐衛遂伐晉¶
齊晉本匹敵而晉悼興霸以後使齊奔命者若干年¶
齊環之起而抗之宜也特齊環過于忿肆不思自固¶
反侵陵與國以大致諸侯之師不惟不足以威晉而¶
祗以自戕喪師辱國抑鬱而死此固不足道者今太¶
子光思紹前烈即位之始即發憤報伐未為不可苐¶
光之無道較環尤甚根本未立而欲虚張以逞志難¶
矣故經于齊侯伐晉無所可否但就事書之而意己¶
見焉是時先伐衛後伐晉者以十九年衛受晉命以¶
伐齊故先衛惡衛也據𫝊齊有先驅(前鋒/軍)申驅(次前/軍)¶
有御右貳廣(副/軍)有啟有胠(左右/軍)有大殿(後/軍)而皆擇將¶
佐帥之自衛伐晉取朝歌為二隊入孟門登大行山¶
張武軍于熒庭(築營/壘也)戌郫邵(取而/守之)封少水(封晉尸以/為京觀)¶
以報平隂之役乃還¶
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公穀/作渝)¶
己卯仲孫速卒¶
初季武子無適子公彌(即公/鉏)長而愛悼子(即/紇)欲立之¶
訪于申豐豐不可武子曰吾非不愛彌吾欲擇才而¶
立之已耳訪于臧孫紇(武/仲)紇曰飲我酒吾為子立之¶
季氏飲大夫酒臧紇為客旣獻臧孫命北面重席潔¶
新樽而召悼子降迎之大夫皆起及旅酬而後召公¶
鉏使之齒悼子下遂立悼子旣而使公鉏為馬正公¶
鉏欲弗受閔馬父勸而受之季孫喜公鉏而厚賜焉¶
孟莊子有二子曰秩曰羯皆庶也至是莊子疾孟之¶
族人欲立羯如悼子且孟氏與臧氏不相能因謂公¶
鉏苟立羯請讐臧氏公鉏乞季孫季孫不應莊子卒¶
公鉏奉羯立戸側(喪主/位)季孫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
公鉏曰羯在是矣曰孺子長曰何長之有惟其才也¶
季孫無以應遂立羯秩奔邾¶
冬十月乙亥臧孫紇出奔邾¶
臧孫哭莊子甚哀旣而孟氏閉門告于季孫曰臧氏¶
將為亂不使我塟季孫不信臧孫聞之為戒備及孟¶
氏將辟藉除于臧氏(借人助/除塟道)臧孫使隧正助之除于¶
東門以甲從已而視之季孫怒命攻臧氏臧紇斬鹿¶
門之關以出奔邾初臧宣叔娶于鑄生賈及為而死¶
其姪繼室穆姜之姨子也(媵姪為穆姜/從母之女)生紇長于公¶
宫故立之臧賈臧為出在鑄武仲乃自邾使告臧賈¶
且致大蔡焉(臧文仲所/居之龜)曰紇不佞失守宗祧然紇罪¶
不及不祀子以大蔡納請其可賈拜受龜使為以納¶
請武仲乃如防使來告曰紇非能害也知不足也非¶
敢私請苟守先祀無廢二勲(文仲/宣叔)敢不避邑乃立臧¶
為武仲致防而奔齊¶
晉人殺欒盈¶
晉人圍欒盈于曲沃克之盡殺欒氏族左氏曰不書¶
大夫自外入也與三十年鄭人殺良霄例同¶
齊侯襲莒(掩其不/備曰襲)¶
齊侯還自晉不入國而襲莒傷股而退杞殖華還載¶
甲夜入而宿于莒郊明日遇莒子于蒲侯氏(莒/邑)莒子¶
重賂之華周(還/)不可曰貪貨而棄命何以事君莒子¶
乃親鼓而伐之遂獲杞梁(殖/)莒人行成齊侯歸(書例/大夫)¶
(死戰/曰獲)¶
二十有四年¶
春叔孫豹如晉¶
仲孫羯帥師侵齊¶
晉命也羯即孟莊子之子孟孝伯也¶
夏楚子伐吳¶
楚子為舟師以伐吳以不設軍政無功而還¶
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旣¶
按律厯推法此月日食旣則後月必無又食之理今¶
七月日食旣而八月又日食當有誤文¶
齊崔杼帥師伐莒¶
齊侯旣伐晉而懼將會楚子楚子使薳啟彊如齊聘¶
且請會期齊乃祭社蒐軍實使客觀之旣而聞將有¶
晉師使陳文子從薳啟彊如楚辭會且乞師崔杼乃¶
帥師送之而伐莒焉¶
大水¶
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公會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把¶
伯小邾子于夷儀(公作陳/儀後同)¶
會夷儀將復以諸侯之師伐齊值大水不克¶
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伐鄭¶
楚子伐鄭以救齊自棘澤還使薳啟彊帥師送陳文¶
子歸¶
公至自會¶
陳鍼宜咎出奔楚¶
陳人討慶氏之黨故出奔¶
叔孫豹如京師¶
前年穀洛鬭(二水/相厄)毁王城齊人叛晉欲求媚于天子¶
而城之魯遣使聘且賀城焉¶
大饑¶
春秋毛氏𫝊卷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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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𫝊卷二十八¶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二十有五年¶
春齊崔杼帥師伐我北鄙¶
前年春孟孝伯受晉命伐齊齊報之公將告晉孟公¶
綽曰崔子將有大志必速歸齊師果還¶
夏五月乙亥齊崔杼弑其君光¶
齊棠公(棠邑/大夫)之妻美棠公死崔杼娶之莊公通焉數¶
如崔氏且以崔子之冠賜侍者崔子怒又以伐晉故¶
謂晉必報齊欲弑公以説于晉至是莒子來朝齊饗¶
于北郭公復如崔氏崔子乃弑之從公者十人皆死¶
惟晏子立崔氏門外門啟而入枕屍股而哭三踊而¶
出盧蒲癸奔晉王何奔莒(二子/公黨)于是以靈公之子名¶
杵臼者(即景/公)崔杼立而相之慶封為左相與國人盟¶
于大宫曰所不與崔慶者讀未巳晏子抄易其辭仰¶
天曰所不惟忠于君利社稷者是與有如上帝乃㰱¶
時太史書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殺之其弟嗣書而死¶
者二人其弟又書南史氏聞太史盡死執簡以往曰¶
旣書矣乃還¶
公會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小¶
邾子于夷儀¶
前年會夷儀今又會夷儀以報齊而兩會諸侯之師¶
雖使周天子以勤王來召亦必以為數而去之矣今¶
齊人以莊公説晉使隰鉏請成慶封如師賂晉侯以¶
宗器樂器自六正五吏三十帥三軍之大夫百官之¶
正長師旅及處守者皆有賂而即揮諸侯以退嗟乎¶
諸侯何罪乃至此若胡氏責伯主不能討賊此是春¶
秋大旨但晉自興伯以來凡諸國弑逆無不受其賄¶
而定其所立之君如文十五年之盟扈十七年之伐¶
宋類胡氏並不責伯主而但責列國則春秋之失刑¶
亦已久矣况中行欒趙親弑其君韓魏諸家爭相竊¶
國此固非一時一事所足責者故經于夷儀兩會不¶
書伐齊并不書齊成若不知日召諸師之何所用者¶
葢責其細者而大自見焉¶
六月壬子鄭公孫舍之帥師入陳¶
初陳侯會楚子伐鄭當陳隧者刋木堙井以通楚師¶
鄭人怨之至是子展子産帥車七百乘伐陳夜穿陳¶
城遂入之陳侯乃免(喪/服)擁社(抱社/主)使其衆男女分别¶
而纍之以待于朝子展子産再拜稽首返其民致其¶
地復修其官職使之安定始還¶
秋八月己巳諸侯同盟于重丘¶
會夷儀之諸侯未還而同盟齊成故也重丘齊地¶
公至自會¶
衛侯入于夷儀¶
前十三年衛侯衎出奔齊齊侯寄之于郲曰寄公今¶
晉侯愍其久寄于外使衛分一邑以居之此與鄭伯¶
突入于櫟同¶
楚屈建帥師滅舒鳩¶
舒鳩者楚屬國也吳人為楚舟師之役召舒鳩人而¶
使之叛楚楚子使人讓之舒鳩告無有且請盟楚人¶
欲加兵而薳子不可謂彼告不叛而又伐之是伐無¶
罪也及薳子馮卒屈建為令尹而舒鳩人叛則怙終¶
矣屈建乃伐之及雜城吳人救舒鳩建分左右師而¶
使吳人居其間擊之吳師大敗遂圍舒鳩而滅之¶
冬鄭公孫夏帥師伐陳¶
鄭子産獻捷于晉雖不獻俘而獻功以尊晉也且戎¶
服以將之尊之至也晉曰陳有何罪夫二十四年經¶
書楚子陳侯伐鄭者以救齊也其救齊者以齊告晉¶
之伐齊也是鄭被陳伐本為晉故晉不能救鄭又不¶
能為鄭報楚與陳是晉可摟諸小國而小國必不敢¶
假伯主一旅之師其蔑王法傷天理喪人心固已極¶
矣乃小國搘梧括其私徒以為晉釋憾又不敢自恃¶
而復歸功于晉晉反曰陳有何罪吾猶惜子産之不¶
以楚陳救齊之説抗言之也子産苐曰前年春鄭伯¶
朝晉曾稽首宣子告以陳之恃楚凌虐敝邑請得罪¶
于陳而稽首焉是以陳罪告也其冬楚子以陳蔡并¶
許伐鄭門于東門陳且井堙木刋以通楚師道故鄭¶
討罪而陳服之是陳知罪而晉不知也乃又曰何故¶
侵小夫報伐非侵小也且陳未嘗小于鄭(正義曰陳/大于鄭而)¶
(謂之小者言陳對晉/為小非小于鄭也)晉以為此我之小爾我小不當¶
伐而不知陳已事楚晉亦安得而小之顔厚矣子産¶
苐曰先王制令有罪即誅何大小焉且天子一圻方¶
千里列國一同方百里今大國多數圻矣非侵小何¶
以至焉是時晉人不能詰而罷于是鄭子展復相鄭¶
伯如晉拜陳之功然後遣公孫夏帥師至陳與陳人¶
平而夫子特書之曰伐陳葢斯時不伐陳而稱伐正¶
以為鄭非諱伐陳也故夫子又曰晉為伯鄭伐陳非¶
文詞不為功以為鄭之伐陳非無説也晉當自思也¶
十有二月吳子遏伐楚門于巢卒¶
吳子諸樊(遏/)伐楚以報舟師之役門于巢門巢守者¶
牛臣射之卒凡攻門曰門如門于揚門于東閭門于¶
師之梁類公穀以巢為小邑以門為入門則於經文¶
詞義俱不識矣¶
二十有六年¶
春王二月辛卯衛寗喜弑其君剽¶
初衛寗殖與孫林父逐衛獻公殖將死召其子寗喜¶
曰吾得罪于君名藏在諸侯之䇿曰孫林父寗殖出¶
其君(簡書君出/䇿書出君)若能復入則掩之矣喜許諾及獻公¶
入夷儀使人與喜言求復國而喜又許之至是獻公¶
使母敬姒弟子鮮謂喜曰苟反政由寗氏祭則寡人¶
喜告蘧伯玉曰瑗不得聞君之出敢聞君入遂行從¶
近關出時孫林父在戚其子孫嘉聘于齊孫襄居守¶
喜與右宰穀伐孫氏孫襄死喜乃弑君剽及太子角¶
衛孫林父入于戚以叛¶
以戚邑屬晉而叛¶
衛侯衎復歸于衛¶
復歸例稱名與衛侯鄭復歸于衛曹伯襄復歸于曹¶
同胡氏謂責其不改過而書名夫不改過僅見于右¶
宰穀之臆言有何實事而可作罪狀且右宰穀與喜¶
同謀弑君本是逆賊未有以逆賊之言定爰書者胡¶
氏不識例而又好為無理之言毎如此¶
夏晉侯使荀吳來聘¶
晉人為孫氏故召諸侯將以討衛也夏中行穆子來¶
聘召公也¶
公會晉人鄭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淵¶
此晉會諸侯討衛也是年孫林父據戚以叛衛人侵¶
戚東鄙晉使人戍戚而衛人殺之晉乃會諸侯于澶¶
淵以討衛澶淵與戚皆衛地相近故兼疆戚田并取¶
衛西鄙懿氏田六十以與孫氏爾時衛侯亦與會晉¶
人于會中執衛寗喜及北宫遺使司馬侯監之先歸¶
於是衛侯乃如晉而晉人執之囚于士弱氏諸侯聞¶
變齊侯鄭伯並如晉齊臣國弱使晏平仲私于叔向¶
曰晉君宣明徳于諸侯恤其患而補其闕正違而治¶
煩所以為盟主也今為臣執君如之何晉侯乃始歸¶
衛侯夫衛獻固非令君然失國歸國並無足罪為伯¶
主者自宜討孫寗二賊共正王法而乃長逆奬叛為¶
臣執君悖亂天常莫此為甚故不書討衛不書疆戚¶
并不書執君即寗喜之執原在會間而亦不並書而¶
移之他時即公自會歸亦不書至一若此會之大可¶
已者若晉趙武宋向戌雖會不書名而獨書鄭良霄¶
者曰此必良霄此時實成此會而據實書之一如十¶
四年伐秦之書北宫括公孫蠆者而先至後至與夫¶
卿不會公侯之説皆無與焉詳見十年會牛首十四¶
年伐秦𫝊¶
秋宋公殺其世子痤¶
初宋芮司徒生女而棄之名曰棄長而美平公嬖之¶
生佐太子痤狠寺人惠牆(氏/)伊戾(名/)者為太子内師¶
而怨太子楚客聘于晉過宋太子請野享之伊戾從¶
從則詐為牲以㰱加書而馳告公曰太子將為亂旣¶
與楚客盟矣公使視之則信有焉問諸夫人(棄/)與向¶
戌向戌怨其狠皆曰然公乃囚太子太子曰惟佐能¶
免我使召佐向戌故留佐與語不至太子縊後公察¶
無罪乃烹伊戾此與晉侯殺其世子申生天王殺其¶
弟佞夫例同¶
晉人執衛寗喜¶
前會澶淵時執之而書于此此文例也¶
八月壬午許男寗卒于楚¶
許靈公如楚請伐鄭曰師不興孤不歸矣八月卒于¶
楚(許之怨鄭見十/六年伐許𫝊)¶
冬楚子蔡侯陳侯伐鄭¶
時宋向戌欲平晉與楚楚子曰不伐鄭何以求諸侯¶
葢為許靈公請伐故也子産曰晉楚將平諸侯將和¶
不如使逞志而歸乃易成也因不禦冦楚遂入南里¶
墮其城門于師之梁獲九人涉汜而歸而後塟許靈¶
公¶
塟許靈公¶
二十有七年¶
春齊侯使慶封來聘(通嗣/君也)¶
夏叔孫豹會晉趙武楚屈建蔡公孫歸生衛石惡陳孔¶
奐鄭良霄許人曹人于宋(奐公/作瑗)¶
宋向戌善于晉趙武又善于楚屈建欲弭諸侯之兵¶
以為名葢亦甚苦于奔命之無窮期也如晉告趙孟¶
孟疑之韓宣子曰兵民之殘也財用之蠧小國之大¶
菑也將或弭之雖不利于我亦將許之苟弗許則楚¶
將許之矣夫楚許之以召諸侯而我尚得為盟主乎¶
哉許之如楚楚亦許之如齊齊難之陳文子曰晉楚¶
許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許則我好兵矣¶
好兵焉用許之告于秦秦亦許之因遍告諸國而為¶
會于宋經不書向戌而書會宋以向戌即宋也宋主¶
會者也五月甲辰晉趙武至丙午鄭良霄至六月戊¶
申叔孫豹齊慶封陳須無衛石惡至甲寅晉荀盈至¶
丙辰邾悼公至壬戌楚公子黑肱至時楚屈建先至¶
陳使黑肱成言于晉丁卯宋向戌如陳就屈建成言¶
于楚戊辰滕成公至屈建謂向戌請晉楚之從交相¶
見也謂從晉楚之小國使更相朝見而從晉者朝楚¶
從楚者朝晉然而齊秦如何庚午趙孟曰晉楚齊秦¶
匹也晉不能使齊朝楚猶楚不能使秦朝晉也楚能¶
得于秦則晉將固請于齊至壬申以告楚王楚王曰¶
釋齊秦不會而苐令他國相見經不書齊秦以是也¶
秋七月戊寅向戌至夜令趙孟及公子黑肱齊其盟¶
辭庚辰陳孔奐蔡公孫歸生至曹許之大夫皆至以¶
藩為軍(不用壁壘/而用籬落)旣而齊人請邾宋人請滕謂請二¶
國為屬國可助貢賦然而屬國不與會故邾滕之君¶
親身至會而經又不書以是也當是時會者凡一十¶
四國而祗書九國其不書宋主盟也不書齊秦以不¶
與會也邾滕不書者屬國也若其先書晉後書楚此¶
是恒例而説者謂楚先㰱而先書晉者為信晉夫此¶
時未盟亦安知㰱之先楚而妄為是言(舊説書國名/則其國人必)¶
(與盟然僖十九年盟齊無齊人二十七年盟宋/無宋人此以特與向戌故特書之非地主例)¶
衛殺其大夫寗喜¶
衞寗喜專公患之公孫免餘請殺之遂攻寗氏殺寗¶
喜及右宰穀尸于朝雖殺之不正其罪然喜賊也此¶
與晉殺其大夫里克衞殺其大夫元咺例同¶
衞侯之弟鱄出奔晉(鱄穀/作專)¶
鱄衞侯母弟子鮮也獻公復國時公母敬姒與弟子¶
鮮要喜有成言今殺喜子鱄怨公負約遂奔晉此賊¶
黨假信夫子書以垂戒者而胡氏襲榖梁説謂義合¶
春秋嗟乎春秋乃至此¶
秋七月辛巳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
是時盟于宋西門之外楚人衷甲將㰱晉楚爭先叔¶
向勸趙孟無爭乃先楚時季武子假公命使叔孫視¶
邾滕恐兩事晉楚則貢賦重也叔孫不從曰邾滕私¶
也(屬國/為私)我列國也何故視之乃盟夫季氏以作三軍¶
分公室之故恐賦重累已使叔孫從之將此盟亦不¶
得與矣夫堂堂宗國甘為人私此必不可之事况本¶
非公命而左氏無識謂豹以違命而去其氏夫史文¶
去氏並無貶例見隱八年無駭卒𫝊(徐仲山日記謂/漢後親則去氏)¶
(如同姓不書氏類尊則去氏如/三公宰執大將軍等不書氏類)¶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杜氏謂以長歴推之則乙亥為十一月朔非十二月¶
朔已差一月若左氏謂乙亥朔其辰在申則全差三¶
月葢月建十二辰與每歲十二月各有定配故十二¶
月必建亥以日當昏時斗柄所指在亥故也今斗柄¶
指辰則應是九月必歴酉與戌而後至亥是中間隔¶
二月差三個月矣故明年春無冰正以春正在酉月¶
不當有冰也正義謂正月無冰必是時于建辰之後¶
連閏兩月而後十二月在亥正月仍在子故子月無¶
冰以見災異則連閏之說並不見經𫝊且春秋記事¶
逐月附見豈有連閏兩月而冬後所記無一事者魯¶
史不知此正月非子月故以無冰為災而不知此尚¶
是酉月其無冰者是順時非違時也若長歴與春秋¶
亦往多不合且經但書春亦不知是何月不可考¶
二十有八年¶
春無冰¶
夏衞石惡出奔晉¶
衞人討寗氏之黨故也時立其從子圓守石氏祀¶
邾子來朝¶
秋八月雩¶
仲孫羯如晉¶
告晉以將朝楚也當盟宋時晉荀盈如楚涖盟楚薳¶
罷如晉涖盟其明年齊侯陳侯蔡侯北燕伯杞伯胡¶
子沈子白狄朝于晉爾時崔慶沮齊侯勿朝而陳文¶
子勸之行則必魯衞宋鄭亦己朝晉特未朝楚也鄭¶
伯使游吉朝楚楚子以伯不親至責不受至是仲孫¶
羯鄭游吉俱以朝楚告晉向使世無伯主則大小與¶
國修睦講信何至好即朝貢怒則侵伐至于如此此¶
實晉伯所定之例相嬗不改者幸而更伯之局至是¶
俱衰然餘烈猶在故夫子于諸國朝貢並不一書而¶
獨書公之如楚志國辱焉葢春秋至此一變矣¶
冬齊慶封來奔¶
齊崔杼生成及彊而後娶棠姜生明棠姜攜棠公之¶
孤棠無咎來與弟東郭偃同相崔氏崔成以疾廢而¶
立明成請老于崔偃與無咎請勿予崔邑成彊怒謀¶
諸慶封而殺偃無咎于崔氏之朝崔子奔而見慶封¶
封曰崔慶一也何敢然請為子討之使盧蒲嫳帥甲¶
以攻崔氏盧蒲嫳者莊公黨也盡殺成與彊滅崔氏¶
而俘其家棠姜縊嫳復命崔子且御崔子歸則無歸¶
矣于是崔子亦縊而招莊公之黨之亡在外者盧蒲¶
癸與王何歸焉慶封之子慶舍嬖癸何使執寢戈而¶
先後之癸何雖為慶氏暱而旣滅崔氏乃日伺慶氏¶
之間通公孫子雅子尾及陳鮑之怨慶封者乘封田¶
于萊慶舍涖事于太公之廟慮蒲癸刺舍王何擊之¶
解其左肩慶封歸伐内宫弗克反陳于嶽(里/名)遂來奔¶
已而奔吳吳子予之朱方聚其族焉而居之¶
十有一月公如楚¶
為宋之盟故公及宋公陳侯鄭伯許男如楚¶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周靈/王也)¶
乙未楚子昭卒(康王/也)¶
公如楚及漢而聞楚子卒公欲反叔孫昭伯曰我為¶
楚國來非為楚王來也子服惠伯曰君子慮逺小人¶
慮近吾饑寒之不恤而遑恤後不如歸也叔孫穆子¶
曰子服子未慮遠也公遂行宋向戌曰吾為楚王來¶
非為楚國來也吾饑寒之不恤而遑恤後吾俟其立¶
君而更為之備宋公遂還¶
二十有九年¶
春王正月公在楚¶
正月在楚左氏曰釋不朝正于廟也予曰諱國惡也¶
前此成十年公如晉至十一年春而公尚在晉若襄¶
則四年如晉五年在晉十二年如晉十三年又在晉¶
然經皆不書而獨書此者諸侯無相送塟之禮公與¶
陳侯鄭伯許男皆送康王之塟于楚西門外其諸大¶
夫皆送至于墓則無禮極矣宋向戌倡宋之盟及朝¶
楚涖盟而聞喪而返曾穆叔從公而見不及此然且¶
天王之喪相距無幾日而諸侯絶無問者堂堂宗國¶
乃相率朝楚而為之執紼天王安在此春秋所最惡¶
而不忍言者故成公朝晉亦送晉塟亦朝正在晉而¶
經但書如晉至自晉並不書在晉而此則特書所在¶
以重别之雖諱惡實著惡焉¶
夏五月公至自楚¶
庚午衞侯衎卒¶
閽弑吳子餘祭¶
吳人伐越獲俘焉以為閽使守舟吳子餘祭觀舟閽¶
殺之¶
仲孫羯會晉荀盈齊髙止宋華定衞世叔儀鄭公孫段¶
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杞(儀公作齊莒人/下公穀有邾人)¶
晉平公杞出也因合諸侯之大夫以城杞衞太叔儀¶
曰甚哉其城杞也鄭子太叔曰何哉棄諸姬而夏肄¶
是屏(杞夏之後肄者/餘也屏藩也)夫前十三年王城以穀洛鬭毁¶
天下諸侯無城者即周平王以外家戍申然亦苐役¶
畿内民未聞合十一國諸侯而為之戍也子太叔不¶
知大體但以同姓異姓分厚薄而胡氏遂以父族母¶
族差等為言夫分同異姓則宋莒邾薛宜城矣若先¶
父族則魯城西郛禮亦無能合十一國而共城之者¶
解經貴能通豈可解春秋而難通如此¶
晉侯使士鞅來聘(拜城/杞也)¶
把子來盟¶
把以公爵而自入春秋以來或降書侯或降書伯或¶
降書子此皆有時王陟黜之者今自僖二十三年後¶
間稱子伯則以旣經黜降即間從降稱無義例也説¶
見前滕子來朝及把子卒𫝊¶
吳子使札來聘¶
札者吳子之弟季札也其但稱札而不加氏史略文¶
也苐吳子不知為何人按經文吳子被弑與季子來¶
聘同在六月吳子弑前書五月季子聘後書七月則¶
聘與被弑皆不得出六月矣然而吳子六月死即六¶
月焉能有吳子使人而或謂不然吳子使在前而死¶
在六月猶之季子之受使在前而至在六月死與使¶
不同時而死與使至同時此有何礙然而吳赴至魯¶
吳使又至魯在魯必將以所赴告使臣而為使臣者¶
致命之後亦必將哭辟為位行在使聞喪之禮而以¶
知禮如季子反流連贈答至請觀周樂而不能已原¶
不可解乃左氏又不能解經妄曰其出聘也通嗣君¶
也謂新君即位通好問也考禮凡命使必舊君旣塟¶
而後新君可出命未有一月之間舊君未塟而嗣君¶
可在殯而通聘使者于是杜氏諸儒謂此嗣君非餘¶
祭之子即是餘祭以諸樊死後未通上國故藉此通¶
之則考諸樊為巢牛臣所殺在十五年越今四年而¶
後通新君于禮未合且新君即餘祭也新君已故而¶
通新君之使者于故後方至則將通故君乎通新君¶
乎夫即此餘祭一人而一月之間旣告其死又告其¶
為新君大為不倫故孔氏諸儒又以為閽弑餘祭之¶
告必非六月其在通使之時魯與季子俱不知吳子¶
之死及季子去後而始來告因遂記于此則又不然¶
例凡死先而告後俱有年月如桓五年陳侯鮑卒一¶
書甲戌一書己丑周惠王崩在僖七年閏月而告在¶
八年十二月類此並無年月吾知其所告何時死又¶
何時而妄自立説此皆史之無可解而當闕疑者¶
史記世家謂餘祭立十七年而後卒其卒時在楚靈¶
王伐吳殺齊慶封于朱方之後為昭之十一年則距¶
此季札來聘十三年矣此可釋聘赴並行之疑然春¶
秋年月豈有不信經而反信史者且靈王伐吳非餘¶
祭之世此必因餘祭未弑時先以朱方居慶封而誤¶
以伐朱方殺慶封之事當之此等前後在漢人自多¶
未辨耳¶
若胡氏謂書名去氏為貶其讓國按𫝊吳子諸樊旣¶
除喪將立季札季札辭之諸樊固强之至札棄其室¶
而耕而後舍之此又何罪夷齊泰伯未聞付吏議也¶
况書法去氏並無義例此與隱七年齊侯使弟年來¶
聘文十二年秦伯使術來聘例同¶
秋七月塟衞獻公¶
齊髙止出奔北燕¶
髙止髙厚之子好事而專故放之奔者放也范寗曰¶
南燕姞姓在鄭衞之間北燕姬姓在晉北¶
冬仲孫羯如晉(報士鞅/聘也)¶
三十年¶
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罷來聘(罷公作頗/通嗣君也)¶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蔡景侯為太子般娶于楚通焉太子弑之¶
五月甲午宋災宋伯姬卒(公穀伯姬/上無宋字)¶
或叫于宋太廟曰譆譆出出鳥鳴于亳社亦如曰譆¶
譆者宋災伯姬待傅姆不至卒于火夫伯姬為共公¶
夫人在位十四年而共公卒其子平公立亦且三十¶
有三年矣以國母而御婦妻何所不得而必待傅姆¶
而行左氏謂其女而不婦非無禮也¶
天王殺其弟佞夫(公作/年夫)¶
周靈王崩景王立王子瑕儋括以謀立景王弟王子¶
佞夫為名而自為亂圍蒍邑而逐其大夫佞夫不知¶
也周大夫尹言多等殺佞夫王子瑕奔晉¶
王子瑕奔晉¶
秋七月叔弓如宋塟宋共姬(公穀共姬/上無宋字)¶
共姬從夫諡也公羊以為賢而諡之則不知共姬為¶
共公之姬又不知婦人無諡共者謬又謬矣叔弓叔¶
老子¶
鄭良霄出奔許自許入于鄭鄭人殺良霄¶
良霄汰虐嗜酒諸大夫惡之公孫黑怨其使已如楚¶
乘其醉以駟氏之甲攻之良霄奔許旣而還襲鄭駟¶
帶乃帥國人攻殺良霄于羊肆經不書黑與駟帶而¶
但書鄭人以國人與殺也其不書大夫以其自外入¶
也此與晉欒盈出奔楚復入于晉晉人殺欒盈例同¶
冬十月塟蔡景公¶
晉人齊人宋人衞人鄭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把¶
人小邾人會于澶淵宋災故¶
以宋災而會十二國大夫豈盟書所稱恤災者此災¶
也乎嗟乎晉霸遺習動輙召會其無禮乃至此¶
三十有一年¶
春王正月¶
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宫(楚宫别/宫名)¶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據𫝊立胡女敬歸(歸姓而/敬諡)之子子野而卒乃立敬歸¶
之娣齊歸(齊/諡)之子公子裯穆叔不欲曰太子死有母¶
弟則立之無則立長年鈞擇賢義鈞則卜古之道也¶
且是子也居喪不哀而有嘉容季武子不聽卒立之¶
是為昭公¶
己亥仲孫羯卒¶
冬十月滕子來會塟(諸侯㑹/𦵏非禮)¶
癸酉塟我君襄公¶
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密州¶
據𫝊莒犂比公虐國人患之其子去疾與展輿爭立¶
展輿因國人以攻莒子弑之乃立展輿而去疾奔齊¶
經不書展輿弑君而書國人以國人為亂而展輿因¶
之則簡書但書國人以俟䇿書之檢覈此如子晳駟¶
帶殺良霄而經書鄭人例同胡氏不解經義遂襲唐¶
趙匡説謂傳文展輿因國人以攻莒子弑之以字是¶
之字之誤展輿因國人之攻弑而得立非謂以國人¶
弑也不知古文因字皆作依字解論語因不失其親¶
𫝊稱欒盈因魏獻子以入絳又魏舒為欒懷子所私¶
故因之是因原有依主之義主國人以攻莒子豈是¶
之字𫝊文可改而不知字義有不可通如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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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𫝊卷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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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𫝊卷二十九¶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昭公(公名裯襄公子母齊歸夫人/孟子諡法威儀恭明曰昭)¶
元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叔孫豹會晉趙武楚公子圍齊國弱宋向戌衞齊惡陳¶
公子招蔡公孫歸生鄭罕虎許人曹人于虢(弱公作酌/齊惡公作)¶
(石惡罕公作軒虢/公作漷穀作郭)¶
會于虢尋宋之盟也宋之盟楚人先㰱兹但用牲載¶
舊書而不㰱血故經書仍先晉從䇿書例也虢鄭地¶
三月取鄆(公作/運)¶
前年莒人以弑君故國亂季武子乘其亂伐之取鄆¶
時諸侯方會虢莒人告于㑹楚公子圍以為尋弭兵¶
之盟而魯伐莒瀆齊盟矣將戮叔孫豹而趙孟止之¶
其説甚詳且國語亦有之按經文楚來主盟始于襄¶
二十七年宋之會其時無莒人也若楚公子圍尋盟¶
在前月又無莒人惟襄三十年以宋災故盟于澶淵¶
則把莒小邾俱在會然是晉人請召為會其把莒小¶
邾諸國皆是晉從來服役之私屬與楚何與而曰犯¶
瀆齊盟說甚不倫且會止一日虢之會在正月之後¶
魯之取鄆在三月經文甚明豈有正月後為會而三¶
月尚在會可告于會者春秋䇿書有極荒唐而不可¶
為訓者此類是也胡氏全不讀經反謂經不書伐莒¶
不書叔孫豹事為諱辱嗟乎經未嘗亡也何不取夫¶
子全經一通讀之(李塨曰後五年莒牟夷以其邑來/奔莒人告晉值公方在晉晉侯欲)¶
(執之與此相類此必由彼/事而致誤者非實録也)¶
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晉¶
秦公子鍼者桓公子景公弟也有寵于先君桓公而¶
富埒于景其母懼其得罪也使之奔晉鍼乃以其車¶
千乘隨之而行後昭五年秦景卒復歸于秦¶
六月丁巳邾子華卒¶
晉荀吳帥師敗狄于大鹵(公穀作/大原)¶
荀吳(荀偃/子)伐狄將戰魏舒(魏絳/子)曰彼徒我車所遇又¶
阨(險隘/也)以什共車必克(增十人以當/一車之用)旣而困諸阨又¶
克舒乃曰請皆卒自我始乃毁車而為行(毁其屬車/盡為步陣)¶
先分三乘為三伍(乘車者車三人三/乘十五人為三伍)使車之甲士下¶
而即卒荀吳之嬖人不肯下斬之遂列五陳分前後¶
左右而各有其名曰兩曰伍曰專曰參曰偏大敗羣¶
狄于大原崇卒也(春秋時晉楚吳越皆以步卒取勝/而諸國效之如季氏作三軍之自)¶
(毁其乘是也車戰/自此不復用矣)大鹵即太原晉地¶
秋莒去疾自齊入于莒¶
前年莒展輿弑君而去疾奔齊以去疾齊出也今齊¶
納去疾而展輿奔吳以展輿吳出也時叔弓帥師乘¶
莒亂遂疆鄆田¶
莒展輿出奔吳¶
叔弓帥師疆鄆田(春取鄆/今疆之)¶
塟邾悼公¶
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麇公穀作卷二杜云/己酉日在十  月誤)¶
楚子麇者康王之子郟敖也襄二十九年楚康王卒¶
立之已三年矣康王之弟公子圍(共王子/又名䖍)在本年虢¶
之會來尋盟者至是使聘于鄭伍舉為介未出境聞¶
王有疾遣伍舉獨往而入問王疾縊之(荀子云以/冠纓絞之)遂¶
殺其二子幕及平夏(郟敖/子也)右尹子干(即公/子比)出奔晉宫¶
廐尹子晳(即公孫/黑肱)出奔鄭殺太宰伯州犁而塟王于¶
郟謂之郟敖(舊謂楚人謂未成君而死者為敖此已/立三年非未成君者其稱郟敖以無諡)¶
(號/也)經不書弑者以瘧疾赴也此與襄七年鄭伯髠頑¶
書卒哀十年齊侯陽生書卒並同¶
楚公子比出奔晉(即右尹子干也亦共/王子公子圍之弟)¶
二年¶
春晉侯使韓起來聘¶
韓宣子以昭公即位故來聘時宣子代趙武為政𫝊¶
謂以為政來見非也(韓宣子觀書于太史見易/象春秋曰周禮盡在魯矣)¶
夏叔弓如晉(報宣/子也)¶
秋鄭殺其大夫公孫黑¶
鄭公孫子晳(黑/字)者穆公孫子駟子也將作亂欲去游¶
氏而代其位(游氏太叔之族黒為游/楚所傷故欲害游氏)駟氏與諸大夫¶
欲殺之(駟氏即/黒之族)子産使吏數其罪而使之自縊書例¶
歴見前𫝊¶
冬公如晉至河乃復季孫宿如晉¶
據𫝊晉少姜卒公如晉及河晉侯使士文伯來辭曰¶
非伉儷也請君無辱公還季孫遂致服焉服者襚也¶
按禮天子諸侯俱無親弔喪者天子赴至列國則列¶
國各遣上卿奔喪共弔賻器幣而君不親往至送塟¶
則然後六服諸侯齊赴京師所謂天子七月而塟同¶
軌畢至是也若諸侯則弔喪送塟俱但遣使而各有¶
重輕大抵塟重而弔輕游吉所云弔遣大夫送塟遣¶
卿而至于夫人則輕之尤輕所云弔遣士送塟遣大¶
夫其禮甚明今少姜不知是夫人與否雖平公在位¶
日久定非初娶然天子諸侯俱有再娶夫人之禮如¶
魯惠公又娶于宋曰仲子衞莊公又娶于陳曰厲嬀¶
顯可考據晉平娶少姜始以韓須逆于齊韓須者韓¶
起之子此公族大夫猶曰不以卿迎至齊以大夫陳¶
無宇來致少姜晉以其非卿而執之則直以夫人視¶
姜矣葢致大國之夫人必以上卿正義所云晉以少¶
姜為夫人則齊當以上卿送是也且後此復求昏于¶
齊直曰伉儷曰内主曰任社稷之事明曰繼少姜為¶
夫人而于少姜且云在縗絰之中直為少姜服夫人¶
服此亦何一非伉儷而以此為辭吾于是知晉雖無¶
道尚有天良而魯君臣之卑溽無恥為已甚也晉景¶
之喪諸侯並無至者而成公獨往弔喪送塟成十年¶
書冬公如晉至十一年春三月而始書公至自晉夫¶
子傷之今以宗國之君在天子諸侯並不當奔弔者¶
而乃弔此諸侯之夫人且以諸侯之夫人在與國屬¶
國又並無一君親弔雖服役如鄭亦僅遣太叔一往¶
而獨此魯君魯臣相率齊至故晉亦不得已必不肯¶
以寵嬖視少姜者而至此以非伉儷借辭之觀其曰¶
請君無辱葢歉辭非倨辭也故夫子亦急書至河乃¶
復以幸其猶不至晉稍減淟涊耳胡氏無學不羞其¶
如晉而羞其不入以為却而不納即當為辭以入之¶
果非伉儷則陳無宇何以見執苟有二命則晉何以¶
為盟主以此見責晉必納公則萬一季孫宿無學一¶
如胡氏之為言吾不知其入而哭少姜者當何如也¶
此則説春秋者之所漫然不省者也(李塨曰胡氏不/曉夫人亦不可)¶
(弔故爭伉儷二字觀𫝊鄭游吉送少姜塟晉梁丙曰/甚矣哉子之為此來也謂游吉上卿不當為夫人來)¶
(耳夫上卿猶不/可來况國君乎)¶
三年¶
春王正月丁未滕子原卒(原公/作泉)¶
夏叔弓如滕五月塟滕成公¶
秋小邾子來朝(朝新/君也)¶
八月大雩¶
冬大雨雹¶
北燕伯欵出奔齊¶
據𫝊燕簡公多嬖寵欲去諸大夫而立其寵人諸大¶
夫相比以殺公之外嬖公出奔齊¶
四年¶
春王正月大雨雹¶
夏楚子蔡侯陳侯鄭伯許男徐子滕子頓子胡子沈子¶
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會于申¶
楚子於弑立之後假合諸侯以自固故為申之會而¶
地偏力詘究不能狎主齊盟與强伯比故齊晉魯衞¶
曹邾燕秦諸國並無一與祗鄭許陳蔡是其舊屬餘¶
俱夷蠻小國而已傳稱如晉求諸侯而晉君許之又¶
云時鄭伯許男原以從獵在楚遂留之而使求諸侯¶
今諸侯之來止于如此然則楚之為霸可知耳¶
楚人執徐子¶
徐子吳所出楚以其貳于吳也故執之¶
秋七月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吳¶
楚效晉摟伐而以與會之鄭宋又去而不從故雖因¶
申會而不書諸侯之師以是也時楚伐吳使屈申圍¶
朱方克之執齊慶封而盡滅其族(慶封黨崔杼弑君/以襄二十八年奔)¶
(吳吳以朱方/使聚族居之)¶
執齊慶封殺之¶
遂滅賴(公穀/作厲)¶
賴小國名時賴子面縳啣璧士袒而輿櫬造于中軍¶
楚子釋之因遷賴于鄢而還¶
九月取鄫¶
鄫者本鄫國地莒滅之以為邑者今莒去疾爭國從¶
齊入莒而以不撫鄫之故鄫叛而來遂取之後竟為¶
魯邑哀七年公會吳于鄫是也公羊不知鄫是莒邑¶
尚以為是鄫子國而魯始取之因曰取之者何滅之¶
也則於襄六年莒人滅鄫之經顯相悖矣因于莒人¶
滅鄫𫝊造為事曰莒之滅鄫非滅其國也取後于莒¶
也其取後于莒柰何以莒女有為鄫夫人者而立其¶
出也夫春秋䇿書之例凡言所出皆指母氏凡言其¶
出皆指子氏今云其出則是莒女所生之子正鄫公¶
子也未有取莒女之家人為後而可云其出者于是¶
何休又知不通又造云莒女為鄫夫人者其女還嫁¶
之莒生一子而取為鄫後則是鄫女為莒夫人非莒¶
女為鄫夫人另一事矣(一是莒出/一是鄫出)且春秋繼絶皆天¶
子諸侯之事大夫以下皆無之從無異姓可繼絶者¶
如有則必本國爭之列國正之豈有彼以繼絶告而¶
我可匿其本事而矯書滅鄫者乃胡氏又以黄歇吕¶
不韋之事當之則是闇埋其子于腹中與明取其甥¶
于國外又另一事矣(一是篡國/一是竊國)諸𫝊説經多渉影響¶
原可不辨故前莒人滅鄫𫝊但記本事而並不一及¶
特經文前後多有照應因于取鄫文而并為滅鄫略¶
辨如此¶
冬十有二月乙卯叔孫豹卒¶
據𫝊叔孫穆子避兄僑如之難奔齊過庚宗(魯/邑)先與¶
婦人宿而生䜿牛至齊又娶國氏女生孟丙仲壬及¶
歸則庚宗婦人攜其子來而國氏他適矣故二子遲¶
歸而穆子惡之豎牛以計殺孟丙逐仲壬乘穆子有¶
疾而閉之不食三日卒考經文晉人聽僑如之譖執¶
季孫行父在成十六年九月是時經又書公會尹子¶
及諸侯伐鄭叔孫豹尚在軍也至十月經書叔孫僑¶
如出奔齊至十二月經書季孫行父與晉盟于扈歸¶
即召叔孫豹而立之為後則自十月至十二月不過¶
兩月間焉能遇一婦又娶一婦而遽生三子荒唐矣¶
或曰穆子先奔齊而僑如繼之夫發難在僑如幾有¶
僑如未奔而豹先奔者且豹隨公往當隨公返公在¶
十二月經始書公至自晉是公未返而豹先舍公而¶
遁將僑如未叛而豹先叛矣或曰魯之立豹不在十¶
二月而在他時觀經書叔孫豹如宋在襄二年則或¶
前此未立也襄二年始立則自成十六年至襄二年¶
已四年矣四年何事不可為而又不然者大夫之見¶
經以有事無事不以有人無人也此四年之間季孫¶
行父亦不見于經豈無季孫行父乎况立後不待時¶
叔牙之死即立戴伯臧紇之奔即立臧為從無踰四¶
年而始立後者又况賞罸並行旣已刺偃(僑如與穆/姜所欲代)¶
(成公者即/公子偃也)即當立豹皆一時事豈容一在目前一在¶
四年後而並記一處此皆䇿書之大無理而不足據¶
者吾故曰解春秋者但據經勿據𫝊𫝊苟可疑即闕¶
之可也况説𫝊者也¶
五年¶
春王正月舍中軍¶
前此襄十一年作三軍矣今特以伯主責貢艱于悉¶
索故仍舍中軍而為二軍而實則名減而實不減苐¶
分此一軍之人而加之二軍之間所謂朝三暮四以¶
行其計者而其變制則向之三分之而三家各有其¶
一者今四分之而季氏獨有其二向之季氏征夫役¶
家税而盡有之叔孫征夫役而不征家税孟氏并夫¶
役亦征其半者今并夫役家税皆盡征之而但分其¶
税而貢于公如是而已至于帥師則雖兩軍而仍以¶
三卿領之季氏領上軍曰左師孟氏領下軍曰右師¶
叔孫氏則自以叔孫為軍名哀十一年戰于清𫝊稱¶
孟孺子洩帥右師冉求帥左師叔孫武叔退而蒐乘¶
是也餘説見前¶
楚殺其大夫屈申(為其貳/于吳也)¶
公如晉¶
公初立未經朝晉二年冬以少姜卒往原兼新君朝¶
聘之禮而辭不得入因再往焉然亦奔命矣¶
夏莒牟夷以牟婁及防兹來奔¶
莒牟夷莒之大夫也牟婁防兹皆莒邑也牟夷竊邑¶
以奔魯而魯受之莒人愬于晉時公在晉晉侯欲執¶
公范獻子曰人來朝而執之誘也請歸而以師討焉¶
公始歸¶
秋七月公至自晉¶
戊辰叔弓帥師敗莒師于蚡泉(蚡公作濆穀/作賁魯地)¶
莒人以我受牟夷旣愬晉矣又來討而叔弓敗之¶
秦伯卒¶
不書名史失之説見前¶
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吳¶
前四年楚伐吳圍朱方殺齊慶封而吳即入棘櫟麻¶
以報之經未書也至是楚復伐吳以報棘櫟麻之役¶
而吳復敗之楚子懼而歸則楚非吳敵矣其時越通¶
楚而以大夫來會師故書人越之見于經而為吳難¶
自此始¶
六年¶
春王正月把伯益姑卒¶
塟秦景公(魯遣卿會/葬故也)¶
夏季孫宿如晉(晉將為莒討魯而/不果討因謝之)¶
塟把文公¶
宋華合比出奔衞¶
據𫝊宋寺人柳有寵太子佐惡之右師華合比欲殺¶
柳以媚太子柳聞之乃坎牲加書而告公曰合比納¶
亡人之族(襄十七年/華合奔陳)盟北郭矣公視之有焉時合比¶
之弟華亥欲代兄為右師遂為之徵因逐之而合比¶
奔衞按襄二十六年宋平公殺太子痤寺人惠牆伊¶
戾譖太子亦曰坎牲加書與楚客會矣公視之有焉¶
時左師向戌為之徵遂殺太子則是宋之行譖必是¶
寺人寺人之譖必是坎牲加書其証坎牲加書必是¶
左師與右師似太數見且猶是宋平一人前旣識太¶
子之寃已烹寺人而今復受其譖猶是太子佐前以¶
失時不能救兄而今復不能為合比解此皆䇿書之¶
大無理而不足據者吾嘗謂經累書華氏之奔(襄十/七年)¶
(華臣出奔此書華合比出奔/二十年書華亥華定出奔)必有一事始末相因以¶
見者而䇿書自成襄以後但記晉事而于他國每略¶
焉故凡此所記不無沿誤解經者不可不察也¶
秋九月大雩¶
楚薳罷帥師伐吳¶
徐大夫聘于楚楚人執之䇿書未之詳也至是使薳¶
洩伐徐而吳人救之令尹子蕩乃帥師伐吳吳人復¶
敗楚師于房鍾獲宫廐尹棄疾焉其不能敵吳如此¶
冬叔弓如楚(以聘往且/弔敗也)¶
齊侯伐北燕¶
北燕簡公以三年奔齊至是齊侯帥師以納之史記¶
世家稱納惠公不同¶
七年¶
春王正月曁齊平¶
及至燕而不能納燕人乃行成盟于濡上經不書燕¶
與齊平䝉上伐燕文也然不書齊與燕平而反曰與¶
齊平以求盟自燕也胡氏見經文無燕字不曉間時¶
而不間事可䝉上為文如桓五年州公如曹六年春¶
書實來不更書州公一例遂誤謂本國與外盟可不¶
書本國名又誤疑下文叔孫舍如齊涖盟則必正月¶
與齊盟而三月又尋盟者因云昭公欲結强吳附荆¶
楚而故與齊平葢魯齊平非燕齊平也殊不知平雖¶
是盟然必先有怨隙而後借盟以平之所謂行成非¶
齊盟也魯自襄二十五年齊崔杼報伐後己一十四¶
年未有一十四年之怨而今始平者且涖盟非尋盟¶
也陽穀之會魯未與盟故公子友涖盟之並非尋盟¶
若文七年公孫敖如莒涖盟未嘗先有莒盟而後尋¶
之也况此齊平在正月涖盟在三月且記其文在公¶
如楚之後不惟間時抑且間事與定十一年及鄭平¶
叔還如鄭涖盟又不相合又况燕齊之平明見他𫝊¶
鄭公孫叚卒在燕齊平之月罕朔殺罕魋在齊師還¶
自燕之月此如襄公之生在會于沙隨之歲衞靈公¶
之生在晉韓宣子聘于諸侯之歲𫝊例並同則是燕¶
與齊平在他𫝊引經又有旁証胡氏不讀經又不讀¶
𫝊乃欲慿臆而武斷之豈非妄與¶
三月公如楚¶
楚子成章華之臺願與諸侯落之而不可得太宰薳¶
啟疆謂我能使魯侯來遂以辭召公曰昔魯先君成¶
公會我先大夫嬰齊以衡父照臨楚國(成二年楚伐/我成公與楚)¶
(公子嬰齊盟于蜀而/以長子公衡為楚質)于今四王矣嘉惠未至惟襄公¶
辱臨我喪(襄二十八年襄公/如楚臨康王喪)今君若步玉趾以伸蜀¶
之役旣受貺矣何質之敢望(不望/質子)君若不來使臣請¶
問行期(問魯見/伐之期)公遂如楚先是元年會于虢楚子初¶
娶鄭公孫段氏女矣四年會申楚子使椒舉請再娶¶
于晉晉侯許之及晉使韓宣子送女叔向為介楚子¶
朝其大夫曰晉吾仇讐也吾欲刖韓起使守閽宫羊¶
舌肸使為司宫以辱之如何薳啟疆諫沮之楚子之¶
無道而晉畏事之如此至是晉又惡公往乘公之未¶
返而來治杞田(襄十九年晉平公為把所出使魯㑹/諸侯城把且治魯所侵把田使還把)¶
(今又/治之)乃為把取成而去(成魯/邑)¶
叔孫舍如齊涖盟(舍左穀作婼後/同叔孫豹之子)¶
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秋八月戊辰衞侯惡卒¶
九月公至自楚¶
初公往以孟僖子從不能相禮至是歸學禮逮死使¶
其子孟懿子南宫敬叔事仲尼焉¶
冬十有一月癸未季孫宿卒(季武/子也)¶
十有二月癸亥塟衞襄公¶
八年¶
春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
陳哀公元妃鄭姬生悼太子偃師二妃生公子留下¶
妃生公子勝哀公愛留屬之其弟司徒招與公子過¶
而公有廢疾招與過遂殺偃師而立留是世子之殺¶
啟之者哀公成之者招與過而主之者招也故但書¶
招殺而三罪之等從此定焉若稱弟稱世子别無義¶
例説見前¶
夏四月陳侯溺卒¶
陳侯旣殺世子而憂恚自縊身死國亡幾于不塟罪¶
可知矣經書卒而不書縊書例如此¶
叔弓如晉¶
楚人執陳行人干徵師殺之¶
陳赴于楚陳公子勝亦愬于楚楚乃執赴者殺之陳¶
公子留遂奔鄭(干姓徵/師名)¶
陳公子留出奔鄭¶
秋蒐于紅¶
蒐者春田之名所謂中春教振旅遂以蒐者葢藉田¶
獵以習武雖春蒐秋獮各有其名然亦通稱也紅魯¶
地¶
陳人殺其大夫公子過¶
陳公子招歸罪于過而殺之雖招不當殺過然過可¶
殺也前但書招以正其名今又書過以正其罪春秋¶
無佚罰如此¶
大雩¶
冬十月壬午楚師滅陳執陳公子招放之於越殺陳孔¶
奐(奐公/作瑗)¶
楚公子棄疾帥師奉孫吳(陳悼太子/偃師之子)圍陳宋戴惡會¶
之遂滅陳改陳為縣封穿封戍為陳公而放招于越¶
其殺孔奐者招黨也公穀于滅陳之役無一詞實不¶
知何故滅者特穀梁于此附以四字曰惡楚子也嗟¶
乎惡之已乎¶
塟陳哀公¶
公死無塟者輿人袁克殺馬毁玉以塟之楚子將殺¶
克且令置馬玉不用而使之見己克乃見楚子于幄¶
加絰于顙而逃示不臣楚也時魯往會塟故書塟云¶
九年¶
春叔弓會楚子于陳¶
時叔弓宋華亥鄭游吉衞趙黶俱在會然特書會陳¶
者夫此地陳國耶抑陳縣耶而往會之¶
許遷于夷¶
楚公子棄疾遷許于夷夷者許地即城父也因許欲¶
遷城父故使然丹遷城父于陳以夷淮西田益之乃¶
遷許于夷使伍舉取州來淮北之田以益之¶
夏四月陳災(災公/作火)¶
陳旣為縣無稱縣以記災之例莊二十年齊大災襄¶
九年宋災二十年宋又災昭十八年宋衞陳鄭災凡¶
記外災皆以國未嘗以都邑也即本國記災皆關宫¶
社如御廪新宫雉門亳社之類並無及都邑者况災¶
必有告此時陳旣不告而楚必無以縣災而來告者¶
乃特書陳災則分明以國予陳矣夫子春秋從無以¶
一字為褒譏而此則實有意者雖陳後幸復而此時¶
已滅故夫子于書滅陳之後連書塟陳哀公會楚子¶
于陳及陳災以示陳之何可滅葢惡强楚傷衰霸閔¶
列國興廢一事而三致意焉¶
秋仲孫獲如齊¶
孟僖子如齊殷聘杜氏云自叔老聘齊至今二十年¶
禮意久曠故為盛禮以將之¶
冬築郎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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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𫝊卷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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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三十¶
翰林院檢討毛奇齡撰¶
十年¶
春王正月¶
夏齊欒施來奔(齊公作/晉誤)¶
欒施字子旗公子欒之孫也與髙疆字子良者同為¶
惠族皆嗜酒信讒强于陳鮑氏(陳完鮑叔/牙之後)而與之相¶
惡或告子旗與子良將攻陳鮑氏而陳鮑氏先之子¶
良欲刼公而使之助已反攻公虎門公徒出戰敗二¶
氏于稷又敗于莊又敗于鹿門欒施與髙疆皆來奔¶
疆不書非卿也按齊有欒氏髙氏以齊惠公子有子¶
欒子髙而欒施與髙疆皆就祖字而分之為氏左傳¶
稱欒髙氏史記世家稱髙欒氏然總稱惠族故子旗¶
之父子雅子良之父子尾皆惠族有名子雅之卒晏¶
嬰嘆曰姜族弱矣而嬀將始昌(言陳/氏)二惠競爽猶可¶
又弱一个焉姜其危哉所云二惠正指欒氏與髙氏¶
也公羊但知晉有欒氏而不知齊亦有之改經齊字¶
為晉字夫𫝊春秋而于春秋事茫然不曉乃信口胡¶
柴而名之曰𫝊真不可解况此一出奔正齊陳興廢¶
一大關鍵夫子書此係春秋節目而可不曉耶當是¶
時齊使陳鮑分二氏之室陳桓子盡致諸公而請老¶
于莒(齊/邑)且公族甚衰桓子乃召髙氏所逐子山子商¶
子周欒氏所逐子城子公公孫捷皆反其邑益其祿¶
厚給其衣屨幃幄器用凡公子孫之無祿者私與之¶
邑國之貧約孤寡者私與之粟而民心歸之陳氏至¶
是益大矣¶
秋七月季孫意如叔弓仲孫貜帥師代莒(意公作/隱後同)¶
季孫意如季平子也仲孫貜孟僖子也叔弓叔老之¶
子子叔氏之族也三卿同伐莒取郠(莒/邑)乃獻俘而用¶
人以祭亳社臧武仲在齊聞之曰周公不饗矣按魯¶
此時己舍中軍而仍用三卿者非必一卿領一軍或¶
但用上下二軍而又分正佐以領之祗以春秋書法¶
詳内略外本國用兵雖副佐必書故備列其名而胡¶
氏竟謂季孫領二軍二家各一軍則四軍矣左氏稱¶
四分者就夫役家税而言之非軍法也且叔弓係宣¶
公弟叔肹之後為子叔氏宣族並非桓族而胡氏謂¶
三家各將所屬則于魯之公族尚未明白而欲解春¶
秋可乎¶
戊子晉侯彪卒¶
九月叔孫舍如晉塟晉平公¶
𫝊云叔孫婼齊國弱宋華定衞北宫喜鄭罕虎許人¶
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把人小邾人如晉塟平公¶
也¶
十有二月甲子宋公成卒(成公/作戍)¶
不書冬史闕文也¶
十有一年¶
春王二月叔弓如宋塟宋平公(二月公/作正月)¶
夏四月丁巳楚子䖍誘蔡侯般殺之于申(䖍穀作乾/  兼文例)¶
楚子在申召蔡靈侯饗而殺之刑其士七十人經就¶
其事直書之其深惡痛絶固不待言但書楚子名例¶
所不解杜氏謂從蔡所告則此時蔡人當君亡國滅¶
之際未必有告胡氏謂惡其以詐滅人國則未有以¶
書名責詐者即惡其滅國然滅國多矣未嘗書名也¶
且楚虔是舉罪大惡極豈書名便足蔽辜大抵春秋¶
國君死與被弑無不書名間有不書如宣十八年邾¶
子戕鄫子于鄫其事原無可考僖十九年邾人執鄫¶
子用之其用之者為宋襄為邾君亦俱無明徵因略¶
其文比之夷蠻相殺如楚子誘戎蠻子殺之之例而¶
其他諸國則無分大小無不實書名者是蔡侯之必¶
書般所固然也祗楚子不名則似以尊戮卑如天王¶
殺太子痤晉侯殺世子申生類非敵體之例而敵體¶
相殺列國無有因特為創例亦加殺之者以名使兩¶
君相殺記有同等此亦因事成文而即可以立例者¶
或謂蔡侯般曾弑父蔡君(襄三/十年)故楚虔討之而䖍又¶
弑君之賊故兩名以見併罪則不知蔡般之名其恒¶
例也且弑逆大事何得于是時附討之¶
楚公子棄疾帥師圍蔡(棄疾者共王/子靈王弟也)¶
五月甲申夫人歸氏薨(昭公母胡/女歸姓)¶
大蒐于比蒲¶
蒐以習武然有小君之喪而大蒐是喪蒐也¶
仲孫貜會邾子盟于祲祥(公作侵羊/  地闕)¶
盟不知何事然喪盟何也¶
秋季孫意如會晉韓起齊國弱宋華亥衞北宫佗鄭罕¶
虎曹人杞人于厥憗(公作屈銀/  地闕)¶
謀救蔡而不能也時晉使狐父請蔡于楚弗許¶
九月己亥塟我小君齊歸(齊/諡)¶
公塟母不慼晉送塟者歸告之叔向曰國不恤喪不¶
忌君也君無慼容不顧親也國不忌君子不顧親殆¶
將失國矣¶
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師滅蔡執蔡世子有以歸用之(有/穀)¶
(作/友)¶
楚子滅蔡改蔡為縣即以其弟棄疾為蔡公俘隱太¶
子有而用于岡山太子者蔡侯般之子蔡侯廬之父¶
有其名隱其諡也此時君死于外國又被兵公羊謂¶
有不成君故不稱子而稱世子固無理矣胡氏又謂¶
蔡有知父母之讐效死不降至于力詘就擒虐用其¶
身而不顧故稱世子以為得世子之道則在三𫝊並¶
無其事南宋儒者竟可造事實以註夫子之書怪之¶
極矣若用之為牲則僖十九年邾人執鄫子用之與¶
此正同前年魯伐莒用莒人于社而經諱之非莒君¶
也然無道乃至此¶
十有二年¶
春齊高偃帥師納北燕伯于陽¶
北燕伯名欵三年出奔齊六年齊伐北燕納伯不得¶
故此又納之然曰納于陽則仍未入國以國自有君¶
也公羊不知陽地何在以為伯于陽三字是公子陽¶
生四字之誤則𫝊稱伯為簡公史記世家稱伯為惠¶
公𫝊稱納于陽世家稱至燕而死雖稍不同然並無¶
有公子陽生其人者且此時惟伯在齊安得有公子¶
也予揣其誤似齊侯之子有公子陽生者其後弑荼¶
而立名為悼公與世家之納燕惠而死燕人立悼公¶
兩名相合遂疑燕悼公者必齊悼公之誤燕伯于陽¶
者必公子陽生之誤葢齊景公欲納其子為燕君而¶
不可得也然荒唐矣陽一名唐燕之别邑後中山有¶
唐縣是也髙偃髙徯𤣥孫¶
三月壬申鄭伯嘉卒¶
夏宋公使華定來聘¶
宋元公新即位通嗣君也華定華椒孫¶
公如晉至河乃復¶
齊侯衞侯鄭伯皆如晉朝嗣君公至河晉以我取郠¶
莒曾愬晉未治也辭不使入遂遣公子憗如晉¶
五月塟鄭簡公¶
楚殺其大夫成熊(公作能穀作虎/  其事不詳)¶
秋七月¶
冬十月公子憗出奔齊(憗公/作整)¶
季平子立不禮于南蒯(蒯為南遺之子/季氏費邑宰也)南蒯謂子仲¶
(公子/憗字)吾出季氏而歸其室于公我以費為公臣如何¶
子仲許之旣而蒯以語叔仲小叔仲小搆叔孫昭子¶
(叔孫豹/之子)于季孫昭子將與季孫訟季孫懼而歸罪于¶
小小乃與蒯與公子憗共謀季氏會公如晉憗告公¶
而從之前公自晉還復遣憗如晉是也至是南蒯以¶
費叛憗將還聞其亂懼而奔齊¶
楚子伐徐¶
楚子狩于州來次于潁尾使五大夫圍徐以懼吳而¶
親駐乾谿以待之¶
晉伐鮮虞¶
鮮虞白狄種也晉荀吳詐言與齊師會假道鮮虞以¶
滅肥俘肥子緜臯以歸肥亦白狄種緜臯者其君名¶
也旣而伐鮮虞乘其無備又勝之大獲而歸¶
十有三年¶
春叔弓帥師圍費¶
南蒯以費叛叔弓圍費弗克旣而敗季平子怒欲俘¶
諸費人冶區夫(魯大/夫)曰如是是為南氏敺矣吾以恩¶
撫之而使之來何有乎南氏平子從之費漸有叛者¶
于是南氏家臣司徒老祁與慮癸二人刼南氏請出¶
蒯遂奔齊其不書叛者徐仲山日記曰春秋國書也¶
家臣叛家不叛國書叛則疑于國矣又公史也私人¶
叛私不叛公書叛則疑于公矣故南蒯以費叛陽虎¶
以讙陽關叛經皆不書而苐書圍費則費何以圍苐¶
書盜竊則盜何以竊于是觀䇿書而其情見焉若謂¶
夫子惡季氏特削叛字以為張公室之勸則大不然¶
南蒯至齊愬曰臣欲張公室也景公曰叛夫也未有¶
夫子曾不如景公者故夫子于論語曰公山弗擾以¶
費叛而于春秋則從例以為書法凡史各有體如此¶
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晉歸于楚弑其君虔于乾谿(穀作/溪)¶
楚子滅蔡有蔡洧者仕于楚而其父死滅蔡之難每¶
思報之而楚觀起之被戮也(襄二十/二年)其子觀從事蔡¶
大夫朝吳而居守于蔡至是曰楚不能復封蔡矣乘¶
諸族怨楚者作亂乃假蔡公棄疾命召公子比于晉¶
公子黑肱于鄭(皆元年楚子弑/麇時出奔者)棄疾初不從旣而觀¶
從僞為盟强蔡大夫朝吳及蔡人奉棄疾與公子比¶
盟于鄧公子比為王黑肱為令尹棄疾為司馬依陳¶
蔡為國帥陳蔡許葉之師及羣怨諸族入楚除王宫¶
以陳蔡復讐為名殺太子祿及公子罷敵時楚子在¶
乾谿急帥師奔還而師潰于訾梁欲從夏口以入鄢¶
不得乃縊于芋尹申亥氏或曰楚麇為䖍所縊而經¶
書卒楚䖍自縊而經反書弑似乎不倫且觀從朝吳¶
原為陳蔡復讐發難而楚比以因人成事事敗身死¶
乃反䝉首惡之名又似乎失實往與先仲氏論此謂¶
春秋書法有不書弑而不足貰臣子之諐書弑而反¶
以甚君父之惡者如楚麇不書弑豈宥楚䖍但以令¶
終予郟敖而楚䖍之罪同盟譏之即齊慶封亦得詬¶
之未嘗減也至楚䖍自縊而必書以弑在公子比罪¶
尚可原而靈䖍大惡必不使祗宫得没而乾谿之可¶
以不辱此等筆削真非游夏所能贊矣若夫復讐之¶
師儘足有名楚比脅從似可不治然而三叔稱王而¶
並無祿父主乎其間則復讐何與且未有殷頑挾管¶
蔡以畔而其罪不在管蔡者也此春秋之旨也¶
楚公子棄疾殺公子比(殺公/作弑)¶
觀從屢請子干(即公/子比)殺棄疾而子干不忍觀從曰人¶
將忍子矣吾不忍待遂行國人夜駭曰王入矣棄疾¶
復使人周走而呼曰王至以驚國人子干恐旣而使¶
蔓成然(鬭韋龜/之子)告子干曰王果至矣國人殺司馬(謂/殺)¶
(棄/疾)將來矣衆怒如水火焉如何隨使人走而呼曰衆¶
已至子干子晳(公子/黑肱)皆自殺棄疾乃即位名曰熊居¶
塟子干于訾為訾敖(未成君而/死曰敖)使蔓成然為令尹封¶
陳蔡還所收邑召觀從歸而官之初共王無冢適有¶
寵子五人而不知所立乃以璧見羣望(祀山/川神)曰當璧¶
而拜者神所立也埋璧而使五人拜康王跨之靈王¶
肘加焉子干子晳皆遠之平王(棄/疾)弱抱而入再拜皆¶
壓紐其驗如此¶
秋公會劉子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
滕子薛伯把伯小邾子于平丘¶
晉成虒祁宫諸侯朝而歸者多貳心乃用叔向謀大¶
會諸侯而假兵力以脅之則無道之甚晉自此不復¶
會諸侯矣劉子王朝卿士劉獻公也因徼王國威而¶
請以來會且又會吳子于良將藉强大之勢而吳辭¶
不至諸侯至者皆有賂旣而尋盟(經書/同盟)忽治兵建而¶
不斾已又斾之諸侯皆驚乃以我伐莒取郠之故莒¶
人愬于會晉侯遂斥公不許與盟(經書不/與盟)又旣而執¶
季孫意如以歸(經書執/以歸)又越日公乃歸魯(經書/公至)按宣¶
七年黑壤之盟公至而晉侯却之亦不與盟然而經¶
不書同盟並不書不與盟以為國諱而此獨備書而¶
不一諱者杜氏與正義皆以為此由莒譖原非國惡¶
故不必諱而不知用莒人以祭隂社惡之大者也晉¶
伯將絶其惡己稔而魯惡至此而抑進焉夫兩惡則¶
諱何得矣¶
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
公不與盟¶
晉人執季孫意如以歸¶
公至自會¶
蔡侯廬歸于蔡陳侯吳歸于陳¶
靈王滅陳蔡而平王復之故隱太子(即世/子有)之子廬歸¶
于蔡悼太子(即世子/偃師)之子吳歸于陳䇿書云禮謂興¶
滅國之禮也特廬與吳皆公孫不惟未成君兼未嘗¶
立之為子而遽稱曰侯一若其自有之者此為文例¶
杜氏謂受封于楚故稱爵非也若胡氏謂不書復歸¶
不使楚䖍得滅之不書自楚不使楚平得封之其説¶
未嘗不善但書例復歸則必先書去此者而後可言¶
復歸如鄭忽出奔衞始可曰鄭世子忽復歸于鄭元¶
喧出奔晉始可曰元喧復歸于衞廬吳未嘗去陳蔡¶
也若又書所自則但記其所自來未必其地之有以¶
與之如蔡季自陳歸于蔡係蔡人召歸于陳無與衞¶
侯鄭自楚歸于衞係晉人召歸于楚無與此皆書例¶
之顯然者故曰春秋自有例特不可造例爾書名見¶
前¶
冬十月塟蔡靈公¶
公如晉至河乃復¶
時季孫尚被執未歸故公往而晉又辭之¶
吳滅州來¶
州來楚邑成七年吳入州來矣至是滅之令尹子旗¶
(蔓成/然)請伐吳楚子不許曰姑待之¶
十有四年¶
春意如至自晉¶
季孫之見執也晉人以幕褁其身使狄人守之而入¶
時子服湫(惠/伯)從私于中行穆子曰魯兄弟也其事晉¶
寧不如夷之小國而為夷棄之魯土地猶大以事齊¶
楚諺所云臣一而主二不必晉也穆子乃告韓宣子¶
而歸季孫惠伯不許曰寡君無罪合諸侯以執其老¶
而惠而免之諸侯不聞也請仍會諸侯以免宣子患¶
之叔向使叔魚乞惠伯惠伯使季先歸而已成見遣¶
之禮然後還¶
三月曹伯滕卒¶
夏四月¶
秋塟曹武公¶
八月莒子去疾卒¶
莒以卒赴魯而魯不會塟修平丘之惡故也顧赴弔¶
恒禮以怨廢禮似不可或曰以夷小略之¶
冬莒殺其公子意恢¶
莒子去疾卒其子郊公立公子意恢者郊公黨也莒¶
大夫蒲餘侯與意恢惡而公子鐸怨郊公因殺意恢¶
逐郊公而迎去疾之弟庚輿于齊而立之¶
十有五年¶
春王正月吳子夷末卒(末公/作昧)¶
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樂卒事¶
𫝊凡稱禘曰有事但禘在太廟而此曰武宫者以此¶
時非禘年(以吉禘三年推之則昭/二年起當在十四年)必是用武之際行¶
禘禮于武公之宫如十五年𫝊所云將禘于襄公者¶
非常祭也故書之武宫者即武世室成六年所立為¶
不祧之廟者是也爾時叔弓以卿臨祭事當籥入之¶
際而叔弓暴卒于廟遂去樂而終祭事此亦非常之¶
變而即以變禮行之葢郊社大事惟君與后夫人之¶
卒則廢事卿大夫之卒無廢事者故曰卒事若去樂¶
與宣八年去籥不同仲遂之死在祀外因祭畢聞赴¶
故祗于明日祭時稍去籥以示哀慼去籥者但去籥¶
舞而干戚之舞未去也非去樂也叔弓之死在祀内¶
方籥舞將入而涖事者死則并樂而盡去之不止去¶
籥也以目睹其死而不忍樂也然且樂則去而禮事¶
必終其重公祀而輕卿喪如此穀梁不知禮此曰去¶
樂于仲遂之死亦曰去樂大夫死于廟可臨祭告變¶
即不死于廟亦可臨祭告變則檀弓稱柳莊之死衞¶
靈公使其當祭必告夫惟當祭必不告故當祭必告¶
也曾子問祭設簠簋而聞君與后夫人之喪如之何¶
夫但云聞君后夫人喪則定無有聞卿大夫喪者是¶
卿大夫喪在祭時必不敢聞告而况于去樂與¶
夏蔡朝吳出奔鄭(朝公作昭/無出字)¶
蔡朝吳在蔡楚大夫費無極疾之搆蔡人使逐朝吳¶
楚子怒詰之無極曰臣豈不愛吳然而臣早知其為¶
人吳在蔡非楚之利也遂出奔經書此者徐仲山曰¶
朝吳復蔡之人故不忍遺略如此¶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秋晉荀吳帥師伐鮮虞¶
前十二年荀吳伐鮮虞滅肥而歸今又伐鮮虞克鼓¶
執鼓子䳒鞮而歸¶
冬公如晉(謝釋季/孫也)¶
十有六年¶
春齊侯伐徐¶
齊侯伐徐至蒲隧徐人行成乃受賂而歸¶
楚子誘戎蠻子殺之(蠻公/作曼)¶
楚乘蠻亂誘其君殺之而立其子焉不名略之¶
夏公至自晉¶
晉止公不聽歸故夏始告至經不書止諱辱也嗟乎¶
辱至此亦不足諱矣¶
秋八月己亥晉侯夷卒(禮/例)¶
九月大雩¶
季孫意如如晉(送塟/也)¶
冬十月塟晉昭公¶
十有七年¶
春小邾子來朝¶
夏六月甲戌日有食之¶
秋郯子來朝¶
時叔孫昭子與郯子論官仲尼年十二見而學之¶
八月晉荀吳帥師滅陸渾之戎(公作賁渾戎/穀無之字)¶
冬有星孛于大辰¶
大辰房心尾也蒼龍之宿心在中最明為時候主故¶
稱大辰孛者彗星也形似帚有除舊布新之象今除¶
舊當心心為火宿而除在火伏之時則明年火出而¶
火災必布故梓慎裨竈輩皆以為明年宋衞陳鄭同¶
日火災之兆以宋衞陳鄭為房心尾三宿次舍地也¶
若漢天文志云東宫蒼龍房心心為明堂為天王其¶
前星太子後一星庶子也而董仲舒劉向皆謂天王¶
明堂孛加其中為後五年王室大亂天王與王子適¶
庶爭國之象至後漢緯家且謂彗孛與熒惑同為火¶
體熒惑守心在周為景王崩在漢為髙帝與成帝晏¶
駕説俱有據特占驗貴速漢儒所説驗俱在五年之¶
後自不若火伏而除火出而布見前厯厯之可徵也¶
予最不喜道占驗故于日食星隕槪不引天文家一¶
語或有稱胡氏是𫝊殊勝左氏而不知其為劉向之¶
説因引諸儒語而斷之如此¶
楚人及吳戰于長岸(楚/地)¶
楚令尹匄司馬子魚帥師伐吳子魚死之大敗吳師¶
于長岸獲其乘舟餘皇(舟/名)旣而吳公子光(即諸樊/子闔廬)復¶
追戰楚師亦敗奪餘皇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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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𫝊卷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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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𫝊卷三十一¶
翰林院檢討毛奇齡撰¶
十有八年¶
春王正月曹伯須卒¶
夏五月壬午宋衛陳鄭災¶
四國同日災記異也¶
六月邾人入鄅¶
鄅小國名妘姓據傳鄅人藉稻以周六月為夏四月¶
正種稻之時鄅君履行觀種稻而邾人襲之入其國¶
盡俘以去鄅子無所歸隨其家之被俘者于邾邾君¶
乃反鄅夫人而留其女焉¶
秋塟曹平公¶
冬許遷于白羽¶
許畏鄭屢遷前既遷葉又遷夷矣楚靈又還遷于葉¶
今楚平用左尹子勝之言謂葉為方城外蔽恐晉鄭¶
侵許將為楚患故又遷白羽經不書楚遷許而書許¶
遷者以許自願遷也此與齊師遷邢而經書邢遷于¶
夷儀例同¶
十有九年¶
春宋公伐邾¶
前年邾入鄅盡俘鄅人鄅夫人者宋向戌女也向寜¶
(戍/子)請師于宋公宋公乃伐邾圍蟲(邾/邑)取之而盡歸鄅¶
俘邾乃乞郳人徐人㑹宋公盟于蟲而遷¶
夏五月戊辰許世子止弑其君買¶
據䇿書許悼公瘧許世子自為治瘧之藥以進而殺¶
之故曰飲太子止之藥卒杜氏曰不由醫者則直是¶
造藥以治疾而由誤致死縱或無意然罪大矣故曰¶
弑所云弑者直由此殺之也後儒不善讀書誤解穀¶
梁許世子不知嘗藥累及許君一語遂謂許世子以¶
不嘗藥書弑而胡氏又遵之夫公穀二家俱以世子¶
為進藥不是嘗藥故公羊直云止進藥而藥殺雖穀¶
梁謂不知嘗藥累及許君然曰累及則直以藥累矣¶
若但不嘗何足為累葢其所云不知嘗藥者非不嘗¶
也謂其不知嘗藥之義而自用以致累也曲禮有云¶
君有疾飲藥臣先嘗之父有疾飲藥子先嘗之醫不¶
三世不服其藥夫所以必如是其慎者以為君子謹¶
疾况于君父故藥物不識雖出自醫者猶必口自嘗¶
試以防有誤豈可漫不由醫而直自用其藥物故穀¶
梁但以不知慎重為戒而夫子則直討其自用藥物¶
以明弑葢不當藥罪小用藥物罪大嘗藥苐察其有¶
毒與否所防極淺而一經自用則藥與疾忤雖百嘗¶
亦何所挽觀傳稱君子多託夫子以為言而此述君¶
子有曰盡心力以事君舍藥物可也謂事君父何所¶
不可用心力而必用藥物此萬當舍去者也戒之也¶
己卯地震¶
秋齊髙發帥師伐莒¶
莒恃晉而不事齊故齊伐之時莒嫠有夫為莒所殺¶
者嫠託身紀鄣紡纑為布而留其繩量城板高下而¶
續以藏之至是莒子奔紀婺乃投繩于城外齊師登¶
遂入紀城¶
冬塟許悼公¶
二十年¶
春王正月¶
夏曹公孫㑹自鄸出奔宋(鄸穀作夢/䇿書未詳)¶
鄸曹邑此事䇿書失載不當妄解胡氏引劉敞言謂¶
自者待放也古大夫有罪待放于其境三年君賜之¶
環則還賜之玦則去此必賜之玦而後去者予按春¶
秋止有放例如宣元年晉放其大夫胥甲父于衛哀¶
三年蔡人放其大夫公孫獵于吳類並無待放例以¶
待放則必書在初放時或前後兩書不當于三年後¶
臨去始書簡也且曹方易君前十八年曹平公卒而¶
悼公立距此二十年裁兩年耳待放須三年則此時¶
己非三年前所放之君誰則賜玦而使之奔宋况經¶
有書例此書例與二十二年華亥向寜華定自宋南¶
里出奔楚正同故賈逵謂此必前此以鄸叛一如華¶
亥之先據南里以叛而此時出奔故曰自此亦就經¶
文書例而𩔖推之豈有趙宋儒者可公然自造為事¶
以註夫子之書如劉胡者嗟乎亦無忌憚矣¶
秋盗殺衛侯之兄縶(公穀/作輙)¶
縶者衛侯同母兄也縶有足疾而衞侯以卜吉得立¶
是為靈公(見七/年)縶奪齊豹(齊惡/之子)司㓂與食邑而欲去¶
北宫喜與褚師圃故三人皆欲殺縶會宋公子朝仕¶
衞與衛侯嫡母宣姜通不安因藉之同作亂藏甲于¶
齊氏殺縶于葢獲門外衛侯奔死鳥(衛/地)既而北官喜¶
反正伐齊氏滅之衛侯與喜盟彭水之上并盟國人¶
而後入公子朝褚師圃奔晉其書盗者以賊殺公子¶
不問其為何如人或士或大夫而概以盗名此與襄¶
十年盗殺鄭公子騑公子𤼵例同釋例謂士殺大夫¶
始稱盗原屬不通胡氏謂盗指宗魯不指齊豹褚師¶
圃等按傳齊豹曽薦宗魯于縶為驂乗及將殺縶時¶
豹先使魯避去而魯不肻曰聞難而逃是子薦我之¶
言不信也子苐行事而吾從公死遂併殺之琴張(孔/子)¶
(弟/子)聞魯死將弔之孔子曰齊豹之盗(使豹行事/是盗黨)孟縶¶
之賊(知難不告/是縶賊)何弔焉據此則是宗魯與此事始末¶
全不干繫不過一死事之傍及者凡事有主從舍主¶
而責從此猶欒盈入晉舍欒盈而責胥午鄭伯奔蔡¶
舍雍糾而責雍糾之妻非春秋也¶
冬十月宋華亥向寜華定出奔陳(寧公/作甯)¶
宋元公惡華向二族華亥華定與向寧謀先發為亂¶
亥以詐疾誘殺羣公子并刼公取公之子太子欒公¶
子辰公子地三人為質(杜氏謂公子辰地皆平公子/元公弟按定十年經書宋公)¶
(之弟辰在景公時則元公子景公弟/也𫝊稱母弟辰謂太子母弟杜誤)公亦取華亥華¶
定向寧子為質而盟于華氏當是時公子城(元公/弟)與¶
華氏戰于鬼閻敗而奔晉有華費遂者華族也為大¶
司馬公信之與謀去華氏乃殺華向之質子而攻之¶
華向奔陳華亥之兄華牼歸公所質三公子而費遂¶
之子華登獨黨助華向奔吳¶
十有一月辛卯蔡侯廬卒(廬左/作盧)¶
二十有一年¶
春王三月塟蔡平公¶
夏晉侯使士鞅來聘(晉頃公即位/通嗣君也)¶
宋華亥向寧華定自陳入于宋南里以叛(公作/畔)¶
司馬華費遂生三子華貙華多僚華登也登于前年¶
奔吳矣貙為少司馬多僚為御士而譖貙于公曰貙¶
將納亡人公疑之曰司馬以吾故亡其子(謂/登)豈可以¶
再亡之及又言公召司馬之侍人使告司馬司馬嘆¶
曰必多僚也吾有讒子而弗能殺吾又不死抑君有¶
命如何乃與公謀逐華貙將使田孟諸而遣之公與¶
司馬皆厚賜貙貙之臣張匄知其情請殺多僚貙曰¶
司馬老矣登之為甚吾又重之不如亡也于是貙將¶
見司馬而行遇多僚御司馬張匄怒殺多僚遂刼司¶
馬而召諸亡人華向入居廬門以南里叛宋乃城舊¶
鄘及桑林之門而守之(張南士曰宋元公不能獨斷/與庸耄謀而司馬優柔不决)¶
(大壊國事大學所謂不能齊家/而欲治國難矣此春秋所誅也)¶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六月乙亥叔輙卒(輙公作痤/叔弓子)¶
冬蔡侯朱出奔楚(朱穀作/東誤)¶
蔡侯朱者蔡平侯廬之子也楚費無極取貨于蔡東¶
國(廬之弟朱/之叔父)假楚子之意使蔡人去朱而立之朱愬¶
于楚楚子將討蔡人費無極曰平侯與楚有盟(前盟/于鄧)¶
故封今其子有二心故廢之且靈王殺隐太子與君¶
同惡此猶是隠太子之子也且廢置在君蔡何有焉¶
據傳則蔡之易君全由費無極一人而董仲舒于七¶
月日食謂是蔡侯朱驕君臣不説之象故蔡侯出奔¶
則寔是蔡人出君非費無極也漢初論春秋不同如¶
此¶
公如晉至河乃復¶
晉頃公立公以朝新君如晉而晉又辭之¶
二十有二年¶
春齊侯伐莒¶
齊初使北郭啟帥師伐莒莒子將戰而莒大夫沮之¶
謂大國不可怒也弗聴敗齊師于夀餘(莒/地)至是齊侯¶
親伐莒莒子行成司馬竈如莒涖盟莒子如齊涖盟¶
于是莒人惡其君¶
宋華亥向寧華定自宋南里出奔楚¶
華登以吳師救華氏㑹齊烏枝鳴(齊大/夫名)戌宋宋厨人¶
濮(厨邑大/夫名濮)請伐之大敗吳師于鴻口獲吳二帥(一公/于若)¶
(雂一偃州員/皆吳大夫)華登帥其餘以迫宋師厨人濮曰揚徽¶
者公徒也(徽識也謂以旗書官閥/名氏而被于背以為識)皆揚徽齊烏枝鳴¶
曰用少莫如齊致死(謂迸/力)請皆用劍從之皆用劍華¶
氏敗既而公子城以晉師至(前年/奔晉)曹翰胡(曹大/夫)㑹晉¶
荀吳齊苑何忌衛公子朝(即宋公子朝前年/奔晉今又還衛)救宋與¶
華氏戰于赭丘公子城射張匄死大敗華氏圍諸南¶
里華亥搏膺見華貙曰吾為欒氏矣于是華登如楚¶
乞師楚使薳越告宋曰聞君有不令之臣為君憂無¶
寧以為宗羞寡君請受而戮之宋初不許諸侯之戍¶
謀曰彼亦何能為不如出之以為楚功救宋而除其¶
害又何求乃出之時華貙華登等皆同叛同奔而經¶
不書重始事也胡氏謂不書諸國救宋者所以罪諸¶
國書自宋者所以罪宋書奔楚所以罪楚則此時諸¶
國無罪羣賊在内强援在外固請予楚未為失算若¶
宋楚得罪則在事理或有之而在書法並無有初書¶
華向奔陳繼書華向自陳入于宋書奔書自何止宋¶
楚以此為罪則陳罪魁矣且天下未有書亦罪不書¶
亦罪而可以云書法者此謬也¶
大蒐于昌間(公作/姦)¶
夏四月乙丑天王崩¶
六月叔鞅如京師(叔鞅叔/弓子)¶
塟景王王室亂¶
三月而塟以亂故也春秋記事未有無事而空書其¶
義者王室亂者義也非事也以為告耶則定無有以¶
亂之一字告者以為叔鞅之言耶(傳謂叔鞅言王室/之亂經所以書)¶
則傳聞之言無書䇿之例葢春秋魯史而略于周事¶
雖若置而不問者然共戴之主安則已矣即僅守府¶
亦但聴之而至于亂則不止卑弱而隣于喪亡故一¶
聞其事即特變史例空書三字以示儆切正義所謂¶
以宗國而憂王室義當如此¶
劉子單子以王猛居于皇¶
此王室亂之事也王猛者景王子也前十五年傳稱¶
景王之太子夀卒立王子猛為後矣既而王子朝有¶
寵復欲立之劉獻公之子蚠(文/公)新繼獻公為卿士與¶
單穆公旗同輔子猛乘景王崩時見猛于喪次攻殺¶
子朝之傅賔起而與羣王子盟于單氏及塟景王子¶
朝因舊官合靈景之族作亂帥郊要餞之甲(三周邑/出甲)¶
以逐劉子并敗鞏簡公甘平公之師其黨羣王子欲¶
取猛而殺單子單子乃逆悼王(即/猛)于莊宫殺羣公子¶
之追已者以王如平畤又如圃車次于皇將以告晉¶
其稱王者天子諸侯既塟皆稱君景王既塟則自宜¶
稱王然不稱天王且猶稱名則以天子七月塟兹雖¶
既塟而未及七月且以亂故未能行即位之禮故稱¶
名比之鄭忽鄭突子野子般之例以未成君之禮行¶
之其後仍稱王子不書崩而書卒皆以是也居者亦¶
天子出奔之名與襄王出居鄭敬王居于狄泉例同¶
若昭公居鄆居乾侯則又因遜而轉稱之不在此例¶
秋劉子單子以王猛入于王城¶
劉子如劉單子先使王子處(猛/黨)守王城盟百官于平¶
宫(平王/廟)鄩肸伐皇大敗獲鄩肸焚于王城之市既而¶
司徒醜以王師敗績百工皆叛單子伐平之晉乃以¶
籍談荀躒帥九州之戎(即陸渾戎/服晉者)及焦瑕温原之師¶
(晉四邑周/舊賜晉者)以納王于王城是王之出入屢有勝敗其¶
得直入王城者多藉晉功而經不書者不予晉也晉¶
為長伯當此王室不靖自宜釋其位以勤王事帥先¶
効職母長亂災即不然而摟伐習成亦當借共主之¶
名大㑹列侯親綂諸師以從事其間况已經告急王¶
人乞兵而祗以無名大夫徵周郊戎卒以應掌故此¶
則無君之甚者然猶不没其善而于後圍郊時仍書¶
晉人以表其事誰謂春秋斷爛也¶
按王城即郟鄏武王遷九鼎于此周公營以為都者¶
其地在河南經又書天王入于成周即下都周公營¶
以遷殷頑民者其地在洛陽自平王東遷厯十二王¶
而至景王皆居王城未嘗居成周也惟敬王以子朝¶
之亂其徒黨多踞王城因徙居成周經二十六年入¶
成周是也其時以王城在成周之西而敬王子朝並¶
立稱王故萇𢎞以地震之故告劉文公謂西王受震¶
東王必克葢亦就二王言之並無有以王城為西周¶
成周為東周者至顯王二年韓趙分周為二國名東¶
西周于是始有東西二周之名故曰春秋以前稱西¶
周者豐鎬也稱東周者郟鄏也戰國以後稱西周者¶
王城也稱東周者成周也今公羊忽曰王城者西周¶
也其言入何簒也詳其意謂成周本京師地周東遷¶
舊居也王猛欲以王城簒京師故經不書西周而書¶
王城恐二京師也是既以平王東遷世居成周反以¶
王城為簒居已屬夢夢且此時從未有東西周之名¶
即周桓居王城皆稱河南桓公並無稱西周公者其¶
稱西周自韓趙分國始而公羊及之則意公羊本戰¶
國後人習見赧王以前世居成周妄疑春秋諸王皆¶
以成周為王居并不知東西二名實起于戰國之末¶
遂名王城曰西周(成周曰東周/見後公羊傳)且以王城為簒居之¶
地此皆秦漢人所言得毋公羊穀梁正秦漢間人乎¶
如是而欲與春秋䇿書爭是非得乎¶
冬十月王子猛卒(乙酉在十一月/經書十月誤)¶
猛卒即以猛母弟子匄立是為敬王其稱名稱卒以¶
不行即位禮未成君也説見前(傳稱悼王然不入/廟與太子洩父同)¶
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長厯此月為癸/夘朔癸酉誤)¶
二十有三年¶
春王正月叔孫舍如晉(晉召/也)¶
癸丑叔鞅卒(叔弓/子)¶
晉人執我行人叔孫舍¶
初邾人城翼(邾/邑)道經武城(魯/邑)武城人以不假道故伐¶
而取之獲邾大夫三人邾子愬于晉晉人來討故叔¶
孫昭子如晉至是晉人執之且使與邾大夫坐訟曲¶
直叔孫曰列國之卿當小國之君周制也有寡君之¶
命介子服回在(使其介子服/昭伯坐訟)乃不果坐韓宣子使邾¶
人聚其衆將以叔孫與之叔孫聞之乃去衆與兵而¶
立于朝示以必死宣子始勿與且令叔孫與子服各¶
居一館使士伯聽其詞並執叔孫子服以謝邾士伯¶
乃御叔孫從者四人過邾館以如吏先使邾子歸令¶
叔孫立以待命然後館諸箕舍子服昭伯于他邑羇¶
之一年晉之惡魯之辱至是已極向非叔孫之剛果¶
則其渫溽有不可道者時范鞅求貨于叔孫假請冠¶
焉叔孫佯不解其意以兩冠與之曰盡矣申豐以貨¶
如晉祈免叔孫叔孫誘其貨匿之不使出吏人與叔¶
孫居于箕者請其吠狗弗與及將歸殺而與食之叔¶
孫之以禮自持而不詘于彊禦如此¶
晉人圍郊¶
討子朝也晉大夫無名故稱人郊者子朝之邑¶
夏六月蔡侯東國卒于楚¶
楚費無極去蔡侯朱而立東國(在二十/一年)今至楚而卒¶
秋七月莒子庚輿來奔¶
庚輿以十四年立虐而好殺人國人逐之齊人納郊¶
公(郊公十四/年奔齊)庚輿來奔¶
戊辰吳敗頓胡沈蔡陳許之師於鷄父胡子髠沈子逞¶
滅獲陳夏齧(父穀作甫逞公/作楹穀作盈)¶
吳伐州來楚薳越帥師及諸侯之師救之吳人禦諸¶
鍾離會楚令尹子瑕卒楚師先熸(如火/之熄)吳公子光乃¶
以詐敗誘之殺三國之君與大夫而諸師俱奔其不¶
書楚者以楚師未陳也國君死曰滅大夫生死皆曰¶
獲如宣二年鄭人獲華元為生獲哀十一年獲齊國¶
書為死獲類鷄父楚地¶
天王居于狄泉尹氏立王子朝¶
天王景王子即王猛母弟敬王也居狄泉避子朝也¶
時子朝入于尹尹圉(文/公)誘殺劉佗(蚠/族)敗劉單之師即¶
召伯奐南宫極皆以成周人戍尹遂立子朝于王城¶
納諸莊宫經祗書尹氏以其專也且不使子朝有同¶
立名也尹氏舊稱如詩太師尹氏類胡氏謂世卿擅¶
權獨稱氏為後世戒則王國卿士劉單甘召誰非世¶
卿祗取公羊誤解尹氏卒一語以為金科烏知尹氏¶
卒非尹氏也公羊譏世卿春秋不譏世卿也世禄者¶
世卿之謂也(尚書世禄之家即世爵之家言世有采/邑也宋人謂世禄不世官大誤考封建)¶
(之世從無世禄不/世官之例見經問)¶
八月乙未地震¶
冬公如晉至河有疾乃復(公穀至河/下有公字)¶
公以叔孫見執故如晉乃又不得入其書有疾者諱¶
辱也然亦幸不及辱也自昭公立後公凡七如晉一¶
見止五見拒公之臣亦六如晉而兩見執我辱固有¶
之然晉惡亦甚焉雖然王室搆難天王䝉塵夫子特¶
書亂以志憂患而以釋位勤事之宗國尚奔走强大¶
而較榮辱焉是亦不可己乎¶
二十有四年¶
春王二月丙戌仲孫貜卒(孟僖/子也)¶
叔孫舍至自晉¶
晉士彌牟逆叔孫于箕叔孫使梁其踁待于門内曰¶
余左顧而欬則殺之(恐其來/殺己也)右顧而笑乃止及見士¶
伯辭有禮遂受禮而歸按叔孫舍三傳俱作婼獨經¶
俱作舍皆叔孫昭子名也胡氏謂執而致則名此獨¶
書姓氏豈誤以舍為婼之字乎叔孫固賢然並未嘗¶
以姓氏褒之十四年晉人執季孫意如而歸祗稱意¶
如而無季孫非貶意如成十六年晉人執季孫行父¶
盟于扈而歸稱季孫行父不必褒行父况大夫執致¶
則名並無此例文十四年齊人執單伯單伯者王國¶
大夫也有姓有爵而偏無名于美刺何居¶
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秋八月大雩¶
丁酉杞伯郁釐卒(郁公/作鬱)¶
冬吳滅巢(楚/邑)¶
楚子為舟師以略吳疆吳踵其蹤跡而窺其無備遂¶
滅巢及鍾離而還沈尹戍曰前滅州來今又滅巢滅¶
鍾離亡郢之始矣¶
塟杞平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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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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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傳巻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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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三十二¶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二十有五年¶
春叔孫舍如宋(䇿書/未詳)¶
夏叔詣會晉趙鞅宋樂大心衛北宫喜鄭游吉曹人邾¶
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黄父¶
初鄭伯如晉子太叔謂范鞅曰王室之不寧晉之恥¶
也鞅懼與韓起謀于是為黄父之㑹謀王室也趙鞅¶
令諸侯之大夫輸王粟具戍人曰明年將納王是役¶
也得春秋盟㑹之正然美刺兼有而胡氏疑其無美¶
詞夫春秋書事何曽有美刺之字見于文間苐書事¶
而善惡自見此即例也如此經自美多刺少然善觀¶
者于此則晉侯與諸侯皆不親㑹齊則併大夫亦不¶
與㑹但有㑹而此後並無有諸侯之師此年夏㑹黄¶
父而明年之冬然後天王入成周則其可刺處在經¶
文多有之不必檢傳之徒具戍人明年納王然後知¶
諸侯之怠王事失効官也不善解者但求其字于文¶
間而求之不得則又舍本文而别求他義烏知大義¶
炳然要皆本文所固有乎¶
有鸜鵒來巢(鸜公/作鸛)¶
此記異也魯大夫師己云文成之世早有鸜之鵒之¶
公出辱之鸜鵒之羽公在外野之謠今鸜鵒果來當¶
為昭公出奔之兆葢失所處也考工記鸜鵒不踰濟¶
此鳥為魯所無有者且其鳥穴處多藏巖谷與城障¶
間或攘鵲巢以為居召南所云維鵲有巢維鳩居之¶
是也則是來一異巢又一異葢一事而兩記異者劉¶
向云有蜚有&KR0558;氣之所生鸜鵒來巢氣之所致氣所¶
生為𤯝氣所致為祥此謂旅鳥變居皆逐君沴氣所¶
先致者祥者兆也胡氏謂公子宋有國之祥則弟受¶
兄國有何異事而異物異處所兆如此此在漢晉儒¶
者便無此言¶
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上辛下辛上下旬之辛也上辛正祭下辛呼旱之祭¶
葢周之七月為夏五月舊制龍見而雩在建已四月¶
去五月不遠故五月猶是正祭至又雩則旱耳説見¶
桓五年傳若公羊謂又雩非雩本借雩聚衆以逐季¶
氏則衆非雩祭可得而聚且九月公遜其期尚早此¶
時即逐季之謀尚未有緒而欲先事而揚兵誤矣¶
九月己亥公孫于齊次于陽州(己穀作乙/陽公作楊)¶
此昭公出奔也書法他國君被逐曰出奔魯君被逐¶
曰孫孫遜同避也雖昭公自奔不闗被逐然君逐臣¶
而不得而君反出國則君被逐矣此固昭公信讒輕¶
舉妄動然而季孫之逆仲叔二氏之黨惡無君苐書¶
事而義俱見者徐仲山所謂强臣執國勢極難輓養¶
癰在胸腹則决去必敗有國者所當戒也據傳季公¶
鳥(平子庶/叔父)之妻有他行惡公若(即公亥/公鳥弟)與公思展(季/族)¶
申夜㚲(公鳥/家臣)之相其室譖于季平子平子使公之(平/子)¶
(弟/)拘展與夜姑殺之季郈之鷄鬭(郈昭伯與/季家相近)季氏介¶
其雞(甲其/首)郈氏以金為距平子怒侵郈氏地以益居¶
且責之臧昭伯之從弟㑹為盗于臧氏而逃于季氏¶
臧氏之老就季氏拘㑹而季氏反執之㑹將禘襄公¶
(襄不宜專祭此以時/祭重禰廟故言之)習萬(舞/)者不之公而之季氏(季/有)¶
(私/祭)衆惡之公若乃獻弓于昭公之公子務人且與之¶
出射于外而謀去季氏公初難之既而告臧孫(昭/伯)未¶
許也郈孫力勸之以告子家羇(公孫歸父之/子即懿伯)子家羇¶
曰不可公室失民數世矣失民則何以集事讒人以¶
君徼幸事不克而君受之矣且政在未可圖也公不¶
聽值叔孫昭子如闞(魯/邑)公居于長府伐季氏殺公之¶
于門平子登臺而請曰君不察臣之罪使有司討臣¶
以干戈臣請待于沂上以察罪弗許請囚于費弗許¶
請以五乗亡弗許子家羇曰君許之政之所在衆用¶
命焉日將暝而姦慝作事去矣郈孫曰必殺之公使¶
郈孫逆孟懿子叔孫氏之司馬鬷戻言于衆曰季氏¶
之有無于我孰利皆曰無季氏是無叔孫氏也曰然¶
則救諸帥徒以徃陷西北隅以入公徒釋甲執冰而¶
踞(氷箭筩葢可取/飲者踞蹲坐也)遂逐之孟氏執郈昭伯殺之于南¶
門之西遂伐公徒子家羇曰君止(不可/自出)諸臣刼君而¶
負罪以去(使諸臣/出奔)君無與也意如不敢不改也公曰¶
余不忍也(指諸/臣)乃與臧孫如墓謀遂行次于陽州(齊/魯)¶
(境上/地)¶
齊侯唁公于野井¶
齊景公將唁公于平隂公乃就野井㑹之唁者弔問¶
之名野井齊地時齊侯請自莒疆以西致公千社(二/十)¶
(五家為社即里也/千社二萬五千家)公喜子家子曰天若胙君以魯足¶
矣失魯而以千社為齊臣則誰肻復從君者且齊未¶
可信不如早之晉不聽臧昭伯率從者以盟請處者¶
皆有罪從者皆無罪毋通内外毋離散毋不繾綣以¶
從公子家子曰如此則吾不可盟吾方欲與居守者¶
同心迎公而以為皆有罪方欲負罪去公自相離散¶
通内外以使公速入而以為守公不去毋通内外吾¶
何敢盟¶
冬十月戊辰叔孫舍卒¶
叔孫昭子自闞歸見平子平子稽顙曰子若我何昭¶
子曰人誰不死子以逐君成名子孫不忘不亦傷乎¶
將若子何平子曰苟使意如得改事君所謂生死而¶
肉骨也昭子從公于齊與公言子家子命適公館者¶
執之(恐從者知/叔孫謀)公與昭子言于幄内曰將安衆而納¶
公公徒將殺昭子(公入則從公伐季者惟/恐得罪故欲殺昭子)伏諸道左¶
師展(魯大/夫)告公公使昭子自鑄歸(從他道/避伏兵)既而平子¶
有異志(不欲/納公)昭子乃大恚齋于其寢使祝宗祈死自¶
十月辛酉至戊辰七日無疾卒杜氏云自殺焉左師¶
展將以公乘馬而歸(謀單騎/不用車)公徒執之¶
春秋出君自鄭昭公厲公外惟衛有四君一惠公朔¶
一成公鄭一獻公衎一出公輙然皆得返國而昭公¶
獨否予嘗謂返國有二一是諸侯納之一是本國迎¶
入之今晉伯既不足恃而齊衛二君又適當景公靈¶
公之庸懦有虛禮而無實濟且晉臣强横荀鞅趙鞅¶
輩多黨季氏又貪瀆無厭動輙求貨則諸侯之納固¶
無望矣若本國迎入則昭似較易于四君何則四君¶
皆有新立之一君為之抵敵惠公有黔牟成公有叔¶
武有公子瑕獻公有衛侯剽出公有父蒯聵昭無有¶
也無有則國無匹敵之君君出君入綽然餘裕即居¶
守從亡皆不得以兩君顧忌有所藉口又且公逐季¶
氏原非季氏逐公其在公之入不必餙辱而在季氏¶
則原非其罪幡然迎入雖曰改節亦並無有前後兩¶
端待請愆謝過之重煩解説此其間即一本國大夫¶
通之有餘故子家羇聞不通内外之盟即毅然拒之¶
聞叔孫昭子之歸通意如即力為衛之至意如隨荀¶
躒迎公乾侯即勸公從之及叱意如退荀躒俱去猶¶
乞公以匹馬入魯師而歸之而無如從亡者與公徒¶
之必不願公歸而公不覺也葢從亡者皆發難之¶
人也公若昭伯輩與意如勢不兩立而公徒敗事怠¶
不用命然而入季氏之門者公徒也心不自安一日¶
從公則公一日不得歸是以長府之役子家欲公使¶
諸臣出奔則公可不出即既出而諸人散去有如叔¶
孫昭子者通乎其間則公可即歸而公以不忍諸臣¶
而不離意如以諸臣從公而必不敢逆諸臣則惟恐¶
公歸但借繾綣從公為名而必不肻去此公之所以¶
薨于乾侯者非天意也實人為之也易曰不利有攸¶
徃小人長也言與衆小人居則無可徃也又曰小人¶
剥廬終不可用也言用小人則併所居亦喪也公何¶
所往乎剥廬而已¶
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
宋元公謀納公如晉至曲棘而卒曲棘宋地¶
十有二月齊侯取鄆¶
取鄆以居公也鄆魯邑¶
二十有六年¶
春王正月塟宋元公¶
三月公至自齊居于鄆¶
齊侯為公取鄆而公得居之是時公次陽州未嘗至¶
齊而曰自齊者見公之已去魯也鄆即魯邑而不曰¶
歸魯者見鄆之不為魯所取也至若告至曰至公未¶
嘗告廟而仍書曰至賈逵謂季為守臣當為公代祭¶
如荀躒所云子姑歸祭者恐意如無道未肯出此此¶
必公在行所亦設主以告而史官則特以書之亦文¶
例也况居鄆則在所必書也(又范鞅亦云意如事君/如在國如書公行告公)¶
(至類要是黨/意如之言)¶
夏公圍成¶
成者孟氏邑也齊侯將納公命無受魯貨季氏使申¶
豐女賈(二人家/臣名)以幣錦賂梁丘據(齊大/夫)梁丘據謂齊¶
侯曰羣臣不盡力于魯君者非不能事君也宋元公¶
為魯君如晉卒于曲棘叔孫昭子求納其君無疾而¶
死不知天之棄魯耶抑魯君有罪于鬼神故及此也¶
君盍卜焉可則師先濟而君繼之否則君何辱為齊¶
侯乃使公子鉏帥師從公成大夫公孫朝者意如黨¶
也詐以成誘齊師曰成可取也既而季氏師已集復¶
謝齊師曰取成非衆意請戰及戰則齊子淵㨗苑何¶
忌子囊帶(三人齊/大夫)與季氏野洩冉竪(二人/季臣)遇苐傷而¶
不殺若無意克敵者故戰于炊鼻(魯/地)而經不書不予¶
齊以名也曰公圍則齊無與也雖然公圍之而魯尚¶
可以抗之也乎此其中有義焉¶
秋公㑹齊侯莒子邾子杞伯盟于鄟陵¶
謀納公也然何益矣鄟陵地闕¶
公至自㑹居于鄆¶
九月庚申楚子居卒¶
楚平王卒令尹子常以長庶子西賢欲立之子西不¶
從乃立子壬為昭王¶
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單子以子朝之立告晉劉子初攻王城師敗之既而¶
劉師亦敗劉子以王出王宿于褚氏而進次于滑晉¶
乃使知躒趙鞅帥師納王召伯盈逐王子朝(始叛而/今反正)¶
朝乃同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固奉周之典籍以奔¶
楚召伯逆王及劉子單子盟遂入成周而盟于襄宫¶
(襄王/宫)晉師使成公般戍周而還不書晉師者尊王也¶
且晉侯不在師也¶
二十有七年¶
春公如齊公至自齊居于鄆¶
夏四月吳弑其君僚¶
據傳吳子欲因楚喪而伐之使公子掩餘公子燭庸¶
帥師圍潛楚使莠尹然工尹麋及左尹郤宛救之時¶
季札聘上國未還也公子光乃伏甲于堀室而饗王¶
王徒皆執鈹夾道羞者不敢近光使勇士鱄設諸寘¶
劒于魚腹而進之抽劒刺王公子掩餘奔徐燭庸奔¶
鍾吾楚師曰彼乗喪伐我我不可乗亂伐彼遂引還¶
于是光自立是為闔廬按僚者夷昩子也吳子夀夣¶
生四子長諸樊次餘祭次夷昧次季札諸樊相約必¶
兄弟傳國以及季子夷昧死季子不受乃立夷昩子¶
而光自以為諸樊之子當立因弑之其不書吳光弑¶
而書吳弑者非貰光也莒僕弑父晉荀偃欒書弑君¶
未聞有可貰之罪而文十八年莒弑其君庶其成十¶
八年晉弑其君州蒲史文詳略如是矣葢既有䇿書¶
則苟無首從皆可虛其名以按其實以中無彼此可¶
推卸也胡氏謂諸樊之國遞致不受則國宜之光而¶
不宜予僚故稱國以弑而不歸獄于光則直貰光矣¶
且授受大事于此不明則千秋簒案終古未决如宋¶
宣讓穆則穆之子馮反弑宣子諸樊讓弟則諸樊之¶
子又得弑僚似乎是非無一定者按禮運云大人世¶
及以為禮世者傳子及者傳弟也葢三古授受祗有¶
傳子傳弟二法而要之傳弟之法終歸傳子舍傳子¶
而求他法則簒弑矣故夏周傳子殷商傳弟然傳弟¶
之竆即傳子以繼之如沃丁傳弟太庚則太庚子小¶
甲立小甲傳弟雍己雍己傳弟太戊則太戊子仲丁¶
立其始于傳弟而終于傳子殷三十王一轍也(考世/家惟)¶
(太丁𫝊弟外丙外丙𫝊弟仲壬以仲壬無子立太丁/之子太甲又沃甲祖丁則先立兄沃甲子後立弟祖)¶
(丁子以祖丁子陽甲未能立也/餘二十八君皆立弟之子無異)葢父傳子兄傳弟順¶
也弟傳兄之子則逆矣兄傳弟父傳子總一制也至¶
叔父𫝊姪則變制矣是以宋穆傳目夷則變制啟亂¶
闔廬弑君僚則大逆不道有明景㤗帝既正位號則¶
自宜易儲其不幸而復辟者偶然耳此禮不明遂有¶
執吳光之説以懲忠肅者因舉授受之大法以并正¶
之(公羊謂光為夷昧子僚為夷/昧庶兄則尤屬杜撰無據)¶
楚殺其大夫郤宛¶
左尹郤宛直而和國人説之而為左師費無極右領¶
鄢將師所惡值令尹子常賄而信讒無極告子常曰¶
宛欲飲子酒告郤宛曰令尹欲就飲于子郤宛曰吾¶
何足辱令尹令尹果來吾何以獻之無極曰令尹好¶
甲兵子出之吾擇焉取五甲五兵令帷諸門及饗日¶
謂令尹曰吾㡬禍子子惡(郤宛/氏)將為子不利甲在門¶
矣且救潛之役乘吳亂可得志也子惡取賂焉曰乘¶
亂不祥夫吳乗我喪我不可乘其亂乎令尹命鄢將¶
師攻郤氏且爇之宛自殺時國人弗肻爇將師曰不¶
爇與郤氏同罪乃或取一編菅焉(一束/草)或取一秉秆¶
焉(一把/禾)既而投之地終弗爇將師遂假令尹命爇之¶
滅郤氏族及陽令終氏晉陳氏既而國人多謗言沈¶
尹戍謂子常曰夫左尹(郤/宛)與中廄尹(楊令/終)莫知其罪¶
而子殺之夫費無極楚之讒人也去朝吳(在十/五年)出蔡¶
侯朱(在二十/一年)喪太子建殺連尹奢(見定四/年傳)平王之不¶
聰邇無極也今殺三不辜以與大謗(郤氏陽氏/晉陳氏)幾及¶
子矣遂殺費無極與鄢將師以説于國而謗乃止¶
秋晉士鞅宋樂祁犂衛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㑹于扈¶
㑹扈者令戍周且謀納公也宋衛皆固請納公獨范¶
鞅取貨于季孫謂司城子梁(樂/祁)與北宫貞子(北宫/喜)曰¶
季孫何罪而公伐之請囚請亡不許而君自出之公¶
徒之怒實以啟叔孫之心不然豈其伐人而脱甲執¶
氷以游者(見/前)今魯君守齊三年無成而季氏甚得其¶
民有備多矣然且有備而事君一如其在國此不可¶
測也二子願納魯君則鞅請從無成將死之衆懼而¶
退是役也其令戍周則得矣而于納魯則未也此亦¶
苐書事而義自見者若大夫通序則書例如此並無¶
他義¶
冬十月曹伯午卒¶
邾快來奔(快邾大夫名/其事史闕)¶
公如齊公至自齊居于鄆¶
公如齊齊侯請饗之子家子曰朝夕立于其朝又何¶
饗焉其飲酒也及飲使宰夫主獻兼請安(不親獻請/安以大夫)¶
(禮待/公)子家子以公出時孟懿子陽虎伐鄆將奪公歸¶
鄆人請戰子家子不可公乃遣子家子如晉公徒禦¶
之于且知(近鄆/地)敗而退¶
二十有八年¶
春王三月塟曹悼公(六月而/塟緩)¶
公雖去魯而季孫猶遣使㑹塟范鞅所謂事君如在¶
國者此其一也¶
公如晉次于乾侯(晉/地)¶
公以齊敬衰始謀至晉然當待于境使之通之俟晉¶
命來逆而然後入今遽次乾侯則倨矣子家諌不聽¶
晉乃辭曰天禍魯國君淹恤在外君亦不使一个辱¶
在寡人(謂不通/一使)而即安于甥舅(齊異姓甥/舅之國)其亦使逆¶
君(亦使我來/逆而後入)公乃復還境而後逆之(不能用子/家故見辱)¶
夏四月丙戌鄭伯寧卒(寧公/作甯)¶
六月塟鄭定公(三月而/塟速)¶
秋七月癸巳滕子寧卒(寧公/作甯)¶
冬塟滕悼公¶
二十有九年¶
春公至自乾侯居于鄆齊侯使髙張來唁公¶
公次乾侯不得見晉君仍返于鄆而齊侯使人來唁¶
夫唁者初失國而弔之之禮今公自晉歸客寄如故¶
而忽使來唁則誚公矣葢誚公之如晉而不納同失¶
國也然且來唁者稱公主君則更以大夫比公矣故¶
子家子曰齊卑我甚矣君母辱此故特書之以見齊¶
之無禮者若其書公至則前公在齊魯境上與齊侯¶
遇返而居于鄆爾時未嘗至齊也經書自齊居于鄆¶
今直入晉地不書自晉居于鄆而書自乾侯以齊侯¶
見公晉侯未見公也見則非齊而書齊不見則自晉¶
而不書晉書唁惡齊書自又惡晉也至若國之辱則¶
至此亦不能諱矣¶
公如晉次于乾侯¶
平子毎嵗買馬具從者之衣屨而歸之于乾侯公執¶
歸馬者而賣其馬遂不歸馬時衛侯獻乗馬名曰啟¶
服墮塹而死公將為之櫝子家子曰從者病矣請以¶
食之(欲使/食馬)始以帷裹而埋之¶
夏四月庚子叔詣卒(叔輙/之子)¶
秋七月¶
冬十月鄆潰¶
民逃其上曰潰鄆人與公徒為二此必公徒虐鄆人¶
而致潰者公自此無居所矣¶
三十年¶
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史例國君出外則必書然但書出與至而並無出至¶
之間又特書所在之例其或書所在必于元正以元¶
正朝廟係國大事此禮未行則必書所在以示貶辱¶
故諸公在晉非一次而經皆不書獨于襄二十九年¶
書公在楚葢書則責之不書則諱之也今忽書公在¶
乾侯此固責公之不用諫不踈羣小以致戮没故連¶
書三年以明戒而不知春秋者謂君凡所在必書所¶
以存君則公自二十五年遜後歴二十六七八九凡¶
四年未嘗一書所在也胡氏謂他年不書以鄆猶在¶
魯封内無適而非其所也至是鄆潰而寄乾侯非其¶
所矣故必書則二十八年已去鄆而亦不書何也葢¶
春秋書在專為朝正闕而不書所以諱惡後儒不知¶
春秋妄作書在以存君之説致有明靖難無頼造為¶
建文出狩録毎嵗必記所在以為書法夫君死國亡¶
何處朝正而誣妄如此此豈春秋乎¶
夏六月庚辰晉侯去疾卒¶
秋八月塟晉頃公(三月而/塟速)¶
冬十有二月吳滅徐徐子章羽奔楚(羽公/作禺)¶
吳子使徐人執掩餘鍾吾人執燭庸(二父子皆王僚/子二十七年奔)¶
(其地/者)二公子奔楚楚子大封土田而居之子西諫不¶
聴吳子乃執鍾吾子伐徐徐子章羽斷其髮擕其夫¶
人以逆吳師吳子唁而送之既而奔楚¶
三十有一年¶
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季孫意如㑹晉荀躒于適厯(躒公穀作櫟後/同  適厯晉地)¶
晉定公初立將以師伐意如而納公范鞅曰若召季¶
孫而不來則信不臣矣然後伐之如何晉侯召季孫¶
范鞅私謂季孫曰子必來季孫乃㑹荀躒于適厯經¶
特書者善之也荀躒乃訊曰寡君使躒謂吾子何故¶
出君有君不事周有常刑子其圖之季孫練冠麻衣¶
跣行伏而對曰事君臣之所不得也敢逃刑命君若¶
以臣為有罪請囚于費以待君之察也唯君(此察而/後死)¶
若以先臣之故不絶季氏而賜之死若弗殺(或賜自/盡而不)¶
(殺/)弗亡(不滅其族/舊解誤)君之惠也死且不朽(此死而/不滅亡)若得¶
從君而歸則固臣之所願也敢有異心(此竟不察不/死而釋之苐)¶
(迎之而歸/此是本意)¶
夏四月丁己薛伯穀卒¶
晉侯使荀躒唁公于乾侯¶
晉侯初立未與公相見故先來唁公禮也季孫意如¶
乃從知伯(即荀/躒)如乾侯子家子曰君與之歸(勸公許/其歸)¶
一慙之不忍而終身慙乎(一慙謂慙與同歸/也終身慙不歸也)公曰諾¶
衆曰在一言矣君必逐之(從公不願歸者欲/公逐季孫舊解誤)荀躒以¶
晉侯之命唁公且曰寡君使躒以君命討于意如意¶
如不敢逃死君其入也公曰君惠顧先君之好施及¶
亡人將使歸糞除宗祧以事君則不能見夫人已所¶
能見夫人者有如河(夫人季孫也誓不相見正欲逐/季孫之言也言不逐則不歸也)¶
荀躒掩耳而走曰寡君其罪之恐敢與知魯國之難¶
(言如此則納公且有罪/矣何敢再知逐季氏事)臣請復于寡君退而謂季孫¶
君怒未怠子姑歸祭(謂攝君/祭事)子家子曰君以一乘入¶
于魯師季孫必與君歸(既恥為晉納晉使又去則借/魯師之迎而單騎自歸此與)¶
(左師展以乗馬挾公與孟/懿子陽虎伐鄆刼公意同)公欲從之(則前誓非/公意矣)衆從¶
者脅公不得歸(公之不歸/全在從者)予嘗從經校公出始末齊¶
景公為徳不卒宋元公急于救公而無故路死衛靈¶
泄泄晉頃君臣則兇惡之極昭公不幸而遭此不意¶
晉定初立即懐救䘏向使有臣左右之則乾侯之誓¶
毅然為公逐叛臣有何難事而無如范鞅荀躒皆意¶
如黨也夫如是則就其迎納慷慨而歸亦所云一慙¶
可忍者而羣小脅從終始不破公從此無歸日矣經¶
特書晉唁而不書納公痛納公之無成也若晉言則¶
誠可嘉也¶
秋塟薛獻公¶
冬黑肱以濫來奔(肱公/作弓)¶
黑肱邾大夫不書邾史闕文也濫邾邑¶
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三十有二年¶
春王正月公在乾侯取闞¶
取闞事闕公羊曰闞者邾婁之邑也據定元年塟昭¶
公季氏使役如闞則闞本魯邑為羣公墓地所在公¶
羊妄説也若杜氏謂公遣人誘闞而取之則亦無據¶
且此時取闞何為乎¶
夏吳伐越(吳始用師/于越也)¶
秋七月¶
冬仲孫何忌㑹晉韓不信齊髙張宋仲幾衛世叔申鄭¶
國參曹人莒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城成周(世叔穀作大/叔莒人下公)¶
(有邾婁人/穀有邾人)¶
王使富辛與石張如晉城成周以子朝餘黨多在王¶
城不敢歸也晉魏舒韓不信如京師合諸侯之大夫¶
于狄泉尋盟(不書者以公/薨未告也)且令城成周于是計丈數¶
揣髙卑度厚薄仞溝洫物土方議逺邇量事期計徒¶
庸慮材用書餱□以令役于諸侯著為成命¶
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乾侯¶
公疾徧賜大夫大夫皆不受子家子雙琥一環一壁¶
輕服受之大夫皆受至公薨子家子反賜于府人曰¶
吾不敢逆君命也大夫皆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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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傳卷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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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三十三¶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定公(公名宋襄公子昭公弟/也諡法安民大慮曰定)¶
元年¶
此時公未即位當書昭三十三年至六月即位始稱¶
元年此即書元年者要是即位後改稱之以一年不¶
可有二君也史例也¶
春王三月晉人執宋仲幾于京師(左公穀皆以春王作/一節三月以下又一)¶
(節誤矣今校/經文本改正)¶
春王連三月為文此是舊例以正月二月無事至三¶
月始有事而書之無有以春王二字為文三月又為¶
文者三傳本皆截春王二字以為定公不得正其始¶
故無正月則自隠三年始凡春王二月春王三月有¶
春王而無正月者皆宜截斷二字另作節矣且其所¶
云無正月者非謂春王下無正月二字謂全無春王¶
正月四字也春秋十二公凡元年俱有正月以新君¶
改元無事亦書故隠莊閔僖四公不書即位且無他¶
事可書亦必空書春王正月四字而此獨無有故曰¶
無正月則定公此時尚未為君雖昭公之喪已至壊¶
隤而公子宋未先入仍未知新君為誰而謂定公此¶
時得空書正月乎當正始乎若謂定公為意如所立¶
即不正始則宣公為東門襄仲所立獨正始而書正¶
月何也總之昭公死非其所定公立不以正在夫子¶
直書其事而其義自在如必以此為狡獪則按之全¶
經而無一驗者與其不驗而廢其説何如按經而存¶
其義之為得當也¶
前年冬晉士彌牟定城成周之令至是城之時士鞅¶
新代魏舒涖政已栽(版/築)矣宋仲幾(宋大/夫)不受功曰滕¶
薛郳吾役也(屬國為/宋代役)薛宰曰宋為不道絶我小國于¶
周而以我適楚故常從宋若復舊職我將承王官不¶
暇而尚役于諸侯乎仲幾曰三代非舊矣薛焉得有¶
舊若云職則役宋其職也士彌牟曰晉之為政者新¶
(言士鞅新代為/政不知舊事)子姑受功俟吾歸故府考之仲幾曰¶
子縱忘之山川鬼神忘之乎士彌牟怒謂韓簡子曰¶
薛徵于人宋徵于鬼宋罪大矣且已無辭而抑我以¶
神誣我也乃執仲幾以歸既而歸諸京師若其城役¶
則三旬畢功而孟懿子亦與焉但據傳晉先執仲幾¶
歸晉而後歸京師經不書歸晉為晉諱也戍不受功¶
則涖政者得而執之胡氏謂當執以司冦不當自執¶
則士彌牟定役令時但曰授諸侯之帥未聞屬司冦¶
也祗不即歸京師而先歸晉則稍自專耳故諱之然¶
諱之即予之矣¶
夏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
告于廟故書至即位者行即位禮也據傳叔孫成子¶
(昭子/之子)迎公之喪于乾侯季孫感子家子從公之言欲¶
以為卿使叔孫道已意子家子故不見叔孫且故誤¶
㑹哭之期易幾而哭惟恐聞季孫語也叔孫乃使人¶
傳季孫命謂公衍公為(皆昭/公子)實使羣臣不得事君(公/子)¶
(務人與公若謀去/季氏即公為也)儻得公子宋(昭公/弟)主社稷則羣臣¶
之願也若季氏之願則願與子從政立子家後(子家/羇公)¶
(孫歸父之子也歸父為季孫所逐子家羇紹/之然未立為族故未有後子家歸父之字)凡從公¶
出而可以入者惟子是聴對曰若立君則有卿士大¶
夫與守龜在羇何敢知若從君者則貌而出者入可¶
也(貌者禮也禮/當從君出)冦而出者行可也(與季為/冦者)若羇也則¶
君知其出也而未知其入也羇將逃也(昭公不知/入故當去)喪¶
及壊隤公子宋先入從公者皆自壊隤反(出/奔)子家子¶
與焉然後公喪始告至而定公即位¶
按癸亥喪至越五日戊辰而後即位者王制天子十¶
日而殯諸侯五日而殯自癸亥至戊辰剛五日當殯¶
矣古凡即位必受命于殯行奠殯之禮如顧命三宿¶
三咤授同拜命然後出而即位此諸侯殯禮與嗣君¶
即位之禮俱如是者雖公喪自外來亦無異制祗嗣¶
君遭喪即位原在死後奠殯之頃至踰年改元則于¶
朝正後又再行即位之禮以示更始而今則喪既逾¶
年元亦旋改則但以遭喪即位之禮兼改元即位之¶
禮一如簒弑之後之不再行者此亦事勢使然而並¶
無義例于其間也考諸干支合諸禮制無容臆説矣¶
乃公穀不知何據謂正棺兩楹之間然後即位夫周¶
制殯西階無正棺兩楹間者惟喪大記君薨之禮既¶
小歛男女奉尸夷于堂將由大歛而遷之于西然此¶
在未殯前之禮且小歛三日非五日于禮不合又雜¶
記云諸侯行而死歸至于廟門遂入適所殯夫謂適¶
所殯者謂適西階上舊所當殯之地也若兩楹之間¶
是殷人殯處非所殯矣及鄭氏註禮依違公穀説謂¶
外來之喪不忍其遠不復以賔禮視之故變西階為¶
兩楹此以調停議禮者然考之他書實未有此説也¶
至胡氏謂周書顧命成王之崩在四月乙丑宰臣太¶
保即于是日迎康王于南門之外入室宅憂為天下¶
主今癸亥喪至戊辰即位意如所制不得以時定如¶
此則公子宋先入在喪至壞隤之時此即四月乙丑¶
迎康王以宅憂之先事也若康王即位則自乙丑至¶
丁卯越三日作冊自丁卯至癸酉越七日即位凡十¶
日是天子十日而殯殯而即位諸侯五日而殯殯而¶
即位其于禮未有過也今以迎入宅憂之日誤認為¶
新君即位之日書文干支厯厯可數猶謬戾至此况¶
其他矣¶
秋七月癸巳塟我君昭公(在外歸故/八月乃塟)¶
季孫使役如闞(先公/墓地)將溝焉(溝分/之)榮鴐鵞(魯大/夫)曰生¶
不能事死又離之以自旌也(旌已/不臣)乃止又問榮鴐鵞¶
曰吾欲為君諡使子孫知之對曰生弗能事死又惡¶
之以自信也(伸明已/不臣)乃止遂塟公于墓道南孔子之¶
為司冦也溝而合諸墓(溝合/之)¶
九月大雩¶
立煬宫¶
煬公魯先公伯禽之子考公之弟也其宫祧久矣今¶
忽立者徐仲山日記云煬公繼世兄弟相禪明立公¶
子宋之為世法也若謂昭公出時季孫每禱于煬公¶
故立之則先公多矣何取乎煬而禱之謬哉¶
冬十月隕霜殺菽¶
八月霜未降而殺物記異也¶
二年¶
春王正月¶
夏五月壬辰雉門及兩觀災¶
雉門者公宫之南門兩觀者雙闕也天子諸侯以臺¶
為門築土為兩臺而架門其間謂之臺門又謂之闕¶
其又稱觀者以兩闕懸象使人觀之謂之觀也災者¶
天火也胡氏襲公穀之説謂雉門為天子五門之一¶
子家駒以設兩觀為僭天子禮制災而復作春秋所¶
以譏也按天子五門為臯庫雉應路五名然諸侯亦¶
有之故明堂位云庫門天子之臯門雉門天子之應¶
門言諸侯之庫雉二門即是天子之臯應二門非謂¶
此天子之門諸侯不宜有也詩太王遷岐立臯門應¶
門家語衛莊公反國繹祭于庫門之内史記魯煬公¶
築茅闕門即雉門也檀弓魯莊公之喪既塟而絰不¶
入庫門是以禮器云天子諸侯有臺門此以髙為貴¶
者也郊特牲以臺門為大夫僭諸侯未聞謂諸侯僭¶
天子者公穀妄説也若子家駒説亦出自公羊一人¶
之言他書並無見者子家駒即子家羇亦公羊變文¶
秋楚人伐吳¶
吳人使舒鳩誘楚師而潛師于巢以伐之敗楚囊瓦¶
之師于豫章遂圍巢克之獲楚公子繁¶
冬十月新作雉門及兩觀¶
三年¶
春王正月公如晉至河乃復(公即位/朝晉也)¶
二月辛夘邾子穿卒¶
夏四月¶
秋塟邾莊公¶
冬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㧞(公作枝即公即位修/好也㧞  郯魯地)¶
四年¶
春王二月癸巳陳侯吳卒¶
三月公㑹劉子晉侯宋公蔡侯衛侯陳子鄭伯許男曹¶
伯莒子邾子頓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國夏¶
于召陵侵楚¶
晉人乘城成周之後假王命以伐楚故以劉子為之¶
首劉子者𫝊稱劉文公王官伯也先是蔡侯有兩裘¶
一獻于楚昭王唐成公有兩肅爽馬亦一獻于昭王¶
楚令尹囊瓦欲併得其一止兩君于楚三年不使歸¶
必使併獻而後歸之故蔡侯如晉以其子元與大夫¶
之子為質而請伐楚至是荀寅求貨于蔡侯弗得乃¶
辭蔡侯故合王人并十八國諸侯興師而但書侵楚¶
以其不終伐也¶
夏四月庚辰蔡公孫娃帥師滅沈以沈子嘉歸殺之(娃/公)¶
(作歸/後同)¶
沈人不㑹召陵晉人于㑹後使蔡伐之遂滅沈而執¶
殺其君其曰以歸者歸于㑹也殺之晉殺之也故下¶
復書盟以終㑹之事¶
五月公及諸侯盟于臯鼬(公作浩油左與/上文連作一節)¶
諸侯先㑹而後盟故前列諸國之目則後以諸侯二¶
字總概之此書例也召陵之㑹諸侯謀伐楚而不終¶
伐則但為盟以終之此諸侯二字即十八國也其不¶
稱劉子者以劉子有封爵雖王官實諸侯也胡氏不¶
識例不讀經兼不曉事于前蔡滅沈責蔡侯之殺沈¶
子此盟諸侯責定公之為意如所立而求盟諸侯以¶
固其位夫蔡侯能殺沈子定公能盟諸侯乎此不曉¶
事也書例前不列諸國單書諸侯則為特㑹文十七¶
年諸侯㑹于扈是也前既列諸國則後書諸侯即是¶
前㑹僖五年公及列國㑹首止諸侯盟于首止是也¶
今召陵有前㑹矣此不識例也經書公㑹劉子及列¶
國侵楚既書滅沈又既書盟臯鼬然後書公至自㑹¶
則此一書盟實并前㑹與後之至㑹而合書之而謂¶
此㑹是公事是不讀經也¶
把伯成卒于㑹(成公/作戊)¶
六月塟陳惠公¶
許遷于容城(許每遷/必書)¶
秋七月公至自㑹¶
劉卷卒¶
即劉文公(蚠/)也以出㑹故書之¶
塟杞悼公¶
楚人圍蔡(蔡滅沈故/楚圍之)¶
晉士鞅衛孔圉帥師伐鮮虞(圉公/作圄)¶
塟劉文公¶
以同㑹故㑹塟書之¶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柏舉楚師¶
敗績楚囊瓦出奔鄭(柏舉公作/柏莒楚地)¶
蔡侯以子元質晉而請伐楚召陵之㑹未及侵楚而¶
楚師已圍蔡矣然且晉苐伐戎仍不救蔡蔡侯乃又¶
出子乾并大夫之子為質于吳而請伐楚吳為之興¶
師蔡侯與唐侯從焉大敗楚師于柏舉囊瓦奔鄭是¶
此舉蔡實為之故經特書蔡侯以之以者主在蔡也¶
夫如是而召陵之㑹臯鼬之盟蔡之滅沈楚之圍蔡¶
通讀之而吳晉楚蔡之是非可指掌矣故曰春秋非¶
斷爛也¶
庚辰吳入郢(公作楚左合/上文為一節)¶
吳師從之五戰而入郢先是郟敖之弑楚靈王殺太¶
宰伯州犂而其孫嚭奔吳為吳太宰(事在昭元年楚/子䴢卒左傳以)¶
(為昭二十七年/郤宛黨出奔誤)及平王娶太子建妻少師費無極譖¶
太子于王且言其傅伍奢共謀為叛王乃執伍奢且¶
召其子尚並殺之而少子伍員奔吳與嚭同事闔廬¶
謀伐楚至是楚子奔隨吳伐隨隨不肯下申包胥者¶
伍員友也當員奔時遇申包胥于途謂曰我必亡楚申¶
包胥曰子亡之我必興之至是奔秦依庭牆而哭七日¶
秦哀公為之出師大敗夫槩王(吳王/弟)于沂又敗于麋¶
又敗于公壻之谿楚子還郢¶
據傳吳入郢時以班處宫謂以班次尊卑分處王與¶
大夫之宫室葢言行所也故吳王子子山處令尹之¶
宫夫槩王以王弟奪其宫居之是時楚鬬辛聞吳人¶
之爭宫也曰不讓則不和不和則吳師必亂謂其爭¶
班次以奪宫室故其亂可乘也今公穀道聴誤以宫¶
為室且誤以室為妻謂吳不稱子夷狄之也夷狄奈¶
何君舍于君室大夫舍于大夫室葢妻楚王之母也¶
而胡氏遂謂乗亂肆滛黜而不子夫楚王不知其有¶
母與否然當其奔隨時急取其妺季芈與畀我(二妹/名)¶
以出則在王之宫無不奔者未有舍其母而獨取其¶
妺者也若大夫之挈室以奔則傳有藍尹亹渉其帑¶
語國語亦云見藍尹載其孥即有偶為俘虜如葉公¶
子高之弟后臧從其母于吳及聞楚子復國即棄母¶
而歸葉公惡其不義見后臧未嘗一正視之其嚴毖¶
如此自公穀有妻楚王母撻平王墓之文而後之為¶
小説家者擴其邪説依類増長無所不至此禍經之¶
文不可不察也若夫前書吳子此又去子字者史文¶
有詳略並無義例此與成二年鄭伐許昭十二年晉¶
伐鮮虞例同公穀胡氏俱非也¶
五年¶
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三公/作正)¶
夏歸粟于蔡(䇿書/未詳)¶
蔡饑而我周之亦不可解杜氏曰蔡為楚所圍故歸¶
之粟則圍蔡在四年秋于此不合若公穀謂諸侯歸¶
之則此時蔡方從楚而諸侯肯歸之乎且但書歸而¶
不書所歸之國與人皆本國書例而此又妄言之故¶
曰不曉事不識例此又其一也¶
於越入吳¶
於越越名也入吳者以吳在楚而乘間以入之也¶
六月丙申季孫意如卒¶
此無貶詞貶不在此也¶
秋七月壬子叔孫不敢卒(舍之子成子也子州仇/嗣為大夫是為武叔)¶
冬晉士鞅帥師圍鮮虞¶
六年¶
春王正月癸亥鄭游速帥師滅許以許男斯歸(速公作/遫後同)¶
許與鄭為終始此乗楚敗而滅之然滅其師仍不滅¶
其國觀哀元年經書楚子陳侯隨侯許男圍蔡可見¶
二月公侵鄭¶
此晉令也周儋翩(子朝/黨)因鄭以作亂鄭為之取胥靡¶
故晉使魯伐之是時取匡(鄭/邑)不書以歸之晉也¶
公至自侵鄭¶
夏季孫斯仲孫何忌如晉¶
據傳季桓子如晉獻鄭俘并報晉君聘也禮凡君聘¶
必夫人同之然祗遣一使報聘亦然今陽虎欲尊晉¶
且欲詘辱三桓故特遣孟懿子報晉夫人之聘雖兩¶
使而實一禮故並書之當是時陽虎之執國政如此¶
秋晉人執宋行人樂祁犂¶
宋使樂祁犂如晉晉趙鞅逆而飲之酒于緜上范鞅¶
惡其主趙氏也言于晉侯以不致使而私飲酒為罪¶
遂執之然則晉卿之分國而爭大如此¶
冬城中城(懼晉也中城/見文九年)¶
季孫斯仲孫忌帥師圍鄆(何忌無何/字闕文)¶
鄆貳于齊季孟圍之齊人乃歸鄆陽關陽虎居之¶
七年¶
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齊侯鄭伯盟于鹹(衛/地)¶
晉伯已衰諸侯始特盟于是齊侯貳晉與鄭伯盟衛¶
地而徵(召/也)㑹于衛¶
齊人執衛行人北宮結以侵衛¶
衛侯聞齊召思欲叛晉諸大夫不可衛侯乃使北宮¶
結如齊而私于齊侯曰陽執結以侵我使諸大夫知¶
所畏遂執結侵衛¶
齊侯衛侯盟于沙(公作/沙澤)¶
衛乃與齊盟而隂以結之¶
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齊以叛晉故伐我陽虎御季桓子公歛處父御孟懿¶
子(處父孟/氏家臣)將宵入齊師齊設伏以待之處父謂虎曰¶
汝不知禍吾殺汝矣苫夷(季氏/家臣)謂虎將陷二子(季/孟)于¶
難吾必殺虎虎懼御二子還得不敗然則陪臣之互¶
執國政各能相制又如此¶
九月大雩¶
冬十月¶
¶
¶
¶
¶
春秋毛氏傳巻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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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三十四¶
翰林院檢討毛奇齡撰¶
八年¶
春王正月公侵齊¶
公侵齊門于陽州報前年之伐也¶
公至自侵齊¶
二月公侵齊¶
前侵未得志故又侵之¶
三月公至自侵齊¶
曹伯露卒¶
夏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齊伐我西鄙晉士鞅趙鞅荀寅救之未至境即還¶
公㑹晉師于瓦¶
公乃迎晉師㑹之其不言救我者以未嘗救我也一¶
若不知其㑹之者之何事也此文例也瓦衛地¶
公至自瓦¶
秋七月戊辰陳侯柳卒¶
晉士鞅帥師侵鄭遂侵衛(士公/作趙)¶
晉師自瓦還將欲就衛侯而盟于鄟澤趙鞅曰羣臣¶
誰敢盟衛君者葢惡其叛晉而思辱之也渉佗成何¶
(二晉大/夫名)曰我能盟之禮凡諸侯盟必使小國執牛耳¶
而大國涖之葢司割耳取血之事皆卑者職也今衛¶
人請晉執牛耳以為君與大夫㰱當大夫執之成何¶
不肻曰衛吾温原也焉得視諸侯及㰱渉佗捘衛侯¶
之手而血及于椀衛侯怒王孫賈曰盟以為禮也不¶
以禮叛之已耳遂叛晉不盟晉人請改盟不許士鞅¶
乃㑹成桓公謂鄭曾伐周闕外當報之因邀之同侵¶
鄭蟲牢而遂及于衛葢欲假王師以討鄭衛之貳于¶
晉也經不書不予其假也¶
塟曹靖公¶
九月塟陳懐公¶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侵衛¶
晉又令我伐衛¶
冬衛侯鄭伯盟于曲濮(衛/地)¶
重結之¶
從祀先公¶
從順也先公閔公僖公也文二年文公躋僖公于閔¶
公之上是為逆祀今定公刋前之失因而順之據傳¶
季寤(桓子/弟)公鉏極(季/族)公山不狃(費/宰)皆不得志于季氏¶
與叔孫輙叔孫志五人同因陽虎欲去三桓將以季¶
寤代季氏叔孫輙代叔孫氏陽虎代孟氏冬十月順¶
祀先公而祈焉遂于僖廟審諦昭穆之禮而改正之¶
以明已之去三桓者欲强公室為順非為逆也但叛¶
臣變制不書所自此必假定公之命而為之者葢宗¶
廟大典未有君大夫不知而一二叛臣可隂相移易¶
者也特予考全經似有未嘗移易者哀三年書桓宫¶
僖宫災夫祧廟昭穆與太廟同桓莊閔僖則必閔從¶
桓而僖從莊此順祀也若桓莊僖閔則將僖從桓而¶
閔從莊便為逆祀今桓宫災而即及僖宫則僖從桓¶
矣此逆祀矣哀尚逆祀而謂定年已順祀于理未通¶
既而思之傳書司鐸宫火火踰公宫然後桓宫僖宫¶
災則火本踰越桓宫在昭踰而及僖宫之穆相對踰¶
火事未可知胡氏據蜀人馮山之説謂昭公之主未¶
得入廟至陽虎始入之如昭公塟闞在墓道南至孔¶
子為司冦始溝合兆域一類葢欲暴季孫之惡而為¶
之者其説未嘗不可聴特其所謂先公者指昭公乎¶
指羣公乎昭公不得稱先公如錫桓公命吉禘莊公¶
作僖公主禘祀襄公凡後君之于前君經傳有專稱¶
也且從祀者配饗之謂也國有大祭得祔主而配饗¶
之謂之從祀如盤庚茲予大享于先王爾祖其從與¶
享之豈有昭公而相從配食如大享之祭功臣者若¶
先公為羣公則從祀為誰不明指何公從祀而徒言¶
從祀誰則從之此不特春秋無是文即他書亦無是¶
文也况定立已八年豈有太廟無禰廟者夫子為司¶
㓂但溝墓道未嘗無昭墓也經既書塟我君昭公則¶
卒哭祔廟皆塟時一時之事春秋恒例但書塟而諸¶
禮皆具是昭公入廟即在昭公書塟時已有明文馮¶
山妄説也(張南士曰古人以順而逆/者曰從而逆故從作順解)¶
盗竊寳玉大弓¶
盗者陽虎也寳玉夏后氏之璜大弓封父之繁弱成¶
王分魯公之物也經凡書盗皆不著名氏以為此盗¶
焉耳但陽虎以家臣而謀弑季氏此國家大變經反¶
不書祗詳書此二物之失得以了其事似失輕重惟¶
徐仲山日記曰蒲圃之駕陽關之叛全無厚繫萬萬¶
不得同陽州之一遜獨此世守重器有國興喪皆視¶
之誠所謂改玉改歩得歩得玉者故夫子三致意焉¶
此真善于言春秋者葢亦以二物失得即叛臣成敗¶
一始終也據傳陽虎以壬辰日將享季氏于蒲圃而¶
殺之乃約都邑之車以癸已日至成邑宰公歛處父¶
告孟孫曰季氏戒都車何故孟孫曰吾弗聞處父曰¶
然則亂也盍備之與孟孫以壬辰為期至期陽虎前¶
驅林楚御桓子虞人以鈹盾夾之陽越(虎從/弟)殿將如¶
蒲圃桓子乘間語林楚葢欲其脱已于難而林楚難¶
之曰陽虎為政魯國服焉徒死而已何益于主桓子¶
曰能以我適孟氏乎楚許之時孟氏選圉人之壯者¶
三百人駕言築室于門外楚乃怒其馬騁之入孟氏¶
門陽越射楚不中築者乃闔門而自門間射陽越殺¶
之陽虎刼公與叔孫武叔以伐孟氏公歛處父帥成¶
人自上東門入與陽氏戰于南門之外弗勝又戰于¶
棘下陽氏敗脱甲如公宫取寳玉大弓以出舍于五¶
父之衢寢而為食公歛處父請追之孟孫弗許陽虎¶
乃入讙陽關以叛¶
九年¶
春王正月¶
夏四月戊申鄭伯蠆卒(蠆公/作蠆)¶
得寳玉大弓¶
陽虎歸寳玉大弓于魯魯伐陽關陽虎使焚萊門犯¶
之而出奔齊請伐魯齊侯將許之鮑文子不可去而¶
奔晉適趙氏主趙簡子焉¶
六月塟鄭獻公¶
秋齊侯衛侯次于五氏¶
齊伐晉夷儀次于五氏晉師千乗在中牟衛侯亦如¶
五氏以助之其不書伐晉者以不終伐也五氏晉地¶
秦伯卒¶
不書名見前¶
冬塟秦哀公¶
十年¶
春王三月及齊平¶
齊伐我以晉故今諸侯皆叛晉可以平矣¶
夏公㑹齊侯于夾谷公至自夾谷¶
前既相平此復為㑹以固之但兩國離㑹必有爭上¶
于其間且侵伐甫息懐猜不少故齊用犂彌之計使¶
萊人以兵刼公一如莊十三年柯之盟魯人用曹沬¶
以刼齊桓者此亦春秋戰國間習事也但其用萊人¶
者萊為東夷禹貢所稱萊夷以齊曽滅萊俘之故使¶
之乘間行刼以出不意惟恐齊備兵則魯亦得以備¶
兵相抵持也乃孔子相定公赴㑹即先具兵士一見¶
萊人遽奉公退避而使士以兵擊之然後曰兩君合¶
好而使裔夷之俘得援兵以亂其間非所以令諸侯¶
也夫夷不亂華俘不干盟兵不偪好於神為不祥於¶
人為失禮君必不然齊侯聞而遽辟之及盟齊人加¶
于載書曰齊師出境而不以甲車三百乗從我者有¶
如此盟葢責我以小事大之禮也惟時齊晉迭覇定¶
貢賦之制已久明知非王政而急難更易必此時一¶
相激則重搆怨矣孔子乃不使魯公涖盟令大夫茲¶
無還揖而對曰而不反我汶陽之田而以吾共命者¶
亦如之以是時齊多侵魯田且陽虎以鄆讙奔獻魯¶
地愈削故使反侵地量地之所出足以當三百乘之¶
賦則亦如所盟葢其時中之聖因時酌宜但就事裁¶
處而不折之以王制一如獵較之隨俗然既不激而¶
又不辱所云反經行權者如此故經但書會而不書¶
盟一則公不親盟一則謂盟非我意夫亦不得已而¶
為之不告可也若齊欲饗公孔子又辭之者以盟饗¶
非恒禮非勞則謝如襄王饗晉文于踐土則為勞卑¶
宋公饗晉侯于楚丘則為謝尊其餘盟㑹後饗列國¶
大夫皆是相勞之禮今齊具饗禮非勞非謝酬酢之¶
間必多可議不如不饗以全好合故夫子曰夫饗以¶
昭徳也不昭不如其已也誠以尊卑之間必有甚難¶
討求者在也此又夫子之經也¶
晉趙鞅帥師圍衛¶
圍衛報五氏之役也然衛終不成因曰衛之叛晉由¶
渉佗成何(見八年趙/鞅侵衛傳)於是執渉佗以求成于衛衛復¶
不許晉乃殺渉佗而成何奔燕前衛侯次五氏以伐¶
晉而經不書伐以不終伐也今乃執已大夫殺已大¶
夫以求成而終不得成是尚為能終伐乎然公然書¶
圍衛者曰前不書伐為衛諱伐也曰亦惟衛不伐耳¶
今之書圍者不為晉諱圍也曽有圍人國而執已大¶
夫殺已大夫以求成者乎此文例也¶
齊人來歸鄆讙龜隂田(穀田上/有之子)¶
前六年鄆人叛而以地獻齊季孫孟孫以圍鄆而齊¶
人歸之至八年陽虎奔齊則鄆讙諸地皆齊有矣故¶
夫子邀其反地而今又歸之杜氏曰三邑皆在汶水¶
北故又稱汶陽田夾谷之㑹所云反我汶陽田以此¶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
是時魯政下移陪臣執國命陽虎公山不狃之徒相¶
繼以起而郈宰侯犯即據郈以叛郈者叔孫氏邑也¶
秋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
初圍不克故又圍之郈工師駟赤(工師官/駟赤名)以計出侯¶
犯而納魯師侯犯遂以郈奔齊齊人復致郈于魯而¶
修好焉¶
宋樂大心出奔曹¶
前六年宋使樂祁于晉而晉人執之歸而死于路宋¶
公使右師樂大心迎樂祁尸而大心僞疾不肻行樂¶
祁之子溷告大心將作亂于是宋逐之而大心奔曹¶
宋公子地出奔陳(公地作/池後同)¶
公子地者宋公之弟也有白馬四公朱其尾鬛而予¶
向魋(司馬/桓魋)地怒抶魋奪之魋懼將走公泣之目腫地¶
母弟辰曰子為君禮不過出境君必止子地乃出奔¶
而公不之止¶
冬齊侯衛侯鄭游速會于安甫(公作鞌/地闕)¶
叔孫州仇如齊¶
謝致郈也¶
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暨字下公/穀有宋字)¶
宋公弟辰曰吾勸兄出奔而公不止是吾迋(欺/也)兄也¶
吾以國人出君誰與處遂亦奔陳仲佗仲幾子石彄¶
褚師叚子皆宋卿其皆奔者左氏曰寵向魋故也¶
十有一年¶
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陳入于蕭以叛¶
(蕭宋/邑)¶
夏四月¶
秋樂大心自曹入于蕭¶
大心奔曹在前年今入蕭從叛也¶
冬及鄭平叔還如鄭涖盟(叔還叔/詣子)¶
魯始叛晉也¶
十有二年¶
春薛伯定卒¶
夏塟薛襄公¶
叔孫州仇帥師墮郈¶
傳曰都城過百雉國之災也私家之强皆恃大都以¶
為險而其既也都邑大夫即得起而操私家之柄所¶
謂政逮大夫陪臣執國者封建流弊勢必致此故三¶
家盛時皆有大都名城叔孫以郈季孫以費孟孫以¶
成而既則侯犯以郈叛南蒯公山弗狃以費叛公歛¶
處父據成而不肻下是以當時執政先墮三都以暫¶
解尾大之患所云墮者謂毁其城壞其郛夷其阨塞¶
使失所險阻而無可慿也比之治瘍鑿癰剔幕刳截¶
外癥以固我内衛然而元氣從此亦稍傷矣¶
衛公孟彄帥師伐曹(䇿書/不詳)¶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墮費¶
仲由為季氏宰謀墮三都(郈費/成也)叔孫已墮郈矣季氏¶
將墮費費宰公山不狃叔孫輙師費人襲魯公乃入¶
季氏宫登武子之臺費人攻之弗克將及臺下時孔¶
子為司冦命大夫申句須樂頎下伐之費人走國人¶
追之敗諸姑蔑不狃與輙奔齊遂墮費¶
秋大雩¶
冬十月癸亥公㑹齊侯盟于黄(齊公作/晉誤)¶
結叛晉也¶
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公至自黄¶
十有二月公圍成¶
至是公自墮成成宰公歛處父曰成者魯鄙之保障¶
也若墮成齊人必至北門矣且謂孟孫曰無成是無¶
孟氏也我將守之因不克而返按三都惟郈費為大¶
郈費既墮則墮成最易且公親圍之而反不克非不¶
能克也郈費叛而成獨不叛不必克也墮郈費所以¶
强叔孫季孫墮成適以弱孟孫不當克也郈費于全¶
魯形勢不甚相關而成在北門齊人窺我便及之故¶
前此昭二十六年公出居鄆齊侯假納公之説師卽¶
圍成經書公圍成是也是為孟氏事小為魯事大不¶
可克也况既已墮二則一亦可以已矣胡氏謂孔子¶
為司冦而不能墮成以未攝相也然則攝相又不墮¶
何與¶
公至自圍成¶
十有三年¶
春齊侯衛侯次于垂葭¶
謀伐晉也謀伐而不書伐則以其不終伐也然晉自¶
此亦多事矣¶
夏築蛇淵囿¶
大蒐于比蒲¶
衛公孟彄帥師伐曹(䇿書/不詳)¶
秋晉趙鞅入于晉陽以叛¶
齊衛之師前既次五氏今又次垂葭而趙鞅患之將¶
遷衛貢五百家之在邯鄲者而歸之晉陽以絶衛親¶
(衛貢五百家是服晉時賂趙鞅者左氏/謂是十年圍衛時所貢按之並無此事)邯鄲大夫趙¶
午惡齊衛之睦謂衛惟恃齊不如先侵齊而然後遷¶
民則邯鄲之受遷有名鞅怒其違已殺午午之親荀¶
寅與士吉射伐趙氏之宫趙鞅奔晉陽晉人圍之據¶
傳則趙鞅以避難奔晉陽而經直書叛何也夫晉陽¶
者晉之邑也鞅據為己邑而欲遷民以實之既又視¶
若敵國而直據而抗本國之師則是晉陽非晉有也¶
晉陽非晉有叛也趙氏自此欲分晉矣¶
冬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荀寅下公/有及字)¶
韓魏黨趙氏而惡范氏(即士/氏)與中行氏(即荀/寅氏)故韓簡¶
子(起之/孫)魏襄子(舒之/孫)使荀文子(荀躒即/知氏)言于晉侯謂¶
晉制始禍者死今范氏中行氏實始禍而獨逐鞅刑¶
不均矣乃伐二氏不克而二子奔衛朝歌衛地不言¶
奔而言入者以引兵而直入之也此韓魏趙與知范¶
中行黨滅之漸也¶
晉趙鞅歸于晉¶
韓魏復以趙氏請乃歸之盟于公宫夫晉陽即晉也¶
而書歸于晉一似晉陽為敵國者曰此以晉陽予趙¶
也文例也¶
薛弑其君比(䇿書/未詳)¶
十有四年¶
春衛公叔戌來奔衛趙陽出奔宋(衛公穀/作晉)¶
公叔戌者公叔文子之子也衛侯忌其富且為夫人¶
南子所惡因來奔趙陽者戍之黨也¶
二月辛巳楚公子結陳公孫佗人帥師滅頓以頓子牂¶
歸(二公作三孫公/作子牂公作牄)¶
頓與胡楚屬國也昭三年楚為申之㑹伐吳執齊慶¶
封皆有頓子胡子至五年帥頓子伐吳二十三年吳¶
敗頓胡沈蔡陳許六國之師亦以頓子胡子為首是¶
頓子胡子世屬楚者至定四年晉定公糾十八國諸¶
侯為召陵之㑹將以伐楚頓子胡子始與陳蔡滕許¶
並歸于晉乃楚未得伐而頓與胡則為所誤矣今年¶
滅頓十五年滅胡而晉陽之甲能集方城之下否春¶
秋書頓滅又書胡滅益傷晉伯之流毒逺也¶
夏衛北宫結來奔¶
公叔戌之黨也¶
五月於越敗吳于檇李吳子光卒(檇作醉左公榖皆以/吳子光卒别作一節)¶
吳伐越越子句踐禦之靈姑浮(越大/夫)以戈擊闔廬斬¶
其將指(足大/指)而取其屨師敗而卒其子夫差使人立¶
于庭苟出入必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殺而父乎曰不¶
敢忘三年乃報越¶
公㑹齊侯衛侯于牽¶
謀救范中行氏也時晉人圍朝歌故謀救之¶
公至自㑹¶
秋齊侯宋公㑹于洮(謀范/氏也)¶
天子使石尚來歸脤¶
石尚者石氏而尚名天子之士也例元士中士皆稱¶
名脤者祭肉盛以蜃器故名脤周禮大宗伯以脤膰¶
之禮親兄弟之國葢賜同姓諸侯者本定禮而間行¶
故行必書之舊例謂恒禮不書書即于禮有可議故¶
何休云魯不助祭不當歸脤此强以非禮釋例例不¶
若是也¶
衛世子蒯聵出奔宋¶
衛侯為夫人南子召宋朝(以南子宋女子朝宋公/子故召㑹之然非禮矣)太¶
子蒯聵獻盂邑于齊過宋聴宋人誚詞而恥之謂戲¶
陽速曰從我朝少君我顧乃殺之既而三顧速不進¶
夫人見其色啼而走曰蒯聵殺我公執其手以登臺¶
太子奔宋¶
衛公孟彄出奔鄭¶
蒯聵黨也¶
宋公之弟辰自蕭來奔¶
不知何故辰獨來奔事見十年十一年¶
大蒐于比蒲¶
邾子來㑹公¶
杜氏曰來㑹者㑹公于比蒲也以不用朝禮故祗書¶
㑹按莊二十三年公及齊侯遇于榖蕭叔朝公彼亦¶
就㑹見公者然彼行朝禮故曰朝與此不同¶
城莒父及霄¶
公以叛晉兼謀范氏故懼而城之此年無冬字闕文¶
十有五年¶
春王正月¶
邾子來朝¶
鼷䑕食郊牛牛死改卜牛¶
二月辛丑楚子滅胡以胡子豹歸¶
見前年滅頓傳¶
夏五月辛亥郊¶
周五月為夏三月孟春祈榖之祭不得過分三月則¶
過分矣故杜氏曰過也非禮也¶
壬申公薨于髙寢¶
高寢宫名¶
鄭罕逹帥師伐宋(罕公作軒誤/  䇿書未詳)¶
據傳鄭罕逹敗宋師于老丘杜氏曰罕逹子齹之子¶
老丘宋地而其事則云宋公子地奔鄭鄭人為之伐¶
宋欲取地以處之事見哀十三年按宋公子地事始¶
于定十年經書宋公子地出奔陳然奔陳非奔鄭也¶
即其後公子辰仲佗石彄又奔陳而自陳入蕭然亦¶
入蕭非入鄭也且哀十二年宋向巢伐鄭傳祗云平¶
元之族自蕭奔鄭向巢伐鄭殺元公之孫則奔鄭雖¶
可據然而公子地公子辰皆元公之子景公之弟非¶
元公孫且與平族無渉似乎兩事不相合者但春秋¶
䇿書詳于晉楚而略于他國此必公子地入蕭之後¶
公子辰來奔之前别有奔鄭文而傳略之也又必公¶
子地奔鄭時或㩦其子並奔而向巢殺之故曰元公¶
之孫䇿書又闕之也¶
齊侯衛侯次于渠蒢(公作/蘧蒢)¶
齊衛救朝歌而次以待之䇿書誤¶
邾子來奔喪¶
諸侯無奔喪者非禮也説見前¶
秋七月壬申姒氏卒¶
定姒是定公之妾而姒姓者其為哀母與否傳無明¶
文然即是哀母此時遭喪即位而先君未塟子不成¶
君其母不當以夫人赴于列國因不行赴告無夫人¶
小君之稱禮也¶
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九月滕子來㑹塟¶
諸侯無㑹塟者非禮也説見前¶
丁巳塟我君定公雨不克塟戊午日下昃乃克塟¶
此與宣八年塟敬嬴禮同¶
辛巳塟定姒(杜氏謂史失書月按/辛巳是十月三日)¶
定姒卒距公薨六十日今姒塟辛巳距公塟丁巳裁¶
二十五日夫人不必盈五月也若曽子問謂塟先輕¶
後重則宜先姒塟矣此戰國言禮與春秋刺謬處而¶
胡氏翻引為証豈辛巳先于丁巳耶不可解¶
冬城漆¶
襄二十一年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今城之¶
¶
¶
春秋毛氏傳巻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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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三十五¶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哀公(公名蔣定公子在位二十七年至十四/年春而春秋終焉諡法恭仁短折曰哀)¶
元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楚子陳侯隨侯許男圍蔡¶
定四年蔡侯請晉師伐楚盟于召陵既而以吳師入¶
楚敗于柏舉楚怨深矣至是楚圍蔡築壘而屯之以¶
示必㧞蔡人出降楚人使遷國疆于江汝之間而還¶
若隨許皆楚屬國僖二十年楚人伐隨見于經柏舉¶
之役楚子奔隨見于傳許則定六年為鄭所滅今見¶
經以不絶其國也¶
鼷䑕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穀郊牛下/有角字)¶
祈穀之祭在春三月建寅之月傳所云啟蟄而郊是¶
也若夏四月為建夘之月其在上辛猶可至中辛恐¶
渉分氣下辛則春分矣杜氏概以四月為過則焉知¶
不在上旬之辛説固非是若穀梁竟以三月建寅之¶
祭誤作正月建子之祭則以祈穀為報本在春秋十¶
二公二百四十年間並無此祭且又不曉卜日之法¶
誤以一旬一卜作一月一卜謂上辛是正月之辛中¶
辛是二月之辛下辛是三月之辛不特祈穀之祭不¶
得過分世定無三月祭圜丘者此皆漢儒明堂位成¶
王賜魯重祭孔子魯之郊禘非禮一嘆沿誤至今而¶
穀梁以秦漢間人并造為法制以附㑹之宜乎周禮¶
之無可考也¶
秋齊侯衛侯伐晉¶
齊衛之伐晉久矣初次五氏既次垂葭皆興師侵地¶
而不終伐及趙鞅殺邯鄲午後午之子趙稷據邯鄲¶
以叛晉侯衛侯又為之助邯鄲以圍五鹿至是則以¶
救范中行氏于朝歌重為興師而魯亦與焉齊侯乃¶
與衛侯先㑹乾侯然後魯師及齊師衛孔圉鮮虞人¶
同時伐晉取棘蒲魯師不書者杜氏曰非公命也¶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䇿書/未詳)¶
定公之薨邾子來奔喪至改元而遽伐之何耶然且¶
不惟伐之又從而取其田不惟取田更與之盟之而¶
要其必得此何説也故曰春秋雖魯史實晉楚史也¶
魯史至定哀之間尚多未備而晉楚未有闕也孟子¶
曰晉之乘楚之檮杌魯之春秋一也然則三史並行¶
在戰國猶知之矣¶
二年¶
春王二月季孫斯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伐邾取漷¶
東田及沂西田(䇿書/未詳)¶
襄十九年經書取邾田自漷水謂邾還所侵魯地也¶
則漷田原是魯地但其地以漷為界今田在漷東則¶
踰漷矣要是魯新取邾地非舊漷田耳¶
癸巳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繹(䇿書/未詳)¶
三家同伐邾同取邾田而盟無季孫服䖍曰季先歸¶
也穀梁曰二家得田季不得田也胡氏曰昭公伐意¶
如而叔孫救之陽虎囚桓子而孟孫氏又救之季徳¶
二家因以田歸二家也譬之説夢夢尚未明而進説¶
者縷縷焉豈非艾子耶¶
夏四月丙子衛侯元卒¶
滕子來朝¶
晉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聵于戚¶
定十四年衛蒯聵既奔宋矣然奔宋非奔晉也晉趙¶
鞅怨衛靈之助范中行而救朝歌入棘蒲也未有以¶
報之聞衛人立蒯聵之子輒而蒯聵在外思藉納君¶
為伐喪之舉因用陽虎計搆世子而强納之乗初喪¶
未塟宵夜兼行使太子袒絻八人衰絰詐為衛之迎¶
太子者入戚而哭啟其門而入遂據之是役也人苐¶
知世子大逆稱兵犯喪而不知趙鞅實為之故經直¶
書曰趙鞅帥師葢深惡夫趙鞅之帥師也¶
據公羊謂戚者衛之邑也何以不言入于衛父有子¶
子不得有父也謂父得有子而廢其子子不得有父¶
之所有而據其地也則聵之入戚信有罪矣若穀梁¶
納者内弗受也何以弗受輙不受之父而受之王父¶
若信父而辭王父則是不得尊王父也似乎尊王父¶
而拒父輙可無罪而又不然者則以輙未嘗受王父¶
命也按蒯聵奔後靈公欲立公子郢而郢辭之及卒¶
夫人又假以公命立郢郢又辭之乃曰有亡人之子¶
輙在然後立輙則是公所命者郢也非輒也輙所受¶
命者夫人也非公也非公則所云受之王父者有間¶
矣穀梁非是也説見後三年圍戚傳¶
秋八月甲戌晉趙鞅帥師及鄭罕逹帥師戰于鐵鄭師¶
敗績¶
范氏在朝歌而齊人輸粟鄭罕逹與駟𢎞帥師送之¶
趙鞅以入戚之役遇于鐵鐵者戚城南邑也是時晉¶
車少鞅欲退陽虎請以斾先鄭師之車而陳之鄭師¶
從後見吾車不辨其寡多也而見吾貌必懼懼則敗¶
之必矣鞅卜戰龜焦鞅乃禱于神而誓于衆衛太子¶
初懼自投于車下既而禱于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
祖襄公昭考靈公(此四字出國語然按檀弓公叔文/子之子告靈公曰將塟矣請易其)¶
(名即左傳楚共王謂將從先君于禰廟請諡靈若厲/則以既塟始作主定諡以便祔廟今衛侯未塟不知)¶
(何以得稱靈/公皆不可解)鄭人擊趙鞅中肩踣于車中獲其蠭旗¶
衛太子救之以戈既而鄭師敗獲齊粟千車以去¶
冬十月塟衛靈公(七月而塟緩以/蒯聵亂故也)¶
十有一月蔡遷于州來蔡殺其大夫公子駟¶
蔡畏楚而請遷于吳公子駟不可至是吳以師迎之¶
蔡侯乃告大夫殺公子駟哭而遷墓(傳似遷其墓杜/氏註似哭于墓)¶
(而遷/不同)¶
三年¶
春齊國夏衛石曼姑帥師圍戚¶
前年齊輸粟范氏為趙鞅入戚之師所敗故此又同¶
衛圍戚以報之總是藉他國之爭以釋己私怨故趙¶
鞅帥師與國夏帥師同一書法亦同一義例無低昻¶
也特在春秋戰國間多有是國夏而非趙鞅者蒯聵¶
之爭國其在于父為不孝其在于子為不慈不孝不¶
慈趙鞅實主之其罪固不待言矣若國夏之師則公¶
羊曰伯討也伯討奈何輙者蒯聵之子也然則曷為¶
不立蒯聵而立輙蒯聵為無道靈公逐蒯聵而立輙¶
矣輙可立則蒯聵可拒以王父命辭父命不以父命¶
辭王父命是父之得行乎子也(王父亦父/之父也)以王事辭¶
家事(立君是/家事)不以家事辭王事(讓父是/家事)是上之得行¶
乎下也父命行于子君命行于下夫然後方伯之討¶
得行于世當是時衛人執是以立説而人多信之即¶
聖門高賢如子貢子路輩亦以輙為是而或仕之或¶
依之且有以夫子為衛君為問者以為夫子必與輙¶
也殊不知事求其實雖名也而實主之必王父有命¶
而可辭父命乃夷考當日靈公兩命郢南子一命郢¶
皆非輙也輙之得立出于子郢之一言而成于南子¶
遭喪之一刻故夫子欲正名正欲核其受命不受命¶
之實以正其辭王父與辭父之名此一審辨而瞭然¶
者若晉江熙謂靈公不廢蒯聵若廢則不當稱世子¶
矣則靈公明曰余無子未嘗仍以為世子也且不廢¶
而何以命郢特立輒之命靈公無有則圍戚拒父其¶
師出之名所當正耳詳見予論語稽求篇¶
夏四月甲午地震¶
五月辛夘桓宫僖宫災¶
桓宫僖宫者桓公僖公之宫也桓僖已祧而尚有宫¶
者遷廟也遷廟而稱宫以周公稱太廟魯公稱世室¶
羣公則稱宫也杜氏不知廟制謂桓僖親盡而廟未¶
毁而服䖍遂云季氏出桓公又為僖公所立故不毁¶
其廟夫桓僖親未盡時其廟即五廟之廟也親盡則¶
但祧其主而並不毁廟葢七廟五廟並無毁之之例¶
乃公羊則云毁而復立其云毁固不通若云復立則¶
春秋立廟必書如立武宫立煬宫類未有新立一廟¶
而經不書者且從祀先公有閔公矣祗立桓僖廟則¶
安得有閔且未聞季氏又為閔所立也葢古有遷廟¶
在五廟七廟之外曽子問古者行師與廵狩必載遷¶
廟之主以行以七廟不可使主虛也則七廟祀親主¶
遷廟祀祧主七廟不可虛主遷廟可虛主明見禮文¶
其又名公宫以一廟而合羣公之宫故䇿書曰司鐸¶
宫火火踰公宫桓僖災司鐸火者公所居之宫火也¶
火踰公宫者踰于羣公之宫也惟踰羣公之宫故桓¶
僖兩宫受災則受災者祗桓僖而羣公皆有宫桓僖¶
僅羣宫之二耳故文王世子云庻子以公族之無事¶
者守公宫正指此羣公之宫也即䇿書所云公宫也¶
適子守太廟是祖廟諸父守貴宫貴室是世室諸子¶
守下宫下室是親廟截然不同若胡氏謂五七廟外¶
不當問功徳有無以立廟則又指世室不祧之廟為¶
言豈桓僖又在不祧廟乎且功徳立廟自古有之殷¶
之三宗周之文武未嘗非廟制也祗是時孔子在陳¶
聞火曰其桓僖乎何以必知桓僖此必以桓僖獨有¶
廟為非禮之故則徐仲山日記云魯兄弟入廟在春¶
秋惟桓僖二公是時定公之主尚未禘祀入廟也乃¶
以煬公為考公之弟先立煬宫以為弟繼兄之証煬¶
者火也火當及二弟廟矣故夫子知之此則善解春¶
秋者必如是不惟兩宫災可驗即立煬宫亦愈可驗¶
耳(煬宫弟廟桓僖宫亦弟廟煬宫之立專為定公故/定將祔廟而災已見之此超于京房劉向諸公所)¶
(言/)¶
是時南宫敬叔命周人掌周典籍者出周書子服景¶
伯命宰人出禮書百官官備府庫慎守䝉葺公屋(以/濡)¶
(物冐/覆之)自太廟始季桓子御公立于象魏之外¶
季孫斯叔孫州仇帥師城啟陽(啟公作開/  備晉也)¶
宋樂髠帥師伐曹(䇿書/未詳)¶
秋七月丙子季孫斯卒¶
季桓子卒立子肥為季康子¶
蔡人放其大夫公孫獵于吳(䇿書/未詳)¶
獵為公子駟之子駟前年以蔡遷吳時見殺今又放¶
其子放者罪遣之名¶
冬十月癸夘秦伯卒¶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邾(䇿書/未詳)¶
四年¶
春王二月庚戌盗殺蔡侯申(二公作三殺/公穀作弑)¶
蔡昭侯將如吳諸大夫恐其又遷也公孫翩在後射¶
之避入于道傍之家而卒翩遂以兩矢守門蔡大夫¶
文之鍇後至衆如牆而進鍇遂殺翩逐其黨公孫辰¶
而殺公孫姓公孫霍凡死非其所與見殺而不能鑿¶
指其所殺之人則槩書曰盗此死非其所而大夫黨¶
衆翩與辰霍又不審果死誰手則盗而已至若書名¶
書爵書國殺則皆無義例説見前¶
蔡公孫辰出奔吳¶
塟秦惠公¶
宋人執小邾子(䇿書/未詳)¶
夏蔡殺其大夫公孫姓公孫霍¶
晉人執戎蠻子赤歸于楚(蠻公/作曼)¶
楚單浮餘圍蠻氏蠻氏潰蠻子赤奔晉之隂地楚司¶
馬昄起豐析二邑之卒并狄戎以臨上雒且謂隂地¶
之大夫士蔑曰晉楚有盟好惡同之今保戎蠻是廢¶
盟也請大開武關道以聴師命趙鞅懼乃集九州之¶
戎駕言將分田以予戎蠻而誘致之遂執蠻子赤與¶
其五大夫以畀楚師于三户(楚/地)晉之卑于事楚且不¶
憚委曲行詐以求説于楚乃如此¶
城西郛(備晉/也)¶
六月辛丑亳社災(亳公作蒲能亳/社有屋故  災)¶
秋八月甲寅滕子結卒¶
冬十有二月塟蔡昭公¶
塟滕頃公¶
五年¶
春城毗(公作比/又作芘)¶
夏齊侯伐宋(䇿書/未詳)¶
晉趙鞅帥師伐衛¶
晉范中行氏由朝歌奔邯鄲而趙鞅圍之齊陳乞弦¶
施衛寗跪救邯鄲不得荀寅奔鮮虞趙稷奔臨齊國¶
夏乃伐晉取邢任欒鄗逆畤隂人盂壺口八邑而納¶
荀寅于柏人至是鞅又圍柏人荀寅士吉射奔齊鞅¶
乃舍之而伐衛遂圍中牟¶
秋九月癸酉齊侯杵臼卒(杵公/作處)¶
齊景公娶燕姬生適子早卒諸子皆未立獨嬖鬻姒¶
之子荼而未有命也及疾使國惠子(夏/)高昭子(張/)立¶
荼而寘羣公子于萊至是公卒公子嘉公子駒公子¶
黔奔衛公子鉏公子陽生來奔¶
冬叔孫還如齊(㑹塟/也)¶
閏月塟齊景公(塟/速)¶
禮喪月數閏(如閏月卒則/從閏月數起)塟月不數閏(當除閏/數月)今既¶
閏月塟則必除閏數之已滿五月而後可以塟按公¶
卒在九月而是冬即塟母論閏在何月即十二月閏¶
而除閏計之亦止得四月况是年長厯閏在十一月¶
則三月矣三月而塟不其速乎若公羊謂閏不書此¶
何以書喪以閏數也喪曷為以閏數喪數略也夫喪¶
不數閏而此獨曰數閏已不可解至推其説則曰喪¶
服數閏夫喪服亦不數閏又推之則曰喪服期三年¶
不數閏而大功以下數閏為數略也于是漢晉諸儒¶
皆定為期三年不數閏功緦數閏之説以為律令夫¶
功緦計月期三年計年然其為時日則一也以年計¶
者不使闕時日而謂計月者可獨闕之固已不通且¶
喪數未嘗略殺少也服數既少而又從而略其數則¶
為數何幾故先王制禮但略多而不略少如三年之¶
喪期而練再期而祥二十七月而禫而期之喪則十¶
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夫三年之禫内¶
數七月而期之禫反外數兩月何也不略少也故古¶
有税服謂聞喪之遲服數將滿而追服之也然而大¶
功以下追服倍嚴惟恐月少易盡而略於闕日故檀¶
弓曰緦小功不税則兄弟遠處終于無服是遠處追¶
數猶不敢略而略于正數公羊不知春秋并不知禮¶
而漢後儒者遵為金科不惟春秋亡并禮亦亡真可¶
惜也¶
六年¶
春城邾瑕(公作葭魯地之近/邾者  備晉也)¶
晉趙鞅帥師伐鮮虞¶
吳伐陳¶
哀元年陳侯與楚子圍蔡報吳蔡入郢之役故吳又¶
報之時楚救陳師城父經不書見後楚子卒傳¶
夏齊國夏及高張來奔¶
齊陳乞陽事高國而隂忌之恐其立荼之必得君寵¶
也因與鮑牧及諸大夫謀去二氏以甲入于公宮髙¶
張聞之與國夏乘而如公戰于莊敗國人追之國夏¶
乃與高張來奔¶
叔還㑹吳于柤(䇿書未詳或/曰吳召㑹也)¶
秋七月庚寅楚子軫卒¶
楚昭王親救陳次于城父卜戰不吉曰戰死耳陳爲¶
我受伐而我棄之而逃讎不如死因命立諸弟為後¶
而赴戰焉及戰疾作卒于城父公子閭曰君王舍其¶
子而讓羣臣從命順也立君之子亦順也乃與子西¶
謀潛師閟喪立昭王之子于國而後班師¶
齊陽生入于齊齊陳乞弑其君荼(公作/舍)¶
陳僖子(乞/)之逐高國二氏為廢立地也至是召公子¶
陽生于魯(前年來/奔者)而二氏所奔亦適在魯陽生乃隂¶
見公子鉏(與陽生同/來奔者)于南郭駕言重獻馬季孫而與¶
之試之遂並載出萊門密告以故逮夜急行僖子舍¶
于家因饋者而入之公宫將立之盟諸大夫鮑牧醉¶
而往其臣鮑點曰此誰之命也陳子曰受命于鮑子¶
遂誣鮑子曰子之命也(乘其醉/誣之)鮑子曰女忘君之為¶
孺子牛而折其齒乎而背之也(孺子荼也景公嘗御/繩為牛使荼牽之荼)¶
(頓地故/折其齒)悼公(陽/生)稽首曰吾子奉義而行者也若我可¶
必不亡一大夫(言己立必/不怨鮑子)若我不可不必亡一公子¶
(言已不立/不必殺己)義則進否則退敢不惟子是從鮑子曰誰¶
非君之子乃受盟陳子遂去荼母鬻姒而殺荼之黨¶
然未及荼也悼公使朱毛告陳子曰器可兩君不可¶
兩也陳子不對既而泣曰君王長矣尚疑臣之不從¶
君乎葢敎以自為也朱毛復命曰君圖之可也乃使¶
毛遷荼于駘未至殺之野幕之下經書陳乞弑其君¶
實弑之也¶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䇿書/未詳)¶
元年伐邾二年取邾田三年又伐之今又伐之¶
宋向巢帥師伐曹(䇿書/未詳)¶
三年宋樂髠伐曹今又伐之¶
七年¶
春宋皇瑗帥師侵鄭(䇿書/未詳)¶
定十五年鄭罕逹帥師伐宋故宋報之然不詳其事¶
左氏于罕逹之師誤以宋公子地當之前既已辨之¶
詳矣今又曰宋師侵鄭叛晉故也夫鄭叛晉已久此¶
時非討叛之際且宋自定六年晉人執樂祁犂之後¶
晉宋之好亦已斷絶何縁又承命而為其討叛况彼¶
此侵伐事雖未詳然經文所書則實是鄭先伐而宋¶
報之其後宋鄭之師連嵗不已至十年宋公伐鄭趙¶
鞅且欲救鄭而伐宋豈有宋為晉伐鄭而晉反助鄭¶
而惡宋者左氏妄説也¶
晉魏曼多帥師侵衛¶
五年晉伐衛今又侵之¶
夏公㑹吳于鄫(穀作/繒)¶
吳來徵㑹前叔還已㑹之于柤矣至是公又㑹于鄫¶
時吳命公以百牢饗之子服景伯曰先王未之有也¶
吳人曰宋饗我百牢矣且聞晉大夫過魯魯饗之過¶
十夫晉大夫饗過十則吳王百不亦可乎景伯曰吳¶
將亡矣不與必棄疾于我乃與之¶
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來¶
前年冬仲孫何忌伐邾矣公又親伐之季康子饗諸¶
大夫而詢其可否子服景伯力言其不可孟孫贊景¶
伯諸大夫皆不悦罷饗而出遂伐邾入之處其公宫¶
衆師晝夜掠以邾隠公歸獻于亳社囚諸負瑕邾大¶
夫茅夷鴻以束帛乘韋自請救于吳謂夏盟鄫衍(即/前)¶
(㑹鄫/也)秋而背盟違君命矣且魯賦八百乘(晉所定/貢賦)君¶
之貳(敵/國)也邾賦六百乘君之私(屬/國)也以私奉貳(以屬/國所)¶
(賦而奉/之敵國)唯君圖之吳從之¶
宋人圍曹¶
宋自三年伐曹六年又伐曹今又圍之明年遂滅之¶
雖不詳其事要之利其地也¶
冬鄭駟𢎞帥師救曹¶
宋鄭方惡鄭聞宋之屢伐曹也曰宋之有曹鄭之患¶
也因救之¶
¶
春秋毛氏傳巻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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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毛氏傳卷三十六¶
翰林院檢討毛竒齡撰¶
八年¶
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陽歸¶
前冬圍曹築五邑于其郊曰黍丘曰揖丘曰大城曰¶
鍾曰邗葢先為邑名焉示必滅也至春遂滅之左氏¶
謂宋師將還曹人止詬之因反兵滅曹似乎以詬致¶
滅者非實録也若史記又云曹倍宋又倍晉故宋伐¶
曹晉不救遂滅曹而有之此亦襲左氏倍晉奸宋故¶
晉不救諸語然並無實事可據至經書入不書滅則¶
入原有據地不據地兩義入而不據地入之已耳衛¶
師入郕是也入而據其地即是滅秦人入鄀是也此¶
書例也胡氏以為有義例則不然¶
吳伐我¶
吳人聴茅夷鴻之言(前/年)遂伐我時叔孫輙公山不狃¶
在吳(定十一年/自齊奔吳)吳以問輙輙曰魯有名而無實伐之¶
必得志焉退而告不狃不狃曰非禮也君子奔不適¶
讎國若未臣所適之國而有伐吾本國者雖還而死¶
之可也且夫人之行也不以私惡棄其鄉今子以小¶
惡而欲覆宗國不亦難乎若使子為率(向/導)子必辭及¶
問子洩(不狃/字)對曰魯雖無與立必有與斃(言效/死)且諸¶
侯將救之矣未可以逞乃使子洩為率子洩故道險¶
從武城入(由險道入者/使魯可備)初武城人有僑田吳界與鄫¶
人之漚菅者爭水而拘鄫人鄫人怨之至是教吳向¶
武城謂吳人王犯嘗為之宰與澹臺子羽之父善可¶
為内應(此王犯當是子游論語子游為武城宰得澹/臺滅明即子羽也史記子游吳人名言偃言)¶
(與王字音之轉偃犯同義傳狐偃即狐犯是也之父/羡文當時䇿書多散軼故有沿誤不然豈有一時有)¶
(兩吳人為武城宰且適與澹臺/子羽相善者此其誤無疑也)向之必克國人懼既¶
而終不克(劉炫謂己克/誤見正義)乃克東陽而進舍于五梧又¶
舍于蠶室戰于夷獲魯一車而同車三人皆被獲(一/公)¶
(賔庚一公甲叔子一析朱鉏/君戰死曰滅大夫戰死曰獲)獻于吳子吳子曰同車¶
而共斃國有死士未可望也(與不狃/言合)及次泗上魯大¶
夫㣲虎欲夜攻吳子乃設格選壯士屬徒七百人使¶
三踊于幕前中選者三百有若與焉(孔子/弟子)吳子聞之¶
一夕而三遷乃求行成景伯不許曰楚人圍宋易子¶
而食析骸而㸑猶無城下之盟我未及虧而盟于城¶
下是棄國也諸大夫不從景伯乃負載書造于萊門¶
且願以子服何(即景/伯)質于吳吳許之既而曰願以吳¶
王之子姑曹為魯質吳乃請罷質而盟經不書不成¶
盟也¶
夏齊人取讙及闡(公作僤/後同)¶
齊悼公之來奔也(在五/年)季康子以其妹妻之及即位¶
來迎則女有佚行未敢與也齊侯怒使鮑牧帥師伐¶
我取二邑焉¶
歸邾子益于邾¶
魯自吳伐後悔其事乃歸邾子而吳反惡之使太宰¶
嚭討邾囚邾子于樓臺而圍之以棘且使邾大夫奉¶
太子革為政後所稱邾桓公者是也苐吳之怒邾子¶
亦必有故而傳又失之¶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癸亥杞伯過卒¶
齊人歸讙及闡¶
前齊取二邑去至是平之臧賓如如齊涖盟齊閭丘¶
明來涖盟乃逆季姬歸而嬖之歸二邑焉¶
九年¶
春王二月塟杞僖公¶
宋皇瑗帥師取鄭師于雍丘(䇿書/未詳)¶
據傳鄭罕逹之嬖臣許瑕求邑因無邑可與使之取¶
邑于他國故圍宋雍丘而宋救之反圍鄭師鄭師哭¶
罕逹往救大敗此又不曉事之言世無已國無邑而¶
可漫取之他國者且許瑕何人家不藏甲豈有家之¶
嬖臣能公然興師取人國邑此在情理所必無者且¶
前七年經書宋皇瑗帥師侵鄭與此經前後相應則¶
必罕逹因皇瑗侵鄭而伐宋雍丘以報之不虞為瑗¶
所敗也傳于前皇瑗侵鄭則曰鄭叛晉也于此傳則¶
曰許瑕求邑也皆造事非實録春秋定哀之間書宋¶
鄭搆兵事甚悉必有一大事彼此牽搆一十餘年而¶
傳皆不曉故自定十五年鄭罕逹帥師伐宋哀七年¶
宋皇瑗帥師侵鄭九年宋皇瑗帥師取鄭師于雍丘¶
是年秋宋公伐鄭十年宋人伐鄭十二年宋向巢帥¶
師伐鄭諸傳皆前後周章無一是者善讀春秋者當¶
于此六經通讀之而合觀諸傳以考辨可也¶
夏楚人伐陳¶
楚昭王以救陳而死然死則不能救矣陳因就吳而¶
楚遂伐之雖楚惠王不繼志顧晉伯餘習原是如此¶
秋宋公伐鄭(䇿書/未詳)¶
傳于伐鄭本事全不曉乃又旁造一救鄭之事謂晉¶
趙鞅欲救鄭卜龜不吉乃使陽虎筮之又不吉乃止¶
按鄭之叛晉已久而于趙鞅則尤致深怨者前二年¶
鞅帥師圍戚値范氏在朝歌而鄭罕逹與駟𢎞親帥¶
師輸粟以與鄭戰經書晉趙鞅帥師及鄭罕逹帥師¶
戰于鐵鄭師敗績嗣後未嘗有修好之舉也即或修¶
好而經此搆戰或不坐視則已耳有何親愛而攖冠¶
被髮以蓍以蔡此皆䇿書無文而傳故造説以演其¶
事者善讀者所當察也¶
冬十月¶
十年¶
春王二月邾子益來奔¶
前吳伐邾囚邾子今脱而來奔避吳也但吳以救邾¶
伐我而今又使邾來奔邾以我執之故致我為吳所¶
伐而今又奔我搆兵眩亂慢好凟惡其尚有人理存¶
其間乎此春秋之所以入戰國與¶
公㑹吳伐齊三月戊戌齊侯陽生卒¶
此吳令也吳欲㑹齊而齊辭之吳乃城䢴溝通江及¶
淮先召我儆師而我從之乃伐齊南鄙師于鄎齊人¶
弑悼公以悦吳赴至吳師吳子三日哭于軍門之外¶
而還悼公不書弑以未詳弑者人也其書例與襄七¶
年鄭伯髠頑卒于鄵同¶
夏宋人伐鄭(䇿書/未詳)¶
晉趙鞅帥師侵齊¶
齊衛屢救范氏與趙鞅為難故乗喪以侵之¶
五月公至自伐齊¶
塟齊悼公¶
衛公孟彄自齊歸于衛¶
定十四年公孟彄以蒯聵黨奔鄭又奔齊今自齊歸¶
衛或曰齊納之¶
薛伯夷卒¶
秋塟薛惠公¶
冬楚公子結帥師伐陳¶
吳救陳(見夏楚/伐陳傳)¶
十有一年¶
春齊國書帥師伐我¶
前年鄎之役齊以我從吳師故憾之至是特遣國書¶
高㔻帥師伐我及清(齊/地)季孫謂其宰冉求曰齊師在¶
清必魯故也如何冉求謂以一子守而二子帥師可¶
矣二子不可冉求曰若不可則君無出(謂魯/公)一子帥¶
師(季/氏)背城而戰不屬者非魯人也季孫使冉有從于¶
朝俟于黨氏之溝武叔呼而問戰焉對曰君子有遠¶
慮小人何知武叔曰是謂我不成丈夫也退而蒐乘¶
于是孟孺子洩(武/伯)帥右師冉求帥左師樊遲為右季¶
孫曰須(樊遲/名)也弱冉有曰能用命焉季氏之甲七千¶
冉有以武城人三百為己徒卒次于雩門之外越五¶
日而右師始至遂及齊師戰于郊時師未踰溝樊遲¶
請左師伸約信三刻而踰之衆從之師入齊軍既而¶
右師奔齊人追右師齊大夫陳瓘陳莊渉泗孟之側¶
(即子/反)後入以為殿抽矢䇿其馬曰馬不進也獨左師¶
獲齊甲首八十齊人不能師宵諜曰齊人遁冉有請¶
追之三季孫不許傳曰冉有用矛于齊師故能入其¶
軍孔子曰義也經不書齊敗以右師奔也然不書我¶
敗以左師實勝也其曰伐我者書例也不曰某鄙以¶
戰于郊也胡氏謂不書四鄙但書伐我為魯罪夫戰¶
于郊矣而猶鄙乎且魯凡被兵必書伐我春秋無兩¶
書矣儻非伐我當是伐誰傳春秋至哀十一年而猶¶
然夢夢不可解也¶
夏陳轅頗出奔鄭(轅公/作袁)¶
陳轅頗為司徒賦封内之田以嫁公女有餘以為己¶
大器國人逐之¶
五月公㑹吳伐齊甲戌齊國書帥師及吳戰于艾陵齊¶
師敗績獲齊國書(艾陵/齊地)¶
報郊之戰公乃㑹吳子伐齊克博至于嬴吳子親將¶
中軍胥門巢將上軍王子姑曹將下軍齊國書將中¶
軍髙無㔻將上軍宗樓將下軍戰于艾陵初吳展如¶
敗齊上軍齊國子亦敗吳上軍既而吳子出大敗齊¶
師獲國書公孫夏閭丘明陳書東郭書革車八百乘¶
甲首三千以獻于公當戰之時吳子呼武叔曰而事¶
何也曰從司馬吳子賜之甲劒鈹曰奉爾君事敬無¶
廢命武叔未能對衛賜進(賜子貢/也衛人)曰州仇(武叔/名)奉甲¶
從君而拜至是公使太史固歸國子之元(以首/還齊)寘之¶
新篋薦之以𤣥纁加組帶焉¶
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母卒¶
冬十有一月塟滕隠公¶
衛世叔齊出奔宋¶
世叔齊即太叔疾也疾初娶宋朝女而嬖其娣及朝¶
出奔(二/年)孔文子(圉/)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不忍其娣¶
仍置之他室如二妻焉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遂¶
奪其妻疾出奔衛人立其弟遺且使室疾妻焉後以¶
奔宋臣向魋魋出奔衛人并攻疾疾歸衛而死¶
十有二年¶
春用田賦¶
季康子欲以田賦使冉有訪于仲尼仲尼不對退而¶
私謂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于禮禮則以丘亦足矣¶
若欲苟而行又何訪焉乃卒用田賦用者以也用田¶
賦者謂不以丘為賦而以田為賦也古者丘賦之法¶
每家百畝收其田所出之財以為賦合一百二十八¶
家得田一萬二千八百畝為一丘共賦馬一匹牛三¶
頭謂之丘賦不謂之田賦以田税什一自有賦也今¶
欲分丘賦與田賦為二于丘賦外又征馬一匹牛三¶
頭謂之田賦雖其賦均出自田中且亦均在此一丘¶
之中然既立田賦名即非丘賦之舊法不以丘而以¶
田矣公穀不知田賦為何賦妄云公田什一今田賦¶
多取過于什一為非正夫公田多取此在宣公初税¶
畝時已逾什一故哀公曰二吾猶不足以什二之征¶
在前時不在此時也且此是田税不是田賦故前漢¶
志畿方千里有税有賦税以足食賦以足兵宣公初¶
税畝此是加税哀公用田賦此是加賦何則以所加¶
者為馬一匹牛三頭也若賈逵謂田者井也以田為¶
賦欲令一井之間出一丘之賦則一丘十六井將出¶
賦十六倍無是理矣且季孫云以田夫子云以丘並¶
無有云以井者使謂井即是田則丘何嘗不是田丘¶
不可名田則田必不可名井又斷可知也若胡氏謂¶
籍田以力賦里以入農商不同若但賦田而不賦里¶
是弛末削本失先王重農之意則籍田以力而砥其¶
遠邇賦里以入而量其有無本國語夫子議田賦文¶
彼正謂田税里賦力役軍旅均有限制不得増加今¶
反云末可加而本不可加則意有畸重己非夫子立¶
説之本意矣况周制九賦凡山澤關市斥幣力役皆¶
在邦郊甸稍縣都諸賦之内春秋悉索敝賦正索此¶
等豈有諸賦皆未加而獨加田賦者祗以諸賦無常¶
如里賦一條必計其利之出入多寡而度其財業有¶
無以為差等如所云賦里以入而量其有無時増時¶
減不比田賦之可勒為定數故略而不書且亦見重¶
本折末之意書所重不書所輕而胡氏全未之解也¶
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孟子者昭公之夫人也昭公娶于吳為同姓故諱其¶
名不曰孟姬而曰孟子一似出之于宋者此是魯人¶
常稱論語所云君娶于吳為同姓謂之吳孟子是也¶
但坊記云魯春秋去夫人之姓曰吳其死曰孟子卒¶
則必夫人生時去姬稱吳一如論語所稱吳孟子者¶
及其死而併去之以吳即姬姓稱姓不可稱國亦不¶
可也若不稱夫人併不稱薨者舊以為孟子之稱難¶
于赴告因不赴告遂不稱夫人稱薨則小君祔塟雖¶
外不赴告而本國禮文必不可闕乃經亦並不一及¶
此必季氏重抑昭公使不得成小君之喪故魯史不¶
書而夫于因之此正所以著季氏之惡非諱之也¶
據傳孔子與弔適季氏季氏不絻放絰而拜杜氏謂¶
孔子致仕但服舊君母妻之喪故可與弔而季氏竟¶
不服小君之服不着喪冠故夫子即去絰而拜亦不¶
用弔時弁絰之服葢從主節制也按絻為初喪去冠¶
之服及成服而再冠即不絻矣是不絻非不冠也亦¶
惟不去初喪所服之冠故曰不絻今解絻作冠固己¶
非是若弁絰而弔則以爵素為弁澡麻為絰功緦通¶
用正舊君母妻之服雖不弔亦何必去絰且弔無拜¶
法厯有明文况此時弔季氏上無殯宫即臣子亦並¶
無拜禮惟受弔主人則不問所弔何人而來弔即拜¶
此必季氏不肯服小君之喪故不絻亦不絰而頺然¶
下拜此正䇿文記季氏不臣之節與經文書卒不書¶
塟正相表裏而杜氏誤解之也向疑放字是散字字¶
形之訛禮凡初喪服絻必服環絰以環股之繩束之¶
而其末不絞又謂之散絰或季氏不服絻而但服散¶
絰亦未可知而既而思之祗從放字作去字解而不¶
絻不絰尤為明快若謂季既不絻故子亦不絰則天¶
下無執君親之喪而依違繞指以大禮當酬酢者曰¶
從主節制此何節制也¶
公㑹吳于槖臯(吳/地)¶
公會吳槖臯赴吳召也時吳子使大宰嚭請尋盟(尋/八)¶
(年萊門/之盟)公不欲使子貢辭之經但書會不書盟以此¶
秋公會衛侯宋皇瑗于鄖(公作/運)¶
吳召會也吳人以衛侯來緩將執之景伯告子貢子¶
貢請束錦以見宰嚭語及衛君宰嚭曰寡君以其來¶
緩也懼之故將止之子貢曰衛君之來必謀于其衆¶
其衆或欲或否是以緩來夫勸其來者子黨也勸其¶
不來者子之讎也今一來而果執之則讎者之言驗矣¶
嚭曰善乃舍衛侯¶
宋向巢帥師伐鄭¶
宋鄭搆兵已久其彼此侵伐厯見經文必有以一事¶
為終始者而䇿書不詳前既已屢辨之矣至是傳又¶
云宋鄭之間有隙地焉曰彌作頃丘玉暢嵒戈錫凡¶
六邑子産與宋為成曰勿有是(言俱/棄之)及宋平元之族¶
自蕭奔鄭鄭人為之城嵒戈錫以居之至是宋伐鄭¶
殺元公之孫遂圍嵒鄭罕達救嵒又圍宋師據此則¶
宋鄭爭邑别是一事與前彼此侵伐傳皆不相合獨¶
元平之族居鄭一節連及前事而又多可疑考之定¶
十年宋公子地公子辰前後奔陳十一年自陳入蕭¶
十四年又自蕭來奔此皆見經者若自蕭奔鄭則經¶
與傳兩無明文且公子地辰皆景公之弟元公之子¶
經累書宋公之弟其所云宋公者皆是景公以宋入¶
春秋自定十年至十四年皆景公年也景為元公子¶
則其弟為元族與平族無渉且未有兄為元公子而¶
弟為元公孫者今曰平元之族又曰元公之孫則非¶
其人矣此其中又必有誤而影響以傅會者此皆所¶
當闕也¶
冬十有二月螽¶
螽者蝗也蝗至冬而終故曰螽今周十二月為夏十¶
月雖不能為災然冬尚有此則以異故書之杜氏推¶
長厯謂是年應置閏或者十月是九月其候尚温故¶
未蟄則是以常候釋春秋非記異意矣¶
十有三年¶
春鄭罕達帥師取宋師于嵒¶
前冬鄭罕達救嵒已圍宋師至是向魋又帥師來鄭¶
人狥曰得桓魋者有賞魋逃歸遂取宋師并取他邑¶
去而前所爭之六邑又各棄勿有焉¶
夏許男成卒¶
公會晉侯及吳子于黄池¶
吳夫差興師北征穿深溝于商魯之間北屬之沂西¶
屬之濟將會晉侯于黄池(衛/地)我公與焉及盟吳晉爭¶
先吳人曰於周室我為長(泰伯/後也)晉人曰於姬姓我為¶
伯(諸侯/長也)爭先不决據傳則晉趙鞅呼司馬寅將以死¶
戰遂先晉人據國語則吳人服兵擐甲建旌提鼓三¶
軍皆譁其聲動天地晉師大駭乃請吳稱吳伯不稱¶
吳王為諸侯長遂先吳人其説不同然當從傳不從¶
國語者以經先晉侯不令以吳為盟主則晉先可知¶
若謂經每書吳並不稱子至此獨稱子者亦以其自¶
去僭號夫子嘉之如國語所云則夫子是經但據䇿¶
書並不據國語國語稱公稱伯未嘗稱子且經書吳¶
子不一蔡侯以吳子戰于柏舉於越敗吳于檇李吳¶
子光卒此與書楚子邾子胡子沈子一例而舊以為¶
從降稱謬矣時諸侯不至獨公與會吳人將以公見¶
晉侯子服景伯曰王合諸侯則伯帥侯牧以見王伯¶
合諸侯則侯帥子男以見伯今諸侯相㑹而君帥寡¶
君以見晉君則晉成伯矣敝邑將改職貢魯賦于吳¶
八百乗(七年𫝊魯賦于晉八百乗邾/六百乘此是晉定貢賦之制)將半邾以屬于¶
吳(三百/乘)而如邾以事晉(六百/乗)是執事以伯召諸侯而¶
以侯終之何利焉乃止¶
楚公子申帥師伐陳(䇿書/闕)¶
於越入吳¶
吳自定十四年檇李之敗闔廬為越所殺後吳子夫¶
差敗越于夫椒報檇李也時越子以甲楯五千敗保¶
會稽使大夫種行成于吳吳子許之伍員極諌不從¶
既而吳伐齊員又諌乃殺員而沈之江方是時越子¶
苦身焦思置膽于坐坐卧即仰膽至是伐吳先以疇¶
無餘謳陽(二大/夫)自南方及郊吳太子友王子地王孫¶
彌庸夀於姚禦之彌庸見姑蔑之旗曰吾父之旗也¶
(時彌庸父先為越姑蔑人所/獲因見其旗在姑蔑軍中)不可以見讎而弗殺也¶
遂戰獲疇無餘謳陽既而越子至乃命范蠡舌庸截¶
吳歸路敗太子友于姑熊夷(吳/地)獲王孫彌庸及夀於¶
姚而自帥中軍以襲吳入其郛焚其姑蘇徙其大舟¶
吳人告敗于吳子吳子方㑹黄池恐其聞也而殺之¶
及歸乃使人以厚禮請成于越吳及越平(越滅吳在/𫝊之哀二)¶
(十二/年)¶
秋公至自會¶
晉魏曼多帥師侵衛(曼下公無多/字  䇿書闕)¶
塟許元公¶
九月螽¶
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東方¶
盜殺陳夏區夫(䇿書/闕)¶
十有二月螽¶
十有四年¶
春西狩獲麟¶
狩者冬獵之名春而名狩以周之春即夏之冬也西¶
魯西也麟獸名不恒見者書狩禮例書所獲則文例¶
也據傳西狩于大野叔孫氏之車子鉏商獲麟(車子/官名)¶
(鉏商人名家語作車士子鉏商則/于車下増士字而以子為姓非是)以為不祥而賜之¶
虞人仲尼曰麟也然後取之按麟為靈獸王者之瑞¶
禮運聖王順徳則麒麟鳯凰皆在郊棷孝經援神契¶
徳至八極則麒麟臻故公羊亦云麟者仁獸有王者¶
則至無王者則不至此時周徳既衰明王不作夫子¶
以聖人乗時間出而不得在位則此王者之瑞將以¶
誰應况麟之為物游必擇方翔必擇所今出而被獲¶
則是聖人而厄于在下之明驗也此與論語鳯鳥不¶
至河不出圖之嘆正相表裏故夫子作春秋而終于¶
獲麟之一時雖春秋紀年當有始終此不惟不終哀¶
公之二十七年且不終哀公十四年之夏秋冬自傷¶
道衰陡然絶筆理固有之若公羊謂西狩獲麟應夫¶
子受命之符故夫子見麟而作春秋則劉向尹更始¶
等皆以為瑞災不並徵吉凶不兩立既傷災見不得¶
復慶為瑞至况終于獲麟亦僅見公羊之説而漢儒¶
遵之若始于獲麟則雖漢儒亦不遵賈逵服䖍等皆¶
以孔子自衛反魯始作春秋在哀十一年凡三年而¶
文始成有獲麟之應雖其言亦皆臆見彼此無所憑¶
然其不遵公羊説則顯然也若漢儒謂周在西故夫¶
子欲興西周又謂立言之位在西方麟為西方獸屬¶
金兑為金為言為口則幸而所狩之地偶在魯西耳¶
萬一在魯東夫子將不作春秋乎至説公羊者云此¶
是周亡之災漢興之瑞劉為金刀而漢中在西夫子¶
豫知而傷之此真妖妄之言東漢符命家所為前儒¶
早闢之不足道也¶
若胡氏謂河出圖洛出書而八卦畫簫韶作春秋作¶
而鳯麟至事應雖殊其理一也又曰文成而麟至又¶
曰魯史成經麟出于野則以獲麟為春秋既成之瑞¶
應事或有之但其曰文成曰成經曰制作文成豈其¶
作經至哀十三年盗殺陳夏區夫十有二月螽已告¶
成書而麟忽來至然後綴西狩獲麟一句乎抑亦連¶
西狩獲麟一句綂謂之經乎夫必經成而麟至則西¶
狩獲麟一句不可謂之經也若必合獲麟為經則是¶
麟至時經未成也從來儒者解經定有着落斷無言¶
之似是而按之實非者既已信之真言之鑿文成成¶
經再三伸説則必使後之人明知書成何時經成何¶
所而乃為此鶻突之語且曰周南關雎王者之風麟¶
趾為關雎之應騶虞為鵲巢之應取小序應字以証¶
已瑞應之説一似關雎詩成麒麟來至者而朱元晦¶
註麟趾竟曰王者之瑞有非人所得而致則全襲胡¶
氏説直以麟趾詩作獲麟解矣其可笑如此¶
春秋終于是年春亦公羊穀梁説謂孔子作春秋終¶
于獲麟之一句而漢時公穀早出故遂遵其説以為¶
夫子聖經實止于此若左氏春秋則止于哀十六年¶
夏四月己丑孔丘卒而其後䇿書未盡循年記事附¶
載經後者尚餘十有一年安見獲麟一句即為絶筆¶
之鐵案無如夫子自為書必不能自記其生卒之年¶
故夫子之生見于公羊之傳文夫子之卒見于左氏¶
之經文其絶筆之年則姑從公穀為説自漢迄今未¶
有改也若司馬遷云夫子厄陳蔡而作春秋則在哀¶
六年與諸説又不同要之説經貴有據能據經據傳¶
據䇿書然後據漢儒之説經者而以義而裁斷之庶¶
于是經不大謬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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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毛氏傳卷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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