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五¶ 春秋正傳 春秋類¶ 提要¶ (臣/)等謹案春秋正傳三十七卷明湛若水撰¶ 若水字元明増城人𢎞治乙丑進士厯官南¶ 京兵部尚書致仕卒諡文莊事蹟具明史本¶ 傳此書大旨以春秋本魯史之文不可强立¶ 義例以己見臆說汨之惟當考之於事求之¶ 於心事得而後聖人之心春秋之義皆可得¶ 因取諸家之說釐正之其曰正傳者謂正諸¶ 傳之謬而歸諸正也體例大畧先引三傳次¶ 列諸儒之言而以己意為之折衷頗與劉敞¶ 權衡相近中問如論𨼆公不書即位則謂以¶ 不報故不書乃史之文非夫子之所削論宋¶ 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則謂若以稱爵稱人¶ 有褒貶則人衛可矣人蔡何為其不人宋又¶ 何為決非聖人之義其論衛人立晉則謂衛¶ 人者他國稱之之詞諸說皆不足泥其論滕¶ 侯卒則謂諸侯宜薨而書卒或𦵏或不𦵏皆¶ 魯史之舊聖人無所加損論宋公衛侯遇於¶ 垂則謂史因報而書之聖人因史而存之前¶ 後議論率本此意春秋治亂世之書謂聖人¶ 必無特筆於其間亦不免矯枉過正然比事¶ 屬辭春秋之教若水能舉向來穿鑿破碎之¶ 例一掃空之而求諸實事以得其㫖猶說經¶ 家之平易可取者也其書嘉靖甲午若水門¶ 人卞萊所刋行而髙簡為之序云乾隆四十¶ 三年二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臣/)陸 費 墀¶ 春秋正傳序¶ 夫春秋正傳之作其有憂乎昔者仲尼慨道不行於天¶ 下而文武之法廢是故援魯史而直書以昭掲之使后¶ 之覩之者得考其善惡是非以為永鑒焉耳其為心固¶ 渾乎其天而皎乎其日月也廼義例興而諸傳出焉而¶ 後春秋之學始若法家者流鍜鍊刻深而莫知所紀極¶ 也間有明焉者則又通諸此而彼或窒焉至於所謂進¶ 退予奪之𩔖以為盡由孔子害義尤甚故眉山蘇氏不¶ 得其説而强歸諸魯其亦覺乎此矣甘泉先生憂聖人¶ 之心之弗眀也廼即其書法而表章之一本諸孟子正¶ 諸𫝊之誤兼采其長而後聖人之心千載之下昭乎如¶ 日中天自有春秋以来未見其盛焉者也盖先生以其¶ 灑然平易之心而契之故聖人取義之志躍如於前而¶ 不可掩諸儒非不有其心也而義例拘焉或有非聖人¶ 之義者矣簡自家食時每讀是經苦諸𫝊之紛紛也¶ 而思未有以正之者積恨有年矣廼今得先生所述而¶ 讀之始覺吾心豁然開朗絶無瑕翳如親覩洙泗而挹¶ 聖範焉於乎盛哉爰與同門江都沈汝淵氏叅詳讐校¶ 将圖刻之而未有貲也迺吾徒卞萊亦先生門人遂捐¶ 貲刻之以傳夫天下後世讀春秋而不得其心者苟不¶ 以予言為然盍自反其初心而契乎聖心則正傳之説¶ 人人具足固非先生所得而益之也簡不佞願與四方¶ 同志共講焉嘉靖甲午嵗秋七月穀旦門人西蜀髙簡¶ 謹序¶ 春秋正傳自序¶ 甘泉子曰春秋聖人之刑書也刑與禮一出禮則入刑¶ 出刑則入禮禮也者理也天理也天理也者天之道也¶ 得天之道然後知春秋春秋者聖人之心天之道也而¶ 可以易言乎哉然則聖人之心則固不可見乎夫子曰¶ 吾志在春秋聖人之心存乎義聖心之義存乎事春秋¶ 之事存乎傳夫經識其大者也夫傳識其小者也夫經¶ 竊取乎得失之義則孔子之事也夫傳明載乎得失之¶ 迹則左氏之事也夫春秋者魯史之文而列國之報也¶ 乃謂聖人拘拘焉某字褒某字貶非聖人之心也然則¶ 所謂筆則筆削則削者非歟曰筆以言乎其所書也削¶ 以言乎其所去也昔夫子沒而微言湮其道在子思孟¶ 子親受業於子思之門人得天之道而契聖人之心者¶ 莫如孟子故後之知春秋者亦莫如孟子孟子曰晉之¶ 乗楚之檮杌魯之春秋一也其事則齊桓晉文其文則¶ 史孔子曰其義則丘竊取之矣夫其文則史經之謂也¶ 其事則齊桓晉文傳之謂也合文與事而義存乎其中¶ 矣竊取之謂也義取於聖人之心事詳乎魯史之文夫¶ 春秋魯史之文與晉之乗楚之檮杌等耳然而後世之¶ 言春秋者謂字字而筆之字字而削之若然烏在其為¶ 魯史之文哉若是聖人之心亦淺矣曰然則所謂孔子¶ 作春秋而亂臣賊子懼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 其惟春秋乎夫子於春秋果不作乎曰非是之謂也夫¶ 所謂作者筆而書之之謂也其謂知我罪我者我謂我¶ 衆人也以言乎天下後世之善惡者讀春秋之所善所¶ 惡若美我刺我然也故曰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 懼也者知我罪我之謂也若如後儒之説則孟子自與¶ 其文則史之言前後相矛盾矣不亦異乎或曰經為斷¶ 案然歟曰亦非也竊取之意存乎經傳以傳實經而斷¶ 案見矣譬之今之理獄者其事其斷一一存乎案矣聖¶ 人之經特如其案之標題云某年某月某人某事云爾¶ 其或間有本文見是非者如案標題云某是非勝負云¶ 爾然亦希矣而其是非之詳自見於案也故觀經以知¶ 聖人之取義觀傳以知聖人所以取義之指夫然後聖¶ 人之心可得也紫陽朱子曰直書其事而善惡自見此¶ 其㡬矣惜也魯史之文世逺而久湮左氏之傳事實而¶ 未純其餘皆多臆説耳自三氏百家以及胡氏之傳多¶ 相沿襲于義例之蔽而不知義例非聖人立也公榖穿¶ 鑿之厲階也其於聖人之心魯史之舊其有合乎是故¶ 治春秋者不必泥之於經而考之於事不必鑿之於文¶ 而求之於心大其心以觀之事得而後聖人之心春秋¶ 之義可得矣予生千載之下痛斯經之無傳諸儒又從¶ 而紛紛各以已見臆説而汩之聖人竊取之心之義遂¶ 隐而不可見故象山陸氏曰後世之論春秋者多如法¶ 令非聖人之指也又曰諸儒説春秋之謬尤甚於諸經¶ 盖有以見此矣後之學者欲治春秋明王道正人心遏¶ 讒邪禁亂賊以泝大道之源必於紀事之傳焉核實而¶ 訂正之可也水也從事於斯有年矣求春秋之指聖人¶ 之心若有神明通之粗有得焉而未敢自信嘆其傳之¶ 不全獨遺憾於千載之下取諸家之説而釐正焉去其¶ 穿鑿而反諸渾淪芟其繁蕪以不汩其本根不泥夫經¶ 之舊文而一証諸傳之實事聖人竊取之心似若洞然¶ 復明如披雲霧而覩青天也幸與天下後世學者共商¶ 之名曰春秋正傳夫正傳云者正諸傳之謬而歸之正¶ 也甘泉湛若水序¶ 正朔月數論¶ 或問正朔月數之異甘泉子曰正也者正也其所以為¶ 正之月也以為正則亦以為始月也或曰以為始月也¶ 則亦可以為春乎曰可人以為正者寅也則夏以為春¶ 地以為正者丑也則商以為春天以為正者子也則周¶ 以為春曰敢問何義曰三陽之月皆可以為春夫天地¶ 人之初也開於子闢於丑生於寅開以始之闢以遂之¶ 生以成之故皆可以為春也春也者歳之初也正月也¶ 者月之初也陽也者養也王者奉天地以養萬物也或¶ 曰其如歳時之不定何曰子月不可以為来歳之始則¶ 子時獨可以為來日之始也乎是故君子觀一日之運¶ 可以知一歳之運矣夫陽始於子而極於已故可以為¶ 春為夏春也者蠢也陽氣蠢然而生也夏也者大也陽¶ 氣至此始大也隂始於午而極於亥故可以為秋為冬¶ 秋也者抽也至是陽極而隂抽也冬也者終也萬物至¶ 是成而告終也或曰三代正朔異而月數不可改也如¶ 之何曰如正朔改而月數不改則名義不正於何稱正¶ 於何稱月乎或曰有徵乎曰有吾徴諸書詩春秋語孟¶ 耳矣曰其徵諸書也何曰書曰協時月則春夏秋冬之¶ 時容有不同者矣月數之起容有不同者矣詰之者曰¶ 伊訓元祀十有二月非月數不改乎曰非也古之舉大¶ 事有以正月者有不以正月者以正月者虞書正月上¶ 日受終于文祖是也行大事可用正朔者也伊訓元祀¶ 十有二月則仲壬初喪太甲告即位不得以擇月日也¶ 其徴諸春秋也何曰其用周之子月始者則成十年六¶ 月丙午晉侯使甸人獻麥也僖五年十二月丙子朔晉¶ 滅虢也僖五年春王正月辛亥朔日南至也其用周之¶ 時則僖十年冬大雨雪是以酉戌為冬也哀二十八年¶ 春無氷是以子丑月為春也桓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 哀十四年春西狩𫉬麟狩冬田名也是以夏之冬為春¶ 也定十三年夏大蒐于比蒲次年又書五月大蒐于比¶ 蒲蒐春田名也是以夏之春為夏也春秋書春王正月¶ 以正月繫春之下則月數之起其隨春乎以王加於正¶ 月之上明其為王之正月而非其他之正月矣乎其必¶ 有他之正月矣乎又因王之正月其可以見春乃王之¶ 春而非其他之春也乎其必有他之春也乎曰其曰他¶ 者何曰盖夏商之餘民各因其故俗而列國或各建正¶ 朔以自異容或有不同者也曰其徵之詩也何曰周詩¶ 有之四月維夏六月徂暑維夏明周時也徂暑明周候¶ 也如曰夏之暑夫人知之何假言乎則其改也已明曰¶ 豳詩亡月九月之𩔖何也曰寅月起也一之日二之日¶ 何月也曰子月起也並載一詩而不同何也曰詩因民¶ 俗者也民俗三代並行之故先王欲協而正焉耳夫人¶ 情風俗不同而天象時氣有定故流火之言可以知其¶ 為夏之七月觱發栗烈之言可以知其為周之一二月¶ 也其月數未嘗不改也已明其徵之論語也何曰孔子¶ 曰行夏之時時四時春夏秋冬也既曰行夏之時其必¶ 有非夏之時也乎其徵之孟子也何曰孟子七八月之¶ 間旱未月也苗時也歳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輿梁成¶ 明周制也如曰月數不改則夏七八月非憂旱之時矣¶ 夏十一二月杠梁為後時之政矣夫三代正朔不同而¶ 時月以異也由是觀之則見月令禍福之説為謬作而¶ 非先王之書也盖三代之制以為正則以為春而以起¶ 月數也蔡氏謂三代正朔不同然皆以寅月起數是以¶ 正朔為虚器月數為無由盖未之覩耳矣陽明子曰後¶ 聖有作者其以子月陽生為春乎甘泉子曰先王有之¶ 矣而非以為善也故孔子善夏時盖隂陽無截然之理¶ 故冬也陽生其中矣夏也隂生其中矣故曰動静無端¶ 隂陽無始妙之至也¶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一 明 湛若水 撰¶ 𨼆公(名息姑姬姓侯爵自周公子伯禽始受封傳/世二十三而至𨼆公惠公繼室所生在位十)¶ (一/年)¶ (周平王四/十九年)元年(齊僖公禄父九年晉鄂侯郄二年曲沃/莊伯鮮十一年衛桓公完十三年蔡宣)¶ (公考父二十八年鄭莊公寤生二十二年曹桓公終生/三十五年陳桓公鮑二十三年杞武公二十九年宋穆)¶ (公和七年秦文公四十四/年楚武王熊通十九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春王正月乃春秋表時以紀事之通例無事¶ 亦書虚以待事也公羊曰春者何歳之始也王者孰¶ 謂謂天王也曷為先言王而後言正月王正月也何¶ 言乎王正月大一綂也程子曰春天時正月王正月¶ 書王正月言人君當上奉天時下承王正是也然而¶ 因以為表時紀事之例榖梁曰雖無事必舉正月謹¶ 始也非也何以謂王之正月也春秋之時時月不協¶ 盖必有非王之正月者矣列國之正朔或不同也胡¶ 傳以為謂正朔改而時月不改者非也孔子作春秋¶ 皆因史之文况肯以匹夫改周之正朔生今而反古¶ 乎盖舜廵狩協時月正日時者謂春夏秋冬四時也¶ 而曰協則知春夏秋冬歴代異方容有不同者矣月¶ 數之起容有不同者矣孔子曰行夏之時則知周時¶ 不同夏之春夏秋冬者矣盖三陽之月皆可以為歳¶ 首皆可以為春考之經書春正月無氷之𩔖可見或¶ 曰子月可以為來歳之始乎曰子時何以為來日之¶ 始也乎夫正月云者為正之月也周正子子正月也¶ 夏商正寅正丑亦如之如曰正朔改而月數不改則¶ 名義不正於何稱月乎至於吴氏又謂周既有厯而¶ 魯自造厯以春為一歳之始於是改子丑寅之月為¶ 春夫子因而書之譏也誤矣盖夫子欲従周誡生今¶ 反古况肯書背王制之時月乎魯之書即周之制子¶ 為周之正斷可見矣其𨼆不書即位者何也史不書¶ 也不書不在夫子也其文則史也立君以嫡不以庶¶ 桓嫡而幼𨼆長而庶不宜立𨼆非嫡而立立不正也¶ 故上難以告天子下難以報列國不報故不書史之¶ 文也不書非夫子之所削也而其是非自見矣聖人¶ 何心哉左傳云不書即位攝也非也夫攝者必立桓¶ 而𨼆輔之如周公之輔成王可也必據其位焉非簒¶ 而何三傳之言皆非其正也何也左傳謂之攝公羊¶ 謂凡𨼆之立為桓立也榖梁曰不書即位將以讓桓¶ 也均之為濟惡之詞云爾¶ 三月公及邾儀父盟于蔑¶ 正傳曰邾附庸之國名克字儀父書公及盟者何也¶ 非其盟也程子曰諸侯交相盟誓亂世之事也胡氏¶ 曰春秋大義公天下以講信脩睦為事而刑牲㰱血¶ 要質鬼神非所貴也其又曰𨼆公之私何也左傳曰¶ 公攝位而欲求好於邾故為蔑之盟愚謂聖人因魯¶ 史之文而書之見失禮之中又失禮焉然則非之之¶ 義見矣左氏以為曰儀父貴之也公羊以為稱字褒¶ 之也皆非也程子曰附庸之君稱字同王臣也胡氏¶ 曰附庸例稱字其常也又何褒貴之云乎况此史之¶ 舊文非聖人加之也聖人書之竊取其義爾¶ 夏五月鄭伯克段于鄢¶ 正傳曰段鄭伯之弟名但直書鄭伯克段于鄢則其¶ 兄弟君臣之罪並見矣而程子以為稱鄭伯而不言¶ 弟榖梁以為段弟也而弗為弟公子也而弗為公子¶ 貶之以賤段而甚鄭伯也其意則贅矣又曰鄭伯之¶ 處心積慮而成於殺也于鄢逺也則得之矣夫仁人¶ 之於弟親愛之而已舜封象于有庳親愛而富貴之¶ 使吏治而納其貢税焉斯可矣何以致於惡而逺殺¶ 之乎左氏曰姜氏愛共叔段欲立之亟請於武公公¶ 弗許及莊公即位為之請制公曰制巖邑也虢叔死¶ 焉他邑惟命請京使居之謂之京城太叔祭仲曰都¶ 城過百雉國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過參國之一¶ 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將不堪公¶ 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對曰姜氏何厭之有不如早為¶ 之所無使滋蔓蔓難圖也蔓草猶不可除况君之寵¶ 弟乎公曰多行不義必自斃姑待之既而太叔命西¶ 鄙北鄙貳於已公子吕曰國不堪貳君將若之何欲¶ 與太叔臣請事之若弗與則請除之無生民心公曰無¶ 庸將自及太叔又收貳以為已邑至于廪延子封曰¶ 可矣厚將得衆公曰不義不䁥厚將崩太叔完聚繕¶ 甲兵具卒乗將襲鄭夫人將啓之公聞其期曰可矣¶ 命子封帥車二百乗以伐京京叛太叔段段入于鄢¶ 公伐諸鄢是鄭伯之處心積慮殺段也其曰鄭伯曰¶ 克曰段曰鄢魯史之文也聖人特書之以見義耳或¶ 曰然則周公之誅管蔡非歟曰周公愛弟之情憂國¶ 之志仁之至義之盡也直在周公曲在管蔡也鄭伯¶ 養弟之惡而殺之不仁不義之甚曲在鄭伯也烏得¶ 比而同之¶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 正傳曰賵者公羊謂以乗馬束帛書天王使宰咺來¶ 歸惠公仲子之賵則非禮見矣王而曰天王者天之¶ 王也程子曰奉若天道也故以為稱天子之例其後¶ 或稱或不稱史之文有詳畧耳若以為與奪則以匹¶ 夫而奪天子之號何以為孔子宰冡宰也咺其名稱¶ 宰咺者並書其爵與名猶云某官某人耳况於禮有¶ 君前臣名之義而春秋為垂示萬世之書乎胡氏謂貶¶ 而書名以見宰之非宰然則成風亦莊公之妾榮叔¶ 歸含賵召伯來㑹葬又何以書字而不名也由是觀¶ 之則名不名史之文有詳畧耳聖人但舉其事而書¶ 之其義自見矣何以為非禮也程子曰以夫人禮賵¶ 人之妾不天亂倫之甚也胡氏曰天王紀法之宗也¶ 六卿紀法之守也議紀法而脩諸朝廷之上則與聞¶ 其謀頒紀法而行諸邦國之間則專掌其事而承命¶ 以賵諸侯之妾是壊法亂紀自王朝始也春秋重嫡¶ 妾之分故特貶而書名以見宰之非宰也愚謂宰與¶ 名並書則名不足以辱宰但書云天王使某歸某賵¶ 則非禮自見矣何假乎一字之加乎¶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正傳曰左氏稱惠公之季年敗宋師于黄公立而求¶ 成焉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始通也此其實事也愚謂¶ 稱及稱人魯史舊文也公羊曰及内之微者也程子¶ 曰稱及稱人皆非卿也理或然也宿者宿國地宿亦¶ 與盟不日史畧之也榖梁曰卑者之盟不日非也聖¶ 人何以書其盟也不與其盟也春秋無善盟胡氏曰¶ 凡書盟者惡之或曰周官有司盟掌盟載之法詛祝¶ 作其詞玉府供其器戎右役其事太史藏其約蘇公¶ 亦曰出此三物以詛爾斯夫盟以結信出於人情先¶ 王猶不禁也愚謂周官固周公之書而此與夢人之¶ 𩔖則後人所為也夫周公之時天下同軌同倫豈有¶ 列國盟誓之事盖後世之人為之而不覺其偽之難¶ 掩也夫自盟誓作而忠信薄矣豈復可以結信哉故¶ 胡氏曰魯既及儀父宋人盟矣尋自叛之信安在乎¶ 愚故曰不與其盟也¶ 冬十有二月祭伯來¶ 正傳曰祭伯程子以為畿内諸侯為王卿士公羊以¶ 為天子之大夫是也何以書祭伯來罪祭伯也左氏¶ 曰非王命也榖梁謂來者來朝其弗謂朝弗與朝非¶ 也愚謂實非朝之禮也私交也夫人臣無私交况以¶ 王人而外交於諸侯乎况無王命而私越境乎胡氏¶ 曰人臣義無私交大夫非君命不越境所以然者杜¶ 朋黨之原為後世事君而有貳心者之明戒愚謂祭¶ 伯不能以禮自守天子不能以禮禁之世道可知矣¶ 聖人特表而書之則祭伯之罪不容逃矣¶ 公子益師卒¶ 正傳曰書公子益師卒志貴戚之大故也聖人竊取¶ 之義如是而已耳其不日者左氏以為公不與小斂¶ 公羊以為逺榖梁以為惡皆非也胡氏曰公羊以為¶ 逺然公子彄逺矣而書日則非逺也榖梁以為惡然¶ 公子牙季孫意如惡矣而書曰則非惡也左氏以為¶ 公不與小斂然公孫敖卒於外而公在内叔孫舎卒¶ 于内而公在外不與小斂明矣而書日左氏之説亦¶ 非也是也然又謂其見恩數之有厚薄愚謂恩數之¶ 厚薄有儀品隆殺焉豈在於日不日之間程子乃又¶ 謂不書官以公子故使為卿也胡氏因之皆非經之¶ 本指矣程子曰或日或不日因舊史也古之史記事¶ 簡略日月或不備春秋因舊史有可損而不能益也¶ 由是觀之則春秋皆魯史之文而孟子謂其文則史¶ 為確乎不可易矣然而程子於他傳猶有不皆然者¶ 何也夫既曰不能益則又安能損惟無損無益其竊¶ 取之義繫於書不書耳¶ (平王五/十年)二年(齊僖十年普鄂三年衛桓十四年蔡宣二/十九年鄭莊二十三年曹桓三十六年陳)¶ (桓二十四年把武三十年宋穆八/年秦文四十五年楚武二十年)¶ 春公㑹戎于?¶ 正傳曰書公㑹戎于?著𨼆公之非也左氏謂修惠¶ 公之好也戎請盟公辭夫辭盟可矣而獨可與之㑹¶ 乎榖梁以為危公非也胡氏曰戎狄舉號外之也愚¶ 謂非外之也戎者戎狄之本號也不此之書而何書¶ 乎聖人因魯史舊文而書之著𨼆公之非義在於嚴¶ 内外華夷之辨也程子曰春秋華夷之辨尤謹居其¶ 地而親中國與盟㑹者則與之公之㑹戎非義也愚¶ 謂因列國之㑹盟而夷狄來與者則與之所謂夷狄¶ 而中國則中國之春秋之義也無故而與之㑹非㑹¶ 盟之正破内外之防其為得罪於王法明矣¶ 夏五月莒人入向¶ 正傳曰書莒人入向著莒人之罪也程子曰入者入¶ 其國也侵人之境且為暴况入人之國乎春秋無義¶ 戰征伐出於天子無故而加兵於人春秋之所罪者¶ 也左氏曰莒子娶于向向姜不安莒而歸莒人入向¶ 以姜氏還審如是是因小忿無故而加兵於所親其¶ 無上滅親之罪莫大焉案與斷皆在是矣春秋標而¶ 著之而是非則存乎傳矣胡氏謂傳為案經為斷盖¶ 未之思耳¶ 無駭帥師入極¶ 正傳曰無駭者左氏謂司空無駭入極費庈父勝之¶ 公羊謂展無駭也何以不氏貶曷為貶疾始滅也愚¶ 謂聖人作春秋竊取其義耳無擅褒亦無擅貶而謂¶ 一字之褒貶皆聖人為之是孔子之文而非史之文¶ 矣其不氏者程子胡子皆謂未賜族或史之文記有¶ 詳略耳餘義見前¶ 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 正傳曰左氏曰戎請盟秋盟于唐復修戎好也程子¶ 曰戎猾夏而與之盟非義也愚謂春書公㑹戎于?¶ 秋又書公及戎盟于唐重書之甚公之罪也夫與之¶ 㑹且不可况盟乎胡氏曰費誓稱淮夷徐戎此盖徐¶ 州之戎久居中國在魯之東郊者也春秋謹嚴莫大¶ 於中外之辨矣中國而僭亂則甚惡之蠻夷猾夏則¶ 膺之此春秋之指也而與戎歃血以約盟非義矣是¶ 故成於日者必以事繫日而前此盟于蔑則不日盟¶ 于宿則不日後此盟于宻則不日盟于石門則不日¶ 獨盟于唐而書日者謹之也愚謂或日或不日史之¶ 文記有詳略聖人因而書之取罪盟之義耳故直書¶ 之而義自見固不繫乎日不日也¶ 九月紀履緰來逆女冬十月伯姬歸于紀¶ 正傳曰何以書謹婚禮也盖夫婦人倫之始也故謹¶ 之耳公羊曰紀履緰者何紀大夫左氏曰卿為君逆¶ 也公榖胡氏皆以為譏不親逆非也程子謂先儒皆¶ 謂諸侯當親迎親迎者迎於其所館故有親御授綏¶ 之禮豈有委宗廟社稷逺適他國以逆婦者乎非惟¶ 諸侯大夫而下皆然詩稱文王親迎于渭未常出疆¶ 也又曰逆夫人是國之重事使卿逆亦無妨由是觀¶ 之則春秋書此非為譏不親迎矣至入疆於所館而¶ 行親迎焉未可知也又烏得而譏之¶ 紀子伯莒子盟于宻¶ 正傳曰書盟于宻非其盟也春秋無善戰亦無善盟¶ 者自盟誓興而忠信之道亡矣故聖人傷之此紀莒¶ 事也而書于魯史者告報于魯也有告報則書之凡¶ 不書者無告報耳如元年八月紀人伐夷左氏曰夷¶ 不告故不書皆此𩔖也以不書為貶罪者謬也胡氏¶ 曰凡闕文有本據舊史因之而不能益者其説是矣¶ 然而於他處乃泥其一字而求褒貶之義者何耶可¶ 以自反而推其𩔖以及其餘而不至拘拘焉失聖人¶ 取義之心矣伯字之上程子以為此闕文也當云紀¶ 侯某伯莒子盟于宻愚謂得之矣¶ 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 正傳曰書夫人子氏薨謹正終也夫人子氏榖梁程¶ 子皆謂𨼆之妻也公羊以為𨼆之母者非也夫人國¶ 之小君正終人之大事故書之其不書葬者或史闕¶ 其文聖人因史之文不得而益之也或以為従君或¶ 以為公在故不書或以為先卒則不書葬以明順皆¶ 過求其義而非其實矣¶ 鄭人伐衛¶ 正傳曰書鄭人伐衛罪專伐也左氏曰討公孫滑之¶ 亂也程子曰聲其罪曰伐衛服故不戰衛服可免矣¶ 鄭之擅興戎王法所不容也胡氏曰鄭共叔之亂公¶ 孫滑出奔衛衛人為之伐鄭取廩延至是鄭人伐衛¶ 討滑之亂也又曰鄭無王命雖有言可執亦王法所¶ 禁况於脩怨乎愚謂聖人書之特罪其擅伐耳至於¶ 不書戰安知非史之闕文乎凡先儒之説春秋皆泥¶ 此義¶ ¶ ¶ ¶ 春秋正傳卷一¶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二 明 湛若水 撰¶ 𨼆公¶ (平王五十/一年崩)三年(齊僖十一年普鄂四年衛桓十五年蔡/宣三十年鄭莊二十四年曹桓三十七)¶ (年陳桓二十五年杞武三十一年宋穆/九年卒秦文四十六年楚武二十一年)¶ 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正傳曰日有食之若有物食之耳非真有物也書日¶ 有食之公羊以為記異是也榖梁以為言日不言朔¶ 食晦日臆説也程子曰日食有定數聖人必書者盖¶ 欲人君因此恐懼修省愚謂或曰有常度災而非異¶ 也星辰陵歴亦然然而亦有當食不食者其修徳之¶ 所弭歟胡氏曰日者衆陽之宗人君之表而有食之¶ 災咎象也克謹天戒則雖有其象而無其應弗克畏¶ 天災咎之來必矣凡經所書者或妾婦乗其夫或臣¶ 子背君父或政權在臣下或夷狄侵中國皆陽微隂¶ 盛之證也愚謂此皆以利害言之聖人言畏天命而¶ 迅雷風烈必變則理固所當畏而未暇論其利害矣¶ 夫人君之於上天如人子之於父母父母有怒人子¶ 自當起敬起孝安暇計利害乎春秋書此所以教人¶ 敬天也後倣此¶ 三月庚戌天王崩¶ 正傳曰左氏謂壬戌平王崩赴以庚戌故書之愚謂¶ 由此觀之則春秋之書皆因魯史之文魯史之文皆¶ 因列國之赴告而諸儒拘拘謂聖人一字之褒貶為¶ 不足以得聖人心地之灑然而無疑此言可百世以¶ 俟聖人而不惑矣書崩不書葬諸儒之説皆無考信¶ 不足以按伏其罪也或者魯史因不赴故不書魯君¶ 因不赴故不奔然而當此之時天下巳無王王朝不¶ 以告則失其所以為君魯國不問而奔赴之則失其¶ 所以為臣足以見天朝之無人而列國之無君矣¶ 夏四月辛卯尹氏卒¶ 正傳曰尹氏周太師尹氏所謂赫赫師尹也左氏以¶ 為夫人聲子者非也公榖程胡皆以為天子之大夫¶ 是也書尹氏者公羊胡氏皆以為貶譏世卿程子以¶ 為見其世繼則皆泥矣然則春秋之時世卿者多矣¶ 豈得一一而盡譏乎恐累聖人竊取之義也其書卒¶ 者史因赴報而書之聖人因史文而存之豈特天子¶ 之卿宜然然而尹氏平生之惡使人可考矣公羊以¶ 為此何以卒天王崩諸侯之主也榖梁從之皆非也¶ 胡氏曰尹氏天子大夫世執朝權為周亂階家父所¶ 刺秉國之鈞不平謂何是也¶ 秋武氏子來求賻¶ 正傳曰愚謂書武氏子來求賻則上下之失道並可¶ 見矣武氏子公榖程胡皆以為天子之大夫卿是也¶ 不稱官稱武氏公榖以為未命爵程子以為見世官¶ 皆非據信也其不言使公榖以為未君無君胡氏以¶ 為君薨諒隂百官總己以聽於冡宰愚謂然則冡宰¶ 之命即代王之言命之也夫何不可盖皆不得其説¶ 而為之詞耳盖或舊史略之聖人因史之文不得而¶ 加詳也然而據事直書則夫上下之失不可掩矣榖¶ 梁曰歸死者曰賵歸生者曰賻歸之者正也求之者¶ 非正也周雖不求魯不可以不歸魯雖不歸周不可¶ 以求之求之為言得不得未可知之詞也交譏之是¶ 也¶ 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正傳曰書宋公和卒志與國之大故也左氏謂宋穆¶ 公疾召大司馬孔父而屬殤公焉曰先君舍與夷而¶ 立寡人寡人弗敢忘請子奉之以主社稷對曰羣臣願奉¶ 馮也公曰不可使公子馮出居於鄭穆公卒殤公即¶ 位愚謂如是則宋公和可謂賢矣然則春秋書卒豈¶ 非以其賢乎曰否賢不賢亦各言其義也程子曰吉¶ 凶慶弔講信脩睦鄰國之常禮人情所當然諸侯之¶ 卒與國之大故來告則書是也胡氏亦曰外諸侯卒¶ 國史承告而後書聖人皆存而弗削又曰諸侯曰薨¶ 大夫曰卒周室東遷諸侯放恣專享其國而不請命¶ 特書曰卒不與其為諸侯也是春秋皆聖人之文而¶ 孟子其文則史之言誣矣春秋之作皆因魯史之文¶ 而書其義自見故大夫則大夫之諸侯則諸侯之而¶ 其賢否自不可掩豈待易其名實而後見乎况以穆¶ 公之賢且承先君之舊乃不免乎¶ 冬十有二月齊侯鄭伯盟于石門¶ 正傳曰齊侯鄭伯盟于石門外國來告者也來告何¶ 以書之非其盟也春秋無善盟盟者忠信之衰也左¶ 氏曰齊鄭盟于石門尋盧之盟也愚謂盟且不可况¶ 尋盟乎盟可尋也亦可寒也程子曰天下無王諸侯¶ 不守信義數相盟誓所以長亂也故外諸侯盟來告¶ 者則書之胡氏謂有虞氏未施信於民而民信夏后¶ 氏未施敬於民而民敬殷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 㑹而民始疑故凡書盟者惡之也愚故曰盟者忠信¶ 之衰也¶ 癸未葬宋穆公¶ 正傳曰書癸未葬宋穆公者與國睦鄰之義也告則¶ 國史書之聖人因而存之重睦隣之義也其或日或¶ 不日公榖或以為渴葬或以為慢葬或以為過時而¶ 𨼆之或以為不能葬或以為正或以為危不得葬且¶ 公羊曰此當時何危爾宣公謂穆公曰以吾愛與夷¶ 則不若愛女以為社稷宗廟主則與夷不若女盍終¶ 為君矣宣公死穆公立穆公逐其二子莊公馮與左¶ 師勃曰爾為吾子生毋相見死毋相哭與夷復曰先¶ 君之所為不與臣國而納國乎君者以君可為社稷¶ 宗廟主也今君逐君之二子而將致國于與夷此非¶ 先君之志也且使子而可逐則先君其逐臣矣穆公¶ 曰先君之不爾逐可知矣吾立于此攝也終致國乎¶ 與夷莊公馮弑與夷愚謂此以為危不得葬者盖因¶ 事而為之詞耳非聖人取義之本指也胡氏曰偹則¶ 書日略則書時又曰無其事則闕其文魯史之舊也¶ 愚謂若皆以此言春秋烏乎不可以此觀春秋則見¶ 聖人之心¶ (桓王/元年)四年(齊僖十二年普鄂五年衛桓十六年弑蔡宣/三十一年鄭莊二十五年曹桓三十八年陳)¶ (桓二十六年杞武三十二年宋殤公與/夷元年秦文四十七年楚武二十二年)¶ 春王二月莒入伐杞取牟婁¶ 正傳曰牟婁者公羊胡氏皆以為杞之邑書莒人伐¶ 杞取牟婁者何罪之也其稱人稱伐稱取皆因舊史¶ 之文聖人未嘗一改也春秋無義戰夫戰伐且猶不¶ 可而况取之乎故書之榖梁曰言伐言取所惡是也¶ 公羊曰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疾始取邑也榖梁曰¶ 諸侯相伐取地於是始故謹而書之二説皆非也愚¶ 謂或不報則不書耳而云始則謹書之則夫他日取¶ 地者遂不之恤乎程子曰諸侯土地有所受之伐其¶ 罪而奪取其土惡又甚焉王法所當誅也¶ 戊申衛州吁弑其君完¶ 正傳曰何以書正弑逆之賊也左氏謂衛州吁弑桓¶ 公而立完桓公名其名桓公而不稱桓公與州吁公¶ 子而不稱公子皆史舊文非有所與奪也而其罪不¶ 可掩矣州吁曰衛者衛之州吁也不謂衛而何謂公¶ 羊以為當國榖梁以為嫌者皆非也其不稱公子者¶ 胡氏以為削其屬籍特以國氏者罪莊公不待之以¶ 公子之道使預聞政事主兵權而當國則求之過深¶ 矣程子以為身為大惡自絶於先君豈復得為先君¶ 子孫又曰其後或以屬稱或見其以親而寵之太過¶ 或見其天屬之親而反為冦讎立義各不同盖不得¶ 其説而為之詞耳而不知於聖人作經灑然之心晦¶ 矣聖人特因魯史之文而存之則州吁弑君之罪萬¶ 世不可逃矣奚必他論乎¶ 夏公及宋公遇于清¶ 正傳曰清衛邑直書遇則其非禮自見矣公羊曰遇¶ 者何不期也程子曰諸侯相見不行朝㑹之禮如道¶ 路之相遇故書曰遇非周禮冬見曰遇之遇也胡氏¶ 亦曰春秋書遇私為之約自比於不期而遇者直欲¶ 簡其禮耳簡略慢易無國君之禮則莫適主矣又曰¶ 凡書遇者皆惡其無人君相見之禮也至於榖梁曰¶ 及者内為志焉耳左氏曰公與宋公為㑹将尋宿之¶ 盟未及期衛來告亂及宋公遇于清此其魯志也夫¶ 期㑹尋盟與倉卒而遇皆非禮也然聖人之直書考¶ 於此傳而其非禮自見矣¶ 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 正傳曰書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罪列國之專伐¶ 也原情據實則列國之罪不可逭矣何謂情實左氏¶ 曰宋殤公之即位也公子馮出奔鄭鄭人欲納之及¶ 衛州吁立將修先君之怨於鄭而求寵於諸侯以和¶ 其民使告於宋曰君若伐鄭以除君害君為主敝邑¶ 以賦與陳蔡従則衛國之願也宋人許之於是陳蔡¶ 方睦於衛故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圍其東門五¶ 日而還公問於衆仲曰衛州吁其成乎對曰臣聞以¶ 徳和民不聞以亂以亂猶治絲而棼之也夫州吁阻¶ 兵而安忍阻兵無衆安忍無親衆叛親離難以濟矣¶ 夫兵猶火也弗戢將自焚也夫州吁弑其君而虐用其¶ 民於是乎不務令徳而欲以亂成必不免矣程子曰¶ 宋摟諸侯以伐鄭固為罪矣而衛弑其君天下所當¶ 誅也乃與修好而同伐人其惡甚矣胡氏曰春秋之¶ 法誅首惡興是役者首謀在衛宋殤公不恤衛有弑¶ 君之難欲定州吁而從其邪説是肆人欲滅天理也¶ 故以宋公為首諸國為從示誅亂臣討賊子必先治¶ 其黨與之法也愚謂諸説一則以衛一則以宋皆未¶ 盡也衛首之而宋成之同惡相濟也宋以公子馮在¶ 鄭衛以先君之怨在鄭故魯史之書首宋而終衛聖¶ 人因之以見義觀於左傳則其同惡相濟之罪自可¶ 見矣或曰或稱爵或稱人有褒貶乎曰非也人衛可¶ 矣人蔡何為其不人宋又何為由是觀之則夫諸儒¶ 之説春秋以一字為褒貶者其説為謬非聖人之義¶ 而不足信矣他倣此¶ 秋翬帥師㑹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 正傳曰此當為一章而左氏别為二章而於其帥師¶ 之末則云諸侯敗鄭徒兵取其禾而還則妄也書翬¶ 帥師㑹諸侯之兵伐鄭罪翬之擅興也左氏曰秋諸¶ 侯復伐鄭宋公使來乞師公辭之羽父請以師㑹之¶ 公弗許固請而行故書曰翬帥師疾之也然以為再¶ 伐則非也然則不稱公子貶之乎曰亦非也史略之¶ 耳然而直書之稱公子與不稱名與不名考傳據事¶ 而惡自見矣公羊榖梁程子皆以為不稱公子以翬¶ 與弑乎公故貶之弑逆之人辨之宜早愚謂三子之¶ 説吾皆未敢信也夫此與𨼆公之見弑于翬相隔七¶ 八年也盖今四年一翬也十一年又一翬也翬當時¶ 與弑之惡未至聖人安得先事而貶之乎非聖人無¶ 意必固我大公至正之心也程子以為再序四國重¶ 言其罪胡氏矯之則又以為春秋立義最精詞極簡¶ 嚴而不贅然又以為言之重詞之複其中必有大美¶ 惡焉四國合黨翬復㑹師同伐無罪之邦欲定弑君¶ 之賊惡之極也言之不足而再言聖人之情見矣愚¶ 謂聖人之作春秋皆因魯史舊文而不改魯史則必¶ 因報而後書况又豈有重書之理程胡二子皆為左¶ 氏所誤矣盖伐鄭之事乃一舉也夏之書宋公陳侯¶ 蔡人衛人伐鄭者四國始謀而欲動著四國之罪也¶ 秋之書翬㑹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者翬己動而¶ 行事著翬之罪也不然秋之言㑹上文不言某㑹非¶ 翬之㑹而誰㑹乎¶ 九月衛人殺州吁于濮¶ 正傳曰書衛人殺州吁于濮誅弑君之賊也稱人者¶ 史通稱之詞耳公羊以為討賊之詞榖梁以為稱人¶ 以殺殺有罪程子以為稱衛人衆詞也舉國殺之也¶ 胡氏亦以為然信斯四言也則夏秋之稱衛人者何¶ 耶蔡亦稱人者又何耶盖弑君之賊不必人衛而巳¶ 知其為一國之共棄天下之所共誅矣只據報直書¶ 而義自見矣左氏曰州吁未能和其民石厚問定君¶ 於石子石子曰王覲為可曰何以得覲曰陳桓公方¶ 有寵於王陳衛方睦若朝陳使請必可得也厚従州¶ 吁如陳石碏使告于陳曰衛國褊小老夫耄矣無能¶ 為也此二人者實弑寡君敢即圖之陳人執之而請¶ 莅于衛九月衛人使右宰醜莅殺州吁于濮石碏使¶ 其宰獳羊肩莅殺石厚于陳胡氏又曰于濮者憫衛¶ 國之人著諸侯之罪亦非也盖濮者地名也不言濮¶ 而奚言夫春秋之不明皆諸儒穿鑿害之也象山陸¶ 氏曰諸儒説經之謬春秋視他經尤甚信夫¶ 冬十有二月衛人立普¶ 正傳曰書衛人立普而衛國擅立之罪自可見矣左¶ 氏曰衛人逆公子普于邢冬十二月宣公即位公羊¶ 曰普者何公子普也程子曰書衛人立普衛人立之¶ 也諸侯自立必受命于天子當時雖不請命于天子¶ 猶受命于先君衛人以普公子也可以立故立之春¶ 秋所不與也胡氏曰普雖諸侯之子内不承國於先¶ 君上不禀命于天子故春秋於衛人特書曰立所以¶ 著擅置其君之罪皆是也但又謂於普絶其公子所¶ 以明專有其國之非而程子亦以為先君子孫不由¶ 天子先君之命不可立也故去其公子與公羊立者¶ 不宜立之説則皆鑿矣而左氏又以爲書衛人立普¶ 衆也榖梁胡氏皆以為衆詞也然則他國亦有稱人¶ 者豈皆衆詞耶盖衛人者他國稱之之詞耳苟得其¶ 義則凡此之𩔖皆不足泥也¶ (桓王/二年)五年(齊僖十三年普鄂六年奔衛宣公普元年蔡/宣三十二年鄭莊二十六年曹桓三十九年)¶ (陳桓二十七年杞武三十三年宋殤/二年秦文四十八年楚武二十三年)¶ 春公觀魚于棠¶ 正傳曰書公觀魚于棠則譏慢逰之義著矣觀左傳¶ 則聖人譏慢逰之事見矣左傳曰公将如棠觀魚者¶ 臧僖伯諫曰凡物不足以講大事其材不足以備器¶ 用則君不舉焉君將納民於軌物者也故春蒐夏苗¶ 秋獮冬狩皆於農隙以講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 旅歸而飲至以數軍實昭文章明貴賤辨等列順少¶ 長習威儀也鳥獸之肉不登於爼皮革齒牙骨角毛¶ 羽不登於器則公不射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澤之¶ 實器用之資皁𨽻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公曰¶ 吾將略地焉遂往陳魚而觀之僖伯稱疾不從書曰¶ 公矢魚于棠非禮也且言逺地也公羊曰棠者何濟¶ 上之邑也程子曰諸侯非王事民事不逺出逺出觀¶ 魚非道也胡氏曰𨼆公慢棄國政逺事逸逰僖伯之¶ 忠言不見納亦已矣又從而為之辭是縱欲而不能¶ 自克之以禮也能無鍾巫之及乎特書觀魚譏之也¶ 愚謂榖梁謂常事曰視非常曰觀鑿乎其為説矣¶ 夏四月塟衛桓公¶ 正傳曰書夏四月塟衛桓公魯史因報而直書也聖¶ 人竊取之義則後時而塟之非禮㑹塟隣國之大事¶ 皆可見矣左氏曰衛亂是以緩程子曰魯往㑹故書¶ 是也程傳稱桓公見國人私諡胡氏亦以為然又謂¶ 春秋於邦君薨正以王法而書卒至於塟則從其私¶ 諡而稱公或革或因前以貶不臣順之諸侯後以罪¶ 不忠孝之臣子愚謂如是是自相矛盾矣恐非聖人¶ 竊取之正意也盖皆當時史之舊文耳不然則既死¶ 宜薨而貶之以卒未免有咎往之心及塟私諡稱公¶ 宜削而反因其桓公之號何以見聖人至公至明之¶ 心哉諸儒謂筆削褒貶一出於聖人之手者豈其然¶ 乎¶ 秋衛師入郕¶ 正傳曰書衛師入郕則衛君擅興之罪窮黷之暴可¶ 見矣左氏曰衛之亂也郕人侵衛故衛師入郕是也¶ 程子曰衛普乗亂得立不思安國保民之道以尊王¶ 為先居䘮為重乃興戎修怨入人之國書其失道胡¶ 氏亦曰衛宣繼州吁暴亂之後不施徳政固本䘏民¶ 而毒衆臨戎入人之國失君道矣書衛師入郕著其¶ 暴也皆得之矣其稱師者兵衆之詞公羊以為將卑¶ 師衆曰師胡氏則又有矜其盛著其暴惡其無名不¶ 義之三言則幾於以文害詞矣¶ 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獻六羽¶ 正傳曰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獻六羽當為一章左傳¶ 本如此盖自公榖分之程胡遂襲其誤耳而程子於¶ 考宫傳有曰聖人之意又在下句見其初獻六羽也¶ 考者始成而祀也初者始也六羽者六佾也書九月¶ 考仲子之宫初獻六羽者何志禮之變而著非禮之¶ 失也左氏曰九月考仲子之宫將萬焉公問羽數於¶ 衆仲對曰天子用八諸侯用六大夫四士二夫舞所¶ 以節八音而行八風故自八以下公從之於是初獻¶ 六羽始用六佾也愚謂公榖皆以譏始僭諸公非也¶ 夫禮有天子諸侯大夫士四等如左氏所載而已矣¶ 程子曰成王賜魯用天子禮樂祀周公後世遂羣廟¶ 皆用仲子别宫故不敢同羣廟而用六羽也書初獻¶ 見前此用八之僭也胡氏従之是謂禮之小變然而¶ 魯以諸侯而僭天子之禮仲子以妾而僣諸侯夫人¶ 之禮是謂非禮之失矣諸侯僭於上妾僭於中大夫¶ 僭於下故其末流季氏八佾舞於庭而三家者以雍¶ 徹其所由來者漸也聖人因事而存魯史之文其義¶ 㣲矣¶ 邾人鄭人伐宋¶ 正傳曰書邾人鄭人伐宋譏擅興之罪也征伐自天¶ 子出也諸侯非王命而擅興師者皆無王之罪也春¶ 秋無義戰况聲罪致討乎左氏曰宋人取邾田邾人¶ 告于鄭曰請君釋憾於宋敝邑為道鄭人以王師㑹¶ 之伐宋入其郛以報東門之役宋人使來告命公聞¶ 其入郛也將救之問於使者曰師何及對曰未及國¶ 公怒乃止辭使者曰君命寡人同恤社稷之難今問¶ 諸使者曰師未及國非寡人之所敢知也程子曰先¶ 邾人為主也胡氏從之又曰雖附庸小國而序乎鄭¶ 之上凡班序上下以國之小大従禮之常也而盟㑹¶ 征伐以主者先因事之變也然則衛州吁告於宋以¶ 伐鄭事與此同而聖人以宋為主者何此春秋撥亂¶ 之大法也凡誅亂臣討賊子必深絶其黨愚謂史特¶ 因其報之首事者而書之聖人因而存焉而其罪之¶ 首従自見耳聖人未必如是之刻深也¶ 螟¶ 正傳曰書螟謹天戒而重民災也公羊曰螟何以書¶ 記災也榖梁以為甚則月不甚則時臆説也程子曰¶ 書螟書螽皆為災也國之大事故書胡氏曰蟲食苗¶ 心曰螟食葉曰螣食節曰賊食根曰蟊國以民為本¶ 民以食為天詩去螟螣害稼也春秋書螟記災也聖¶ 人以是為國之大事也故書而近世王安石乃稱為¶ 人牧者不必論奏災傷之事亦獨何哉甚矣其不講¶ 於聖人之經以欺當年而誤天下與來世也愚謂皆¶ 得之矣¶ 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 正傳曰書冬十有二月辛巳公子彄卒重親者貴者¶ 賢者之大故也彄臧僖伯名左氏曰臧僖伯卒公曰¶ 叔父有憾於寡人寡人不敢忘塟之加一等榖梁曰¶ 𨼆不爵命大夫其曰公子彄何也先君之大夫也胡¶ 氏曰以公羊三世考之則所傳聞之世也而書日見¶ 恩禮之厚明矣公將如棠觀魚者僖伯諫而不聽則¶ 稱疾不從可謂忠臣矣塟之加一等夫是之謂稱愚¶ 故曰重親者貴者賢者之大故也¶ 宋人伐鄭圍長葛¶ 正傳曰長葛鄭邑也書宋人伐鄭圍長葛著暴兵也¶ 春秋無義戰况伐乎况圍其邑乎左氏曰以報入郛¶ 之役也愚謂以是興師豈有義戰乎程子曰伐國而¶ 圍邑肆其暴也胡氏曰圍者繯其城邑絶其往來之¶ 使禁其樵采之途守城不下至於經年而不解誅亂¶ 臣討賊子可也長葛鄭邑何罪乎書圍於此而書取¶ 於後宋人之惡彰矣¶ (桓王/三年)六年(齊僖十四年普哀侯光元年衛宣二年蔡宣/三十三年鄭莊二十七年曹桓四十年陳桓)¶ (二十八年杞武三十四年宋殤三/年秦文四十九年楚武二十四年)¶ 春鄭人來輸平¶ 正傳曰書鄭人來輸平譏失信也輸平公穀皆以為¶ 墮成程子以為渝平胡氏則以為納成結好以離宋¶ 魯之黨二説皆未知然以理推之若納成結好必有¶ 㑹盟之舉而但云來輸平則絶交之義似有理而可¶ 信公羊曰輸平者何輸平猶墮成也何言乎墮成敗¶ 其成也曰吾成敗矣吾與鄭人未有成也吾與鄭人¶ 則曷為未有成狐壤之戰𨼆公𫉬焉程子曰魯與鄭¶ 舊修好既而迫於宋衛遂與之同伐鄭故鄭來絶交¶ 渝平變其平也匹夫且不肯失信於人為國君而負¶ 約可羞之甚也胡氏曰公之未立與鄭人戰于狐壤¶ 止焉元年及宋盟于宿四年遇于清其秋㑹師伐鄭¶ 即宋魯為黨與鄭有舊怨明矣五年鄭人伐宋入其¶ 郛宋來告命魯欲救之使者失辭公怒而止其冬宋¶ 人伐鄭圍長葛鄭伯知其適有用間可乗之隙也是¶ 以來納成耳愚謂據胡子之説公素有夙怨於鄭有¶ 結好於宋鄭又安得一旦因使者失辭之小嫌而遽¶ 投隙以納成乎且以魯鄭之深怨非盟㑹講睦如後¶ 公與齊盟艾之事則未易解也而可遽爾納成哉¶ 夏五月辛酉公㑹齊侯盟于艾¶ 正傳曰書公㑹齊侯盟于艾譏非禮也非聘問朝㑹¶ 而以私㑹非禮之正也左氏曰夏盟于艾始平于齊¶ 也此所謂以私㑹也¶ 秋七月¶ 正傳曰書秋七月者何也無事亦書時月虚以待事¶ 史之法也聖人因而不削耳公羊以為春秋編年四¶ 時具然後為年程子曰無事書首月天時王月備而¶ 後成歲也胡氏曰四徳備而後為乾故易曰乾元亨¶ 利貞一徳不備則乾道熄矣四時具而後成歳故春¶ 秋雖無事首時過則書一時不具則歳功虧矣既書¶ 時又書月者時天時也月王月也書時又書月見天¶ 人之理合也易不云乎君子行此四徳者故曰乾元¶ 亨利貞愚謂諸説推之益逺而愈晦矣然則信斯言¶ 也夫聖人作經止舉春秋二時為名何耶皆以為不¶ 成歲歟後皆倣此¶ 冬宋人取長葛¶ 正傳曰書宋人取長葛著宋久師強取之罪也公羊¶ 榖梁皆以為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久之也程子曰¶ 宋人之圍長葛歲且周矣其虐民無道之甚而天子¶ 弗治方伯弗征鄭視其民之危困而弗能保有赴訴¶ 卒䘮其邑皆罪也宋之強取不可勝誅矣胡氏従之¶ 又曰初穆公屬國於與夷使其子馮出居於鄭殤公¶ 既立忌馮而伐鄭不亦逆天理乎春秋序宋主兵以¶ 殤公之罪重也明年鄭人伐宋序邾為首以鄭伯之¶ 罪輕也至於宋又主兵伐鄭而圍其邑肆行暴虐不¶ 善之積已著而不可解矣其見弑於亂臣豈一朝一¶ 夕之故哉凡此𩔖皆直書于䇿按其行事而善惡之¶ 應可考而知天理之不誣者也¶ ¶ ¶ ¶ ¶ ¶ ¶ ¶ ¶ ¶ ¶ ¶ 春秋正傳卷二¶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三 明 湛若水 撰¶ 隐公¶ (桓王/四年)七年(齊僖十五年晉哀二年曲沃武公稱元年衛/宣三年蔡宣三十四年鄭莊二十八年曹桓)¶ (四十一年陳桓二十九年杞武三十五年/宋殤四年秦文五十年楚武二十五年)¶ 春王三月叔姬歸于紀¶ 正傳曰書叔姬歸于紀賢之也叔姬者紀侯夫人伯¶ 姬之娣也程子曰待年於家今始歸娣歸不書憫其¶ 無終也愚謂後之無終非聖人對時書事之義也以¶ 其賢耳胡氏曰古者諸侯一娶九女必格之同時者¶ 所以定名分窒亂源也今叔姬待年於宗國不與嫡¶ 俱行則非禮之常所以書也眉山蘇氏以謂書叔姬¶ 賢之也叔姬不歸宗國而歸于酅以全婦道賢可知¶ 矣由是觀之則胡氏所謂不與嫡俱行者非矣夫不¶ 與嫡俱行則非一娶九女之數也必已娶而歸待年¶ 如後所謂不歸宗國而歸于酅以全婦道然後可以¶ 見其賢也榖梁又謂不言逆逆之道微無足道者妄¶ 矣既在一娶之數矣豈有再逆之理耶¶ 滕侯卒¶ 正傳曰書滕侯卒諸侯䘏與國之義有大故赴告則¶ 史書之以紀變也滕侯不名左氏以為未同盟公羊¶ 以為㣲國榖梁以為少曰世子長曰君狄道也其不¶ 正者名也之數説皆非也程子曰史闕文是也愚謂¶ 諸侯宜薨而書卒有塟而不書塟或史畧之耳或滕¶ 不以告耳胡氏曰滕侯書卒何以不塟怠於禮弱其¶ 君而不塟者滕侯宿男之𩔖是已又曰怠於禮而不¶ 往弱其君而不㑹無其事而闕其文此魯史之舊也¶ 聖人無加損焉存其卒闕其塟義自見矣愚謂胡氏¶ 以為魯史之舊聖人無加損焉此正吾今之説於孟¶ 子之文見之者如使胡氏皆持此説以觀春秋則聖¶ 人之心得矣他何獨而不然也惜夫¶ 夏城中丘¶ 正傳曰何以書夏城中丘左氏曰書不時也公羊曰¶ 中丘者何内之邑也城中丘何以書以重書也愚謂¶ 二説皆是也事孰為重愛民為重愛民孰重以時為¶ 重榖梁曰城為保民為之也民衆城小則益城益城¶ 無極凡城之志皆譏也是未知重民重時之道矣程¶ 子曰春秋凡用民必書然有用民力之大而不書者¶ 為教之意深矣僖公修泮宫復閟宫非不用民力也¶ 然而不書二者復古興廢之大事為國之先務如是¶ 而用民力所當用也愚謂此尤宜書以美之而或不¶ 書者史闕畧之耳不可以執一論也胡氏曰春秋凡¶ 用民必書其所興作不時害義固為非矣雖時且義¶ 亦書見勞民為重事也又曰凡書城者完舊也書築¶ 者創始也城中丘使民不以時非人君之心也得之¶ 矣¶ 齊侯使其弟年來聘¶ 正傳曰書齊侯使其弟年來聘善其不失典禮而尤¶ 重以所親也左氏曰齊侯使夷仲年來聘結艾之盟¶ 也愚謂此雖有所為而為然而聘問之禮不失矣故¶ 春秋與之其稱弟者公羊以為母弟則失之薄誠如¶ 程子之論者榖梁以為諸侯之尊不得以屬通稱弟¶ 以其接於我則失之謬程子以為或責其失兄弟之¶ 義或罪其以弟之愛而寵任之過胡氏以為不稱公¶ 子貶也稱兄弟或罪其有寵愛之私或責其薄友愛¶ 之義則皆失之鑿要之史文據實直書聖人存之與¶ 其來聘之善耳他何暇計焉此聖人之心也¶ 秋公伐邾¶ 正傳曰書公伐邾則魯擅興背盟之罪不可掩矣左¶ 氏曰秋宋及鄭平七月庚申盟于宿公伐邾為宋討¶ 也程子曰擅興甲兵為人而伐人非義之甚也胡氏¶ 曰奉詞致討曰伐按左氏公伐邾為宋討也宋人先¶ 取邾田故邾人入其郛魯與儀父則元年盟于蔑矣¶ 邾人何罪可聲特託為辭説以伐之爾而不知渝蔑¶ 之盟不待貶而自見矣¶ 冬天王使凡伯來聘¶ 正傳曰書天王使凡伯來聘著王朝之非禮也曷為¶ 非禮也程子曰周禮時聘以結諸侯之好諸侯不脩¶ 臣職而聘之非王體也愚謂朝覲廵狩之禮毎年一¶ 方諸侯來朝天子之國及四方朝遍然後天子一廵¶ 狩以歴四方之岳見四方之諸侯一來一往禮無不¶ 答乃其正也今臣職不脩先屈天王之使而聘之則¶ 非禮矣春秋所以譏之¶ 戎伐凡伯于楚丘以歸¶ 正傳曰書戎伐凡伯于楚丘以歸者何大戎之罪也¶ 凡伯天子之大夫也楚丘衛地也伐者執之也胡氏¶ 以為見其以徒衆也以歸甚之之詞也左氏曰初戎¶ 朝于周發幣于公卿凡伯弗賓冬王使凡伯來聘還¶ 戎伐之于楚丘以歸愚謂戎者衛戎如徐戎云爾榖¶ 梁謂貶衛而戎之非也以歸者程子以為非凡伯有¶ 失節之罪胡氏罪凡伯失節不能死於位則是横生¶ 議論而非聖人作經直書之義矣胡氏曰周之秩官¶ 敵國賔至闗尹以告候人為導司徒具徒司冦詰姦¶ 佃人積薪火師監燎其貴國之賔至則以班加一等¶ 益䖍至於王吏則皆官正莅事今凡伯承王命以為¶ 過賔於衛而戎得伐之以歸是蔑先王之官而無君¶ 父也故旄丘録於國風見衛不能修方伯之職也戎¶ 伐凡伯于楚丘以歸見衛不救王臣之患也為狄所¶ 滅則有由矣愚謂此則言外之意不可以此嬰聖人¶ 之心也¶ (桓王/五年)八年(齊僖十六年普哀三年衛宣四年蔡宣三十/五年卒鄭莊二十九年曹桓四十二年陳桓)¶ (三十年杞武三十六年宋殤五/年秦寜公元年楚武二十六年)¶ 春宋公衛侯遇于垂¶ 正傳曰書垂之遇譏非禮也垂一曰大丘左氏曰齊¶ 侯將平宋衛有㑹期宋公以幣請先相見衛侯許之¶ 故遇于大丘榖梁曰不期而㑹曰遇遇者志相得也¶ 愚謂據左氏則宋衛將與齊平而先約㑹若有志相¶ 㑹矣書曰遇者若不期而遇然也遇且不可况將㑹¶ 乎而先私約㑹以植黨乎程子曰宋忌鄭之深故與¶ 鄭卒不成好與衛無諸侯相見之禮故書曰遇愚謂¶ 此外事也史因報而書之聖人因史而存之則悖禮¶ 之罪見矣¶ 三月鄭伯使宛來歸祊¶ 正傳曰書鄭伯使宛來歸祊譏擅與也左氏曰鄭伯¶ 請釋泰山之祀而祀周公以泰山之祊易許田三月¶ 鄭伯使宛來歸祊不祀泰山也公羊曰宛者何鄭之¶ 微者也邴者何鄭湯沐之邑也天子有事於泰山諸¶ 侯皆從泰山之下諸侯皆有湯沐之邑焉榖梁曰名¶ 宛所以貶鄭伯惡與地也程子曰魯有朝宿之邑在¶ 王畿之内曰許鄭有朝宿之邑近於魯曰祊時王政¶ 不修天子不廵狩魯亦不朝故欲以祊易許田各取¶ 其近者故使宛來歸祊始以祊歸魯未言易也朝宿¶ 之邑先祖受之於先王豈可相易也鄭來歸而魯受¶ 之其罪均也愚謂觀諸傳則聖人書來歸祊之義可¶ 見矣¶ 庚寅我入祊¶ 正傳曰書入祊者何譏擅取也前書歸祊見鄭不宜¶ 私與而與此書入祊見魯不宜私取而取其罪均矣¶ 日者本國之史故詳之也我者謂魯也入者納其地¶ 也乃常稱之詞而公羊乃以入以日為難之説以我¶ 為非獨我之説榖梁程子乃以入為内弗受之説胡¶ 氏亦有入者不順之詞義不可而強入之説則競為¶ 穿鑿而不知其累於聖人之心矣但書庚寅我入祊¶ 則觀於傳而義自見矣何假於字字而求之¶ 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 正傳曰書蔡侯考父卒隣國告赴之大變也有弔賻¶ 㑹塟恤哀之義焉故書之榖梁曰諸侯曰卒正也愚¶ 謂諸侯死曰薨而書卒者魯史之詞耳聖人未常改¶ 也其日不日亦報赴有詳畧史因而書之耳¶ 辛亥宿男卒¶ 正傳曰書宿男卒恤小之義也小國來赴告則大國¶ 有恤小之義焉故書之不名者史畧之也榖梁云宿¶ 微國也未能同盟故男卒也愚謂此則鑿矣元年同¶ 盟矣以不赴以名故不書耳胡氏曰天王崩告于諸¶ 侯則不名諸侯薨以名赴而自别於大上禮也古者¶ 死而不諡不以名為諱周人以諡易名於是乎有諱¶ 禮故君薨赴於他國則曰寡君不禄敢告執事春秋¶ 之時遵用此禮凡赴者皆不以名矣經書其終雖五¶ 霸強國齊桓普文之盛莫不以名者是仲尼筆之也¶ 赴不以名而書其名者與魯通也巳通而不名者舊¶ 史失之爾未通而名者有所證矣故傳此義者記於¶ 禮篇曰諸侯不生名夫生則不名死則名之别於大¶ 上示君臣尊卑之等盖禮之中也諸侯薨赴不以名¶ 而仲尼筆之必以名書變周制矣春秋魯史聖人修¶ 之也而孟子謂之作以此𩔖也愚謂或名或不名史¶ 有詳略耳非聖人拘拘之筆信斯言也聖人一一而¶ 筆之則何為不於宿男之下而加之名乎孟子言孔¶ 子作春秋作者創物之名書以見義而未嘗加損之¶ 也故曰其文則史其義則丘竊取之矣¶ 秋七月庚午宋公齊侯衛侯盟于瓦屋¶ 正傳曰書宋齊衛盟于瓦屋紀參盟也古者天下為¶ 公㑹同之禮制於天子無上命而私盟無道之甚者¶ 也然而彼善於此則有之參盟之謂也故書而紀之¶ 盖參則近於公然而非大道之世矣况無王者之制¶ 乎日與不日史記有詳畧此據列國之報而書之聖¶ 人遂因之而不削耳榖梁以為諸侯參盟之始故謹¶ 而日之胡氏從之皆非也左氏曰齊人卒平宋衛于¶ 鄭秋㑹于温盟于瓦屋以釋東門之役禮也愚曰吁¶ 曾是以為禮乎榖梁曰誥誓不及五帝盟詛不及三¶ 王交質子不及二伯胡氏曰程氏云宋為盟主與鄭¶ 絶也大道隐而家天下然後有誥誓忠信薄而人心¶ 疑然後有詛盟盟詛繁而約劑亂然後有交質子至¶ 是傾危之俗成民不立矣又曰周官設司盟掌盟載¶ 之法凡邦國有疑則請盟於㑹同聽命於天子亦聖¶ 人待衰世之意爾徳又下衰諸侯放恣其屢盟也不¶ 待㑹同其私約也不繇天子口血未乾而渝盟者有¶ 矣其末至於交質子猶有不信者焉春秋謹三盟善¶ 胥命美蕭魚之㑹以信待人而不疑也盖有志於天¶ 下為公之世凡此𩔖亦變周制矣愚謂世𫝊周官周¶ 公之書也然周公之世王道大行天下為公有朝覲¶ 㑹同之典無盟誓之事安得有司盟盟載之法吾以¶ 是知周官非盡周公之書也¶ 八月塟蔡宣公¶ 正傳曰書塟蔡宣公赴告隣國之大事諸侯有㑹塟¶ 之禮焉故書之然而同盟之義不及時之禮具可見¶ 矣卒名而塟不名告有詳畧史因書之耳公羊以卒¶ 名而塟不名卒從正而塟從主人謬矣榖梁曰月塟¶ 故也是皆以私窺經而反亂乎經之説也曷謂不及¶ 時之禮程子曰速也諸侯五月而塟不及期簡也愚¶ 謂此觀經考傳而自不可掩矣¶ 九月辛卯公及莒人盟于浮來¶ 正傳曰上瓦屋之盟既云日以為謹始則此日何為¶ 見諸儒説春秋之謬矣浮來莒邑也邑大夫耳書公¶ 及莒人盟于浮來譏私盟也譏非禮也私盟且不可¶ 况以諸侯下盟于大夫之邑乎甚非禮矣左氏曰以¶ 成紀好也愚謂此魯實志也公榖論稱人之指鑿矣¶ 程子曰鄰國之交講信修睦可也奚用盟為公屈己¶ 與臣盟義非安也胡氏以莒小國人微者而公與之¶ 盟故特言及以譏失禮且明非大夫之罪也愚謂及¶ 之為言上及下尊及卑之詞非以是為褒貶也若然¶ 則他所稱及者又將何謂耶¶ 螟¶ 正傳曰書螟紀災也程子曰為災也民以食為命故¶ 有災必書是也¶ 冬十二月無駭卒¶ 正傳曰無駭字羽父公子展之孫也書無駭卒重國¶ 之大夫故紀其變也左氏曰羽父請諡與族公問族¶ 於衆仲衆仲對曰天子建徳因生以賜姓胙之土而¶ 命之氏諸侯以字為諡因以為族官有世功則有官¶ 族邑亦如之公命以字為展氏公羊曰此展無駭也¶ 何以不氏疾始滅也故終其身不氏無駭之名未有¶ 聞焉或曰隐不爵大夫也或説曰故貶之也皆非也¶ 程子曰未賜族書名而已是也胡氏亦曰未賜族而¶ 身為大夫則稱名無駭挾之𩔖是也愚謂雖然亦當¶ 時史之書法如此耳¶ (桓王/六年)九年(齊僖十七年普哀四年衛宣五年蔡桓侯封/人元年鄭莊三十年曹桓四十三年陳桓三)¶ (十一年杞武三十七年宋殤六/年秦寧二年楚武二十七年)¶ 春天王使南季來聘¶ 正傳曰南氏姓也季字也天子之大夫也書天王使¶ 南季來聘則天子違禮之非諸侯不恭之罪並可見¶ 矣榖梁以為聘諸侯非正非也諸侯不職而天子聘¶ 之乃不正也程子曰周禮大行人時聘以結諸侯之¶ 好王法之行時加聘問以懐撫諸侯乃常禮也春秋¶ 之時諸侯不修臣職朝覲之禮廢絶王法所當治也¶ 不能正典刑而反聘之又不見答失道甚矣胡氏曰¶ 古者諸侯於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 朝天子於諸侯不可以若是恝故亦有聘問之禮焉¶ 隐公即位九年於此而史䇿不書遣使如周則是未¶ 嘗聘也亦不書公如京師則是未嘗朝也一不朝則¶ 貶其爵再不朝則削其地如隐公貶爵削地可也刑¶ 則不舉遣使聘焉其斯以為不正乎經書公如京師¶ 者一朝于王所者二卿大夫如京師者五舉魯一國¶ 則天下諸侯怠慢不臣可知矣書天王來聘者七錫¶ 命者三歸脤者一賵塟者四則問於他邦及齊普秦¶ 楚之大國又可知矣王之不王如此征伐安得不自¶ 諸侯出乎諸侯之不臣如此政事安得不自大夫出¶ 乎君臣上下之分易矣陪臣執國命夷狄制諸夏矣¶ 其原皆自天王失威福之柄也愚謂春秋之取義盖¶ 見其微矣¶ 三月癸酉大雨震電¶ 正傳曰榖梁以為震雷也電霆也書癸酉大雨震電¶ 公羊曰記異也何異爾不時也愚謂非特不時也紀¶ 之示人以畏天變也孔子迅雷風烈必變人君之於¶ 天如子之於父母父母有大怒可不起敬起孝乎後¶ 皆倣此¶ 庚辰大雨雪¶ 正傳曰書庚辰大雨雪紀異也左傳曰三月癸酉大¶ 雨霖以震書始也庚辰大雨雪亦如之書時失也凡¶ 雨自三日以往為霖平地尺為大雪榖梁曰志疏數¶ 也八日之間再有大變隂陽錯行故謹而日之也雨¶ 月志正也愚謂所雨雪必有日雨雪不日而何日諸¶ 儒説經之謬皆此𩔖程子曰隂陽運動有常而無忒¶ 凡失其度皆人為感之也故春秋災異必書漢儒傳¶ 其説而不達其理故所言多妄三月大雨震電不時¶ 災也大雨雪非常為大亦災也胡氏曰震電者陽精¶ 之發雨雪者隂氣之凝周三月夏之正月也雷未可¶ 以出電未可以見而大震電此陽失節也雷巳出電¶ 巳見則雪不當復降而大雨雪此隂氣縱也夫隂陽¶ 運動有常而無忒凡失其度人為感之也今陽失節¶ 而隂氣縱公子翬之讒兆矣鍾巫之難萌矣春秋災¶ 異必書雖不言其事應而事應具存惟明於天人相¶ 感之際響應之理則見聖人所書之意矣愚謂聖人¶ 著其理而不論其應聖人立教公溥之心也若求某¶ 事得有某事休徵應某事失有某咎徵應此漢儒泥¶ 於災祥之説㡬於誣聖經誣上天矣¶ 挾卒¶ 正傳曰書挾卒紀大夫之大故也公羊曰挾者何吾¶ 大夫之未命者也¶ 夏城郎¶ 正傳曰書夏城郎譏之之義見矣左氏曰書不時也¶ 胡氏曰城者禦暴保民之所而城有制役有時大都¶ 不過三國之一邑無百雉之城制也魯嘗城費城郈¶ 其後復墮焉則越禮而非制矣凡土功龍見而戒事¶ 火見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畢時也隱公城中¶ 丘城郎而皆以夏則妨農務而非時矣城不踰制役¶ 不違時又當分財用平板榦稱畚築程土物議逺邇¶ 略基址揣厚薄仞溝洫具餱糧度有司量功命日不¶ 愆于素然後為之可也况失其時制妄興大作無愛¶ 養斯民之意者其罪之輕重見矣¶ 秋七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史之舊例也虚以待事其後¶ 因存之也榖梁曰無事焉何以書不遺時也愚謂恐¶ 非聖人之意也¶ 冬公㑹齊侯于防¶ 正傳曰書公㑹齊侯于防譏失禮之義見矣左氏曰¶ 宋公不王鄭伯為王左卿士以王命討之伐宋宋以¶ 入郛之役怨公不告命公怒絶宋使秋鄭人以王命¶ 來告伐宋冬公㑹齊侯于防謀伐宋也愚謂非王制¶ 㑹同之正而私㑹以私謀皆非禮也故史書以著其¶ 罪胡氏曰周官行人曰時㑹以發四方之禁此謂非¶ 時而合諸侯以禁止天下之不義也列國胡為有此¶ 名凡書㑹皆譏也謂非王事相㑹聚爾左傳稱宋公¶ 不王鄭伯以王命討之使來告命㑹于防謀伐宋也¶ 于中丘為師期也亦謂之非王事可乎曰以王命討¶ 宋而聽征討之禁於王都雖召陵之舉不及是矣始¶ 則私相㑹為謀於防中則私相盟為師期於鄭終則¶ 乗敗人而深為利以取二邑歸諸己奉王命討不庭¶ 者果如是乎經之書㑹書伐而不異其文以此¶ (桓王/七年)十年(齊僖十八年普哀五年衛宣六年蔡桓二年/鄭莊三十一年曹桓四十四年陳桓三十二)¶ (年杞武三十八年宋殤七年/秦寧三年楚武二十八年)¶ 春王二月公㑹齊侯鄭伯于中丘¶ 正傳曰書公㑹齊侯鄭伯于中丘則㑹之非禮自可¶ 見矣左氏曰春王正月公㑹齊侯鄭伯于中丘癸丑¶ 盟于鄧為師期愚謂朝覲㑹同之禮有王制焉非王¶ 制而行皆非禮也况為師期而㑹乎失禮之中又失¶ 禮矣¶ 夏翬帥師㑹齊人鄭人伐宋¶ 正傳曰書翬帥師㑹齊人鄭人伐宋如四年秋書翬¶ 帥師㑹宋陳衛伐鄭之文也左氏曰夏五月羽父先¶ 㑹齊侯鄭伯伐宋則擅興積久之罪著矣翬不稱公¶ 子齊鄭稱人史之詞有詳畧耳若翬之惡而稱公子¶ 則其罪益著何必去公子而後可誅之也信斯言也¶ 則至如不盡為人之道者不名曰人可乎多見其泥¶ 也公羊未免乎鑿而程胡二子襲之盖未之思耳¶ 六月壬戌公敗宋師于菅¶ 正傳曰菅宋地也書公敗宋師于菅譏敗人以不正¶ 也胡氏曰詐戰曰敗獨書公者左氏曰六月戊申公¶ 㑹齊侯鄭伯于老桃壬戌敗宋師于菅則是㑹齊鄭¶ 也魯為主故獨稱公或曰齊鄭後期公獨敗之敗未¶ 陣也夫及其未陣而敗之是以詐也是之謂不正¶ 辛未取郜辛巳取防¶ 正傳曰書取郜取防則其擅取之罪見矣書辛未辛¶ 已則其一月再取而擅取貪取之罪已甚矣夫諸侯¶ 之土地受之天子傳之先君各有其分而擅取之可¶ 乎非其有而有之可乎抑又有甚焉左氏曰庚午鄭¶ 師入郜辛未歸于我庚辰鄭師入防辛巳歸于我愚¶ 謂若然則是因人以敗人而已獨攘其利而取之可¶ 耻之甚者也故程子曰取二邑而有之盗也胡氏亦¶ 曰諸侯分邑非其有而有之盗也是矣然胡氏又有¶ 内大惡其詞婉小惡直書之説愚謂據事直書古之¶ 良史也若董狐南史何隐之有率非聖經取義之所¶ 闗不必如是之破碎支離也¶ 秋宋人衛人入鄭¶ 正傳曰程傳鄭勞民以務外而不知守其國故二國¶ 入之愚謂書宋人衛人入鄭著擅興反覆相攻之罪¶ 也夏鄭與齊魯伐宋秋宋與衛人伐鄭干弋相尋而¶ 王法不禁觀其所書而聖人之志可見矣¶ 宋人蔡人衛人伐戴鄭伯伐取之¶ 正傳曰戴小國也上書秋宋人衛人入鄭此書宋人¶ 蔡人衛人伐戴鄭伯伐取之並著列國交攻之罪也¶ 左氏曰秋七月庚寅鄭師入郊猶在郊宋人衛人入¶ 鄭蔡人從之伐戴八月壬戌鄭伯圍戴癸亥克之取¶ 三師焉宋衛既入鄭而以伐戴召蔡人蔡人怒故不¶ 和而敗程子曰戴鄭所與也故三國伐之鄭戴合攻¶ 盡取三國之衆其殘民也甚矣愚謂由二傳觀之則¶ 宋衛入鄭將伐鄭而又與蔡伐戴以去鄭黨與而鄭¶ 戴内外交攻以取三國之師公榖反謂鄭因三國之¶ 力以取戴非其實矣夫三國伐鄭豈有鄭反與之伐¶ 戴乎胡氏又有鄭師素能以竒勝多方誤之起乗其¶ 弊之説以歸於卞莊子之術則不可知亦非經之本¶ 指而不必問也¶ 冬十月壬午齊人鄭人入郕¶ 正傳曰郕小國也書齊人鄭人入郕則強凌弱衆暴¶ 寡之罪見矣左氏曰蔡人衛人以郕人不㑹王命冬¶ 齊人鄭人入郕討違王命也程子曰討不㑹伐宋也¶ 胡氏曰左氏傳云宋不王鄭伯以王命致討而郕人¶ 不㑹齊鄭入郕討違王命也程子謂宋本以公子馮¶ 在鄭故二國交惡春秋不見其為王討也王臣不行¶ 王師不出矯假以逞私忿耳此説據經為合愚謂左¶ 氏於其時為近必得其真或非王命而假王命以令¶ 諸侯當五霸之時多如此而榖梁又泥入之一字為¶ 内弗受胡氏亦以為討違王命則不書入矣入者不¶ 順之詞則𩔖皆穿鑿之病而不知入者兵入其境而¶ 義自見耳不以此一字繫乎經義之得失也¶ (桓王/八年)十有一年(齊僖十九年普哀六年衛宣七年蔡桓/三年鄭莊三十二年曹桓四十五年陳)¶ (桓三十三年杞武三十九年宋殤/八年秦寧四年楚武二十九年)¶ 春滕侯薛侯來朝¶ 正傳曰滕薛二小國也書滕侯薛侯來朝則不當朝¶ 而朝當朝而不朝與旅見非禮之義並見矣左氏曰¶ 春滕侯薛侯來朝争長薛侯曰我先封滕侯曰我周¶ 之卜正也薛庶姓也我不可以後之公使羽父請於¶ 薛侯曰君與滕君辱在寡人周諺有之曰山有木工¶ 則度之賔有禮主則擇之周之宗盟異姓為後寡人¶ 若朝于薛不敢與諸任齒君若辱貺寡人則願以滕¶ 君為請薛侯許之乃長滕侯愚謂此實傳也胡氏曰¶ 邦君為兩君之好有反坫周禮行人凡諸侯之邦交¶ 殷相聘世相朝也然謂之殷則得中而不過謂之世¶ 則終諸侯之世而一相朝其為禮亦節矣周衰諸侯¶ 無禮義之交惟強弱之視以胡氏之言觀之則滕薛¶ 之来朝無合於中聘世朝之制是之謂不當朝而朝¶ 程子曰諸侯雖有相朝之禮而當時諸侯於天子未¶ 嘗朝覲獨相率以朝魯得為禮乎而胡氏亦曰列國¶ 於天子述所職者盖闕如也而自相朝聘可乎凡大¶ 國来聘小國来朝一切書而不削皆所以示譏以二¶ 傳而觀之是之謂當朝而不朝胡氏又曰滕薛二君¶ 不特言者又譏旅見也非天子不旅見諸侯偃然受¶ 之而不辭亦以見隐公之志荒矣由是觀之是之謂¶ 旅見之非禮三者於聖經取義之指並見之矣不必¶ 如公羊分别来朝二字之瑣碎而榖梁槩以天子無¶ 事諸侯相朝之為正亦非矣¶ 夏公㑹鄭伯于時來¶ 正傳曰時來鄭地左氏作郲書公㑹鄭伯于時來則¶ 非禮之㑹可見矣何為非禮之㑹非㑹同之正而為¶ 私謀也左氏曰夏公㑹鄭伯于郲謀伐許也鄭伯將¶ 伐許五月甲辰授兵于大宫公孫閼與潁考叔争車¶ 潁考叔挾輈以走子都拔棘以逐之及大逵弗及子¶ 都怒由是觀之則其為謀可知矣¶ 秋七月壬午公及齊侯鄭伯入許¶ 正傳曰前書公㑹此書公及則隐公搆怨擅伐之罪¶ 不可掩矣左氏曰秋七月公㑹齊侯鄭伯伐許庚辰¶ 傅于許潁考叔取鄭伯之旗蝥弧以先登子都自下¶ 射之顛瑕叔盈又以蝥弧登周麾而呼曰君登矣鄭¶ 師畢登壬午遂入許許莊公奔衛齊侯以許讓公公¶ 曰君謂許不共故従君討之許既伏其罪矣雖君有¶ 命寡人弗敢與聞乃與鄭人鄭伯使許大夫百里奉¶ 許叔以居許東偏曰天禍許國鬼神實不逞於許君¶ 而假手于我寡人寡人唯是一二父兄不能共億其¶ 敢以許自為功乎寡人有弟不能和協而使餬其口¶ 於四方其况能久有許乎吾子其奉許叔以撫柔此¶ 民也吾將使𫉬也佐吾子云云由是觀之則胡氏謂¶ 書㑹則伐許者本鄭志也書及則入許者公所欲也¶ 得之矣又曰隐公即位十有一年天王遣使來聘者¶ 再而未嘗朝于京師罪一也平王崩不奔䘮㑹塟至¶ 使武氏子來求賻罪二也禮樂征伐自天子出而擅¶ 興兵甲為宋而伐邾為鄭而伐宋罪三也山川土田¶ 各有封守上受之天王下傳之先祖而取郜及防入¶ 祊易許罪四也今又入人之國而逐其君罪五也凡¶ 此五不韙者人臣之大惡而隐公兼有之然則不善¶ 之殃豈特始於惠成於桓而隐之積惡亦不可得而¶ 揜矣¶ 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正傳曰書壬辰公薨紀國君之大變也左氏曰羽父¶ 請殺桓公將以求大宰隐公曰為其少故也吾將授¶ 之矣使營莵裘吾將老焉羽父懼反譛公於桓公而¶ 請弑之公之為公子也與鄭人戰于狐壤止焉鄭人¶ 囚諸尹氏賂尹氏而禱於其主鍾巫遂與尹氏歸而¶ 立其主十一月公祭鍾巫齊于社圃館于寪氏壬辰¶ 羽父使賊弑公于寪氏立桓公而討寪氏有死者不¶ 書葬不成䘮也愚謂左氏謂不書葬不成䘮出於大¶ 變倉卒之際理或然也公榖程胡皆以為責臣下不¶ 能討賊之罪非也隐公弑也其稱薨者國史懾於勢¶ 而為諱之聖人因而存之耳而弑君之罪自不可掩¶ 矣胡氏曰隐公見弑魯史舊文必以實書其曰公薨¶ 者仲尼親筆也古者史官以直為職而不諱國惡仲¶ 尼筆削舊史斷自聖心於魯君見弑削而不書者盖¶ 國史一官之守春秋萬世之法其用固不同矣愚謂¶ 為君諱惡者本國臣子之事耳若春秋萬世之法正¶ 宜直書以誅弑君之賊而不書者非聖人改舊史之¶ 文也乃其威懾國史而諱之聖人因之而不加而其¶ 事自不可掩罪自不可逃矣¶ ¶ 春秋正傳卷三¶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四 明 湛若水 撰¶ 桓公(名軌史記名允惠公之/子隐公弟在位十八年)¶ (桓王/九年)元年(齊僖二十年晉哀七年衛宣八年蔡桓四年/鄭莊三十三年曹桓四十六年陳桓三十四)¶ (年杞武四十年宋殤九年/秦寧五年楚武三十年)¶ 正傳曰元者始也元年者胡氏曰即位之始年也自¶ 是累數雖久而不易此前古人君記事之例春秋祖¶ 述為編年法是也胡氏又引乾元亨利貞乾元坤元¶ 體元調元仁人心之義以證元為人君之用則支離¶ 而逺於事實矣¶ 春王正月公卽位¶ 正傳曰書春王正月公即位國史之法直書其即位¶ 之月紀大事也而桓公簒弑之罪自不可掩矣榖梁¶ 以為桓無王非也隐不書即位而桓書即位何也史¶ 之舊文有詳畧聖人因之其善惡固不係乎此也然¶ 桓書即位公羊以為如其意榖梁以為與聞乎弑程¶ 胡從之若然則隐之即位亦非正也而胡氏以為隐¶ 闕即位者是仲尼削之惡其與爭亂造端而簒弑所¶ 由起也何以不如桓之書即位以著其罪乎於隐之¶ 不書則曰削之不與其為君於桓之書則曰著其罪¶ 是前後不一紛紛為之説而不憚煩使聖人之心益¶ 晦也餘見隐公元年¶ 三月公㑹鄭伯于垂¶ 正傳曰垂者杜預曰衛地榖梁曰㑹者外為主焉耳¶ 愚謂書公㑹鄭伯于垂則違禮之失黨比之私皆可¶ 見矣古者朝覲㑹同必有其時非其時而㑹皆非禮¶ 也髙氏曰鄭知桓之簒不自安為㑹以求賂魯急㑹¶ 諸侯以従欲是所謂黨比之私也下文鄭伯以璧假¶ 許田亦其一事矣¶ 鄭伯以璧假許田¶ 正傳曰假猶易也不言易而言假鄭行人為美詞耳¶ 公榖程胡皆以為諱為𨼆非也許田者公羊曰魯朝¶ 宿之邑也諸侯時朝于天子天子之郊諸侯皆有朝¶ 宿之邑左氏曰公即位修好于鄭鄭人請復祀周公¶ 卒易祊田公許之三月鄭伯以璧假許田為周公祊¶ 故也愚謂是矣書鄭伯以璧假許田則私相易地之¶ 非可見矣何以謂之非公羊曰有天子存則諸侯不¶ 得專地也榖梁曰禮天子在上諸侯不得以地相與¶ 也程子曰𨼆公八年鄭伯使宛來歸祊盖欲易許田¶ 魯受祊而未與許田及桓弑立故為㑹以求之復加¶ 以璧夫朝宿之邑先祖受之於先王豈可相易也胡¶ 氏曰鄭既歸祊矣又加璧者祊薄于許愚謂非也祊¶ 歸而許未與故加以禮要之耳胡氏又以為聖人惡¶ 之為其放於利而行孟子極陳利國之害皆拔本塞¶ 源杜簒弑之漸也愚謂此則推義愈逺而愈支恐非¶ 聖人取義之本意矣¶ 夏四月丁未公及鄭伯盟于越¶ 正傳曰越地名及者公及之也書公及鄭伯盟于越¶ 則非其盟之義見矣何謂非盟左氏曰結祊成也盟¶ 曰渝盟無享國程子曰桓公欲結鄭好以自安故既¶ 與田又為盟也弑君之人凡民罔不懟而鄭與之盟¶ 以定之其罪大矣胡氏曰鄭人欲得許田以自廣是¶ 以爲垂之㑹桓公欲結鄭好以自安是以為越之盟¶ 夫弑逆之人凡民罔弗憝即孟子所謂不待教人得¶ 而誅之者也而鄭與之盟以定其位是肆人欲滅天¶ 理變中國為夷狄化人𩔖為禽獸聖人所為懼春秋¶ 所以作無俟於貶絶而惡自見矣愚謂由胡氏之言¶ 觀之則愚所謂春秋褒貶不待聖人字字而筆之而¶ 善惡自不可掩者此之謂也夫聖人之心如天然天¶ 豈物物而雕刻之哉胡子宜持此以觀春秋¶ 秋大水¶ 正傳曰書秋大水誌災也左氏曰凡平原出水為大¶ 水榖梁曰髙下有水灾曰大水愚謂天人感應之理¶ 微矣或灾而有應者程子所謂若桓行逆徳而致隂¶ 沴乃其宜是也或灾而無應者胡氏所謂堯之時豈¶ 有致之者是也皆不可執一以為必然之説而反啓¶ 後世人君不信之心也盖人君之於灾變之來如上¶ 天之所示謫聖人敬天之心不得不戒故堯曰洚水¶ 警予而變理隂陽寅亮天工以致位育乃人君性分¶ 内事耳故堯舜憂洪水使禹治焉然後人得平土而¶ 居之此其分内事也胡氏又以為天非為堯有洪水¶ 之灾至禹而後水由地中行爾則又不免固執不通¶ 而為之詞矣¶ 冬十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冬十月具時以待事國史之法也¶ 仲尼於史法猶存之而不削亦可以見春秋為史之¶ 文而非仲尼之文矣¶ (桓王/十年)二年(齊僖二十一年晉哀八年衛宣九年蔡桓五/年鄭莊三十四年曹桓四十七年陳桓三十)¶ (五年杞武四十一年宋殤十年/弑秦寧六年楚武三十一年)¶ 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與夷¶ 正傳曰以臣弑君人倫之大變天地之反覆故書之¶ 所以誅亂賊也書春王正月戊申以時月日紀其實¶ 大變不可不詳史之法也榖梁以為桓無王而曰王¶ 正與夷之卒胡氏以為桓無王而元年書春王正月¶ 以天道正王法正桓公之罪二年書春王正月以天¶ 道正王法正宋督之罪皆非也若桓督之大惡天下¶ 之所共知而共誅之者何待以天道正王法而後可¶ 以正其罪乎盖書春王正月史之通例耳¶ 及其大夫孔父¶ 正傳曰書及其大夫孔父則弑亂之謀忠君之節皆¶ 可見矣孔姓父名宋大夫及者兼并之稱公榖皆以¶ 為累之非也左氏曰宋督攻孔氏殺孔父而取其妻¶ 公怒督懼遂弑殤公君子以督為有無君之心然後¶ 動於惡故先書弑其君此可見宋督弑亂之謀也公¶ 羊曰督將弑殤公孔父生而存則殤公不得而弑也¶ 故於是先攻孔父之家殤公知孔父死巳必死趨而¶ 攻之皆死焉孔父正色立於朝則人莫敢而致難於¶ 其君者榖梁曰督欲弑君而恐不立於是乎先殺孔¶ 父程子曰人臣死君難書以著其節胡氏曰君弑死¶ 於其難處命不渝亦可以無愧矣此可見孔父忠君¶ 之節也¶ 滕子來朝¶ 正傳曰書滕子來朝則悖禮之罪黨賊之惡皆可見¶ 矣夫朝覲㑹同有王者之制而私相朝是無君悖禮¶ 其罪一矣况桓乃弑君之賊隣國所宜告於天子約¶ 與國而討之滕反朝焉則其黨惡之罪二也不可解¶ 矣程子曰首朝桓公罪自見矣胡氏曰桓公弟弑兄¶ 臣弑君天下之大惡凡民罔弗憝也巳不能討又先¶ 鄰國而朝之是反天理肆人欲與夷狄無異而春秋¶ 之所深惡愚謂此皆是也至於程子以為滕本侯爵¶ 後服於楚故降稱子夷狄之胡氏又以為孔子作春¶ 秋嚴亂賊之黨故降而稱子以正其罪則皆求之太¶ 過矣夫侯而侯之子而子之則滕之罪安可逃耶夫¶ 禮樂征伐自天子出非天子不議禮故爵乃命之於¶ 天子所謂天命天討也孔子作春秋以遏亂賊乃公¶ 然自執天子征伐爵命與奪之權是自墮於無上之¶ 歸而不自免矣孟子所謂春秋天子之事知我罪我¶ 惟春秋者盖我者我衆人也謂天下後世善者惡者¶ 觀春秋之所善惡若知我罪我者此所以亂臣賊子¶ 懼而寓天子之法也譬之懸明鑑於此而妍者蚩者¶ 過之皆惕然以為若妍蚩我也先儒解書之誤至使¶ 此兩言與前其文則史其義竊取之指大相矛盾其¶ 累聖人之心豈小小哉然則何以稱子曰滕本五十¶ 里小國也子男之國也或其先僣稱或今出於史官¶ 之稱皆未可知非聖人黜之也¶ 三月公㑹齊侯陳侯鄭伯于稷以成宋亂¶ 正傳曰書公㑹齊侯陳侯鄭伯于稷以成宋亂則直¶ 書其以惡濟惡之罪矣曰公㑹者公主之也曰以者¶ 公以之也故榖梁曰以者内為志焉爾公為志乎成¶ 是亂也愚謂使公不㑹則宋之亂賊不討乎左氏曰¶ 㑹于稷以成宋亂為賂故立華氏也宋殤公立十年¶ 十一戰民不堪命孔父嘉為司馬督為太宰故因民¶ 之不堪命先宣言曰司馬則然巳殺孔父而弑殤公¶ 召莊公于鄭而立之以親鄭以郜大鼎賂公齊陳¶ 鄭皆有賂故督遂相宋公愚謂觀此則宋亂公成之¶ 也桓公宋督皆弑君之賊故曰以惡濟惡也其不諱¶ 國惡者史之直筆以示天下後世之公也其於桓直¶ 而於隐諱者公羊以為隐賢而桓賤非也史之文有¶ 詳畧耳程子曰宋弑其君而四國共成定之天下之¶ 大惡也胡氏曰邾定公時有弑父者公瞿然失席曰¶ 是寡人之罪也嘗學斷斯獄矣臣弑君凡在官者殺¶ 無赦子弑父凡在宫者殺無赦殺其人壊其室洿其¶ 宫而瀦焉盖君踰月而後舉爵華督弑君之賊凡民¶ 罔不憝也而桓與諸侯㑹而受賂以立華氏使相宋¶ 公甚矣故特書其所為而曰成宋亂又曰桓弑隐督¶ 弑殤般弑景皆天下大惡聖人所為懼春秋所以作¶ 也一則受宋賂而立華氏一則謀宋灾而不能討故¶ 特書其事以示貶焉然澶淵之㑹既不書魯卿又貶諸¶ 國之大夫而稱人此則書公又序諸侯之爵何也澶¶ 淵之㑹欲謀宋灾而不討弑君之賊雖書曰宋灾故¶ 而未能表其誅責之意也必深諱魯卿而重貶諸國¶ 之大夫然後足以啓問者見是非也稷之㑹前有宋¶ 督弑君後有取宋鼎之事書曰成宋亂則其責己明¶ 不必諱公與貶諸侯之爵次然後見其罪矣愚嘗謂¶ 春秋中未嘗以一字定是非其間有之者若此書以¶ 成宋亂是也亦罕矣若諸儒之説春秋皆執泥其一¶ 字之文故他或又有不然者不得其説從而為之詞¶ 耳胡氏於此始謂不必諱公與貶諸侯之爵然後見¶ 其罪則凡春秋皆據事以求聖人竊取之義而不必¶ 問其名與不名貶與不貶而其是非自見不亦快乎¶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納于太廟¶ 正傳曰書取郜大鼎于宋納于太廟罪納賊賂也取¶ 猶致也納猶入也程朱皆以為弗受而強致之之辭¶ 則泥矣左氏曰非禮也臧哀伯諫曰君人者將昭徳¶ 塞違以臨照百官猶懼或失之故昭令徳以示子孫¶ 是以清廟茅屋大路越席大羮不致粢食不鑿昭其¶ 儉也衮冕黻珽𢃄裳幅舄衡紞紘綖昭其度也藻率¶ 鞞鞛鞶厲游纓昭其數也火龍黼黻昭其文也五色¶ 比象昭其物也錫鑾和鈴昭其聲也三辰旂旗昭其¶ 明也夫徳儉而有度登降有數文物以紀之聲明以¶ 發之以臨照百官百官於是乎戒懼而不敢易紀律今滅¶ 徳立違而寘其賂器於太廟以明示百官百官象之¶ 其又何誅焉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徳寵賂章¶ 也郜鼎在廟章孰甚焉武王克商遷九鼎于雒邑義¶ 士猶或非之而况將昭違亂之賂器於太廟其若之¶ 何公不聽周内史聞之曰臧孫達其有後於魯乎君¶ 違不忘諌之以徳公羊曰何譏爾遂亂受賂納于太¶ 廟非禮也榖梁曰桓内弑其君外成人之亂受賂而¶ 退以事其祖非禮也程子曰四國既成宋亂而宋以¶ 鼎賂魯齊陳鄭皆有賂以為功而受之故書取以成¶ 亂之賂器置于周公之廟周公其享之乎胡氏曰弑¶ 逆之賊不得致討而受其賂器寘于太廟以明示百¶ 官是教之習為夷狄禽獸之行也公子牙慶父仲遂¶ 意如之惡又何誅焉聖人為此懼而作春秋故直載¶ 其事謹書其日垂訓後世使知寵賂之行保邪廢正¶ 能敗人之國家也亦或知戒矣愚謂日者亦史日之¶ 耳¶ 秋七月杞侯來朝¶ 正傳曰杞公榖程子皆作紀書七月杞侯來朝則其¶ 違禮黨惡之罪可見矣月者榖梁以為惡之故月以¶ 謹書之非也據事直書而其惡自見何係月與不月¶ 乎胡氏曰桓弟弑兄臣弑君天下之大惡王與諸侯¶ 不奉天討反行朝聘之禮則皆有貶焉所以存天理¶ 正人倫也紀侯來朝何獨無貶乎當是時齊欲滅紀¶ 紀侯求魯為之主非為桓立而朝之也左氏又曰杞¶ 侯來朝不敬杞侯歸乃謀伐之愚謂左胡二説相矛¶ 盾夫紀既求魯為之主則必無不敬之事有不敬者¶ 必為桓立而朝之也諸侯朝聘皆有定制無故而私¶ 朝以成弑君之賊則違禮黨惡之罪不容誅矣¶ 蔡侯鄭伯㑹于鄧¶ 正傳曰書蔡侯鄭伯㑹于鄧則三國非禮之失隂謀¶ 召禍之端皆可見矣夫三國不守㑹同之大義不宜¶ 㑹而㑹以謀禦楚則終不免矣左氏曰始懼楚也胡¶ 氏曰其地以國鄧亦與焉楚自西周已為中國之患¶ 宣王盖嘗命將南征矣及周東遷僭號稱王憑陵江¶ 漢此三國者地與之隣是以懼也其後卒滅鄧虜蔡¶ 侯而鄭以王室懿親為之服役終春秋之世聖人盖¶ 傷之也夫天下莫大於天理莫強於信義循天理惇¶ 信義以自守其國家荆楚雖大何懼焉不知本此事¶ 醜徳齊莫能相尚則以地之大小力之强弱分勝負¶ 矣¶ 九月入杞¶ 正傳曰書九月入杞著擅興憤暴之罪也左傳曰討¶ 不敬也入者榖梁曰我入之也程子又有將卑師少¶ 外則稱人内則止云入某伐某之説則求之太鑿矣¶ 愚謂禮人不答反其敬敬立而人敬之矣况已本未¶ 敬而責人以敬而討之而入之可乎¶ 公及戎盟于唐¶ 正傳曰左氏謂修舊好也書公及戎盟于唐著其盟¶ 之非也春秋無善盟盟者非先王之法而忠信之薄¶ 也况及戎盟乎况逺盟于唐乎故春秋書以非之¶ 冬公至自唐¶ 正傳曰書公至自唐紀人君出告反靣之節也而其¶ 出與反之是非自見矣君舉必書國史之職也左氏¶ 曰告于廟也凡公行告于宗廟反行飲至舎爵䇿勲¶ 焉禮也特相㑹往來稱地讓事也自參以上則往稱¶ 地來稱㑹成事也愚按榖梁以為逺之也是也程胡¶ 皆以為危之者非也至於居夷浮海之説愈迂逺矣¶ 盖人子出告反靣常禮耳况唐之盟又逺出乎何謂¶ 出與反之是非也盖聖人嚴華夷内外之防重天冠¶ 地履之分而盟于夷皆悖先王之禮也其出也必曰¶ 為某人出其反靣亦如之則將何以致詞於周公之¶ 前乎故曰其是非自見矣¶ (桓王十/一年)三年(齊僖二十二年晉哀九年衛宣十年蔡桓/六年鄭莊三十五年曹桓四十八年陳桓)¶ (三十六年杞武四十二年宋莊/元年秦寧七年楚武三十二年)¶ 春正月公㑹齊侯于嬴¶ 正傳曰嬴齊地春正月三字當與下公㑹六字相連¶ 先儒分之悮矣書春正月公㑹齊侯于嬴著㑹之非¶ 禮也左傳曰㑹于嬴成昏于齊也夫昏必有媒介必¶ 行采幣魯桓不此之由而自越境以㑹成昏於齊以¶ 自託自安其簒是㑹不以禮昏不以禮也故春秋譏¶ 之春正月而不言王者蒙元年二年之文國史畧之¶ 耳且正月非王之正月而誰正月乎若以為桓弑賊¶ 無王故不稱王則元年二年何以稱王若以為元年¶ 二年稱王以正桓公宋督之罪則何必待三年後乃¶ 不稱王乎若以為周不班厯故不稱王如是則雖正¶ 月亦不宜書矣此皆不通之論程胡従之誤矣¶ 夏齊侯衛胥命于蒲¶ 正傳曰蒲者地名衛下缺一侯字書夏齊侯衛侯胥¶ 命于蒲善二國之胥命也春秋無善盟而善胥命左¶ 氏曰不盟也公羊曰胥命者相命也近正也古者不¶ 盟結言而退程子曰二國為㑹約言相命而不為盟¶ 詛近於理也故善之胡氏曰人愛其情私相疑貳以¶ 成傾危之俗其所由來漸矣有能相命而信諭豈不¶ 獨為近正乎故特起胥命之文於此有取焉聖人以¶ 信易食答子貢之問君子以信易生重桓王之失信¶ 去則民不立矣故荀卿言春秋善胥命¶ 六月公㑹杞侯于郕¶ 正傳曰杞當作紀書公㑹紀侯于郕著不正之㑹也¶ 㑹同有禮此其正也非期而㑹㑹必以私皆不正矣¶ 左氏曰杞求成也程子曰自桓公簒立無歳不與諸¶ 侯盟㑹結外援以自固也愚謂如是而㑹豈禮之正¶ 乎故春秋書以非之¶ 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 正傳曰七月壬辰朔者七月初一日壬辰也榖梁曰¶ 言日言朔食正朔則其詞愈支而晦矣胡氏因之又¶ 有食晦食夜之説公羊曰既者何盡也愚謂書壬辰¶ 朔日有食之既紀非常之異也程子曰食盡為異大¶ 也胡氏曰日者衆陽之宗人君之象而有食之既則¶ 其為變大矣先儒以為荆楚僭號鄭拒王師之應愚¶ 謂日食有常度聖人書之以示人君克謹天戒之道¶ 然而天道逺人道邇雖無楚鄭之應聖人猶宜致謹¶ 也¶ 公子翬如齊逆女¶ 正傳曰書公子翬如齊逆女著桓公之非禮也禮重¶ 大昏昏必親迎所以合二姓之好以嗣先君之嫡也¶ 今使公子逆女未聞親迎於其國於境上於所館焉¶ 非禮之正也榖梁曰逆女親者也使大夫非正也胡¶ 氏曰娶妻必親迎禮之正也若夫邦君以爵則有尊¶ 卑以國則有大小以道途則有逺邇或迎之於其國¶ 或迎之於境上或迎之於所館禮之節也紀侯於魯¶ 以小大言則親之者也而使履緰來魯侯於齊以逺¶ 邇言則親之者也而使公子翬往是不重大昏之禮¶ 失其節矣故書愚謂皆是也其稱公子不稱公子史¶ 之文有詳畧耳左氏以為脩先君之好故曰公子程¶ 子以為翬於𨼆世不稱公子𨼆之賊也於桓世稱公¶ 子桓之黨也是翬於𨼆時弑逆之惡未見而反先去¶ 其公子於桓時弑逆之惡己成而反完其公子是與¶ 奪反易而不通矣凡此𩔖者皆先儒擬經之過不可¶ 不辨也¶ 九月齊侯送姜氏于讙○公㑹齊侯于讙○夫人姜氏¶ 至自齊¶ 正傳曰一事也三書者何譏昏之三失禮也故其詞¶ 複夫昏禮之重也榖梁引子貢曰冕而親迎不己重¶ 乎孔子曰合二姓之好以繼萬世之後何謂己重乎¶ 何以謂之三失禮左氏曰凡公女嫁于敵國姊妹則¶ 上卿送之公不自送故齊侯送嫁之非一失禮矣愚¶ 謂㑹則有㑹禮親迎則有親迎之禮公不行親迎之¶ 禮而于讙乃又㑹焉是失親迎之禮又非㑹同之時¶ 故程子曰齊侯出疆送女公逺㑹之皆非禮也是二¶ 失禮矣書夫人姜氏至自齊程子曰告于廟是也何¶ 以知其為告廟告廟然後成其為婦以稱夫人見之¶ 也今不言以至則至不在公是三失禮矣胡氏曰古¶ 者昏禮必親迎則授受明後世親迎之禮廢於是有¶ 父母兄弟越境而送其女者以公子翬往逆逆則既¶ 輕矣為齊侯來乃逆而㑹之于讙是公之行其重在¶ 齊侯而不在姜氏豈禮也哉不言以至者既得見乎¶ 公也不能防閑於是乎在敝笱之刺兆矣禮者所以¶ 别嫌明㣲制治于未亂不可不謹也娶夫人國之大¶ 事故詳¶ 冬齊侯使其弟年來聘¶ 正傳曰書齊侯使其弟年來聘紀致女之禮也左氏¶ 曰冬齊仲年來聘致夫人是也¶ 有年¶ 正傳曰書有年誌喜也榖梁以為五榖皆熟為有年¶ 公羊曰有年何以書以喜書也大有年何以書亦以¶ 喜書也此其曰有年何僅有年也彼其曰大有年何¶ 大豐年也僅有年亦足以當喜乎特有年也愚謂觀¶ 春秋者當大其心胷而觀之然後得聖人之心如書¶ 有年不過魯史見魯之有年而書之以誌喜聖人因¶ 而存之重民食耳而程子乃有紀異之説桓弑逆而¶ 天乃有年之説胡氏宗之既有舊史不記聖人不附¶ 益之説又有豐年不見於經聖人削之之説又有桓¶ 宣他有歉可知之説紛紛辨説牴牾而不能救其不¶ 通之論殊不知以聖人大公之心觀經則不費手段¶ 而自見且有年之書魯史然耳安知他國之境不有¶ 年乎安知有周之境不有年乎又安知有年之應為¶ 誰乎是皆以一國觀天而不以天下觀天也先儒觀¶ 春秋之謬多𩔖此¶ (桓王十/二年)四年(齊僖二十三年晉小子侯元年衛宣十一/年蔡桓七年鄭莊三十六年曹桓四十九)¶ (年陳桓三十七年祀武四十三年宋/莊二年秦寧八年楚武三十三年)¶ 春正月公狩于郎¶ 正傳曰書公狩于郎則狩之非禮見矣左氏以為書¶ 時禮也非也公羊曰逺也諸侯曷為必田狩一曰乾¶ 豆二曰賓客三曰充君之庖程子曰公出動衆皆當¶ 書于郎逺也胡氏曰何以書譏逺也戎祀國之大事¶ 狩所以講大事也用民以訓軍旅所以示之武而威¶ 天下取物以祭宗廟所以示之孝而順天下故中春¶ 教振旅遂以蒐中夏教茇舍遂以苗中秋教治兵遂¶ 以獮中冬教大閲遂以狩然不時則傷農不地則害¶ 物田狩之地如鄭有原圃秦有具囿皆常所也違其¶ 常所犯害民物而百姓苦之則將聞車馬之音見羽¶ 旄之美舉疾首蹙額而相告可不謹乎以非其地而¶ 必書是春秋謹於微之意也毎謹於微然後王徳全¶ 矣¶ 夏天王使宰渠伯糾來聘¶ 正傳曰天王者天子之通稱宰者冡宰也渠者其氏¶ 也伯者其爵糾者其名也書天王使宰渠伯糾來聘¶ 則聘之非禮見矣古者諸侯各脩臣職遞年來朝而¶ 後天子聘之今諸侯不脩臣軄而桓又弑賊王未之¶ 能討乃使貴卿聘之非禮之甚矣如是義則顯矣程¶ 子以為稱天王言當奉天而其所為如此愚謂其稱¶ 天者則既如此説譏之矣胡氏又言於桓公之沒王¶ 使榮叔來錫命不稱天以示譏是則稱天亦譏也不¶ 稱天亦譏也將何適従乎至於其名糾者左氏以為¶ 父在故名公羊以為下大夫故名則固不足信矣胡¶ 氏又以為糾位六卿之長降従中士之例而書名貶¶ 也而曰在周制大司馬九伐之法諸侯而有賊殺其¶ 親則正之放弑其君則殘之桓公之行當此二者舍¶ 曰不討而又聘焉失天軄矣操刑賞之柄以馭下者¶ 王也論刑賞之法以詔王者宰也乃為亂首承命以¶ 聘弑君之賊故特貶而書名以見宰之非宰也是則¶ 似矣然至於桓公之沒王使榮叔錫命書字而不名¶ 則今之名糾者不足以為貶矣不得其説乃為咺或¶ 初得政未封而糾或以諸侯入相之説夫或者或之¶ 也疑之也而以此説春秋可乎以其執泥之弊至自¶ 相矛盾而不一其為説亦煩矣¶ 春秋正傳卷四¶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五 明 湛若水 撰¶ 桓公¶ (桓王十/三年)五年(齊僖二十四年晉小子二年衛宣十二年/蔡桓八年鄭莊三十七年曹桓五十年陳)¶ (桓三十八年卒杞武四十四年宋/莊三年秦寧九年楚武三十四年)¶ 春正月甲戌己丑陳侯鮑卒¶ 正傳曰書陳侯鮑卒紀隣國之大變也左氏曰於是¶ 陳亂文公子佗殺太子免而代之公疾病而亂作是¶ 大變也其甲戌己丑二日卒者左氏以為亂作國人¶ 分散故冄赴非也再赴必有定日矣公穀皆以為陳¶ 侯以甲戌之日出亡以己丑之日死得之盖不知其¶ 死之日故二日卒之春秋之義信以傳信疑以傳疑¶ 或彼以疑赴魯史以疑書聖人則因之而不改於此¶ 觀之則見春秋為魯史之文非聖人之改無疑矣¶ 夏齊侯鄭伯如紀¶ 正傳曰書齊侯鄭伯如紀罪齊鄭之邪謀也惟仁者¶ 為能以大字小齊鄭大國也不能字小反合謀以圖¶ 之其擅興陵暴之罪大矣左氏曰齊侯鄭伯朝于紀¶ 欲以襲之紀人知之公羊曰外相如不書此何以書¶ 離不言㑹也愚謂不言會而言如則左氏襲紀之言¶ 信矣程子曰齊為諸侯而欲為賊於隣國不道之甚¶ 鄭伯助之其罪均矣胡氏曰如者朝詞也尊不朝乎¶ 卑大不朝乎小紀之為紀㣲乎微者也齊在東州尊¶ 則方伯鄭亦大國也並驅而朝紀乃懐詐諼之謀欲¶ 以襲之而不虞紀人之覺也其志&KR0579;矣此外相如爾¶ 何以書紀人主魯故來告其事魯史承告故備書于¶ 䇿夫子修經存而不削者以小國恃大國之安靖已¶ 而乃包藏禍心以圖之亦異於興㓕國繼絶世之義¶ 矣故存而不削以著齊人㓕紀之罪明紀侯去國之¶ 由劉敞意林所謂聖人誅意之效是也¶ 天王使仍叔之子來聘¶ 正傳曰書天王使仍叔之子來聘著天王之失道也¶ 天王義見前當是時諸侯不修臣軄以朝天子桓又¶ 篡弑之賊而不能誅又再聘焉其君道不立甚矣左¶ 氏曰仍叔之子弱也公羊曰天子之大夫也其稱仍¶ 叔之子者公榖程胡皆以為譏父老子代譏世官恐¶ 聖人取義之意在來聘而不在乎此也稱仍叔之子¶ 者仍叔為大夫已老其子未爵而承王命故不可稱¶ 官而稱仍叔之子如今侯伯之子為勲衛以入侍從¶ 者¶ 葬陳桓公¶ 正傳曰書葬陳桓公著與國之大事也呉氏曰不書¶ 月史失之也盖佗篡立而葬之也春秋亦有無所是¶ 非而史紀之者此之𩔖也則夫泥字字而求之者未¶ 必一一然矣¶ 城祝丘¶ 正傳曰夏書城祝丘譏不時也高氏曰祝丘齊魯兩¶ 境上邑齊將襲紀公欲助紀而畏齊故非時城此以¶ 備之¶ 秋蔡人衞人陳人從王伐鄭¶ 正傳曰書蔡人衛人陳人從王伐鄭著征伐之非也¶ 盖天子奉行天討者於諸侯一不朝則貶其爵再不¶ 朝則削其地三不朝則六師移之天子討而不伐鄭¶ 伯一不朝即屈萬乗之尊帥諸侯之師而伐之則非¶ 征伐之正矣左氏曰王奪鄭伯政鄭伯不朝秋王以¶ 諸侯伐鄭鄭伯禦之王為中軍虢公林父將右軍蔡¶ 人衛人屬焉周公黒肩將左軍陳人屬焉鄭子元請¶ 為左拒以當蔡人衛人為右拒以當陳人曰陳亂民¶ 莫有鬭心若先犯之必奔王卒顧之必亂蔡衛不枝¶ 固將先奔既而萃扵王卒可以集事從之曼伯為右¶ 拒祭仲足為左拒原繁髙渠彌以中軍奉公為魚麗¶ 之陳先偏後伍伍承彌縫戰于繻葛命二拒曰旝動¶ 而鼓蔡衛陳皆奔王卒亂鄭師合以攻之王卒大敗¶ 祝聃射王中肩王亦能軍祝聃請從之公曰君子不¶ 欲多上人况敢陵天子乎苟自救也社稷無隕多矣¶ 夜鄭伯使祭足勞王且問左右愚謂觀此則王師之¶ 失伐可見矣公羊乃以從王以為正榖梁乃以舉從¶ 之者為天王諱伐鄭程子乃以不書敗諸侯不可敵¶ 王胡氏又以王奪鄭伯政而怒其不朝以諸侯伐焉¶ 非天討也故不稱天皆泥文之過也盖書敗不書敗¶ 稱天不稱天皆當時國史之文也夫子未嘗改之而¶ 其事自不可掩矣¶ 大雩¶ 正傳曰書大雩則其僭禮之非與不時之舉皆可見¶ 矣然而僣禮之非則失時非所問左氏曰凡祀啓蟄¶ 而郊龍見而雩始殺而嘗閉蟄而烝過則書是也然¶ 而末矣公羊以為旱祭也記災也誤矣何謂僣禮之¶ 非曰雩則可大雩則不可諸侯祭山川天子祭天地¶ 是故諸侯禱雨於境内之山川亦謂之雩天子則禱¶ 雨於天則謂之大雩魯桓以諸侯而僣天子之大雩¶ 以禱雨於天而又以秋而祭失時焉故春秋書以著¶ 其非程子曰成王尊周公故賜魯重祭得郊禘大雩¶ 大雩雩于上帝用盛樂也故夫子曰魯之郊禘非禮¶ 也周公其衰矣大雩嵗之常祀不能皆書也故因其¶ 非時則書之遇旱災則非時而雩書之所以見其非¶ 禮且志旱也郊禘亦因事而書胡氏曰魯諸侯而郊¶ 禘大雩欲悉書於䇿則有不勝書故雩祭則因旱以¶ 書而特謂之大郊禘亦因事以書而義自見是也又¶ 曰此皆國史所不能與愚謂國史書其實聖人取其¶ 義而存之而其非自見耳¶ 螽¶ 正傳曰螽蟲灾也以旱而生書螽記灾也榖梁曰螽¶ 蟲之灾也甚則月不甚則時程子曰螽蝗也既旱又¶ 蝗饑不在書也¶ 冬州公如曹¶ 正傳曰州者張氏以為畿内之地河内州縣也都淳¶ 于縣故稱淳于公書州公如曹紀諸侯之去國也左¶ 氏曰淳于公如曹度其國危遂不復榖梁曰外相如¶ 不書此其書何也過我也愚謂非也有報故史書之¶ 程子曰州公嘗為王三公故稱公不能保其國去如¶ 曹遂不復胡氏曰外相如不書此何以書將有其末¶ 故先錄其本愚謂聖人之心過化存神無意必固我¶ 之私㨿事而書之耳而謂將有其末先録其本恐非¶ 聖人之心也¶ (桓王十/四年)六年(齊僖二十五年晋小子三年衛宣十三年/蔡桓九年鄭莊三十八年曹桓五十一年)¶ (陳厲公躍元年杞武四十五年宋/莊四年秦寕十年楚武三十五年)¶ 春正月寔來¶ 正傳曰書寔來紀失國而來寓也左氏曰自曹來朝¶ 書曰寔來不復其國也胡氏曰寔者州公名也春秋¶ 之法諸侯不生名失地滅同姓則名正經世之本名¶ 正而天下定矣胡氏又分别或廹乎大國之間而失¶ 國以為不幸或驕奢淫暴自底滅亡以為自取故名¶ 與不名以待寓公之差等則吾未之敢信耳孟子以¶ 諸侯失國而託扵諸侯為禮禮諸侯不臣寓公未聞¶ 分别其以何而失國而名之慢之也且寔之為州公¶ 名未有所考左傳公榖皆未有明言而程子所謂名¶ 之來者又謂寔不稱州亡其國也胡氏遂因之愚以¶ 文勢觀之上年冬書州公如曹此六年春正月書寔¶ 來則州公將奔魯而先如曹今春乃寔來也何等直¶ 截明白耶豈有冬尚稱公而春即稱寔冬以國稱而¶ 春即以名稱冬尚為諸侯而春即為匹夫耶若論失¶ 國則自如曹已然矣不及逾時而名稱反易以為褒¶ 貶不亦惑甚矣乎聖人之心必不如是也¶ 夏四月公會紀侯于郕¶ 正傳曰郕公左作成魯地書公會紀侯于郕著恤小¶ 之義也左氏曰會于成紀來諮謀齊難也愚謂前此¶ 齊鄭欲襲紀而弗遂齊欲㓕之故來諮謀于成而公¶ 會之也¶ 秋八月壬午大閱¶ 正傳曰書秋八月壬午大閱著不時也公羊以為以¶ 罕言者非也閱者左氏曰簡車馬也愚謂周之秋八¶ 月夏之夏六月也故程子曰盛夏大閱妨民害人失¶ 政之甚胡氏曰周制大司馬中冬大閱教衆庻脩戰¶ 法獨詳扵三時為農隙故也書八月不時矣以皷則¶ 王執路皷諸侯執賁皷以旗則王載太常諸侯載旂¶ 以殺則王下大綏諸侯下小綏其禮固亦不同也書¶ 大閱非禮矣先王寓軍政扵四時之田訓民禦暴其¶ 備豫也懼鄭忽畏齊人不因田狩而閱兵車厲農失¶ 政甚矣何以保其國乎¶ 蔡人殺陳佗¶ 正傳曰書蔡人殺陳佗著討賊之義也佗陳君也程¶ 子曰佗弑太子免而竊位不能有其國故書曰陳佗¶ 佗天下之大惡人皆得而誅之蔡侯殺之實以私也¶ 而書蔡人同扵討賊之例見討賊者衆人之公也胡¶ 氏曰佗弑太子而代其位至是踰年不成之為君者¶ 以賊討也書蔡人以善蔡書陳佗以善陳善蔡者以¶ 蔡人知佗之為賊善陳者以陳國不以佗為君知其¶ 為賊故稱人稱人討賊之詞不以為君故稱名稱名¶ 當討之賊也愚謂但直書之則其惡自不可掩不待¶ 人不人名不名也¶ 九月丁卯子同生¶ 正傳曰書子同生謹嫡嗣之義也以月日著其所生¶ 之辰也左氏曰以太子生之禮舉之接以太牢卜士¶ 負之士妻食之公與文姜宗婦命之公問名於申¶ 繻對曰名有五有信有義有象有假有𩔖以名生為¶ 信以徳名為義以𩔖命為𧰼取扵物為假取扵父為¶ 𩔖不以國不以官不以山川不以隠疾不以畜牲不¶ 以器幣公曰是其生也與吾同物命之曰同程子曰¶ 書子同生聖人所以正大本而防僣亂子同者桓之¶ 嫡長子也於其始生即書之其位固己定矣嫡冡之¶ 生國之大事故書胡氏曰傳子以嫡天下之逹禮也¶ 故有君薨而世子未生之禮植遺腹朝委裘而天下¶ 不亂者以名分素明而民志定也經書子同生所以¶ 明與子之法正國家之本防後世配嫡奪正之事垂¶ 訓之義大矣此世子也其不曰世子何也天下無生¶ 而貴者誓扵天子然後為世子¶ 冬紀侯來朝¶ 正傳曰書紀侯來朝著失禮也朝聘以時非時而來¶ 朝假來朝以求助皆非禮也左氏曰請王命以求成¶ 于齊公告不能程子曰紀畏齊而來朝以求助也不¶ 能上訴扵天子近赴扵賢侯和輯其民效死以守而¶ 欲求援扵魯桓是豈為國之道哉其不能保有終至¶ 於大去其國宜也胡氏曰魯桓者弑君之賊人人之¶ 所同惡夫人得而討之也而主之以求援其能國乎¶ (桓王十/五年)七年(齊僖二十六年晋小子四年衛宣十四年/蔡桓十年鄭莊三十九年曹桓五十二年)¶ (陳厲二年杞武四十六年宋莊五/年秦寕十一年楚武三十六年)¶ 春二月己亥焚咸丘¶ 正傳曰咸丘邾婁之邑地名焚者焦林而獵也書春¶ 二月己亥焚咸丘譏田之非禮而不以時也程子曰¶ 古者昆蟲蟄而後火田去莽翳以逐禽獸非竭山林¶ 而焚之也焚咸丘如盡焚其地見其廣之甚也胡氏¶ 曰易稱王用三驅在禮天子不合圍諸侯不掩羣夫¶ 子釣而不綱弋不射宿皆愛物之意也推此心以及¶ 物至於鳥獸若草木裕無淫獵之過矣書焚咸丘所¶ 謂焚林而田也¶ 夏穀伯綏來朝鄧侯吾離來朝¶ 正傳曰書榖伯綏來朝鄧侯吾離來朝兩著朝之非¶ 禮也古者諸侯四載一朝天子之國今二國臣職不¶ 脩而逺來朝于逆賊之國非但非禮而又甚焉春秋¶ 書之所以誅其惡也左氏曰榖伯鄧侯來朝名賤之¶ 非也公榖以為失地失國之君亦非也史以其國小¶ 而逺微之故名之聖人又因來朝之非禮而助惡故¶ 存史之文以惡之耳胡氏曰春秋之法諸侯不生名¶ 榖伯鄧侯何以名桓天下之大惡也執之者無禁殺¶ 之者無罪穀伯鄧侯越國踰境相繼而來朝即大惡¶ 之黨也故特貶而書名與失地㓕同姓者比焉愚謂¶ 法例皆後儒觀春秋者為之非聖經之明訓也且古¶ 人尚朴多相稱名如周公之扵召公者又何耶夫不¶ 名者或一時禮際之冝而史者實萬世垂訓之典安¶ 得不名其或名或不名史書之詳畧聖人因之耳程¶ 子又言桓之惡逆天子累聘諸侯相繼而朝之亂天¶ 道嵗功不成故不具秋冬而不知史法必具時以書¶ 事其有不具者史逸之耳而天道嵗功周流萬古不¶ 息不為堯存不為桀亡豈有因一人之惡而遂闕其¶ 萬古不息之天道與嵗功哉盖後儒所謂春秋法例¶ 者惑之雖程胡大儒未免如此¶ (桓王十/六年)八年(齊僖二十七年晋侯緡元年衛宣十五年/蔡桓十一年鄭莊四十年曹桓五十三年)¶ (陳厲三年杞武四十七年宋莊六/年秦寕十二年楚武三十七年)¶ 春正月己卯烝¶ 正傳曰書春正月己卯烝紀常祭也國之大事在祀¶ 故紀之公羊以為譏亟瀆非也亟可以言之於夏再¶ 烝而不可言之此也榖梁曰烝冬事也春興之志不¶ 時亦非也程子曰冬烝非過也書之以見五月又烝¶ 為非禮之甚也胡氏曰按周官大司馬烝以仲冬今¶ 魯烝以春正其不同何也周書用周月以紀政而其¶ 言曰夏数得天百王所同其在商周革命改正示不¶ 相沿至於敬授民時廵狩烝享猶自夏焉然則司馬¶ 中冬敎大閲獻禽以烝享所謂自夏而魯之烝祭在¶ 春正月見春秋用周正紀魯事也而榖梁子乃曰烝¶ 冬事也春興之志不時也是以閉蟄而烝為是與周¶ 制異矣春秋非以不時志也為再烝見瀆書也愚謂¶ 春秋書春正月而程子以為冬烝非過何也盖周正¶ 子爲嵗首為月數之始夏正寅寅為嵗首為月數之¶ 始盖謂之正月者以為正之月也義可見矣周之春¶ 正月即夏之冬十一月也烝以物之收藏為祠故用¶ 之扵夏十一月周之正月故曰非過也由是觀之則¶ 胡氏前謂魯烝在春正月見春秋用周正紀魯事是¶ 也則夫謂三代正朔改而月數不改為謬明矣今據¶ 此經扵子月而書曰春正月則見周之時正朔改而¶ 月數亦從之而改矣孔子曰行夏之時時謂春夏秋¶ 冬四時也而欲行夏時則四時扵三代必有不同者¶ 矣舜廵狩協時月正日時亦謂四時月謂晦朔日謂¶ 甲乙而欲協之正之則時與月及日必有不同者矣¶ 盖三陽之月皆可為嵗首則皆可以為春春者蠢也¶ 生物生意蠢蠢然動也今子月生意已動子月陽生¶ 之月故為嵗首而經書之曰春胡氏至此可以悟矣¶ 終不改其舊説何歟¶ 天王使家父來聘¶ 正傳曰天王者春秋天子之通稱家氏父字天子之¶ 大夫也書天王使家父來聘譏失道也禮諸侯四年¶ 一朝天子五年一聘今聘非其時又加扵弑君之人¶ 故書之程子曰桓公弑立未嘗朝覲天王不討而屢¶ 使聘之失道之甚也胡氏曰下聘弑逆之人而不加¶ 貶何也既名冡宰扵前其餘無責焉乃同則書重之¶ 義以此見春秋任宰相之專而責之備也云云又云¶ 歸賵仲子會葬成風則咺書名扵前而王不稱天扵¶ 後來聘桓公賜桓公命則宰紏書名以正其始王不¶ 稱天以正其終而榮叔家父之徒不與也故人主之¶ 職在論相而已矣愚謂胡氏常以一字觀春秋至扵¶ 義同而字之褒貶不同則不得其説又從而為之詞¶ 皆此𩔖也盖聘弑君之賊則凡天王使之來與受命¶ 而來者皆可責何必獨責之扵相又此王何以不去¶ 其天耶如其前後不一則亦不足以示貶矣¶ 夏五月丁丑烝¶ 正傳曰周之夏五月即夏之春三月也書夏五月丁¶ 丑烝見非時瀆祭之失禮也公羊曰烝者何冬烝也¶ 春曰祠夏曰礿秋曰嘗冬曰烝常事此何以書譏亟¶ 也亟則瀆瀆則不敬疏則怠怠則忘公羊曰何以書¶ 譏亟也榖梁曰烝冬事也春夏興之黷祀也志不敬¶ 也程子曰正月既烝矣而非時復烝者必以前烝為¶ 不備也其黷亂甚矣¶ 秋伐邾¶ 正傳曰書伐邾著桓公凌暴之罪也春秋無善戰凡¶ 非奉王命而行討者皆不義之兵也桓篡立不能脩¶ 臣職而朝王反受列國之朝又肆其横兵而伐邾以¶ 强凌弱以衆暴寡其為惡極矣故春秋書之以著其¶ 罪¶ 冬十月雨雪¶ 正傳曰雨者從天而下之稱也書冬十月雨雪史記¶ 天時之異也公羊曰何異爾不時也程子曰建酉之¶ 月未霜而雪書異也夫建酉之月夏時之八月也扵¶ 夏時為中秋今魯史以周時書之曰十月則三代正¶ 朔與四時月数皆改可知矣胡氏所謂正朔改而月¶ 數不改之謬益可知矣王氏曰隂陽方中而寒氣先¶ 至此積隂侵陽之𧰼也是也¶ 祭公來遂逆王后扵紀¶ 正傳曰祭公王之三公也故稱公遂者公羊以為繼¶ 事之詞也書祭公來遂逆王后于紀著逆后之非禮¶ 也左氏以為禮非也何謂非禮曰不專其為逆后也¶ 禮重大昏后者承宗廟之嗣以為萬世本先之以媒¶ 介申之以采聘所以重其事以重宗廟之嫡也祭公¶ 來謀於魯若朝會于魯然且以宗廟之重事謀於弑¶ 逆之賊乃因而往紀以逆后焉其為輕凟甚矣程子¶ 曰祭公受命逆后因過魯遂行朝會之禮聖人深罪¶ 之故書其來使若以朝魯為主而逆后為遂也¶ (桓王十/七年)九年(齊僖二十八年晋緡二年衛宣十六年蔡/桓十二年鄭莊四十一年曹桓五十四年)¶ (陳厲四年杞靖公元年宋莊七/年秦出子元年楚武三十八年)¶ 春紀季姜歸于京師¶ 正傳曰書春紀季姜歸于京師重王后于歸之始也¶ 左氏曰凡諸侯之女行惟王后書京師王者所居衆¶ 大之稱始稱王后而此稱紀季姜者自王朝往逆而¶ 言則謂之王后自紀國于歸而言則謂之季姜於往¶ 逆之時而稱王后所以定名分扵始扵于歸之際而¶ 稱季姜所以著名實扵終互文見義使知所謂王后¶ 乃季姜也更無他褒貶抑揚之意後儒多以己意窺¶ 聖經而無達觀之心是以往往横生議論如書春不¶ 書月程子則以為書王國之事不用無王之月故書¶ 時而已書季姜而不書王后則程子以為諸侯莫至¶ 是不能母天下故書紀女歸而已胡氏則以為自歸¶ 者而言則當樛屈逮下使婦嬪皆得進御扵君而無¶ 嫉妬之心故從父母所子而稱季姜何其迂逺而費¶ 於詞也惟公羊言自我紀父母之扵子雖王后猶曰¶ 吾季姜為近理愚謂謂之歸者自紀而言未至之詞¶ 也程子云王后之歸胡氏云既歸則是自己至京師¶ 而言所以不明也¶ 夏四月○秋七月¶ 正傳曰此國史具時月以紀事之例當時必有其事¶ 今逸其傳矣然則史之闕文者尚多愚嘗謂夫子不¶ 削魯史之文扵此𩔖可考而知也¶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 正傳曰射姑曹世子名書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 著失禮也有朝王之定期有會同之定期則或諸侯¶ 有病不得己使世子往者朝桓非有會同之期不得¶ 己之事而使世子以代之既為失禮而汲汲焉以朝¶ 弑君之人是失禮之中又失禮焉故春秋書之左氏¶ 曰冬曹太子來朝賓之以上卿禮也享曹太子初獻¶ 樂奏而歎施父曰曹太子其有憂乎非歎所也愚謂¶ 是其實事也公穀又有辯言朝字言使字之義則愈¶ 分析矣程子曰曹伯有疾不能親行故使其世子來¶ 朝春秋之時君疾而使世子出取危亂之道也胡氏¶ 曰按周官典命凡諸侯之嫡子誓扵天子而攝其君¶ 則下其君之禮一等未誓則以皮帛繼子男世子固¶ 有出會朝聘之儀矣然攝其君繼子男者謂諸侯朝¶ 于天子有時而不敢後故老疾者使世子攝己事以¶ 見天子急述職也諸侯閒於王事則相朝其禮本無¶ 時曹伯既有疾何急扵朝桓而使世子攝哉大位姦¶ 之窺也危病邪之伺也世子君之貳也君疾而儲副¶ 出啓窺伺之心危道也當享而射姑歎踰月而終生¶ 卒其有疾明矣而使世子來終生之過也世子將欲¶ 已矣則方命矣曰孝子盡道以事其親者也不盡道¶ 而苟焉以從命為孝又焉得為孝故尸子曰夫巳多¶ 乎道愚謂二公前一截所論正也後一截論危道乃¶ 經外之意¶ (桓王十/八年)十年(齊僖二十九年晋緡三年衛宣十七年蔡/桓十三年鄭莊四十二年曹桓五十五年)¶ (卒陳厲王年杞靖二年宋莊八/年秦出子二年楚武三十九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春者建子之月王正月見前書春王正月國¶ 史表年書事之法非别有取義自桓三年以後不稱¶ 王胡氏諸儒以為桓無王愚扵前經辨之詳矣夫既¶ 三年以後見桓無王則元年二年何以有王今十年¶ 而又有王何其前後與中間之不一耶胡氏不得其¶ 說則又以為十年数之盈天道之周至是桓已見誅¶ 扵天人故書王紀常理也豈通論耶又舉習扵榖梁¶ 者見二年書王以為正與夷之卒見此書王以為正¶ 曹伯終生之卒而皆以為誤是徒知習榖梁者之非¶ 而不知己之附會支吾之為非也¶ 庚申曹伯終生卒¶ 正傳曰庚申即上文春王正月之庚申日也終生曹¶ 桓公名名之亦非貶也書庚申曹伯終生卒重隣國¶ 之大變有赴則書也榖梁以為桓無王其曰王正終¶ 生之卒非也夫天道不能一日而不運天下不可一¶ 日而無王史者垂世之典非為一人而作也則不可¶ 為一人而無天不可為一人而無王也諸儒之説皆¶ 謬矣¶ 夏五月葬曹桓公¶ 正傳曰書夏五月葬曹桓公著葬之得禮也桓公春¶ 正月庚申卒至是夏五月而葬禮也禮諸侯五月而¶ 塟何以書有赴報則史書之聖人存之而竊取之義¶ 則在褒合禮也¶ 秋公會衛侯于桃丘弗遇¶ 正傳曰桃丘衛地名書公會衛侯扵桃丘弗遇著失¶ 舉也夫會同自有定制定期非制非期而為會是妄¶ 舉也宜乎人之不信而不遇矣故公羊以為弗遇公¶ 不見要謂衛不要之也榖梁以為志不相得胡氏謂¶ 衛初約魯會于桃丘至是中變而從齊鄭扵是乎有¶ 郎之師皆是也至扵弗之一字不過猶言不耳榖梁¶ 以為内詞胡氏以為遷詞豈非穿鑿之弊耶胡氏又¶ 以為桃丘之弗遇惡衛之失信恐亦非也使衛人果¶ 來赴約此會猶為非禮耳非聖人之所取此固不足¶ 深論也¶ 冬十有二月丙午齊侯衛侯鄭伯來戰于郎¶ 正傳曰郎者魯近邑也書齊侯衛侯鄭伯來戰于郎¶ 著三國之擅興越境以伐人也左氏曰齊衛鄭來戰¶ 于郎我有辭也初北戎病齊諸侯救之鄭公子忽有¶ 功焉齊人餼諸侯使魯次之魯以周班後鄭鄭人怒¶ 請師于齊齊人以衛師助之故不稱侵伐先書齊衛¶ 王爵也程子曰左氏載其事曰我有辭也我則有禮¶ 彼悖道縱慾而以興戎故特曰來戰以三國為主甚¶ 其惡也胡氏曰春秋加兵于魯衆矣未有書來戰者¶ 此獨不稱侵伐而以來戰為文何也兵凶器戰危事¶ 聖人之所重也誅暴禁亂敵加扵己盖有不得已而¶ 應之者矣未有悖道縱慾得已不己而先之者也魯¶ 桓弑立天下大惡人人之所得討也鄭伯則首盟于¶ 越以定其位齊侯則繼會扵稷以濟其姦曽不能脩¶ 方伯之職駐師境上聲罪致討伸天下之大義也今¶ 特以私忿小怨親帥其師戰於魯境尚為知𩔖也哉¶ 此春秋之所必誅而不以聽也故以三國為主而書¶ 來戰于郎鄭人主兵而首齊猶衛州吁主兵而先宋¶ 愚謂此說是也至於公穀皆有内不言戰言戰則敗¶ 之說不言及者為内諱之說則鑿矣¶ ¶ ¶ ¶ ¶ ¶ ¶ ¶ ¶ ¶ 春秋正傳卷五¶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六 明 湛若水 撰¶ 桓公¶ (桓王十/九年)十有一年(齊僖三十年晉緡四年衛宣十八年/蔡桓十四年鄭莊四十三年卒曹莊)¶ (公射姑元年陳厲六年杞靖三年宋/荘九年秦出子三年楚武四十年)¶ 春正月齊人衛人鄭人盟于惡曹¶ 正傳曰書齊人衛人鄭人盟于惡曹著其盟之非也¶ 春秋無善盟盟者忠信之薄諸侯不以忠信相諭而¶ 殺牲㰱血以相盟已不正矣况三國所盟乃結黨謀¶ 魯同惡相濟逞其私忿而不知聲罪討賊之義乎胡¶ 氏曰惡曹之盟即三國之君矣既不以道興師為郎¶ 之戰又結怨固黨為惡曹之盟是矣又曰前書其爵¶ 而以來戰著罪後書此盟而以奪爵示貶愚謂或人¶ 或爵史之文耳聖人之取義固不區區在是且此盟¶ 既曰人之以示貶則上無故加兵戰于郎者不去其¶ 爵何耶是不能充其𩔖也且十年書春王正月既以¶ 十数之盈桓惡宜見誅扵天人矣故書王紀常理也¶ 而此十一年又書春正月而不書王者又何耶是徒¶ 知立説以求通而不能充其𩔖之疚也¶ 夏五月癸未鄭伯寤生卒¶ 正傳曰寤生鄭伯名即莊公也書鄭伯寤生卒紀隣¶ 國之大變也諸侯有故則赴赴則必名而史必書之¶ 聖人存之而弗去著恤隣之大義耳别無他意由是¶ 則諸儒紛紛執文以穿鑿者觀此可悟矣左氏曰夏¶ 鄭莊公卒初祭封人仲足有寵扵莊公莊公使為卿¶ 為公娶鄧曼生昭公故祭仲立之愚謂此經之本傳¶ 也胡氏又曰鄭莊公志殺其弟使餬其口扵四方自¶ 以為保國之計得也然身没未幾而世嫡出奔庻孽¶ 奪正公子五爭兵革不息忽儀亹突之際其禍㦧矣¶ 亂之初生也起扵一念之不善後世則而𧰼之至扵¶ 兄弟相殘國内大亂民思保其室家而不得不亦酷¶ 乎有國者所以必循天理而不可以私欲㓕之也莊¶ 公之事可以為永鑒矣愚謂此又經外之意也¶ 秋七月葬鄭莊公¶ 正傳曰莊公卒至是三月耳書𦵏鄭莊公鄭來赴故¶ 國史書之聖人存而不去而諸侯會𦵏之義鄭昭速¶ 葬之非皆可見矣¶ 九月宋人執鄭祭仲¶ 正傳曰書宋人執鄭祭仲紀隣國之變也而執者與¶ 見執者之罪并見矣左氏曰宋雍氏女于鄭莊公曰¶ 雍姞生厲公即突雍氏宗有寵扵宋莊公故誘祭仲¶ 而執之曰不立突將死亦執厲公而求賂焉祭仲與¶ 宋人盟以厲公歸而立之愚謂據此則宋公以諸侯¶ 之尊為詭賊以脅人祭仲以國相為弑逐以從賊其¶ 罪自不可掩矣不在乎泥一字以為貶罪也榖梁乃¶ 以人宋公為貶公羊以不名祭仲為出忽立突為逹¶ 權之賢胡氏又以不名祭仲以命大夫稱貴卿以大¶ 其罪諸皆紛然議論雜乎其間而後聖經取義之大¶ 指隐矣¶ 突歸于鄭¶ 正傳曰突厲公名書突歸于鄭則不當歸而歸不當¶ 立而立之義見矣左氏曰厲公立則祭仲以之歸而¶ 立之也公羊曰突何以名挈乎祭仲也其言歸何順¶ 祭仲也榖梁曰死君難臣道也今立惡而黜正惡祭¶ 仲也愚謂據此則突為邪謀所擁立之不正其義自¶ 見不必如程胡所言不稱公子不稱鄭突稱歸有易¶ 詞順詞之别然後可誅而絶之以正其罪也觀春秋¶ 者不必泥一字之文而惟求竊取之義盖執字則他¶ 或不𩔖而難通求義則無所徃而不通¶ 鄭忽出奔衛¶ 正傳曰忽昭公名書鄭忽出奔衛著鄭君臣之不道¶ 也鄭忽為祭仲所逐忽不能修道以自立仲為宋所¶ 脅而逐君所謂無道之甚者也其名忽者公羊曰忽¶ 何以名春秋伯子男一也辭無所貶愚謂據此則禮¶ 之當名史之常稱耳榖梁以為其名失國也胡氏又¶ 謂忽以國氏正也出奔而名不能君也又謂其世嫡¶ 之正至扵見逐不能立乎位責之誠是也聖人取義¶ 恐不在乎鄭與忽之二字耳¶ 柔會宋公陳侯蔡叔盟于折¶ 正傳曰柔魯大夫未命未賜族者蔡叔蔡侯之兄弟¶ 稱字折地名書柔會宋公陳侯蔡叔盟于折著會盟¶ 之非禮也非會同之正而會且不可况又盟乎又况¶ 臣與君盟乎故書以著其非¶ 公會宋公于夫鍾○冬十有二月公會宋公于闞¶ 正傳曰夫鍾郕地闞魯地書公會宋公于夫鍾又書¶ 公會宋公于闞著数會之非也上柔折之盟夫鍾之¶ 會皆秋九月也闞之會冬十二月也四月之間會盟¶ 者三焉夫一盟一會猶且示人以疑况四月而至三¶ 乎胡氏曰臣與宋公盟于折君與宋公會于夫鍾于¶ 闞于虗于龜皆存而不削何其詞費也曰盟者春秋¶ 所惡屢盟以長亂會者諸侯所不得而数會以厚疑¶ 聖人皆存而不削於以見屢盟而卒叛数會而卒離¶ 其事可謂著明矣是故春秋之志在扵天下為公講¶ 信修睦不以會盟為可恃也愚謂此言皆是矣至扵¶ 謂聖人皆存而不削益可見春秋為魯史之文而無¶ 疑矣¶ (桓王二/十年)十有二年(齊僖三十一年晋緡五年衛宣十九/年卒蔡桓十五年鄭厲公突元年曺)¶ (荘二年陳厲七年卒杞靖四年宋荘/十年秦出子四年楚武四十一年)¶ 春正月¶ 正傳曰書時月義見前正月不言王者史之省文耳¶ 非有他義¶ 夏六月壬寅公會杞侯莒子盟于曲池¶ 正傳曰曲池魯地杞當作紀書夏六月壬寅公會杞¶ 侯莒子盟于曲池著私㑹隂謀之非禮也左氏曰平¶ 杞莒也程子曰隐二年紀莒盟于宻是時紀謀齊難¶ 故魯桓與之盟莒以援之耳愚謂此之謂隂謀也非¶ 諸侯會同之正禮而為隂謀以相會是之謂私會紀¶ 謀齊難不能自逹扵天子為魯桓者當為之請于天¶ 子明下禁令各守封疆而齊不服從王命則當告于¶ 天子會于連帥而伐之何為會之紛紛而無益扵救¶ 紀也故春秋書之以著其非¶ 秋七月丁亥公會宋公燕人于穀丘¶ 正傳曰燕人南燕大夫榖丘宋地書穀丘之會著非¶ 禮也¶ 八月壬辰陳侯躍卒¶ 正傳曰躍陳侯名書名國史之文無他義書卒著隣¶ 國之大變有赴則書也¶ 公會宋公于虚○冬十有一月公會宋公于龜¶ 正傳曰虛龜皆宋地名會于虗秋八月也會于龜冬¶ 十一月也並書之著数會之非禮也左氏曰公欲平¶ 宋鄭秋公及宋公盟于句瀆之丘宋成未可知也故¶ 又會于虗冬又會于龜愚謂會同之禮聖人有定制¶ 又有定期魯桓之扵宋不踰時而扵穀丘于虗于龜¶ 凡三會焉其瀆禮輕舉如此宜乎人之見疑而反辭¶ 平以踈之也¶ 丙戌公會鄭伯盟于武父¶ 正傳曰武父鄭地書公會鄭伯盟于武父著其盟之¶ 非也左氏曰宋公辭平故與鄭伯盟于武父張氏曰¶ 公自龜還遽會鄭伯而謀伐之愚謂苟以忠信相結¶ 何假乎盟盟煩信瀆長亂之端也¶ 丙戌衛侯晋卒¶ 正傳曰晋衛侯名書丙戌衛侯晋卒紀隣國之大變¶ 也赴報則史書之再書丙戌者諸侯之卒隣國之大¶ 變不可不詳也¶ 十有二月及鄭師伐宋丁未戰于宋¶ 正傳曰及者魯及之也書十有二月及鄭師伐宋丁¶ 未戰于宋著擅興報怨之罪也魯桓屢盟會于宋是¶ 失己也及宋不信而會鄭以伐之是又不知反已也¶ 桓之惡扵是乎大矣左氏曰遂帥師以伐宋戰焉宋¶ 無信也君子曰苟信不繼盟無益也詩云君子屢盟¶ 亂是用長無信也胡氏曰既書伐宋又書戰于宋者¶ 責賂于鄭而無厭屢盟于魯而無信者宋也二國聲¶ 其罪以致討故書曰伐夫宋之罪則固可伐矣然取¶ 其賂以立督者魯桓也資其力以簒國者鄭突也無¶ 諸已然後可以非諸人春秋之義用賢治不肖不以¶ 亂易亂也故又書曰戰于宋來戰者罪在彼戰于郎¶ 是也往戰者罪在内戰于宋是也愚謂公榖又皆有¶ 言伐不言敗為避嫌内諱之說盖所謂言賾而可惡¶ 者矣¶ (桓王二/十一年)十有三年(齊僖三十二年晋緡六年衛惠公朔/元年蔡桓十六年鄭厲二年曹莊三)¶ (年陳莊公林元年杞靖五年宋莊十/一年秦出子五年楚武四十二年)¶ 春二月公㑹紀侯鄭伯已巳及齊侯宋公衛侯燕人戰¶ 齊師宋師衛師燕師敗績¶ 正傳曰書二月公會紀侯鄭伯者著紀鄭始謀報齊¶ 宋之怨來會魯故魯會之也書己巳及齊侯宋公衛¶ 侯燕人戰者及猶與也魯以紀鄭與齊宋衛燕四國¶ 之兵戰也戰之地不可考榖胡皆以為扵紀者以紀¶ 為怨主國小懼亡不暇逺戰然亦意度之詞耳書齊¶ 宋衛燕四國之兵敗績者見紀鄭魯之幸勝未必非¶ 敗禍之原也此三者何以書著其擅興搆怨之罪也¶ 其餘左氏不書所戰後也之説公羊内不言戰此從¶ 外也之説何以不地近也之説胡氏又言左氏以為¶ 鄭與宋戰公羊以為宋與魯戰榖梁以為紀與齊戰¶ 之說而述趙匡考據經文内兵則以紀為主而先於¶ 鄭外兵則以齊為主而先扵宋之説諸皆以己意度¶ 聖經執泥文義而為之詞耳然則扵紀鄭齊宋衛則¶ 爵之扵燕則人之者又何説耶豈亦有褒貶耶故愚¶ 嘗謂春秋之不眀諸儒亂之也¶ 三月葬衛宣公¶ 正傳曰書三月葬衛宣公紀隣國之重事來報則書¶ 之也其不書卒者或不報或史逸其文耳他無褒貶¶ 胡氏又曰𦵏自内録也既與衛人戰曷為𦵏宣公怨¶ 不棄義怒不廢禮是知古人以葬為重也禮䘮在殯¶ 孤無外衛宣未葬朔乃即戎己為失禮又不稱子是¶ 以吉服從金革之事其為惡大矣凡此𩔖據事直書¶ 年月具存而惡自見矣愚謂此經外之意也¶ 夏大水¶ 正傳曰書夏大水紀異也大水隂盛之𧰼也夫水隂¶ 之𧰼也惡之𧰼也小人之𧰼也臣下之𧰼也夷狄之¶ 𧰼也妻妾之𧰼也人君扵此可以儆省矣¶ 秋七月○冬十月¶ 正傳曰書秋七月冬十月具時月以待紀事史之法¶ 也¶ (桓王二/十二年)十有四年(齊僖三十三年卒晋緡七年衛惠二/年蔡桓十七年鄭厲三年曹莊四年)¶ (陳莊二年杞靖六年宋莊十二/年秦出子六年楚武四十三年)¶ 春正月公會鄭伯于曹¶ 正傳曰書春正月公會鄭伯于曹著㑹之非禮也何¶ 為非禮非會同之正而以隂謀齊衛而㑹成之扵私¶ 也左氏曰春㑹于曹曹人致餼禮也臨川呉氏曰前¶ 年魯鄭同謀救紀而敗齊衛之師盖虞齊衛之報怨¶ 也故為會以謀之曹素與魯協故會扵其地是也¶ 無氷¶ 正傳曰春正月書無氷左氏以為記異是也榖梁曰¶ 時燠也胡氏曰按豳風七月周公陳王業之詩也其¶ 詞曰二之日鑿氷冲冲三之日納于凌隂四之日其¶ 蚤獻羔祭韭周官凌人之職頒氷扵夏其蔵之也固¶ 隂沍寒於是乎取其出之也賔食䘮祭扵是乎用蔵¶ 之周用之徧亦理隂陽天地之一事也今在仲冬之¶ 月燠而無氷則政治縱弛不明之所致也故書于䇿¶ 夫春秋所載皆經邦大訓而書法若此其察扵四時¶ 寒暑之變詳矣愚謂天人一氣也故古之君相其道¶ 在燮理隂陽位天地而育萬物丙吉不問闘傷而問¶ 牛喘盖有以識此矣此春秋所以謹而書之且書無¶ 氷扵春正月之下則是周以子為春正月以此見所¶ 謂正朔改而月數不改之説為非也胡氏扵此尚不¶ 悟何也¶ 夏五¶ 正傳曰夏五者何史之闕文也史之舊文而所書不¶ 改疑以傳疑之心可見矣榖梁以為夏五者傳疑也¶ 是矣胡氏曰疑而不益見聖人之慎也故其自言曰¶ 吾猶及史之闕文也其語人曰多聞闕疑慎言其餘¶ 則寡尤而世或以私意改易古書者有矣盍亦視此¶ 為鑒可也然則春秋何以謂之作曰其義則斷自聖¶ 心或筆或削明聖人之大用其事則因舊史有可損¶ 而不能益也愚謂筆而存之乃所謂作也所謂筆者¶ 存而書之也所謂削者去之而不存也存而書之而¶ 義自見聖人扵史舊文無損無益故曰其文則史其¶ 義則丘竊取之也若云可損舊史則非史之文矣後¶ 儒以一字而取義者盍亦觀此夏五之闕文而有悟¶ 乎或曰此春秋成後而傳者闕之若聖人闕之則扵¶ 何取義乎亦通¶ 鄭伯使其弟語來盟¶ 正傳曰書鄭伯使其弟語來盟著尋盟之非也以忠¶ 信相結人猶恐渝之况盟乎又况尋盟乎語者其弟¶ 名也左氏曰鄭子人來尋盟且修曹之㑹此其實傳¶ 也是取義止扵譏尋盟耳榖梁又有諸侯尊弟不得¶ 以屬通稱弟云者以其來我舉其貴者之説又有非¶ 前定之盟不日之說程胡二子皆從之胡氏又曰諸¶ 侯之弟兄例以字通而書名者罪其有寵愛之私非¶ 友于之義也愚謂是皆泥文之過矣¶ 秋八月壬申御廩災¶ 正傳曰書御廪災紀災也公羊曰御廪者何粢盛委¶ 積之所蔵也御廪災何以書記災也胡氏曰門觀災¶ 而新作則書御廪粢盛之所蔵其新必矣何以不書¶ 營宫室以宗廟為先重本也御廩災而新則不書常¶ 事也以為常事而不書垂教之意深矣知其説者然¶ 後知有國之急務為政之後先雖勤於工築而民不¶ 怨勞與妄興土木困民力以自奉者異矣愚謂此亦¶ 經外之意也¶ 乙亥嘗¶ 正傳曰書乙亥嘗紀國之大事也史君舉必書况祀¶ 國之大事乎如八年春正月之烝為無失而亦書者¶ 是已而謂常事不書可乎嘗秋祭也周以八月嘗於¶ 禮無失胡氏以為不時則以夏之正朔言之矣公穀¶ 胡氏皆以為譏其嘗於未易災之餘然以左氏書不¶ 害也之言而觀之則或災於此所而他所安知其不¶ 有不害者乎¶ 冬十有二月丁巳齊侯禄父卒¶ 正傳曰書齊侯禄父卒隣國之大變有赴則書之義¶ 也餘義見前¶ 宋人以齊人蔡人衛人陳人伐鄭¶ 正傳曰書宋人以齊人蔡人衞人陳人伐鄭著其擅¶ 興專伐之罪也天子討而不伐諸侯伐而不討諸侯¶ 奉天子之討以伐有罪者也今宋以私忿討鄭以四¶ 國之兵伐之其得罪扵王法甚矣故春秋書之左氏¶ 曰宋人以諸侯伐鄭報宋之戰也焚渠門入及大逵¶ 伐東郊取牛首以大宫之椽歸爲盧門之椽胡氏曰¶ 宋怨鄭突之背己故以四國伐鄭魯怨齊人之侵己¶ 故以楚師伐齊蔡怨囊瓦之拘己故以呉子伐楚蔡¶ 弱扵呉魯弱扵楚宋與蔡衛陳敵而弱扵齊乃用其¶ 師以行己意故特書曰以列國之兵有制皆統乎天¶ 子而敢私用之與私為之用以伐人國大亂之道也¶ 愚謂此說是矣然又稱榖梁以者不以者也之説則¶ 鑿矣¶ (桓王二十/三年崩)十有五年(齊襄公諸見元年晋緡八年衛惠/三年蔡桓十八年鄭厲四年曹荘)¶ (五年陳莊三年杞靖七年宋莊十/三年秦武公元年楚武四十四年)¶ 春二月天王使家父來求車¶ 正傳曰書天王使家父來求車見周王之無道也文¶ 王以庻邦惟正之供上有常用下有常貢故上無過¶ 求而下無失職也况車服者王者所用以庸有功勵¶ 臣下者也而以天王之尊反下求扵諸侯乎諸侯朝¶ 貢之不入有由然矣左氏曰非禮也諸侯不貢車服¶ 天子不私求財公羊曰王者無求求車非禮也胡氏¶ 曰遣使需索之謂求王畿千里租稅所入足以充費¶ 不至扵有求四方諸侯各有職貢不至扵來求以䘮¶ 事而求貨財已為不可况車服乎經扵求賵求車求¶ 金皆書曰求埀後戒也夫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 矣王者有求下觀而化諸侯必將有求以利其國大¶ 夫必將有求以利其家士庶人必將有求以利其身¶ 皇皇焉唯恐不足未至扵篡弑奪攘則不厭矣古之¶ 君人者必昭儉徳以臨百官尊卑登䧏各有度数示¶ 等威明貴賤民志既定之後皆安其分而無求兵刑¶ 寢矣及侈心一動莫為防制必至扵亢不𠂻官失徳¶ 亷耻道䘮寵賂日章淪扵危亡而後止也觀春秋所¶ 書則見王室衰亂之由而知興衰撥亂之説矣¶ 三月己未天王崩¶ 正傳曰崩者上墜之聲天子死曰崩書天王崩紀天¶ 下之大變也天下臣民所宜䘮之如父遏宻八音者¶ 周來赴故史書之而魯侯列國之主未聞奔䘮者則¶ 不俟聖人之加損而義自見矣¶ 夏四月己巳葬齊僖公¶ 正傳曰周之夏四月即夏之春二月也書𦵏齊僖公¶ 紀隣國之大事也齊來赴則史書之聖人存而不去¶ 紀大事著恤隣之義耳¶ 五月鄭伯突出奔蔡¶ 正傳曰突鄭伯名名之無他義公榖以為奪正皆非¶ 也其名忽者又將何取耶書鄭伯突出奔蔡則鄭君¶ 臣之無道而不能安其位可見矣左氏曰祭仲專鄭¶ 伯惡之使其壻雍紏殺之將享諸郊雍姬知之謂其¶ 母曰父與夫孰親其母曰人盡夫也父一而已胡可¶ 比也遂告祭仲曰雍氏舍其室而將享子於郊吾惑¶ 之以告祭仲殺雍紏尸諸周氏之汪公載以出曰謀¶ 及婦人宜其死也夏厲公出奔蔡程子曰避祭仲而¶ 出非國人出之也胡氏曰公出奔蔡是祭仲逐之也¶ 沒而不書其義何也陸淳曰逐君之臣其罪易知也¶ 君而見逐其惡甚矣聖人之教在乎端本清源故凡¶ 諸侯之奔皆不書所逐之臣而以自奔為名所以警¶ 乎人君其說是也夫君實有國而出扵臣乃其自取¶ 焉耳本正而天下之事理矣¶ 鄭世子忽復歸于鄭¶ 正傳曰忽鄭昭公名名之無他義也國史書之詞耳¶ 忽不能有其國故人稱之曰世子書鄭世子忽復歸¶ 于鄭正鄭君之復國也夫有失然後有復謂既失而¶ 今乃復之故穀梁以為反正是也左氏曰六月乙亥¶ 昭公入愚謂此紀實傳也公羊又以稱世子為復正¶ 之義又言復歸者出惡歸無惡之義程子又有不能¶ 保其位故不爵胡氏又以為復厭詞也則皆泥文求¶ 義之過矣胡氏曰其稱復歸者謂既絶而復歸也然¶ 諸侯失國出奔歸而稱復則可大夫失位出奔歸而¶ 稱復則不可古者諸侯世國大夫不世官愚謂此則¶ 是也諸侯以守國為善大夫以去君為惡¶ 許叔入于許¶ 正傳曰書許叔入于許則其入之得失自可考矣汪¶ 氏曰隱十一年魯及齊鄭入許許莊公奔衛鄭悉有¶ 許之土地而使許荘公之弟許叔居許東偏以奉其¶ 祭祀是年鄭亂許叔度鄭之力不能與己争故自入¶ 其國而君之也此其實傳也夫許叔復其舊物以繼¶ 先君之統此其得矣穀梁又曰其歸之道非所以歸¶ 也胡氏曰許太岳之裔先王建國廹於齊鄭不得奉¶ 其社稷未聞可㓕之罪也則當伸大義以直詞上告¶ 諸天王下赴諸方伯求復其國糞除宗廟孰能與之¶ 争今乃因亂竊入則非復國之義愚謂此則所失也¶ 胡氏又以書入為難詞泥文之過矣¶ 公㑹齊侯于艾¶ 正傳曰書公㑹齊侯于艾著非禮之㑹也左氏曰謀¶ 定許也夫㑹既非㑹同之正則既為非禮矣又為謀¶ 許而㑹豈得為禮㑹乎故春秋非之¶ 邾人牟人葛人來朝¶ 正傳曰書邾人牟人葛人來朝著非禮之朝也非㑹¶ 同之正而相率以來朝弑君之賊其黨惡無王之罪¶ 見矣胡氏謂公羊曰皆何以稱人夷狄之也其夷狄¶ 之何天王崩不奔䘮而相率朝弑君之賊也愚謂此¶ 言是也然而是非善惡皎然不待稱人而後知也人¶ 者泛稱之詞耳¶ 秋九月鄭伯突入于櫟¶ 正傳曰櫟者鄭之邑名書鄭伯宇入于櫟不正其入¶ 也突已嘗為君矣何以不正其入忽亦嘗為君矣忽¶ 嫡而正突以庶篡而邪忽既入復君而突又入櫟以¶ 争亂罪之大者也左氏曰鄭伯因櫟人殺檀伯而遂¶ 居櫟程子曰突非正也忽既恣行故國人君之諸侯¶ 助之書爵所以戒居正者不能保則人取之矣書入¶ 以見義不容也胡氏曰經於厲公復國削而不書獨¶ 書入于櫟何也夫制邑之死虢君共城之叛太叔皆¶ 荘公所親戒也今又城櫟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 何謀國之誤也衛有蒲戚而出獻公楚有陳蔡不羮¶ 而叛棄疾末大必折有國之害也故夫子行乎季孫¶ 曰古者家不藏甲邑無百雉之城遂墮三都以張公¶ 室扵厲公復國削而不書者若曰既入于櫟則其已¶ 復矣扵以眀居重馭䡖强榦弱枝以身使臂之義為¶ 天下與來世之鑒也為國者可不謹於禮乎春秋此¶ 義皆小康之事衰世之意也愚謂書爵乃國史因舊¶ 稱之之詞耳不然則&KR0691;之不正聖人胡為而爵之乎¶ 冬十有一月公㑹宋公衛侯陳侯于袲伐鄭¶ 正傳曰袲宋地名書公㑹宋公衛侯陳侯于袲伐鄭¶ 則列國擅興邪謀之罪見矣左氏曰㑹于袲謀伐鄭¶ 將納厲公也弗克而還愚謂此其實傳也忽嫡而正¶ 且君矣突庶而以邪篡且出矣忽雖弱乃君也突雖¶ 强乃賊也今列國不審是非邪正之辨而惟强弱之¶ 謀欲納邪而逐正其罪孰大焉穀梁以地而後伐為¶ 疑詞為非其疑也胡氏從之皆泥文求義之固也¶ (荘王/元年)十有六年(齊襄二年晋緡九年衛恵四年蔡桓十/九年鄭厲五年昭公忽元年曹荘六年)¶ (陳荘四年杞靖八年宋荘十四/年秦武二年楚武四十五年)¶ 春正月公㑹宋公蔡侯衛侯于曹¶ 正傳曰書公㑹宋公蔡侯衛侯于曹則非正之㑹可¶ 考矣左氏曰謀伐鄭也愚謂非禮之㑹且為不正况¶ 屢謀以伐人乎其肆人欲㓕天理罪孰大焉¶ 夏四月公㑹宋公衛侯陳侯蔡侯伐鄭¶ 正傳曰書公㑹宋公衛侯陳侯蔡侯伐鄭著擅興黨¶ 惡之罪也程子曰突善結諸侯故皆為之致力屢伐¶ 鄭也愚謂此實傳也則夫列國惟以強弱為向背而¶ 不顧是非邪正之歸亂王法違正道其罪又在擅興¶ 之上矣此時豈復有尊卑上下之等胡氏又云春正¶ 月㑹于曹蔡先於衛夏四月伐鄭衛先於蔡王制諸¶ 侯之爵次其後先固有序矣在周官大司馬設儀辨¶ 位以等邦國猶天建地設不可亂也及春秋時禮制¶ 既亡伯者以意之向背為升降諸國以勢之强弱相¶ 上下蔡嘗先衛今序陳下者先儒以為後至也以至¶ 之先後易其序是以利率人而不要諸禮也豈所以¶ 定民志乎愚謂諸侯列之先後乃當時國史之文耳¶ 非聖人有意而為之也况宋且稱公而諸國之為侯¶ 等耳何以差别後儒乃又有後至之說大抵皆臆度¶ 之詞也¶ 秋七月公至自伐鄭¶ 正傳曰書公至自伐鄭君舉必書史之法也况逺出¶ 入乎况戰伐之事乎左氏以為以飲至之禮穀梁以¶ 為危之皆非也程子又曰不惟告廟又以見勤勞於¶ 鄭宇也胡氏又曰伐鄭則至罪之也曷為罪之以納¶ 突也諸侯失國諸侯納之正也伐鄭以納突非正也¶ 故書至以罪桓之上無王法恣為不義而莫之禁也¶ 此二說則經外之意也¶ 冬城向¶ 正傳曰向魯邑名書冬城向左氏曰書時也是也¶ 十有一月衛侯朔出奔齊¶ 正傳曰朔衛恵公名書衛侯朔出奔齊著衛君之無¶ 道也左氏曰初衛宣公烝於夷姜生急子屬諸右公¶ 子為之娶於齊而美公取之生夀及朔屬夀於左公¶ 子夷姜縊宣姜與公子朔構急子公使諸齊使盗待¶ 諸莘將殺之夀子告之使行不可曰棄父之命惡用¶ 子矣有無父之國則可也及行飲以酒夀子載其旌¶ 以先盗殺之急子至曰我之求也此何罪請殺我乎¶ 又殺之二公子故怨恵公十一月左公子洩右公子職¶ 立公子黔牟恵公奔齊愚謂觀此傳則恵公之無道¶ 可見矣不必如公羊之所謂名朔乃絶之以為得罪¶ 於天子不必如穀梁之所謂名朔以惡之以為天子¶ 召而不徃迂逺而無稽也¶ (莊王/二年)十有七年(齊襄三年晋緡十年衛恵五年黔牟元/年蔡桓二十年卒鄭厲六年昭二年曺)¶ (荘七年陳荘五年杞靖九年宋荘/十五年秦武三年楚武四十六年)¶ 春正月丙辰公㑹齊侯紀侯盟于黄¶ 正傳曰黄齊地名書公㑹齊侯紀侯盟于黄非其盟¶ 也春秋無善盟上不尊王法下不協侯度而㰱血相¶ 盟以要鬼神此大亂之道也故曰春秋無善盟况又¶ 隂謀以相侵伐乎左氏謂此㑹平齊紀且謀衛故也¶ 此春秋所以非之¶ 二月丙午公㑹邾儀父盟于趡¶ 正傳曰趡魯地名書公㑹邾儀父盟于趡著㑹盟之¶ 非也左氏曰尋蔑之盟也愚謂此其實傳也盟以結信¶ 然而不信自此始也故春秋於列國之盟必書以非¶ 之¶ 夏五月丙午及齊師戰于奚¶ 正傳曰奚魯地齊來侵而魯與之戰也書及齊師戰¶ 于奚著擅興之罪也為齊君者必上告天王聲罪以¶ 討魯賊之篡弑可也而乃為侵疆之謀則魯之罪齊¶ 固分之矣左氏曰疆事也於是齊人侵魯疆疆吏來¶ 告公曰疆埸之事慎守其一而備其不虞姑盡所備¶ 焉事至而戰又何謁焉愚謂此實傳也是故春秋非¶ 之穀梁又有為内諱敗不言及之者之說則固矣¶ 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 正傳曰封人蔡侯名列國諸侯之卒大變也故來赴¶ 則史書之聖人因存而不去耳而謂凡書皆聖筆寓¶ 褒貶則此書何以褒何以貶乎亦可以解惑矣¶ 秋八月蔡季自陳歸于蔡¶ 正傳曰蔡季蔡之貴者季其字也書蔡季自陳歸于¶ 蔡嘉蔡季之得衆也左氏曰蔡人召蔡季于陳秋蔡¶ 季自陳歸于蔡蔡人嘉之是也穀梁曰蔡季自陳陳¶ 有奉焉耳此臆說也胡氏曰蔡季之去以道而去者¶ 也其歸以禮而歸者也公子不去國季何以去權也¶ 既歸何以不有國獻舞立矣若季者劉敞所謂智足¶ 以與權而不亂力足以得國而不居逺而不攜邇而¶ 不廹者也是以見貴於春秋愚謂是矣若夫胡氏以¶ 歸為順詞以入為難詞如此義𩔖不一非出聖人之¶ 意乃公穀之徒立此以起義後儒遂宗之雖大儒猶¶ 不能免焉况其他耶盖必盡去此𩔖然後聖人取義¶ 之心昭然如青天皎然如日星可因傳因事而盡得¶ 之矣¶ 癸巳葬蔡桓侯¶ 正傳曰書葬蔡桓侯同列之大事來赴則史書之聖¶ 人因存而不削以紀㑹葬之義也桓侯稱侯正也其¶ 伯子男葬皆稱公僭也史因其所報而書之耳胡氏¶ 從啖助以桓侯有謚而遂歸之蔡季盖因季之賢而¶ 生此說耳是皆以己意觀春秋之蔽也¶ 及宋人衛人伐邾¶ 正傳曰及者我及之也左氏以為宋志非也書及宋¶ 人衛人伐邾著魯桓之暴也前與邾盟口血未乾今¶ 即及宋衛以伐之則魯桓反覆之罪不可逃而盟誓¶ 之言不足信矣¶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冬十月朔日有食之紀異也不書日之甲¶ 子史逸其傳耳夫史有逸其傳者則夫以一字取義¶ 者何可盡據耶左氏以為不書日官之失是也穀梁¶ 又以為言朔不言日食既朔也則臆説矣¶ (荘王/三年)十有八年(齊襄四年晋緡十一年衛恵六年黔牟/二年蔡哀侯獻舞元年鄭厲七年子亹)¶ (元年曺荘八年陳荘六年杞靖十年宋/荘十六年秦武四年楚武四十七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國史編年紀事之常也胡氏¶ 曰是年桓公己終復書王者春秋之時諸侯放恣弑¶ 君篡國者已列於㑹則不復致討故魯宣殺惡及視¶ 以取國賂齊請㑹而傳曰㑹于平州以定公位曺伯¶ 負芻殺太子自立見執於晋而曺人請之曰若為有¶ 罪則君列諸㑹矣孔子為此懼作春秋於十八年復¶ 書王者明弑君之賊雖身已沒而王法不得赦也又¶ 據桓十五年天王崩至是新君嗣立三年之䘮畢矣¶ 明弑君之賊雖在前朝而古今之惡一也然則篡弑¶ 者不容於天地之間身無存沒時無古今皆得討而¶ 不赦聖人之法嚴矣已列於㑹則不致討可乎故曰¶ 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愚謂此可見胡氏穿鑿之&KR0861;¶ 矣此桓公十八年春正至夏四月公乃薨安得先為¶ 稱王以誅其罪於身後以為王法雖沒不得赦耶或¶ 書王或不書王愚於前說盡之矣今不復贅但桓元年¶ 二年稱王則曰稱王以誅之三年以後不稱王則曰¶ 桓無王及十年稱王則曰十乃數之盈桓罪己見誅¶ 矣今稱王以常紀其後不稱王則無說矣今十八年¶ 正月又稱王則又如此云云是其說屡變靡一而不¶ 足徴信矣¶ 公㑹齊侯于濼○公與夫人姜氏遂如齊¶ 正傳曰書公㑹齊侯于濼公與夫人遂如齊著非所¶ 宜㑹而㑹非所與如而如也則夫此㑹者以夫人之¶ 意而㑹如者以夫人之意而如從欲肆淫以及敗也¶ 左氏曰公將有行遂與姜氏如齊申繻曰女有家男¶ 有室無相凟也謂之有禮易此必敗公㑹齊侯于濼¶ 遂及文姜如齊程子曰人雖不能無欲然當有以制¶ 之而惟欲之從則人道廢而入於禽獸矣胡氏曰按¶ 齊詩惡魯桓微弱不能防閑文姜使至淫亂為二國¶ 患而其詞曰敝笱在梁其魚唯唯齊子歸止其從如¶ 水言公於齊姜委曲順從如水從地無所不可故為¶ 亂者文姜而春秋罪桓公治其本也愚謂此是也至¶ 又謂與者許可之詞曰與者罪桓公也而公羊又以¶ 為不言及夫人夫人外公也則皆泥文私意為經累¶ 也¶ 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齊丁酉公之喪至自齊¶ 正傳曰書公薨于齊公之喪至自齊紀國之大變也¶ 而其齊侯文姜之惡自見矣左氏曰公及文姜如齊¶ 齊侯通焉公謫之以告夏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 生乗公公薨于車魯人告于齊曰寡君畏君之威不¶ 敢寧居來修舊好禮成而不反無所歸咎惡於諸侯¶ 請以彭生除之齊人殺彭生愚謂此其實傳也觀此¶ 則不必他有論辯而其惡自不可掩矣而胡氏又以¶ 為魯公弑而薨者則以不地見其弑今書桓公薨于¶ 齊豈不沒其實乎前書公與夫人姜氏如齊後書夫¶ 人孫于齊去其姓氏而荘公不書即位則其實亦明¶ 矣愚謂此何其費於詞耶¶ 秋七月¶ 正傳曰書秋七月而無事者紀時月以待事國史之¶ 法也聖人存而不去因舊史也¶ 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正傳曰書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紀國之大¶ 事故具時月日謹書之也内史也故詳公穀胡氏皆¶ 以為賊未討何以書葬及在外在内之說皆後人𧺫¶ 例耳聖人未嘗有明訓也他倣此¶ ¶ ¶ ¶ ¶ ¶ ¶ ¶ ¶ ¶ 春秋正傳卷六¶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七 明 湛若水 撰¶ 莊公(名同桓公子母文姜夫人哀姜/年十四即位在位三十二年)¶ (荘王/四年)元年(齊㐮五年晋緡十二年衛恵七年黔牟三年/蔡哀二年鄭厲八年子儀元年曺荘九年陳)¶ (荘七年卒杞靖十一年宋荘十/七年秦武五年楚武四十八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書春王正月義已見前元年宜書即位不書¶ 者或史之闕文耳夫所謂元年者即位之始年也既¶ 不宜書即位即不宜書元年矣左氏以為文姜出故¶ 不稱即位公穀皆以為君弑子不言即位為正胡氏¶ 以為内無所承上不請命之故則桓公書即位矣乃¶ 為有所承與請命耶其說之不一皆不可信也¶ 三月夫人孫于齊¶ 正傳曰夫人即文姜孫者遜避也夫人先在齊因而¶ 不歸若孫避然君母雖惡不可以言奔國史之詞也¶ 書三月夫人孫于齊則夫人之惡自見矣夫人淫亂¶ 致構二國之禍而桓公見弑於齊文姜與焉内不自¶ 安外不見容觀其孫則其罪惡可知而莫掩矣固不¶ 待去夫人之氏然後見也左氏以為不稱姜氏絶不¶ 為親禮也則孰若不稱夫人乎胡氏又以書夫人孫¶ 于齊為權恩義之輕重為得之亦時史之善書者為¶ 之也夫人姜氏何以與弑公羊曰夫人譛公於齊侯¶ 公曰同非吾子齊侯之子也齊侯怒與之飲酒於其¶ 出焉使公子彭生送之於其乗焉搚幹而殺之愚謂¶ 此其實𫝊也觀其𫝊而其弑逆之罪可見矣¶ 夏單伯逆王姬¶ 正傳曰單姓伯字魯大夫之命於天子者也逆者迎¶ 也王姬者天子之女下嫁於齊者也逆王姬在冬至¶ 秋乃築館而此夏書單伯逆王姬者見單伯始承命¶ 之非正而魯君臣之忘禮義也斯時也失禮義之端¶ 也天子方召單伯使逆王姬而使魯君主之單伯魯¶ 君當以喪服辭於天子之廷而其與弑君父之賊不¶ 共戴天之大義居喪不可與婚姻之大禮並著矣失¶ 此不圖卒陷於不忠不孝之罪可追悔耶故穀梁曰¶ 其義不可受於京師也躬君弑於齊使之主婚姻與¶ 齊為禮其義不可受也胡氏曰此明忘親釋怨則無¶ 以立人道矣皆是也¶ 秋築王姬之館于外¶ 正傳曰外者魯之郊外也書築王姬之館于外著失¶ 禮之中又失禮也忘君父之讐棄居喪之禮而與齊¶ 主婚以逆王姬已為有罪矣其築館于外者左氏以¶ 為為外禮穀梁以為變禮之正謂仇讎之人非所以¶ 接婚&KR0666;也衰麻非所以接弁冕也故築之於外也此¶ 猶紾兄之臂者謂之姑徐徐云爾夫主王姬者以自¶ 公門出禮也其初受命之不正則今並與主王姬之¶ 禮皆失之此所謂失禮之中又失禮焉者也春秋書¶ 之其罪不可掩矣胡氏亦曰荘公有父之讎方居苫¶ 塊此禮之大變也而為之主婚是廢人倫㓕天理矣¶ 春秋於此事一書再書又再書者其義以復讎為重¶ 示天下後世臣子不可忘君親之意故雖築館于外¶ 不以為得禮而特書之也¶ 冬十月乙亥陳侯林卒¶ 正傳曰林陳侯名書冬十月乙亥陳侯林卒紀隣國¶ 之大變也有赴則史書之¶ 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 正傳曰榮叔王之大夫公羊曰錫者何賜也命者何¶ 加我服也其言桓公何追命也愚謂書使榮叔來錫¶ 桓公命觀於此傳則其非自見矣是故一舉而有三¶ 失焉穀梁曰禮有受命無來錫命錫命非正也是一¶ 失矣又曰生服之死行之禮也生不服死追錫之不¶ 正甚矣是二失也胡氏曰桓公弑君篡國而王不能¶ 誅反追命之無天甚矣是三失也愚謂書曰一人三¶ 失怨豈在明周王之無道具三失焉何以立於天之¶ 下諸侯之上乎其不稱天者史之省文耳豈有孔子¶ 以匹夫作春秋去天王而不天之耶啖助以為不稱¶ 天王寵篡弑以瀆三綱誤矣¶ 王姬歸于齊¶ 正傳曰書王姬歸于齊見不義非禮之始中終也公¶ 羊曰何以書我主之也穀梁曰為之主者歸之也胡¶ 氏曰魯主王姬之嫁舊矣在他公時常事不書此獨¶ 書者以歸于齊故也逆于京師築館于外而不書歸¶ 于齊則無以見其罪之在也書歸于齊而後忘親釋¶ 怨之罪著矣春秋復讎之義明矣愚謂觀於此三傳¶ 而其所書王姬歸齊之取義自見矣¶ 齊師遷紀郱鄑郚¶ 正傳曰遷者遷其民物而取之也公羊謂不言取之¶ 為㐮公諱穀梁謂遷紀于郱鄑郚皆非也書齊師遷¶ 紀郱鄑郚則齊君暴横之罪甚矣胡氏曰郱鄑郚者¶ 紀三邑邑不言遷遷不言師其以師遷之者見紀民¶ 猶足與守而齊人强暴用大衆以廹之為己屬也凡¶ 書遷者自是而㓕矣春秋興㓕國繼絶世則遷國邑¶ 者不再貶而罪已見矣愚謂此無貶詞而其罪自見¶ 誠如胡氏之言則他經有一字近似者又何必執之¶ 而後義可見耶可以𩔖推矣至於邑不言遷遷不言¶ 師之語亦義例之不通者¶ (荘王/五年)二年(齊襄六年晋緡十三年衛恵八年黔牟四年/蔡哀三年鄭厲九年子儀二年曺荘十年陳)¶ (宣公杵臼元年杞靖十二年宋荘十/八年卒秦武六年楚武四十九年)¶ 春王二月葬陳荘公¶ 正傳曰書葬陳荘公紀鄰國之大事又見葬之得禮¶ 也陳侯林元年十月卒至是乃五月而葬諸侯之禮¶ 也¶ 夏公子慶父帥師伐於餘丘¶ 正傳曰慶父者杜氏以為荘公時年十五則慶父荘¶ 公庶兄於餘丘者公穀皆以為邾之邑也書公子慶¶ 父帥師伐於餘丘則慶父弱君專權用衆暴小之罪¶ 見矣胡氏曰荘公㓜年即位首以慶父主兵卒致子¶ 般之禍於餘丘法不當書聖人特書以誌亂之所由¶ 為後戒也魯在春秋中見弑者三君其賊未有不得¶ 魯國之兵權者公子翬冄為主將專㑹諸侯不出隐¶ 公之命仲遂擅兵兩世入杞伐邾㑹師救鄭三軍服¶ 其威令之日久矣故翬弑𨼆公而寪氏不能明其罪¶ 慶父弑子般而成季不能遏其惡公子遂殺惡及視¶ 而叔仲恵伯不能免其死夫豈一朝一夕之故哉春¶ 秋所書為戒逺矣愚謂此則經外之意也至於謂國¶ 而曰伐此邑耳其曰伐誌慶父之得兵權則泥矣語¶ 季氏伐顓臾非伐邑耶¶ 秋七月齊王姬卒¶ 正傳曰書齊王姬卒著忘義失禮之終也魯棄齊之¶ 讎為忘義以喪主婚為失禮至是王姬之卒猶以繫¶ 魯焉罪之終也罪之終者罪之始始之也公羊曰外¶ 夫人不卒此其卒者我主之也穀梁謂為之主者卒¶ 之也胡氏曰内女嫁為諸侯妻則書卒王姬何以書¶ 比内女為之服也故檀弓曰齊告王姬之喪魯荘公¶ 為之大功或曰由魯嫁故為之服姊妹之服夫服稱¶ 情而為之節者也荘公於齊王姬厚矣如不共戴天¶ 之義何此所謂不能三年之喪而緦小功之察也特¶ 卒王姬以著其罪¶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㑹齊侯于禚¶ 正傳曰禚地名書夫人姜氏㑹齊侯於禚則姜氏齊¶ 侯淫亂之罪自見矣左氏曰書姦也姜氏於齊侯為¶ 妹齊侯於姜氏為兄同産相淫天理人倫之大變王¶ 法所必誅而不以赦者穀梁謂踰境言㑹為非正是¶ 責斬闗之盗以穿窬也胡氏曰婦人無外事送迎不¶ 出門見兄弟不踰閾在家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 今㑹齊侯于禚是荘公不能防閑其母失子道也故¶ 趙匡曰姜氏齊侯之惡著矣亦所以病公也曰子可¶ 以制母乎夫死從子通乎其下况於國君君者人神¶ 之主風教之本也不能正家如正國何若荘公者哀¶ 痛以思父誠敬以事母威刑以督下車馬僕從莫不¶ 俟命夫人徒徃乎夫人之徃也則公威命之不行哀¶ 戚之不至爾愚謂此正論也然前謂去姜氏為貶之¶ 者則此不去姜氏又何說耶¶ 乙酉宋公馮卒¶ 正傳曰馮宋公名書宋公馮卒義見前¶ (荘王/六年)三年(齊㐮七年晋緡十四年衛恵九年黔牟五年/蔡哀四年鄭厲十年子儀三年曺荘十一年)¶ (陳宣二年杞靖十三年宋閔公/㨗元年秦武七年楚武五十年)¶ 春王正月溺㑹齊師伐衛¶ 正傳曰溺者公子名溺也公羊謂吾大夫之未命者¶ 理或然也書溺㑹齊師伐衛則魯之君臣忘讎伐親¶ 之罪並著矣故左氏以為疾之是也夫衛於魯為同¶ 姓兄弟之國義不可伐而弑君之讎未復乃與之㑹¶ 兵同伐人其忘讎釋怨天理滅矣故春秋書之而著¶ 其罪不待不稱公子以為貶穀梁之說鑿矣¶ 夏四月葬宋荘公¶ 正傳曰書葬宋荘公紀恤鄰之大事也其月而不日¶ 者史畧之也穀梁以為月葬故也非也¶ 五月葬桓王¶ 正傳曰書五月葬桓王紀天下之大事而其失禮之¶ 非自見矣天子七月而葬過之非禮也公羊以為改¶ 葬穀梁以為或尸以求諸侯或危不得葬皆非也左¶ 氏曰緩也是也胡氏曰左氏曰緩也天子七月而𦵏¶ 同軌畢至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踰¶ 月外&KR0666;至王崩至是盖七年矣先儒或言天子不志¶ 𦵏又以為不言𦵏者常也夫事孰有大於𦵏天子者¶ 而可以不志乎死生終始之際人道之大變豈以是¶ 為常事而不書也愚謂此說得之矣¶ 秋紀季以&KR0566;入于齊¶ 正傳曰季者紀侯之弟也&KR0566;紀邑名入于齊者以&KR0566;¶ 事齊也書紀季以&KR0566;入于齊則紀能以小事大存宗¶ 祀可見矣國君死社稷正也然而太王亦甞去邠矣¶ 曰狄人之所欲者吾土地也今季度勢不支能以地¶ 事齊請後五廟以存姑姊權而得正也左氏曰紀於¶ 是乎始判胡氏曰大夫不得用地公子不當去國盗¶ 地以下敵棄君以避患非人臣也故春秋之義私逃¶ 者必書奔有罪者必加貶今季不書奔則非竊地也¶ 不書名則非貶也諸侯兄弟貶則書名宋辰秦鍼之¶ 類是也不貶則書字蔡季許叔之𩔖是也紀季所以¶ 不書奔者有紀侯之命矣所以不書名者天下無道¶ 強衆相陵天子不能正方伯不能伐屈己事齊請後¶ 五廟其亦不得已而為之者非其罪也所以無貶乎¶ 愚謂是也然書名者未必皆貶可貶者未必皆名而¶ 其是非自見矣其又云入者難詞也穀梁亦云入者¶ 内弗受也則皆當時義例之惑也¶ 冬公次于滑¶ 正傳曰滑鄭地名書公次于滑譏救難之不勇也左¶ 氏曰將㑹鄭伯謀地故也鄭伯辭以難凡師一宿為¶ 舍再宿為信過信為次穀梁曰次止也有畏也欲救¶ 紀而不能也胡氏曰次于滑譏之也魯紀有婚&KR0666;之¶ 好當恤其患於齊有父之讎不共戴天苟能救紀抑¶ 齊一舉而兩善并矣見義不為而有畏也春秋之所¶ 惡書公次于滑以譏之也或言夫子意在刺無王命¶ 若譏其怯懦則當褒其勇者春秋乃鼓亂之書為此¶ 言者誤矣易於謙之六五則曰利用侵伐師之六四¶ 則曰左次旡咎進退勇怯顧義何如耳豈可專以勇¶ 為鼓亂而不與乎¶ (荘王/七年)四年(齊㐮八年晋緡十五年衛恵十年黔牟六年/蔡哀五年鄭厲十一年子儀四年曺荘十二)¶ (年陳宣三年杞靖十四年宋閔/二年秦武八年楚武五十一年)¶ 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齊侯于祝丘¶ 正傳曰祝丘魯地名書夫人姜氏享齊侯于祝丘則¶ 非禮之罪自見矣禮内言不出於梱外言不入於梱¶ 兄弟相見不踰閾而可以與外國諸侯相享於外乎¶ 穀梁曰饗甚矣享齊侯所以病齊侯也胡氏曰享者¶ 兩君之禮所以訓共儉也兩君相見享於廟中禮也¶ 犧象不出門嘉樂不野合非兩君相見又去其國而¶ 享諸侯甚矣¶ 三月紀伯姬卒¶ 正傳曰紀伯姬者魯女之嫁於紀者也書紀伯姬卒¶ 則親親之義見矣穀梁曰外夫人不卒此其言卒何¶ 也吾女也愚謂吾女則有服有𦵏故來赴來赴則史¶ 書之故春秋有無他褒貶者此之𩔖也又何詞之執¶ 乎¶ 夏齊侯陳侯鄭伯遇于垂¶ 正傳曰垂地名遇者㑹之别名假若不期而㑹如偶¶ 相遇然也書齊侯陳侯鄭伯遇于垂則不正之義自¶ 見矣蘇氏以鄭伯為子儀胡氏以為實厲公也非子¶ 儀也¶ 紀侯大去其國¶ 正傳曰大去者猶言盡去也書紀侯大去其國著不¶ 能守國之罪也左氏曰紀侯不能下齊以與紀季夏¶ 紀侯大去其國違齊難也愚謂此實録也公羊以大¶ 去為齊滅之不言滅為齊㐮公賢者諱以其能復九¶ 世之讎及穀梁又云不言滅而曰大去其國者不使¶ 小人加乎君子皆非也惟程子曰大去責在紀也非¶ 齊之罪也齊侯鄭伯遇于垂方謀伐之紀侯遂去其¶ 國齊師未加而已去故非齊之罪也而胡氏又曰大¶ 去者土地人民儀章器物悉委置之而不顧也或曰¶ 以争國為小而不為以去國為大而為之者也夫守¶ 天子之土疆承先祖之祭祀義莫重焉委而去之無¶ 貶歟曰有國家者以義言之世守也非身之所能為¶ 則當效死而勿去以道言之不以其所以養人者害¶ 人亦可去而不守於斯二者顧所擇如何爾然則擬¶ 諸太王去邠之事其可以無愧矣曰太王去邠從之¶ 者如歸市紀侯去國日以微滅則何太王之可擬哉¶ 愚謂擇者擇於義也故死之其義正也度其去國而¶ 不失其人民不棄其宗廟其義權也胡氏又謂聖人¶ 與其不争而去而不與其去而不存與不争而去是¶ 以異於失地之君而不名不與其去而不存是故書¶ 叔姬歸&KR0566;而不録紀侯之卒則非矣夫去而不存則¶ 雖不争而去以失人民宗祀非聖人之大義所與也¶ 焉得遂以不名為與之反以不卒為非之耶¶ 六月乙丑齊侯𦵏紀伯姬¶ 正傳曰書齊侯葬紀伯姬紀吾女之大事有報則書¶ 之而齊侯之罪益著矣夫㓕紀者齊也紀有伯姬之¶ 䘮而滅之者亦齊也使其䘮之無所歸而於我殯者¶ 亦齊也故曰書之則齊侯之罪益著矣公穀皆以為¶ 隐而𦵏之誤矣胡氏曰𦵏紀伯姬不稱其人而目其¶ 君者見齊㐮廹逐紀侯使之去國雖其夫人在殯而¶ 不及𦵏然後㐮公之罪著矣愚謂不待不稱齊人而¶ 目其君而義亦已見矣¶ 秋七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前¶ 冬公及齊人狩于禚¶ 正傳曰齊人穀梁以為齊侯是也史外之之詞公穀¶ 以為諱與讎及卑公之敵以卑公非也及者言公與¶ 之主在公也書公及齊人狩於禚則魯忘親與讎之¶ 罪自見矣穀梁子曰公不復讎而怨不釋刺釋怨也¶ 胡氏曰父母之讎不共戴天兄弟之讎不與同國九¶ 族之讐不同鄉黨朋友之讐不同市朝今荘公與齊¶ 侯不與共戴天則無時焉可通也而與之狩是忘親¶ 釋怨非人子矣夫狩者馳騁田獵其為樂下主乎己¶ 一為乾豆其事上主乎宗廟以為有人心者宜於此¶ 焉變矣故齊侯稱人而魯公書及以著其罪愚謂及¶ 者與也非貶詞也但書此事則魯之罪著矣不待以¶ 書及稱人而後見也¶ (荘王/八年)五年(齊㐮九年晋緡十六年衛恵十一年黔牟七/年蔡哀六年鄭厲十二年子儀五年曺荘十)¶ (三年陳宣四年杞靖十五年宋閔/三年秦武九年楚文王熊貲元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前¶ 夏夫人姜氏如齊師¶ 正傳曰書夫人姜氏如齊師則夫人齊侯之醜大暴¶ 于衆矣胡氏曰師者衆多之地按齊詩載驅刺㐮公¶ 無禮義盛其車服疾驅於通道大都與文姜淫之詩¶ 也其三章曰汶水湯湯行人彭彭魯道有蕩齊子翺¶ 翔彭彭者多貎也其四章曰汶水滔滔行人儦儦魯¶ 道有蕩齊子遊遨儦儦衆貎也曰㑹曰享猶為之名¶ 也至是如齊羞惡之心亡矣夫人之行不可復制矣¶ 春秋書此以戒後世謹禮於微慮患於早之意也¶ 秋郳犂來來朝¶ 正傳曰郳國名即後王命以為小邾者夷狄之附庸¶ 也犂來其名書郳犂來來朝則以小事大之義見矣¶ 凡不朝王而私相朝㑹者皆非之此何以取之曰已¶ 朝王也史未之傳耳觀王命以為小邾可見其朝矣¶ 胡氏曰能修朝禮故特書曰朝其後王命以為小邾¶ 子盖於此己能自進於禮矣愚謂名之者乃史之常¶ 非有他義義在取其來朝耳左氏以為未命公羊以¶ 為微國穀梁以為微國之未爵命者胡氏以為夷狄¶ 之附庸故名皆求義之過也¶ 冬公㑹齊人宋人陳人蔡人伐衛¶ 正傳曰書公㑹齊人宋人陳人蔡人伐衛則列國擅¶ 興無王之罪著矣左氏曰冬伐衛納恵公也公羊曰¶ 此伐衛何納朔也曷為不言納衛侯朔辟王也愚謂¶ 所謂辟王者辟違王命也故穀梁程子皆以為諸侯¶ 逆抗王命故人以貶之胡氏曰桓公十六年衛侯朔¶ 出奔齊經書其名以王命絶之也又黨有罪以納之¶ 故貶而稱人愚謂抗違王命觀下王人子宇救衛可¶ 知矣設若朔果當納則當約與國上告天子正其名¶ 去其不當立者而納之於禮為得矣况不當耶乃私¶ 相興兵而納焉非擅興無王而何盖不待稱人以貶¶ 之而其罪不可逭矣凡諸傳所謂貶其爵而稱人者¶ 皆未敢信也諸侯之爵未有天子之命豈得擅貶再¶ 不朝則削其爵乃天子之權也而擅行焉則與擅興¶ 伐人之罪何以異耶盖人者乃史氏衆稱之詞耳¶ (荘王/九年)六年(齊㐮十年晋緡十七年衛恵十二年黔牟八/年蔡哀七年鄭厲十三年子儀六年曺荘十)¶ (四年陳宣五年杞靖十六年宋/閔四年秦武十年楚文二年)¶ 春王正月王人子宇救衛¶ 正傳曰子宇其字書王人子宇救衛則王法持危之¶ 道與列國抗王之罪見矣王人者王者之人尊貴之¶ 稱非書人而貴之也胡氏曰朔陷其兄使至於死罪¶ 固大矣然其父所立諸侯莫得而治也王治其舊罪¶ 而廢之可也又藉諸侯之力抗王命以入國愚謂觀¶ 此則諸侯助之入者為非而子宇救衛者為是盖不¶ 待稱人稱字而後見矣¶ 夏六月衛侯朔入于衛¶ 正傳曰朔衛侯名書衛侯朔入于衛則王人不能勝¶ 列國之衆而列國與衛侯抗王之罪已著不必泥入¶ 字而後見也胡氏惑矣衛宣公之子三人曰急子烝¶ 於夷姜所生曰夀曰朔宣姜所生夷姜縊宣姜與朔¶ 構急子使盗殺之夀子争徃俱死焉朔立是為恵公¶ 於是左公子洩右公子職怨朔共立公子黔牟朔奔¶ 齊故程子曰朔搆其兄而使至於死其罪大矣然父¶ 立之諸侯莫得而治也王治其舊惡而廢之宜也愚¶ 謂黔牟之立當時左右二公子必受命於王也故王¶ 使王人子宇救之¶ 秋公至自伐衛¶ 正傳曰書公至自伐衛者君舉必書而兵戎又國之¶ 大事也故書之則其抗王黨惡之罪自見矣公穀乃¶ 以致不致為言而胡氏亦曰衛朔書名書入以著其¶ 惡王人書字書救以著其善外則諸侯書人内則荘¶ 公書至而春秋之情見矣是皆拘於義例之惑也故¶ 春秋之不明皆義例蔽之也¶ 螟¶ 正傳曰螟蟲之食禾者書螟者國史有災則書也聖¶ 人筆之而不削示天戒也¶ 冬齊人來歸衛俘¶ 正傳曰俘左氏公羊皆作寳盖以釋所謂俘者寳也¶ 書齊人來歸衛俘則列國黨惡受賂之証魯侯首惡¶ 之罪不可掩矣左氏曰齊人來歸衛寳文姜請之也¶ 愚謂左氏必有所據公羊以為齊人讓衛寳乎我也¶ 奈何齊侯曰此非寡人之力魯侯之力也胡氏曰俘¶ 者二傳以為寳按商書稱遂伐三朡俘厥寳玉則俘¶ 者正文也寳者釋詞也言齊歸衛寳則知四國皆受¶ 朔之賂矣春秋特書此事結正諸侯之罪也夫以弟¶ 弑兄臣弑君篡居其位上逆天王之命人理所不容¶ 矣彼諸侯者豈其弗察而援之甚力則未有以騐其¶ 䘮心失志迷惑之端也及書齊人歸寳然後知其有¶ 欲貨之心而後動於惡也世衰道微暴行交作狥于¶ 貨寳賄賂公行使君臣父子兄弟終去仁義懐利以¶ 相與不至於簒弑奪攘則不厭也春秋書此結正諸¶ 侯之罪垂戒明矣愚謂此說是也¶ (荘王/十年)七年(齊襄十一年晋緡十八年衛恵十三年蔡哀/八年鄭厲十四年子儀七年曺荘十五年陳)¶ (宣六年杞靖十七年宋閔五/年秦武十一年楚文三年)¶ 春夫人姜氏㑹齊侯于防¶ 正傳曰防魯地云㑹者齊侯來防而姜氏㑹之也左¶ 氏以為齊志是也書夫人姜氏㑹齊侯于防則其非¶ 禮不正之惡凟亂之罪不可掩矣此據事直書夫人¶ 姜氏而其惡自見又可以見前之不書姜氏先儒以¶ 為貶者之類皆非也¶ 夏四月辛夘夜恆星不見夜中星隕如雨¶ 正傳曰夜中者夜之中也書夜恒星不見夜中星隕¶ 如雨史紀天變也聖人筆之於春秋示戒焉耳胡氏¶ 曰恆星者列星也如雨者言衆也人事惑於下則天¶ 變動於上前此者五國連衡旅拒王命後此者齊桓¶ 晋文更霸中國政歸盟主而王室遂虚其為法度廢¶ 絶威信陵遲之象著矣漢成帝永始中亦有星隕之¶ 異而五侯擅權賊莽居攝漢之宗支掃蕩㡬盡天之¶ 示人顯矣春秋謹於天象至矣愚謂雖無應聖人猶¶ 書以示戒迅雷風烈必變之意也若必一一求其事¶ 以應之則鑿矣若有不應則人君能無萌不信之心¶ 矣乎¶ 秋大水無麥苗¶ 正傳曰大水者穀梁曰髙下有水災曰大水書秋大¶ 水無麥苗史紀災也聖人筆之畏天災而傷人窮也¶ 麥苗麥早於穀苖杜氏曰周之秋今五月平地出水¶ 漂熟麥及五穀之苗愚謂此正麥苖之時穀梁以為¶ 麥苖同時是也胡氏曰書大水畏天災也無麥苖重¶ 民命也畏天災重民命見王者之心矣忽天災而不¶ 懼輕民命而不圖國之亡無日矣春秋所以謹之也¶ 冬夫人姜氏㑹齊侯于穀¶ 正傳曰穀即濟北穀城縣齊地也書夫人姜氏㑹齊¶ 侯于穀則夫人越境而㑹其凟亂甚矣胡氏曰防魯¶ 地也穀齊地也初會于禚次享于祝丘又次如齊師¶ 又一嵗而冄㑹焉其為惡益逺矣明年無知弑諸兒¶ 其禍淫之明騐也¶ ¶ ¶ ¶ ¶ ¶ ¶ ¶ ¶ ¶ ¶ 春秋正傳卷七¶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八 明 湛若水 撰¶ 荘公¶ (荘王十/一年)八年(齊襄十二年弑晉緡十九年衛恵十四年/蔡哀九年鄭厲十五年子儀八年曹荘十)¶ (六年陳宣七年杞靖十八年宋/閔六年秦武十二年楚文四年)¶ 春王正月師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 正傳曰書師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則魯侯妄興之¶ 罪見矣穀梁曰次止也俟待也公羊以為言俟不得¶ 已也愚謂非也夫兵者㓙噐戰者危事春秋無義戰¶ 敵加於己不得已而應之曰守吾先君之土地猶之¶ 可也人來㑹己不得已而㑹之猶可言也至於先出¶ 而俟之罪在我矣不可言也胡氏曰用大衆曰師次¶ 止也伐而次者有整兵慎戰之意其次善之也遂伐¶ 楚次于陘是也救而次者有緩師畏敵之意其次譏¶ 之也次于匡于聶北于雍榆是也俟而次者有無名¶ 妄動之意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是也何俟乎陳蔡¶ 或曰陳蔡将過我俟而邀之也或曰魯将與陳蔡有¶ 事於鄰國而陳蔡不至故次于郎以待之也若是皆¶ 非義矣其曰次曰以俟者深貶之也愚謂春秋有經¶ 文即見義者此類是也然亦魯史之文詳而核者耳¶ 他則未必然也¶ 甲午治兵¶ 正傳曰治者整振之也胡氏以為治于郎是也左氏¶ 以為治兵于廟禮也非也書甲午治兵則魯侯妄動¶ 之罪再見矣夫兵者有仁義之兵有應敵之兵今魯¶ 侯無故而動衆次俟于郎及陳蔡不至乃治兵焉夫¶ 非時而治兵非義也榖梁曰出曰治兵習戰也入曰¶ 振旅習戰也治兵而陳蔡不至矣兵事以嚴終故曰¶ 善陳者不戰此之謂也善為國者不師善師者不陳¶ 善陳者不戰善戰者不死善死者不亡胡氏曰俟而¶ 不至暴師露衆役乆不用則有失伍離次逃亡潰散¶ 之虞故復申明軍法以整齊之其志非善之也譏黷¶ 武也¶ 夏師及齊師圍郕郕降于齊師¶ 正傳曰及者魯為主書師及齊師圍郕郕降于齊師¶ 則莊公忘讎暴弱之罪自見矣左氏曰仲慶父請伐¶ 齊師公曰不可我實不德齊師何罪罪我之由夏書¶ 曰臯陶邁種徳徳乃降姑務修徳以待時乎愚謂齊¶ 侯親殺其父而淫其母不共載天之讎也而可謂之¶ 無罪乎舍復讎之義而不行荘公於是乎無人心矣¶ 天理㓕矣尚何徳之可修乎忘讎不復而反同之以¶ 伐郕宜郕人之不服而降齊也然則慶父之請然歟¶ 曰亦非也為荘公者當上告天子聲大義以討之必¶ 有得志者矣舍此不為而請於郕降之時亦可以見¶ 魯之無人矣胡氏曰書及齊師者親仇讎也圍郕者¶ 伐同姓也郕降于齊師者見伐國無義不能服也於¶ 是荘公之惡著矣¶ 秋師還¶ 正傳曰師者衆之稱言師則公在其中矣胡氏以不¶ 稱公而稱師以衆為重非也書秋師還則曠時妄舉¶ 之罪見矣左氏以為善荘公公羊以為善亂皆非也¶ 書秋則可以知夏知春矣胡氏曰書師還譏役乆也¶ 按左氏仲慶父請伐齊師荘公不可是國君上将親¶ 與圍郕之役也然其次其及其還皆不稱公者重衆¶ 也春秋正例君将不稱帥師則以君為重今此不稱¶ 公又以為重衆何也輕舉大衆妄動乆役俟陳蔡而¶ 陳蔡不至圍郕而郕不服歴三時而後還則無名黷¶ 武非義害人未有如此之甚也至是師為重矣愚謂¶ 此説多是但君重師重之説則君師豈有二耶又所¶ 謂正例者公榖之徒為之耳非聖人之指也例立而¶ 後聖人春秋之義亡¶ 冬十有一月癸未齊無知弑其君諸兒¶ 正傳曰此二句先儒分為二節無義今合為一無知¶ 者齊公孫夷仲年之子年僖公母弟也書齊無知弑¶ 其君諸兒紀鄰國簒弑之大變也左氏曰齊侯使連¶ 稱管至父戍葵丘𤓰時而往曰及𤓰而代期戍公問¶ 不至請代弗許故謀作亂僖公之母弟曰夷仲年生¶ 公孫無知有寵於僖公衣服禮秩如適襄公絀之二¶ 人因之以作亂連稱有從妹在公宫無寵使間公曰¶ 㨗吾以女為夫人冬十二月齊侯㳺于姑棼遂田于¶ 貝丘見大豕從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曰彭生敢見¶ 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懼隊于車傷足喪屦反誅屨於¶ 徒人費弗得鞭之見血走出遇賊于門刼而束之費¶ 曰我奚御哉袒而示之背信之費請先入伏公而出¶ 鬭死於門中石之紛如死于階下遂入殺孟陽于牀¶ 曰非君也不類見公之足于户下遂弑之而立無知¶ 初襄公立無常鮑叔牙曰君使民慢亂将作矣奉公¶ 子小白出奔莒亂作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糾來奔初¶ 公孫無知虐于雍廩九年春雍廩殺無知愚謂此其¶ 實録傳也觀此則連稱管至弑僖公也而書無知弑¶ 者無知受其立則罪重在無知矣無知固有罪也而¶ 僖公偏愛過寵以成無知之亂過亦不可謂無矣徒¶ 人費及石之紛如二人雖死君難胡氏所謂逄君虐¶ 民之人其節亦不足稱也¶ (荘王十/二年)九年(齊桓公小白元年晉緡二十年衛恵十五/年蔡哀十年鄭厲十六年子儀九年曹荘)¶ (十七年陳宣八年杞靖十九年宋/閔七年秦武十三年楚文五年)¶ 春齊人殺無知¶ 正傳曰人者衆人也稱殺不稱弑稱無知不稱君史¶ 之詞也連稱管至欲立之國人不與未成其君也書¶ 齊人殺無知則誅亂賊之義見矣夫殺無知者雍廩¶ 而曰齊人者國之衆人共討賊也¶ 公及齊大夫盟于蔇¶ 正傳曰蔇魯地書公及齊大夫盟于蔇則非其盟之¶ 義見矣春秋無善盟盟則非信也與其君盟且不可¶ 况其大夫乎左氏曰齊無君也榖梁曰盟納子糾也¶ 不日其盟渝也當齊無君制在公矣當可納而不納¶ 故惡内也愚謂是也九世之讎猶可復况其近者乎¶ 當此之時荘公度子糾之不宜立則已矣如其宜立¶ 則當上告天子聲大義以納之孰有敢當之者而義¶ 且不可又下與其大夫盟則其卑陋甚矣况新讎未¶ 復而可與盟乎宜其盟之渝也然以為其盟渝故不¶ 日者謬矣胡氏曰曰公及齊大夫盟者譏公之釋父¶ 怨親仇讎也或曰以徳報怨寛身之仁何以譏之也¶ 曰徳有輕重怨有深淺怨莫甚於父母之仇而徳莫¶ 重乎安定其國家而圖其後嗣也有父之讎而不知¶ 怨乃欲以重徳報之也則人倫廢天理㓕矣然則如¶ 之何以直報怨以徳報徳愚謂此説盡之矣¶ 夏公伐齊納糾¶ 正傳曰糾者公子糾也書公伐齊納糾則忘讎妄舉¶ 之罪自見矣荘公當父之見弑於齊首不能興問罪¶ 復讎之師次不能從慶父圍郕之請今又不能舉於¶ 彼國無君疑亂之際乃無故伐齊納糾以續讎人之¶ 後其罪孰甚焉失此機㑹無恠乎其有乾時之敗也¶ 公羊謂糾不稱公子君前臣名非也史失之耳¶ 齊小白入于齊¶ 正傳曰小白桓公名曰齊曰入字無他義公羊以為¶ 當國為簒詞非也左氏曰公伐齊納子糾桓公自莒¶ 先入此實傳也書齊小白入于齊著兄弟争國之大¶ 變也桓公與子糾襄公之二子也皆未有父命立之¶ 而小白則長而當立為小白者宜以義請命於天子¶ 乃立置其弟而使終其天年夫誰曰不可乃無君父¶ 之命而入以自立焉此春秋所以書之又至於殺其¶ 弟則罪甚矣榖梁曰齊公孫無知弑襄公公子糾公¶ 子小白不能存出亡齊人殺無知而迎公子糾於魯¶ 公子小白不讓公子糾先入又殺之於魯故曰齊小¶ 白入於齊惡之也程子曰桓公兄而子糾弟襄公死¶ 則桓公當立是也然程子又以為於小白曰齊言當¶ 有齊國於子糾則曰糾言不當有齊國又言不言子¶ 非君之嗣子又言糾見殺然後言子而榖梁又有以¶ 惡歸曰入胡氏又有納者不受而强致之稱入者難¶ 詞則三子之説皆義例為之蔽也¶ 秋七月丁酉葬齊襄公¶ 正傳曰書丁酉葬齊襄公紀恤鄰之大事也有報則¶ 史書之聖人筆之而不去寓此義也杜氏曰九月乃¶ 葬亂故也無貶¶ 八月庚申及齊師戰于乾時我師敗績¶ 正傳曰乾時齊地書及齊師戰于乾時我師敗績紀¶ 國之大事而公輕舉取敗之義見矣魯與齊殺父之¶ 讎不共戴天也公當以告于天子聲大義以討之夫¶ 誰能當之荘公乃忘復讎之義而為納糾之舉而與¶ 之戰其道已顛置矣焉得而不敗左氏曰師及齊師¶ 戰于乾時我師敗績公喪戎路傳乗而歸秦子梁子¶ 以公旗辟于下道是以皆止愚謂此實傳也諸傳多¶ 以為内諱敗内不言敗皆非也使有董狐南史猶宜¶ 靣書之何諱之有胡氏又曰與讎戰雖敗亦榮公本¶ 忘親釋怨欲納讎人之子謀定其國家不為復讎而¶ 與之戰也是故沒公以見貶若以復讎舉事則此戰¶ 為義戰當書公冠于敗績之上與沙隨之不得見平¶ 丘之不與盟為比以示榮矣惟不以復讎戰也是故¶ 諱公以重貶其忘親釋怨之罪其義深切著明矣愚¶ 謂此説良是但謂沒公以見貶諱公以重貶則不免¶ 泥文而恐非經意耳¶ 九月齊人取子糾殺之¶ 正傳曰書齊人取子糾殺之則齊魯之害義並著矣¶ 子糾奔魯以託生也荘公以讎人之子不納之可也¶ 乃與齊大夫盟又伐齊納子糾又與齊師戰皆為子¶ 糾耳一旦畏齊之强而聽其取以殺之魯一害義也¶ 齊桓己得國念子糾同氣之恩置而不問或以小邑¶ 居之使吏治而納其貢税焉以終其身存其子孫可¶ 也乃窮追諸魯而殺之齊一害義也左氏曰鮑叔帥¶ 師來言曰子糾親也請君討之管召讎也請受而甘¶ 心焉乃殺子糾于生竇召忽死之管仲請囚鮑叔受¶ 之及堂阜而税之歸而以告曰管夷吾治於髙傒使¶ 相可也公從之榖梁曰十室之邑可以逃難百里之¶ 邑可以隠死以千乗之魯而不能存子糾以公為病¶ 矣胡氏亦曰仁人之于兄弟不藏怒焉不宿怨焉親¶ 愛之而已糾雖争立越在他國置而勿問可也必請¶ 于魯殺之然後快于心其不仁亦甚矣愚謂皆是也¶ 但公羊謂稱子為貴之之義未必然爾¶ 冬浚洙¶ 正傳曰書冬浚洙著非所當作而作雖時非也公羊¶ 曰洙者何水也浚之者何深之也曷為深之畏齊也¶ 胡氏曰固國以保民為本輕用民力妄興大作邦本¶ 一揺雖有長江巨川限帶封域洞庭彭蠡河漢之險¶ 猶不足憑而况洙乎書浚洙見勞民於守國之末務¶ 而不知本為後戒也¶ (莊王十/三年)十年(齊桓二年晉緡二十一年衛惠十六年蔡哀/十一年鄭厲十七年子儀十年曹莊十八)¶ (年陳宣九年杞靖二十年宋閔/八年秦武十四年楚文六年)¶ 春王正月公敗齊師于長勺¶ 正傳曰長勺魯地書公敗齊師于長勺紀國之大事¶ 著應敵之兵也何以知之以地而知之長勺魯地齊¶ 來加兵而魯禦之也非取其能敗人也春秋無義戰¶ 此所謂彼善於此者也左氏曰齊師伐我公将戰曹¶ 劌請見其鄉人曰肉食者謀之又何間焉劌曰肉食¶ 者鄙未能逺謀乃入見問何以戰公曰衣食所安弗¶ 敢專也必以分人對曰小惠未徧民弗從也公曰犧¶ 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對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 公曰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對曰忠之屬也可¶ 以一戰戰則請從公與之乗戰于長勺将鼓之劌曰¶ 未可下視其轍登軾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齊師既克¶ 公問其故對曰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 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國難測也懼有伏焉吾視¶ 其轍亂望其旗靡故逐之愚謂此其實傳也胡氏又¶ 有不書齊伐魯責魯之説有詐戰曰敗之説殆謂此¶ 類歟又曰或謂長勺魯地而齊師至此所謂敵加於¶ 己不得已而後應者也疑若無罪焉何以見責乎善¶ 為國者不師善師者不陣善陣者不戰故行使則有¶ 文告之詞而疆塲則有守禦之備至於善陣徳己衰¶ 矣而况兵刃相接又以詐謀取勝故書魯為主以責¶ 之皆已亂之道寡怨之方王者之事也愚謂此極致¶ 之論然曹劌與公所言皆主於忠至於相時而動好¶ 謀而成亦兵家之道未見其有詐謀取勝之跡也舍¶ 是則不為宋襄陳餘之兵者幾希矣所謂敗者敗其¶ 兵乃勝之别名耳詐戰曰敗亦後儒起例之説也¶ 二月公侵宋¶ 正傳曰侵者潜師畧境之謂書二月公侵宋則荘公¶ 不義之兵可見矣周官九伐之法負固不服則侵之¶ 此盖天子之命諸侯以侵者列國擅行之已為得罪¶ 於王法矣又王氏曰宋閔以荘三年即位二公未嘗¶ 有隙而乗敗齊師之勝而潜師以侵之可謂無名可¶ 謂不義矣故春秋書以著之此月而不時不日者史¶ 之畧文耳榖梁又為侵時而不月之説謬矣¶ 三月宋人遷宿¶ 正傳曰宿介於宋魯之間属於宋而親魯宋疑其貳¶ 己故遷之書宋人遷宿則宋閔之無道可見矣遷㓕¶ 人國乃隣國之大事有報則史書之聖人筆而不削¶ 以示戒也胡氏曰其曰遷宿者宿非欲遷為宋人之¶ 所遷也懐土常物之大情遷國重事也雖違害就利¶ 去危即安猶或恐泥于衆不率從而况廹于横逆非¶ 其所欲棄乆宅之田里刈新徙之蓬翟道塗之勤營¶ 築之勞起怨諮傷和氣豈不惻然有隠乎肆行莫之¶ 顧也其不仁亦甚矣凡書遷不再貶而惡己見矣愚¶ 謂既曰不再貶則此稱人何無取義乎可類推也¶ 夏六月齊師宋師次于郎公敗宋師于乗丘¶ 正傳曰乗丘魯地公羊曰其言次于郎伐也愚謂伐¶ 者二國來伐我也書齊師宋師次于郎公敗宋師于¶ 乗丘則荘公應敵之兵見矣何以知之以郎乗丘皆¶ 魯邑而知之所謂敵加於己不得已而應之者也左¶ 氏曰齊師宋師次于郎公子偃曰宋師不整可敗也¶ 宋敗齊必還請擊之公弗許自雩門竊出蒙臯比而¶ 先犯之公從之大敗宋師于乗丘齊師乃還先儒以¶ 為詐戰為敗非也春秋無義戰彼善於此則有之矣¶ 戰則欲勝欲勝則好謀而成故兵法有正有竒荘公¶ 以應敵之兵用竒取勝守先君之疆土社稷未為不¶ 可胡氏曰齊宋輕舉大衆深入他境肆其報復之心¶ 誠有罪也魯人若能不用詐謀奉其辭令二國去矣¶ 偷得一時之㨗而積四鄰之忿此小人之道故次者¶ 不以其事勝者不以其理交譏之愚謂以為交譏之¶ 則過矣¶ 秋九月荆敗蔡師于莘以蔡侯獻舞歸¶ 正傳曰荆楚也楚夷狄之國獻舞蔡侯名書荆敗蔡¶ 師于莘以蔡侯獻舞歸紀荆夷憑陵中國之罪也左¶ 氏曰蔡哀侯娶于陳息侯亦娶焉息媯将歸過蔡蔡¶ 侯曰吾姨也止而見之弗賔息侯聞之怒使謂楚文¶ 王曰伐我吾求救於蔡而伐之楚子從之秋九月楚¶ 敗蔡師于莘以蔡侯獻舞歸愚謂此其實録也息侯¶ 以此小忿搆楚以興大患夷狄陵中國自此始矣故¶ 春秋書之先儒謂獻舞被執故賤而稱名非也史之¶ 文也¶ 冬十月齊師㓕譚譚子奔莒¶ 正傳曰譚莒皆小國名書齊師㓕譚譚子奔莒則齊¶ 恃强以陵人譚不自强以守國之罪皆可見矣左氏¶ 曰齊侯之出也過譚譚不禮焉及其入也諸侯皆賀¶ 譚又不至冬齊師㓕譚譚無禮也譚子奔莒同盟故¶ 也此實録也¶ (荘王十/四年)十有一年(齊桓三年晉緡二十二年衛恵十七/年蔡哀十二年鄭厲十八年子儀十)¶ (一年曹荘十九年陳宣十年杞靖二十/一年宋閔九年秦武十五年楚文七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義見于前¶ 夏五月戊寅公敗宋師于鄑¶ 正傳曰敗者我勝之也若以為詐戰曰敗則古有司¶ 敗之官又何謂乎是故義例去然後春秋之㫖明矣¶ 鄑魯地宋師來伐我故敗之書公敗宋師于鄑則魯¶ 荘應敵之義著矣左氏曰夏宋為乗丘之役故侵我¶ 公禦之宋師未便而薄之敗諸鄑愚謂此其實録也¶ 秋宋大水¶ 正傳曰高下有水災曰大水書宋大水紀隣國之災¶ 也此外國何以書有來報則書之非但書之宜且吊¶ 之也左氏曰秋宋大水公使弔焉曰天作淫雨害於¶ 粢盛若之何不弔對曰孤實不敬天降之災又以為¶ 君憂拜命之辱臧文仲曰宋其興乎禹湯罪己其興¶ 也勃焉桀紂罪人其亡也忽焉且列國有凶稱孤禮¶ 也言懼而名禮其庶乎既而聞之曰公子御説之辭¶ 臧孫逹曰是宜為君有恤民之心愚謂此其實傳也¶ 胡氏曰諸侯於四隣有恤病救急之義則告為得禮¶ 而不可以不弔故四國同災許人不弔君子以是知¶ 許之先亡也凡志災見春秋有謹天戒恤民隱之心¶ 王者之事也¶ 冬王姬歸于齊¶ 正傳曰書王姬歸于齊正昏姻之義也何以書左氏¶ 曰齊侯來逆共姬公榖皆曰過我也故書之胡氏曰¶ 按周制王姬嫁於諸侯車服不繫其夫下王后一等¶ 禮亦隆矣春秋之義尊君抑臣其書王姬下嫁曷為¶ 與列國之女同辭而不異乎曰陽倡而隂和夫先而¶ 婦從天理也述天理訓後世則雖以王姬之貴其當¶ 執婦道與公侯大夫士庶人之女何以異哉故舜為¶ 匹夫妻帝二女而其書曰嬪于虞西周王姬嫁於齊¶ 侯亦執婦道成肅雍之徳其詩曰曷不肅雍王姬之¶ 車自秦而後尤欲尊君抑臣為治而不得其道至謂¶ 列侯尚公主使男事女夫屈於婦逆隂陽之位故王¶ 陽條奏世務指此為失而長樂王回亦以其弊至父¶ 母不敢畜其子舅姑不敢畜其婦原其意雖欲尊君¶ 抑臣為治而使人倫悖於上風俗壊於下又豈所以¶ 為治也其流至此然後知春秋書王姬侯女同詞而¶ 不異垂訓之義大矣¶ (荘王十/五年崩)十有二年(齊桓四年晉緡二十三年衛惠十八/年蔡哀十三年鄭厲十九年子儀十)¶ (二年曹荘二十年陳宣十一年杞靖二十/二年宋閔十年弑秦武十六年楚文八年)¶ 春王三月紀叔姬歸于&KR0566;¶ 正傳曰叔姬者魯伯姬之妹隨嫁于紀者也伯姬既¶ 死叔姬攝治内事紀亡故歸于&KR0566;以奉紀祀書紀叔¶ 姬歸于&KR0566;表叔姬之盡婦道也胡氏曰荘公四年紀¶ 侯去國叔姬至此始歸于&KR0566;者紀侯方卒故叔姬至¶ 此然後歸爾歸者順詞以宗廟在&KR0566;奉其祀也魯為¶ 宗國婦人有來歸之義紀既亡矣不歸于魯所謂全¶ 節守義不以亡故而虧婦道者也魯以高其節義恩¶ 禮有加焉是故其歸于&KR0566;其卒其𦵏史冊悉書夫子¶ 修經存而弗削使與衛之共姜同垂不朽為後世勸¶ 若夏侯令女曹爽之弟婦也寡居守志父母欲奪而¶ 嫁之誓而弗許而曰曹氏全盛之時尚欲保終况今¶ 衰亡何忍棄之聞者為之感動其聞叔姬之風而興¶ 起者乎愚謂胡氏謂歸為順詞泥矣婦謂嫁曰歸&KR0566;¶ 有紀之宗廟叔姬歸而守之全所歸之義也故曰歸¶ 耳¶ 夏四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義見于前¶ 秋八月甲午宋萬弑其君㨗及其大夫仇牧¶ 正傳曰㨗宋閔公名仇牧宋萬皆宋大夫書宋萬弑¶ 其君㨗及其大夫仇牧則弑君之賊死難之節竝見¶ 矣左氏曰宋萬弑閔公于蒙澤遇仇牧于門批而殺¶ 之遇太宰督於東宫之西又殺之立子㳺羣公子奔¶ 蕭公子御説奔亳南宫牛猛獲帥師圍亳公羊曰仇¶ 牧可謂不畏疆禦矣萬怒搏閔公絶其脰仇牧聞君¶ 弑趨而至遇之于門手劒而叱之萬臂摋仇牧碎其¶ 首齒著乎門闔仇牧可謂不畏疆禦矣胡氏曰君弑¶ 而大夫死其難春秋書之者其所取也大夫死于弑¶ 君之難而有不書者故知孔父牧息皆所取也夫仇¶ 牧可謂不畏疆禦矣然徒殺其身不能執賊無益於¶ 事也亦足取乎食焉不避其難義也徒殺其身不能¶ 執賊亦足為求利焉而迯其難者之訓矣何名為無¶ 益哉夫審事物之重輕者權也權重輕而處之得其¶ 宜者義也太宰督亦死於閔公之難削而不書者身¶ 有罪也恵伯死於子惡之難亦削而不書者非君命¶ 也召忽死於子糾之難孔子比於匹夫匹婦之諒自¶ 經於溝瀆而莫之知者所事不正也崔杼弑君晏平¶ 仲曰人有君而人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君¶ 子不以是罪晏子者齊荘公不為社稷死而晏子非¶ 其私昵之臣也若仇牧荀息立乎人之本朝執國之¶ 政而君見弑不以其私也雖欲勿死焉得而勿死聖¶ 人書而弗削以為求利焉而迯其難者之勸也惟此¶ 義不行然後有視棄其君猶土梗弁髦曽莫之省而¶ 三綱絶矣¶ 冬十月宋萬出奔陳¶ 正傳曰書宋萬出奔陳志逸賊也萬弑君之賊也左¶ 氏曰冬十月蕭叔大心及戴武宣穆荘之族以曹師¶ 伐之殺南宫牛于師殺子㳺于宋立桓公猛獲奔衛¶ 南宫萬奔陳以乗車輦其母一日而至宋人請猛獲¶ 于衛衛人欲勿與石祁子曰不可天下之惡一也惡¶ 於宋而保於我保之何補得一夫而失一國與惡而¶ 棄好非謀也衛人歸之亦請南宫萬于陳以賂陳人¶ 使婦人飲之酒而以犀革裹之比及宋手足皆見宋¶ 人皆醢之愚謂此實傳也¶ (僖王/元年)十有三年(齊桓五年晉緡二十四年衛惠十九年蔡/哀十四年鄭厲二十年子儀十三年曹)¶ (荘二十一年陳宣十二年杞靖二十三年卒/宋桓公御説元年秦武十七年楚文九年)¶ 春齊侯宋人陳人蔡人邾人㑹于北杏¶ 正傳曰北杏齊地書齊侯宋人陳人蔡人邾人㑹于¶ 北杏著其㑹之非也左氏曰春㑹于北杏以平宋亂¶ 是也然則平宋亂與國相恤之義也何以非之夫平¶ 宋亂者必當上告天子約與國奉王法以平之而私¶ 相㑹盟則非矣首齊侯者桓公為之主也此五伯之¶ 始也平宋亂可也而列國相與戴齊以為主是無王¶ 也所謂功之首罪之魁也春秋此書其喜懼之情見¶ 矣其首齊侯者盟主也稱人者衆稱之詞榖梁以為¶ 始疑之詞者非也胡氏一以為稱人者春秋之世以¶ 諸侯而主天下㑹盟之政自北杏始其後宋襄晉文¶ 楚荘秦穆交主夏盟跡此而為之者也桓非受命之¶ 伯諸侯自相推戴以為盟主是無君矣故四國稱人¶ 以誅始亂正王法也一以為齊侯稱爵者上無天子¶ 下無方伯有能㑹諸侯安中國而免民於左衽則雖¶ 與之可也誅諸侯者正也與桓公者權也或曰桓公¶ 始平宋亂遂得諸侯故四國稱人言衆與之也愚謂¶ 胡氏二説自相矛盾也夫既人四國以罪之則不宜¶ 爵齊侯矣爵齊侯以與之則不宜罪四國矣盖齊桓¶ 之主伯四國成之其是非一體也凡此皆史氏之詞¶ 不必泥耳¶ 夏六月齊人滅遂¶ 正傳曰遂小國也書夏六月齊人㓕遂則齊侯貪暴¶ 之罪自見矣左氏謂北杏之㑹遂人不至又曰齊人¶ 㓕遂而戍之則因其不至遂假以㓕取之濟其私也¶ 齊桓之覇可得謂乆假而不歸乎胡氏曰取國而書¶ 㓕奪人土地使不得有其民人毁人宗廟使不得奉¶ 其祭祀非至不仁者莫之忍為語有之曰興㓕國繼¶ 絶世天下之民歸心焉今乃㓕人之國而絶其世罪¶ 莫重矣又云凡書㓕者不待再貶而惡己見愚謂皆¶ 是矣然又謂其稱人㣲者耳榖梁又謂不日㣲者也¶ 皆臆説也且上文北杏之㑹又何以不月不日耶¶ 秋七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義見前¶ 冬公㑹齊侯盟于柯¶ 正傳曰柯者齊之阿邑書公㑹齊侯盟于柯則忘讎¶ 之罪㑹盟之非自著矣左氏曰冬盟于柯始及齊平¶ 也公羊曰荘公将㑹乎桓曹子進曰君之意何如荘¶ 公曰寡人之生則不若死矣曹子曰然則君請當其¶ 君臣請當其臣荘公曰諾於是㑹乎桓荘公升壇曹¶ 子手劒而從之管子進曰君何求乎曹子曰城壊壓¶ 竟君不圖與管子曰然則君将何求曹子曰願請汶¶ 陽之田管子顧曰君許諾桓公曰諾曹子請盟桓公¶ 下與之盟己盟曹子標劒而去之要盟可犯而桓不¶ 欺曹子可讎而桓公不怨桓公之信著乎天下自柯¶ 之盟始焉愚謂㑹盟以講信修睦也荘公用曹子之¶ 謀而必且行刼焉此愚所謂㑹盟之非也胡氏曰始¶ 及齊平也世讎而平可乎於傳有之敵恵敵怨不在¶ 後嗣魯於襄公有不共戴天之讎當其身則釋怨不¶ 復而主王姬狩于禚㑹伐衛同圍郕納子糾故聖人¶ 詳加譏貶以著其忘親之罪今易世矣而桓公始合¶ 諸侯安中國攘夷狄尊天王乃欲修怨怒鄰而危其¶ 宗社可謂孝乎愚謂九世之讎猶可復况易世乎不¶ 修怨可也忘怨以㑹盟不可也此愚所謂忘讎之罪¶ 也¶ (僖王/二年)十有四年(齊桓六年晉緡二十五年衛恵二十年/蔡哀十五年鄭厲二十一年子儀十四)¶ (年弑曹荘二十二年陳宣十三年杞共公/元年宋桓二年秦武十八年楚文十年)¶ 春齊人陳人曹人伐宋¶ 正傳曰此三國皆稱人可見上或侯或人為無他義¶ 矣書齊人陳人曹人伐宋著擅伐之罪也夫征伐自¶ 天子出而桓公私與二國伐宋其罪著矣左氏曰宋¶ 人背北杏之㑹是齊桓因假此㑹二國伐之所謂五¶ 伯假之者是也其皆稱人者胡氏云或以為貶齊侯¶ 固非也程子又舉将卑師少曰某人以為春秋之法¶ 而胡氏從之則北杏之㑹列國皆稱人者豈皆将卑¶ 師少耶是皆沿襲於義例之蔽遂以為春秋之法雖¶ 大儒猶不能自免也¶ 夏單伯㑹伐宋¶ 正傳曰此與上春三國之㑹伐宋同一事故此不再¶ 叙三國而云㑹伐宋孟春㑹而至夏乃即行伐也單¶ 伯舊無與㑹左氏云春諸侯伐宋齊請師于周夏單¶ 伯㑹之取成于宋而還此實傳也由是觀之則周因¶ 齊桓之請師而命單伯奉詞往㑹三國伐之也春秋¶ 於此書之著伐宋之猶為有義也何也桓公上請天¶ 子下率諸侯而行此齊桓為覇之機也然禮天子討¶ 而不伐而單伯王人下與諸侯同行征伐則亦異乎¶ 先王之法矣¶ 秋七月荆入蔡¶ 正傳曰荆即楚也榖梁以為州舉之非也書荆入蔡¶ 再著荆蠻憑陵中國之罪也左氏曰蔡哀侯為莘故¶ 䋲息媯以語楚子楚子如息以食入享遂㓕息以息¶ 媯歸生堵敖及成王焉未言楚子問之對曰吾一婦¶ 人而事二夫縱弗能死其又奚言楚子以蔡侯㓕息¶ 遂伐蔡秋七月楚入蔡君子曰商書所謂惡之易也¶ 如火之燎于原不可鄉邇其猶可撲㓕者其如蔡哀¶ 侯乎¶ 冬單伯㑹齊侯宋公衛侯鄭伯于鄄¶ 正傳曰言冬單伯㑹者單伯奉王命故首之也書之¶ 以終伐宋之事也左氏曰冬㑹于鄄宋服故也愚謂¶ 宋服則止而釋兵而㑹以歸於義無傷也¶ ¶ ¶ ¶ ¶ 春秋正傳卷八¶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九 明 湛若水 撰¶ 莊公¶ (僖王/三年)十有五年(齊桓七年晉緡二十六年衛恵二十一/年蔡哀十六年鄭厲二十二年曹荘二)¶ (十三年陳宣十四年杞共二年宋/桓三年秦武十九年楚文十一年)¶ 春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㑹于鄄¶ 正傳曰書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㑹于鄄著列國¶ 相㑹之非也夫㑹若善于盟矣然㑹同之禮出于王¶ 之制而私相約㑹可得為禮乎冬已㑹矣而春復㑹¶ 者左氏曰為齊始覇也是時列國諸侯皆不修朝王¶ 之禮而私為朝覇可得為禮乎且踰時而再㑹非天¶ 下為公人臣尊王之道矣¶ 夏夫人姜氏如齊¶ 正傳曰書夏夫人姜氏如齊著如之非禮也榖梁曰¶ 婦人既嫁不踰境踰境非禮也¶ 秋宋人齊人邾人伐郳¶ 正傳曰郳小國書宋人齊人邾人伐郳則専征之罪見¶ 矣夫征伐自天子出也而齊與諸侯擅専之其無王¶ 之罪大矣左氏曰諸侯為宋伐郳此實傳也是實宋¶ 志而齊為覇主故首以宋宋主之也胡氏以不先齊¶ 者桓猶未成乎覇非也此皆稱人與上不同可以見¶ 稱人不稱人之不足以言褒貶矣他倣此¶ 鄭人侵宋¶ 正傳曰書鄭人侵宋則擅興之罪自見矣不待乎侵¶ 之一字而罪之也春秋無義戰若以侵而非之則夫¶ 他或書伐書戰者即以為善耶左氏曰鄭人間之而¶ 侵宋張氏曰間諸侯伐郳而侵宋不誠服齊以背二¶ 鄄之㑹胡氏曰侵伐之義三傳不同左氏曰有鐘鼔¶ 曰伐無鐘鼔曰侵先儒或非其説以為聲罪致討曰¶ 伐無名行師曰侵未有以易之者也然考諸五經皆¶ 稱侵伐在易謙之六五曰利用侵伐征不服也書之¶ 泰誓曰我武惟揚侵于之疆詩之皇矣曰依其在京¶ 侵自阮疆周官大司馬以九伐之法正邦國而曰賊¶ 賢害民則伐之負固不服則侵之而以為無名行師¶ 可乎然則或曰侵或曰伐何也聲罪致討曰伐潜師¶ 掠境曰侵聲罪者鳴鐘擊鼓整衆而行兵法所謂正¶ 也潜師者衘枚卧鼔出人不意兵法所謂竒也愚謂¶ 以易書詩之説觀之則侵伐之分别盖皆秦漢以來¶ 治春秋者為之耳¶ 冬十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義見前¶ (僖王/四年)十有六年(齊桓八年晉緡二十七年㓕武公稱三厲/十八年衛恵二十二年蔡哀十七年鄭)¶ (二十三年曹荘二十四年陳宣十五年杞共/三年宋桓四年秦武二十年楚文十二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義見前¶ 夏宋人齊人衛人伐鄭¶ 正傳曰書宋人齊人衛人伐鄭則擅興之罪見矣齊¶ 桓為覇而先之以宋者宋主之故左氏曰諸侯伐鄭¶ 宋故也孫氏曰鄭背鄄之兩㑹侵宋故桓帥諸侯伐¶ 之愚謂齊宋雖有詞然而擅専征伐之罪不可逃矣¶ 夫諸儒義例以稱人為貶則此皆稱人何以不謂為¶ 貶耶¶ 秋荆伐鄭¶ 正傳曰書荆伐鄭著夷狄陵中國之罪也至是楚三¶ 犯中國矣左氏曰鄭伯自櫟入緩告于楚秋楚伐鄭¶ 及櫟為不禮故也愚謂此實傳也¶ 冬十有二月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滑伯滕¶ 子同盟于幽¶ 正傳曰云㑹者公㑹也不言公公自在其中内史之¶ 詞也程胡皆以為桓始覇義盟而魯叛盟故諱不稱¶ 公非也書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滑伯滕¶ 子同盟于幽著天下諸侯之同心而其功罪並著矣¶ 鄭列㑹盟者左氏謂同盟于幽鄭成也公羊曰同盟¶ 者同欲也榖梁曰同尊周也程氏曰上無明王下無¶ 方伯列國交争桓公始覇天下與之故書同盟志同¶ 欲也此愚之所謂功也然而禮樂征伐自天子出諸¶ 侯非奉王制也㑹同而私相㑹盟㰱血以要神於是¶ 乎盟主専征之事起矣此愚之所謂罪也聖人尊周¶ 之義喜懼之情見矣¶ 邾子克卒¶ 正傳曰克其名書邾子克卒小國之大故也聖人筆¶ 之於春秋而不削寓恤小之義也榖梁曰其曰子進¶ 之也愚謂此史氏之詞耳¶ (僖王五/年崩)十有七年(齊桓九年晉武三十九年卒衛恵二/十三年蔡哀十八年鄭厲二十四年)¶ (曹荘二十五年陳宣十六年杞共四年/宋桓五年秦徳公元年楚文十三年)¶ 春齊人執鄭詹¶ 正傳曰鄭詹榖梁謂鄭之佞人也胡氏曰詹為執政¶ 用事之臣也書齊人執鄭詹則齊桓之覇心見矣何¶ 謂覇心執言仗義以濟其私也左氏曰鄭不朝也齊¶ 桓以鄭不朝而執其用事之臣其覇天下之志見矣¶ 其無王之罪著矣如使齊桓有反已之心以為我列¶ 國諸侯尚不朝王何以責鄭則桓不止覇而進於王¶ 道矣惜乎念不出此遂終為三王之罪人也悲夫故¶ 胡氏曰以責人之心責己則盡道以愛己之心愛人¶ 則盡仁此春秋待齊之意也¶ 夏齊人殱于遂¶ 正傳曰殱者殺之盡也書曰殱厥渠魁書夏齊人殱¶ 于遂則齊人致禍之端可考矣夫國必自伐而後人¶ 伐之殺人之父兄人亦殺其父兄今齊滅人是宜其¶ 反中其禍也左氏曰夏遂因氏頜氏工婁氏湏遂氏¶ 饗齊戍醉而殺之齊人殱焉愚謂此實傳也胡氏曰¶ 春秋書此者見齊人滅遂恃强凌弱非伐罪弔民之¶ 師遂人書滅乃亡國之善辭上下之同力也夫以亡¶ 國餘民能殱强齊之戍則申胥一身可以存楚楚雖¶ 三户可以亡秦固有是理足為强而不義之戒而弱¶ 者亦可省身而自立矣¶ 秋鄭詹自齊逃來¶ 正傳曰書鄭詹自齊逃來則逃者與受逃者之非義¶ 並見矣榖梁曰逃義曰逃是也謂非所當逃而逃也¶ 胡氏曰逃者匹夫之事詹之見執若其有罪雖死可¶ 也儻曰無罪苟見免焉請從恵於㑹使諸侯聞之則¶ 不辱君命矣不能以理自明也而反效匹夫之行遁¶ 逃苟免越在他國不亦賤乎特書曰逃以著其幸免¶ 而不知命之罪也齊桓始覇同盟于幽而魯首叛盟¶ 受其逋逃虧信義矣書自齊逃來又以罪魯也¶ 冬多麋¶ 正傳曰書冬多麋公羊以為記異是也胡氏曰麋魯¶ 所有也多則為異以其又害稼也故書此亦禹放龍¶ 蛇周公逺犀象之意也害稼則及人矣¶ (恵王/元年)十有八年(齊桓十年晉獻公佹諸元年衛恵二十/四年蔡哀十九年鄭厲二十五年曹荘)¶ (二十六年陳宣十七年杞共五年/宋桓六年秦徳二年楚文十四年)¶ 春王正月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紀天變也故聖人筆之於春秋¶ 以示戒焉榖梁曰不言日不言朔夜食也何以知其¶ 夜食也曰王者朝日故雖為天子必有尊也貴為諸¶ 侯必有長也故天子朝日諸侯朝朔愚謂若以為夜¶ 食何以不書某日夜食然而今之夜而日食則不奏¶ 不救何也無以知其為日食也諸傳之妄多類此¶ 夏公追戎于濟西¶ 正傳曰書公追戎于濟西大公之攘夷狄也不言其¶ 來左氏以為諱之胡氏以為不覺其來皆非也盖來¶ 而未至而豫禦之也公羊曰此未有言伐者其言追¶ 何大其為中國追也此未有伐中國者則其言為中¶ 國追何大其未至而豫禦之也其言于濟西何大之¶ 也榖梁亦謂其不言戎之伐我以公之追之不使戎¶ 邇於我也于濟西者大之也何大焉為公之追之也¶ 愚謂二傳之言皆是也¶ 秋有&KR0558;¶ 正傳曰&KR0558;含沙射人者也書秋有&KR0558;紀災異也非徒¶ 異而且為災矣有者紀其有也榖梁又生一有一亡¶ 曰有之説胡氏又生&KR0558;者魯所無故以有書之之説¶ 皆惑也胡氏曰夫以含沙射人其為物至㣲矣魯人¶ 察之以聞于朝魯史異之以書于䇿何也山隂陸佃¶ 曰&KR0558;隂物也麋亦隂物也是時荘公上不能防閑其¶ 母下不能正其身陽淑消而隂慝長矣此惡氣之應¶ 其説是也然則簫韶作而鳯凰來儀春秋成而麟出¶ 於野何足怪乎春秋書物象之應欲人主之慎所感¶ 也世衰道㣲邪説作正論消小人長善類退天變動¶ 於上地變動於下禽獸将食人而不知懼也亦昧於¶ 仲尼之意矣愚謂既曰魯人聞之魯史書之則春秋¶ 真國人之報魯史之文聖人未或改之特竊取其義¶ 於此斷無疑矣¶ 冬十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義見于前¶ (恵王/二年)十有九年(齊桓十一年晉獻二年衛恵二十五年/蔡哀二十年鄭厲二十六年曹荘二十)¶ (七年陳宣十八年杞共六年宋桓/七年秦宣公元年楚文十五年卒)¶ 春王正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義見于前¶ 夏四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義見于前¶ 秋公子結媵陳人之婦于鄄遂及齊侯宋公盟¶ 正傳曰結公子名媵者諸侯取一國則二國往媵之¶ 以姪娣遂者因事之名書公子結媵陳人之婦于鄄¶ 遂及齊侯宋公盟則其失禮之非自見矣夫禮不貳¶ 舉媵則媵盟則盟也今因媵而遂盟将盟而先媵二¶ 者皆失禮矣榖梁曰媵禮之輕者也盟國之重也以¶ 輕事遂乎國重無説其曰陳人之婦畧之也其不日¶ 數渝惡之也程子曰鄄之巨室嫁女於陳人結以其¶ 庶女媵之因與齊宋盟挈之以往結好大國所以安¶ 國息民乃以私事之小取怒大國故深罪之書其為¶ 媵而往盟為遂事¶ 夫人姜氏如莒¶ 正傳曰書夫人姜氏如莒譏如之非禮也榖梁曰婦¶ 人既嫁不踰竟踰竟非正也¶ 冬齊人宋人陳人伐我西鄙¶ 正傳曰鄙國之邉境也書齊人宋人陳人伐我西鄙¶ 著擅興陵暴之罪也程子曰齊桓始覇責魯不恭其¶ 事故來伐也愚謂魯雖不恭而齊不告于天王摟諸¶ 侯以伐之其罪均矣春秋書之義在責齊也而胡氏¶ 以謂責魯以失己失人以招禍者非也其曰鄙逺之¶ 稱人将卑師少義見前兹不贅¶ (惠王/三年)二十年(齊桓十二年晉獻三年衛惠二十六年蔡/穆侯肸元年鄭厲二十七年曹荘二十八)¶ (年陳宣十九年杞共七年宋桓八/年秦宣二年楚堵敖熊囏元年)¶ 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 正傳曰屢書夫人姜氏如莒著其非禮之甚也禮婦¶ 人既嫁不踰境姜氏去年秋如莒今年再如焉破内¶ 外之防踰禮義之閑至是極矣胡氏曰十有五年夫¶ 人姜氏如齊至是再如莒而春秋書者禮義天下之¶ 大防也其禁亂之所由生猶坊止水之所自來也衛¶ 女嫁於諸侯父母終思歸寕而不得故泉水賦許穆¶ 夫人閔衛之亡思歸唁其兄而阻於義故載馳作聖¶ 人録於國風以訓後世使知男女之别自逺於禽獸¶ 也今夫人如齊以寜其父母而父母已終以寜其兄¶ 弟又義不得宗國猶爾而况如莒乎婦人從人者也¶ 夫死從子而荘公失子之道不能防閑其母禁亂之¶ 所由生故初㑹于禚次享于祝丘又次入齊師又次¶ 㑹于防于榖又次如齊又再如莒此以舊坊為無所¶ 用而廢之者也是以至此極觀春秋所書之法則知¶ 防閑之道矣¶ 夏齊大災¶ 正傳曰大災者非常之災人民不育也書齊大災紀¶ 鄰國之變有報則史書之聖人筆之而不削諸侯有¶ 恤鄰之道焉公羊以為書者及我非也¶ 秋七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義見于前¶ 冬齊人伐戎¶ 正傳曰書齊人伐戎著攘夷狄之義也張氏曰齊桓¶ 於是舉攘夷狄之兵戎在徐州之域最近齊魯故先¶ 伐之¶ (恵王/四年)二十有一年(齊桓十三年晉獻四年衛恵二十七/年蔡穆二年鄭厲二十八年卒曹荘)¶ (二十九年陳宣二十年杞共八年/宋桓九年秦宣三年楚堵敖二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義見于前¶ 夏五月辛酉鄭伯突卒¶ 正傳曰書鄭伯突卒鄰國之變有報則史書之也突¶ 復入櫟而簒諸侯容其兩與盟㑹故史以其舊爵紀¶ 之也豈亦有他義與之乎左氏曰二十一年春胥命¶ 于弭夏同伐王城鄭伯将王自圉門入虢叔自北門¶ 入殺王子頹及五大夫鄭伯享王于闕西辟樂備王¶ 與之武公之畧自虎牢以東原伯曰鄭伯效尤其亦¶ 将有咎五月鄭厲公卒愚謂此實録也其具時日月¶ 者史詳之耳無他義由是言之則他不書日月者何¶ 義之有¶ 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正傳曰書夫人姜氏薨著君母小君之大故也張氏¶ 曰文姜之行惡矣而卒以國君之母寵榮終身一用¶ 小君之禮此魯之禍所以未艾必至于荘公之終兩¶ 君弑哀姜慶父誅而後魯患始息也¶ 冬十有二月葬鄭厲公¶ 正傳曰書葬鄭厲公恤鄰國之大事也¶ (恵王/五年)二十有二年(齊桓十四年晉獻五年衛恵二十八/年蔡穆三年鄭文公㨗元年曹荘三)¶ (十年陳宣二十一年杞恵公元年/宋桓十年秦宣四年楚堵敖三年)¶ 春王正月肆大𤯝¶ 正傳曰肆者縱放之之義𤯝者過誤所犯大𤯝者謂¶ 過誤而陷於大辟之類也其過誤而入大辟者縱放¶ 之所謂肆大𤯝也即舜典所謂𤯝災肆赦臯陶所謂¶ 宥過無大也公羊程胡皆以肆大𤯝為譏失刑政殊¶ 不知肆大罪不可也肆大𤯝正合舜臯陶之指何謂¶ 不可故書肆大𤯝紀仁政之一行也啖氏曰肆者放¶ 也𤯝者過也如今之赦爾公羊云忌𤯝有何義乎是¶ 也夫春秋之時濫殺無辜麋爛其民傷天地之大和¶ 至此慘極矣魯公獨能於過誤所犯之大者而肆赦¶ 焉則小者可知矣為得天地好生之徳絶無而僅有¶ 者故史書之聖人筆之於春秋其待衰世之志可見¶ 矣¶ 癸丑葬我小君文姜¶ 正傳曰邦君之妻邦人稱之曰小君稱小君者史氏¶ 之詞也公羊曰文姜者何荘公之母也愚謂書葬我¶ 小君文姜紀君母之大事也春秋有無褒貶此之類¶ 也安得謂字字句句而盡有褒貶乎胡氏曰文姜之¶ 行甚矣而用小君之禮其無譏乎以書夫人孫于齊¶ 不稱姜氏及書哀姜薨於夷齊人以歸攷之則譏小¶ 君無禮當謹之於始而後可正也文姜己歸為國君¶ 母臣子致送終之禮雖欲貶之不可得矣愚謂此言¶ 是也¶ 陳人殺其公子御㓂¶ 正傳曰謂之陳人者衆人也御㓂宣公之子左氏云¶ 陳人殺其太子御㓂則知其為君之嫡也而稱公子¶ 者未命為世子也書陳人殺公子御冦著殺逆之罪¶ 也或其君殺之或其大夫殺之或國人殺之則皆不¶ 可知也外事宜逺而畧也胡氏又有稱君稱國稱人¶ 之别泥矣又云攷於傳之所載以觀經之所斷則罪¶ 之輕重見矣愚謂攷傳以觀經乃治春秋之法即吾¶ 今之説也¶ 夏五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前¶ 秋七月丙申及齊高傒盟于防¶ 正傳曰髙傒齊之貴大夫也及者公及之也不言公¶ 公在其中矣以為諱之者非也書及齊高傒盟于防¶ 見盟之非也又與其大夫盟失禮之中又失禮矣¶ 冬公如齊納幣¶ 正傳曰書公如齊納幣著昏禮之非也榖梁曰禮有¶ 問名納采納徴告期公羊曰親納幣非禮也胡氏曰¶ 來議結昏娶仇人之女大惡也娶者其為吉下主乎¶ 已上主乎宗廟以為有人之心者宜於此焉變矣公¶ 親如齊納幣則不待貶也¶ (恵王/六年)二十有三年(齊桓十五年晉獻六年衛恵二十九/年蔡穆四年鄭文二年曹荘三十一)¶ (年卒陳宣二十二年杞恵二年宋桓/十一年秦宣五年楚成王頵元年)¶ 春公至自齊¶ 正傳曰書公至自齊始終乎昏禮之非也書至告于¶ 廟也公羊以為危之非也書曰歸格于藝祖用特是¶ 也夫告廟必曰今已納幣聘娶齊某女夫齊侯親殺¶ 桓公者也世讎也桓公有知其心當何如耶荘公於¶ 是乎罪不可逃矣故曰始終乎昬禮之非也¶ 祭叔來聘¶ 正傳曰祭叔天子之大夫也書祭叔來聘著私交之¶ 非禮也人臣無外交榖梁子曰其不言使天子之内¶ 臣也不正其私交故不與使也愚謂盖王實未之使¶ 而私來耳¶ 夏公如齊觀社¶ 正傳曰觀社者觀齊之祀社也書公如齊觀社著非¶ 禮之舉也左傳曹劌諌曰不可夫禮所以整民也故¶ 㑹以訓上下之則制財用之節朝以正班爵之義帥¶ 長幼之序征伐以討其不然諸侯有王王有廵守以¶ 大習之非是君不舉矣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 觀胡氏曰齊棄太公之法而觀民於社君為是舉而¶ 往觀之非故業也天子祀上帝諸侯㑹之受命焉諸¶ 侯祀先公卿大夫佐之受事焉不聞諸侯之相㑹祀¶ 也¶ 公至自齊¶ 正傳曰書公至自齊始終乎觀社之非禮也至者告¶ 廟也告廟必将曰某如齊觀社夫踰境觀社既非禮¶ 矣而齊又世讎也其可親乎是失禮之中又失禮焉¶ 也¶ 荆人來聘¶ 正傳曰人者内史稱之之詞非有褒貶也書荆人來¶ 聘紀荆楚禮中國之始也楚而禮中國則中國之春¶ 秋與人為善之義也胡氏又謂荆前皆以州舉者惡¶ 其猾夏不恭故荆之也至是來聘遂稱人者嘉其慕¶ 義自通故進之也然則又以稱人為美何耶盖但筆¶ 之於春秋而與進之義自見不在乎稱人之一字也¶ 公及齊侯遇于榖¶ 正傳曰榖梁云及者内為志焉爾遇者志相得也書¶ 公及齊侯遇于榖著荘公忘親與讎之罪也齊乃魯¶ 之世讎而自徃求昏而如齊觀社今又為榖之遇凡¶ 皆為昏設也其與讎忘親不孝之罪不可觧矣¶ 蕭叔朝公¶ 正傳曰蕭叔附庸小國之君未爵者也書蕭叔朝公¶ 著非禮之舉也公羊曰其言朝公何公在外也榖梁¶ 曰其不言來於外也朝于廟正也於外非正也胡氏¶ 曰為禮必當其物與其所而後可以言禮大夫宗婦¶ 覿而用幣則非其物蕭叔朝公在齊之榖則非其所¶ 也嘉禮不野合而朝公于外是委之於野矣故禮非¶ 其所君子有不受必反之于正而後止此亦春秋撥¶ 亂之意也¶ 秋丹桓宫楹¶ 正傳曰桓宫者桓公之廟也書秋丹桓公楹著非禮¶ 也榖梁子曰禮天子諸侯黝堊大夫倉士黈丹楹非¶ 禮也¶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 正傳曰射姑曹伯名名之無他義書曹伯射姑卒紀¶ 鄰國之大故也有赴則史書之聖人筆而不削見恤¶ 鄰之義也¶ 十有二月甲寅公㑹齊侯盟于扈¶ 正傳曰書公㑹齊侯盟于扈則違禮要結之非自見¶ 矣胡氏謂程子曰遇于榖盟于扈皆為要結姻好也¶ 傳稱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列丈夫三十而不娶則非¶ 禮矣然天子諸侯十五而冠者以娶必先冠而國不¶ 可乆無儲貳欲人君早有繼體故因以為節也鰥者¶ 老而無妻之稱舜方三十未娶而師錫帝堯己曰有¶ 鰥在下矣妻帝之二女則不告於父母以為告則不¶ 得娶而廢人之大倫堯亦不告而妻焉其欲及時而¶ 無過如此也今荘公生於桓公之六年至是三十有¶ 六載矣以世嫡之正諸侯之貴尚無内主同任社稷¶ 之事何也盖為文姜所制使必娶于母家而齊女待¶ 年未及故荘公越禮不顧如此其急齊人有疑如此¶ 其緩而遇于榖盟于扈要結之也娶夫人奉祭祀為¶ 宗廟之主而母言是聽不以大義裁之至於失時不¶ 孝甚矣春秋詳書于筞為後戒也¶ ¶ ¶ ¶ ¶ ¶ ¶ ¶ ¶ ¶ ¶ ¶ ¶ 春秋正傳巻九¶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十 明 湛若水 撰¶ 荘公¶ (恵王/七年)二十有四年(齊桓十六年晉献七年衛恵三十年/蔡穆五年鄭文三年曹僖公赤元年)¶ (陳宣二十三年杞恵三年宋桓/十二年秦宣六年楚成二年)¶ 春王三月刻桓宫桷¶ 正傳曰刻者刻鏤之也書刻桓宫桷著非禮也左氏¶ 曰春刻其桷皆非禮也御孫諌曰臣聞之儉徳之共¶ 也侈惡之大也先君有共徳而君納諸大惡無乃不¶ 可乎榖梁曰禮天子之桷斵之礱之加宻石焉諸侯¶ 之桷斵之礱之大夫斵之士斵本刻桷非正也夫人¶ 所以崇宗廟也取非禮與非正而加之於宗廟以飾¶ 夫人非正也刻桓宫桷丹桓宫楹斥言桓公以惡荘¶ 也胡氏曰公将逆姜氏丹桓宫之楹刻其桷為盛飾¶ 以誇示之此非特有童心而已自常情觀之丹楹刻¶ 桷宜若小失而春秋詳書于䇿御孫以為大惡何也¶ 桓公見殺于齊則不能復而盛飾其宫誇示仇人之¶ 女乃有亂心廢人倫悖天道而不知正者也御孫知¶ 為大惡而不敢盡言春秋謹禮於㣲正後世人主之¶ 心術者也故詳書于䇿斥言桓宮以惡荘為後鑒也¶ 𦵏曹荘公¶ 正傳曰書𦵏曹荘公著恤鄰之大事也有報則史書¶ 之也鄰國有賻贈之義焉¶ 夏公如齊逆女¶ 正傳曰書公如齊逆女著昏讎之非也榖梁曰親迎¶ 恒事也不志此其志何也不正其親迎於齊也公羊¶ 以親迎為禮者非矣¶ 秋公至自齊¶ 正傳曰書公至自齊始終乎昏讎之非也至者必反¶ 靣告廟則将曰某親迎於齊而還桓公親見殺于齊¶ 者也則将謂何故曰始終乎昏讎之非也¶ 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正傳曰書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著昏禮之非也左¶ 氏曰秋哀姜至而書八月丁丑者見不與公同至也¶ 何以不與公同至至則見廟則廟有弗受弗受讎人之女¶ 薦食也義不在入之一字其言難詞不順之詞其言¶ 惡入皆非也胡氏曰昏義以正為先而公不與夫人¶ 皆至姜氏不從公而入已失夫婦之正弑閔孫邾之¶ 亂兆矣荘公不勝其母越禮踰時俟仇人之女薦舍¶ 於宗廟以成好合卒使宗嗣不立弑逆相仍幾至亡¶ 國故春秋詳書其事以著荘公不孝之罪為後戒也¶ 戊寅大夫宗婦覿用幣¶ 正傳曰宗婦者大夫之妻也覿見也書戊寅大夫宗¶ 婦覿用幣則其男女同禮之非失正始之道可見矣¶ 左氏曰公使宗婦覿用幣非禮也御孫曰男贄大者¶ 玉帛小者禽鳥以章物也女贄不過榛栗棗修以告¶ 䖍也今男女同贄是無别也男女之别國之大節也¶ 而由夫人亂之無乃不可乎胡氏曰禮夫人至大夫¶ 郊迎明日執贄以見又曰男女同贄是無别公子牙¶ 慶父之亂兆矣春秋詳書正始之道也¶ 大水¶ 正傳曰高下皆水曰大水書大水紀災也著重民食¶ 之義焉¶ 冬戎侵曹曹覊出奔陳赤歸于曹¶ 正傳曰覊公羊以為大夫杜預以為世子皆非也以¶ 經覊赤出歸之文觀之則臨川呉氏以為世子嗣位¶ 是也書戎侵曹曹覊出奔陳赤歸于曹則夷狄陵中¶ 國覊不能守社稷赤為戎所納之罪並見矣賈氏曰¶ 赤戎之外孫杜氏曰赤曹僖公盖為戎所納呉氏曰¶ 上年十二月曹荘公卒今年三月𦵏則覊以世子嗣¶ 位𦵏其先君至是冬在位期年矣為戎所逐而出愚¶ 故曰夷狄犯中國覊不能守社稷赤為戎所納之罪¶ 並見矣其覊赤皆書名而不書爵史之文耳不係此¶ 以為褒貶也¶ 郭公¶ 正傳曰郭者小國名郭公公榖皆以為赤非也惟胡¶ 氏以為當作郭亡之衍文是也然此或春秋成後流¶ 傳之悞未必聖人之闕文也若聖人之闕文何所取¶ 義乎於此見先儒多執經文以起義例安知其非有¶ 衍文闕文存乎其間乎書郭亡史紀小國之變也有¶ 報則史書之聖人存之見恤小之義耳胡氏曰先儒¶ 或以為郭亡者於傳有之齊桓公之郭問父老曰郭¶ 何故亡曰以其善善而惡惡也公曰若子之言乃賢¶ 君也何至於亡父老曰郭君善善不能用惡惡不能¶ 去所以亡也攷其時與事謂之郭亡理或然也夫善¶ 善而不能用則無貴於知其善惡惡而不能去則無¶ 貴於知其惡未之或知者猶有所覬也夫既或知之¶ 矣不能行其所知君子所以高舉逺引小人所以肆¶ 行而無忌憚也然則非有能亡郭者郭自亡爾¶ (恵王/八年)二十有五年(齊桓十七年晉獻八年衛恵三十一/年卒蔡穆六年鄭文四年曹僖二年)¶ (陳宣二十四年杞恵四年宋桓/十三年秦宣七年楚成三年)¶ 春陳侯使女叔來聘¶ 正傳曰女叔者杜氏以為女氏叔字也書陳侯使女¶ 叔來聘紀諸侯交聘之始也稱字不名史臣之詞非¶ 有他義義在紀其始加聘禮也左氏以為嘉之故不¶ 名榖梁以為天子之命大夫皆非也此獨書春而不¶ 言王正月史失之耳則他以王不王月日不月日為¶ 義者惑矣¶ 夏五月癸丑衛侯朔卒¶ 正傳曰書夏五月癸丑衛侯朔卒紀鄰國之大故赴¶ 之詳故史書之詳聖人筆之於冊取恤鄰之義也可¶ 見此名之與日之無他義矣則夫諸儒治春秋者類¶ 以日為詳而謹書之以為與之者則此又何説乎¶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皷用牲于社¶ 正傳曰朔者榖梁以為食正朔也書六月辛未朔日¶ 有食之皷用牲于社紀天變著非禮也榖梁曰皷禮¶ 也用牲非禮也天子救日置五麾陳五兵五皷諸侯¶ 置三麾陳三皷三兵大夫撃門士撃柝言充其陽也¶ 胡氏曰鼓用牲于社何以書譏不皷于朝而鼓于社¶ 又用牲則非禮矣¶ 伯姬歸于杞¶ 正傳曰婦人謂嫁為歸荘氏曰伯姬荘公女書伯姬¶ 歸于杞紀昏禮也昏禮之大者故史書之聖人存之¶ 其不言逆史逸之耳胡氏以其非卿其姓名不登於¶ 史䇿可乎遂以為志其非禮可乎及榖梁以為不言¶ 逆逆之道㣲皆非也¶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門¶ 正傳曰榖梁以為高下有水災曰大水書秋大水鼓¶ 用牲于社于門著非禮也左氏曰凡天災有幣無牲¶ 非日月之𤯝不鼓公羊曰其言于社于門何于社禮¶ 也于門非禮也愚謂于社固為禮然而虚禮也求之¶ 于神而不反之于己以恐懼修省非應天之實也苟¶ 能恐懼修省以正其本燮理隂陽隂陽和而雨暘時¶ 若何有隂盛陽㣲之咎而致大水之災乎¶ 冬公子友如陳¶ 正傳曰友荘公之母弟也如陳報聘也書冬公子友¶ 如陳紀報聘之禮邦交之宜也¶ (恵王/九年)二十有六年(齊桓十八年晉献九年衛懿公赤元/年蔡穆七年鄭文五年曹僖三年陳)¶ (宣二十五年杞恵五年宋桓/十四年秦宣八年楚成四年)¶ 春公伐戎¶ 正傳曰此亦不書王某月史逸之耳議見前書公伐¶ 戎著攘夷尊華之義也¶ 夏公至自伐戎¶ 正傳曰書公至自伐戎紀反靣之禮而以伐戎告也¶ 始終乎伐戎之義也¶ 曹殺其大夫¶ 正傳曰書曹殺其大夫著専殺之罪也大夫不名者¶ 史逸其名耳義不重於名而重於専殺故畧之也胡¶ 氏分别名與不名之義則泥矣經中逸名闕文衍文¶ 者多矣豈皆足以憑據而考信耶胡氏又有稱國以¶ 殺者國君大夫與謀其事不請於天子而擅殺之之¶ 説皆泥文之弊也又曰古者諸侯之卿大夫士命于¶ 天子而諸侯不敢専命也有罪則請於天子而諸侯¶ 不敢専殺也及春秋時國無大小卿大夫士皆専命¶ 之而不以告于王朝有罪無罪皆専殺之而不以歸¶ 於司冦無王甚矣五伯三王之罪人而葵丘之㑹猶¶ 曰無専殺大夫故春秋明書于䇿備天子之禁也愚¶ 謂此論是矣然則稱人稱爵者夫子獨得而與奪之¶ 耶¶ 秋公㑹宋人齊人伐徐¶ 正傳曰人者衆稱之詞而以為将卑師少之名乃諸¶ 儒之私例也書公㑹宋人齊人伐徐紀國之大事也¶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故舉必書之魯公前追戎伐戎¶ 今又伐徐者胡氏曰按書伯禽甞征徐戎則戎在徐¶ 州之域為魯患舊矣是年春公伐戎秋又伐徐者必¶ 戎與徐合兵表裏為魯國之患也愚謂徐與戎為黨¶ 所謂中國而夷狄則夷狄之者也故魯荘前年追戎¶ 今春伐戎秋又伐徐皆應敵攘夷之兵春秋書之非¶ 貶也¶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癸亥朔日有食之紀天變也¶ (恵王/十年)二十有七年(齊桓十九年晉献十年衛懿二年蔡/穆八年鄭文六年曹僖四年陳宣二)¶ (十六年杞恵六年宋桓十/五年秦宣九年楚成五年)¶ 春公㑹杞伯姬于洮¶ 正傳曰杞伯姬荘公之女嫁于杞者也洮魯地書春¶ 公㑹杞伯姬于洮著相㑹之非禮也禮内言不出於¶ 梱外言不入於梱况肯相㑹耶况肯相㑹于野外耶¶ 左氏曰非事也天子非展義不廵守諸侯非民事不¶ 舉卿非君命不越境胡氏曰伯姬荘公之女非事而¶ 特㑹于洮愛其女之過而不能節之以禮此春秋之¶ 所禁也惟不節之以禮然後有使自擇配如僖公之¶ 於季姬而典訓亡矣¶ 夏六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鄭伯同盟于幽¶ 正傳曰書公㑹齊侯宋公陳侯鄭伯同盟于幽大其¶ 同志之義也程子曰同志而盟非率之也榖梁曰同¶ 者有同也同尊周也於是而後授之諸侯也其授之¶ 諸侯何也齊侯得衆也又曰衣裳之㑹十有一未嘗¶ 有歃血之盟也信厚也兵車之㑹四未嘗有大戰也¶ 愛民也愚謂同盟尊周故春秋以其同取之胡氏以¶ 為鄭伯之所欲而書同者非也然而鄭伯嘗貳於齊¶ 矣今亦同盟者盖至是齊桓强盛有伯中國攘夷狄¶ 之勢諸侯皆歸故鄭有畏服之心左氏以為同盟于¶ 幽陳鄭服是也¶ 秋公子友如陳𦵏原仲¶ 正傳曰書秋公子友如陳𦵏原仲著私行之非禮也¶ 左氏曰非禮也原仲季友之舊也胡氏曰公子友如¶ 陳𦵏原仲私行也臣之禮無私交大夫非君命不越¶ 境何以通季子之私行而無貶乎曰春秋端本之書¶ 也京師諸夏之表也祭伯以寰内諸侯而來朝祭叔¶ 以王朝大夫而來聘尹氏以天子三公來告其喪誣¶ 上行私表不正矣是故季子違王制委國事越境而¶ 㑹𦵏齊高固莒慶以大夫即魯而圖昏其後陳荘子¶ 死赴喪於魯魯人欲勿哭繆公召縣子而問焉曰古¶ 者大夫束脩之問不出境雖欲哭焉得而哭諸今之¶ 大夫交政于中國雖欲勿哭焉得而勿哭末流可知¶ 矣春秋深貶王臣以明始亂備書諸國大夫而無譏¶ 焉則以著其效也凡此皆正其本之意¶ 冬杞伯姬來¶ 正傳曰書冬杞伯姬來譏非所來而來也胡氏曰左¶ 氏曰歸寜也禮父母在嵗一歸寜若歸而合禮則常¶ 事不書其曰杞伯姬來者不當來也女子有行逺父¶ 母兄弟春㑹于洮矣冬又歸魯故知其不當也來而¶ 必書春秋於男女往來之際嚴矣¶ 莒慶來逆叔姬¶ 正傳曰莒慶莒大夫字也叔姬荘公之次女也書莒¶ 慶來逆叔姬紀昏嫁之非禮也公羊曰大夫越境逆¶ 女非禮也胡氏曰諸侯嫁女於大夫而公自主之非¶ 禮也愚謂於此見稱字亦無取之之義則他或字或¶ 名不足為褒貶矣¶ 杞伯來朝¶ 正傳曰書杞伯來朝著其朝之非禮也朝聘有時杞¶ 伯因伯姬之來而來朝非時非禮也高氏曰致伯姬¶ 也杞伯不能制其内縱伯姬之數出又來朝而致之¶ 其卑弱可知矣¶ 公㑹齊侯于城濮¶ 正傳曰書公㑹齊侯于城濮講伯事也杜氏曰賜齊¶ 侯命為侯伯㑹于城濮将討衛也¶ (恵王十/一年)二十有八年(齊桓二十年晉献十一年衛懿三/年蔡穆九年鄭文七年曹僖五年)¶ (陳宣二十七年杞恵七年宋桓/十六年秦宣十年楚成六年)¶ 春王三月甲寅齊人伐衛衛人及齊人戰衛人敗績¶ 正傳曰人者衆稱之詞榖梁以為㣲之非也謂衛人¶ 㣲可也而謂齊人㣲可乎胡氏以為将卑師少之稱¶ 桓奉王命伐罪衛宜悉衆以當之而皆謂将卑師少¶ 可乎凡此之類皆私例惑之也及者猶言與也亦無¶ 他義書甲寅齊人伐衛衛人及齊人戰衛人敗績則¶ 齊桓奉命之師而衛侯抗命之罪可見矣胡氏曰按¶ 左氏衛嘗伐周立子頹至是王使召伯廖賜齊侯命¶ 且請伐衛則齊人舉兵乃奉王命聲衛立子頹之罪¶ 以討之也為衛計者誠有是罪則當請歸司冦服刑¶ 可也若恵徼康叔不泯其社稷使得自新亦唯命則¶ 可以免矣今不徴詞請罪而上逆王命下拒方伯之¶ 師直與交戰則是衛人為志乎此戰故以衛主之也¶ 愚謂胡氏所謂以衛主之則泥矣惟據本文而義自¶ 見矣¶ 夏四月丁未邾子𤨏卒¶ 正傳曰𤨏邾子名書邾子𤨏卒紀小國之大故也聖¶ 人存之寓恤小之義耳¶ 秋荆伐鄭公㑹齊人宋人救鄭¶ 正傳曰荆楚也書荆伐鄭公㑹齊人宋人救鄭著伯¶ 主攘夷尊華之功也故榖梁曰善救鄭左氏曰子元¶ 以車六百乗伐鄭入于桔柣之門子元鬭御疆鬭梧¶ 耿之不比為斾鬬班王孫㳺王孫嘉殿衆車入自純¶ 門及逵市縣門不𤼵楚言而出子元曰鄭有人焉諸¶ 侯救鄭楚師夜遁鄭人将奔桐丘諜告曰楚幕有烏¶ 乃止愚謂此實傳也程子曰齊桓伯主魯望國宋王¶ 者之後此救鄭制楚之始盖天下大勢所在胡氏曰¶ 按左氏楚令尹子元無故以車六百乗伐鄭人入純¶ 門是陵弱暴寡之師也故以州舉狄之也鄭人将奔¶ 桐丘諸侯救之楚師夜遁是得救急恤鄰之義也故¶ 書救鄭善之也又曰桓公主兵攘荆楚安中國之事¶ 見矣愚謂荆楚之本號也云以州舉狄之者義例之¶ 鑿矣¶ 冬築郿¶ 正傳曰築者築土為城也胡氏有用功大曰城小曰¶ 築之義非也書冬築郿著不急之務凶嵗之役雖時¶ 亦非也何謂時冬農隙之侯乃時也何謂凶嵗觀下¶ 同時書大無麥禾可知也胡氏亦曰其志不視嵗之¶ 豐凶而輕用民力於其所不必為也則非人君之心¶ 也¶ 大無麥禾¶ 正傳曰書大無麥禾志災也書於冬繼築郿之後者¶ 著荘公不顧嵗凶而妄興作也其書大無麥禾於冬¶ 者周之冬乃夏之八九十月也至収成之時而後知¶ 麥禾皆無故曰大無也此曰麥禾而胡氏以為大無¶ 者倉廪皆竭之詞歸咎於荘公費用不充則非經書¶ 麥禾之義矣¶ 臧孫辰告糴于齊¶ 正傳曰臧孫辰魯大夫告糴者請糴也書臧孫辰告¶ 糴于齊見魯國之無備也此與冬築郿大無麥禾同¶ 時而書則當國之凶凶而無備無備而妄興作焉則¶ 魯之為魯可知矣榖梁曰國無九年之畜曰不足無¶ 六年之畜曰急無三年之畜曰國非其國也諸侯無¶ 粟諸侯俱歸粟正也臧孫告糴于齊告然後與之言¶ 内之無外交也古者税什一豐年補敗不外求而上¶ 下皆足也雖素凶年民弗病也一年不艾而百姓饑¶ 君子非之胡氏曰魯人悦其名而以急病攘夷為功¶ 君子責其實而以不能務農重榖節用愛人為罪¶ (恵王十/二年)二十有九年(齊桓二十一年晉献十二年衛懿/四年蔡穆十年鄭文八年曹僖六)¶ (年陳宣二十八年杞恵八年宋桓/十七年秦宣十一年楚成七年)¶ 春新延廏¶ 正傳曰延廏者法廏也國馬之所也凡馬日中而出¶ 日中而入新者修舊也書春新延廏見小大之非時¶ 也當春農作方與一嵗之所係而舉工作焉是之謂¶ 小不時上年大無麥禾而告糴于齊矣正宜節縮以¶ 為數年之圖此又與築郿相繼而興焉是之謂大不¶ 時榖梁曰古之君人者必時視民之所勤民勤於力¶ 則工築罕民勤於財則貢賦少民勤於食則百事廢¶ 矣冬築郿春新延廐以其用民力為己悉矣是也¶ 夏鄭人侵許¶ 正傳曰書鄭人侵許著陵暴之罪也¶ 秋有蜚¶ 正傳曰蜚介蟲之孽書有蜚紀災異也¶ 冬十有二月紀叔姬卒¶ 正傳曰叔姬者伯姬之娣桓公之女荘公之姑也荘¶ 公所宜為服大功者也書紀叔姬卒紀國姑之大故¶ 也叔姬於紀亡不歸宗國而歸于&KR0566;為紀守節執義¶ 至此卒于&KR0566;也然此乃史氏書之之詞耳而聖人竊¶ 取之義存焉若使聖人肯改書之必曰卒于&KR0566;義益¶ 明矣¶ 城諸及防¶ 正傳曰諸防二邑名書城諸及防著興作之頻煩雖¶ 時猶不利也左氏曰書時也凡土功龍見而畢務戒¶ 事也火見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畢愚謂左氏¶ 之言道其常也春新延廏冬城二邑且繼於凶年告¶ 糴之後民食困矣民力竭矣而妄興作不己焉故書¶ 之聖人節用愛民之義可見矣¶ (恵王十/三年)三十年(齊桓二十二年晉献十三年衛懿五年/蔡穆十一年鄭文九年曹僖七年陳宣)¶ (二十九年杞恵九年宋桓十/八年秦宣十二年楚成八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義見于前¶ 夏師次于成¶ 正傳曰成魯地次者止也書師次于成著妄動之兵¶ 也夫兵出必有名名則必行今出矣而次于成非妄¶ 動而何榖梁曰有畏也欲救鄣而不能也不言公耻¶ 不能救鄣也愚謂不言公公在其中矣何足以諱耻¶ 耶夫鄣紀之遺邑也公念伯姬之親叔姬之賢欲存¶ 之以為紀後則當請之於齊不獲則聲義决戰以存¶ 之可也欲救鄣而兵出畏齊而不前次于成焉非妄¶ 動而何¶ 秋七月齊人降鄣¶ 正傳曰書齊人降鄣著齊人擅取之罪而齊桓於是¶ 乎不足為覇矣夫五覇假之也猶将假仁義而為之¶ 恤小尊王皆其事今鄣無罪以勢降取之是强陵弱¶ 衆暴寡利人之有下負恤小之義上冐無王之罪何¶ 仁義之假乎胡氏曰降者脅服之詞前書郕降于齊¶ 師意責魯也此言齊人降鄣専罪齊也鄣者紀之附¶ 庸㣲乎㣲者也齊人不道肆其强力脅使降附不書¶ 鄣降而曰降鄣者以齊之强故罪之深以鄣之㣲故¶ 責之薄春秋之法扶弱抑强明道義也覇者之政以¶ 强臨弱急事功也故曰五伯三王之罪人仲尼之徒¶ 無道桓文之事者愚謂齊桓於是乎失覇而强矣¶ 八月癸亥𦵏紀叔姬¶ 正傳曰書癸亥𦵏紀叔姬志公𦵏國姑之禮也公𦵏¶ 之焉得而不書况其賢乎胡氏曰紀侯既卒不歸宗¶ 國而歸于&KR0566;所謂秉節守義不以亡故而睽婦道者¶ 也故繫之於紀而録其卒𦵏先儒謂賢而得書是也¶ 賢而得書所以為後世勸也愚謂不日卒而日𦵏史¶ 有詳畧耳榖梁以為閔紀之亡非也¶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正傳曰書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著非禮也¶ 餘義見前¶ 冬公及齊侯遇于魯濟¶ 正傳曰魯濟魯地榖梁謂遇者志相得也書公及齊¶ 侯遇于魯濟著其遇之非也齊魯之志相得相得於¶ 謀山戎也左氏曰冬遇于魯濟謀山戎也以其病燕¶ 故也然則豈非道義之遇乎¶ 齊人伐山戎¶ 正傳曰山戎杜氏以為北狄人者衆稱之詞齊人即¶ 齊侯也觀上文可見公羊胡氏以為貶以為譏榖梁¶ 以為愛齊侯以為善皆非也書齊人伐山戎著攘夷¶ 安華之義也燕者周之分子也山戎病燕乆矣桓公¶ 仗義伐戎以安燕是覇者之事也伐之者何公羊曰¶ 桓公之與戎狄驅之爾胡氏乃謂桓不務徳勤兵逺¶ 伐過矣¶ (恵王十/四年)三十有一年(齊桓二十三年晉献十四年衛懿/六年蔡穆十二年鄭文十年曹僖)¶ (八年陳宣三十年杞恵十年宋桓/十九年秦成公元年楚成九年)¶ 春築臺于郎¶ 正傳曰郎魯邑書春築臺于郎則妨時勞民之非見¶ 矣於春為妨時於郎非所宜臺而臺為勞民二者皆¶ 非聖人節用愛人使民以時之道矣胡氏曰天子有¶ 靈臺以候天地諸侯有時臺以候四時去國築于逺¶ 而不縁占候是為㳺觀之所厲民以自樂也厲民自¶ 樂而不與民同樂則民欲與之偕亡雖有臺豈能獨¶ 樂乎¶ 夏四月薛伯卒¶ 正傳曰書薛伯卒紀小國之大故也聖人存而不削¶ 寓恤小之義耳薛伯不名史畧之耳¶ 築臺于薛¶ 正傳曰薛杜氏以為魯地是也書築臺于薛義與築¶ 臺于郎同春築于郎夏築于薛失時以妨農煩役以¶ 害民又益甚焉者也公羊曰何以書譏何譏爾逺也¶ 六月齊侯來獻戎㨗¶ 正傳曰㨗者榖梁以為軍獲之名書齊侯來獻戎㨗¶ 紀非禮也於上為慢於下為驕左氏曰凡諸侯有四¶ 夷之功則獻于王王以警于夷中國則否愚謂今戎¶ 㨗不以獻于王是之謂慢上又曰諸侯不相遺俘公¶ 羊亦曰來獻戎㨗威我也其威我奈何旗獲而過我¶ 也愚謂是之謂驕下胡氏曰獻者下奉上之辭齊伐¶ 山戎以其所得躬來誇示書來獻者國史之詞盖抑¶ 之也¶ 秋築臺于秦¶ 正傳曰秦魯地書秋築臺于秦譏失時厲民之甚也¶ 春築于郎夏築于薛秋築于秦三時役民民力竭矣¶ 民時妨矣魯荘之棄其民至此極矣其不亡者幸耳¶ 冬不雨¶ 正傳曰書冬不雨紀災也程子曰一嵗三築臺明年¶ 春城小榖故冬書不雨閔之深也愚謂書冬無雨于¶ 三時築臺之後明春城小榖之前春秋之意可見矣¶ (惠王十/五年)三十有二年(齊桓二十四年晉献十五年衛懿/七年蔡穆十三年鄭文十一年曹)¶ (僖九年陳宣三十一年杞恵十一年/宋桓二十年秦成二年楚成十年)¶ 春城小榖¶ 正傳曰小榖魯地書春城小榖紀失時也¶ 夏宋公齊侯遇于梁丘¶ 正傳曰志相得為遇梁丘者榖梁以為在曹邾之間¶ 去齊八百里書宋公齊侯遇于梁丘譏私遇也左氏¶ 曰齊侯為楚伐鄭之故請㑹于諸侯宋公請先見于¶ 齊侯夏遇于梁丘愚謂既非㑹同之正而又請先見¶ 焉非私乎¶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正傳曰牙即叔牙僖叔也是為叔孫氏慶父同母弟¶ 季友母兄也書公子牙卒紀正義以存恩也左氏荘¶ 公築臺臨黨氏見孟任從之生子般為太子公疾問¶ 後於叔牙對曰慶父材問於季友對曰臣以死奉般¶ 公曰鄉者牙曰慶父材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 鍼巫氏使鍼季酖之曰飲此則有後於魯國不然死¶ 且無後飲之歸及逵泉而卒立叔孫氏公羊亦曰荘¶ 公病将死以病召季子季子至而授之以國政曰寡¶ 人即不起此病吾将焉致乎魯國季子曰般也存君¶ 何憂焉公曰庸得若是乎牙謂我曰魯一生一及君¶ 已知之矣慶父也存季子曰夫何敢是将為亂乎夫¶ 何敢俄而牙弑械成季子和藥而飲之曰公子從吾¶ 言而飲之則必可以無為天下戮笑必有後乎魯國¶ 不從吾言而不飲此則必為天下戮笑必無後乎魯¶ 國於是從其言而飲之又曰君親無将将而誅焉季¶ 子殺母兄誅不得辟兄君臣之義也然則曷為不直¶ 誅而酖之行誅乎兄隠而逃之使託若以疾死然親¶ 親之道也愚謂此皆實録也然則季友殺之也何以¶ 不言殺而言卒季友誅牙以存世子以安國家與周¶ 公之誅管蔡同周公之誅也顯季友之誅也隠隠則¶ 國人不知國史不知而卒之權而得中隠於無跡尊¶ 尊親親之道盡矣胡氏謂陸淳曰季子恩義俱立變¶ 而得中是也然又謂夫子書其自卒以示無譏則出¶ 於有意非聖人之心矣¶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寢¶ 正傳曰路寢正寢也書公薨于路寢紀國君之大故¶ 也而正終之義見矣榖梁曰寢疾居正寢正也男子¶ 不絶于婦人之手以齊終也左氏曰子般即位次于¶ 黨氏胡氏謂趙匡曰君終必於正寢就公卿也大位¶ 姦之窺也危病邪之伺也若蔽於隠是女子小人得¶ 行其志矣然則荘公以世適承國不為不貴周公之¶ 後奄有龜蒙不為不强即位三十有二年不為不乆¶ 薨于路寢不為不正而嗣子受禍幾至亡國何也大¶ 倫不明而宗嗣不定兵柄不分而王威不立得免其¶ 身幸矣¶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 正傳曰書子般卒紀國之大變也此慶父弑之也而¶ 稱卒不稱曰慶父弑者何史不得其書也不曰君而¶ 曰子般者何未成君也公羊曰君存稱世子君薨稱¶ 子某既𦵏稱公子踰年稱公胡氏曰初公築臺臨黨¶ 氏見孟任生子般焉般嘗鞭圉人犖公薨即位次于¶ 黨氏慶父使犖賊般成季奔陳立閔公昔舜不告而¶ 娶恐廢人之大倫以懟父母君子以為猶告也荘公¶ 過時越禮謬於易基乾坤詩始闗雎大舜不告而娶¶ 之義甚矣而子般乃孟任之所出也胡能有定乎雖¶ 享國日乆獲終於路寢而嗣子見弑幾至亡國有國¶ 者可不以為戒哉¶ 公子慶父如齊¶ 正傳曰如齊者奔齊也書公子慶父如齊紀逆賊也¶ 慶父弑逆之賊也而猶稱公子者史之詞也然而不¶ 必去公子而已見其惡矣胡氏曰荘公㓜年即位專¶ 以兵權授之慶父嵗月既久威行中外其流至此故¶ 於餘丘法不當書而聖人特書慶父帥師以志得兵¶ 之始而卒書公薨子般卒慶父如齊以見其出入自¶ 如無敢討之者愚謂慶父弑逆大惡史宜去其公子¶ 而不去實奔齊也而曰如齊亦以見慶父掌兵專而¶ 且乆積威行於中外國人莫知其非或敢怒而不敢¶ 言是以史以此書之聖人因存之而不改以其惡之¶ 極不係於此而後見也愚故曰史不得其書也¶ ¶ ¶ ¶ ¶ ¶ ¶ ¶ ¶ ¶ ¶ ¶ ¶ ¶ ¶ ¶ 春秋正傳卷十¶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十一 明 湛若水 撰¶ 閔公(名啓方史記名開年/九嵗即位在位二年)¶ (惠王十/六年)元年(齊桓二十五年晉獻十六年衛懿八年蔡/穆十四年鄭文十二年曹昭公班元年陳)¶ (宣三十二年杞惠十二年宋桓二/十一年秦成三年楚成十一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義見于前此宜書閔公即位而不¶ 書者左氏曰亂故也胡氏謂不書即位内無所承上¶ 不請命信如此說則亦不當即位也不當即位則亦¶ 不當有元年矣元年者即位之始年也書元年而不¶ 書即位或史以亂故而失之耳未可知也疑以傳疑¶ 史之闕文聖人之意也¶ 齊人救邢¶ 正傳曰書齊人救邢穀梁曰善救邢也左氏曰狄人¶ 伐邢管敬仲言於齊侯曰戎狄豺狼不可厭也諸夏¶ 親䁥不可棄也宴安酖毒不可懷也詩云豈不懷歸¶ 畏此簡書簡書同惡相恤之謂也請救邢以從簡書¶ 齊人救邢此其實傳也愚謂邢者中國也狄者强敵¶ 也詩云戎狄是膺荆舒是懲狄人伐邢齊桓救之攘¶ 夷狄以尊中國桓之霸業於此乎見矣此春秋所以¶ 書而善之然則以稱人為將卑師少之說豈其然乎¶ 夏六月辛酉𦵏我君莊公¶ 正傳曰書𦵏我君莊公紀國之大事也而其𦵏之後¶ 時自可見矣莊公之薨至是十一月矣而始克𦵏左¶ 氏曰夏六月𦵏莊公亂故是以緩汪氏曰國亂子弑¶ 嗣君幼弱危不得𦵏是也¶ 秋八月公及齊侯盟于落姑¶ 正傳曰落姑齊地公徃就齊地而盟也書公及齊侯¶ 盟于落姑紀㑹盟之善也左氏曰請復季友也齊人¶ 許之使召諸陳公次于郎以待之愚謂季友魯之忠¶ 臣以子般見弑而奔于陳魯人賢之故與齊盟而復¶ 之春秋書之以與其善也¶ 季子來歸¶ 正傳曰季子即季友也季子來歸齊魯賢而召之也¶ 書季子來歸左氏曰嘉之也公羊曰其稱季子何賢¶ 也其言來歸何喜之也程子曰書曰季子而不名異¶ 其文以嘉之也胡氏曰自外至者為歸是嘗出奔矣¶ 莊公薨子般弑慶父主兵勢傾公室季子力不能支¶ 避難而出奔魯國方危内賊未討國人思得季子以¶ 安社稷而公為落姑之盟以請於齊則是賢也又曰¶ 其不稱公子見季友自以賢徳為國人所與不緣宗¶ 親之故也其季子不書奔者或為亂或在黨氏逃難¶ 以圖全史逸書之耳以為沒其恥以為諱其賢者皆¶ 非也¶ 冬齊仲孫來¶ 正傳曰齊仲孫名湫齊大夫也公穀皆以為慶父者¶ 非也書冬齊仲孫來者紀齊侯省難之義也左氏曰¶ 齊仲孫湫來省難仲孫歸曰不去慶父魯難未已公¶ 曰若之何而去之對曰難不已將自斃君其待之公¶ 曰魯可取乎對曰不可猶秉周禮周禮所以本也臣¶ 聞之國將亡本必先顛而後枝葉從之魯不棄周禮¶ 未可動也君其務寧魯難而親之親有禮因重固間¶ 攜貳覆昏亂霸王之器也愚謂此實傳也然而省難¶ 恤鄰之義善矣桓公因是乗魯難而有窺取之心仲¶ 孫答問而有未可動之說是猶欲紾兄之臂者謂之¶ 姑徐徐云爾烏得為善故曰五霸假之也仲尼之徒¶ 無道桓文之事者¶ (惠王十/七年)二年(齊桓二十六年晉獻十七年衛懿九年蔡/穆十五年鄭文十三年曹昭二年陳宣三)¶ (十三年杞惠十三年宋桓二十/二年秦成四年楚成十二年)¶ 春王正月齊人遷陽¶ 正傳曰陽國名書齊人遷陽著陵弱之罪也啖氏曰¶ 移其國於中國而為附庸盖桓公之強力施於可取¶ 者如此非有與滅繼絶之心也¶ 夏五月乙酉吉禘于莊公¶ 正傳曰書夏五月乙酉吉禘于莊公著祭禮之非也¶ 胡氏謂程子曰天子曰禘諸侯曰祫其禮皆合祭也¶ 禘者禘其所自出之帝為東向之尊其餘皆合食於¶ 前此之謂禘諸侯無所出之帝則止於太祖之廟合¶ 羣廟之主以食此之謂祫天子禘諸侯祫大夫享庶¶ 人薦上下之殺也魯諸侯爾何以有禘成王追念周¶ 公有大勲勞於天下賜魯公以天子禮樂使用諸太¶ 廟以上祀周公魯於是乎有禘祭春秋之中所以言¶ 禘不言祫也然則可乎孔子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 公其衰矣禘曰吉者喪未三年行之太早也于莊公¶ 者方祀于寢非宫廟也一舉而三失禮焉春秋之所¶ 謹也四時之祭有禘之名盖禮文交錯之失¶ 秋八月辛丑公薨¶ 正傳曰書八月辛丑公薨據傳而觀則弑逆之罪自¶ 不可掩矣不在乎地不地言弑不言弑也左氏曰初¶ 公傅奪卜齮田公不禁秋八月辛丑共仲使卜齮賊¶ 公于武闈愚謂據此則慶父弑君之罪不容誅矣或¶ 以為為親者諱故不言弑非也夫以弑君之賊人人¶ 得而誅之臣弑君凡在官者殺無赦子弑父凡在宫¶ 者殺無赦君父之讎不共戴天豈復有為諱之理乎¶ 夫弑而言薨則諸儒春秋書法之義例可據信乎¶ 九月夫人姜氏孫于邾¶ 正傳曰孫猶避也姜氏哀姜莊公之夫人閔公之嫡¶ 母也書九月夫人孫于邾紀人倫之大變也哀姜以¶ 母而與聞乎弑天理人心之所不容遂不自安孫于¶ 邾可謂人倫之大變矣胡氏曰莊公忘親釋怨無志¶ 於復讎春秋深加貶絶一書再書又再書屢書而不¶ 諱者以謂三綱人道所由立也忘父子之恩絶君臣¶ 之義國人習而不察將以是為常事則亦不知有君¶ 之尊有父之親矣莊公行之而不疑大臣順之而不¶ 諫百姓安之而無憤疾之心也則人欲必肆天理必¶ 滅故叔牙之弑械成於前慶父之無君動於後圉人¶ 犖卜齮之刃交發于黨氏武闈之間哀姜以國君母¶ 與聞乎故而不忌也當是時魯君再弑幾至亡國其¶ 應不亦憯乎春秋以復讎為重而書法如此所謂治¶ 之於未亂保之於未危不可不察愚謂此言是也其¶ 謂夫人稱孫與聞乎故不去姓氏降文姜也則皆泥¶ 於文義之病矣¶ 公子慶父出奔莒¶ 正傳曰慶父即共仲書公子慶父出奔莒紀逸賊也¶ 左氏曰成季以僖公適邾共仲奔莒乃入立之以賂¶ 求共仲于莒莒人歸之及宻使公子魚請不許哭而¶ 徃共仲曰奚斯之聲也乃縊閔公哀姜之娣叔姜之¶ 子也故齊人立之共仲通於哀姜哀姜欲立之閔公¶ 之死也哀姜與知之故孫于邾齊人取而殺之于夷¶ 以其尸歸僖公請而葬之愚謂此實傳也穀梁以出¶ 為絶之者非也弑君之賊又何足絶乎¶ 冬齊高子來盟¶ 正傳曰高子齊大夫盟者穀梁曰盟立僖公也書齊¶ 高子來盟善髙子之恤鄰難也程子曰高子來省難¶ 然後盟穀梁曰其曰來喜之也公羊曰何以不名喜¶ 之也何喜爾正我也其正我柰何莊公死子般弑閔¶ 公弑比三君死曠年無君設以齊取魯曽不興師徒¶ 以言而已矣桓公使高子將南陽之甲立僖公而城¶ 魯或曰自鹿門至于争門者是也或曰自争門至于¶ 吏門者是也魯人至今以為美談曰猶望高子也愚¶ 謂此實傳也故春秋書之善髙子之恤魯也¶ 十有二月狄入衛¶ 正傳曰書狄入衛悲中國之莫能救也左氏曰冬十¶ 一月狄人伐衛衛懿公好鶴鶴有乗軒者將戰國人¶ 受甲者皆曰使鹤鹤實有祿位余焉能戰公與石祁¶ 子玦與寗莊子矢使守曰以此賛國擇利而為之與¶ 夫人繡衣曰聴於二子渠孔御戎子伯為右黄夷前¶ 驅孔嬰齊殿戰于熒澤衛師敗績遂滅衛衛侯不去¶ 其旗是以甚敗狄人囚史華龍滑與禮孔以逐衛人¶ 二人曰我太史也實掌其祭不先國不可得也乃先¶ 之至則告守曰不可待也夜與國人出狄入衛遂從¶ 之又敗諸河初惠公之即位也少齊人使昭伯烝於¶ 宣姜不可强之生齊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許穆夫¶ 人文公為衛之多患也先適齊及敗宋桓公逆諸河¶ 宵濟衛之遺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 民為五千人立戴公以廬于曹許穆夫人賦載馳齊¶ 侯使公子無虧帥車三百乗甲士三千人以戍曹歸¶ 公乗馬祭服五稱牛羊豚雞犬皆三百與門材歸夫¶ 人魚軒重錦三十兩愚謂此實傳也¶ 鄭棄其師¶ 正傳曰書鄭棄其師譏文公失馭衆之道也文公惡¶ 高克棄高克可也而使之帥師是棄高克所以棄其¶ 師也左氏曰鄭人惡高克使帥師次于河上乆而弗¶ 召師潰而歸高克奔陳鄭人為之賦清人公羊曰鄭¶ 伯惡高克使之將逐而不納棄師之道也胡氏曰按¶ 鄭詩清人刺文公也高克好利而不顧其君文公惡¶ 之而不能逺使克將兵禦狄於境陳其師旅翺翔河¶ 上乆而不召衆散而歸高克奔陳公子素惡髙克進¶ 之不以禮文公退之不以道危國亡師之本故作是¶ 詩觀此則鄭棄其師可知矣或曰高克進不以禮曷¶ 不書其出奔以貶克為人臣之戒而獨咎鄭伯何也¶ 曰人君擅一國之名寵殺生予奪惟我所制爾使克¶ 不臣之罪已著按而誅之可也情狀未明黜而逺之¶ 可也愛惜其才以禮馭之可也烏有假以兵權委諸¶ 境上坐視其失伍離散而莫之恤乎愚謂此論是矣¶ 然又謂棄師者鄭伯乃以國稱以歸於二三執政不¶ 能進謀於君黜逐小人而國事至此則又泥於一字¶ 之文而不知舉鄭者魯史紀他國之詞耳不在乎一¶ 字生義矣¶ 春秋正傳卷十一¶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十二 明 湛若水 撰¶ 僖公(名申莊公子閔公兄母成風/夫人聲姜在位三十三年)¶ (惠王十/八年)元年(齊桓二十七年晉獻十八年衞文公燬元/年蔡穆十六年鄭文十四年曹昭三年陳)¶ (宣三十四年杞惠十四年宋桓二十/三年秦穆公任好元年楚成十三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書元年書春王正月而不書即位義見前左¶ 氏曰不稱即位公出故也公出復入不書諱之也理¶ 或然也¶ 齊師宋師曹師次于聶北救邢¶ 正傳曰聶北邢地次者止也書乃止齊焉頓兵整旅¶ 之意書齊師宋師曹師次子聶北救邢著伯主攘夷¶ 崇華之義也邢雖小中國也狄人滅之是夷狄陵中¶ 國冠屨之反易矣桓公為盟主帥與國之師而往救¶ 之緩而不及邢人出奔乃為之城邢焉然其始終仗¶ 義亦可見矣而以為書次以譏之者非也¶ 夏六月邢遷于夷儀¶ 正傳曰夷儀杜氏以為邢地書邢遷于夷儀紀避狄¶ 也左氏曰諸侯救邢邢人潰出奔師師遂逐狄人具¶ 邢器用而遷之師無私焉夏邢遷于夷儀愚謂此實¶ 傳也穀梁曰遷者猶得其國家以徃者也其地邢復¶ 見也¶ 齊師宋師曹師城邢¶ 正傳曰城邢者邢城為狄所壞故為之修而築之也¶ 復書齊師宋師曹師城邢著伯主恤小全華之義也¶ 此猶是初次于聶北之師㑹邢潰遂為之逐狄人今¶ 又為之城邢故國也左氏曰諸侯城之救患也凡侯¶ 伯救患分災討罪禮也公羊曰此一事也不復言師¶ 則無以知其為一事也穀梁曰美齊侯之功也胡氏¶ 曰再書齊師宋師曹師城邢者美桓公志義卒有救¶ 患之功也不以王命興師亦聖人之所與乎中國衰¶ 微夷狄猾夏天子不能正至於遷徙奔亡諸侯有能¶ 救而存之則救而存之可也以王命興師者正能救¶ 而與之者權¶ 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齊人以歸¶ 正傳曰夷齊地姜氏哀姜齊女也閔公哀姜之娣所¶ 生哀姜通于慶父與聞弑閔公奔于齊地以薨或自¶ 死或人死之無所據不敢質疑公羊以為桓公召而¶ 縊殺之者無此理穀梁胡氏遂宗之非也夫桓公於¶ 哀姜為親獨無議親之義乎縊殺之為擅殺獨不顧¶ 無王之義乎何以為霸主乎既在齊地齊侯宜嚴加¶ 兵衛以防守之待其自盡恩義之兩得也以歸者以¶ 喪歸于魯也生既嫁魯死當歸魯哀姜雖與殺子之¶ 罪子無出母之義𦵏以小君之禮夫誰曰不宜觀不¶ 去其夫人可知矣書夫人姜氏薨于夷齊人以歸紀¶ 國之大事也其曰地不地皆後儒臆說私例也¶ 楚人伐鄭¶ 正傳曰書楚人伐鄭紀夷狄之犯中國也有報則史¶ 書之聖人筆之而不削以著其罪也胡氏以此稱人¶ 為楚寖強夫中國之於楚以夷狄視之豈以其強弱¶ 而異其稱耶其他稱人又以為貶為師少者何其義¶ 例之不一矣¶ 八月公㑹齊侯宋公鄭伯曹伯邾人于檉¶ 正傳曰檉杜氏以為宋地書公㑹齊侯宋公鄭伯曹¶ 伯邾人于檉著善㑹也何以為㑹之善善其同謀救¶ 鄭也左氏曰盟于犖謀救鄭是也犖即檉也楚人伐¶ 鄭桓公合諸侯而救之崇中國攘夷狄霸者之義也¶ 九月公敗邾師于偃¶ 正傳曰偃邾地敗者勝之之詞也書公敗邾師于偃¶ 著非義也左氏曰虚丘之戍將歸者也胡氏曰檉之¶ 㑹謀救鄭而公與邾人咸與焉則是志同而謀協也¶ 今既㑹邾人于檉又敗邾師于偃於此責公無攘夷¶ 狄安中國之誠矣凡此類皆直書其事而義自見矣¶ 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帥師敗莒師于酈獲莒拏¶ 正傳曰酈杜氏以為魯地敗者勝之之名莒拏莒大¶ 夫也公子友即季友也書公子友帥師敗莒師于酈¶ 獲莒拏著公子應敵取勝之善也春秋無義戰莒師¶ 臨魯地而與之戰戰而能勝則善矣公羊曰慶父弑¶ 閔公走而之莒莒人逐之將由乎齊齊人不納却反¶ 舍于汶水之上使公子奚斯入請季子曰公子不可¶ 以入入則殺矣奚斯不忍反命于慶父自南涘北面¶ 而哭慶父聞之曰嘻此奚斯之聲也諾己曰吾不得¶ 入矣於是抗輈經而死莒人聞之曰吾已得子之賊¶ 矣以求賂乎魯魯人不與為是興師而伐魯左氏曰¶ 冬莒人來求賂公子友敗諸酈獲莒子之弟拏非卿¶ 也嘉獲之也公賜季友汶陽之田及費此實傳也以¶ 為責之者非也¶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喪至自齊¶ 正傳曰稱夫人稱氏不稱姜者史闕文耳公穀胡氏¶ 皆以為貶者非也若以為貶何以又書氏字乎夫人¶ 預殺二子幾於亡國其罪不待乎不姜而自見矣書¶ 夫人姜氏之喪至自齊則夫人不母之罪子無絶母¶ 之義並見矣其至自齊左氏曰女子從人者也故義¶ 不得不歸夫人預殺二子而竄死于外可謂不母矣¶ 胡氏以為大義已絶不可復入宗廟矣書孫于邾薨¶ 于夷者絶哀姜也而云子無絶母之義者何禮曰為¶ 伋也妻則為白也母不為伋也妻則不為白也母今¶ 哀姜雖身犯大惡而莊公生時未出之也是猶為魯¶ 君母也義當從人則齊人當歸之魯侯當受之葬以¶ 小君之禮也盖名分未絶則義亦未絶也¶ (惠王十/九年)二年(齊桓二十八年晉獻十九年衞文二年蔡/穆十七年鄭文十五年曹昭四年陳宣三)¶ (十五年杞惠十五年宋桓二十/四年秦穆二年楚成十四年)¶ 春王正月城楚丘¶ 正傳曰楚丘衞邑也城者築城也書城楚丘著霸主¶ 興滅之義也衞為狄所滅桓公合諸侯與之城楚丘¶ 以避狄而存衞也左氏公穀皆以為封衛而責其専¶ 封之非胡氏從之皆非也衛之服命名爵如故也特¶ 徙城于楚丘耳地不同而爵同何事於封乎然則邢¶ 遷于夷儀亦可謂之自封乎胡氏曰衛人渡河野處¶ 曹邑許穆夫人閔其亡而載馳賦文公徙居楚丘而¶ 後百姓說夫如是則徙居楚丘耳焉得謂之封此與¶ 古公亶父避狄遷于岐山之下正同未聞謂周亡於¶ 狄而再自封也¶ 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 正傳曰邦君之妻稱諸異邦曰寡小君哀姜者莊公¶ 之夫人也有小君之道焉書辛巳葬我小君哀姜紀¶ 國母喪葬之大事也哀姜雖徙死于夷然而未有君¶ 父與夫出之者則小君之名猶在葬當以小君之禮¶ 也此猶稱小君猶書哀姜則上夫人氏之喪歸自齊¶ 諸儒以為去其姜姓而絶之者妄矣凡觀春秋者當¶ 以此知義例之非¶ 虞師晉師滅下陽¶ 正傳曰下陽虢之邑也書虞師晉師滅下陽著陵暴¶ 之罪也左氏曰晉荀息請以屈産之乗與垂棘之璧¶ 假道於虞以伐虢公曰是吾寶也對曰若得道於虞¶ 猶外府也公曰宫之竒存焉對曰宫之竒之為人也¶ 懦而不能强諫且少長於君君䁥之雖諫將不聴乃¶ 使荀息假道於虞曰冀為不道入自顛軨伐鄍三門¶ 冀之既病則亦唯君故今虢為不道保於逆旅以侵¶ 敝邑之南鄙敢請假道以請罪于虢虞公許之且請¶ 先伐虢宫之竒諫不聴遂起師夏晉里克荀息帥師¶ 㑹虞師伐虢滅下陽先書虞賄故也愚謂此實傳也¶ 程子曰虞假道而助晉伐虢虢之亡虞實致之故以¶ 虞為主下陽邑也虢之亡由此故即書滅胡氏曰孟¶ 子晉人以垂棘之璧與屈産之乗假道於虞以伐虢¶ 宫之竒諫百里奚不諫然則晉人造意以虞首惡何¶ 也貪得重賂遂其強暴滅兄弟之國以及其身而亡¶ 其社稷所以為首乎¶ 秋九月齊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貫¶ 正傳曰貫宋地書齊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貫著盟¶ 㑹之善也春秋無善盟何以善貫之盟善其威夷以¶ 尊華也穀梁曰貫之盟不期而至者江人黄人也江¶ 人黄人者逺國之辭也中國稱齊宋逺國稱江黄以¶ 為諸侯皆來至也胡氏曰按左氏盟于貫服江黄也¶ 荆楚天下莫強焉江黄者其東方之與國也二國來¶ 定盟則楚人失其右臂矣樂毅破齊先結韓趙孔明¶ 伐魏申好江東雖武王牧野之師亦誓友邦逺及庸¶ 蜀彭濮八國之人共為掎角之勢也桓公此盟其服¶ 荆楚之慮周矣其帖荆安夏救災䘏鄰之義著矣盟¶ 雖春秋所惡然諸侯皆在獨言逺國者許是盟也¶ 冬十月不雨¶ 正傳曰書冬十月不雨紀災異也周冬十月夏之八¶ 月用雨之時也冬不雨則春無麥禾可知矣無麥禾¶ 則民飢可知矣¶ 楚人侵鄭¶ 正傳曰書楚人侵鄭著中國不自振之患也左氏曰¶ 楚人伐鄭鬭章囚鄭耼伯¶ (惠王二/十年)三年(齊桓二十九年晉獻二十年衛文三年蔡/穆十八年鄭文十六年曹昭五年陳宣三)¶ (十六年杞惠十六年宋桓二十/五年秦穆三年楚成十五年)¶ 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 正傳曰二年既書冬十月不雨今又書春正月不雨¶ 夏四月不雨連三時而不雨紀大災也聖人筆之憂¶ 民之情見矣胡氏因穀梁一時言不雨者閔雨有志¶ 乎民之說而遂以為冬不雨而書春不雨而書夏不¶ 雨而書以著僖公之勤謬矣夫史者直書以示後世¶ 雨暘不時以為咎徵之戒可也豈可因其勤慢以為¶ 書之疎數耶愚故曰聖人憂民之情見矣¶ 徐人取舒¶ 正傳曰書徐人取舒著兼併之罪也舒附楚國家氏¶ 曰荆舒是懲舒與荆比而為中國患其來乆矣徐伐¶ 舒為中國撓楚也春秋書此盖與其伐而不與其取¶ 也¶ 六月雨¶ 正傳曰書六月雨誌喜也上書三時不雨誌憂也五¶ 事脩則休徵應五事不脩則咎徵應聖人誌天時以¶ 為人事之勸懲其憂喜之情見矣¶ 秋齊侯宋公江人黄人㑹于陽穀¶ 正傳曰陽穀齊地書齊侯宋公江人黄人㑹于陽穀¶ 著諸侯同㑹攘夷之善也言齊宋不言公者舉齊宋¶ 則公與諸侯皆在矣言江黄不言諸國者舉江黄則¶ 諸國皆在矣左氏曰謀伐楚也胡氏曰次陘之師諸¶ 侯皆在江黄獨不與焉則安知其為謀伐楚乎曰兵¶ 有聚而為正亦有分而為竒諸侯之師同次乎陘所¶ 謂聚而為正也江人黄人各守其地所謂分而為竒¶ 也次陘大衆厚集其陣聲罪致討以震中國之威江¶ 人黄人各守其境按兵不動以為八國之援此克敵¶ 制勝之謀也退于召陵而盟禮定循海以歸而濤塗¶ 執然後及江人黄人伐陳則知侵蔡次陘而二國不¶ 㑹自為掎角之勢明矣此大㑹而未言者善是謀也¶ 冬公子友如齊涖盟¶ 正傳曰涖猶臨也就彼而盟之謂書公子友如齊涖¶ 盟著尋盟之非也陽穀之㑹不言盟葵丘之㑹載書¶ 而不㰱血不貴盟也盟者忠信之薄也左氏曰齊侯¶ 為陽穀之㑹來尋盟冬公子友如齊涖盟愚謂陽穀¶ 之㑹天下諸侯大㑹也大㑹者大公也天下諸侯大¶ 㑹聲大公之道以伐楚攘夷狄以尊中國則善矣不¶ 踰時又如齊以尋盟則私小之道也夫盟可尋也亦¶ 可寒也非霸者之道矣故春秋書而非之¶ 楚人伐鄭¶ 正傳曰書楚人伐鄭見夷狄屢犯中國也左氏曰鄭¶ 伯欲成孔叔不可曰齊方勤我棄徳不祥¶ (惠王二/十一年)四年(齊桓三十年晉獻二十一年衛文四年蔡/穆十九年鄭文十七年曹昭六年陳宣三)¶ (十七年杞惠十七年宋桓二十/六年秦穆四年楚成十六年)¶ 春王正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侵¶ 蔡蔡潰遂伐楚次于陘¶ 正傳曰陘楚地書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 男曹伯侵蔡蔡潰遂伐楚次于陘著霸者仁義之師¶ 也侵蔡伐楚義也蔡潰不土其地不分其民於楚次¶ 陘以問罪不肆強深入皆仁也何以侵蔡遂伐楚張¶ 氏曰蔡自獻舞以來屈服于楚桓公欲討楚而加兵¶ 于附楚之蔡先責其以文王之胄而甘心於僣竊之¶ 夷所謂中國而僭亂則甚惡之也左氏曰春齊侯㑹¶ 諸侯之師侵蔡蔡潰遂伐楚楚子使與師言曰君處¶ 北海寡人處南海唯是風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 涉吾地也何故管仲對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 曰五侯九伯女實征之以夾輔周室賜我先君履東¶ 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無棣爾貢包¶ 茅不入王祭不共無以縮酒寡人是徵昭王南征而¶ 不復寡人是問對曰貢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 給昭王之不復君其問諸水濱師進次于陘愚謂此¶ 見仗義執言之事乃實傳也胡氏曰潜師掠境曰侵¶ 侵蔡者竒也聲罪致討曰伐伐楚者正也遂者繼事¶ 之詞而有專意次止也楚貢包茅不入王祭不共無¶ 以縮酒桓公是徵而楚人服罪師則有名矣孟氏何¶ 以獨言春秋無義戰也譬之殺人者或曰人可殺歟¶ 曰可孰可以殺之曰為士師則可以殺之矣國可伐¶ 歟曰可孰可以伐之曰為天吏則可以伐之矣楚雖¶ 暴横憑陵上國齊不請命擅合諸侯豈可謂為天吏¶ 以伐之乎愚謂此又不可不知也¶ 夏許男新臣卒¶ 正傳曰新臣許男名書許男新臣卒紀同盟之大故¶ 也而其卒之非正自見矣夫既許諸侯以盟則死生¶ 以之在國則死于國在師則死于師正也許男病則¶ 復歸于國而死故春秋書以非之胡氏曰劉敞曰諸¶ 侯卒于外者在師則稱師在㑹則稱㑹今許男一無¶ 稱者此去師與㑹而復歸其國之驗也召陵地在潁¶ 川是以許男復焉古者國君即位而為椑嵗一漆之¶ 出疆必載椑卒于師曰師卒于㑹曰㑹正也許男新¶ 臣卒非正也其為人君不知命者也不知命則必畏¶ 死畏死則必貪生貪生則必亂於禮矣而後有容身¶ 苟免之恥而後有淫祀非望之惑此說是也夫知死¶ 生之説通晝夜之道者亦豈有以異於人哉苟得正¶ 而斃焉則無求矣¶ 楚屈完來盟于師盟于召陵¶ 正傳曰屈完楚大夫召陵在潁川縣楚地也書楚屈¶ 完來盟于師盟于召陵則楚之服義齊之仗義而攘¶ 夷尊王之義並見矣左氏曰夏楚子使屈完如師師¶ 退次于召陵齊侯陳諸侯之師與屈完乘而觀之齊¶ 侯曰豈不穀是為先君之好是繼與不穀同好如何¶ 對曰君惠徼福於敝邑之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願¶ 也齊侯曰以此衆戰誰能禦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 對曰君若以徳綏諸侯誰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國方¶ 城以為城漢水以為池雖衆無所用之屈完及諸侯¶ 盟公羊曰其言盟于師盟于召陵何師在召陵也師¶ 在召陵則曷為再言盟喜服楚也楚夷狄也而亟病¶ 中國南狄與北夷交中國不絶若綫桓公救中國而¶ 攘夷狄卒帖荆以此為王者之事也胡氏亦曰來盟¶ 于師嘉服義也盟于召陵序桓績也桓公帥八國之¶ 師侵蔡而蔡潰伐楚而楚人震恐兵力強矣責包茅¶ 之不貢則諾問昭王之不復則辭徼與同好則承以¶ 寡君之願語其戰勝攻克則對以用力之難然而桓¶ 公退師召陵以禮楚使卒與之盟而不遂也於此見¶ 齊師雖強桓公能以律用之而不暴楚人已服桓公¶ 能以禮下之而不驕庶幾乎王者之事矣故春秋之¶ 盟於斯為盛而楊子稱之曰齊桓之時緼而春秋美¶ 召陵是也¶ 齊人執陳轅濤塗¶ 正傳曰轅濤塗陳大夫書齊人執陳轅濤塗著其執¶ 之非正也左氏曰陳轅濤塗謂鄭申侯曰師出於陳¶ 鄭之間國必甚病若出於東方觀兵於東夷循海而¶ 歸其可也申侯曰善濤塗以告濟侯許之申侯見曰¶ 師老矣若出於東方而遇敵懼不可用也若出於陳¶ 鄭之間共其資糧扉屨其可也齊侯説與之虎牢執¶ 轅濤塗愚謂此實傳也據左氏之說乃因轅濤塗一¶ 言之誤而遂以為不忠而執之也然陳與諸侯同盟¶ 以伐楚楚服而歸雖宥之可也濤塗非有逆上之罪¶ 而乃因小故越國而執之非伯討之正矣故家氏以¶ 為不與其執是也¶ 秋及江人黄人伐陳¶ 正傳曰及者承上文齊及之也何以知為非魯公及¶ 之以下書公至自伐楚而知之也夏執轅濤塗秋即¶ 及江黄以伐陳若一事然也左氏曰秋伐陳討不忠¶ 也愚謂所謂不忠者未有所見必因轅濤塗之誤師¶ 以為不忠也既執其大夫又伐其國豈奉詞討罪伯¶ 者之師乎春秋書之著其伐之非也桓公於是乎霸¶ 業衰矣¶ 八月公至自伐楚¶ 正傳曰書公至自伐楚者君舉必書也况征戰大事¶ 久勞于外乎且歸必有反面告至之禮焉公羊曰楚¶ 已服矣何以致伐楚叛盟也愚謂楚非叛盟也公始¶ 以伐楚行安得不以伐楚至乎¶ 葬許穆公¶ 正傳曰書葬許穆公紀同盟之大事也有來赴則史¶ 書之聖人筆之致同盟恤患之義耳¶ 冬十有二月公孫兹帥師㑹齊人宋人衛人鄭人許人¶ 曹人侵陳¶ 正傳曰兹叔牙子書公孫兹帥師㑹齊人宋人衞人¶ 鄭人許人曹人侵陳著其侵之不正也遷怒也非王¶ 者大公至正一怒而安天下之心也左氏曰叔孫戴¶ 伯帥師㑹諸侯之師侵陳陳成歸轅濤塗胡氏曰揚¶ 子法言或問為政有幾曰思斁昔在周公征于東方¶ 四國是王其思矣夫齊桓公欲徑陳陳不果納執轅¶ 濤塗其斁矣夫桓公識明而量淺管仲器不足而才¶ 有餘方楚人未帖而齊以為憂也致勤於鄭振中夏¶ 之威㑹于陽穀惇逺國之信按兵于陘脩文告之辭¶ 退舍召陵結㑹盟之禮何其念之深禮之謹也存此¶ 心以進善則桓有王徳而管氏為王佐矣堯舜性之¶ 也湯武身之也五霸假之也久假而不歸烏知其非¶ 有惜乎桓公假之不久而遽歸也楚方受盟志已驕¶ 溢陳大夫一謀不協其身見執其國見伐見侵而怒¶ 猶未怠也桓徳於是乎衰矣愛人不親反其仁治人¶ 不治反其智禮人不答反其敬行有不得者皆反求¶ 諸己其身正而天下歸之曽可厚以責人不自反乎¶ 原其失在於量淺而器不宏也魏武纔得荆州而張¶ 松見忽唐荘宗自矜取汴而髙氏不朝成湯勝夏撫¶ 有萬方乃曰兹朕未知獲戾于上下慄慄危懼若將¶ 隕于深淵其爾萬方有罪在予一人予一人有罪無¶ 以爾萬方人之度量相越豈不逺哉愚謂胡氏此論¶ 是矣又謂春秋稱人以執罪齊侯則鑿矣¶ (惠王二/十二年)五年(齊桓三十一年晉獻二十二年衛文五年/蔡穆二十年鄭文十八年曹昭七年陳宣)¶ (三十八年杞惠十八年宋桓二/十七年秦穆五年楚成十七年)¶ 春¶ 正傳曰五年春不書王正月者史逸之耳可見春秋¶ 不可以一字起義矣按正月左氏曰正月辛亥朔日¶ 南至公既視朔遂登觀臺以望而書禮也凡分至啓¶ 閉必書雲物為備故也愚謂左氏志正月於春之下¶ 志辛亥日南至於正月之下盖至日在子月由是觀¶ 之則知子月為至日為周之春為周之正月無疑矣¶ 晉侯殺其世子申生¶ 正傳曰書晉侯殺其世子申生紀人倫之大變也左¶ 氏曰晉侯使以殺太子申生之故來告愚謂來告故¶ 史氏因其告而書之聖人筆之而為天下後世戒也¶ 穀梁曰目晉侯斥殺惡晉侯也胡氏謂公羊子曰殺¶ 世子母弟直稱君者甚之也申生進不能自明退不¶ 能違難愛父以姑息而陷之不義讒人得志幾至亡¶ 國先儒以為大仁之賊也而目晉侯斥殺專罪獻公¶ 何也春秋端本清源之書也内寵並后嬖子配適亂¶ 之本也驪姬寵奚齊卓子嬖亂本成矣尸此者其誰¶ 乎是故目晉侯斥殺專罪獻公使後世有欲紊妃妾¶ 之名亂適庶之位縱人欲滅天理以敗其家國者知¶ 所戒焉以此防民猶有以堯母名門使姦臣逆探其¶ 意有危皇后太子之心以成巫蠱之禍者¶ 杞伯姬來朝其子¶ 正傳曰云來朝其子者以其子來朝也書杞伯姬來¶ 朝其子著三失禮也婦人越國一失禮也把伯從其¶ 母來朝二失禮也僖公受之三失禮也穀梁曰婦人¶ 既嫁不踰竟踰竟非正也諸侯相見曰朝伯姬為志¶ 乎朝其子也伯姬為志乎朝其子則是把伯失夫之¶ 道矣諸侯相見曰朝以待人父之道待人之子非正¶ 也故曰把伯姬來朝其子參譏也¶ 夏公孫兹如牟¶ 正傳曰牟小國書夏公孫兹如牟著非禮也左氏曰¶ 公孫兹如牟娶焉愚謂大夫非君命公事不越境公¶ 孫兹因娶而往牟焉則是以私事越國非禮也或曰¶ 如牟親迎何以為非禮娶私事也如為館于境内行¶ 親迎焉又何不可之有¶ 公及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㑹王世子于¶ 首止¶ 正傳曰首止衞地及猶與也書公及齊侯宋公陳侯¶ 衞侯鄭伯許男曹伯㑹王世子于首止善其㑹也善¶ 寧周尊王之義也左氏曰㑹于首止㑹王大子鄭謀¶ 寧周也此其實傳也程子曰世子王之貳不可與諸¶ 侯列世子出諸侯㑹之故其辭異是也而其義自明¶ 胡氏又泥特書及以㑹之説則鑿矣¶ 秋八月諸侯盟于首止¶ 正傳曰諸侯即上列國也書秋八月諸侯盟于首止¶ 著善盟也春秋無善盟此何以善盟夏諸侯㑹王世¶ 子于首止而不敢與盟秋諸侯盟于首止而世子不¶ 與尊王世子也尊王世子所以尊王也所以定王世¶ 子也穀梁曰無中事而復舉諸侯何也尊王世子而¶ 不敢與盟也尊則其不敢與盟何也盟者不相信也¶ 故謹信也不敢以所不信而加之尊者桓諸侯也不¶ 能朝天子是不臣也王世子子也塊然受諸侯之尊¶ 已而立乎其位是不子也桓不臣王世子不子則其¶ 所善焉何也是則變之正也天子㣲諸侯不享覲桓¶ 控大國扶小國綂諸侯不能以朝天子亦不敢致天¶ 王尊王世子于首戴乃所以尊天王之命也世子含¶ 王命㑹齊桓亦所以尊天王之命也世子受之可乎¶ 是亦變之正也天子微諸侯不享覲世子受諸侯之¶ 尊己而天王尊矣世子受之可也胡氏曰首止之盟¶ 美之大者也王將以愛易世子桓公有憂之控大國¶ 扶小國㑹于首止以定其位太子踐阼是為襄王一¶ 舉而父子君臣之道皆得焉故夫子稱之曰管仲相¶ 桓公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賜微管仲吾其被髮¶ 左袵矣首止之盟為天下正君臣父子之大倫故曰¶ 首止之盟美之大者也¶ 鄭伯逃歸不盟¶ 正傳曰書鄭伯逃歸不盟罪鄭伯之無信也諸侯㑹¶ 王世子于首止左氏以為謀寧周也今以王非義之¶ 命遂逃歸不盟吾故曰春秋書之以罪鄭之無信也¶ 左氏曰王使周公召鄭伯曰吾撫女以從楚輔之以¶ 晉可以少安鄭伯喜於王命而懼其不朝于齊也故¶ 逃歸不盟孔叔止之曰國君不可以輕輕則失親失¶ 親患必至病而乞盟所喪多矣君必悔之弗聴逃其¶ 師而歸胡氏曰事有惡者不與為幸其善者不與¶ 為貶平丘之盟惡也請魯無勤是以為幸故直書曰¶ 公不與盟首止之盟善也犯衆不盟是以為貶故特¶ 書曰鄭伯逃歸逃者匹夫之事以諸侯之尊下行匹¶ 夫之事雖悔於終病而乞盟如所喪何其書逃歸不¶ 盟深貶之也或曰首止之㑹非王志也王惡齊侯定¶ 世子而使周公召鄭伯曰吾撫汝以從楚可以少安¶ 鄭伯喜於王命而畏齊故逃歸不盟然則何罪乎曰¶ 春秋道名分尊天王而以大義為主夫義者權名分¶ 之中而當其可之謂也諸侯㑹王世子雖衰世之事¶ 而春秋與之者是變之中也鄭伯雖承王命而制命¶ 非義春秋逃之者亦變之中也¶ 楚人滅弦弦子奔黄¶ 正傳曰弦小國也書楚人滅弦弦子奔黄著夷狄陵¶ 暴之罪也左氏曰楚鬭穀於莬圍弦弦子奔黄於是¶ 江黄道柏方睦於齊皆弦姻也弦子恃之而不事楚¶ 又不設備故亡愚謂此實傳也¶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紀天變也聖人筆之示人君脩¶ 省之義耳¶ 冬晉人執虞公¶ 正傳曰書晉人執虞公交譏之也晉陰謀假道滅人¶ 之國而執其君虞酖酣貨寶自滅其國而身被執戮¶ 均之為不義也故交譏之左氏曰晉侯復假道於虞¶ 以伐虢宫之竒諫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從之晉¶ 不可啓冦不可玩一之謂甚其可再乎諺所謂輔車¶ 相依唇亡齒寒者其虞虢之謂也虞公不聴冬十二¶ 月丙子朔晉滅虢虢公醜奔京師師還館于虞遂襲¶ 虞滅之執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而脩虞¶ 祀且歸其職貢於王故書曰晉人執虞公罪虞且言¶ 易也胡氏曰書滅夏陽於始而記執虞公於後可以見¶ 棄義趨利黷貨無厭之能亡國敗家審矣¶ ¶ ¶ ¶ ¶ ¶ ¶ ¶ ¶ ¶ ¶ ¶ ¶ ¶ ¶ ¶ 春秋正傳卷十二¶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十三 明 湛若水 撰¶ 僖公¶ (惠王二/十三年)六年(齊桓三十二年晉獻二十三年衞文六年/蔡穆二十一年鄭文十九年曹昭八年陳)¶ (宣三十九年杞成公元年宋桓二/十八年秦穆六年楚成十八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義見于前¶ 夏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曹伯伐鄭圍新城¶ 正傳曰新城鄭邑書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曹伯¶ 伐鄭圍新城則鄭伯自致之禍諸侯擅興之罪並見¶ 矣左氏曰夏諸侯伐鄭以其逃首止之盟故也圍新¶ 宻鄭所以不時城也齊桓倡攘夷尊華之義以寧周¶ 室鄭乃背之諸侯伐之乃其自取耳然齊桓摟諸侯¶ 以伐諸侯不請命於天王薄乎云耳烏得無罪¶ 秋楚人圍許諸侯遂救許¶ 正傳曰遂者繼事之詞承上伐鄭之師也書楚人圍¶ 許諸侯遂救許著桓公攘夷安華之義也穀梁曰善¶ 救許也左氏曰楚子圍許以救鄭諸侯救許乃還冬¶ 蔡穆侯將許僖公以見楚子于武城許男面縳銜璧¶ 大夫衰絰士輿櫬楚子問諸逄伯對曰昔武王克殷¶ 㣲子啓如是武王親釋其縛受其璧而祓之焚其櫬¶ 禮而命之使復其所楚子從之¶ 冬公至自伐鄭¶ 正傳曰書公至自伐鄭紀大事也國之大事在戎况¶ 大舉乎君舉必書况逺伐乎故書至則有反面告廟¶ 之禮焉胡氏謂以久而致非也穀梁曰其不以救許¶ 致何也大伐鄭也胡氏曰齊自召陵之後兵服四夷¶ 威動諸夏今合六國之師圍新造之邑宜若振槁然¶ 圍而不舉有遺力者矣及楚之攻許即解新城之圍¶ 移師救許是又得討罪分灾救急之義也故特書曰¶ 楚人圍許諸侯遂救許凡書救者未有不善之也其¶ 曰遂救許善之尤者也¶ (惠王二/十四年)七年(齊桓三十三年晉獻二十四年衞文七年/蔡穆二十二年鄭文二十年曹昭九年卒)¶ (陳宣四十年杞成二年宋桓二/十九年秦穆七年楚成十九年)¶ 春齊人伐鄭¶ 正傳曰再書齊人伐鄭著已甚之兵也夫齊桓初以¶ 諸侯之師倡大公以伐逃盟之鄭而圍新城不遂入¶ 而遂救許可謂仁義之兵矣今諸侯之兵既散乃又¶ 自伐鄭焉其不公無王之心可見矣左氏曰齊人伐¶ 鄭孔叔言於鄭伯曰諺有之曰心則不競何憚於病¶ 既不能強又不能弱所以斃也國危矣請下齊以救¶ 國公曰吾知其所由來矣姑少待我對曰朝不及夕¶ 何以待君愚謂鄭伯背晉即楚與楚合而未離又不¶ 知事大鄭之自取此實傳也張氏曰鄭未服故復伐¶ 齊力足以制之不煩諸侯也夫鄭既未服初以諸侯¶ 伐之今復以諸侯之兵次于其郊而問罪焉可也乃¶ 釋天下之大義而恃一已之私憤以自行伐焉何以¶ 示大公之義於天下也¶ 夏小邾子來朝¶ 正傳曰小邾子者杜氏云郳黎來始得王命而來朝¶ 邾之别封故曰小邾子來朝志小邦之禮也¶ 鄭殺其大夫申侯¶ 正傳曰申侯鄭大夫書鄭殺其大夫申侯罪擅殺也¶ 夫命徳討罪皆天子之事諸侯之大夫皆命於天子¶ 有罪則請命以刑之可也今乃不請而殺之是無王¶ 非義之甚矣鄭殺申侯即左氏載鄭伯所謂吾知所¶ 由來者也左氏曰夏鄭殺申侯以說于齊且用陳轅¶ 濤塗之譛也初申侯申出也有寵於楚文王楚文王將¶ 死與之璧使行曰唯我知女女專利而不厭予取予¶ 求不女疵瑕也後之人將求多於女女必不免我死¶ 女必速行無適小國將不女容焉既葬出奔鄭又有¶ 寵于厲公子文聞其死也曰古人有言曰知臣莫若¶ 君弗可改也已愚謂此實傳也濤塗見執於齊申侯¶ 之言為之也申侯以言賈禍幾危國家罪當殺也鄭¶ 伯不請而專殺之此春秋所以罪之耳胡氏曰鄭伯¶ 不知自反内忌聴讒而擅殺其大夫信失刑矣如申¶ 侯者其見殺何也專利而不厭則足以殺其身而已¶ 矣¶ 秋七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世子欵鄭世子華盟于寗母¶ 正傳曰寗母魯地書公㑹齊侯宋公陳世子欵鄭世¶ 子華盟于寗母則霸者之情見矣霸者以力服人者¶ 也㑹諸侯將以服鄭也此桓志何以首言公内史之¶ 詞也左氏曰秋盟于寗母謀鄭故也管仲言於齊侯¶ 曰臣聞之招攜以禮懷逺以徳徳禮不易無人不懷¶ 齊人脩禮於諸侯諸侯官受方物鄭伯使大子華聴¶ 命於㑹言於齊侯曰洩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實違君¶ 命若君去之以為成我以鄭為内臣君亦無所不利¶ 焉齊侯將許之管仲曰君以禮與信屬諸侯而以姦¶ 終之無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謂禮守命共時之謂¶ 信違此二者姦莫大焉公曰諸侯有討於鄭未捷今¶ 苟有釁從之不亦可乎對曰君若綏之以徳加之以¶ 訓辭而帥諸侯以討鄭鄭將覆亡之不暇豈敢不懼¶ 若總其罪人以臨之鄭有辭矣何懼且夫合諸侯以¶ 崇徳也會而列姦何以示後嗣夫諸侯之㑹其徳刑¶ 禮義無國不記記姦之位君盟替矣作而不記非盛¶ 徳也君其勿許鄭必受盟夫子華既為太子而求介¶ 於大國以弱其國亦必不免鄭有叔詹堵叔師叔三¶ 良為政未可間也齊侯辭焉子華由是得罪於鄭冬¶ 鄭伯請盟于齊愚謂此實傳也於此見桓公之所以¶ 為霸管仲之所以為霸佐何謂霸佐觀管仲之言有¶ 意於服人也¶ 曹伯班卒¶ 正傳曰班曹伯名書曹伯班卒紀與國之大故也諸¶ 侯有恤災之義有赴則史書之¶ 公子友如齊¶ 正傳曰書公子友如齊紀聘禮之不時也汪氏曰甫¶ 盟寗母而又使季友脩聘所以勤霸國之好也愚謂¶ 書曰禮煩則亂其是之謂乎¶ 冬葬曹昭公¶ 正傳曰書冬葬曹昭公紀與國之大事也¶ (惠王二十/五年崩)八年(齊桓三十四年晉獻二十五年衞文八/年蔡穆二十三年鄭文二十一年曹共)¶ (公襄元年陳宣四十一年杞成三年/宋桓三十年秦穆八年楚成二十年)¶ 春王正月公㑹王人齊侯宋公衞侯許男曹伯陳世子¶ 欵盟于洮鄭伯乞盟¶ 正傳曰洮曹地書公㑹王人齊侯宋公衞侯許男曹¶ 伯陳世子欵盟于洮見王人來而公與諸侯盟之也¶ 書鄭乞盟者著鄭伯之服罪也首王人者尊王命也¶ 左氏曰春盟于洮謀王室也鄭伯乞盟請服也襄王¶ 定位而後𤼵喪愚謂觀王人之来必為王室也此云¶ 謀王室是有變乃謀也又云襄王定位而後發喪則¶ 恵王崩于去冬亦畧可知矣然而至冬厯三時乃書¶ 崩者豈以諸侯雖以盟定之大叔帶之餘難未已如¶ 周三監之延禍然至冬乃底定而告喪史但因其告¶ 時而書之耶未可知也始而逃歸今則乞盟於此見¶ 舉動人君之大節不可不慎也¶ 夏狄伐晉¶ 正傳曰狄北狄書狄伐晉紀中國之不振旅也左氏¶ 曰晉里克帥師梁由靡御虢射為古以敗狄于采桑¶ 梁由靡曰狄無恥從之必大克里克曰懼之而已無¶ 速衆狄虢射曰期年狄必至示之弱矣夏狄伐晉報¶ 采桑之役也復期月愚謂此實傳也然晉不與齊桓¶ 之盟以攘夷狄故狄人侮之吴氏曰齊桓嘗存邢而¶ 未能挫狄師故狄無所忌而伐晉春秋傷齊霸之不¶ 能攘夷狄也¶ 秋七月禘于大廟用致夫人¶ 正傳曰書禘于太廟用致夫人著失禮之中又失禮¶ 也魯不宜禘一失禮也用致夫人二失禮也胡氏曰¶ 禘用致夫人禮大禘升歌清廟下而管象朱干玉戚¶ 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此天子之禮樂也踐其位¶ 則行其禮奏其樂故雝禘太祖周頌也而其詩曰相¶ 維辟公天子穆穆周公人臣不踐其位魯侯國而用¶ 天子之禮亂名犯分莫大乎是故夫子志之曰郊社¶ 之禮所以祀上帝也宗廟之禮所以祀乎其先也魯¶ 侯國而以王禮祀大廟是誣偽不誠而非所以祀乎¶ 其先矣故夫子傷之曰禘自既灌而徃者吾不欲觀¶ 之夫灌以降神乃祭之始而已不欲觀是自始至終¶ 皆非禮矣愚謂此用禘大廟之非禮也又曰夫人者¶ 風氏也初成風聞季友之繇遂事之而屬僖公焉故¶ 季子立之公賜季友汾陽之田及費又生而命之氏¶ 俾世其卿而私門強矣於成風則舉大事於始祖之¶ 廟立以為夫人而嫡妾亂矣以私勞寵其臣而卑公¶ 室以私恩崇其母而輕宗廟皆越禮之罪愚謂此用¶ 致夫人之非禮也¶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正傳曰書天王崩紀天下之大變也天下宜三年如¶ 喪考妣四海遏宻八音諸侯有奔赴之禮焉是以書¶ 之左氏曰冬王人来告喪難故也是以緩又按七年¶ 冬左氏曰七年閏月惠王崩襄王惡大叔之亂懼不¶ 立不發喪而告難于齊然次年正月齊與諸侯盟定¶ 之矣越一年至冬十二月乃告喪何耶疑以傳疑可¶ 也¶ (襄王/元年)九年(齊桓三十五年晉獻二十六年卒衞文九年/蔡穆二十四年鄭文二十二年曹共二年陳)¶ (宣四十二年杞成四年宋桓三十/一年卒秦穆九年楚成二十一年)¶ 春王正月丁丑宋公御說卒¶ 正傳曰御說宋公名書宋公御說卒紀與國之大故¶ 也諸侯有恤災之義故有赴則書之公羊謂不書𦵏¶ 為襄公諱非也啖氏以為魯不㑹耳是也則凡書葬¶ 者皆㑹也¶ 夏公㑹宰周公齊侯宋子衛侯鄭伯許男曹伯于葵丘¶ 正傳曰宰周公者猶言宰周之公以冢宰兼三公天¶ 子之為政者也即左氏所謂宰孔也宋稱子以在喪¶ 未葬也左氏曰夏㑹于葵丘尋盟且脩好禮也王使¶ 宰孔賜齊侯胙曰天子有事于文武使孔賜伯舅胙¶ 齊侯將下拜孔曰且有後命天子使孔曰以伯舅耄¶ 老加勞賜一級無下拜對曰天威不違顔咫尺小白¶ 余敢貪天子之命無下拜恐隕越于下以遺天子羞¶ 敢不下拜下拜登受愚謂此實傳也可以見齊桓尊¶ 周之義矣書公㑹宰周公齊侯宋子衞侯鄭伯許男¶ 曹伯于葵丘大尊周之義也宰周公来而齊桓帥諸¶ 侯㑹之于葵丘也¶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正傳曰伯姬公女之未適人者書伯姬卒紀内之大¶ 事也鄉鄰有喪猶當匍匐弔之舂不相不巷歌同居¶ 者猶生緦况國君之女乎啖氏曰内女為夫人書卒¶ 許嫁為夫人亦然禮諸侯姑姊妹女子子嫁為諸侯¶ 夫人則服大功是諸侯有大功服也汪氏謂大功以¶ 下則無服諸侯絶期然所謂絶期者絶傍期也若夫¶ 子女之服父母三年父母服之期乃報服也正期也¶ 若以為絶期則禮何以有服女嫁諸侯以大功之文¶ 况女子出嫁者宜降室女一等則未適人又不止大¶ 功矣公穀曰婦人許嫁字而笄之死則以成人之禮¶ 治之理或然也惟其喪而服之是以書之¶ 九月戊辰諸侯盟于葵丘¶ 正傳曰諸侯者即上所叙之諸侯也書諸侯盟于葵¶ 丘著桓公之美惡也何以為惡曰不言宰者宰不¶ 與也左氏謂宰孔先歸遇晉侯曰可無㑹也齊侯不¶ 務德而勤逺略故北伐山戎南伐楚西為此㑹也東¶ 略之不知西則否矣其在亂乎君務靖亂無勤於行¶ 晉侯乃還公羊又曰貫澤之㑹桓公有憂中國之心¶ 不召而至者江人黄人也葵丘之㑹桓公震而矜之¶ 叛者九國震之者何猶曰振振然矜之者何猶曰莫¶ 若我也愚謂觀宰周公之不與理則然也是之謂惡¶ 何以為美曰穀梁曰葵丘之盟陳牲而不殺讀書加¶ 於牲上一明天子之禁初命曰誅不孝無易樹子無¶ 以妾為妻再命曰尊賢育材以彰有徳三命曰敬老¶ 慈幼無忘賓旅四命曰士無世官官事無攝取士必¶ 得無專殺大夫五命曰無曲防無遏糴無有封而不¶ 告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後言歸于好束牲載書¶ 而不㰱血也尊天子之禁不㰱血以要神是之謂美¶ 然而徒尊天子之禁而不能帥諸侯朝天子以盡臣¶ 職反假以服諸侯使宗已而肆其專征伐之侈心必¶ 合左氏公羊之論與穀梁孟子之論然後桓之美惡¶ 見而功罪兩著也¶ 甲子晉侯詭諸卒¶ 正傳曰詭諸晉侯名書晉侯詭諸卒著恤鄰之義也¶ 左氏曰九月晉獻公卒里克㔻鄭欲納文公故以三¶ 公子之徒作亂初獻公使荀息傅奚齊公疾召之曰¶ 以是藐諸孤辱在大夫其若之何稽首而對曰臣竭¶ 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貞其濟君之靈也不濟則以¶ 死繼之公曰何謂忠貞對曰公家之利知無不為忠¶ 也送徃事居耦俱無猜貞也及里克將殺奚齊先告¶ 荀息曰三怨將作秦晉輔之子將何如荀息曰將死之¶ 里克曰無益也荀息曰吾與先君言矣不可以貳能¶ 欲復言而愛身乎雖無益也將焉辟之且人之欲善¶ 誰不如我我欲無貳而能謂人已乎愚謂此實傳也¶ 冬晉里克殺其君之子奚齊¶ 正傳曰里克晉大夫書里克殺其君之子奚齊紀鄰¶ 國之大變也稱君之子穀梁以為國人不子非也是¶ 猶朝覲訟獄謳歌不之益而之啓曰吾君之子云耳¶ 夫君之子即有君道焉里克殺奚齊以臣弑君人倫¶ 之大變故聖人因史之文筆之以示戒左氏曰冬十¶ 月里克殺奚齊于次書曰殺其君之子未葬也荀息¶ 將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輔之荀息立公子卓以¶ 葬十一月里克殺公子卓于朝荀息死之君子曰詩¶ 所謂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為也荀息¶ 有焉¶ (襄王/二年)十年(齊桓三十六年晉惠公夷吾元年衞文十年/蔡穆二十五年鄭文二十三年曹共三年陳)¶ (宣四十三年杞成五年宋襄公兹/父元年秦穆十年楚成二十二年)¶ 春王正月公如齊¶ 正傳曰書公如齊譏始朝齊也諸侯見天子曰朝五¶ 年一朝諸侯使大夫來相見則聘今魯僖忘讎畏勢¶ 不朝天子而朝齊故春秋書以譏之¶ 狄滅温温子奔衞¶ 正傳曰温即司冦蘇公之後國于温故謂之温書狄¶ 滅温温子奔衞紀夷狄陵中國也左氏曰春秋滅温¶ 蘇子無信也蘇子叛王即狄又不能於狄狄人伐之¶ 王不救故滅蘇子奔衞愚謂齊與諸侯不能攘夷尊¶ 華此王道之所以衰而伯圖之所以不競也¶ 晉里克弑其君卓¶ 正傳曰卓稱君荀息已立之也觀左傳言里克殺之¶ 于朝可見書晉里克弑其君卓誅弑逆之賊也克者¶ 世子申生之傅也奚齊卓則克之讐也其連弑二君¶ 豈不曰復吾君之讐也殊不知立之為君則君矣將¶ 欲復讐乃弑君也當驪姬將殺世子而難里克使優¶ 施飲之酒而以告其故里克聴其謀乃欲以中立¶ 自免稱疾不朝居三旬而難作是謂持禄容身速獻¶ 公殺適立庶之禍者里克也趙盾出不越境入不討¶ 賊春秋猶書弑其君若里克者實與知殺太子申生¶ 之謀雖書曰弑其太子申生可也而可以自免乎其¶ 後乃又弑奚齊卓子是弑三君矣胡氏曰使克明於¶ 大臣之義據經廷諍以動其君執節不貳固太子以¶ 攜其黨多為之故以變其志其濟則國之福也其不¶ 濟而死於其職亦無歉矣人臣所明者義於功不貴¶ 幸而成所立者節於死不貴幸而免克欲以中立祈¶ 免自謂智矣而終亦不能免等死耳不死於世子而¶ 死於弑君其亦不知命之蔽哉語曰不知命無以為¶ 君子也為人臣而不知春秋之義者必陷於簒弑誅¶ 死之罪克之謂也愚謂克連弑三君天下之大惡而¶ 不以赦者胡氏以此責之豈其倫耶¶ 及其大夫荀息¶ 正傳曰及者猶并殺之也書及其大夫荀息著里克¶ 之逆暴荀息之死忠也公羊曰荀息可謂不食其言¶ 矣其不食其言柰何奚齊卓子者驪姬之子也荀息¶ 傅焉驪姬者國色也獻公愛之甚欲立其子於是殺¶ 世子申生申生者里克傅之獻公病將死謂荀息曰¶ 士何如則可謂之信矣荀息對曰使死者反生生者¶ 不愧乎其言則可謂信矣獻公死奚齊立里克謂荀¶ 息曰君殺正而立不正廢長而立幼如之何願與子¶ 慮之荀息曰君常訊臣矣臣對曰使死者反生生者¶ 不愧乎其言則可謂信矣里克知其不可與謀退弑¶ 奚齊荀息立卓子里克弑卓子荀息死之荀息可謂¶ 不食其言矣愚謂此實傳也胡氏曰孰有可託六尺¶ 之孤寄百里之命臨死節不可奪如息者哉自古皆¶ 有死民無信不立故聖人以信易食而君子以信易¶ 生息不食言其可少乎愚謂如公羊胡氏之言荀息¶ 誠信矣然而仁則吾不知也以荀息之忠信以傅奚¶ 齊卓子當獻公之蠱惑宜引之以當道而志於仁使¶ 嫡庶之分明而上下之義定獻公不陷於殺嫡立庶¶ 之惡而後遂免奚齊卓子見殺之慘則君豈不為仁¶ 君臣豈不為仁徳之臣保其三子諭之徳義安其身¶ 以安社稷萬世稱賢可也不知出此而從君於邪乃¶ 以不食言為信為忠是匹夫匹婦之為諒也君子貞¶ 而不諒天下大信其可得乎里克雖陷於大逆吾猶¶ 憫其志焉耳¶ 夏齊侯許男伐北狄¶ 正傳曰書齊侯許男伐北狄著窮兵黷武之罪也聖¶ 人之於要荒以覊縻待之来則驅之去則不逐是之¶ 謂得勝算今許方患楚而毆之逺伐北狄勝之不足¶ 以為武一失利則反為外域所輕非以全取勝攘夷¶ 圖覇之畧也宰孔謂其不務徳而勤逺畧不亦宜乎¶ 晉殺其大夫里克¶ 正傳曰書晉殺其大夫里克則討罪之義隠矣何以¶ 隠若里克者志在重耳撥亂反正以報太子申生也¶ 其大夫云者重耳之大夫忠於重耳太子者也然而¶ 克實申生奚齊卓子之弑賊矣是可殺也何謂可以¶ 殺里克聴驪姬之邪謀而中立稱疾不朝以成太子¶ 之禍又不死難遂弑二君則可以殺矣左氏曰夏四¶ 月周公忌父王子黨㑹齊隰朋立晉侯晉侯殺里克¶ 以說將殺里克公使謂之曰微子則不及此雖然子¶ 弑二君與一大夫為子君者不亦難乎對曰不有廢¶ 也君何以興欲加之罪其無辭乎臣聞命矣伏劍而¶ 死愚謂里克連弑三君宜尸諸市朝以正其罪而乃¶ 止如此故曰討罪之義隠矣穀梁曰獻公伐虢得驪¶ 姬獻公私之有二子長曰奚齊稚曰卓子驪姬欲為¶ 亂故謂君曰吾夜者夢夫人趨而来曰吾苦畏胡不¶ 使大夫將衞士而衞冢乎公曰孰可使曰臣莫尊於¶ 世子則世子可故君謂世子曰驪姬夢夫人趨而來¶ 曰吾苦畏女其將衞士而徃衞冢乎世子曰敬諾築¶ 宫宫成驪姬又曰吾夜者夢夫人趨而來曰吾苦飢¶ 世子之宫已成則何為不使祠也故獻公謂世子曰¶ 其祠世子祠已祠致福於君君田而不在驪姬以酖¶ 為酒藥脯以毒獻公田來驪姬曰世子己祠故致福¶ 於君君將食驪姬跪曰食自外来者不可不試也覆¶ 酒於地而地賁以脯與犬犬死驪姬下堂而啼呼曰¶ 天乎天乎國子之國也子何遲於為君君喟然歎曰¶ 吾與女未有過切是何與我之深也使人謂世子曰¶ 爾其圖之世子之傅里克謂世子曰入自明則可以¶ 生世子曰吾君已老矣已昏矣吾若此而入自明則¶ 驪姬必死驪姬死則吾君不安所以使吾君不安者¶ 吾不若自死吾寧自殺以安吾君以重耳為寄矣刎¶ 脰而死故里克所為弑者為重耳也夷吾曰是又將¶ 殺我也胡氏曰若惠公既立而謂克曰先君命大夫¶ 為世子傅世子死非其罪而大夫不之恤若奚齊者¶ 既有先君之命矣而大夫又殺之以及卓大夫雖殺¶ 之獨不念先君之命乎則克必再拜而死不復有言¶ 矣¶ 秋七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義見于前¶ 冬大雨雪¶ 正傳曰雨者從天而下如雨然也書冬大雨雪者公¶ 羊以為記異也何以為異也周之冬酉戌亥月即夏¶ 之八九十月也是時隂結而未凝故唐氏曰此以時¶ 書申酉戌月皆非大雨雪之時也故此尤為異愚謂¶ 於此亦見周時之不同矣若夏之冬正雨雪之時何¶ 以為異¶ (襄王/三年)十有一年(齊桓三十七年晉惠二年衞文十一年/蔡穆二十六年鄭文二十四年曹共四)¶ (年陳宣四十四年杞成六年宋襄/二年秦穆十一年楚成二十三年)¶ 春晉殺其大夫㔻鄭父¶ 正傳曰㔻鄭父晉大夫也書晉殺其大夫㔻鄭父則¶ 討罪之義隠矣曰其大夫云者猶言重耳之大夫也¶ 㔻鄭者重耳申生之忠臣也左氏曰春晉侯使以㔻¶ 鄭之亂來告故紀之太子申生賢子也孝也獻公蠱¶ 惑於驪姬用其譛而殺之立其子奚齊里克太子申¶ 生之傅而㔻鄭其大夫也太子死二人有撥亂反正¶ 之志故克殺奚齊卓子㔻鄭告秦盖欲為重耳也左¶ 氏曰㔻鄭之如秦也言於秦伯曰吕甥郤稱冀芮實¶ 為不從若重問以召之臣出晉君君納重耳蔑不濟¶ 矣以此觀之二人為重耳也為重耳者奚齊卓子之¶ 賊臣乃重耳之忠臣也申生之忠臣也二人欲立重¶ 耳將撥亂反正以報太子申生然而不知春秋之義¶ 自陷弑逆之罪而不自知矣¶ 夏公及夫人姜氏㑹齊侯于陽穀¶ 正傳曰書公及夫人姜氏㑹齊侯于陽穀著非禮也¶ 諸侯相㑹好猶有禮節况婦人乎故陽穀之㑹有二¶ 失禮焉婦人不出梱閾父母在則嵗歸寧為父母也¶ 而與公及齊侯㑹于野一失禮也公與齊侯㑹之非¶ 時而以婦人參焉無内外男女之别則二失禮也許¶ 氏曰以公夫人陽穀之㑹觀之齊桓伯業怠矣愚謂¶ 久假而不歸齊桓未之有焉¶ 秋八月大雩¶ 正傳曰雩者旱而禱雨之祀大雩者天子禱雨之名¶ 書秋八月大雩著非禮也臨川吳氏曰諸侯旱而雩¶ 禮也大雩祀及上帝非禮也愚謂天子祭天地諸侯¶ 祭山川魯以諸侯而雩于天則僣矣周之秋午未申¶ 月即夏之五六七月正憂旱之時故穀梁以為雩月¶ 正也於此亦可以見周之改時矣¶ 冬楚人伐黄¶ 正傳曰黄小國近楚者書楚人伐黄著夷狄之犯中¶ 國也左氏曰黄人不歸楚貢冬楚人伐黄胡氏曰按¶ 穀梁子曰貫之盟管敬仲言於桓公江黄逺齊而近¶ 楚楚為利之國也若伐而不能救則無以宗諸侯矣¶ 桓公不聴遂與之盟管仲死楚伐江滅黄桓公不能¶ 救故君子閔之也逺國慕義背夷即華所謂出自幽¶ 谷遷于喬木春秋之所取也被兵城守更厯三時告¶ 命已至而援師不出則失救患分災攘夷狄安與國¶ 之義矣滅弦滅温皆不書伐滅黄而書伐者罪桓公¶ 既與㑹盟而又不能救也愚謂初江人黄人與盟于¶ 貫已為楚人所疾矣今被兵而齊不能救桓公之伯¶ 業衰矣¶ (襄王/四年)十有二年(齊桓三十八年晉惠三年衞文十二年/蔡穆二十七年鄭文二十五年曹共五)¶ (年陳宣四十五年卒杞成七年宋襄/三年秦穆十二年楚成二十四年)¶ 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紀天變也¶ 夏楚人滅黄¶ 正傳曰書楚人滅黄罪蠻荆之暴横而霸主之不能¶ 救也前十一年冬楚人伐黄矣厯三時報乆至而諸¶ 侯之救援不至此黄之所以滅也左氏曰黄人恃諸¶ 侯之睦于齊也不共楚職曰自郢及我九百里焉能¶ 害我夏楚滅黄穀梁曰貫之盟管仲曰江黄逺齊而¶ 近楚楚為利之國也若伐而不能救則無以宗諸侯¶ 矣桓公不聴遂與之盟管仲死楚伐江滅黄桓公不¶ 能救故君子閔之也胡氏曰於禮為合於時為不幸¶ 若江黄二國是也其書滅者見楚人之強罪諸侯之¶ 弱責方伯連帥之不脩其職使小國賢君困於強暴¶ 不得其所是也其又謂公羊子所謂亡國之善詞上¶ 下之同力者則泥矣¶ 秋七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義見于前¶ 冬十有二月丁丑陳侯杵臼卒¶ 正傳曰杵臼陳侯名書陳侯杵臼卒紀與國之大故¶ 也著恤災也¶ (襄王/五年)十有三年(齊桓三十九年晉惠四年衞文十三年/蔡穆二十八年鄭文二十六年曹共六)¶ (年陳穆公欵元年杞成八年宋襄/四年秦穆十三年楚成二十五年)¶ 春狄侵衞¶ 正傳曰書狄侵衞著華夏之見陵伯圖之不競也胡¶ 氏曰齊桓公為陽穀之㑹是肆于寵樂其行荒矣楚¶ 人伐黄而救兵不起是忽于簡書其業怠矣然後狄¶ 人得以肆暴今年侵衞明年侵鄭近在王都之側淮¶ 夷亦來病把而不忌也伯益戒于舜曰無怠無荒四¶ 夷來王此至誠無息帝王之道春秋之法也齊桓晉¶ 文若此類者其事則直書于䇿其義則游聖門者黙¶ 識於言意之表矣愚謂此正吾今之説而孔子所以¶ 謂其義則丘竊取之者也何嘗顯然改其文耶惜乎¶ 明于此而昧于其他¶ 夏四月葬陳宣公¶ 正傳曰書夏四月葬陳宣公紀恤鄰之大義也而其¶ 葬之得禮見矣宣公卒於十一年冬十二月至是五¶ 月矣諸侯五月而葬禮也葬則有赴有㑹葬之禮焉¶ 故書之¶ 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于鹹¶ 正傳曰書㑹于鹹著勤王之義也穀梁曰兵車之㑹¶ 也左氏曰夏㑹于鹹淮夷病把故且謀王室也秋為¶ 戎難故諸侯戍周齊仲孫湫致之¶ 秋九月大雩¶ 正傳曰周之季秋九月即夏之孟秋七月正農人憂¶ 旱之時若以九月為夏之九月則五穀成熟非用雨¶ 之時矣書秋九月大雩著禮之非也大雩者祀上帝¶ 天子行之諸侯僣用非禮也¶ 冬公子友如齊¶ 正傳曰書公子友如齊紀大夫之出境也禮大夫非¶ 君命不出境出境史必書之是疑於非禮矣然繼是¶ 即有諸侯城縁陵之事殆為是乎則又疑於得禮矣¶ 諸儒謂春秋凡於書必有一宇褒貶善惡若此一節¶ 於經何所據以見善惡耶¶ (襄王/六年)十有四年(齊桓四十年晉惠五年衞文十四年蔡/穆二十九年卒鄭文二十七年曹共七)¶ (年陳穆二年杞成九年宋襄五/年秦穆十四年楚成二十六年)¶ 春諸侯城縁陵¶ 正傳曰書諸侯城縁陵著霸者恤鄰之義也左氏曰¶ 春諸侯城縁陵而遷把焉盖淮夷病把諸侯㑹于鹹¶ 城縁陵以遷把避之也以諸侯之力非不能救以把¶ 不幸與淮夷為鄰所謂切近災者也故合謀遷其城¶ 以避之其恤小之義見矣而公羊乃起專封之說胡¶ 氏從之誤矣夫所謂封者必分之茅而胙之土命之¶ 誥而錫之車服焉也此與大王避狄遷岐之事何以¶ 異乃以為專封之罪乎然而不告于天子而擅與諸¶ 侯遷之以此責之必無詞矣¶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來朝¶ 正傳曰季姬僖公之季女未適人及猶與也防魯地¶ 書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來朝則三失禮可見¶ 矣來朝者公穀皆以為來請已也胡氏又有春秋内¶ 女適人繫諸國之說其未適人書其字之説季姬書¶ 字而未繫諸國明其女而非婦之說及者内為志之¶ 說朝不言使言使非正之説季姬使之朝病鄫之説¶ 則皆陷於義例之蔽而非春秋直書見義之道矣愚¶ 謂斯舉也於是乎見三綱之絶矣夫父之於子有君¶ 道焉故曰家有嚴君父之謂也僖公溺愛其季女不¶ 能教以内外之别使自擇配又使之肆其欲出遇諸¶ 侯于外失君道父道矣鄫子以國君丈夫而為婦人¶ 所使朝魯以定昏失夫道矣愚故曰於是乎見三綱¶ 之絶矣¶ 秋八月辛卯沙鹿崩¶ 正傳曰沙鹿杜氏以為山名平陽元城縣有沙鹿土¶ 山在晉地書沙鹿崩紀異也公羊曰外異不書此何¶ 以書為天下紀異也左傳卜偃曰期年將有大咎幾¶ 亡國愚謂地道靜也載華岳而不重今沙鹿崩是大¶ 異也夫天地者繫天下之事也今地道虧非小咎故¶ 書胡氏曰詩稱百川沸騰山冡崒崩言西周之將亡¶ 也書沙鹿崩於前書獲晉侯於後雖不指其事應而¶ 事應具存此春秋畏物之反常為異使人恐懼脩省¶ 之意也其垂戒明矣¶ 狄侵鄭¶ 正傳曰書狄侵鄭著夷狄犯中國而霸圖之衰也張¶ 氏曰狄數犯畿内之諸侯而齊桓不能治自入衛伐¶ 邢滅温而至此霸圖弱而王室卑諸侯受禍著桓公¶ 之怠也¶ 冬蔡侯肸卒¶ 正傳曰書蔡侯肸卒紀鄰國之大故有赴則史書之¶ 聖人筆之致恤鄰之義耳穀梁謂諸侯時卒惡之是¶ 義例之非也¶ (襄王/七年)十有五年(齊桓四十一年晉惠六年衛文十五年/蔡荘公甲午元年鄭文二十八年曹共)¶ (八年陳穆三年杞成十年宋襄六/年秦穆十五年楚成二十七年)¶ 春王正月公如齊¶ 正傳曰如齊者朝齊也周禮諸侯世相朝也諸侯於¶ 天子猶五年一朝禮也魯僖公十年朝齊今十有五¶ 年又朝齊是以朝天子之禮事齊而非諸侯相朝之¶ 禮矣故書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齊譏失禮也¶ 楚人伐徐¶ 正傳曰書楚人伐徐紀夷狄犯中國也而霸圖之衰¶ 亦可見矣左氏曰徐即諸夏故也吴氏曰徐楚僣王¶ 同惡者也因齊桓之合諸侯匡天下徐亦革面而即¶ 諸夏以即諸夏為楚所伐愚謂徐背夷而向華見伐¶ 於楚而齊桓不能帥中國之諸侯以救之故曰見霸¶ 圖之衰也¶ 三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盟于牡¶ 丘¶ 正傳曰書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 盟于牡丘著㑹盟之非禮也易曰初筮告再三瀆瀆¶ 則不告人神之理一也左氏曰盟于牡丘尋葵丘之¶ 盟耳救徐也夫葵丘之盟所謂初筮也又㑹牡丘以¶ 尋前盟則可以見人心之離怠矣尋而盟之其可以¶ 復結乎以是心而救徐其可克乎故誠者感人心之¶ 本也盟者不誠之幾也故曰盟于牡丘著㑹盟之非¶ 禮也是以春秋無善盟¶ 遂次于匡¶ 正傳曰書遂次于匡著救徐之不力也穀梁曰遂繼¶ 事也次止也有畏也愚謂以齊桓之強帥列國之衆¶ 何畏於楚桓公之心既蠱是先不誠矣則列國之人¶ 心感之是亦以不誠焉於是乎解體矣是以有尋盟¶ 焉惟尋盟而不信是以有次焉其勢使之然也孟子¶ 曰壯者以暇日脩其孝弟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 事其長上可使制梃以撻秦楚之堅甲利兵矣苟仗¶ 其忠信而徃雖匹夫可也而况以齊之強列國之衆乎¶ 公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 正傳曰敖慶父之子魯大夫也書公孫敖帥師及諸¶ 侯之大夫救徐善其救患而憾其不力也夫救徐善¶ 也而使大夫行其不力甚矣左氏曰孟穆伯帥師及¶ 諸侯之師救徐諸侯次于匡以待之愚謂桓公攘夷¶ 安夏之心怠而霸業衰矣夫惟心之蠱是以不誠不¶ 誠則不信不信則尋盟尋盟則次于匡次于匡而使¶ 大夫以往救其勢使之然也故胡氏曰楚都于郢距¶ 徐亦逺而舉兵伐徐暴横憑陵之罪著矣徐在山東¶ 與齊宻邇以封境言之不可以不速救以形勢言之¶ 非有餽糧越險之難也今書盟于牡丘見諸侯救患¶ 之不協矣書次于匡見霸主號令之不嚴矣書大夫¶ 帥師而諸侯不行見桓徳益衰而禦夷狄安中國之¶ 志怠矣凡兵而書救未有不善之也救而書次則尤¶ 罪其當速而故緩失用師之義矣中庸曰至誠無息¶ 不息則乆春秋謹始卒欲有國者敦不息之誠也始¶ 勤而終怠則不能久而無以固其國矣¶ 夏五月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紀天變也迅雷風烈必變聖人¶ 之心也所以致脩省之意以為後世人君警也左氏¶ 曰不書朔與日官失之也愚謂然則史氏亦有失之¶ 者多矣諸儒以一字取義者不亦侮聖經矣乎¶ 秋七月齊師曹師伐厲¶ 正傳曰厲在徐揚之間義陽隨縣北有厲鄉書齊師¶ 曹師伐厲善之也善救徐也左氏曰秋伐厲以救徐¶ 也愚謂左氏必有所據兵法曰攻所必救杜氏曰厲¶ 楚之與國伐厲者致楚之必救所以解徐也故春秋¶ 善之¶ 八月螽¶ 正傳曰螽穀梁曰蟲災也蟲之害禾者周之八月即¶ 夏之六月正苗長之時而有螽則害苗也書八月螽¶ 紀災異也所以憂民食也¶ 九月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紀反面也君舉必書况兵車大¶ 事乎危事乎况出告則有反面之禮乎¶ 季姬歸于鄫¶ 正傳曰婦人謂嫁為歸書季姬歸于鄫終始乎昏禮¶ 之非也夫昏禮有納采問名納幣請期所以逺嫌而¶ 致重也季姬始遇鄫子于防以自擇配則所謂納采¶ 問名諸禮皆廢無乃苟合耳此又書其歸所以終其¶ 禮之非也¶ 己卯晦震夷伯之廟¶ 正傳曰己卯者日也晦者日之晦冥也夷伯者魯大¶ 夫展氏之祖父夷其諡伯其字書己卯晦震夷伯之¶ 廟紀異也為展氏紀也左氏震夷伯之廟罪之也於¶ 是展氏有隠慝焉穀梁曰因此以見天子至于士皆¶ 有廟天子七廟諸侯五大夫三士二故徳厚者流光¶ 徳薄者流卑是以貴始徳之本也始封必為祖胡氏¶ 謂曰震夷伯之廟者天應之也天人相感之際微矣¶ 愚謂君子之澤五世而斬故自天子至於士庶人五¶ 等之服同記曰祭繼養也五世而上則親盡而服窮¶ 五世而下親未盡而服未窮則繼養之恩未絶故髙¶ 曽祖考四代有服則亦四代有祭盖親親之義無貴¶ 賤一也天子亦四親廟與始祖之廟而五有功徳則¶ 不祧故加二而七書曰七世之廟可以觀徳是也諸¶ 侯亦四親廟與始封之廟而五諸侯無功徳之祖故¶ 止於五大夫士亦四親祭與始分之祖而五大夫富¶ 於士故大夫三廟士二廟官師一廟以其貧富為差¶ 而制其廟之數故禮有曰祖禰同廟夫祖者髙曽祖¶ 也禰者考也其實四代之供養皆同若云一廟一代¶ 則親未盡而可以不服乎夫祭由服生者也官師一¶ 則知父而不知祖為禽道矣豈理也哉¶ 冬宋人伐曹¶ 正傳曰書宋人伐曹著霸圖之衰也左氏曰討舊怨¶ 也夫宋與曹同盟而云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後言¶ 歸于好今乃擅興以伐同盟之人尚可謂之霸乎¶ 楚人敗徐于婁林¶ 正傳曰婁林徐地書楚人敗徐于婁林罪諸侯之不¶ 克救也左氏曰楚敗徐于婁林徐待救也愚謂待救¶ 而救不至春秋記之以見上無王法下無霸圖也¶ 十有一月壬戌晉侯及秦伯戰于韓獲晉侯¶ 正傳曰韓地名書晉侯及秦伯戰于韓獲晉侯則秦¶ 君之仗義而晉君之背徳皆可見矣左氏曰晉侯之¶ 入也秦穆姬屬賈君焉且曰盡納羣公子晉侯烝於¶ 賈君又不納羣公子是以穆姬怨之晉侯許賂中大¶ 夫既而皆背之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東盡虢畧南¶ 及華山内及解梁城既而不與晉飢秦輸之粟秦飢¶ 晉閉之糴故秦伯伐晉三敗及韓秦伯獲晉侯以歸¶ 晉大夫反首拔舍從之秦伯使辭焉曰二三子何其¶ 慼也寡人之從君而西也亦晉之妖夢是踐豈敢以¶ 至晉大夫三拜稽首曰君覆后土而戴皇天皇天后¶ 土實聞君之言羣臣敢在下風穆姬聞晉侯將至以¶ 太子罃𢎞與女簡璧登臺而履薪焉使以免服衰絰¶ 逆且告曰上天降災使我兩君匪以玉帛相見而以¶ 興戎若晉君朝以入則婢子夕以死夕以入則朝以¶ 死唯君裁之乃舎諸靈臺大夫請以入公曰獲晉侯¶ 以厚歸也既而喪歸焉用之大夫其何有焉且晉人¶ 慼憂以重我天地以要我不圖晉憂重其怒也我食¶ 吾言背天地也重怒難任背天不祥必歸晉君十月¶ 晉隂飴甥㑹秦伯盟于王城對秦伯曰小人曰我毒¶ 秦秦豈歸君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歸君貳而執之¶ 服而舍之徳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懷徳貳者畏刑¶ 此一役也秦可以霸納而不定廢而不立以徳為怨¶ 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館晉侯饋七牢焉蛾¶ 析謂慶鄭曰盍行乎對曰陷君於敗敗而不死又使¶ 失刑非人臣也臣而不臣行將焉入十一月晉侯歸¶ 丁丑殺慶鄭而後入是嵗晉又飢秦伯又饋之粟曰¶ 吾怨其君而矜其民且吾聞唐叔之封也箕子曰其¶ 後必大愚謂此其實傳也於此可以見秦晉之得失¶ 矣按此傳則晉侯烝於賈君一不徳也負約而不納¶ 羣公子許賂以地而不信二不徳也忘秦輸粟恤災¶ 之義而閉之糴三不徳也秦伐之仗此義矣及秦獲¶ 晉侯以歸改館饋牢以徳禮而還之又從而饋其飢¶ 恤其災而矜其民不忘唐叔之舊焉秦伯可謂善補¶ 過矣¶ ¶ ¶ ¶ ¶ ¶ ¶ 春秋正傳卷十三¶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十四 明 湛若水 撰¶ 僖公¶ (襄王/八年)十有六年(齊桓四十二年晉惠七年衛文十六年/蔡莊二年鄭文二十九年曹共九年陳)¶ (穆四年杞成十一年宋襄七年/秦穆十六年楚成二十八年)¶ 春王正月戊申朔隕石于宋五¶ 正傳曰隕者自上而下五者石之數左氏曰隕星也¶ 穀梁曰隕而後石也于宋四境之内曰宋書隕石于¶ 宋五紀異也在天為星在地為石事之大異者也¶ 是月六鷁退飛過宋都¶ 正傳曰鷁水鳥民所聚曰都書六鷁退飛過宋都紀¶ 異也順飛者其常退飛者其異也物之反常而異則¶ 為災此過宋者宋災也何以魯史書之有報則史書¶ 之以紀天下之異也其在天者天下之異也公羊以¶ 為王者之後記異非也退飛左氏以為風非也程子¶ 曰倒逆飛必有氣驅之也春秋所書災異皆天人響¶ 應有致之之道故石隕于宋而言隕石夷伯之廟震¶ 而言震夷伯之廟此天應之也人以淺狹之見以為¶ 無應其實皆應之然漢儒言災異皆牽合不足信儒¶ 者見此因盡廢之胡氏曰宋異書于魯史亦見當時¶ 諸侯有非所當告而告者矣何以不削乎聖人因災¶ 異以明天人感應之理而著之於經垂戒後世如石¶ 隕于宋而書曰隕石此天應之也和氣致祥乖氣致¶ 異人事感於下則天變應於上苟知其故恐懼脩省¶ 變可消矣宋襄公以亡國之餘欲圖霸業五石隕六¶ 鷁退飛不自省其徳也後五年有盂之執又明年有¶ 泓之敗天之示人顯矣聖人所書之義明矣可不察¶ 哉¶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正傳曰季者其字友者其名魯之賢大夫也書公子¶ 季友卒紀國大夫之大故也公羊曰其稱季友何賢¶ 也季子忠賢在僖公有翼戴之勤國君於大夫有臨¶ 弔之禮有賵賻之禮故史書之聖人存之以著腹心¶ 手足之義¶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正傳曰書鄫季姬卒著親親之義也禮諸侯之女嫁¶ 為諸侯夫人者有大功之服焉故赴其卒則史書之¶ 聖人存之以致親親之義耳其書葬不書葬有諡無¶ 諡史有詳畧耳非以其賢否為親疏也何也不以義¶ 掩恩也¶ 秋七月甲子公孫兹卒¶ 正傳曰兹公孫名乃叔牙之子叔孫戴伯也書公孫¶ 兹卒紀國大夫之變也¶ 冬十有二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邢侯¶ 曹伯于淮¶ 正傳曰書㑹于淮紀恤小之義也鄫為淮夷所病故¶ 㑹以謀之左氏曰十二月㑹于淮謀鄫且東畧也城¶ 鄫役人病有夜登丘而呼曰齊有亂不果城而還¶ (襄王/九年)十有七年(齊桓四十三年卒晉惠八年衛文十七/年蔡莊三年鄭文三十年曹共十年陳)¶ (穆五年杞成十二年宋襄八年/秦穆十七年楚成二十九年)¶ 春齊人徐人伐英氏¶ 正傳曰英氏小國楚之與也書齊人徐人伐英氏見¶ 桓公伯圖之不競也左氏曰春齊人為徐伐英氏以¶ 報婁林之役徐人舍楚歸華為楚所病桓為伯主宜¶ 約與國告于天王聲大義以討之則攘夷尊華之義¶ 著矣乃舍楚之大惡而伐區區之英氏所謂不能三¶ 年之喪而緦小功之察不足以語伯矣¶ 夏滅項¶ 正傳曰項小國名書夏滅項則魯僖併吞之罪見矣¶ 左氏曰師滅項淮之㑹公有諸侯之事未歸而取項¶ 齊人以為討而止公愚謂存亡繼絶大國所以字小¶ 也魯僖存鄫之謀未遂而先有滅項之惡魯於是乎¶ 不競矣¶ 秋夫人姜氏㑹齊侯于卞¶ 正傳曰下魯邑書夫人姜氏㑹齊侯于卞譏失禮也¶ 左氏曰聲姜以公故㑹齊侯于卞齊桓因魯侯滅項¶ 以為討而止公聲姜出㑹以解之雖為有故而出然¶ 禮婦人不外出外出非正也婦人無外事外事非正¶ 也魯之諸姜聲姜為賢其失禮如此况其他乎¶ 九月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紀反面之禮也公猶有諸侯之¶ 事也而專云自㑹者始以㑹而出故不得不以㑹而¶ 至也¶ 冬十有二月乙亥齊侯小白卒¶ 正傳曰小白齊侯名桓公霸主名之亦無他義可知¶ 書齊侯小白卒紀霸主之大故也赴至則書之左氏¶ 曰齊侯之夫人三王姬徐嬴蔡姬皆無子齊侯好内¶ 多内寵内嬖如夫人者六人長衛姬生武孟少衛姬¶ 生惠公鄭姬生孝公葛嬴生昭公密姬生懿公宋華¶ 子生公子雍公與管仲屬孝公於宋襄公以為太子¶ 雍巫有寵於衛共姬因寺人貂以薦羞於公亦有寵¶ 公許之立武孟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冬十月乙亥¶ 齊桓公卒易牙入與寺人貂因内寵以殺羣吏而立¶ 公子無虧孝公奔宋十二月乙亥赴辛巳夜殯¶ (襄王/十年)十有八年(宋襄九年齊孝公昭元年晉惠九年衛/文十八年蔡莊四年鄭文三十一年曹)¶ (共十一年陳穆六年杞成十三/年秦穆十八年楚成三十年)¶ 春王正月宋公曹伯衛人邾人伐齊¶ 正傳曰書宋公曹伯衛人邾人伐齊穀梁以為譏伐¶ 喪是也左氏曰宋襄公以諸侯伐齊三月齊人殺無¶ 虧愚謂無虧為易牙竪貂所為殺羣吏以立立之不¶ 正故羣國討之也討之誠是也伐喪何為焉齊之民¶ 何罪焉¶ 夏師救齊¶ 正傳曰書師救齊紀救患之義也故穀梁曰善救齊¶ 也杜氏曰傳言三月齊人殺無虧則無虧已殺矣今¶ 魯以師救之誌緩也愚謂救定其亂亦義也¶ 五月戊寅宋師及齊師戰于甗齊師敗績¶ 正傳曰書宋師及齊師戰于甗齊師敗績紀定亂¶ 擅立之師也左氏曰齊人将立孝公不勝四公子¶ 之徒遂與宋人戰夏五月宋敗齊師于甗立孝公而¶ 還愚謂按左傳前後則或無虧為易牙竪貂所立國¶ 人不與無虧乃將立孝公四公子爭亂殺無虧故宋¶ 人伐之討其亂而立孝公歟公羊以為與宋伐不葬¶ 穀梁以為惡宋皆非也然而伐之以定亂是也其立¶ 孝公非也程子曰曲在宋也奉少以奪長其罪大矣¶ 愚謂孝公雖桓公管仲屬之於宋為有父命然此乃¶ 管仲從君之欲亂命也¶ 狄救齊¶ 正傳曰書狄救齊何也穀梁曰善救齊也愚謂夷狄¶ 而中國則中國之聖人與人為善之心也胡氏曰伐¶ 齊之喪奉少奪長其罪大故其責詳書師救齊者善¶ 魯也救者善則伐者惡矣凡書救者未有不善之也¶ 書狄救齊者許狄也許在狄則罪在宋矣許之曷為¶ 不稱人深著中國諸侯之罪也或曰桓公管仲嘗屬¶ 孝公於宋襄公以為世子矣則何以不可立乎曰不¶ 能制命雖天王欲撫鄭伯以從楚春秋猶以大義裁¶ 之而不與也桓公君臣乃欲以私愛亂長幼之節其¶ 可哉獨不見宣王與仲山甫争魯侯戲括之事其後¶ 如之何也春秋深罪宋公大義明矣愚謂胡氏以此¶ 許狄也而不稱人則凡稱人者未必為貶矣以此為¶ 義例豈為能充其類也乎¶ 秋八月丁亥葬齊桓公¶ 正傳曰書葬齊桓公則恤喪之為義後葬之非禮並¶ 見矣夫諸侯五月而葬禮也桓公之卒至此九月以¶ 生時不勝其嬖愛之私遺命不正遂致五公子争立¶ 而齊大亂幾不能葬僅乃葬之其失禮甚矣胡氏曰¶ 桓公九合諸侯不以兵車威令加乎四海幾於改物¶ 雖名方伯實行天子之事然而不能慎終如始付託¶ 非人柩方在殯四隣謀動其國家而莫之惜至於九¶ 月而後葬以此見功利之在人淺矣春秋明道正義¶ 不急近功不規小利於齊桓晉文之事有所貶而無¶ 過褒如此¶ 冬邢人狄人伐衛¶ 正傳曰書邢人狄人伐衛紀其伐之善也夫衛人不¶ 念桓之舊徳嘗同宋曹邾人伐之矣今邢狄伐衛所¶ 以救齊也故春秋善之左氏曰冬邢人狄人伐衛圍¶ 菟圃衛侯以國讓其父兄子弟及朝衆曰苟能治之¶ 燬請從焉衆不可而後師于訾婁狄師還穀梁曰稱¶ 人善累而後進之伐衛所以救齊也功近而徳逺矣¶ 胡氏曰衛嘗亡滅東徙渡河無所控告齊桓公攘夷¶ 狄而封之使衛國忘亡誰之賜也桓公方沒不念舊¶ 徳欲厚報之遽伐其喪亦太甚矣以直報怨聖人之¶ 公也以怨報怨天下之私也以徳報怨寛身之仁也¶ 以怨報徳刑戮之民也至是人理亡矣桓公攘荆楚¶ 安中國著一匡之烈諸侯不念其賜而於衛為尤先¶ 書狄救齊以著中國諸侯之罪再書狄人伐衛所以¶ 見救齊之善功近而徳逺矣愚謂穀梁稱人之説義¶ 見前¶ (襄王十/一年)十有九年(宋襄十年齊孝二年晉恵十年衛文/十九年蔡荘五年鄭文三十二年曹)¶ (共十二年陳穆七年杞成十四/年秦穆十九年楚成三十一年)¶ 春王三月宋人執滕子嬰齊¶ 正傳曰嬰齊滕子名名之無他義胡氏以為名之有¶ 罪者非也他國之史之稱必書名然後天下後世知¶ 其為滕子某也獨稱滕子則孰知其為誰乎稱宋人¶ 者亦他國之史之詞耳書宋人執滕子嬰齊罪宋之¶ 擅執也諸侯有罪則方伯連帥上告於天子然後執¶ 之以歸京師問其罪焉義也今宋人無故執之是擅¶ 專矣擅專者無王輕執者無義二者皆非也胡氏曰¶ 是亦有罪焉爾夫以齊桓之盛九合諸侯不以兵車¶ 雖江黄逺國猶相繼來盟而滕介齊宋之間不與衣¶ 裳之㑹者三十有七年及宋襄繼起又不尊事大國¶ 其見執則有由矣愚謂以此執之亦不足以服之也¶ 夫犯上殃民罪之可也猶當請命于天子以示不專¶ 况以私乎今春秋之諸侯上不朝王下不保民而專¶ 事糾黨動兵戈以立威而陵下皆犯上殃民之君也¶ 則又何以獨責滕乎孟子曰惟天吏則可以伐之春¶ 秋無義戰¶ 夏六月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鄫子㑹盟于邾¶ 正傳曰曹南曹之南鄙書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 紀非盟也書鄫子㑹盟于邾非後盟也春秋無善盟¶ 盟者忠信之薄也然而盟必以結忠信之事今觀曹¶ 南既盟之後未見其有忠信之事故曰非盟也若夫¶ 鄫子之㑹盟則又怠矣公羊曰言㑹盟後㑹也杜氏¶ 曰不及曹南之盟諸侯既罷鄫子乃㑹之于邾是後¶ 時也是以取罪焉¶ 己酉邾人執鄫子用之¶ 正傳曰用之者以之祭社也書邾人執鄫子用之見¶ 宋襄之暴盟也夫要盟且不可况暴盟乎鄫子非不¶ 赴盟也乃後時而至宋襄怒使邾子執而用之於社¶ 其暴虐極矣何以為伯主乎左氏曰宋公使邾文公¶ 用鄫子于次雎之社欲以屬東夷司馬子魚曰古者¶ 六畜不相為用小事不用大牲而况敢用人乎祭祀¶ 以為人也民神之主也用人其誰饗之齊桓公存三¶ 亡國以屬諸侯義士猶曰薄徳今一㑹而虐二國之¶ 君又用諸淫昏之鬼將以求伯不亦難乎得死為幸¶ 穀梁曰微國之君因邾以求與之盟人因已以求與¶ 之盟已迎而執之惡之故謹而日之也用之者叩其¶ 鼻以衈社也愚謂宋邾之惡極矣不待乎曰之而後¶ 知惡之也盖史日之以别於㑹盟之日耳¶ 秋宋人圍曹¶ 正傳曰書宋人圍曹譏妄動也未有罪而伐之者無¶ 名於與盟而伐之者無義無義無名皆妄動也左氏¶ 曰討不服也子魚言於宋公曰文王聞崇徳亂而伐¶ 之軍三旬而不降退脩教而復伐之因壘而降詩曰¶ 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今君徳無乃猶有¶ 所闕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内省徳乎無闕而後動¶ 愚謂曹屡與盟則非不服矣無義無名是之謂有闕¶ 而妄動何以服人胡氏曰盟于曹南口血未乾今復¶ 圗曹愛人不親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襄公不能¶ 内自省徳而急於合諸侯執嬰齊非伯討不足以示¶ 威盟曹南非同志不足以示信卒於兵敗身傷不知¶ 反求諸己欲速見小利之過也欲速則不達見小利¶ 則大事不成經書襄公不越數端而知其操心之若¶ 此者仲尼筆削推見至隠如化工賦像并其情不得¶ 遯焉非特畫筆之肖其形耳故春秋者化工也非畫¶ 筆也愚謂仲尼之作春秋如化工之妙物各付物而¶ 物之妍媸自見豈物物而雕刻之哉今之治春秋者¶ 皆物物而雕刻之之類也何足以知天地造化之心¶ 哉¶ 衛人伐邢¶ 正傳曰書衛人伐邢著搆怨之罪也夫智者為能以¶ 小事大仁者為能以大字小此侯度也王法也舍此¶ 不為互相搆怨謀動干戈擅興無王之罪均矣然伐¶ 人者為曲故春秋書之罪衛也左氏曰秋衛人伐邢¶ 以報菟圃之役於是衛大旱卜有事於山川不吉寗¶ 莊子曰昔周飢克殷而年豐今邢方無道諸侯無伯¶ 天其或者欲使衛討邢乎從之興師而雨愚謂此寗¶ 荘子之妄陷其君於惡也是又以見衛君之罪其臣¶ 成之也故曰逢君之惡其罪大¶ 冬㑹陳人蔡人楚人鄭人盟于齊¶ 正傳曰齊者齊地也地以齊齊亦與㑹公㑹不言公¶ 義自見胡氏謂諱之非也既言㑹則公矣書㑹陳人¶ 蔡人楚人鄭人盟于齊著修好之盟也左氏曰陳穆¶ 公請脩好於諸侯以無忘齊桓之徳冬盟于齊脩桓¶ 公之好也愚謂此其實傳也盖與之也胡氏又以為¶ 人諸侯與其大夫諱是盟也楚之得與中國㑹盟自¶ 此始也莊公十年荆敗蔡師其後入蔡伐鄭皆以號¶ 舉夷狄之也僖公元年改而稱楚桓公世皆止稱人¶ 而不得與中國盟㑹桓公既沒中國無伯鄭首朝于¶ 楚遂為此盟故春秋沒公人陳蔡諸侯而以鄭列其¶ 下盖深罪之也又二年復盟于鹿上至㑹于盂遂執¶ 宋公以伐宋而書爵矣愚謂中國之同盟亦有口血¶ 未乾伐之滅之如宋之於曹與鄫者矣何獨以罪楚¶ 聖人與人為善不念舊惡不逆來善即時即事而是¶ 非皆其自取聖人無與焉此聖人之心也故自進于¶ 中國則中國之前日敗蔡入蔡伐鄭此一楚也今日¶ 向義而與盟㑹此一楚也及㑹于盂執宋公以伐宋¶ 此又一楚也聖人物各付物之心過化存神之妙豈¶ 保其往哉豈與其退哉至於鄭之朝楚固為自棄于¶ 中國不能無罪然亦中國伯主不能以相安故畏楚¶ 之强而朝之也原情定罪則亦有分之者矣而可以¶ 全罪之乎故春秋之於此㑹書之見聖人大公與善¶ 之心盖與之也彼善於此者也春秋無善盟彼善於¶ 此則有之矣¶ 梁亡¶ 正傳曰書梁亡交罪之也是亦秦有罪焉左氏曰初¶ 梁伯好土功亟城而弗處民罷而弗堪則曰某冦將¶ 至乃溝公宫曰秦將襲我民懼而潰秦遂取梁穀梁¶ 曰自亡也湎於酒淫於色心昏耳目塞上無正長之¶ 治大臣背叛民為冦盜梁亡自亡也如加力役焉湎¶ 不足道也梁亡鄭棄其師我無加損焉正名而已矣¶ 梁亡出惡政也鄭棄其師惡其長也胡氏曰陸淳曰¶ 秦肆其暴取人之國沒而不書其義安在曰乗人之¶ 危惡易見也滅人之國罪易知也自取亡滅者其事¶ 微矣春秋之作聖人所以明微也梁本侯國魚爛而¶ 亡何也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古者諸侯朝¶ 脩其禁令晝攷其國職夕省其典刑夜儆百工無使¶ 慆淫而後即安故克勤于邦荒度土功者禹也慄慄¶ 危懼檢身若不及者湯也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 食用咸和萬民者文王也凡有國家者土地雖廣人¶ 民雖衆兵甲雖多城郭雖固而不能自强於政治則¶ 日危月削如火消膏以至滅亡而莫覺也而况好土¶ 功輕民力湎於酒淫於色心昏而出惡政者乎其亡¶ 可立而待矣愚謂使秦於此無併吞諸侯之心有繼¶ 滅存亡之義行以大事小之仁則必濟弱而扶其傾¶ 為立明主梁為不亡矣秦乃因其昏亂而取之以滅¶ 其國罪與梁均耳春秋書梁亡則自亡者與亡之者¶ 交罪之矣¶ (襄王十/二年)二十年(宋襄十一年齊孝三年晉惠十一年衛/文二十年蔡荘六年鄭文三十三年曹)¶ (共十三年陳穆八年杞成十五/年秦穆二十年楚成三十二年)¶ 春新作南門¶ 正傳曰書春新作南門著其作之非也孔子曰節用¶ 而愛人使民以時於春為不時於作為不節而其非¶ 自見矣左氏曰書不時也凡啓塞從時公羊曰門有¶ 古常也則不時不節之義可見矣胡氏曰言新者有¶ 故也言作者創始也其曰南門者南非一門也庫門¶ 天子臯門雉門天子應門書新作南門譏用民力於¶ 所不當為也魯人為長府閔子騫曰仍舊貫如之何¶ 何必改作孔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春秋凡用民¶ 力得其時制者猶書于䇿以見勞民為重事而况輕¶ 用於所不當為者乎然僖公嘗修泮宫復閟宫矣奚¶ 斯董其役史克頌其事而經不書者宫廟以事其祖¶ 考學校以教國之子弟二者為國之先務雖用民力¶ 不可廢也其垂教之意深矣¶ 夏郜子來朝¶ 正傳曰郜者杜氏以為姬姓國書郜子來朝著事大¶ 之義也¶ 五月乙巳西宫災¶ 正傳曰書西宫災紀國之變異也書之以警人君失¶ 徳之感應也公羊曰西宫何小寢也小寢則曷為謂¶ 之西宫有西宫則有東宫矣魯子曰以有西宫亦知¶ 諸侯之有三宫也西宫災何以書紀災也¶ 鄭人入滑¶ 正傳曰入者入其境也鄭人入滑著陵弱之罪也左¶ 氏曰滑人叛鄭而服於衛夏鄭公子士洩堵冦帥師¶ 入滑愚謂春秋之時王道不行而徳義泯滅人欲横¶ 流大國惟肆陵暴以為強滑微小之國介於鄭衛之¶ 間歸鄭則衛怒歸衛則鄭怒左右皆受兵也為小國¶ 者何以自存耶為大國者豈復有天理人心耶¶ 秋齊人狄人盟于邢¶ 正傳曰邢者邢地也邢亦與盟書齊人狄人盟于邢¶ 譏失盟也夫狄樂于戰門喜怒向背無常豈復可與¶ 講信脩好乎故曰譏失盟也左氏曰齊狄盟于邢為¶ 邢謀衛難也於是衛方病邢愚謂以狄而謀邢如以¶ 毒藥而攻病病去而病益加矣¶ 冬楚人伐隨¶ 正傳曰隨漢東諸國之大者姬姓書楚人伐隨罪楚¶ 之憑陵傷中國之不競也左氏曰隨以漢東諸侯叛¶ 楚冬楚鬭穀於菟帥師伐隨取成而還君子曰隨之¶ 見伐不量力也量力而動其過鮮矣善敗由己而由¶ 人乎哉詩曰豈不夙夜謂行多露愚按桓公六年楚¶ 武王侵隨鬬伯比曰漢東之國隨為大吾不得志於¶ 漢東也我則使然我張吾三軍而被吾甲兵以武臨¶ 之彼則懼而協以謀我故難間也由此觀之則隨率¶ 漢陽諸姬以拒楚今欲復漢東諸侯于中國而力不¶ 足以勝之故見伐也¶ (襄王十/三年)二十有一年(宋襄十二年齊孝四年晉惠十二/年衛文二十一年蔡荘七年鄭文)¶ (三十四年曹共十四年陳穆九年杞成/十六年秦穆二十一年楚成三十三年)¶ 春狄侵衛¶ 正傳曰書狄侵衛著中國之霸業衰也桓公既沒中¶ 國無伯而宋襄不義故狄人窺間隙而肆其虐也¶ 宋人齊人楚人盟于鹿上¶ 正傳曰書盟于鹿上譏要盟也盟者聖人所不與也¶ 同心而盟猶恐寒之况要盟乎左氏曰宋人為鹿上¶ 之盟以求諸侯於楚楚人許之公子目夷曰小國争¶ 盟禍也宋其亡乎幸而後敗愚謂楚不自來而宋求¶ 于楚是要盟也宜乎其見執也宋襄欲令諸侯臧文¶ 仲聞之曰以欲從人則可以人從欲鮮濟可謂知言¶ 矣¶ 夏大旱¶ 正傳曰周之夏即夏二三四月之間正農務憂旱之¶ 時也故穀梁曰旱時正也言大者久且逺詞書夏大¶ 旱紀災也農務之時而大旱則無年矣無年則民人¶ 飢困而盜賊將起故聖人憂之左氏曰公欲焚巫尫¶ 臧文仲曰非旱備也脩城郭貶食省用務穡勸分此¶ 其務也巫尫何為天欲殺之則如勿生若能為旱焚¶ 之滋甚公從之是嵗也飢而不害¶ 秋宋公楚子陳侯蔡侯鄭伯許男曹伯㑹于盂執宋公¶ 以伐宋¶ 正傳曰書㑹于盂執宋公以伐宋交譏之也夫宋公¶ 不知夷狄之楚不足以講信而要之盟為不智楚不¶ 念宋公之為㑹主而執之於㑹為不義五國之君斂¶ 手傍觀而不為之謀為不勇故曰交譏之也左氏曰¶ 諸侯㑹宋公于盂子魚曰禍其在此乎君欲已甚其¶ 何以堪之於是楚執宋公以伐宋程子曰宋率諸侯¶ 為㑹而蠻夷執㑹主諸侯莫違故以執書之胡氏曰¶ 夫以楚之強莫能勝秦五國之衆何弱於趙然澠池¶ 之㑹藺相如一奮其氣威信列國秦雖虎狼猶不敢¶ 動况以五國之君而不能得志於荆楚乎宋以乗車¶ 之㑹往而楚伏兵車以執之則宋直楚曲其義已明¶ 雖以匹夫自反而縮猶為可恥矧南面之君也哉然¶ 春秋為賢者諱宋公見執不少隠之何也夫盟主者¶ 所以合天下之諸侯扶大義尊王室者也宋公欲繼¶ 齊桓之烈而與楚盟㑹豈扶大義尊王室之義乎¶ 冬公伐邾¶ 正傳曰書公伐邾譏不義也春秋無義戰况無名輕¶ 動乎左氏曰任宿須句顓臾風姓也實司太皡與有¶ 濟之祀以服事諸夏邾人滅須句須句子來奔因成¶ 風也成風為之言於公曰崇明祀保小寡周禮也蠻¶ 夷猾夏周禍也若封須句是崇皡濟而脩祀紓禍也¶ 愚謂由是觀之則為成風報滅須句之私怨耳烏得¶ 為義夫兵以奉詞伐罪為義敵加於己不得已而應¶ 之義也公之此舉無名輕動矣¶ 楚人使宜申來獻捷¶ 正傳曰軍獲曰捷獻捷獻宋捷也書楚人使宜申來¶ 獻捷著楚無道之甚也公羊曰宋公與楚子期以乗¶ 車之㑹公子目夷諫曰楚夷國也強而無義請君以¶ 兵車之㑹往宋公曰不可吾與之約以乗車之㑹自¶ 我為之自我墮之不可終以乗車之㑹往楚人果伏¶ 兵車執宋公以伐宋宋公謂公子目夷曰子歸守國¶ 矣國子之國也吾不從子之言以至乎此公子目夷¶ 復曰君雖不言國國固臣之國也於是歸設守械而¶ 守國楚人謂宋人曰子不與我國吾將殺子君矣宋¶ 人應之曰吾賴社稷之神靈吾國已有君矣楚人知¶ 雖殺宋公猶不得宋國於是釋宋公宋公釋乎執走¶ 之衛公子目夷復曰國為君守之君曷為不入然後¶ 迎襄公歸胡氏曰諸侯從楚伐宋而魯獨不與故楚¶ 來獻捷以脅魯為魯計者拒其使而不受可也請於¶ 天王而討之可也宋公先代之後作賓王家方脩盟¶ 㑹而伏兵車執之於壇坫之上又以軍獲遺獻諸侯¶ 其横逆甚矣拒其使而不受聲其罪而致討不患無¶ 詞魯於是時曽不能申大義以攘荆楚尊中國故不¶ 曰宋捷特為魯諱之也愚謂楚本夷也穀梁前既以¶ 狄稱人為善累而後進之今公羊又以稱人為貶之¶ 二子之言相矛盾矣何取於義例乎且楚之夷何待¶ 於稱人乎言獻捷則宋捷也不言宋捷公羊以為為¶ 宋襄諱胡氏以為為僖公諱皆非也¶ 十有二月癸丑公㑹諸侯盟于薄釋宋公¶ 正傳曰諸侯即上五國與楚也書公㑹諸侯盟于薄¶ 釋宋公著魯僖非義之舉也夫見大義者不見小惠¶ 方楚以宋捷來獻是已無中國無天王無魯矣為魯¶ 僖者當上告天王下連諸侯聲大義以王命討之舍¶ 一宋以尊中國可也而乃為婦人之仁㑹諸侯以求¶ 釋于楚尚為中國有人乎左氏曰冬㑹于薄以釋之¶ 子魚曰禍猶未也未足以懲君胡氏曰盟不書所為¶ 盟于薄言釋宋公者宋方主㑹而蠻夷執而伐之以¶ 其俘獲來遺是荆舒反為吾與國逞其志將滅宋縣¶ 之矣此正霸業之衰春秋之所謹也魯既不能申大¶ 義以抑其強暴使宋公見釋出自天王與中國而顧¶ 與㰱血要言求楚子以釋之是操縱大權自蠻夷出¶ 其事已傎甚矣故書㑹書盟書釋皆不言楚子為魯¶ 諱以深貶之也穀梁謂不與楚專釋是已或以為嘉¶ 我公之救患誤矣愚謂此論是也至謂不言楚子為¶ 魯諱以深貶之非也楚不待貶魯亦豈能諱聖人之¶ 心無意必固我之私¶ (襄王十/四年)二十有二年(宋襄十三年齊孝五年晉惠十三/年衛文二十二年蔡荘八年鄭文)¶ (三十五年曹共十五年陳穆十年杞成/十七年秦穆二十二年楚成三十四年)¶ 春公伐邾取須句¶ 正傳曰須句見前書公伐邾取須句則僖公之義與¶ 不義並見矣曷為義曰伐邾以還須句反其君而奉¶ 太皡有濟之祀得存亡繼絶之義故左氏曰伐邾取¶ 須句反其君焉禮也是已曷為不義曰春秋無義戰¶ 以其不奉天子之命而擅伐是雖義猶不義故胡氏¶ 曰不請於王命而專為母家報怨謀動干戈於邦内¶ 是已然胡氏又以為擅取人國而反其君是以亂易¶ 亂非所以為禮也與收奪者無以異矣愚謂所謂反¶ 其君反須句之君不絶其祀禮也非擅取人國也非¶ 收奪之取以為已有者也非以亂易亂也¶ 夏宋公衛侯許男滕子伐鄭¶ 正傳曰書宋公衛侯許男滕子伐鄭著非義之兵也¶ 左氏曰三月鄭伯如楚夏宋公伐鄭子魚曰所謂禍¶ 在此矣愚謂兵以義舉非義而舉輕舉也宋公非有¶ 王命奉義之舉徒以不勝其怒鄭歸楚之私遂率諸¶ 侯之兵以伐之所以兆楚釁而致泓之敗也子魚謂¶ 禍在此盖先知之矣¶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戰于升陘¶ 正傳曰升陘魯地及者公及也言及不言公公自見¶ 矣穀梁胡氏皆以為諱公非也書及邾人戰于升¶ 陘善應敵之兵也邾人來魯地魯禦之與之戰是為¶ 應敵之兵未為不義胡氏曰邾人以須句故出師公¶ 卑邾不設備而禦之臧文仲曰國無小不可易也無¶ 備雖衆不可恃也詩曰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 氷又曰敬之敬之天維顯思命不易哉先王之明徳¶ 猶無不難也無不懼也况我小國乎君其無謂邾小¶ 蠭蠆有毒而况國乎弗聴八月丁未公及邾師戰于¶ 升陘我師敗績邾人獲公胄縣諸魚門記稱邾婁復¶ 之以矢盖自戰于升陘始也愚謂魯雖敗績然邾兵¶ 來魯不得已而應之但是年魯先伐邾則其釁盖自¶ 魯啓之彼此得失互相半矣¶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戰于泓宋師敗績¶ 正傳曰泓水名及與也胡氏以書及為深貶宋公者¶ 非也書宋公及楚人戰于泓宋師敗績著召釁玩敵¶ 之罪也夫宋不自知其徳不足以服鄭鄭歸于楚乃¶ 伐鄭以致楚兵是之謂召釁又不知好謀而成乃執¶ 不重傷不禽二毛以致敗是之謂玩敵召釁者不智¶ 玩敵者不義孟子曰夫人必自侮然後人侮之國必¶ 自伐然後人伐之此之謂也左氏曰楚人伐宋以救¶ 鄭宋公将戰大司馬固諫曰天之棄商久矣君将興¶ 之弗可赦也已弗聴冬十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 戰于泓宋人既成列楚人未既濟司馬曰彼衆我寡¶ 及其未既濟也請擊之公曰不可既濟而未成列又¶ 以告公曰未可既陳而後擊之宋師敗績公傷股門¶ 官殱焉國人皆咎公公曰君子不重傷不禽二毛古¶ 之為軍也不以阻隘也寡人雖亡國之餘不鼓不成¶ 列子魚曰君未知戰勍敵之人隘而不列天賛我也¶ 阻而鼓之不亦可乎猶有懼焉且今之勍者皆吾敵¶ 也雖及胡耉獲則取之何有于二毛明恥教戰求殺¶ 敵也傷未及死如何勿重若愛重傷則如勿傷愛其¶ 二毛則如服焉三軍以利用也金鼓以聲氣也利而¶ 用之阻隘可也聲盛致志鼓儳可也愚謂此實傳也¶ 胡氏又曰泓之戰宋襄公不阨人於險不鼓不成列¶ 先儒以為至仁大義雖文王之戰不能過也而春秋¶ 不與何哉物有本末事有終始順事恕施者王政之¶ 本也襄公伐齊之喪奉少奪長使齊人有殺無虧之¶ 惡有敗績之傷此晉獻公之所以亂其國者罪一也¶ 桓公存三亡國以屬諸侯義士猶曰薄徳而一㑹虐¶ 二國之君罪二也曹人不服盍姑省徳無闕然後動¶ 而興師圍之罪三也凡此三者不仁非義襄公敢行¶ 而獨愛重傷與二毛則亦何異盜跖之以分均出後¶ 為仁義陳仲子以避兄離母居於陵為廉乎夫計末¶ 遺本飾小名防大徳者春秋之所惡也愚謂此又經¶ 外之意也¶ (襄王十/五年)二十有三年(宋襄十四年卒齊孝六年晉惠十/四年衛文二十三年蔡荘九年鄭)¶ (文三十六年曹共十六年陳穆十一年杞成/十八年卒秦穆二十三年楚成三十五年)¶ 春齊侯伐宋圍緡¶ 正傳曰緡宋邑書齊侯伐宋圍緡著其伐之非也乗¶ 人之敗也宋王者之後一敗於楚齊有伯者之餘業¶ 輔宋以抑楚尊周攘楚之義得矣乃因宋之敗而伐¶ 之是輔桀也故春秋書以譏之左氏曰以討其不與¶ 盟于齊也愚謂齊不仗大義而恣小忿以伐宋其惡¶ 大矣胡氏曰齊伯國之餘業也宋襄公既敗於泓荆¶ 楚之勢益張矣齊侯既無尊中國攘夷狄恤災患畏¶ 簡書之意又乗其約而伐之此尤義之所不得為者¶ 也故書伐國而言圍邑以著其罪然則桓公伐鄭圍¶ 新城何以不為貶乎鄭與楚合憑陵中國桓公伐之¶ 攘夷狄也宋與楚戰兵敗身傷齊侯伐之殘與國也¶ 其事異矣美惡不嫌同詞愚謂觀此義例之説窮矣¶ 及至書同而美惡不同則云美惡不嫌同詞乃不得¶ 其説而為遁詞也夫既云美惡不嫌同詞則美惡不¶ 係於詞而係於事是取義在詞之外矣則又何取於¶ 義例拘拘於一詞之求乎¶ 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 正傳曰兹父宋襄公名書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 紀伯國之大故也左氏曰宋襄公卒傷於泓故也愚¶ 謂書之亦以見公不得其死焉乃自取也¶ 秋楚人伐陳¶ 正傳曰書楚人伐陳著蠻荆肆虐之罪也左氏曰秋¶ 楚成得臣帥師伐陳討其貳於宋也遂取焦夷城頓¶ 而還子文以為之功使為令尹叔伯曰子若國何對¶ 曰吾以靖國也夫有大功而無貴仕其人能靖者與¶ 有幾愚謂此實傳也若得臣者有王者起必服上刑¶ 不以為罪而以為功何其謬也¶ 冬十有一月杞子卒¶ 正傳曰書杞子卒紀小國之大故有赴則書之也有¶ 赴則書何以不名高氏曰史佚之是也左氏謂杞成¶ 公卒書曰子杞夷也胡氏從之非也程子曰杞二王¶ 後而伯爵疑前世黜之也中間從夷故子之後復稱¶ 伯胡氏又引杜預謂杞實稱伯而書曰子者成公始¶ 行夷禮終其身故仲尼於其卒以文貶之以為是愚¶ 謂此誤矣若杞從夷則其卒也無赴無赴則不書魯¶ 書之見其赴中國諸侯而未必從夷矣杜氏因左氏¶ 之説誤之耳且鄭伯曽朝楚矣何以不子之乎且據¶ 程子之言或伯或子或子或伯隨時而易稱史之文¶ 耳焉得謂聖人黜伯而子之又升子而伯之耶信斯¶ 言也是孔子變亂名實專擅爵賞得罪於天王矣何¶ 以為孔子¶ (襄王十/六年)二十有四年(齊孝七年晉惠十五年卒衛文二/十四年蔡荘十年鄭文三十七年)¶ (曹共十七年陳穆十二年杞桓公姑容元年宋/成公王臣元年秦穆二十四年楚成三十六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義見前¶ 夏狄伐鄭¶ 正傳曰書狄伐鄭著夷狄之亂中國也見中國之亂¶ 天王亂之也左氏曰鄭之入滑也滑人聴命師還又¶ 即衛鄭公子士洩堵俞彌帥師伐滑王使伯服游孫¶ 伯如鄭請滑鄭伯怨惠王之入而不與厲公爵也又¶ 怨襄王之與衛滑也故不聴王命而執二子王怒將¶ 以狄伐鄭富辰諫曰不可臣聞之太上以徳撫民其¶ 次親親以相及也昔周公弔二叔之不咸故封建親¶ 戚以蕃屏周管蔡郕霍魯衛毛聃郜雍曹滕畢原酆¶ 郇文之昭也邘晉應韓武之穆也凡蔣邢茅胙祭周¶ 公之𦙍也召穆公思周徳之不類故糾合宗族于成¶ 周而作詩曰常棣之華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 弟其四章曰兄弟鬩于牆外禦其侮如是則兄弟雖¶ 有小忿不廢懿親今天子不忍小忿以棄鄭親其若¶ 之何庸勲親親䁥近尊賢徳之大者也即聾從昧與¶ 頑用嚚姦之大者也棄徳崇姦禍之大者也鄭有平¶ 惠之勲又有厲宣之親棄嬖寵而用三良於諸姬為¶ 近四徳具矣耳不聴五聲之和為聾目不别五色之¶ 章為昧心不則徳義之經為頑口不道忠信之言為¶ 嚚狄皆則之四姦具矣周之有懿徳也猶曰莫如兄¶ 弟故封建之其懐柔天下也猶懼有外侮扞禦侮者¶ 莫如親親故以親屏周召穆公亦云今周徳既衰於¶ 是乎又渝周召以從諸姦無乃不可乎民未忘禍王¶ 又興之其若文武何王弗聴使頽叔桃子出狄師夏¶ 狄伐鄭取櫟王徳狄人將以其女為后富辰諫曰不¶ 可臣聞之曰報者倦矣施者未厭狄固貪惏王又啟¶ 之女徳無極婦怨無終狄必為患王又弗聴初甘昭¶ 公有寵於惠后惠后將立之未及而卒昭公奔齊王¶ 復之又通於隗氏王替隗氏頽叔桃子曰我實使狄¶ 狄其怨我遂奉大叔以狄師攻王王御士將禦之王¶ 曰先后其謂我何寧使諸侯圖之王遂出及坎欿國¶ 人納之秋頽叔桃子奉大叔以狄師伐周大敗周師¶ 獲周公忌父原伯毛伯富辰王出適鄭處于汜大叔¶ 以隗氏居于温愚謂此實傳也故曰頽桃二子亂周¶ 王亂之也許氏曰鄭執王使是無王也王啟夷狄是¶ 無中國也天下何恃不亂¶ 秋七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義見于前¶ 冬天王出居于鄭¶ 正傳曰書天王出居于鄭紀天下之大變也左氏曰¶ 冬王使來告難曰不穀不徳得罪於母弟之寵子帶¶ 鄙在鄭地汜敢告叔父臧文仲對曰天子蒙塵于外¶ 敢不奔問官守王使簡師父告于晉使左鄢父告于¶ 秦天子無出書曰天王出居于鄭避母弟之難也天¶ 子凶服降名禮也鄭伯與孔將鉏石甲父侯宣多省¶ 視官具于汜而後聴其私政禮也胡氏曰夫鄭伯不¶ 王固有罪矣襄王不知自反念其制命之未順也忍¶ 小忿䁥懿親以扞外侮而棄徳崇姦遂出狄師是用¶ 夷制夏如木之植拔其本也不亦傎乎王者以天下¶ 為家京師為室而四方歸往猶天之無不覆也東周¶ 降于列國既不能家天下矣又毁其室而不保則是¶ 寄生之君耳貶而書出以為後戒唐資突厥之兵以¶ 伐隋而世有戎狄之禍晉藉契丹之力以取唐而卒¶ 有播遷之辱許翰以謂不講於春秋戒襄王之所以¶ 出其言信矣而中外之辨可不謹乎居者宅其所有¶ 之稱出而曰居者若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撥亂反¶ 正存天理之意也愚謂云出居者實出居所謂天子¶ 蒙塵乃奔難也胡氏又謂貶而書出居者宅其所有¶ 之稱云云則支離於文義而非直書見義之指矣¶ 晉侯夷吾卒¶ 正傳曰書晉侯夷吾卒紀伯國之大故也餘義見前¶ ¶ ¶ ¶ ¶ ¶ ¶ ¶ ¶ ¶ ¶ 春秋正傳卷十四¶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十五 明 湛若水 撰¶ 僖公¶ (襄王十/七年)二十有五年(晉文公重耳元年齊孝八年衛文/二十五年卒蔡荘十一年鄭文三)¶ (十八年曹共十八年陳穆十三年杞桓二年/宋成二年秦穆二十五年楚成三十七年)¶ 春王正月丙午衛侯燬滅邢¶ 正傳曰書春王正月丙午衛侯燬滅邢則滅同姓之¶ 罪見矣邢乃衛之同姓也同姓者如木同根相滅是¶ 自滅而拔其根也何以自生夫存亡繼絶國君之仁¶ 施於凡國者也而况於同姓之國乎故書滅邢則其¶ 滅同姓之罪不可掩矣不待乎名之而後見也經中¶ 名之而無所貶者多矣三傳皆以名燬以罪其滅同¶ 姓胡氏從之至以晉滅虞楚滅夔亦同姓也而不名¶ 則又引例之常與例之變以為言何其支吾也惟據¶ 事直書而滅同姓之罪自見為簡易直截也義例者¶ 皆先儒公穀之徒專門之學為之殊不知他或不能¶ 充其類則不免為支吾之説以為之詞而坐此蔽聖¶ 人之本指為累又大也¶ 夏四月癸酉衛侯燬卒¶ 正傳曰燬衛侯名名之亦無他義書癸酉衛侯燬卒¶ 紀隣國之大故其以日者史文之詳也諸儒謂衛侯¶ 滅同姓而名以貶之則夫此卒而名之又日之者何¶ 謂耶¶ 宋蕩伯姬來逆婦¶ 正傳曰蕩氏宋人伯姬公之女嫁于蕩氏故云宋蕩¶ 伯姬也逆婦逆其子之婦也書蕩伯姬來逆婦著失¶ 禮也婦人既嫁不踰境踰境惟歸寧父母耳伯姬來¶ 不以歸寧而以逆婦一失禮也自來逆婦二失禮也¶ 胡氏謂國君不與大夫敵魯公下主大夫之昏是慢¶ 宗廟卑朝廷三失禮也¶ 宋殺其大夫¶ 正傳曰書宋殺其大夫罪宋公之擅殺也其不名者¶ 史佚之耳然亦不必名而義自見矣¶ 秋楚人圍陳納頓子于頓¶ 正傳曰頓小國名在汝陰南頓縣杜氏曰頓迫於陳¶ 而出奔楚故楚圍陳以納頓子書楚人圍陳納頓子¶ 于頓紀夷狄正中國以譏中國之諸侯也胡氏曰陳¶ 先代之後不能以禮安靖鄰國保䘏寡小中國諸侯¶ 又不能脩方伯連帥之職而使楚人納之是夷狄仗¶ 義正諸夏也故書曰楚人圍陳納頓子于頓其責中¶ 國深矣此亦正本自治之意也¶ 葬衛文公¶ 正傳曰書葬衛文公紀鄰國之大事也餘義見前¶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㑹衛子莒慶盟于洮¶ 正傳曰洮魯地衛子者衛成公稱子喪未踰年也莒¶ 慶莒國之臣名慶也書公㑹衛子莒慶盟于洮著脩¶ 好之義也左氏曰衛人平莒于我十二月盟于洮脩¶ 衛文公之好且及莒平也愚謂平者言歸于好春秋¶ 之義也¶ (襄王十/八年)二十有六年(晉文二年齊孝九年衛成公鄭元/年蔡荘十二年鄭文三十九年曹)¶ (共十九年陳穆十四年杞桓三年宋成/三年秦穆二十六年楚成三十八年)¶ 春王正月己未公㑹莒子衛寗速盟于向¶ 正傳曰寗速衛大夫寗莊子也向莒地書公㑹莒子¶ 衛寗速盟于向著數盟之非也十二月已盟于洮矣¶ 今正月又盟向不越月而兩盟者吴氏曰洮盟莒子¶ 不親至公必欲與莒子盟故又為此㑹也愚謂據此¶ 則不但數盟乃要盟矣盟洮猶可盟向過矣張氏曰¶ 十二月已盟今又要盟所以召齊之討也左氏曰正¶ 月公㑹莒茲丕公寗莊子盟于向尋洮之盟也愚謂¶ 易初筮告再三瀆瀆則不告以言乎二三其徳也初¶ 盟猶恐不信况二三乎况要盟乎其召釁必矣¶ 齊人侵我西鄙公追齊師至酅弗及¶ 正傳曰潜師入境曰侵彼兵已退而逐之曰追西鄙¶ 者魯之邊境也酅者齊之地書齊人侵我西鄙著齊¶ 無名之兵也書公追齊師至酅弗及著魯窮追之兵¶ 也左氏曰齊師侵我西鄙討是二盟也公羊曰其言¶ 至酅弗及侈也故胡氏曰齊魯皆私憤之兵而非正¶ 也故交譏之是也夫魯有罪齊聲其罪明以討之可¶ 也乃潜師而來且入其境齊為非正矣齊來侵魯備¶ 而禦之去則不追可也乃窮追而入其境為非正矣¶ 故曰交譏之也¶ 夏齊人伐我北鄙¶ 正傳曰書齊人伐我北鄙甚其非義之罪也春侵魯¶ 西鄙夏伐魯北鄙非義甚矣其悖先君之徳甚矣左¶ 氏曰公使展喜犒師使受命于展禽齊侯未入境展¶ 喜從之曰寡君聞君親舉玉趾將辱于敝邑使下臣¶ 犒執事齊侯曰魯人恐乎對曰小人恐矣君子則否¶ 齊侯曰室如縣磬野無青草何恃而不恐對曰恃先¶ 王之命昔周公大公股肱周室夾輔成王成王勞之¶ 而賜之盟曰世世子孫無相害也載在盟府大師職¶ 之桓公是以糾合諸侯而謀其不協彌縫其闕而匡¶ 救其災昭舊職也及君即位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 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曰豈其嗣世九年而棄命廢職¶ 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齊侯乃還¶ 衛人伐齊¶ 正傳曰書衛人伐齊罪搆怨之兵也齊桓有徳於衛¶ 桓卒而衛伐喪助少陵長是以怨報徳而齊與衛有¶ 宿怨矣衛不知自反乃因為莒平魯之盟怒齊伐魯¶ 之故遂興兵以伐齊是兵出於私怨而非公義矣故¶ 春秋非之¶ 公子遂如楚乞師¶ 正傳曰乞云者公羊以為卑詞也書公子遂如楚乞¶ 師著不義也楚雖強仇讎也齊魯雖不和婚姻也比¶ 之兄弟也婚姻之與仇讎其分限嚴矣兄弟鬩于牆¶ 外禦其侮僖公乃不忍齊人侵伐之怨使遂乞師于¶ 楚是援夷入華置毒于心腹也其害義釀禍孰大焉¶ 胡氏曰衛人報徳以怨伐齊之喪助少陵長又遷怒¶ 於邢而滅其國不義甚矣公既與其君盟于洮又與¶ 其臣盟于向是黨衛也故齊人既侵其西又伐其北¶ 齊師固亦非義矣而僖公不能省徳自反深思逺慮¶ 計安社稷乃乞楚師與齊為敵是以蠻夷殘中國也¶ 於義可乎其書公子遂如楚乞師而惡自見矣¶ 秋楚人滅夔以夔子歸¶ 正傳曰夔小國書楚人滅夔以夔子歸著楚滅同姓¶ 之罪也左氏曰夔子不祀祝融與鬻熊楚人讓之對¶ 曰我先王熊摯有疾鬼神弗赦而自竄于夔吾是以¶ 失楚又何祀焉秋楚成得臣鬭宜申帥師滅夔以夔¶ 子歸愚謂此其實傳也夫楚有三不義焉楚於夔為¶ 同姓故夔子有竄夔失楚之説而滅之是滅同姓罪¶ 一矣鬼神不歆非類非鬼不祭也夔祖熊摯止祀熊¶ 摯禮也楚乃執以不祀祝融鬻熊夔有辭焉而猶滅¶ 之是其罪二矣夫彼不祀使人告之祀如湯於葛伯¶ 之為可也乃滅之使絶其祀又以其君歸是其罪三¶ 矣故一事書而三罪見焉豈係乎名不名耶¶ 冬楚人伐宋圍緡¶ 正傳曰書楚伐宋圍緡著私憤之兵也左氏曰宋以¶ 其善於晉侯也叛楚即晉冬楚令尹子玉司馬子西¶ 帥師伐宋圍緡愚謂楚師伐宋而即伐齊是魯僖召¶ 讐以伐親也其罪大矣¶ 公以楚師伐齊取穀¶ 正傳曰穀齊邑以猶用也左氏能左右之曰以非也¶ 書公以楚師伐齊取穀著不義也夫以夷伐華一不¶ 義也伐之因而取其地二不義也左氏曰寘桓公子¶ 雍於穀易牙奉之以為魯援楚申公叔侯戍之桓公¶ 之子七人為七大夫於楚愚謂事之有無不可考然¶ 亦慘矣¶ 公至自伐齊¶ 正傳曰書公至自伐齊紀戎事也始終乎不義之舉¶ 也君舉必書况兵戎大事故書至有反面告廟之禮¶ 焉然而其不義之非自見矣胡氏曰夫背齊即夷取¶ 人之邑為已有失正甚矣患之起必自此始¶ (襄王十/九年)二十有七年(晉文三年齊孝十年卒衛成二年/蔡莊十三年鄭文四十年曹共二)¶ (十年陳穆十五年杞桓四年宋成四/年秦穆二十七年楚成三十九年)¶ 春杞子來朝¶ 正傳曰書杞子來朝著違禮也魯秉周禮朝覲㑹同¶ 有周公之遺焉春秋書之則其不循禮可見矣左氏¶ 曰杞桓公來朝用夷禮故曰子公卑杞杞不共也愚¶ 謂由是觀之則其不循周禮可知矣¶ 夏六月庚寅齊侯昭卒¶ 正傳曰昭齊侯名書齊侯昭卒紀鄰國之大故也餘¶ 義見前左氏曰齊孝公卒有齊怨不廢喪紀禮也¶ 秋八月乙未葬齊孝公¶ 正傳曰書葬齊孝公紀葬禮也國君葬諸侯有㑹葬¶ 之禮焉不以怨而廢禮也¶ 乙巳公子遂帥師入杞¶ 正傳曰書公子遂帥師入杞著私怨之師也杞子來¶ 朝於春來朝於秋伐之且入焉何也左氏曰入杞責¶ 無禮也愚謂以其無禮而教之教之不改然後誅之¶ 可也而即伐焉所謂不教而誅之非恤小之仁也¶ 冬楚人陳侯蔡侯鄭伯許男圍宋¶ 正傳曰書楚人陳侯蔡侯鄭伯許男圍宋罪諸侯援¶ 蠻夷以伐中國也宋中國聖王之後所以建之世世¶ 象賢也陳蔡鄭許以中國之諸侯乃協楚而圍之中¶ 國之禮義於是乎滅矣冠履之分於是乎紊矣罪孰¶ 大焉左氏曰楚子將圍宋使子文治兵於暌終朝而¶ 畢不戮一人子玉復治兵於蒍終日而畢鞭七人貫¶ 三人耳國老皆賀子文子文飲之酒蒍賈尚幼後至¶ 不賀子文問之對曰不知所賀子之傳政於子玉曰¶ 以靖國也靖諸内而敗諸外所獲幾何子玉之敗子¶ 之舉也舉以敗國將何賀焉子玉剛而無禮不可以¶ 治民過三百乗其不能以入矣苟入而賀何後之有¶ 冬楚子及諸侯圍宋宋公孫固如晉告急先軫曰報¶ 施救患取威定霸於是乎在矣狐偃曰楚始得曹而¶ 新昏於衛若伐曹衛楚必救之則齊宋免矣於是乎¶ 蒐于被廬作三軍謀元帥趙衰曰郤縠可臣亟聞其¶ 言矣説禮樂而敦詩書詩書義之府也禮樂徳之則¶ 也徳義利之本也乃使郤穀將中軍郤溱佐之使狐¶ 偃將上軍讓於狐毛而佐之命趙衰為卿讓於欒枝¶ 先軫使欒枝將下軍先軫佐之荀林父御戎魏犨為¶ 右晉侯始入而教其民二年欲用之子犯曰民未知¶ 義未安其居於是乎出定襄王入務利民民懐生矣¶ 將用之子犯曰民未知信未宣其用於是乎伐原以¶ 示之信民易資者不求豐焉明徴其辭公曰可矣乎¶ 子犯曰民未知禮未生其共於是乎大蒐以示之禮¶ 作執秩以正其官民聴不惑而後用之出穀戍釋宋¶ 圍一戰而霸文之教也愚謂晉文公於是乎得攘夷¶ 尊周之道矣為中國之諸侯者得無愧乎謂楚稱人¶ 為貶者非是榖梁謂人楚子所以人諸侯然則何以¶ 不并人諸侯乎¶ 十有二月甲戌公會諸侯盟于宋¶ 正傳曰諸侯者即前圍宋之諸侯也書公㑹諸侯盟¶ 于宋譏失盟也宋先代聖王之後非有大惡猶將百¶ 世保之故齊桓之霸必以首焉圍宋之舉魯未與也¶ 乃不勝其區區感楚乞師之恩就圍之宋地而會盟¶ 焉雖舎曰欲之其可得乎雖然楚之為中國患固魯¶ 之乞師圍齊啓之矣胡氏曰公與楚結好故徃會盟¶ 其地以宋者宋方見圍無嫌於與盟而公之罪亦著矣¶ (襄王二/十年)二十有八年(晋文四年齊昭公潘元年衞成三年/蔡莊十四年鄭文四十一年曹共二)¶ (十一年陳穆十六年卒杞桓五年宋/成五年秦穆二十八年楚成四十年)¶ 春晉侯侵曹晉侯伐衞¶ 正傳曰書晉侯侵曹晉侯伐衞著貪憤譎謀之兵也¶ 晉文之伐曹衞有二意焉方其為公子而出亡也曹¶ 衛皆不禮焉至是侵伐之者為復怨此其一也是之¶ 謂貪憤之兵方宋告楚之急于晉也狐偃曰楚始得¶ 曹而新昏於衛若伐曹衛楚必救之故伐曹衛以致¶ 楚師此其二也是之謂譎謀之兵二者皆非春秋所¶ 與也左氏曰晉侯將伐曹假道於衛衛人弗許還自¶ 南河濟侵曹伐衛正月戊申取五鹿二月晉郤穀卒¶ 原軫將中軍胥臣佐下軍上徳也晉侯齊侯盟于斂¶ 盂衛侯請盟晉人弗許衛侯欲與楚國人不欲故出¶ 其君以説于晉衛侯出居于襄牛愚謂此其實傳也¶ 胡氏曰春秋之時用兵者非懐私復怨則利人土地¶ 耳詩云百爾君子不知徳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不¶ 忮則能懲忿不求則能窒慾然後貪憤之兵亡矣¶ 公子買戍衛不卒戍刺之¶ 正傳曰戍衛者買為楚以兵守衛也不卒戍者魯託¶ 言買不卒戍故殺之實以説晉也刺之者公羊謂殺¶ 之也書公子買戍衛不卒戍刺之譏魯君之失刑也¶ 左氏曰公子買戍衛楚人救衛不克公懼於晉殺子¶ 叢以説焉謂楚人曰不卒戍也愚謂此其實傳也魯¶ 史并告楚不卒戍之言而書之可見春秋皆史之文¶ 非聖人之筆矣既使買戍衛以説楚又殺買以説晉¶ 非但見魯君之失刑其無道亦已甚矣何以立國乎¶ 胡氏曰周官有三刺一刺曰訊羣臣再刺曰訊羣吏¶ 三刺曰訊萬民刺未有書其故者而以不卒戍刺之¶ 則知買為無罪矣孟子曰無罪而殺士則大夫可以¶ 去無罪而戮民則士可以徙今乃殺無罪之士將以¶ 苟説於強國於是乎不君矣故特書其故以貶之也¶ 楚人救衛¶ 正傳曰書楚人救衛著善之歸夷也夫救衛善事善¶ 事歸夷則中國病矣故善楚所以病晉也文公之霸¶ 業於是乎疵矣衛服罪請盟而文公不許以私怨勝¶ 公義以人欲滅天理惜夫¶ 三月丙午晉侯入曹執曹伯畀宋人¶ 正傳曰晉宋或稱侯或稱人無他義穀梁泥之非也¶ 畀與也與宋使聴之也書晉侯入曹執曹伯畀宋人¶ 罪晉侯之憤兵也晉侯怨曹之不禮又為魯乞師遂¶ 伐曹以致楚乃侵而入其境又執其君以與宋其肆¶ 暴以逞私憤亦已甚矣左氏曰晉侯圍曹門焉多死¶ 曹人尸諸城上晉侯患之聴輿人之謀曰稱舍於墓¶ 師遷焉曹人兇懼為其所得者棺而出之因其兇也¶ 而攻之三月入曹數之以其不用僖負羈而乗軒者¶ 三百人也且曰令無入僖負羈之宫而免其族報施¶ 也魏犨顛頡怒曰勞之不圖報於何有爇僖負羈氏¶ 魏犨傷於胷公欲殺之而愛其才使問且視之病將¶ 殺之魏犨束胷見使者曰以君之靈不有寧也距躍¶ 三百曲踊三百乃舍之殺顛頡以徇于師立舟之僑¶ 以為戎右宋人使門尹般如晉師告急公曰宋人告¶ 急舍之則絶告楚不許我欲戰矣齊秦未可若之何¶ 先軫曰使宋舍我而賂齊秦藉之告楚我執曹君而¶ 分曹衛之田以賜宋人楚愛曹衛必不許也喜賂怒¶ 頑能無戰乎公説執曹伯分曹衛之田以畀宋人胡¶ 氏曰古者覿文匿武脩其訓典序成而不至於是乎¶ 有攻伐之兵故孟子謂萬章曰子以為有王者作將¶ 比今之諸侯而誅之乎其教之不改而後誅之乎曹¶ 伯嬴者未狎晉政莫知所承晉文不脩詞令遽入其¶ 國既執其君又分其田暴矣欲致楚師與之戰而以¶ 曹伯畀宋人譎矣雖一戰勝楚遂主中夏舉動不中¶ 於禮亦多矣徒亂人上下之分無君臣之禮其功雖¶ 多道不足尚也故曰五伯三王之罪人仲尼之徒無¶ 道桓文之事者¶ 夏四月己巳晉侯齊師宋師秦師及楚人戰于城濮楚¶ 師敗績¶ 正傳曰及者猶言與也胡氏以為誅晉之意非也書¶ 晉侯齊師宋師秦師及楚人戰于城濮楚師敗績善¶ 晉合諸侯以攘夷也楚人圍宋是以强陵弱矣晉為¶ 盟主合中國諸侯以伐之得崇夏攘夷之義其餘在¶ 所略矣左氏曰楚子入居于申使申叔去穀使子玉¶ 去宋曰無從晉師晉侯在外十九年矣而果得晉國¶ 險阻艱難備嘗之矣民之情偽盡知之矣天假之年¶ 而除其害天之所置其可廢乎軍志曰允當則歸又¶ 曰知難而退又曰有徳不可敵此三志者晉之謂矣¶ 子玉使伯棼請戰曰非敢必有功也願以間執讒慝¶ 之口王怒少與之師唯西廣東宫與若敖之六卒實¶ 從之子玉使宛春告於晉師曰請復衛侯而封曹臣¶ 亦釋宋之圍子犯曰子玉無禮哉君取一臣取二不¶ 可失矣先軫曰子與之定人之謂禮楚一言而定三¶ 國我一言而亡之我則無禮何以戰乎不許楚言是¶ 棄宋也救而棄之謂諸侯何楚有三施我有三怨怨¶ 讎已多將何以戰不如私許復曹衛以攜之執宛春¶ 以怒楚既戰而後圖之公説乃拘宛春於衛且私許¶ 復曹衛曹衛告絶于楚子玉怒從晉師晉師退軍吏¶ 曰以君辟臣辱也且楚師老矣何故退子犯曰師直¶ 為壯曲為老豈在久乎微楚之恵不及此退三舍辟¶ 之所以報也背恵食言以亢其讐我曲楚直其衆素¶ 飽不可謂老我退而楚還我將何求若其不還君退¶ 臣犯曲在彼矣退三舍楚衆欲止子玉不可夏四月¶ 戊辰晉侯宋公齊國歸父崔夭秦小子憗次于城濮¶ 楚師背酅而舍晉侯患之聴輿人之頌曰原田每每¶ 舍其舊而新是謀公疑焉子犯曰戰也戰而捷必得¶ 諸侯若其不捷表裏山河必無害也公曰若楚恵何¶ 欒貞子曰漢陽諸姬楚實盡之思小恵而忘大恥不¶ 如戰也晉侯夢與楚子搏楚子伏已而盬其腦是以¶ 懼子犯曰吉我得天楚伏其罪吾且柔之矣子玉使¶ 鬭勃請戰曰請與君之士戲君馮軾而觀之得臣與¶ 寓目焉晉侯使欒枝對曰寡君聞命矣楚君之恵未¶ 之敢忘是以在此為大夫退其敢當君乎既不獲命¶ 矣敢煩大夫為二三子戒爾車乗敬爾君事詰朝將¶ 見晉車七百乗韅靷鞅靽晉侯登有莘之虚以觀師¶ 曰少長有禮其可用也遂伐其木以益其兵己巳晉¶ 師陳于莘北胥臣以下軍之佐當陳蔡子玉以若敖¶ 之六卒將中軍曰今日必無晉矣子西將左子上將¶ 右胥臣蒙馬以虎皮先犯陳蔡陳蔡奔楚右師潰狐¶ 毛設二斾而退之欒枝使輿曵柴而偽遁楚師馳之¶ 原軫郤溱以中軍公族横擊之狐毛狐偃以上軍夾¶ 攻子西楚左師潰楚師敗績子玉收其卒而止故不¶ 敗晉師三日館穀及癸酉而還愚謂此其實傳也其¶ 事雖多出於譎而其攘夷尊華之大義足以蔽其愆¶ 矣胡氏曰荆楚恃强憑陵諸夏滅黄而霸主不能恤¶ 敗徐于婁林而諸大夫不能救執中國盟主而在㑹¶ 者不敢與之争今又戍穀逼齊合兵圍宋戰勝中國¶ 威動天下非有城濮之敗則民其被髮左袵矣宜有¶ 美辭稱揚其績而春秋所書如此其畧何也仁人明¶ 其道不計其功正其義不謀其利文公一戰勝楚遂¶ 主夏盟以功利言則高矣語道義則三王之罪人也¶ 知此説則曽西不為管仲而仲尼孟子雖老于行而¶ 不悔其有以夫愚謂春秋直書其事而美惡自見不¶ 待詞之稱揚也仲尼之徒雖無道桓文之事者自王¶ 道視之則然也然而又取管仲之功以為如其仁微¶ 管仲吾其被髮左袵矣則聖人廣大之心胷可見矣¶ 今楚圍宋晉侯㑹諸侯以伐楚而救宋正得攘夷崇¶ 夏之義而乃以譎詐罪之是猶奪禦冦之兵以資冦¶ 之虐也以其小者失其大者奚可哉¶ 楚殺其大夫得臣¶ 正傳曰書楚殺其大夫得臣譏楚之棄其將也左氏¶ 曰楚子玉既敗楚子使謂之曰大夫若入其若申息¶ 之老何子西孫伯曰得臣將死二臣止之曰君其將¶ 以為戮及連穀而死晉侯聞之而後喜可知也曰莫¶ 余毒也已蒍吕臣實為令尹奉己而已不在民矣胡¶ 氏曰按左氏晉師既克曹衛楚子入居于申使申叔¶ 去穀使子玉去宋曰晉侯在外十九年而果得晉國¶ 險阻艱難備嘗之矣民之情偽備知之矣天假之年¶ 而除其害其可廢乎子玉使伯棼請戰楚子怒少與¶ 之師惟西廣東宫與若敖之六卒實從之而不止也¶ 子玉從晉師文公退三舍辟之楚衆欲止子玉不可¶ 戰于城濮楚師敗績夫得臣信有罪矣而楚子知其¶ 不可敵不能使之勿敵而少與之師又以一敗殺之¶ 是以師為重而棄其將以與之也是晉再克而楚再¶ 敗也此説是矣又謂稱國以殺而不去其官則義例¶ 之鑿矣¶ 衛侯出奔楚¶ 正傳曰書衛侯出奔楚著棄親從敵之非也而晉侯¶ 棄義並見矣衛侯之奔楚晉逼之也故書奔楚苟求¶ 其奔楚之故則晉侯驅同姓以歸敵國其棄大義可¶ 見矣胡氏曰衛侯失守社稷背晉即楚於文公何罪¶ 乎衛之禍文公為之也初齊晉盟于斂盂衛侯請盟¶ 晉人不許是塞其向善之心雖欲自新改轍而其道¶ 無由也高帝一封雍齒而功臣不競世祖燒棄文書¶ 而反側悉安使文公釋怨許衛結盟南向諸侯棄楚¶ 而歸晉矣忿不思難惟怨是圖必使衛侯竄身無所¶ 奔于荆蠻歸于京師兄弟相殘君臣交訟誰之咎也¶ 夫心不外者乃能統大衆智不鑿者乃能處大事文¶ 公欲主夏盟取威定霸而舉動煩擾若不勝任者惟¶ 鑿智自私而心不廣也春秋於衛侯失國出奔不以¶ 其罪名之而重文公之咎盖端本議刑責備賢者之¶ 意也¶ 五月癸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衛子莒子盟¶ 于踐土¶ 正傳曰衛子者衛叔武也衛侯出奔楚故使其弟叔¶ 武往㑹稱子者將立以為君也書公㑹晉侯與諸侯¶ 盟于踐土著晉侯尊王之義也主盟者晉侯而云公¶ 㑹者内史之詞也據左傳甲午至于衡雍作王宫于¶ 踐土鄉役之三月則是晉侯作王宫以俟天子巡狩¶ 而與諸侯先為此㑹盟以尊周室此時王未㑹也盖¶ 諸侯之㑹盟為王也而公穀諸儒謂王亦㑹盟有何¶ 義乎盖諸侯㑹盟此一事也王以巡狩而出居于王¶ 宫以臨諸侯享醴命晉侯為伯此又一事也復兩言¶ 公朝于王所者即此也但經有諸侯㑹盟而無天王¶ 同㑹又不見䇿命之文則公穀左氏所載䇿命之事¶ 及晉侯召王致王㑹王之事則知諸傳皆未可信也¶ 所謂以經證傳之真偽也¶ 陳侯如㑹¶ 正傳曰書陳侯如㑹善歸義也附㑹于踐土也公羊¶ 曰其言如㑹何後㑹也穀梁曰如㑹外乎㑹也於㑹¶ 受命也¶ 公朝于王所¶ 正傳曰王所者即作王宫于踐土者也書公朝于王¶ 所著尊王之義也臣之於君惟其所在而朝覲焉所¶ 以尊尊也公穀乃有非其所之論又有不與致天子¶ 之論皆非也胡氏又以為朝于廟禮也于外非禮也¶ 則古之天子巡狩諸侯各朝于方岳者皆非歟又曰¶ 古者天子巡狩于四方有常時諸侯朝于方岳有常¶ 所其宫室道途可以預脩故民不勞其共給調度可¶ 以預備故國不費今天王下勞晉侯公朝于王所則¶ 非其時與地矣愚謂如胡氏之説責王巡狩之非時¶ 可也責魯以不必朝王所可乎必執時與地而不朝¶ 魯受誅矣又曰然則天子在是其可以不朝乎天子¶ 在是而諸侯就朝禮之變也春秋不以諸侯就朝為¶ 非而以王所非其所為貶正其本之意也愚謂此胡¶ 氏之説小變矣¶ 六月衛侯鄭自楚復歸于衛¶ 正傳曰鄭衛侯名書衛侯鄭自楚復歸于衛罪衛侯¶ 也夫國有人民社稷宗廟命于天子傳之先君守死¶ 而弗去者也衛侯無道不能自立舍其社稷宗廟以¶ 奔楚使其弟叔武受盟踐土立以為君矣又自楚以¶ 歸衛兄弟相戮君臣相訟亂國敗倫鄭之罪大矣何¶ 以容於天地之間乎¶ 衛元咺出奔晉¶ 正傳曰書衛元咺出奔晉著非義也君臣之義無所¶ 逃於天地之間元咺既奉衛侯鄭之命以立叔武叔¶ 武立以治反衛侯則是君臣之義未絶也聞鄭之將¶ 歸勸叔武遜位以迎之則君臣之義全矣不知出此¶ 及鄭既入殺叔武乃奔晉以訟其君可謂義乎左氏¶ 曰或訴元咺於衛侯曰立叔武矣其子角從公公使¶ 殺之咺不廢命奉夷叔以入守六月晉人復衛侯寗¶ 武子與衛人盟于宛濮曰天禍衛國君臣不協以及¶ 此憂也今天誘其𠂻使皆降心以相從也不有居者¶ 誰守社稷不有行者誰扞牧圉不協之故用昭乞盟¶ 于爾大神以誘天𠂻自今日以往既盟之後行者無¶ 保其力居者無懼其罪有渝此盟以相及也明神先¶ 君是糾是殛國人聞此盟也而後不貳衛侯先期入¶ 寗子先長牂守門以為使也與之乗而入公子歂犬¶ 華仲前驅叔武將沐聞君至喜捉髮走出前驅射而¶ 殺之公知其無罪也枕之股而哭之歂犬走出公使¶ 殺之元咺出奔晉愚謂考傳以觀經則直書奔晉而¶ 義自見矣胡氏之説又謂稱名以罪鄭及稱復不稱¶ 復與易詞之説皆義例之鑿也¶ 陳侯欵卒¶ 正傳曰欵陳侯名書卒義見前¶ 秋杞伯姬來¶ 正傳曰伯姬杜氏以為莊公女歸寧曰來書杞伯姬¶ 來著歸寧之非禮也禮女子嫁父母在嵗一歸寧猶¶ 慮不得伯姬莊公之女而歸寧非禮矣吴氏曰杞桓¶ 公伯姬之次子繼其兄成公而立即來朝魯為魯所¶ 卑又使卿帥師入其國魯之待杞可謂無恩矣故伯¶ 姬又來謝過求平也¶ 公子遂如齊¶ 正傳曰書公子遂如齊紀平齊也吴氏曰魯以楚師¶ 伐齊取穀幸而孝公遄卒未及報怨晉文既伯齊魯¶ 均為受盟之國齊不敢背盟以報魯故魯因使遂聘¶ 講好釋怨也是矣¶ 冬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陳子莒子邾子秦人¶ 于温¶ 正傳曰温本畿内地為狄所滅者書公㑹晉侯齊侯¶ 宋公蔡侯鄭伯陳子莒子邾子秦人于温左氏曰討¶ 不服也愚以文觀之此書㑹在天王狩于河陽之上¶ 則知天王將出狩諸侯會以朝之所以尊王也且議¶ 討衛許所以服有罪也穀梁曰諱㑹天王非也夫温¶ 㑹將以朝王討罪而天王亦㑹有何義乎若以此㑹¶ 為諱王㑹則下不當又有天王狩河陽之文矣盖諸¶ 侯㑹與天王狩各為一事且㑹温無㑹天王之文以經¶ 證傳之偽不足信矣但因穀梁兩倡㑹天王之説公¶ 羊遂為致天子之説而胡氏因之誤矣何以言之以¶ 兩書公朝于王所可見諸侯皆朝天王而非天王下¶ 與諸侯之㑹矣欲尊周而全晉者當以此論為正而¶ 祛公穀之惑可也¶ 天王狩于河陽¶ 正傳曰河陽即温也穀梁曰水北為陽山南為陽温¶ 在河北也狩巡狩也天子巡狩于河陽而臨諸侯之¶ 朝也書天王狩于河陽譏非禮也禮五載天子一巡¶ 狩羣后四朝天子巡狩之年至于方岳其方諸侯來¶ 朝今狩非方岳天下諸侯畢㑹而朝王所非周禮矣¶ 故春秋書以譏之左氏曰是㑹也晉侯召王以諸侯¶ 見且使王狩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訓故書曰天¶ 王狩于河陽言非其地也且明徳也愚謂此非孔子¶ 之言也若以為非其地則是也公羊以為不與再致¶ 天子穀梁以為為天王諱左氏召王與公穀之説皆¶ 非也天子自往巡狩而諸侯適㑹朝于王所也盖當¶ 時王以巡狩之名而往故史亦以狩書非仲尼特書¶ 以尊周全晉也胡氏引啖助謂原晉自嫌之心嘉其¶ 尊王之意則請王之狩忠亦至矣又曰既為王諱之¶ 又為晉解之豈聖人大公至正之心哉¶ 壬申公朝于王所¶ 正傳曰其稱日者公羊以為録于内是也書公朝于¶ 王所著尊王之義也諸侯㑹於是天王來狩故朝之¶ 穀梁以為朝于廟禮也於外非禮也愚謂非也夫禮¶ 者敬而已矣惟其所在而致敬焉禮也故天子巡狩¶ 諸侯各朝于方岳何莫非禮乎言公朝則非獨公朝¶ 也故穀梁曰獨公朝歟諸侯盡朝也觀諸侯盡朝則¶ 諸侯尊王之義同也此晉之所以為伯也故穀梁謂¶ 曰公朝而尊天子㑹于温言小諸侯若以為召王致¶ 天子則不臣甚矣何以服天下何足以為伯乎¶ 晉人執衛侯歸之于京師¶ 正傳曰書晉人執衛侯歸之于京師言執之非義也¶ 罪晉侯聴君臣之訟也衛侯殺叔武固有罪矣然君¶ 臣無訟不思投鼠忌器之義乎天子之禁無專殺大¶ 夫衛侯專殺叔武聲大義討之可也而使與元咺辨¶ 曲直衛侯不勝遂刑其大夫乃執其君以歸之于京¶ 師使若斷在京師然則文公之譎亦可見矣公羊曰¶ 衛侯之罪殺叔武也叔武讓國文公逐衛侯而立叔¶ 武叔武辭立而他人立則恐衛侯之不得反也故於¶ 是已立然後為踐土之盟治反衛侯衛侯得反曰叔¶ 武簒我元咺爭之曰叔武無罪終殺叔武元咺走而¶ 出左氏曰衛侯與元咺訟寗武子為輔鍼荘子為坐¶ 士榮為大士衛侯不勝殺士榮刖鍼莊子謂寗俞忠¶ 而免之執衛侯歸之于京師寘諸深室寗子職納橐¶ 饘焉愚謂無上之風漸不可長討衛侯可也聴元咺¶ 之訟不可也元咺可以訟衛侯則文公可以訟天王¶ 矣奚可哉國語謂晉侯執衛成公歸之于周請殺之¶ 王曰不可夫君臣無獄今元咺雖直不可聴也君臣¶ 皆獄父子將獄是無上下也而叔父聴之一逆矣又¶ 為臣殺其君而安庸刑布刑而不庸再逆矣一合諸¶ 侯而有再逆故余懼其無後夫刑必依於人倫以為¶ 之斷天下之大義也¶ 衛元咺自晉復歸于衛¶ 正傳曰自晉復歸者猶言從晉復歸也公穀胡氏有¶ 力有奉之説求之太深矣書衛元咺復歸于衛著其¶ 歸之非道也左氏曰元咺歸于衛立公子瑕愚謂衛¶ 侯不知其弟叔武守國以俟已之歸而殺之衛侯有¶ 罪矣元咺為臣而訴其君於晉元咺之罪一矣與其¶ 君辨曲直使之被執歸之于京師罪二矣又歸衛而¶ 立公子瑕不聴命於天王而擅廢立罪三矣故春秋¶ 書其歸則其歸之非道見矣¶ 諸侯遂圍許¶ 正傳曰諸侯即上㑹朝之諸侯也穀梁曰遂繼事也¶ 書諸侯遂圍許討許不臣之罪也胡氏曰諸侯此再¶ 㑹天子再至皆朝于王所而許獨不㑹以其不臣也¶ 故諸侯圍許按古者巡狩諸侯各朝于方岳今法天¶ 子行幸三百里内亦皆問起居許距河陽踐土近矣¶ 而可以不㑹乎愚謂觀胡氏巡狩朝岳之説則上踐¶ 土之盟温之㑹河陽之狩王所之朝為上臨下之禮¶ 下尊君之義居然可見胡氏已明之而又何必惑於¶ 左氏公穀之論以傷尊周全晉之義矣乎¶ 曹伯襄復歸于曹遂㑹諸侯圍許¶ 正傳曰穀梁云天子免之其曰復通王命也遂繼事¶ 也伯襄曹子也書曹伯襄復歸于曹遂㑹諸侯圍許¶ 著晉文之補過也晉文滅曹為滅同姓其罪過大矣¶ 春秋書其補過樂與人為善之義見矣左氏曰丁丑¶ 諸侯圍許晉侯有疾曹伯之竪侯獳貨筮史使曰以¶ 曹為解齊桓公為㑹而封異姓今君為㑹而滅同姓¶ 曹叔振鐸文之昭也先君唐叔武之穆也且合諸侯¶ 而滅兄弟非禮也與衛偕命而不與偕復非信也同¶ 罪異罰非刑也禮以行義信以守禮刑以正邪舍此¶ 三者君將若之何公說復曹伯遂㑹諸侯圍許愚謂¶ 晉文雖因疾而感於筮史之言然人之将死其言也¶ 善至是其貪憤之心息而悔過之心生矣¶ ¶ ¶ ¶ ¶ ¶ ¶ ¶ ¶ ¶ ¶ ¶ 春秋正傳卷十五¶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十六 明 湛若水 撰¶ 僖公¶ (襄王二/十一年)二十有九年(晉文五年齊昭二年衛成四年蔡/莊十五年鄭文四十二年曹共二)¶ (十二年陳共公朔元年杞桓六年宋成/六年秦穆二十九年楚成四十一年)¶ 春介葛盧來¶ 正傳曰介東夷國也葛盧介君名未爵者杜氏曰不¶ 稱朝不能行朝禮書介葛盧來紀夷之歸夏也左氏¶ 曰介葛盧來朝舍于昌衍之上公在㑹饋之芻米禮¶ 也¶ 公至自圍許¶ 正傳曰書公至自圍許紀反面之禮也君舉必書史¶ 之職也然公初往㑹盟諸侯朝王而遂圍許則圍許¶ 乃遂事舍正事而書遂事者遂事在後也¶ 夏六月㑹王人晉人宋人齊人陳人蔡人秦人盟于翟¶ 泉¶ 正傳曰㑹者公㑹也翟泉在洛陽城内書㑹王人晉¶ 人宋人齊人陳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交譏之也以¶ 其失上下之道也左氏曰公㑹王子虎晉狐偃宋公¶ 孫固齊國歸父陳轅濤塗秦小子愸盟于翟泉尋踐¶ 土之盟且謀伐鄭也愚謂王子虎天子之佐也降而¶ 下與諸大夫之盟周王於是乎失為上之道矣程子¶ 曰晉文連年㑹盟皆在王畿之側而此盟復迫王城¶ 又與王人盟强逼甚矣愚謂且以大夫上與王人盟¶ 諸侯於是乎失為下之道矣胡氏曰翟泉近在洛陽¶ 王城之内而王子虎於此下與列國盟是謂上替諸¶ 侯大夫入天子之境雖貴曰士而於此上盟王子虎¶ 是謂下陵而無君之心著矣故以為大惡愚謂此言¶ 是也至謂諱公不書則㑹之者誰歟謂貶諸侯之卿¶ 稱人則王子亦宜稱人貶之耶誤矣¶ 秋大雨雹¶ 正傳曰周之秋即夏之五六七月也書秋大雨雹左¶ 氏以為灾也胡氏曰正蒙曰凡陰氣凝聚陽在内者¶ 不得出則奮擊而為雷霆陽在外者不得入則周旋¶ 不舍而為風和而散則為霜雪雨露不和而散則為¶ 戾氣曀霾陰常散緩受交於陽則風雨調寒暑正雹¶ 者戾氣也陰脅陽臣侵君之象當是時僖公即位日¶ 久季氏世卿公子遂專權政在大夫萌於此矣¶ 冬介葛盧來¶ 正傳曰書介葛盧來再紀逺人之歸也左氏曰以未¶ 見公故復來朝禮加之燕好介葛盧聞牛鳴曰是生¶ 三犧皆用之矣其音云問之而信愚謂此人聞牛鳴¶ 而知其生三犧又知皆用之則亦桀驁非常者矣¶ (襄王二/十二年)三十年(晉文六年齊昭三年衛成五年蔡荘十/六年鄭文四十三年曹共二十三年陳)¶ (共二年杞桓七年宋成七年/秦穆三十年楚成四十二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于前¶ 夏狄侵齊¶ 正傳曰書夏狄侵齊志晉霸之衰已甚也則晉侯霸¶ 圖之不競可知矣左氏曰晉人侵鄭以觀其可攻與¶ 否狄間晉之有鄭虞也夏狄侵齊由是觀之狄之侵¶ 齊晉侯啓之也及狄侵齊是大國日衰弱矣所貴乎¶ 霸者行仁義以安隣國今反舍而不討乃謀秦圍鄭¶ 其無志於伯圖可知矣胡氏曰詩不云乎戎狄是膺¶ 荆舒是懲四夷交侵所當攘斥晉文公若移圍鄭之¶ 師以伐之則方伯連帥之職脩矣上書狄侵齊下書¶ 圍鄭此直書其事而義自見者也¶ 秋衛殺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 正傳曰及猶并也書衛殺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紀¶ 專殺大夫及同氣之罪也左氏曰晉侯使醫衍酖衛¶ 侯寗俞貨醫使薄其酖不死公為之請納玉於王與¶ 晉侯皆十㲄王許之秋乃釋衛侯衛侯使賂周歂冶¶ 厪曰苟能納我吾使爾為卿周冶殺元咺及子適子¶ 儀公入祀先君周冶既服將命周歂先入及門遇疾¶ 而死冶厪辭卿愚謂此其實傳也胡氏亦以為公子¶ 瑕未聞有罪元咺立以為君故衛侯忌而殺之是也¶ 夫以無罪而殺之可謂暴矣元咺所自為忠於叔武¶ 者也元咺奉叔武而治反乎衛君叔武無罪而衛君¶ 殺之元咺訴於晉明叔武之無罪其心皆明白不欺¶ 者也然而訟君則陷於惡公羊謂其君出則已入君¶ 入則已出以為不臣是矣然而諸侯無專殺大夫天¶ 子之禁也衛人不以告于天子而使周冶殺之其犯¶ 專殺之罪而不可赦矣至於瑕能辭咺之立也忌而¶ 殺之傷同氣之大義矣胡氏又有衛侯在外稱國以¶ 殺待殺後入之説則求之過矣¶ 衛侯鄭歸于衛¶ 正傳曰書衛侯鄭歸于衛則鄭之罪自見矣鄭無道¶ 至於失國是得罪於宗廟社稷矣叔武不守則鄭不¶ 得歸及一歸而殺叔武再歸而殺公子瑕故紀其歸¶ 而戕殺同氣之罪著矣胡氏曰末世隆怨薄恩趨利¶ 棄義有國家者恐公族之軋已至網羅誅殺無以芘¶ 其本根而社稷傾覆如六朝者衆矣衛侯始歸而殺¶ 叔武再歸而及公子瑕是葛藟之不若而春秋之所¶ 惡也¶ 晉人秦人圍鄭¶ 正傳曰書晉人秦人圍鄭紀不義之兵也春秋無義¶ 戰而秦從晉之私忿假貳楚之言擅興甲兵以圍鄭¶ 非義舉矣左氏曰九月甲午晉侯秦伯圍鄭以其無¶ 禮於晉且貳於楚也晉軍函陵秦軍汜南佚之狐言¶ 於鄭伯曰國危矣若使燭之武見秦君師必退公從¶ 之辭曰臣之壯也猶不如人今老矣無能為也已公¶ 曰吾不能早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過也然鄭¶ 亡子亦有不利焉許之夜縋而出見秦伯曰秦晉圍¶ 鄭鄭既知亡矣若亡鄭而有益於君敢以煩執事越¶ 國以鄙逺君知其難也焉用亡鄭以陪鄰鄰之厚君¶ 之薄也若舍鄭以為東道主行李之往來共其乏困¶ 君亦無所害且君嘗為晉君賜矣許君焦瑕朝濟而¶ 夕設版焉君之所知也夫晉何厭之有既東封鄭又¶ 欲肆其西封若不闕秦將焉取之闕秦以利晉唯君¶ 圖之秦伯説與鄭人盟使杞子逢孫揚孫戍之乃還¶ 子犯請擊之公曰不可微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人之¶ 力而敝之不仁失其所與不知以亂易整不武吾其¶ 還也亦去之初鄭公子蘭出奔晉從於晉侯伐鄭請¶ 無與圍鄭許之使待命于東鄭石甲父侯宣多逆以¶ 為太子以求成于晉晉人許之此其實傳也愚謂晉¶ 侯初為公子出亡過鄭而鄭文公不禮焉君子比之¶ 睚眦之怨耳人君以天下為度霸者猶當仗仁義以¶ 服天下而可以小怨興大衆乎既以殘衛又以圍鄭¶ 非伯圗矣秦人無義惟晉威之畏而利是從隨晉以¶ 圍鄭然以利而合則亦以利而離秦聴燭之武一言¶ 兩國解體釋圍而釁生連兵糜民禍盖有所由來矣¶ 故以利而離合者亦以利而受害理勢使之然也為¶ 列國者亦可以鑑矣¶ 介人侵蕭¶ 正傳曰蕭小國書介人侵蕭紀中國不振旅之罪也¶ 詩云戎狄是膺荆舒是懲言荆舒之無禮義不可以¶ 納之而召侮也介人兩朝于魯亦見逺楚慕魯之義¶ 矣乃有侵蕭之舉然則詩之言豈誣也哉¶ 冬天王使宰周公來聘¶ 正傳曰宰周公者周之公為宰者也書天王使宰周¶ 公來聘則非禮可見矣禮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 五年一朝魯與諸侯未有朝聘之禮而王乃使宰下¶ 聘焉觀於下文公子遂如京師可見矣君先於臣非¶ 禮之正也左氏曰王使周公閱來聘饗有昌歜白黒¶ 形鹽辭曰國君文足昭也武可畏也則有備物之饗¶ 以象其徳薦五味羞嘉穀鹽虎形以獻其功吾何以¶ 堪之愚謂此實傳也觀於此言亦可以見宰之無王¶ 人之度而辱君命甚矣¶ 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 正傳曰遂者繼事之詞書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著¶ 魯之貳於敬君也左氏曰東門襄仲将聘于周遂初¶ 聘于晉愚謂由是觀之是貳聘矣貳聘遂行者如二¶ 君矣其不敬莫大乎此夫魯初未行朝聘之禮于周¶ 而使周以宰先下聘焉公又不親來朝而使遂以貳¶ 行魯僖不臣之罪不可逭矣胡氏曰大夫出疆有以¶ 二事出者有以一事出而專繼事者其書皆曰遂公¶ 子遂如周及晉與祭公自魯逆王后皆所謂以二事¶ 出者也公子結往媵而及齊宋盟則專繼事者也是¶ 非得失則存乎其事矣冢宰上兼三公其職任為至¶ 重而來聘于魯天王之禮意莫厚焉魯侯既不朝京¶ 師而使公子遂往又以二事出夷周室於列國此大¶ 不恭之罪履霜堅氷之漸春秋之所誅而不以聴者¶ 也則何以無貶乎有不待貶絶而罪惡見者不貶絶¶ 以見罪惡愚謂不待詞之褒貶而善惡自見此夫子¶ 所謂竊取之義也¶ (襄王二/十三年)三十有一年(晉文七年齊昭四年衛成六年蔡/荘十七年鄭文四十四年曹共二)¶ (十四年陳共三年杞桓八年宋成八/年秦穆三十一年楚成四十三年)¶ 春取濟西田¶ 正傳曰書取濟西田著取之非義也濟西者曹田也¶ 夫國君之土田受封乎先王世守乎宗社晉侯執曹¶ 子而分其田與諸侯非義矣諸侯受之其不義之罪¶ 均矣况曹為同姓其可滅乎其可分之田乎左氏曰¶ 春取濟西田分曹地也使臧文仲往宿于重館重館¶ 人告曰晉新得諸侯必親其共不速行將無及也從¶ 之分曹地自洮以南東傅于濟盡曹地也愚謂此實¶ 傳也不言國者史之省文耳内史之詞何待國乎¶ 公子遂如晉¶ 正傳曰書公子遂如晉始終乎非義之取也左氏曰¶ 襄仲如晉拜曹田也愚謂既受之則不得不拜矣既¶ 拜受之則不得不為利懾矣¶ 夏四月四卜郊¶ 正傳曰周之夏四月即夏之春二月也於此亦可以¶ 見周時與月數皆起於子矣若謂夏時之四月則已¶ 月矣豈郊禮之時乎書夏四月四卜郊見非禮之非¶ 禮也魯之郊非也祀不於至日而於四月焉而卜焉¶ 卜不主一而二焉三焉且四焉是非禮之中又非禮¶ 矣胡氏曰記禮者曰祭帝于郊所以定天位也禮行¶ 於郊而百神受職焉魯諸侯何以有郊成王以周公¶ 有大勲勞於天下命魯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禮¶ 樂是故魯君孟春乗大輅載弧䪅旂十有二旒日月¶ 之章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禮也以人臣而用¶ 天子之禮可乎是成王過賜而魯公伯禽受之非也¶ 揚子曰天子之制諸侯庸節節莫差於僣僣莫重於¶ 祭祭莫重於地地莫重於天諸侯而祀天其僣極矣¶ 聖人於春秋欲削而不存則無以志其失而為後世¶ 戒悉書之乎則嵗事之常有不勝書者是故因禮之¶ 變而書于䇿或以卜或以時或以望或以牲或以牛¶ 於變之中又有變焉者悉書其事而謂言偃曰魯之¶ 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杞之郊也禹也宋之郊也¶ 契也是天子之事守也言把宋夏商之後受命于周¶ 作賓王家統承先王脩其禮物其得行郊祀而配以¶ 其祖非列國諸侯之比也是故天子祭天地諸侯祭¶ 社稷祝嘏莫敢易其常古易則亂名犯分人道之大¶ 經拂矣故曰郊社之禮所以祀上帝也宗廟之禮所¶ 以祀乎其先也眀乎郊社之禮禘嘗之義治國其如¶ 指諸掌乎夫庶人之不得祭五祀大夫之不得祭社¶ 稷諸侯之不得祭天地非欲故為等衰盖不易之定¶ 理也知其理之不可易則安於分守無欲僣之心矣¶ 為天下國家乎何有¶ 不從乃免牲¶ 正傳曰書不從紀異也神不歆非類可知矣乃免牲¶ 紀非禮也夫牲者為祀設也既不祀猶免牲焉豈禮¶ 乎穀梁曰免牲者為之緇衣熏裳有司𤣥端奉送至¶ 於南郊免牛亦然據穀梁之言此免牲之禮也杜氏¶ 以為免猶縱也非也若云縦放之則又何必書乃免¶ 乎胡氏曰古者大事決於卜故洪範稽疑獨以龜為¶ 主卜而不從則不郊矣故免牲愚謂郊之卜日非禮¶ 也古者郊以冬至以迎陽也¶ 猶三望¶ 正傳曰猶之為言尚也穀梁以為可以已之詞非也¶ 望者祭名三望者望三方也書猶三望著非禮也左¶ 氏曰四卜郊不從乃免牲非禮也猶三望亦非禮也¶ 禮不卜常祀而卜其牲日牛卜日曰牲牲成而卜郊¶ 上怠慢也望郊之細也不郊亦無望可也公羊曰山¶ 川有能潤千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觸石而出膚寸¶ 而合不崇朝而徧雨乎天下者唯泰山爾河海潤於¶ 千里何以書譏不郊而望祭也胡氏曰有虞氏受終¶ 而望因於類巡狩而望因於柴皆天子之事也今魯¶ 不郊而望故特書曰猶其言三望何也天子有方望¶ 無所不通諸侯非名山大川在其封内者則不祭魯¶ 得用重禮視王室則殺故望止於三比諸侯則隆故¶ 河海雖不在其封而亦祭然非諸侯之所得為也¶ 秋七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義見前¶ 冬把伯姬來求婦¶ 正傳曰婦者從姑之稱也書把伯姬來求婦著其來¶ 之非正也穀梁曰婦人既嫁不踰境把伯姬來求婦¶ 非正也胡氏曰蕩伯姬來逆婦而書者以公自為之¶ 主失其班列書也把伯姬敵矣其來求婦曷為亦書¶ 見婦人之不可預國事也王后之詔命不施於天下¶ 夫人之教令不施於境中昏姻大事也把獨無君乎¶ 而夫人主之也故特書于䇿以為婦人亂政之戒為¶ 子求婦猶曰不可况於他乎此義行無吕武之禍矣¶ 狄圍衛¶ 正傳曰書狄圍衛見中夏之衰弱甚也晉文攘夷之¶ 志衰矣¶ 十有二月衛遷于帝丘¶ 正傳曰書衛遷于帝丘記鄰國遷都之大事可以見¶ 伯主之不能安中國也胡氏曰帝丘東郡濮陽顓頊¶ 之虚亦衛地也狄嘗逼逐黎侯黎侯寓于衛而衛不¶ 能脩方伯連率之職戎嘗伐凡伯于楚丘而衛不能¶ 救王臣之患其後遂為狄人所滅東徙渡河矣齊桓¶ 公攘戎狄封之而衛國忘亡今又為狄所圍其遷于¶ 帝丘避狄難也而霸主衰微夷狄强盛衛侯不能自¶ 强於政治晉文無卻四夷安諸夏之功莫不見矣¶ (襄王二/十四年)三十有二年(晉文八年卒齊昭五年衛成七年/蔡莊十八年鄭文四十五年卒曹)¶ (共二十五年陳共四年杞桓九年宋成/九年秦穆三十二年楚成四十四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義見前¶ 夏四月己丑鄭伯捷卒¶ 正傳曰捷鄭伯名名之亦無他義可見凡書名者未¶ 必皆係於義也¶ 衛人侵狄○秋衛人及狄盟¶ 正傳曰及猶與也書衛人侵狄秋衛人及狄盟著衛¶ 人之非義也左氏曰夏狄有亂衛人侵狄狄請平焉¶ 秋衛人及狄盟愚謂衛見圍于狄而遷帝丘衛侯以¶ 不振之徳當新造之時宜持重養鋭以俟時可也乃¶ 因狄之亂而侵之而又與之盟夫盟者忠信之薄中¶ 國諸侯衰世之事也施之中國君子猶不取焉况因¶ 亂要盟非可以結忠信者乎胡氏曰盟㑹中國諸侯¶ 之禮衰世之事已非春秋之所貴况與狄人輕信結¶ 盟而乃刑牲㰱血以要之哉¶ 冬十有二月己卯晉侯重耳卒¶ 正傳曰書晉侯重耳卒紀伯主之大故也於是乎有¶ 相恤之義焉有賻𦵏之禮焉胡氏曰按左氏載秦伯¶ 納晉文公及殺懐公於髙梁其事甚詳而春秋不書¶ 者以為不告也徐邈曰諸侯有朝聘之禮赴告之命¶ 所以敦交好通憂虞若鄰國相望而情志否隔存亡¶ 禍福不以相闗則他國之史無由得書魯政雖陵典¶ 刑猶在史䇿所録不失常法其文足證仲尼脩之事¶ 仍本史有可損而不能益也愚謂既云不能益則亦¶ 不能損矣故曰其事則齊桓晉文其文則史其義則¶ 丘竊取之矣竊取者不敢顯然取之况損益乎¶ (襄王二/十五年)三十有三年(晉襄公驩元年齊昭六年衛成八/年蔡莊十九年鄭穆公蘭元年曹)¶ (共二十六年陳共五年杞桓十年宋成/十年秦穆三十三年楚成四十五年)¶ 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正傳曰滑者穀梁以為國也書秦人入滑著不義之¶ 兵也秦師之出本欲圖鄭也鄭有備遂移兵以入滑¶ 何義乎春秋書以罪之也左氏曰秦師過周北門左¶ 右免胄而下超乗者三百乗王孫滿尚幼觀之言於¶ 王曰秦師輕而無禮必敗輕則寡謀無禮則脱入險¶ 而脱又不能謀能無敗乎及滑鄭商人弦髙將市於¶ 周遇之以乗韋先牛十二犒師曰寡君聞吾子將步¶ 師出於敝邑敢犒從者不腆敝邑為從者之淹居則¶ 具一日之積行則備一夕之衛且使遽告于鄭鄭穆¶ 公使視客館則束載厲兵秣馬矣使皇武子辭焉曰¶ 吾子淹久於敝邑唯是脯資餼牽竭矣為吾子之將¶ 行也鄭之有原圃猶秦之有具囿也吾子取其麋鹿¶ 以間敝邑若何把子奔齊逢孫楊孫奔宋孟明曰鄭¶ 有備矣不可冀也攻之不克圍之不繼吾其還也滅¶ 滑而還愚謂觀此傳則秦之不義亦可見矣¶ 齊侯使國歸父來聘¶ 正傳曰歸父齊大夫書齊侯使國歸父來聘紀鄰國¶ 之脩好也左氏曰齊國莊子來聘自郊勞至于贈賄¶ 禮成而加之以敏臧文仲言於公曰國子為政齊猶¶ 有禮君其朝焉臣聞之服於有禮社稷之衛也¶ 夏四月辛巳晉人及姜戎敗秦于殽¶ 正傳曰人者衆人之稱書晉人及姜戎敗秦于殽著¶ 晉不義之兵也秦人無道越晉踰周之境以襲鄭可¶ 謂惡矣晉人敗之于殽其惡均矣程子謂晉子居喪¶ 未葬不可以從戎忘親背恵其惡甚矣左氏曰晉原¶ 軫曰秦違蹇叔而以貪勤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敵¶ 不可縦縱敵患生違天不祥必伐秦師欒枝曰未報¶ 秦施而伐其師其為死君乎先軫曰秦不哀吾喪而¶ 伐吾同姓秦則無禮何施之為吾聞之一日縦敵數¶ 世之患也謀及子孫可謂死君乎遂發命遽興姜戎¶ 子墨衰絰梁𢎞御戎萊駒為右夏四月辛巳敗秦師¶ 于殽獲百里孟眀視西乞術白乙丙以歸遂墨以葬¶ 文公晉於是始墨文嬴請三帥曰彼實構吾二君寡¶ 君若得而食之不厭君何辱討焉使歸就戮於秦以¶ 逞寡君之志若何公許之先軫朝問秦囚公曰夫人¶ 請之吾舍之矣先軫怒曰武夫力而拘諸原婦人暫¶ 而免諸國墮軍實而長冦仇亡無日矣不顧而唾公¶ 使陽處父追之及諸河則在舟中矣釋左驂以公命¶ 贈孟明孟明稽首曰君之惠不以纍臣釁鼓使歸就¶ 戮于秦寡君之以為戮死且不朽若從君恵而免之¶ 三年將拜君賜秦伯素服郊次鄉師而哭曰孤違蹇¶ 叔以辱二三子孤之罪也不替孟眀孤之過也大夫¶ 何罪且吾不以一眚掩大徳愚謂此實傳也然居喪¶ 未𦵏爰及干戈為不孝一惡矣又援姜戎之兵以禍¶ 中國譬之引外侮以戕兄弟為不仁二惡矣雖舍三¶ 帥以為大徳似徳而非徳曽不足以贖其不義之罪¶ 也胡氏曰夫把子先軫之謀偷見一時之利徼倖其¶ 成自以為功者也二君皆過聴焉而貪其利是使為¶ 人臣者懐利以事其君為人子者懐利以事其父君¶ 臣父子去仁義懐利以相與利之所在則從之矣何¶ 有於君父故一失則夷狄再失則禽獸而大倫滅矣¶ 癸巳葬晉文公¶ 正傳曰書𦵏晉文公紀鄰國之大事也霸主之𦵏故¶ 赴之詳赴之詳故日以詳書之也諸侯於鄰國有弔¶ 喪㑹葬之禮焉穀梁謂日葬危不得葬者非也¶ 狄侵齊¶ 正傳曰書狄侵齊紀夷狄之犯中國也左氏曰因晉¶ 喪也夫因文公之喪而遂侵齊則晉之威足以懾狄¶ 人矣而晉不之恤可見伯者以力服人身死而隨滅¶ 也夫惟先王之威徳沒世為不亡矣¶ 公伐邾取訾婁○秋公子遂帥師伐邾¶ 正傳曰訾婁邾地書公伐邾取訾婁秋公子遂帥師¶ 伐邾著不義之兵也夫兵者所以伐不庭也外是則¶ 為貪為忿為暴皆不義之兵也左氏曰公伐邾取訾¶ 婁以報升陘之役邾人不設備秋襄仲復伐邾夫魯¶ 取訾婁則為貪兵報升陘之役則為忿兵既伐以取¶ 之矣又乗其不備而再伐凡二時而再伐焉則為暴¶ 兵此其不義甚矣胡氏曰此不勝忿欲報怨貪得恃¶ 强凌弱不義之兵也直書其事而罪自見矣或曰取¶ 須句訾婁有為為之也伐邾至于再三念母勤矣夫¶ 念母者必當止乎禮義平王不撫其民而逺屯戍于¶ 母家詩人刺之夫子録焉僖公以成風之有功于己¶ 也越禮以尊其身違義以報其怨殘民動衆取人之¶ 邑曽是以為可乎¶ 晉人敗狄于箕¶ 正傳曰箕者杜氏曰太原陽邑縣南有箕城左氏曰¶ 狄伐晉及箕八月戊子晉侯敗狄于箕郤缺獲白狄¶ 子先軫曰匹夫逞志于君而無討敢不自討乎免胄¶ 入狄師死焉狄人歸其元面如生此其實傳也愚謂¶ 書晉人敗狄于箕紀晉侯振復攘夷之功也狄嘗侵¶ 齊圍衛陵蔑中國晉文不能禦之而伯業衰矣襄公¶ 初立因狄見伐而敗之于箕盖其應敵攘夷之義雖¶ 墨衰從事可也¶ 冬十月公如齊○十有二月公至自齊¶ 正傳曰書公如齊公至自齊著非禮也左氏曰公如¶ 齊朝且弔有狄師也夫諸侯聘㑹有常禮弔則弔朝¶ 則朝使大夫可也而遽輕易越境雜二事行之非禮¶ 也¶ 乙巳公薨于小寢¶ 正傳曰書公薨于小寢志薨之非正矣穀梁曰小寝¶ 非正也胡氏曰周制王宫六寢路寢一小寢五君日¶ 出而眡朝退適路寢聴政使人眡大夫退然後適小¶ 寢釋服是路寢治事之所也而小寢燕息之地也公¶ 羊以西宫為小寝魯子以諸侯有三宫則列國之制¶ 盖降於王其以路寢為正則一爾君終不於路寢則¶ 非正矣曽子曰吾得正而斃焉又何求哉古人貴於¶ 得正乃如此凡此直書而義自見矣愚謂此云直書¶ 而義自見為得春秋之指¶ 隕霜不殺草李梅實¶ 正傳曰書隕霜不殺草李梅實公羊以為紀異也何¶ 異爾不時也周之冬十二月即夏之冬十月也陽氣¶ 在内陰氣在外正天地肅殺之時也而猶隕霜而猶¶ 不殺草則隂氣不固陽氣不藏故李梅結實非常之¶ 異也夫君相所職在燮理隂陽而化育萬物也今陰¶ 陽不和則君相失職而凶咎將至矣故春秋書以示¶ 後世胡氏曰哀公問於仲尼曰春秋記隕霜不殺草¶ 何為記之也曰此言可殺也夫宜殺而不殺則李梅¶ 冬實天失其道草木猶干犯之而况君乎是故以天¶ 道言四時失其序則其施必悖無以統萬象矣以君¶ 道言五刑失其用則其權必喪無以服萬民矣哀公¶ 欲去三桓張公室問社於宰我對以使民戰慄盖勸¶ 之斷也仲尼則曰成事不説既往不咎其自與哀公¶ 言乃以為可殺何也在聖人則能處變而不失其常¶ 在賢者必有小貞吉大貞凶之戒矣其論隕霜不殺¶ 草則李梅冬實盖除惡於微慮患於早之意也¶ 晉人陳人鄭人伐許¶ 正傳曰書晉人陳人鄭人伐許著不義之兵也左氏¶ 曰晉陳鄭伐許討其貳於楚也愚謂許貳於楚背中¶ 國而變夷狄固有罪矣晉襄不思父喪之未葬非有¶ 門庭之冦而從墨衰之例忘親動衆㑹諸侯以逺伐¶ 先世所不致之許其失道甚矣豈非不義之兵乎故¶ 春秋書以著其罪焉¶ ¶ ¶ ¶ ¶ ¶ ¶ ¶ ¶ ¶ ¶ ¶ 春秋正傳卷十六¶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十七 明 湛若水 撰¶ 文公(名興僖公子母聲姜夫/人出姜在位十八年)¶ (襄王二/十六年)元年(晉襄二年齊昭七年衛成九年蔡莊二七/年鄭穆二年曹共二十七年陳共六年杞)¶ (桓十一年宋成十一年秦穆/三十四年楚成四十六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正傳曰書春王正月公即位正始也胡氏曰即位者¶ 告廟臨羣臣也國君嗣世定於初喪必逾年然後改¶ 元書即位者縁始終之義一年不二君縁民臣之心¶ 不可曠年無君按書載舜禹受終傳位之事在舜則¶ 曰月正元日格于文祖在禹則曰正月朔旦受命于¶ 神宗率百官若帝之初夫于文祖神宗則告廟也率¶ 百官若帝之初則臨羣臣也自古通喪三年其以凶¶ 服則不可入宗廟其以吉服則斬焉在衰絰之中不¶ 可既成而又易之也如之何而可子張問於孔子髙¶ 宗諒隂三年不言何謂也子曰何必髙宗古之人皆¶ 然君薨百官總已以聽於冡宰三年則告廟臨羣臣¶ 固有攝行之禮矣按周書稱太甲元年伊尹祠于先¶ 王則攝而告廟之證也百官總已以聽冡宰則攝而¶ 臨羣臣之證也其曰祗見厥祖者言伊尹以奉嗣王¶ 之事祗見太甲之祖也至三祀十有二月伊尹以冕¶ 服奉嗣王則免喪從吉之證也然顧命康誥紀成王¶ 之崩其君臣皆冕服何也當是時成王方崩就殯猶¶ 未成服故用麻冕黼裳入受顧命已受命誥諸侯而¶ 後釋冕反喪服者於是成服而宅憂也或以為康王¶ 釋服離次而即吉則誤矣愚謂所謂諒隂三年不言¶ 百官總已以聽冡宰乃言其居喪之禮非初喪即位¶ 時攝行也以顧命考之則即位者繼統之大事而居¶ 喪之禮次焉若於初喪未成服之時受顧命即廟告¶ 祖臨羣臣然後行喪禮明承重也未明承重則不可¶ 以行喪禮也蓋受命告祖於廟即臨羣臣於廟然後¶ 行含斂之禮則三者皆得並行而不相悖矣古人行¶ 大禮皆於廟故也¶ 二月癸亥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癸亥日有食之紀天變也迅雷風烈必變¶ 聖人所以敬天也¶ 天王使叔服來㑹𦵏¶ 正傳曰書天王使叔服來㑹𦵏紀恤下之禮也而諸¶ 侯失禮之罪著矣左氏曰春王使内史叔服來㑹𦵏¶ 公羊曰㑹𦵏禮也夫天子之於諸侯吉凶慶弔之禮¶ 一往一來無不答也故五載天子一巡狩羣后四朝¶ 故上下之間亦有弔𦵏之禮所以通上下之情也春¶ 秋之所載未聞有諸侯朝天王奔喪㑹𦵏者而襄王¶ 此舉為得恤下之義然而下先乎臣當時君弱臣强¶ 亦可見矣胡氏曰崩薨卒𦵏人道始終之大變也不¶ 以得禮為常事而不書其或失禮而害於王法之甚¶ 者聖人則有削而不存以示義者矣¶ 夏四月丁巳𦵏我君僖公¶ 正傳曰書夏四月丁巳𦵏我君僖公紀禮之正也諸¶ 侯五月而𦵏同盟畢至禮也𦵏送終之大事也故書¶ 之穀梁曰薨稱公舉上也𦵏我君接上下也僖公𦵏¶ 而後舉諡諡所以成徳也於卒事乎加之矣¶ 天王使毛伯來錫公命¶ 正傳曰毛國伯爵諸侯入為天子卿士者書天王使¶ 毛伯來錫公命則其非禮自見矣公羊曰錫者何賜¶ 也命者何加我服也穀梁曰禮有受命無來錫命錫¶ 命非正也胡氏曰諸侯終喪入見則有錫嵗時來朝¶ 則有錫能敵王所愾則有錫韍冕圭璧因其終喪入¶ 見而錫之者也禮所謂喪畢以士服見天子已見賜¶ 之黻冕圭璧然後歸是已車馬衮黼其嵗時來朝而¶ 錫之者也詩所謂君子來朝何錫予之雖無予之路¶ 車乗馬又何予之𤣥衮及黼是已彤弓玈矢因其敵¶ 愾獻功而錫之者也詩所謂彤弓弨兮受言藏之我¶ 有嘉賔中心貺之鐘鼓既設一朝享之是已今文公¶ 繼世喪制未畢非初見繼朝而獻功也何為來錫命¶ 乎¶ 晉侯伐衞¶ 正傳曰書晉侯伐衞紀伐不庭也其可伐而不可伐¶ 之義見矣左氏曰晉文公之季年諸侯朝晉衞成公¶ 不朝使孔達侵鄭伐緜訾及匡晉襄公既祥使告於¶ 諸侯而伐衞及南陽先且居曰效尤禍也請君朝王¶ 臣從師晉侯朝王于溫先且居胥臣伐衞五月辛酉¶ 朔晉師圍戚六月戊戌取之獲孫昭子愚謂此實傳¶ 也夫以衞侯之不朝而侵鄭伐緜匡彼固謂之可伐¶ 矣然惟正己者則可以伐之也襄公能聽且居之言¶ 先自朝王而後伐衞之不朝而伐人所謂先正己而¶ 後正人者也然其不奉天王之討而伐之則非所可¶ 伐矣又為將伐衞而先朝王則亦非出於敬君之誠¶ 焉所謂五覇假之也¶ 叔孫得臣如京師¶ 正傳曰叔孫氏得臣名叔牙之孫也左氏曰王使毛¶ 伯衞來錫公命叔孫得臣如周拜謝何以書著非禮¶ 也諸侯既畢喪而以繼世見天子天子錫之命諸侯¶ 拜而受之禮也今文公之立未嘗朝王而王錫之命¶ 又不自朝以拜賜而使得臣以徃不臣之甚者也故¶ 春秋書以非之¶ 衞人伐晉¶ 正傳曰書衞人伐晉則衞侯之罪見矣何罪乎不自¶ 反而不縮也夫衞不朝晉是背盟主也晉侯先朝王¶ 而後伐之得正己以正人之義為衞君者宜屈服矣¶ 乃又使孔達帥師伐晉是不自反而犯盟主其罪大¶ 矣故春秋非之¶ 秋公孫敖㑹晉侯于戚¶ 正傳曰公孫敖魯大夫左氏曰晉侯疆戚田故公孫¶ 敖㑹之書公孫敖㑹晉侯于戚見其㑹之非禮也禮¶ 卿不得㑹公侯敖以大夫㑹晉侯非禮也故春秋書¶ 之而非禮之罪見矣¶ 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頵¶ 正傳曰頵楚君名商臣世子名書楚世子商臣弑其¶ 君頵誅亂賊也左氏曰初楚子將以商臣為太子訪¶ 諸令尹子上子上曰君之齒未也而又多愛黜乃亂¶ 也楚國之舉恒在少者且是人也蠭目而豺聲忍人¶ 也不可立也弗聽既又欲立王子職而黜太子商臣¶ 商臣聞之而未察告其師潘崇曰若之何而察之潘¶ 崇曰享江芊而勿敬也從之江芊怒曰呼役夫宜君¶ 王之欲殺汝而立職也告潘崇曰信矣潘崇曰能事¶ 諸乎曰不能能行乎曰不能能行大事乎曰能冬十¶ 月以宫甲圍成王王請食熊蹯而死弗聽丁未王縊¶ 諡之曰靈不瞑曰成乃瞑穆王立以其為太子之室¶ 與潘崇使為太師且掌環列之尹胡氏曰書世子弑¶ 君者有父之親有君之尊而至於弑逆此天理大變¶ 人情所深駭春秋詳書其事欲以起問者察所由示¶ 懲誡也唐世子𢎞受左氏春秋至此廢書歎曰經籍¶ 聖人垂訓何書此耶郭瑜對曰春秋義存褒貶以善¶ 惡為勸戒故商臣千載而惡名不滅𢎞曰非惟不可¶ 道故亦耳不忍聞願受他書瑜請讀禮世子從之嗚¶ 呼聖人大訓不明於後世皆腐儒學經不知其義者¶ 之罪耳夫亂臣賊子雖陷穽在前斧鉞加於頸而不¶ 避顧謂身後惡名足以係其邪志而懲於為惡豈不¶ 謬哉持此曉人可謂茅塞其心意矣若語之曰為人¶ 君父而不通於春秋之義者必蒙首惡之名為臣子¶ 而不通於春秋之義者必陷簒弑誅死之罪聖人書¶ 此者使天下後世察於人倫知所以為君臣父子之¶ 道而免於首惡之名誅死之罪也則世子𢎞而聞此¶ 必將𢥠然畏懼知春秋之不可不學矣學於春秋必¶ 明臣子之義不至於奏請怫㫖而見酖矣傳者案也¶ 經者斷也考於傳之所載可以見其所由致之漸豈¶ 隠乎嫡妾必正而楚子多愛立子必長而楚國之舉¶ 常在少者養世子不可不慎也而以潘崇為之師侍¶ 膳問安世子職也而多置宫甲降而不憾憾而能眕¶ 者鮮矣乃欲黜兄而立其弟謀及婦人宜其敗也而¶ 使江芊知其情是以不仁處其身而以不孝處其子¶ 也其及宜矣楚頵僣王憑陵中國戰勝諸侯毒被天¶ 下然昧於君臣父子之道禍發蕭牆而不之覺也不¶ 善之積豈可掩哉君不君則臣不臣父不父則子不¶ 子春秋書世子弑其君推本所由而著其首惡為萬¶ 世之大戒也然則商臣無貶矣曰弑父與君之賊其¶ 惡猶待於貶而後著乎愚謂商臣猶稱世子而無貶¶ 而云其惡自著則其他小惡者何待貶而後著耶¶ 公孫敖如齊¶ 正傳曰書公孫敖如齊著聘禮之非也居喪讀喪禮¶ 既𦵏讀祭禮喪復常讀樂章言吉㓙不可以相襲也¶ 左氏曰穆伯如齊始聘焉禮也凡君即位卿出並聘¶ 踐修舊好要結外援好事鄰國以衞社稷忠信卑讓¶ 之道也忠徳之正也信徳之固也卑讓徳之基也愚¶ 謂聘禮也居喪而行之非禮也故春秋書如齊使人¶ 考如齊之故則行聘禮也而其居喪行聘之非禮自¶ 可見焉其指微矣¶ (襄王二/十七年)二年(晉襄三年齊昭八年衞成十年蔡莊二十/一年鄭穆三年曹共二十八年陳共七年)¶ (杞桓十二年宋成十二年秦/穆三十五年楚穆商臣元年)¶ 春王二月甲子晉侯及秦師戰于彭衙秦師敗績¶ 正傳曰彭衙秦地書晉侯及秦師戰于彭衙秦師敗¶ 績罪交忿之兵也左氏曰秦孟明視帥師伐晉以報¶ 殽之役二月晉侯禦之先且居將中軍趙衰佐之王¶ 官無地御戎狐鞫居為右甲子及秦師戰于彭衙秦¶ 師敗績晉人謂秦拜賜之師戰於殽也晉梁𢎞御戎¶ 萊駒為右戰之明日晉襄公縳秦囚使萊駒以戈斬¶ 之囚呼萊駒失戈狼瞫取戈以斬囚禽之以從公乗¶ 遂以為右箕之役先軫黜之而立續簡伯狼瞫怒其¶ 友曰盍死之瞫曰吾未獲死所及彭衙既陳以其屬¶ 馳秦師死焉晉師從之大敗秦師胡氏曰夫敵加於¶ 己不得已而起者謂之應兵争恨小故不忍忿怒者¶ 謂之忿兵按左氏秦孟明帥師伐晉報殽之役此所¶ 謂忿兵疑罪之在秦也而以晉侯主之何哉處已息¶ 争之道逺怨之方也然則敵加於己縱其侵暴將不¶ 得應乎曰敵加於己而已有罪焉引咎責躬服其罪¶ 則可矣已則無罪而不義見加諭之以辭命猶不得¶ 免焉亦告於天子方伯可也若遽然興師而與戰是¶ 謂以桀攻桀何愈乎愚謂此確論矣據左氏秦經人¶ 之國以襲人報殽之役是秦加忿於晉也晉以居喪¶ 自處謹守以禦去則勿逐可也乃追至於彭衙戰於¶ 秦境是晉加忿於秦也故曰交忿之兵也¶ 丁丑作僖公主¶ 正傳曰書丁丑作僖公主左氏曰書不時也公羊曰¶ 虞主用桑練主用栗用栗者藏主也穀梁曰喪主於¶ 虞吉主於練胡氏曰作主者造木主也既𦵏而反虞¶ 虞主用桑期年而練祭練主用栗用栗者藏主也何¶ 以書僖公薨至是十有五月然後作主慢而不敬甚¶ 矣夫慢而不敬積惡之原也以為無傷而不去至於¶ 惡積而不可揜所以謹之也愚謂主者所以依神者¶ 也神無二主其初喪之主乃所謂重也既𦵏而立曰¶ 是憑是依者乃真主也武王伐紂載文王偽主以行¶ 君子以為非實矣¶ 三月乙巳及晉處父盟¶ 正傳曰書及晉處父盟著其盟之非也春秋無善盟¶ 盟者忠信之薄也况君與其臣盟乎况越國乎其及¶ 不言公處父不稱氏公穀諸儒皆以為諱非也言及¶ 則公可知矣言處父則陽氏可知矣不言地而言晉¶ 則於晉越國可知矣曾是以為諱乎左氏曰晉人以¶ 公不朝來討公如晉夏四月乙巳晉人使陽處父盟¶ 以恥之此實傳也然則公以己之不朝晉為失禮則¶ 修令詞以平之可也而越國以盟是失己矣竟取晉¶ 人之恥使大夫與之盟以臣抗君於己之地是失人¶ 矣失己失人則上下君臣之倫紊矣曾是以為覇乎¶ 夏六月公孫敖㑹宋公陳侯鄭伯晉士縠盟于垂隴¶ 正傳曰垂隴鄭地書公孫敖㑹宋公陳侯鄭伯晉士¶ 縠盟於垂隴著非禮也左氏曰公未至六月穆伯㑹¶ 諸侯及晉司空士縠盟于垂隴晉討衞故也書士縠¶ 堪其事也陳侯為衞請成於晉執孔達以說愚謂此¶ 實傳也夫盟誓非古也况敖與縠以大夫㑹諸侯乎¶ 按左氏謂公未至是及晉處父盟未至也而敖以大¶ 夫擅行盟㑹之大事非但見大夫盟諸侯且以見大¶ 夫專執國政矣春秋書之以著其彼此上下之罪¶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正傳曰云自十有二月者去嵗十有二月即夏之十¶ 月也自十有二月至秋七月不雨則不雨者歴四時¶ 八閱月旱之甚也何以書紀災之甚也¶ 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廟躋僖公¶ 正傳曰大事者大合食祫祭也五年一祫毁廟與羣¶ 廟之主皆合祭於太廟之室太祖東向其餘皆以南¶ 北相向以為昭穆父子異昭穆兄弟同昭穆躋僖公¶ 者至合食之時見僖與閔同昭穆而僖兄閔弟遂躋¶ 其主於閔之上蓋於時夏父弗忌為宗伯主之且曰¶ 吾見新鬼大舊鬼小而不知閔雖弟先為君而僖雖¶ 兄時已為臣君臣之義己前定今升而上之非禮矣¶ 如僖公者但當以兄弟相及之義及於閔之次昭則¶ 同昭位在昭之左次穆則同穆位在穆之右次可也¶ 三傳皆以閔為祖僖為禰先禰而後祖為逆祀誤矣¶ 若父子相繼異昭穆乃為異世乃稱祖禰閔僖兄弟¶ 同世而稱祖禰可乎若如三傳胡氏之言以兄弟為¶ 異世為祖為禰則殷之兄弟四人相繼其長兄當為¶ 髙祖矣其名位反易豈不甚乎穀梁曰君子不以親¶ 親害尊尊故春秋書躋僖公三傳皆以為逆祀是也¶ 譏以後君先先君也非禮也或曰非是之謂也紀大¶ 事也蓋前二月作僖公主既祔而猶在几筵今乃祭¶ 告升之於太廟然而亦非時矣¶ 冬晉人宋人陳人鄭人伐秦¶ 正傳曰書晉人宋人陳人鄭人伐秦譏貪忿之兵也¶ 左氏曰冬晉先且居宋公子成陳轅選鄭公子歸生¶ 伐秦取汪及彭衙而還以報彭衙之役愚謂此實録¶ 也夫彭衙之勝可以已而不已非貪忿之兵而何左¶ 氏又曰卿不書為穆公故尊秦也謂之崇徳愚謂此¶ 則妄也既推尊穆公之意以及其卿又何不推穆公¶ 之徳以及其民而勿伐之乎其稱人者史畧之也胡¶ 氏曰晉人再勝秦師在常情亦可以已矣而復興此¶ 役結怨勤民是全不務徳專欲力争而報復之無已¶ 也以致濟河焚舟之師故特貶而稱人愚謂胡氏謂¶ 晉報復結怨是也謂貶而稱人非也¶ 公子遂如齊納幣¶ 正傳曰書公子遂如齊納幣紀大禮也昏禮之大者¶ 人道之始也納幣又昏禮之始也公胡皆以為譏喪¶ 昏非也按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乙巳薨至此文公¶ 二年十二月已大祥矣夫謂之祥則行納幣之禮未¶ 得為喪娶左氏曰襄仲如齊納幣禮也凡君即位好¶ 舅甥修昏姻娶元妃以奉粢盛孝也孝禮之始也愚¶ 謂奉宗廟以繼先君之統事之大者也故曰不孝有¶ 三無後為大如之何其勿急乎公羊胡氏乃至責文¶ 公之志過矣¶ (襄王二/十八年)三年(晉襄四年齊昭九年衞成十一年蔡莊二/十二年鄭穆四年曹共二十九年陳共八)¶ (年杞桓十三年宋成十三年/秦穆三十六年楚穆二年)¶ 春王正月叔孫得臣㑹晉人宋人陳人衞人鄭人伐沈¶ 沈潰¶ 正傳曰得臣魯大夫沈小國姬姓稱得臣㑹諸侯是¶ 主在魯也書伐沈譏不義之兵也左氏曰莊叔㑹諸¶ 侯之師伐沈以其服於楚也沈潰凡民逃其上曰潰¶ 在上曰逃愚謂沈不與中國之盟㑹而外服於楚是¶ 變於夷固有罪矣然魯於沈為同姓而伐之是伐同¶ 姓也沈國微小動諸侯之兵而伐之是不能恤小也¶ 其與沈之罪均耳何以伐人而使其人民逃散亦可¶ 悲夫胡氏以為無譏悞矣¶ 夏五月王子虎卒¶ 正傳曰王子虎周大夫書王子虎卒著非禮也左氏¶ 曰夏四月乙亥王叔文公卒來赴弔如同盟禮也愚¶ 謂諸侯卒而赴於諸侯禮也大夫卒而赴於諸侯非¶ 禮也胡氏曰天子内臣無外交或曰禮稱情而為之¶ 節文者也叔服新使乎我則宜有恩禮矣仲尼脫驂¶ 於舊館雖卒叔服可也夫脫驂於舊館惡夫涕之無¶ 從而為之者非理之經也天子内臣無外交而以新¶ 使乎我致恩禮焉是以私情害公義失輕重之權矣¶ 秦人伐晉¶ 正傳曰書秦人伐晉著貪憤之兵也不待稱人以貶¶ 而其罪自見矣左氏曰秦伯伐晉濟河焚舟取王官¶ 及郊晉人不出自茅津濟封殽尸而還遂覇西戎用¶ 孟明也君子是以知秦穆公之為君也舉人之周也¶ 與人之壹也孟明之臣也其不解也能懼思也子桑¶ 之忠也其知人也能舉善也愚謂此實録也吾於濟¶ 河焚舟以見其憤矣於取王官及郊見其貪矣貪憤¶ 之兵謂之不義孟子曰為善戰者服上刑長君之惡¶ 其罪小逢君之惡其罪大穆公惡能知人三子惡得¶ 為賢臣程子曰搆怨連禍殘民以逞晉人畏之而不¶ 敢出秦人極其忿而後悔過聖人取其終能悔耳¶ 秋楚人圍江¶ 正傳曰書楚人圍江紀蠻荆肆暴也左氏曰楚師¶ 圍江晉先僕伐楚以救江愚謂自齊桓之覇江黄以¶ 近楚之國而從齊故既滅黄今又圍江晉使先僕救¶ 之此晉所以繼齊桓而覇也¶ 雨螽于宋¶ 正傳曰書雨螽于宋紀災異也雨者如雨也雨于宋¶ 宋有報則書也穀梁曰外災不志此何以志也曰災¶ 甚也其甚奈何茅茨盡矣著於上見於下謂之雨¶ 冬公如晉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晉侯盟¶ 正傳曰如晉者徃朝晉也何以言之以下公及晉侯¶ 盟可知二事也故春秋書公如晉十有二月己巳公¶ 及晉侯盟著其非禮之舉也夫朝聘於國盟誓於境¶ 二事不相沿公如晉以朝聘矣又為晉所要而與之¶ 盟不思前年與其臣處父盟於晉國之辱故春秋書¶ 以非之左氏曰晉人懼其無禮於公也請改盟公如¶ 晉及晉侯盟晉侯享公賦菁菁者莪莊叔以公降拜¶ 小國受命於大國敢不慎儀君貺之以大禮何樂如¶ 之抑小國之樂大國之惠也晉侯降辭登成拜公賦¶ 嘉樂愚謂無禮者前使陽處父與盟於國外之事也¶ 請改盟者實欲召公以朝也公如晉者實朝之也既¶ 朝乃及晉侯盟盟已非禮矣况又貳之乎¶ 晉陽處父帥師伐楚以救江¶ 正傳曰書晉陽處父帥師伐楚以救江善其救也江¶ 黄二小國逺而逼於楚而從於齊與中國之盟㑹楚¶ 以蠻荆肆暴欲吞二國既以滅黄而又圍江晉伐楚¶ 而救之可謂攘楚安夏之師矣故春秋善之左氏曰¶ 晉以江故告於周王叔桓公晉陽處父伐楚以救江¶ 門于方城遇息公子朱而還愚謂此雖未足盡據然¶ 而能以江故告於周則是奉王命以行又足以聲大¶ 義於天下矣胡氏又曰其書以何楚嘗伐鄭矣齊桓¶ 公逺結江黄合九國之師於召陵然後伐鄭之謀罷¶ 又嘗圍宋矣晉文公許復曹衞㑹四國之師於城濮¶ 然後圍宋之役解今江國小而弱非能與宋鄭比楚¶ 人圍之必不待徹四境屯戍守禦之衆與宿衞盡行¶ 也當是時楚有覆載不容之罪晉主夏盟宜合諸侯¶ 聲罪致討命秦甲出武闗齊以東兵畧陳蔡而南處¶ 父等兵方城之外楚必震恐而江圍自解矣計不出¶ 此乃獨遣一軍逺攻强國豈能濟乎故書伐楚以救¶ 江言救江雖善而所以救之者非其道矣此春秋紀¶ 用兵之法也愚謂此亦經外之意也¶ (襄王二/十九年)四年(晉襄五年齊昭十年衞成十二年蔡莊二/十三年鄭穆五年曹共三十年陳共九年)¶ (杞桓十四年宋成十四年/秦穆三十七年楚穆三年)¶ 春公至自晉¶ 正傳曰書公至自晉以始終乎非禮之舉也君舉必¶ 書至必反面也¶ 夏逆婦姜于齊¶ 正傳曰書逆婦姜于齊紀大昏之禮也昏者人道之¶ 始上承宗廟而繼先君之統於無窮可不重乎左氏¶ 曰卿不行非禮也君子是以知出姜之不允於魯也¶ 曰貴聘而賤逆之君而卑之立而廢之棄信而壞其¶ 主在國必亂在家必亡不允宜哉詩曰畏天之威于¶ 時保之敬主之謂也公羊曰其謂之逆婦姜于齊何¶ 畧之也髙子曰娶乎大夫者畧之也程胡二子皆以¶ 稱婦姜為已成婦蓋謂其喪中納幣然以時考之納¶ 幣已在大祥之後况繼嗣尤為孝先之大事乎况娶¶ 又在納幣踰年之後乎君子當於有過中求無過亦¶ 立法嚴而待物恕之意也諸儒蓋因婦姜之言而起¶ 此議耳¶ 狄侵齊¶ 正傳曰書狄侵齊紀中國之不振也¶ 秋楚人滅江¶ 正傳曰書楚人滅江罪蠻荆之肆暴也於是乎見覇¶ 圖之衰矣左氏曰楚人滅江秦伯為之降服出次不¶ 舉過數大夫諌公曰同盟滅雖不能救敢不矜乎吾¶ 自懼也君子曰詩云維彼二國其政不獲惟此四國¶ 爰究爰度其秦穆之謂矣愚謂晉人救兵之不力終¶ 不能全江之亡秦穆公聞江之滅乃為之不舉是晉¶ 人千萬之兵不如秦伯之一念也惜夫¶ 晉侯伐秦¶ 正傳曰書晉侯伐秦紀報怨之兵也左氏曰圍祁新¶ 城以報王官之役程子曰秦逞忿以伐晉晉畏而避¶ 之其見報乃常情也秦至此能悔過矣故不復報晉¶ 聖人取其能遷善也稱晉侯不復加譏見秦宜得報¶ 而自悔不復修怨乃其善也愚謂讀春秋者當就事¶ 論事此書特見晉之報怨程子又以秦之悔過不復¶ 報而稱晉侯不復加譏而善之則支矣¶ 衞侯使甯俞來聘¶ 正傳曰俞甯武子名衞大夫書衞侯使甯俞來聘紀¶ 邦交之禮也左氏曰衞甯武子來聘公與之宴為賦¶ 湛露及彤弓不辭又不答賦使行人私焉對曰臣以¶ 為肄業及之也昔諸侯朝正於王王宴樂之於是乎¶ 賦湛露則天子當陽諸侯用命也諸侯敵王所愾而¶ 獻其功王於是乎賜之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以¶ 覺報宴今陪臣來繼舊好君辱貺之其敢干大禮以¶ 自取戾愚謂於是見魯侯之失舉而武子之為知禮¶ 也交際之間其可不謹乎¶ 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風氏薨¶ 正傳曰風氏成風也妾母也而稱夫人者史從僭號¶ 也然則非孔子之文明矣後書稱小君倣此書夫人¶ 風氏薨紀君母之大故也而其失禮不可掩矣程子¶ 曰自成風以後妾母稱夫人嫡妾亂矣仲子始僭尚¶ 未敢同嫡也胡氏曰風氏僖公之母莊公妾也而稱¶ 夫人自是嫡妾亂矣語曰邦君之妻邦人稱之曰君¶ 夫人稱諸異邦曰寡小君蓋敵體之稱也若夫妾媵¶ 則非敵矣其生亦以夫人之名稱號之其没亦以夫¶ 人之禮卒𦵏之非所以正其分也以妾媵為夫人徒¶ 欲尊寵其所愛而不虞卑其身以妾母為夫人徒欲¶ 崇貴其所生而不虞賤其父卑其身則失位賤其父¶ 則無本越禮至是不亦悖乎夫禮庶子為君為其母¶ 無服不敢貳尊者也春秋於成風記其卒𦵏各以實¶ 書不為異辭者謹禮之所由變也¶ (襄王三/十年)五年(晉襄六年齊昭十一年衞成十三年蔡莊/二十四年鄭穆六年曹共三十一年陳共)¶ (十年杞桓十五年宋成十五/年秦穆三十八年楚穆四年)¶ 春王正月王使榮叔歸含且賵¶ 正傳曰珠玉實於口曰含車馬以&KR0608;其喪曰賵書王¶ 使榮叔歸含且賵譏非禮也斯舉也有非禮四焉以¶ 天子之尊而含賵諸侯之妾非禮一也含者初斂之¶ 禮而既喪三月矣行之非禮二也含賵兼行厚禮妾¶ 母非禮三也遂成妾母為夫人亂倫失理非禮四也¶ 一舉而四失禮焉直書其事而其非自見矣胡氏乃¶ 以為王不稱天為弗克若天則詞贅而意鑿矣¶ 三月辛亥𦵏我小君成風¶ 正傳曰成風莊公之妾僖公之庶母文公之庶祖母¶ 也以妾僭嫡故稱小君書𦵏我小君成風則其僭禮¶ 之非自見矣云𦵏我小君則是以夫人之禮𦵏之也¶ 以妾僭嫡以下陵上天理人倫之大變故春秋因𦵏¶ 而書而其罪自見矣胡氏曰仲子雖聘非惠公之嫡¶ 也春秋之初尚以為疑故别為立宫而羽數特異此¶ 雖非禮之正然不祔于姑猶有辨焉至是成風書𦵏¶ 乃有二夫人祔廟而亂倫易紀無復辨矣故禮之失¶ 自成風始也¶ 王使召伯來㑹𦵏¶ 正傳曰召伯召昭公書王使召伯來㑹𦵏則非禮自¶ 見矣夫㑹𦵏之禮諸侯所以尊天子天子答施於諸¶ 侯猶之可也而施於妾母是成其為夫人而教人以¶ 妾僭嫡矣以妾僭嫡紊名分逆天理莫此之甚焉者¶ 也故春秋既書王使榮叔來歸含且賵又書王使召¶ 伯來㑹𦵏則其禮之非禮而王之不王不待去天而¶ 其過不可掩矣二傳皆以為禮程胡皆以不稱天以¶ 謹戒者鑿矣¶ 夏公孫敖如晉¶ 正傳曰如晉行聘也書如晉譏非所宜如也天子致¶ 含賵㑹𦵏而未之拜謝𦵏土未乾即使公孫敖如晉¶ 行聘焉直書其事與時而其失自見矣¶ 秦人入鄀¶ 正傳曰鄀小國名書秦人入鄀譏非伯討也而其擅¶ 興陵虐之罪見矣左氏曰初鄀叛楚即秦又貳於楚¶ 夏秦人入鄀愚謂此實傳也鄀反覆背理舎夏變於¶ 夷誠有罪矣然而惟天子得以討之惟天吏得以伐¶ 之秦不奉王命徳非天吏而擅伐之可乎又虐而入¶ 之可乎交譏並罪不可逃矣¶ 秋楚人滅六¶ 正傳曰六小國在夀州安豐縣書楚人滅六著蠻夷¶ 之猾夏而覇業之不競也左氏曰六人叛楚即東夷¶ 秋楚成大心仲歸帥師滅六冬楚公子燮滅蓼臧文¶ 仲聞六與蓼滅曰臯陶庭堅不祀忽諸徳之不建民¶ 之無援哀哉吳氏曰晉襄公志氣不能如初年之盛¶ 紹覇之業寖以衰微故西戎之秦南蠻之楚敢於肆¶ 行中國吞噬弱小而無所忌是矣¶ 冬十月甲申許男業卒¶ 正傳曰業許僖公名書許男業卒紀同盟之大故也¶ (襄王三/十一年)六年(晉襄七年卒齊昭十二年衞成十四年蔡/莊二十五年鄭穆七年曹共三十二年陳)¶ (共十一年杞桓十六年宋成十/六年秦穆三十九年楚穆五年)¶ 春𦵏許僖公¶ 正傳曰書𦵏許僖公紀同盟相恤之大義也餘見前¶ 夏季孫行父如陳¶ 正傳曰書季孫行父如陳著其如之非禮也左氏曰¶ 臧文仲以陳衞之睦也欲求好於陳夏季文子聘於¶ 陳且娶焉愚謂此實録也夫禮主乎一聘則聘昏則¶ 昏假聘以成昏假公以遂私非禮也故春秋書之而¶ 其非自見矣¶ 秋季孫行父如晉¶ 正傳曰如晉聘也書季孫行父如晉著其聘之非禮¶ 也古者朝聘以時五年夏公孫敖如晉矣今踰年而¶ 行父再聘焉既為非禮又左氏曰季文子將聘於晉¶ 使求遭喪之禮以行其人曰将焉用之文子曰備豫¶ 不虞古之善教也求而無之實難過求何害愚謂此¶ 又行父之非禮也汪氏曰王制諸侯於天子比年一¶ 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文公即位六年自朝於¶ 晉者再而貴卿比年徃聘過於事天子之禮而京師¶ 之朝終其世不見於經蓋知有覇主而不知有天王¶ 也¶ 八月乙亥晉侯驩卒¶ 正傳曰驩晉侯名書晉侯驩卒紀覇主之大故也何¶ 以書之於是有㑹𦵏之禮焉左氏曰晉襄公卒靈公¶ 少晉人以難故欲以長君趙孟曰立公子雍好善而¶ 長先君愛之且近於秦秦舊好也置善則固事長則¶ 順立愛則孝結舊則安為難故故欲立長君有此四¶ 徳者難必紓矣賈季曰不如立公子樂辰嬴嬖於二¶ 君立其子民必安之趙孟曰辰嬴賤班在九人其子¶ 何震之有且為二嬖滛也為先君子不能求大而出¶ 在小國辟也母滛子辟無威陳小而逺無援將何安¶ 焉杜祁以君故讓偪姞而上之以狄故讓季隗而已¶ 次之故班在四先君是以愛其子而仕諸秦為亞卿¶ 焉秦大而近足以為援母義子愛足以威民立之不¶ 亦可乎使先蔑士㑹如秦逆公子雍賈季亦使召公¶ 子樂於陳趙孟使殺諸郫愚謂觀此亦足以為戒矣¶ 晉襄公紹覇業以威諸侯身死未久而冡嗣不立假¶ 於强臣之手六卿分晉有自來矣¶ 冬十月公子遂如晉𦵏晉襄公¶ 正傳曰書公子遂如晉𦵏晉襄公紀㑹𦵏之禮也禮¶ 諸侯五月而𦵏同盟至今晉有亂故不待期而𦵏觀¶ 此則以赴㑹𦵏者為禮不待期而𦵏者為非禮矣¶ 晉殺其大夫陽處父晉狐射姑出奔狄¶ 正傳曰書晉殺其大夫陽處父晉狐射姑出奔狄則¶ 其賊殺之罪與逸賊失臣之端並可考見矣公羊子¶ 曰晉殺其大夫陽處父則狐射姑曷為出奔射姑殺¶ 也君將使射姑將陽處父曰民衆不說不可使將於¶ 是廢將君謂射姑曰陽處父曰射姑民衆不說不可¶ 使將射姑怒出刺陽處父於朝而走愚謂觀此則射¶ 姑賊殺之罪著矣然刺於朝而君不正其罪而縱之¶ 出奔則晉君逸賊之罪又著矣易曰君不密則失臣¶ 晉君漏處父之言而使殺焉則其君失臣之罪又著¶ 矣其兩稱晉者他國之史之詞耳公胡二氏乃有稱¶ 國稱君稱氏之辨鑿矣¶ 閏月不告月猶朝于廟¶ 正傳曰書閏月不告月猶朝于廟紀非禮也夫朝廟¶ 為告朔也不告月是不告朔非禮也猶朝于廟亦非¶ 禮也左氏曰閏月不告朔非禮也閏以正時時以作¶ 事事以厚生生民之道於是乎在矣不告閏朔棄時¶ 政也何以為民胡氏曰不告朔則曷為不言朔也因¶ 月之虧盈而致閏是主乎月而有閏也故不言朔而¶ 言月占天時則以星授民事則以節候寒暑之至則¶ 以氣百官修其政於朝庶民服其事於野則主乎是¶ 焉耳矣閏不可廢乎曰迎日推筞則有其數轉璣觀¶ 衡則有其象歸竒於扐以象閏數也斗指兩辰之間¶ 象也象數者天理也非人之所能為也故以定時成¶ 嵗者唐典也以詔王居門終月者周制也班告朔於¶ 邦國不以是為附月之餘而弗之數也猶朝于廟者¶ 幸其不已之詞子貢欲去告朔之餼羊子曰爾愛其¶ 羊我愛其禮愚謂猶朝于廟乃書實事胡氏以為幸¶ 其不已之詞鑿矣¶ (襄王三/十二年)七年(晉靈公夷臯元年齊昭十三年衞成十五/年蔡莊二十六年鄭穆八年曹共三十三)¶ (年陳共十二年杞桓十七年宋成十/七年卒秦康公罃元年楚穆六年)¶ 春公伐邾¶ 正傳曰書公伐邾則陵弱之罪自見矣左氏曰間晉¶ 難也然則因覇國之有難肆其侵小之虐其不義甚¶ 矣¶ 三月甲戌取須句¶ 正傳曰須句小國書取須句則文公貪虐之罪自見¶ 矣左氏曰寘文公子焉非禮也杜氏曰絶太皥之祀¶ 以與鄰國叛臣僖公反其君之後邾復滅之今邾文¶ 公子叛邾在魯故公使為守須句大夫愚謂魯文公¶ 斯舉有不義三焉以大吞小失字小之義一也取非¶ 其有以與叛臣二也絶太皥之祀三也舉一貪兵負¶ 三不義之名魯文公何以自立於天下乎¶ 遂城郚¶ 正傳曰郚魯邑穀梁曰遂繼事也書遂城郚譏不時¶ 且非義也遂因伐邾之師以城郚也夫文公以邾叛¶ 臣守須句之地又虐用民力城郚以備邾又違農時¶ 而不恤文公之無道甚矣¶ 夏四月宋公王臣卒¶ 正傳曰王臣宋成公名書宋公王臣卒紀與國之大¶ 故也於是乎有㑹𦵏之義焉故聖人筆之¶ 宋人殺其大夫¶ 正傳曰書宋人殺其大夫著擅殺之罪也左氏曰宋¶ 成公卒於是公子成為右師公孫友為左師樂豫為¶ 司馬鱗矔為司徒公子蕩為司城華御事為司冦昭¶ 公將去羣公子樂豫曰不可公族公室之枝葉也若¶ 去之則本根無所庇廕矣葛藟猶能庇其本根故君¶ 子以為比况國君乎此諺所謂庇焉而縱尋斧焉者¶ 也必不可君其圖之親之以徳皆股肱也誰敢擕貳¶ 若之何去之不聽穆襄之族率國人以攻公殺公孫¶ 固公孫鄭於公宫六卿和公室樂豫舎司馬以讓公¶ 子卬昭公即位而𦵏書曰宋人殺其大夫不稱名衆¶ 也且言非其罪也胡氏曰書宋人者國亂無政非君¶ 命而衆人擅殺之也大夫不名義繫於殺大夫而其¶ 名不足紀也¶ 戊子晉人及秦人戰于令狐晉先蔑奔秦¶ 正傳曰令狐晉地書晉人及秦人戰于令狐先蔑奔¶ 秦則晉大夫仗義之師而先蔑負義之罪皆可見矣¶ 按左氏襄公卒太子幼晉人欲立長君使先蔑迎公¶ 子雍于秦秦康公多其徒衞送公子雍於晉穆嬴日¶ 抱太子以啼於朝曰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舎嫡嗣¶ 不立而外求君將焉寘此出朝則抱以適趙氏頓首¶ 於宣子曰先君奉此子也而屬諸子曰此子也才吾¶ 受子之賜不才吾唯子之怨今君雖終言猶在耳而¶ 棄之若何宣子與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乃背先¶ 蔑而立靈公以禦秦師箕鄭居守趙盾將中軍先克¶ 佐之荀林父佐上軍先蔑將下軍先都佐之歩招御¶ 戎戎津為右及堇隂宣子曰我若受秦秦則賔也不¶ 受冦也既不受矣而復緩師秦將生心先人有奪人¶ 之心軍之善謀也逐冦如追逃軍之善政也訓卒利¶ 兵秣馬蓐食潛師夜起戊子敗秦師于令狐至於刳¶ 首愚謂此晉諸大夫悟迎雍之非而從立嫡之是故¶ 起兵以禦秦人納雍之兵所謂仗義矣又按己丑先¶ 蔑奔秦士㑹從之先蔑之使也荀林父止之曰夫人¶ 太子猶在而外求君此必不行子以疾辭若何不然¶ 将及攝卿以往可也何必子同官為寮吾嘗同寮敢¶ 不盡心乎弗聽為賦板之三章又弗聽愚謂此先蔑既¶ 不能聽林父之忠告克己以從善變逆以為順至於¶ 身去父母之邦負不韙之名於天下所謂背義矣¶ 狄侵我西鄙¶ 正傳曰西鄙魯西邊之地也書狄侵我西鄙志警也¶ 見夷狄之陵中國也晉襄既没覇業陵替秦晉交争¶ 狄人窺伺其間大肆内侵故侵魯侵齊侵宋侵衞之¶ 事漸見矣¶ 秋八月公㑹諸侯晉大夫盟于扈¶ 正傳曰扈鄭地書公㑹諸侯晉大夫盟于扈則其盟¶ 之義而非禮皆可見矣左氏曰齊侯宋公衞侯陳侯¶ 鄭伯許男曹伯㑹晉趙盾盟于扈晉侯立故也何以¶ 謂之義晉立太子為君是立嫡也而魯與諸侯盟㑹¶ 以定之定立嫡之義也何以謂之非禮諸侯與諸侯¶ 㑹君與君盟禮也而公以諸侯不與晉之新君盟而¶ 與趙盾盟焉是置立在盾益盾之强而紊君臣之分¶ 非禮矣左氏諸儒皆以不序諸侯不名大夫為公後¶ 至不與㑹盟者非也不序不名蓋史畧之耳此㑹繫¶ 於公不繫於諸侯大夫故可畧之也且書云公㑹是¶ 公至可知矣¶ 冬徐伐莒公孫敖如莒涖盟¶ 正傳曰涖臨之也書徐伐莒公孫敖如莒涖盟著其¶ 如之非禮也夫莒以小弱之國見伐于徐公孫敖如¶ 盟以救之似禮矣而敖之意不在於救莒因盟莒以¶ 為逆娶之地假公以圖私濟邪以害正故左氏曰穆¶ 伯娶于莒曰戴已生文伯其娣聲已生惠叔戴已卒¶ 又聘于莒莒人以聲已辭則為襄仲聘焉冬徐伐莒¶ 莒人來請盟穆伯如莒涖盟且為仲逆及鄢陵登城¶ 見之美自為娶之夫穆伯所為如此其私營邪謀不¶ 道甚矣故春秋書之使人考其跡知其心而非禮自¶ 見矣¶ (襄王三十/三年崩)八年(晉靈二年齊昭十四年衞成十六年蔡/莊二十七年鄭穆九年曹共三十四年)¶ (陳共十三年杞桓十八年宋昭公/杵臼元年秦康二年楚穆七年)¶ 春王正月○夏四月¶ 正傳曰無事並書時月義見前¶ 秋八月戊申天王崩¶ 正傳曰書秋八月戊申天王崩備時月日者何以紀¶ 天下之大變故詳之也於是乎天下如喪考妣為之¶ 服斬衰諸侯有奔喪㑹𦵏之禮同軌畢至焉是故詳¶ 書之¶ 冬十月壬午公子遂㑹晉趙盾盟于衡雍¶ 正傳曰衡雍鄭地書公子遂㑹晉趙盾盟于衡雍譏¶ 大夫㑹盟之非也左氏曰晉人以扈之盟來討冬襄¶ 仲㑹晉趙孟盟于衡雍報扈之盟也夫上古不事盟¶ 誓盟誓後世諸侯之事也諸侯失道政在大夫故大¶ 夫㑹盟自此始矣髙氏曰衡雍晉文公㑹諸侯¶ 朝王之處也天王崩諸侯不奔喪而盾遂皆國之正¶ 卿乃自相㑹盟於王畿之内惡莫大焉春秋直書其¶ 罪自見矣¶ 乙酉公子遂㑹雒戎盟于暴¶ 正傳曰暴鄭地書公子遂㑹雒戎盟于暴譏内外之¶ 無辨也亂禮也左氏曰遂㑹伊雒之戎書曰公子遂¶ 珍之也愚謂珍之者重之也重之所以責之至也以¶ 公子之貴而屈下㑹盟于雒戎之賤尊卑混矣罪莫¶ 大焉胡氏曰春秋記約而志詳其書公子遂盟趙盾¶ 及雒戎何詞之贅乎曰聖人謹内外之辨所以明族¶ 類别内外也雒邑天地之中而戎醜居之無備甚矣¶ 自東漢已來乃羌漠雜處而不辨晉至於神州陸沉¶ 唐亦世有安史之亂許翰以為謀國者不知學春秋¶ 之過信矣愚謂其稱公子及日與地與名史文之詳¶ 耳非以此為義也¶ 公孫敖如京師不至而復丙戌奔莒¶ 正傳曰書公孫敖如京師不至而復丙戌奔莒著非¶ 義也罪敖廢君命而從己欲也左氏曰穆伯如周弔¶ 喪不至以幣奔莒從已氏焉愚謂天理人欲繫乎志¶ 之向背而已矣夫志於京師則有天王之尊敬莫大¶ 焉志於莒則有已氏之淫肆莫大焉一志於敬則為¶ 天理一志於肆則為人欲一念之微天人判而善惡¶ 分焉胡氏曰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寡欲者養心之要¶ 欲而不行可以為難矣然欲生於色而縱於淫色出¶ 於性目之所視有同美焉不可掩也淫出於氣不持¶ 其志則放僻趨蹶無不為矣敖如京師其書不至而¶ 復者言敖無入使於周之意惟已氏之欲從也夫以¶ 志徇氣肆行淫欲而不能為之帥至於棄家國出奔¶ 而不顧此天下之大戒也春秋謹書其事於敖與何¶ 誅使後人為鑒必持其志修窒欲之方也¶ 螽¶ 正傳曰書螽紀災異也¶ 宋人殺其大夫司馬宋司城來奔¶ 正傳曰大夫司馬者公子卬也司城者蕩意諸也書¶ 宋人殺其大夫司馬宋司城來奔紀宋之亂也有來¶ 報故書之以示戒焉左氏曰宋襄夫人襄王之姊也¶ 昭公不禮焉夫人因戴氏之族以殺襄公之孫孔叔¶ 公孫鍾離及大司馬公子卬皆昭公之黨也司馬握¶ 節以死故書以官司城蕩意諸來奔效節於府人而¶ 出公以其官逆之皆復之亦書以官皆貴之也胡氏¶ 曰初宋昭公將去羣公子樂豫以為不可遂舎司馬¶ 以讓公子卬則卬固昭公之黨欲專宋政而昭公固¶ 欲以其弟卬自衞也夫司馬掌兵之官不選衆舉賢¶ 以素有威望為國人所畏服者使居其任乃欲寵其¶ 私眤鮮有不亡者矣公子卬蕩意諸皆以官舉者見¶ 主兵者不能其官至於見殺守土者不能其官至於¶ 出奔而其君不免失身見弑之禍宜矣愚謂書以官¶ 乃據實詳記史之文耳何繫於義耶¶ 春秋正傳卷十七¶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十八 明 湛若水 撰¶ 文公¶ (頃王/元年)九年(晉靈三年齊昭十五年衞成十七年蔡莊二/十八年鄭穆十年曹共三十五年卒陳共十)¶ (四年杞桓十九年宋昭二/年秦康三年楚穆八年)¶ 春毛伯來求金¶ 正傳曰毛伯天子之大夫名衞書毛伯來求金譏非¶ 禮之求也文王以庶邦惟正之供王者無求求之非¶ 禮也左氏曰毛伯衞來求金非禮也不書王命未塟¶ 也愚謂不稱王使公羊以為未踰年即位胡氏以為¶ 當喪未君諒隂不言則是三年政令皆廢矣冢宰代¶ 言古有行之者矣程子曰毛伯風魯以求金故不云¶ 王使此言是也¶ 夫人姜氏如齊¶ 正傳曰姜氏即出姜齊昭公之女也書夫人姜氏如¶ 齊紀歸寧之禮也女嫁父母在嵗一歸寧禮也¶ 二月叔孫得臣如京師¶ 正傳曰叔孫氏得臣名魯大夫也書如京帥紀㑹塟¶ 之非禮也天子七月而塟同軌至今公不親奔使臣¶ 往焉非禮也¶ 辛丑塟襄王¶ 正傳曰書塟襄王紀天下之大事也於是乎同軌畢¶ 至諸侯有奔䘮之禮焉左氏曰莊叔如周塟襄王春¶ 秋書此以見公之不往非禮也¶ 晉人殺其大夫先都¶ 正傳曰先都晉大夫書晉人殺其大夫先都著擅殺¶ 之罪也而晉之亂可見矣夫大夫受命於天子者也¶ 先都之殺或晉侯晉人皆不可考然晉之亂無刑政¶ 矣罪之大者也左氏曰王正月己酉使賊殺先克乙¶ 丑晉人殺先都梁益耳愚謂若如左氏之言則又非¶ 特專擅而已非特一先都而已盖且行盜賊之計焉¶ 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齊¶ 正傳曰夫人之禮與君同故如齊必書至自齊必書¶ 出告反面之義也胡氏曰夫人與君敵體同主宗廟¶ 之事出必告行反必告至則書于䇿然適他國者或¶ 曰享或曰㑹或曰如衆矣未有至之者則其行非禮¶ 以不至見其罪也出姜如齊以寧父母於禮得行矣¶ 其至者非特以告廟書耳夫人初歸豈其不告為文¶ 公越禮故削而不書示誅意之法矣今此書至者又¶ 以見小君之重也夫承祭祀以為宗廟主一國之母¶ 儀而可以搖動乎出姜至是盖不安於魯故至而特¶ 書以示防微杜漸之意其為世慮深矣愚謂以不至¶ 見其罪不書為示誅意之法則夫至之書之者其罪¶ 反不可見不可誅之耶若此之類皆鑿矣¶ 晉人殺其大夫士縠及箕鄭父¶ 正傳曰晉人者衆人也胡氏曰國亂無政衆人擅殺¶ 之也書之著擅殺之罪也左氏曰三月甲戌晉人殺¶ 箕鄭父士縠蒯得是以胡氏又為之論曰夫三大夫者¶ 皆強家也求專晉不得挾私怨以作亂而使賊殺其¶ 中軍佐則固有罪矣曷為不去其官當是時晉靈初¶ 立主幼不君政在趙盾而中軍佐者盾之黨也若獄¶ 有所歸則此三人者獨無可議從末減乎而皆殺之¶ 是大夫專生殺而政不自人主出也故不稱國討不¶ 去其官而箕鄭父書及示後世司賞罰者必本忠恕¶ 無有黨偏之意其義精矣愚謂只直書之不必稱國¶ 討不必去其官而專殺之罪自見矣¶ 楚人伐鄭公子遂㑹晉人宋人衞人許人救鄭¶ 正傳曰書楚人伐鄭罪其伐也書公子遂㑹晉人宋¶ 人衛人許人救鄭善其救也紀蠻荆之肆暴而諸侯¶ 攘夷之兵也左氏曰范山言於楚子曰晉君少不在¶ 諸侯北方可圖也楚子師於狼淵以伐鄭囚公子堅¶ 公子龍及樂耳鄭及楚平公子遂㑹晉趙盾宋華耦¶ 衞孔達許大夫救鄭不及楚師卿不書緩也以懲不¶ 恪愚謂觀此則楚有猾夏貪暴之罪而諸侯雖有攘¶ 夷之名而緩兵逸賊之罪不能辭矣¶ 夏狄侵齊¶ 正傳曰書狄侵齊紀外裔之犯中國也¶ 秋八月曹伯襄卒¶ 正傳曰襄曹伯名書曹伯襄卒紀鄰國之大故也為¶ 有弔葬之禮焉¶ 九月癸酉地震¶ 正傳曰地道主靜而震動焉書之以示戒也公羊曰¶ 地震者何動地也何以書記異也¶ 冬楚子使椒來聘¶ 正傳曰椒者越椒楚大夫也書楚子使椒來聘與夷¶ 狄慕華之善也朝聘中國諸侯相交之禮楚子始使¶ 來聘則必有慕義向華之心也故善之所謂夷狄而¶ 中國則中國之是也¶ 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禭¶ 正傳曰成風者莊公之妾僖公之母也故云僖公成¶ 風秦人來歸其禭則以夫人之禮禮之矣故書秦人¶ 來歸僖公成風之禭譏非禮也過時而來亦非禮也¶ 程子云過時始至故云來歸又云盖嫡妾之亂自兹¶ 而始是也胡氏曰秦人歸禭而曰僖公成風者非兼¶ 禭也亦猶平王來賵仲子而謂之惠公仲子爾仲子¶ 惠公之妾也然則風氏亦莊公之妾曷不書曰來歸¶ 莊公成風之禭乎曰寵愛仲子以妾為妻者惠公也¶ 故書惠公仲子所以正後世之為人夫者當明夫道¶ 不可亂嫡妾之分以卑其身尊崇風氏立為夫人者¶ 僖公也故書僖公成風所以正後世之為人子者當¶ 明子道不可行僣亂之禮以賤其父聖人垂誡之義¶ 明矣愚謂此又經外之意也聖人直書止明禭之非¶ 禮非時耳¶ 葬曹共公¶ 正傳曰書葬曹共公紀㑹葬隣國之義也禮諸侯五¶ 月而葬同盟畢至禮也¶ (頃王/二年)十年(晉靈四年齊昭十六年衞成十八年蔡莊二/十九年鄭穆十一年曹文公壽元年陳共十)¶ (五年杞桓二十年宋昭三/年秦康四年楚穆九年)¶ 春王三月辛卯臧孫辰卒¶ 正傳曰臧孫氏辰名魯之名大夫臧文仲也書臧孫¶ 辰卒紀國卿之大故也而其平生之善惡可考而知¶ 矣文仲自莊公末巳與聞國政四十餘年而魯政益¶ 衰知柳下惠之賢而不與立夫子以為竊位其為人可¶ 知矣¶ 夏秦伐晉¶ 正傳曰書秦伐晉譏貪憤之兵也左氏曰春晉人伐¶ 秦取少梁夏秦伯伐晉取北徵其彼此報復貪憤之¶ 罪可並見矣¶ 楚殺其大夫宜申¶ 正傳曰書楚殺其大夫宜申著楚穆擅殺之罪也左¶ 氏曰初楚范巫矞似謂成王與子玉子西曰三君皆¶ 將强死城濮之役王思之故使止子玉曰毋死不及¶ 止子西子西縊而縣絶王使適至遂止之使為商公¶ 沿漢泝江將入郢王在渚宫下見之懼而辭曰臣免¶ 於死又有讒言謂臣將逃臣歸死於司敗也王使為¶ 工尹又與子家謀弑穆王穆王聞之五月殺鬭宜申¶ 及仲歸愚謂據此則宜申楚大夫方楚世子商臣弑¶ 其君父以自立宜申懷報讐之心者久矣及今乃始¶ 與仲歸謀復十年之讐自以為成王之忠臣不知乃¶ 商臣之弑賊也夫既臣之而後謀逞其志與或人之¶ 與豫讓謀者相同雖陷於弑逆之罪然其志猶可憫¶ 也故春秋特書楚殺其大夫宜申罪楚穆之專殺而¶ 不罪宜申其意可見矣¶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正傳曰書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紀大災也周正¶ 月子月也七月午月也正田苗憂旱之時也¶ 及蘇子盟于女栗¶ 正傳曰蘇子周之卿士及者魯公及之也書及蘇子¶ 盟于女栗譏其盟之非禮也盟者諸侯之事相誓以¶ 為信者也諸侯不以忠信事天王至王人來盟乃盟¶ 之非禮矣左氏曰頃王立故也愚謂頃王立欲親諸¶ 侯故使蘇子來盟夫天王崩頃王立魯與諸侯皆不¶ 聞有往者而獨與王人盟是上失天子之尊下無人¶ 臣之禮矣故春秋書此兩見其非¶ 冬狄侵宋¶ 正傳曰書狄侵宋紀蠻夷之陵霸國也¶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正傳曰書楚子蔡侯次于厥貉則蔡從夷楚陵夏之¶ 罪並見矣左氏曰陳侯鄭伯㑹楚子於息冬遂及蔡¶ 侯次於厥貉將以伐宋宋華御事曰楚欲弱我也先¶ 為之弱乎何必使誘我我實不能民何罪乃逆楚子¶ 勞且聴命遂道以田孟諸宋公為右盂鄭伯為左盂¶ 期思公復遂為右司馬子朱及文之無畏為左司馬¶ 命夙駕載燧宋公違命無畏抶其僕以狥或謂子舟¶ 曰國君不可戮也子舟曰當官而行何彊之有詩曰¶ 剛亦不吐柔亦不茹毋縱詭隨以謹罔極是亦非辟¶ 彊也敢愛死以亂官乎厥貉之㑹麇子逃歸愚謂此¶ 實傳也觀此則厥貉之次將以伐宋也夫宋商王之¶ 後覇國之裔也上書狄侵宋是中國衰弱已甚諸侯¶ 當救之而不救則亦已矣而蔡與陳鄭又從楚而謀¶ 伐焉引蠻夷之兵以滅先代之後有人心者肯為之¶ 乎故春秋書於冊以深罪之¶ (頃王/三年)十有一年(晉靈五年齊昭十七年衞成十九年蔡/莊三十年鄭穆十二年曹文二年陳共)¶ (十六年杞桓二十一年宋昭/四年秦康五年楚穆十年)¶ 春楚子伐麇¶ 正傳曰麇小國近楚書楚子伐麇則蠻夷陵暴之罪¶ 見矣左傳言麇子逃歸故楚伐之為其逃也左氏又¶ 曰楚子伐麇成大心敗麇師於防渚潘崇復伐麇至¶ 於錫宂愚謂厥貉之㑹諸侯從蠻夷以陵霸國本非¶ 義也麇子逃歸不得為非而楚窮伐之其得罪於王¶ 法大矣春秋書此其亦禦外侮尊中國之義歟¶ 夏叔仲彭生㑹晉郤缺于承匡¶ 正傳曰承匡宋地名書叔仲彭生㑹晉郤缺於承匡¶ 則其㑹之善與臣之專而春秋喜懼之情見矣左氏¶ 曰叔仲惠伯㑹晉郤缺於承匡謀諸侯之從於楚者¶ 愚謂諸侯從楚以中國而為蠻夷矣惠伯郤缺㑹以¶ 謀之盖必有攘抑之術也其㑹善矣然而魯公不與¶ 晉侯㑹而使卿大夫自為㑹是以謀國大事委之於¶ 臣下也其事勢亦可知矣此春秋之所以懼也¶ 秋曹伯來朝¶ 正傳曰曹伯曹文公也書曹伯來朝著小國事大之¶ 禮也左氏曰曹文公來朝即位而來見也愚謂諸侯¶ 即位相朝聘禮也孟子曰唯智者為能以小事大曹¶ 伯有焉故春秋善之¶ 公子遂如宋¶ 正傳曰公子遂襄仲也書公子遂如宋紀聘問鄰國¶ 之禮也左氏曰襄仲聘於宋且言司城蕩意諸而復¶ 之因賀楚師之不害也於鄰國相恤之禮得矣¶ 狄侵齊¶ 正傳曰書狄侵齊紀蠻夷之陵霸國也夫齊有霸國¶ 之餘烈而狄侵之則狄人强盛而齊國浸弱可知矣¶ 冬十月甲午叔孫得臣敗狄於鹹¶ 正傳曰狄者三傳皆以為長狄也書叔孫得臣敗狄¶ 於鹹紀攘夷之兵也左氏曰鄋瞞侵齊遂伐我公卜¶ 使叔孫得臣追之吉侯叔夏御莊叔緜房甥為右富¶ 父終甥駟乘冬十月甲午敗狄於鹹獲長狄僑如富¶ 父終甥摏其喉以戈殺之埋其首於子駒之門以命¶ 宣伯愚謂觀此傳則得臣此舉有攘夷尊夏之功矣¶ 故春秋與之然不以聴命於天子歸於司冦則亦彼¶ 善於此而未盡善也¶ (頃王/四年)十有二年(晉靈六年齊昭十八年衞成二十年蔡/莊三十一年鄭穆十三年曹文三年陳)¶ (共十七年杞桓二十二年宋昭/五年秦康六年楚穆十一年)¶ 春王正月郕伯來奔¶ 正傳曰書郕伯來奔則失國之罪見矣左氏曰郕伯¶ 卒郕人立君太子以夫鍾與郕邽來奔公以諸侯逆¶ 之非禮也故書曰郕伯來奔愚謂史盖因失稱而稱¶ 之也夫鍾郕邽皆郕邑也夫郕伯卒太子可以繼世¶ 為郕伯而不能自立以其邑奔人之國是自棄其爵¶ 而不能守其國矣故春秋書以譏之¶ 杞伯來朝¶ 正傳曰書杞伯來朝紀非禮也左氏曰杞桓公來朝¶ 始朝公也且請絶叔姬而無絶昏公許之據此則杞伯之¶ 來葢為絶叔姬而求再昏也於禮無據矣古者朝聘¶ 以時非其時非禮矣夫朝則朝昏則昏以朝為名而¶ 實求再昏得為禮之正乎¶ 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正傳曰按左氏二月叔姬卒不言杞絶也書叔姬言¶ 非女也何以書叔姬見出於夫家卒於魯而無所歸¶ 則魯喪葬之是以書焉¶ 夏楚人圍巢¶ 正傳曰巢楚間小國書楚人圍巢紀楚之憑陵虐及¶ 小國也左氏曰楚令尹大孫伯卒成嘉為令尹羣舒¶ 叛楚夏子孔執舒子平及宗子遂圍巢愚謂觀此傳¶ 則楚無道之甚誠蠻夷也詩云戎狄是膺荆舒是懲¶ 惡之至矣宜矣¶ 秋滕子來朝¶ 正傳曰書滕子來朝紀朝聘之禮也左氏曰秋滕昭¶ 公來朝亦始朝公也愚謂滕子來朝則善矣文公即¶ 位十二年受曹杞滕君之朝已而不思已曾不一往¶ 朝覲於天王何耶强恕而行何善不可為盖至是天¶ 下諸侯不復知有天王人心死而天理滅矣¶ 秦伯使術來聘¶ 正傳曰術者西乞術秦大夫也書秦伯使術來聘譏¶ 之也何以譏之以其聘之不專也左氏曰秦伯使西¶ 乞術來聘且言將伐晉襄仲辭玉曰君不忘先君之¶ 好照臨魯國鎮撫其社稷重之以大器寡者敢辭玉¶ 對曰不腆敝器不足辭也主人三辭賓荅曰寡君願¶ 徼福於周公魯公以事君不腆先君之敝器使下臣¶ 致諸執事以為瑞節要結好命所以藉寡君之命結¶ 二國之好是以敢致之襄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國乎¶ 國無陋矣厚賄之愚謂觀此傳則秦聘之不專志在¶ 言伐晉而不在修好也以貨利相交而不以禮義也¶ 故春秋書以非之¶ 冬十有二月戊午晉人秦人戰於河曲¶ 正傳曰河曲晉地書晉人秦人戰於河曲紀憤暴之¶ 兵也左氏曰秦為令狐之役故冬秦伯伐晉取羈馬¶ 晉人禦之趙盾將中軍荀林父佐之郤缺將上軍臾¶ 駢佐之欒盾將下軍胥甲佐之范無恤御戎以從秦¶ 師於河曲臾駢曰秦不能久請深壘固軍以待之從¶ 之秦人欲戰秦伯謂士㑹曰若何而戰對曰趙氏新¶ 出其屬曰臾駢必實為此謀將以老我師也趙有側¶ 室曰穿晉君之壻也有寵而弱不在軍事好勇而狂¶ 且惡臾駢之佐上軍也若使輕者肆焉其可秦伯以¶ 璧祈戰於河十二月戊午秦軍掩晉上軍趙穿追之¶ 不及反怒曰裏糧坐甲固敵是求敵至不擊將何俟¶ 焉軍吏曰將有待也穿曰我不知謀將獨出乃以其¶ 属出宣子曰秦獲穿也獲一卿矣秦以勝歸我何以¶ 報乃皆出戰交綏秦行人夜戒晉師曰兩軍之士皆¶ 未憖也明日請相見也臾駢曰使者目動而言肆懼¶ 我也將遁矣薄諸河必敗之胥甲趙穿當軍門呼曰¶ 死傷未收而棄之不惠也不待期而薄人於險無勇¶ 也乃止秦師夜遁復侵晉入瑕愚謂秦人以令狐之¶ 役以伐晉取羈馬是貪憤之兵也晉人不薄人於險¶ 則曲在秦矣聖人書之使考跡據事而其是非見矣¶ 季孫行父帥師城諸及鄆¶ 正傳曰諸鄆魯二邑城者築城也書季孫行父帥師¶ 城諸及鄆者左氏曰書時也魯與莒争鄆城所以備¶ 禦之且冬時役民得時以衞民矣故春秋與之¶ (頃王/五年)十有三年(晉靈七年齊昭十九年衞成二十一年/蔡莊三十二年鄭穆十四年曹文四年)¶ (陳共十八年卒杞桓二十三年宋/昭六年秦康七年楚穆十二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於前¶ 夏五月壬午陳侯朔卒¶ 正傳曰朔陳侯名書陳侯朔卒紀與國之大故也見¶ 相恤之義焉¶ 邾子蘧蒢卒¶ 正傳曰蘧蒢邾子名書邾子蘧蒢卒紀與國之大故¶ 也有赴則史書之有相恤塟賻之禮焉左氏曰邾文¶ 公卜遷於繹史曰利於民而不利於君邾子曰苟利¶ 於民孤之利也天生民而樹之君以利之也民既利¶ 矣孤必與焉左右曰命可長也君何弗為邾子曰命¶ 在養民死之短長時也民苟利矣遷也吉莫如之遂¶ 遷於繹五月邾文公卒君子曰知命愚謂觀此傳則¶ 邾文公賢君也春秋書之雖不為其賢然而因所書¶ 以考其跡而其賢可見矣¶ 自正月不雨至於秋七月¶ 正傳曰書自正月不雨至於秋七月紀甚災也春秋¶ 乃子至午月正農務之時而經三時不雨則五糓不¶ 熟而生民無育矣故春秋傷之¶ 世室屋壊¶ 正傳曰書世室屋壞則文公之不致孝乎宗廟可知¶ 矣左氏曰秋七月太室之屋壞書不共也愚謂自正¶ 月不雨至於秋七月而世室屋壞則文公不修宗廟¶ 所致也程子曰觀春秋中文公事宗廟最為不謹遂¶ 有世室屋壞之變天人之際可不畏哉胡氏曰世室¶ 魯公之廟也周公稱太廟魯公稱世室羣公稱宫書¶ 世室屋壞譏久不修也何以知久乎自正月不雨則¶ 無壊道也不雨凡七月而先君之廟壊不恭甚矣凡¶ 此皆志文公怠慢不謹事宗廟以致魯國衰削之由¶ 垂戒切矣¶ 冬公如晉衞侯㑹公於沓¶ 正傳曰沓地名書公如晉衞侯㑹公於沓著睦隣解¶ 難之義也吳氏曰公往朝晉衞侯要之於路而與公¶ 㑹於沓故因公以請平於晉夫朝晉睦隣之義也而¶ 與衞侯㑹以平晉則解難之義矣故春秋書以與之¶ 狄侵衞¶ 正傳曰書狄侵衞紀中國之弱也¶ 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晉侯盟公還自晉鄭伯㑹公於棐¶ 正傳曰書公及晉侯盟公還自晉鄭伯㑹公於棐始¶ 終乎睦鄰恤難之義也左氏曰冬公如晉朝且尋盟¶ 衞侯㑹公於沓請平於晉公還鄭伯㑹公于棐亦請¶ 平于晉公皆成之愚謂此與前一事也始終書之見文公¶ 睦鄰恤難之義矣¶ (頃王六年崩子班/嗣位是為匡王)十有四年(晉靈八年齊昭二十年卒/衞成二十二年蔡莊三十)¶ (三年鄭穆十五年曹文五年陳靈公平國元年杞/桓二十四年宋昭七年秦康八年楚莊王旅元年)¶ 春王正月公至自晉¶ 正傳曰書公至自晉紀告廟之禮也凡為人子出必¶ 告反必面禮也¶ 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帥師伐邾¶ 正傳曰書伐邾應敵之兵也義也左氏曰邾文公之¶ 卒也公使弔焉不敬邾人來討伐我南鄙故惠伯伐¶ 邾愚謂魯叔彭生帥師伐邾盖以邾伐魯南鄙所謂¶ 不得已而應之此舉不可謂無名矣¶ 夏五月乙亥齊侯潘卒¶ 正傳曰潘齊侯名名之亦無他義書齊侯潘卒以其¶ 來赴而書之也左氏曰子叔姬妃齊昭公生舍叔姬¶ 無寵舍無威公子商人驟施於國而多聚士盡其家¶ 貸於公有司以繼之夏五月昭公卒舍即位¶ 六月公㑹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晉趙盾癸酉¶ 同盟於新城¶ 正傳曰新城宋地書㑹盟于新城善其外楚之義也¶ 左氏曰從於楚者服且謀邾也糓梁曰同者有同也¶ 同外楚也程子曰諸侯始㑹議合而後盟盟者志同¶ 故書同同懼楚也胡氏曰同盟於新城同外楚也其¶ 曰同者志諸侯同欲非强之也愚謂同外楚者外其¶ 蠻夷猾夏也外其僣王而陵蔑周室犯尊號而滅君¶ 臣之義也故春秋善之¶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正傳曰孛與彗同光直上如帚者為彗光芒四散者¶ 為孛書有星孛入于北斗紀變異也天象人事一氣¶ 相符者故聖人記之示謹天戒也左氏曰周内史叔¶ 服曰不出七年宋齊晉之君皆將死亂糓梁曰孛之¶ 為言猶茀也胡氏曰孛者惡氣所生闇亂不明之貌¶ 也入于北斗者斗有環域天之三辰綱紀星也宋先¶ 代之後齊晉天子方伯中國紀綱彗者所以除舊布¶ 新也禎祥妖孽隨其所感先事而著後三年宋弑昭¶ 公又二年齊弑懿公又二年晉弑靈公此三君者皆¶ 違道失德而死於亂符叔服之言天之示人顯矣史¶ 之有占明矣愚謂雖無三君之應聖人書之猶示當¶ 時君臣以謹天戒也¶ 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謹國君出入告反之義也¶ 晉人納捷菑于邾弗克納¶ 正傳曰書晉人納捷菑于邾弗克納紀悔過之義也¶ 左氏曰晉趙盾以諸侯之師八百乘納捷菑于邾邾¶ 人辭曰齊出貜且長宣子曰辭順而弗從不祥乃還¶ 胡氏曰邾文公元妃齊姜生定公二妃晉姬生捷菑¶ 文公卒邾人立定公捷菑奔晉趙盾以諸侯之師八¶ 百乘納捷菑于邾邾人辭曰齊出貜且長宣子曰非¶ 吾力不能納也義實不爾克也引師而去之故君子¶ 善之而書曰弗克納也在易同人之九四曰乘其墉¶ 弗克攻吉象曰乘其墉義弗克也其吉則困而反則¶ 也其趙盾之謂矣聖人以改過為大過而不改將文¶ 過以遂非則有怙終之刑過而能悔不貳過以逺罪¶ 則有遷善之矣其曰弗克納見私欲不行可以為難¶ 矣愚謂改過則善矣然不知卑且庶之不可奪長而¶ 捷菑之不宜納而納動師逺役至其國徴於色𤼵於¶ 聲而後止則非所謂不逺復矣¶ 九月甲申公孫敖卒于齊¶ 正傳曰書公孫敖卒于齊不正其卒也外之也左氏¶ 曰穆伯之從已氏也魯人立文伯穆伯生二子於莒¶ 而求復文伯以為請襄仲使無朝聴命復而不出三¶ 年而盡室以復適莒文伯疾而請曰糓之子弱請立¶ 難也許之文伯卒立惠叔穆伯請重賂以求復惠叔¶ 以為請許之將來九月卒于齊告喪請塟弗許愚謂¶ 為魯臣死於魯者塟於魯不為魯臣死於齊者不當¶ 塟於魯故書卒于齊外之也而其從已氏以客死於¶ 他邦不正終於牖下矣¶ 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舍¶ 正傳曰書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舍誅弑逆之罪也不¶ 必如胡氏以為稱公子者誅止其身也齊人立舍即¶ 為君矣書弑君實事也不必如公糓胡氏以為未踰¶ 年稱君成其為君以重商人之弑也左氏曰魯叔姬¶ 配齊昭公生舍叔姬無寵舍無威商人心知其孤危¶ 寡恃可以取而代也又曰齊人定懿公使來告難故¶ 書以九月¶ 宋子哀來奔¶ 正傳曰子哀髙子字書宋子哀來奔義其來也左氏¶ 曰宋髙哀為蕭封人以為卿不義宋公而出遂來奔¶ 書曰宋子哀來奔貴之也杜氏曰貴其不食汚君之¶ 禄避禍速也胡氏曰宋昭公無道髙哀為蕭封人以¶ 為卿不義宋公而出遂來奔書曰子哀貴之也易曰¶ 幾者動之㣲吉之先見者也君子見幾而作不俟終¶ 日宋子哀有焉昔㣲子去紂列為三仁之首子哀不¶ 立於危亂之邦而春秋書字謂能貴愛其身以存道¶ 也若偷生避禍而去國出奔亦何取之有愚謂按左¶ 氏杜氏則所謂書來奔而貴之者貴其能辭祿避亂¶ 而來也胡氏又以稱字為貴之則與二氏之説異而¶ 又拘於義例之説矣¶ 冬單伯如齊齊人執單伯¶ 正傳曰書單伯如齊齊人執單伯著齊人之不義也¶ 胡氏曰齊君舍魯之甥也商人弑舍固忌魯矣魯使¶ 單伯如齊齊人意欲辱魯故執單伯并子叔姬而誣¶ 之以罪不稱行人公羊所謂以己執之也愚謂不稱¶ 行人史有詳畧耳只書齊人執而罪己見矣何必泥¶ 公羊以己執之之説耶¶ 齊人執子叔姬¶ 正傳曰齊人者商人之黨與盡齊之人也書齊人執¶ 子叔姬著逆黨之罪也左氏曰襄仲使告於王請以¶ 王寵求昭姬於齊曰殺其子焉用其母請受而罪之¶ 冬單伯如齊請子叔姬齊人執之又執子叔姬愚謂¶ 齊人既弑其君又執君母罪之極大者也故既書執¶ 單伯又書執子叔姬甚其罪也髙氏曰兩書齊人執¶ 者以明單伯子叔姬之無是事愚謂此一事也别兩¶ 書之詞煩而意益懇至所以甚齊人黨惡之罪也程¶ 子曰商人弑君之惡已顯而執叔姬之事聖人不獨¶ 罪商人也齊人不討賊俱北面事之又敢執其君母¶ 齊之人均有罪焉故曰齊人胡氏曰子叔姬者齊君¶ 舍之母也弑其君執其母皆商人所為而以為齊人¶ 執之何也商人弑君之罪已顯而齊人黨賊之惡未¶ 彰商人驟施於國而多聚士是以財誘齊國之人而¶ 濟其惡也齊人懷商人之私惠忘君父之大倫弑其¶ 君而不能討執其母而莫之救則是舉國之人皆有¶ 不赦之罪也假有人焉正色而立於朝誰敢致難其¶ 君與執其母而不之顧乎故聖人書曰齊人執子叔¶ 姬所以窮逆賊之黨與而治之也其討罪之㫖嚴矣¶ 故曰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 (匡王/元年)十有五年(晉靈九年齊懿公啇人元年衞成二十/三年蔡莊三十四年卒鄭穆十六年曹)¶ (文六年陳靈二年杞桓二十五年/宋昭八年秦康九年楚莊二年)¶ 春季孫行父如晉¶ 正傳曰書季孫行父如晉譏其如之非也左氏曰春¶ 季文子如晉為單伯與子叔姬故也愚謂夫以齊人¶ 既弑其君又執君母與天子之命大夫其弑逆之罪¶ 暴横之惡極矣行父以國上卿不能請討于天王約¶ 與國以正其罪惡反因晉以求釋焉所謂厥罪惟均¶ 矣¶ 三月宋司馬華孫來盟¶ 正傳曰書宋司馬華孫來盟著其盟之非也諸侯相¶ 㑹以盟好禮雖非古亦近世之義也今司馬華孫特¶ 自來盟又以臣盟君則非禮義之正矣故春秋書之¶ 著其非也左氏曰宋華耦來盟其官皆從之書曰宋¶ 司馬華孫貴之也公與之宴辭曰君之先臣督得罪¶ 於宋殤公名在諸侯之䇿臣承其祀其敢辱君請承¶ 命於亞旅魯人以為敏愚謂此其言雖侫而其來盟¶ 之義不足取也曾是以為貴乎曾是以為敏乎胡氏¶ 曰司馬主兵之官稱華孫者自督弑殤公諸侯受賂¶ 失賊不討使秉宋政及其後世繼掌兵權春秋之所¶ 禁者故傳載其承命亞旅之詞而經書曰宋司馬華¶ 孫來盟其曰華孫猶季孫叔孫仲孫臧孫之類不書¶ 名者義不繫於名也不稱使以是專行為無君矣孟¶ 子曰所謂故國非謂其有喬木有世臣之謂也春秋¶ 此義其欲後世有賢者之類功臣之胄為世臣然後¶ 委之以政乎愚謂此非經之本義也經書此不過著¶ 盟之非正耳至於左氏以為貴之誤矣¶ 夏曹伯來朝¶ 正傳曰書曹伯來朝交著其非也左氏曰禮也諸侯¶ 五年再相朝以修王命古之制也愚謂左氏知其為¶ 禮而不知非禮之禮矣夫曹伯忘君臣之義不朝天¶ 子而朝魯魯亦不朝天子而受曹之朝故春秋書此¶ 兩見其非焉耳矣¶ 齊人歸公孫敖之喪¶ 正傳曰書齊人歸公孫敖之喪善之也善齊人之不¶ 奪人喪也左氏曰齊人或為孟氏謀曰魯爾親也飭¶ 棺寘諸堂阜魯必取之從之卞人以告惠叔猶毁以¶ 為請立於朝以待命許之取而殯之齊人送之書曰¶ 齊人歸公孫敖之喪為孟氏且國故也胡氏曰公孫¶ 敖慶父之後行又醜矣出奔他國其卒與喪歸皆書¶ 于䇿者許翰以謂文伯惠叔二子之哀誠無已也故¶ 魯人從其請國史記其事仲尼因而不革者以敖著¶ 教也易曰有子考無咎周公命蔡仲曰爾尚盖前人¶ 之愆¶ 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誌儆戒也非禮而¶ 無應天之誠皆可見矣左氏曰非禮也日有食之天¶ 子不舉伐鼓于社諸侯用幣于社伐鼓于朝以昭事¶ 神訓民事君示有等威古之道也愚謂左氏以伐鼓¶ 用幣之儀示等威之道為禮盖亦禮之末耳日有食¶ 之陽道不競君道不振之象也先王克謹天戒臣人¶ 克有常憲百官修輔此應天之實而禮之大者也¶ 單伯至自齊¶ 正傳曰書單伯至自齊著齊之罪也左氏曰齊人許¶ 單伯請而赦之使來致命書曰單伯至自齊貴之也¶ 愚謂單伯之見執於齊非單伯之罪也齊之罪也故¶ 書至自齊則齊人之罪大矣¶ 晉郤缺帥師伐蔡戊申入蔡¶ 正傳曰書晉郤缺帥帥伐蔡戊申入蔡著問罪之師¶ 也左氏曰新城之盟蔡人不與晉郤缺以上軍下軍¶ 伐蔡曰君弱不可以怠戊申入蔡以城下之盟而還¶ 凡勝國曰滅之獲大城焉曰入之愚謂雖伐蔡入其¶ 國止於問罪而無所取亦春秋之彼善於此者也左¶ 氏既以入蔡盟城下而還而又云獲大城曰入則其¶ 言自相矛盾而不足信矣¶ 秋齊人伐我西鄙¶ 正傳曰書齊人伐我西鄙志警也而齊人擅興無名¶ 之罪自見矣¶ 季孫行父如晉¶ 正傳曰書季孫行父如晉謹國卿之出也卿大夫非¶ 公事不得出境出境則書之左氏曰齊人侵我西鄙¶ 故季文子告于晉愚謂晉霸主也故行父以齊人見¶ 侵之事告晉是為公事而行非私出者矣然行父惟¶ 知有霸主而不知有天子之尊以告于晉而不知以¶ 告于天王請討之是蔑君臣上下之義矣孟子曰國¶ 必自伐而後人伐之豈不信哉¶ 冬十有一月諸侯盟于扈¶ 正傳曰書諸侯盟于扈非其盟也而諸侯盟之不固¶ 而晉侯負盟之罪可考見矣左氏曰冬十一月晉侯¶ 宋公衞侯蔡侯陳侯鄭伯許男曹伯盟于扈尋新城¶ 之盟且謀伐齊也齊人賂晉侯故不克而還於是有¶ 齊難是以公不㑹書曰諸侯盟于扈無能為故也凡¶ 諸侯㑹公不與不書諱君惡也與而不書後也程子¶ 曰此盟為齊亂也魯以備齊不在㑹故不序又稱諸¶ 侯者衆辭見衆國無能為也愚謂二子之言是矣而¶ 左氏又以凡公不與㑹不書為諱與而不書為後胡¶ 氏又云不分爵號為諸侯等於夷狄而畧之以其受¶ 賂而不能討齊之罪又曰不言晉㑹而言諸侯以為¶ 分惡於諸侯則詞皆愈支離而義愈晦矣¶ 十有二月齊人來歸子叔姬¶ 正傳曰書齊人來歸子叔姬所以罪齊也其執其歸¶ 皆在齊也程子曰執之書故來歸不得不書胡氏曰¶ 不言齊子叔姬來歸而曰齊人來歸子叔姬者見子¶ 叔姬無罪齊人自絶而歸之爾春秋深罪齊人以商¶ 人為君而不知其惡故其執其歸與弑其君商人皆¶ 稱齊人深責之也愚謂但書齊人即商人在其中矣¶ 不必待稱商人為齊人而後見責之也餘倣此¶ 齊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 正傳曰書齊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著齊横暴¶ 之罪也夫齊商人冒弑君之罪而不自反乃侵魯又¶ 伐曹又入其郛其暴横極矣左氏曰齊侯侵我西鄙¶ 謂諸侯不能也遂伐曹入其郛討其來朝也季文子¶ 曰齊侯其不免乎已則無禮而討於有禮者曰女何¶ 故行禮禮以順天天之道也已則反天而又以討人¶ 難以免矣詩曰胡不相畏不畏于天君子之不虐幼¶ 賤畏于天也在周頌曰畏天之威于時保之不畏于¶ 天將何能保以亂取國奉禮以守猶懼不終多行無¶ 禮弗能在矣¶ (匡王/二年)十有六年(晉靈十年齊懿二年衞成二十四年蔡/文公申元年鄭穆十七年曹文七年陳)¶ (靈三年杞桓二十六年宋昭/九年弑秦康十年楚莊三年)¶ 春季孫行父㑹齊侯于陽榖齊侯弗及盟¶ 正傳曰此何以書著㑹盟之非禮而取辱也左氏曰¶ 春王正月及齊平公有疾使季文子㑹齊侯于陽穀¶ 請盟齊侯不肯曰請俟君間程子曰魯齊既先約盟¶ 而公稱疾不往及使季孫行父㑹故齊侯不及盟愚¶ 謂諸侯㑹盟為兩君修好睦鄰之道公既約與齊盟¶ 乃不親往而使大夫以往㑹請盟焉使臣與君盟非¶ 禮矣宜其見郤於齊而反生釁隙也記曰夫人必自¶ 侮而後人侮之文公之謂矣故春秋書之以見其非¶ 夏五月公四不視朔¶ 正傳曰不視朔者不告朔也書公四不視朔則其怠¶ 神慢民之罪甚矣穀梁曰天子班朔于諸侯諸侯受¶ 乎禰廟禮也公四不視朔公不臣也以公為厭政已¶ 甚矣胡氏曰天子班朔于諸侯諸侯每月奉以告廟¶ 出視朝政文公四不視朔公羊子以為有疾也不言¶ 疾自是公無疾不視朔也此見聖人所書之意若後¶ 復視朔者必於此書公有疾與昭公如晉之事比矣¶ 文公厭政備見於經閠不告朔不視無雨不閔㑹同¶ 不與廟壞不修作主不時事神治民之怠也則其心¶ 放而不知求久矣¶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齊侯盟于郪丘¶ 正傳曰郪丘齊地書公子遂及齊侯盟于郪丘兩譏¶ 其失禮也左氏曰公使襄仲納賂于齊侯故盟于郪¶ 丘穀梁曰復行父之盟也愚按此二傳則魯以齊却¶ 行父之盟而納賂以釋之齊以魯之納賂而復與其¶ 臣盟二者胥失之矣故春秋書以並著其非¶ 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 正傳曰姜氏聲姜僖公夫人文公母也書夫人姜氏¶ 薨紀君母之大故也¶ 毁泉臺¶ 正傳曰泉臺者公羊以為郎臺也莊公所築臺于郎¶ 者書毁泉臺於夫人姜氏薨之後同時並日紀遭母¶ 之大變而毁先君之所築為非禮也左氏曰有蛇自¶ 泉宫出入于國如先君之數(魯自伯禽至僖十七君/)¶ (蛇數亦如之/)秋八月辛未聲姜薨毁泉臺愚按此傳¶ 事雖怪誕然而或有之遂因姜氏之薨以為不祥而¶ 速毁之也穀梁曰喪不貳事貳事緩喪也愚謂於母¶ 喪為非常之大變他不遑恤而乃同日急於毁臺哀¶ 誠薄矣先祖所築之臺一旦惑於怪而毁之其孝心¶ 亡矣春秋一書而衆惡並見焉文公之為君可知矣¶ 胡氏曰先祖為之非矣然臺之存毁非安危治亂之¶ 所繫也雖勿居可也而必毁之是暴揚其失有輕先¶ 祖之心此履霜之漸弑父與君之萌春秋之所謹也¶ 故書¶ 楚人秦人巴人滅庸¶ 正傳曰書滅庸紀報怨之兵也左氏曰楚大饑戎伐¶ 其西南至于阜山師於大林又伐其東南至于陽丘¶ 以侵訾枝庸人帥羣蠻以叛楚麇人帥百濮聚於選¶ 將伐楚於是申息之北門不啓楚人謀徙於阪髙蒍¶ 賈曰不可我能往冦亦能往不如伐庸七遇皆北唯¶ 禆鯈魚人實逐之庸人曰楚不足與戰矣遂不設備¶ 楚子乘驛㑹師于臨品分為二隊子越自石溪子貝¶ 自仞以伐庸秦人巴人從楚師羣蠻從楚子盟遂滅¶ 庸愚謂楚滅人之祀固為有罪亦庸有自取焉耳胡¶ 氏曰楚大饑戎與麇濮交伐之而庸人幸其弱帥羣¶ 蠻以叛楚此取滅之道也楚人謀徙於阪髙蒍賈曰¶ 不可我能往冦亦能往不如伐庸亦見其謀國之善¶ 矣故列書三國而楚不稱師滅楚之罪詞也愚謂楚¶ 不稱師而稱人與秦巴等耳以為滅楚罪者非也¶ 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 正傳曰宋人者國之衆也杵臼宋昭公名書宋人弑¶ 其君杵臼罪弑逆也左氏曰宋公子鮑禮於國人宋¶ 饑竭其粟而貸之年自七十以上無不饋詒也時加¶ 羞珍異無日不數於六卿之門國之材人無不事也¶ 親自桓以下無不恤也公子鮑美而豔襄夫人欲通¶ 之而不可乃助之施昭公無道國人奉公子鮑以因¶ 夫人於是華元為右師公孫友為左師華耦為司馬¶ 鱗矔為司徒蕩意諸為司城公子朝為司冦初司城¶ 蕩卒公子壽辭司城請使意諸為之既而告人曰君¶ 無道吾官近懼及焉棄官則族無所庇子身之貳也¶ 姑紓死焉雖亡子猶不亡族既夫人將使公田孟諸¶ 而殺之公知之盡以寳行蕩意諸曰盍適諸侯公曰¶ 不能其大夫至于君祖母以及國人諸侯誰納我且¶ 既為人君而又為人臣不如死盡以其寳賜左右而¶ 使行夫人使謂司城去公對曰臣之而迯其難若後¶ 君何冬十一月甲寅宋昭公將田孟諸未至夫人王¶ 姬使師甸攻而殺之蕩意諸死之書曰宋人弑其君¶ 杵臼君無道也愚謂君雖無道國之臣子不可以弑¶ 君國人皆夫人甸之惡黨也故書宋人則其首從皆¶ 得以誅之矣胡氏曰此襄夫人使甸殺之也而書宋¶ 人者昭公無道國人之所欲弑也君無道而弑之可¶ 乎諸侯殺其大夫雖當於罪若不歸司冦猶有專殺¶ 之嫌以為不臣矣況於北面歸戴奉之以為君也故¶ 曰人臣無將將而必誅昭公無道聖人以弑君之罪¶ 歸宋人者以明三綱人道之大倫君臣之義不可廢¶ 也然則有土之君可以肆於民上而無誅乎諸侯無¶ 道天子方伯在焉臣子國人其何居死於其職而明¶ 於去就從違之義斯可矣蕩意諸亦死職春秋削之¶ 不得班於孔父仇牧荀息何也三子閑其君而見殺¶ 春秋之所取也意諸知國人將弑其君而不能止知¶ 昭公之將見殺而不能正坐視其及而死之所謂匹¶ 夫匹婦自經於溝瀆而莫之知也奚得與死於其職¶ 者比乎聖人所以獨取髙哀之去而書字以褒之也¶ 愚謂此論多是然他亦書字而非賢之者而髙哀之¶ 賢則不待書字以為褒矣¶ (匡王/三年)十有七年(晉靈十一年齊懿三年衞成二十五年/蔡文二年鄭穆十八年曹文八年陳靈)¶ (四年杞桓二十七年宋文公鮑/元年秦康十一年楚莊四年)¶ 春晉人衞人陳人鄭人伐宋¶ 正傳曰書晉人衞人陳人鄭人伐宋使人考其跡而¶ 功罪見矣何也諸國之大夫討賊不果而反成其亂¶ 也愚按左氏晉荀林父衞孔逹陳公孫寧鄭石楚伐¶ 宋討曰何故弑君猶立文公而還是討之不果而反¶ 成其亂矣陳恒弑簡公孔子沐浴而朝請討孔子時¶ 已致仕且然而况四子為國之卿奉討賊之命而不¶ 果又立文公以成之乎夫不果罪矣而成之罪莫大¶ 焉¶ 夏四月癸亥塟我小君聲姜¶ 正傳曰聲姜文公之母也書塟我小君聲姜紀大事¶ 也而其塟之非時自見矣諸侯五月而塟聲姜薨至¶ 是九月矣是緩塟而非禮也左氏以為有齊難是以¶ 緩亦非也¶ 齊侯伐我西鄙六月癸未公及齊侯盟于穀¶ 正傳曰齊來伐以公不親盟故來討之也書齊侯伐¶ 我西鄙公及齊侯盟于穀著其盟之非禮也夫諸侯¶ 㑹同盟誓於平時猶之可也今魯公適有母喪兩不¶ 親往齊縱有詞來討何不以母喪為詞而乃與盟于¶ 穀葢非義非禮矣¶ 諸侯㑹于扈¶ 正傳曰書諸侯㑹于扈紀其㑹之非也而諸侯欲平¶ 宋而無功具可考見矣左氏曰晉侯蒐于黃父遂復¶ 合諸侯于扈平宋也公不與㑹齊難故也書曰諸侯¶ 無功也於是晉侯不見鄭伯以為貳於楚也胡氏曰¶ 諸侯無討賊之功則畧而不序愚謂宋國之人皆弑¶ 君之賊晉為盟主宜以上告天子下連諸侯聲大義¶ 以討其罪以為天下後世戒可也乃徒㑹而不伐反¶ 罪鄭伯之不至其罪之相去能幾何哉¶ 秋公至自穀¶ 正傳曰書公至自穀紀以出㑹而反面也餘見前¶ 冬公子遂如齊¶ 正傳曰書公子遂如齊紀其聘之非也夫禮諸侯使¶ 大夫聘於隣國必有其時今魯於齊秋則君往冬又¶ 臣往非禮矣左氏曰襄仲如齊拜穀之盟愚謂聘有¶ 常禮襄仲拜穀之盟已非聘禮之正卑屈甚矣此魯¶ 所以不競乎¶ (匡王/四年)十有八年(晉靈十二年齊懿四年弑衞成二十六/年蔡文三年鄭穆十九年曹文九年陳)¶ (靈五年杞桓二十八年宋文二/年秦康十二年卒楚莊五年)¶ 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臺下¶ 正傳曰書公薨于臺下非正終也穀梁曰臺下非正¶ 也愚謂君薨于路寢正終也于臺下則以非命而終¶ 矣非命而終則不能順受其正可知矣左氏曰春齊¶ 侯戒帥期而有疾醫曰不及秋將死公聞之卜曰尚¶ 無及期惠伯令龜卜楚丘占之曰齊侯不及期非疾¶ 也君亦不聞令龜有咎二月丁丑公薨觀此傳事雖¶ 不經然必有因隕而暴斃矣¶ 秦伯罃卒¶ 正傳曰罃秦伯名書秦伯罃卒紀霸主之大故也以¶ 其有弔賻㑹塟之禮也¶ 夏五月戊戌齊人弑其君商人¶ 正傳曰云齊人者歜與職也何以書正弑君之賊也¶ 若二人於其弑舍未成君之初己未事之為君而討¶ 之則所謂弑君之賊人人得而誅之又不書弑矣左¶ 氏曰齊懿公之為公子也與邴歜之父争田弗勝及¶ 即位乃掘而刖之而使歜僕納閻職之妻而使職驂¶ 乘夏五月公游於申池二人浴於池歜以朴抶職職¶ 怒歜曰人奪女妻而不怒一抶女庸何傷職曰與刖¶ 其父而弗能病者何如乃謀弑懿公納諸竹中歸舍¶ 爵而行齊人立公子元愚謂由是觀之則二人此舉¶ 報私怨也非仗大義爲君報讎者也且已事之為君¶ 矣是以書弑¶ 六月癸酉塟我君文公¶ 正傳曰書塟我君文公紀國之大事也孟子曰惟送¶ 死足以當大事是以史謹書之又以見塟之合禮以¶ 時也諸侯五月而塟禮也¶ 秋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 正傳曰書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則二子之邪謀可¶ 考見矣夫先君之喪甫塟二子何為而如齊乎為舍¶ 子赤之嫡而謀立宣公之庶長故請於齊也左氏曰¶ 秋襄仲莊叔如齊惠公立故且拜塟也文公二妃敬¶ 嬴生宣公敬嬴嬖而私事襄仲宣公長而屬諸襄仲¶ 襄仲欲立之叔仲不可仲見于齊侯而請之齊侯新¶ 立而欲親魯許之愚謂觀此傳則襄仲葢假齊惠新¶ 立與拜塟之故其實為請宣公而往也其邪謀不可¶ 掩矣胡氏曰子赤夫人之子今卒于弑不著其實是¶ 為國諱惡無以傳信於將來而春秋之大義隠矣故¶ 上書大夫並使下書夫人歸于齊中曰子卒則見過¶ 亂邪謀𤼵於奉使之日而公子遂弑立其君之罪著¶ 矣¶ 冬十月子卒¶ 正傳曰子即子赤名惡夫人姜氏之子云子者或曰¶ 諸侯在喪之稱或曰遺子下赤字未詳孰是書子卒¶ 即子赤也而其卒之故可考而賊人斯得矣左氏曰¶ 冬十月仲殺惡及視而立宣公書曰子卒諱之也仲¶ 以君命召惠伯其宰公冉務人止之曰入必死叔仲¶ 曰死君命可也公冉務人曰若君命可死非君命何¶ 聴弗聴乃入殺而埋之馬矢之中公冉務人奉其孥¶ 以奔蔡既而復叔仲氏愚謂諸傳皆以為諱之隠之¶ 非也弑君之賊宜明書之何以諱乎葢襄仲使盜弑¶ 之故史不如其日與地疑之也不然則國人皆其邪¶ 黨而史亦不得以正書弑焉共隠諱之葢襄仲執國¶ 命之久而人皆懾從之矣¶ 夫人姜氏歸于齊¶ 正傳曰夫人姜氏子赤之母也子赤見弑故歸于齊¶ 春秋書之重弑君之罪也左氏曰大歸也將行哭而¶ 過市曰天乎仲為不道殺適立庻市人皆哭魯人謂¶ 之哀姜愚謂此實傳也此天地之大變也有人心者¶ 聞之得無惻然乎胡氏曰書夫人則知其正書姜氏¶ 則知其非見絶於先君書歸于齊則知其無罪異於¶ 孫于邾者而魯國臣子殺適立庶敬嬴宣公不能事¶ 主君存適母其罪不書而並見矣¶ 季孫行父如齊¶ 正傳曰書季孫行父如齊則姦臣逆黨之謀見矣程¶ 氏曰遂得臣行父三人皆與謀以其前後如齊知之¶ 也又宣十八年行父云使我殺適立庶者仲也髙氏¶ 曰前乎子卒書如齊後乎子卒書如齊齊實聞乎故¶ 所以惡齊也惡實齊之甥恐齊人聴夫人之訴來討¶ 於是議納賂而請平焉行父之罪不可掩矣不容誅¶ 矣¶ 莒弑其君庶其¶ 正傳曰庶其莒紀公名書莒弑其君庶其誅弑逆之¶ 罪也左氏曰莒紀公生太子僕又生季佗愛季佗而¶ 黜僕且多行無禮於國僕因國人以弑紀公以其玉¶ 寳來奔納諸宣公公命與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 使司冦出諸竟曰今日必達公問其故季文子使大¶ 史克對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禮行父奉¶ 以周旋弗敢失隊曰見有禮於其君者事之如孝子¶ 之養父母也見無禮於其君者誅之如鷹鸇之逐鳥¶ 雀也愚謂行父之言善矣但其身與遂得臣同負弑¶ 逆之罪而徒以逐莒弑君之人豈非所謂所藏乎身¶ 不恕而欲喻諸人者耶¶ ¶ ¶ ¶ ¶ ¶ 春秋正傳卷十八¶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十九 明 湛若水 撰¶ 宣公(名倭一名接文公/子在位十八年)¶ (匡王/五年)元年(晉靈十三年齊恵公元元年衛成二十七年/蔡文四年鄭穆二十年曹文十年陳靈六年)¶ (杞桓二十九年宋文三年/秦共公稻元年楚莊六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正傳曰書春王正月公即位志初立也而其與聞乎¶ 弑之罪可考見矣公羊謂繼弑君不言即位非也然¶ 則此何以書即位耶其或事出於倉卒不成乎即位¶ 之禮故不書也書即位正也而其罪自不可掩矣¶ 公子遂如齊逆女¶ 正傳曰書公子遂如齊逆女則仲遂隂謀之邪非昏¶ 禮之正可考見矣胡氏曰魯秉周禮䘮未期年遣卿¶ 逆女何亟乎太子赤齊出也仲遂殺子赤及其母弟¶ 而立宣公懼於見討故結昏于齊為自安計越典禮¶ 以逆之如此其亟而不顧者必敬嬴仲遂請齊立接¶ 之始謀也其後滕文公定為三年䘮父兄百官皆不¶ 欲曰吾宗國魯先君莫之行也䘮紀寖廢夫豈一朝¶ 一夕之故自文宣莫之行矣此所謂不待貶絶而罪¶ 惡見者也¶ 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 正傳曰姜不言氏程子曰脫氏字是也愚謂稱夫人以國¶ 君言之也稱婦以敬嬴言之也稱以以仲遂言之也¶ 書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參譏之也而其昏禮¶ 之失公不當成昏敬嬴不當主昏仲遂不當為邪謀¶ 以將命皆可見矣夫在䘮而娶娶之非禮矣非仲遂¶ 謀之敬嬴主之公從之何以共成此失哉故春秋並¶ 書而參譏之¶ 夏季孫行父如齊¶ 正傳曰書季孫行父如齊使人考其所如而知其罪¶ 也左氏曰季文子如齊納賂以請㑹胡氏曰經書行¶ 父如齊而不言其故謂納賂以請㑹者傳也經有不¶ 待𫝊而著者此事以觀斯得矣下書公㑹齊侯于平¶ 州則知請㑹行父請之也又書齊人取濟西田則知¶ 其請葢以賂也雖微𫝊其事著矣諸侯立卿為公室¶ 輔猶屋之有楹也而謀國如此亦不待貶絶而惡自¶ 見者也不然以行父之勤勞恭儉相三君而無私積¶ 必能以其君顯名與晏嬰等矣¶ 晉放其大夫胥甲父于衛¶ 正傳曰書晉放其大夫胥甲父于衛著擅放之罪也¶ 左氏曰晉人討不用命者放胥甲父于衛而立胥克¶ 先辛奔齊胡氏曰放猶羈置毋去其所比於専殺者¶ 其罪薄乎云爾或以為近正非矣大夫當官既不請¶ 於天子而自命以為有罪又不告于司冦而擅行猶¶ 不逺於正乎秦晉戰于河曲撓臾駢之謀者趙穿也¶ 若討其不用命則當以穿為首止治軍門之呼偕貶¶ 可也而獨放胥甲父則以趙盾當國穿其族子而盾¶ 庇之也桃園之罪其志固形於此矣愚謂此言是也¶ 又言稱國以放見晉政之在私門而成上侵為後戒¶ 也則鑿矣¶ 公㑹齊侯于平州¶ 正傳曰書公㑹齊侯于平州著其㑹之非也古者諸¶ 侯相㑹同以講信修睦非有為而為之也宣公非時¶ 有為而㑹齊侯于平州則非正矣左氏曰㑹于平州¶ 以定公位愚故謂此宣公平州之㑹有所為而為之¶ 非正也胡氏曰魯宣簒立踰年舉國臣子既從之矣¶ 若之何位猶未定而有待於平州之㑹也春秋以來¶ 弑君簒國者已列於諸侯則不復致討故曹人以此¶ 請負芻于晉夫簒弑之賊毁滅天理無所容於天地¶ 之間身無存没時無古今其罪不得赦也以列於㑹¶ 而不復討是率中國為僭竊棄人類為禽獸此仲尼¶ 所為懼春秋所以作也愚謂此説是也而胡氏又云¶ 魯宣宜稱及齊而曰㑹者以為討賊絶黨之法則鑿¶ 矣但曰㑹則齊黨惡之罪在其中矣¶ 公子遂如齊¶ 正傳曰書公子遂如齊則其如之為邪謀可考見矣¶ 同時公㑹齊侯于平州而仲遂如齊並書繼之以齊¶ 人取濟西之田則魯以田賂齊也公之㑹齊以賂與¶ 齊成以定已位也遂如齊以拜成也皆可見矣故左¶ 氏曰東門襄仲如齊拜成是也則遂之如齊以成邪¶ 謀也胡氏曰宣公簒立之罪仲遂主謀為首惡初請¶ 于齊遂為上客而並書介使者罪叔孫得臣不能為¶ 有無亦從之也大夫有以死争者矣然削而不書者¶ 以叔仲惠伯死非君命失其所也遂及行父則一再¶ 見于經矣如齊拜成雖削之可也又再書于策者於¶ 以著其始終成就弑立之謀以戒後世人臣或内交¶ 宫禁以固其寵或外結藩鎮以為之援至於殺生廢¶ 置皆出其手而人主不悟者其慮深矣凡此皆直書¶ 於䇿而義自見者也¶ 六月齊人取濟西田¶ 正傳曰濟西魯地書齊人取濟西田則取之者及與¶ 之者之罪並可見矣夫齊取之以魯與之也左氏曰¶ 齊人取濟西之田為立公故以賂齊也愚謂土田乃¶ 傳之於先公受封於天子非可以私相取與也况以¶ 為賂乎公羊曰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所以賂齊也¶ 曷為賂齊為殺子赤之賂也程子曰宣公不義得國¶ 賂齊以求助齊受之以助不義故書取不義不能保¶ 其土故不云我非為强取故不諱不能有而失者皆¶ 諱胡氏曰魯人致賂以免討而書齊人取田者所以¶ 著齊罪春秋討賊尤嚴於利其為惡而助之者所以¶ 孤其黨夫齊魯隣國盟主之餘業也子惡弑出姜歸¶ 而宣公立不能聲罪致討務寧魯亂首與之㑹是利¶ 其為惡而助之也弑君簒國人道所不容而貨賂公¶ 行免於諸侯之討則臣子胥為僭竊人類滅為禽獸¶ 其禍乃自不知以義為利而以利之可以為利而為¶ 之也孟子為梁王極言利國者必至於弑奪而後饜¶ 蓋得經書取田之意舉法如此然後人知保義棄利¶ 亂臣賊子孤立無徒而亂少弭矣¶ 秋邾子來朝¶ 正傳曰書邾子來朝則其黨惡之罪自見矣宣公簒¶ 立之罪人人得而誅之諸侯列國不能與連率方伯¶ 告於天子聲罪致討而邾乃首來朝之人心死天理¶ 滅矣故不必加貶直書之而其罪自見矣¶ 楚子鄭人侵陳遂侵宋¶ 正傳曰書楚子鄭人侵陳遂侵宋著黨楚陵弱之罪¶ 也並稱楚子鄭人者著同惡罪之甚也或謂爵楚而¶ 人鄭為貶之者非也左氏曰宋人之弑昭公也晉荀¶ 林父以諸侯之師伐宋宋及晉平宋文公受盟于晉¶ 又㑹諸侯于扈將為魯討齊皆取賂而還鄭穆公曰¶ 晉不足與也遂受盟于楚陳共公之卒楚人不禮焉¶ 陳靈公受盟于晉楚子侵陳遂侵宋胡氏曰鄭伯本¶ 以宋人弑君晉不能討受賂而還以此罪晉為不足¶ 與也遂受盟於楚今乃附楚以亟病中國何義乎書¶ 侵陳遂侵宋者以見潛師掠境肆為侵暴非能聲宋¶ 罪而討之也既正此師為不義然後中國之師可舉¶ 矣¶ 晉趙盾帥師救陳¶ 正傳曰書晉趙盾帥師救陳何也穀梁曰善救陳也¶ 左氏曰晉趙盾帥師救陳宋愚謂此救陳左氏並云¶ 宋衍文也胡氏謂聖人削宋非也又曰鄭在王畿之¶ 内而附蠻夷陳先代帝王之後而見侵逼此門庭之¶ 寇利用禦之者也晉能救陳則存諸夏攘夷狄之師¶ 故特褒而書救凡書救者未有不善之也如解倒懸¶ 如拯民於塗炭之中知此義則知春秋用兵之意矣¶ 宋公陳侯衞侯曹伯㑹晉師于棐林伐鄭¶ 正傳曰棐林鄭地趙盾之師方救陳也諸侯遂㑹之¶ 以伐鄭書之見其伐之善也所謂彼善於此者也故¶ 穀梁謂著其美也是也左氏曰㑹于棐林以伐鄭也¶ 楚蒍賈救鄭遇於北林囚晉解揚晉人乃還愚謂鄭¶ 以畿内諸侯而外附於楚與之同惡中國而夷狄者¶ 也諸侯㑹晉師伐之攘夷狄尊中國之師矣故春秋¶ 書之¶ 冬晉趙穿帥師侵崇¶ 正傳曰書晉趙穿帥師侵崇著不義之師也左氏曰¶ 晉欲求成於秦趙穿曰我侵崇秦急崇必救之吾以¶ 求成焉冬趙穿侵崇秦弗與成愚謂非有大義之舉而為¶ 是邪謀以動衆其不義甚矣胡氏曰崇在西土秦所¶ 與也晉欲求成于秦不以大義動之而伐其與國則¶ 為諼已甚比諸伐楚以救江異矣而傳謂設此謀者¶ 趙穿也意者趙穿已有逆心欲得兵權托於伐國以¶ 用其衆乎不然何謀之迂而當國者亦不裁正而從¶ 之也穿之名姓自登史䇿弑君于桃園而上卿以志¶ 同受惡其端又見於此書侵以見所以求成者非其¶ 道矣¶ 晉人宋人伐鄭¶ 正傳曰書晉人宋人伐鄭著非義也左氏曰晉人伐¶ 鄭以報北林之役於是晉侯侈趙宣子為政驟諫而¶ 不入故不競於楚愚謂觀此則晉之此舉為憤兵蓋¶ 原於侈心之萌也穀梁曰伐鄭所以救宋也愚謂所¶ 以伐鄭者以鄭以王畿諸侯而從楚是從敵以叛王¶ 也則鄭必無詞矣若夫宋以弑君之賊罪浮于鄭晉¶ 乃不之問而反與同伐人所謂助桀伐桀也我已曲¶ 矣可得為義兵乎故春秋並書之其義可見矣胡氏¶ 亦謂宋人弑君既列於㑹在春秋衰世已免諸侯之¶ 討矣論春秋王法則其罪固在法所不赦也而晉人¶ 與之合兵伐鄭是謂以燕伐燕是也然又謂書人以¶ 貶鑿矣其罪已著何假書人乎¶ (匡王六/年崩)二年(晉靈十四年弑齊惠二年衞成二十八年/蔡文五年鄭穆二十一年曹文十一年陳)¶ (靈七年杞桓三十年宋文/四年秦共二年楚莊七年)¶ 春王二月壬子宋華元帥師及鄭公子歸生帥師戰于¶ 大棘宋師敗績獲宋華元¶ 正傳曰書宋鄭大棘之戰華元之獲著不義也左氏¶ 曰春鄭公子歸生受命于楚伐宋宋華元樂吕御之¶ 二月壬子戰于大棘宋師敗績囚華元獲樂吕及甲¶ 車四百六十乘俘二百五十人馘百人愚謂宋以弑¶ 君之賊而伐鄭之附楚鄭又負從夷之罪而伐宋以¶ 獲其大夫是以罪伐罪耳何以為義舉乎若夫宋之¶ 罪唯天吏者則可以伐之所藏乎身不恕而能伐人¶ 者未之有也¶ 秦師伐晉¶ 正傳曰書秦師伐晉著報怨之師也左氏曰秦師伐¶ 晉以報崇也遂圍焦愚故曰報怨之兵也胡氏曰晉¶ 用大師於崇乃趙穿私意而無名也故書侵秦人為¶ 是興師而報晉則問其無名之罪也故書伐世豈有¶ 欲求成於强國而侵其所與可以得成者乎穿之情¶ 見矣宣子當國筭無遺策獨懵於此哉其從之也而¶ 盾之情亦見矣春秋書事筆削因革必有以也一侵¶ 一伐而不書圍焦所以誅晉卿上侵之意其所由來¶ 者漸矣愚謂胡氏論書侵書伐之别然則春秋書此¶ 為與秦乎誤矣¶ 夏晉人宋人衞人陳人侵鄭¶ 正傳曰書晉人宋人衞人陳人侵鄭著報怨之師也¶ 左氏曰夏晉趙盾救焦遂自隂地及諸侯之師侵鄭¶ 以報大棘之役楚闘椒救鄭曰能欲諸侯而惡其難¶ 乎遂次于鄭以待晉師趙盾曰彼宗競于楚殆將斃¶ 矣姑益其疾乃去之愚謂以晉之强諸侯之衆非不¶ 足以勝鄭也而卒不能勝者蓋宋負弑君之罪晉與¶ 諸侯不能討又受賂而黨之此鄭之所以不服也胡¶ 氏謂易於訟卦之象曰君子作事謀始始而不謀將¶ 至於興師動衆有不能定者矣晉惟取賂釋宋而不¶ 討至以中國之大不能服鄭不競於楚可不慎乎春¶ 秋行事必正其本為末流之若此也其垂戒明矣¶ 秋九月乙丑晉趙盾弑其君夷臯¶ 正傳曰夷臯晉侯名書晉趙盾弑其君夷臯誅首惡¶ 也弑君者穿也而書盾弑盾上卿與聞乎弑也此與¶ 許止之事皆是書其實事蓋弑君父之罪天下大罪¶ 也若無其實春秋豈妄以意加以此罪乎蓋許止進¶ 藥於父而其臣傅之以毒君死而止奔趙盾怨君而¶ 出族子弑君而復入其與弑之迹顯然矣故皆以弑¶ 君加之誅之以為亂臣賊子之戒也左氏曰晉靈公¶ 不君厚斂以雕牆從臺上彈人而觀其辟丸也宰夫¶ 胹熊蹯不熟殺之寘諸畚使婦人載以過朝趙盾士¶ 季見其手問其故而患之將諫士季曰諫而不入則¶ 莫之繼也㑹請先不入則子繼之三進及溜而後視¶ 之曰吾知所過矣將改之稽首而對曰人誰無過過¶ 而能改善莫大焉君能有終則社稷之固也豈唯羣¶ 臣賴之猶不改宣子驟諫公患之使鉏麑賊之晨往¶ 寢門闢矣盛服將朝尚早坐而假寐麑退嘆而言曰¶ 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賊民之主不忠棄君之命不信¶ 有一於此不如死也觸槐而死秋九月晉侯飲趙盾¶ 酒伏甲將攻之其右提彌明知之趨登曰臣侍君宴¶ 過三爵非禮也遂扶以下公嗾夫獒焉明摶而殺之¶ 盾曰棄人用犬雖猛何為闘且出提彌明死之乙丑¶ 趙穿攻靈公于桃園宣子未出山而復太史書曰趙¶ 盾弑其君以示於朝宣子曰不然對曰子為正卿亡¶ 不越竟反不討賊非子而誰宣子曰嗚呼我之懷矣¶ 自貽伊慼其我之謂矣孔子曰董狐古之良史也書¶ 法不隠趙宣子古之良大夫也為法受惡惜也越竟¶ 乃免宣子使趙穿逆公子黒臀於周而立之壬申朝¶ 於武宫愚謂此非孔子之言也春秋之法臣子弑君¶ 父凡在官在宫者殺無赦觀盾不討穿之罪乃反使¶ 之逆黑臀以立之其同謀顯然矣豈越竟可免乎又¶ 觀此經則書盾弑者晉良史董狐之文而魯史因之¶ 則孟子所謂其文則史於此可見矣他皆魯史之文¶ 而傳莫見惟此傳最明因此以例其他則書人書名¶ 與否皆魯史之文而非出於聖人之手孟子之言為¶ 不我誣矣胡氏曰趙穿手弑其君董狐歸獄於盾其¶ 斷盾之獄詞曰子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討賊以書¶ 弑斷而盾也受其惡而不敢辭仲尼因其法而不之¶ 革其義云何曰正卿當國任事之臣也國事莫酷於¶ 君見弑不於其身而誰責乎亡而越竟謂去國而不¶ 還也然後君臣之義絶反而討賊謂復讎而不釋也¶ 然後臣子之事終不然是盾偽出而實聞乎故也假¶ 令不與聞者而縱賊不討是有今將之心而意欲穿¶ 之成乎弑矣惡莫慘乎意今以此罪盾乃閑臣子之¶ 邪心而謹其漸也盾雖欲辭而不受可乎以髙貴鄉¶ 公之事觀焉抽戈者成濟唱謀者賈充而當國者司¶ 馬昭也為天吏者將原司馬昭之心而誅之乎亦將¶ 致辟成濟而足也故陳泰曰惟斬賈充可以少謝天¶ 下耳昭問其次意在濟也泰欲進此直指昭也然則¶ 趙穿弑君盾為首惡春秋之大義明矣微夫子推見¶ 至隠垂法後世亂臣賊子皆以詭計獲免而至愚無¶ 知如彼史太鄧扈樂之徒皆蒙歸獄而受戮焉君臣¶ 父子不相夷以至於禽獸也幾希故曰春秋成而亂¶ 臣賊子懼¶ 冬十月乙亥天王崩¶ 正傳曰書冬十月乙亥天王崩紀天下之大變也聞¶ 赴而書於是諸侯有奔喪之禮焉魯不見書之史冊¶ 則其不奔喪而無君之罪可見矣¶ (定王/元年)三年(晉成公黑臀元年齊恵三年衛成二十九年/蔡文六年鄭穆二十二年卒曹文十二年陳)¶ (靈八年杞桓三十一年宋文/五年秦共三年楚莊八年)¶ 春王正月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牛死乃不郊¶ 正傳曰書春王正月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牛死乃不¶ 郊見郊之非禮也天子祀天地諸侯祀山川禮也魯¶ 以諸侯祀天地非禮也然則曷為見郊之非禮也書¶ 之使人知牛口傷改卜牛牛死乃不郊不然則郊矣¶ 因事而見其非禮也胡氏曰禮為天王服斬衰周人¶ 告喪於魯史策已書而未𦵏也祀帝於郊夫豈其時¶ 而或謂不以王事廢天事禮乎春秋以來喪紀寖廢¶ 有不奔王喪而逺適他國有不修弔禮而自相聘問¶ 固將以是為可舉而不廢也卒至漢文以日易月後¶ 世不能復其所由來漸矣春秋備書其義自見愚謂¶ 觀此則春正月為子月可見而無疑矣蓋古之郊卜¶ 牲不卜日日以冬至迎陽氣也冬至在子月此書郊¶ 在春王正月則時與月數皆改矣¶ 猶三望¶ 正傳曰書猶三望見非特郊之非禮而又三望焉甚¶ 非禮也夫柴望秩于山川望祭于四方之山川天子¶ 之禮也天子有四方之山川也魯既不郊猶行之其¶ 僭竊之罪亦已太甚矣胡氏曰三望者公羊曰祭泰¶ 山河海夫天子有天下凡宇宙之内名山大川皆其¶ 所主也故得祭天而有方望無所不通諸侯有一國¶ 則境外之山川他人所主者而可以望乎季氏旅於¶ 泰山冉求不能救而夫子責之者為泰山魯侯所主¶ 也大夫何與焉季氏不得旅泰山則河海非魯之封¶ 内其不得祭亦明矣¶ 𦵏匡王¶ 正傳曰書𦵏匡王紀王室之大事也而其失禮之非¶ 自見矣禮天子七月而𦵏同軌畢至今喪始四月而¶ 𦵏史因魯使奔赴㑹𦵏而書之而非禮自見矣胡氏¶ 曰四月而𦵏王室不君其禮畧也微者往㑹魯侯不¶ 臣其情慢也或曰宣公親之者也而常事不書非矣¶ 崩𦵏始終之大變豈以是為常事而不書也¶ 楚子伐陸渾之戎¶ 正傳曰書楚子伐陸渾之戎謹蠻荆肆暴之防也左¶ 氏曰楚子伐陸渾之戎遂至于雒觀兵于周疆定王¶ 使王孫滿勞楚子楚子問鼎之大小輕重焉對曰在¶ 徳不在鼎昔夏之方有徳也逺方圖物貢金九牧鑄¶ 鼎象物百物而為之備使民知神姦故民入川澤山¶ 林不逢不若螭魅罔兩莫能逢之用能協于上下以¶ 承天休桀有昏徳鼎遷于商載祀六百商紂暴虐鼎¶ 遷于周徳之休明雖小重也其奸回昏亂雖大輕也¶ 天祚明徳有所底止成王定鼎于郟鄏卜世三十卜¶ 年七百天所命也周徳雖衰天命未改鼎之輕重未¶ 可問也愚謂此實傳也觀此則楚子雖以伐戎實以¶ 觀兵于周以窺王室其猾夏之勢可懼矣故春秋謹¶ 書之防微杜漸之意深矣胡氏曰夷狄相攻不志此¶ 其志何也為陸渾在王都之側戎夏雜處族類之不¶ 分也楚又至洛觀兵于周疆問鼎之大小輕重焉故¶ 特書于策以謹華夷之辨禁猾夏之階¶ 夏楚人侵鄭¶ 正傳曰書楚人侵鄭則鄭之歸正楚之犯順皆可見¶ 矣左氏曰鄭即晉故也鄭在王畿而前背華從楚今¶ 又背楚即晉歸於正也順也楚人侵之是醜正也犯¶ 順也史書於策所以深著楚之罪而與鄭之善也胡¶ 氏曰按左氏晉侯伐鄭鄭及晉平而經不書者仲尼¶ 削之也鄭本以晉靈不君取賂釋賊為不足與似也¶ 而往從楚非矣今晉成公初立背僭竊偽邦而歸諸¶ 夏則是反之正也春秋大改過許遷善書楚人侵鄭¶ 者與鄭伯之能反正也故獨著楚人侵掠諸夏之罪¶ 爾鄭既見侵於楚則及晉平可知矣¶ 秋赤狄侵齊¶ 正傳曰赤狄者狄之别種張氏謂地譜潞州春秋赤¶ 狄之地書赤狄侵齊紀霸業之不復振也春秋嚴華¶ 夷之情見矣¶ 宋師圍曹¶ 正傳曰書宋師圍曹著報復之兵也據左氏曰宋文¶ 公即位二年殺母弟須及昭公子武氏之謀也使戴¶ 桓之族攻武氏於司馬子伯之館盡逐武穆之族武¶ 穆之族以曹師伐宋秋宋帥圍曹報武氏之亂也胡¶ 氏曰按左氏宋文公即位盡逐武穆之族二族以曹¶ 師伐宋然不書於經者二族以見逐而舉兵非討罪¶ 也及宋師圍曹報武氏之亂而經書之者端本清源¶ 之意也武穆二族與曹之師奚為至於宋哉不能反¶ 躬自治恃衆强以報之兵革何時而息也宋惟有不¶ 赦之罪莫之治也故書法如此愚謂據二傳所言則¶ 二族與曹不能聲討罪之義於宋徒以見逐而興師¶ 宋不能求悔罪之心於曹徒以報復而動衆其為不¶ 義之兵明矣¶ 冬十月丙戌鄭伯蘭卒¶ 正傳曰書鄭伯蘭卒紀隣國之大故也來赴故書之¶ 是故有相弔&KR0608;之禮義焉左氏曰冬鄭穆公卒初鄭¶ 文公有賤妾曰燕姞生穆公名之曰蘭文公報鄭子¶ 之妃曰陳媯生子華子臧子臧得罪而出誘子華而¶ 殺之南里使盗殺子臧於陳宋之間又娶於江生公¶ 子士朝於楚楚人酖之及葉而死又娶於蘇生子瑕¶ 子俞彌俞彌早卒洩駕惡瑕文公亦惡之故不立也¶ 公逐羣公子公子蘭奔晉從晉文公伐鄭石癸曰吾¶ 聞姬姞耦其子孫必蕃姞吉人也后稷之元妃也今¶ 公子蘭姞甥也天或啟之必將為君其後必蕃先納¶ 之可以亢寵與孔將鉏侯宣多納之盟於大宫而立¶ 之以與晉平¶ 𦵏鄭穆公¶ 正傳曰書𦵏鄭穆公紀隣國之大事也禮諸侯五月¶ 而𦵏同盟畢至相恤之義也故春秋書之¶ (定王/二年)四年(晉成二年齊恵四年衞成三十年蔡文七年/鄭靈公夷元年弑曹文十三年陳靈九年杞)¶ (桓三十二年宋文六年/秦共四年卒楚莊九年)¶ 春王正月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 正傳曰向莒邑也何以書明非禮也夫平也者平也¶ 成也出於人心之平也而要之平而取之城則非禮¶ 之甚矣左氏曰非禮也平國以禮不以亂伐而不治¶ 亂也以亂平亂何治之有無治何以行禮胡氏曰心¶ 不偏黨之謂平以此心平物者物必順以此心平怨¶ 者怨必釋惟小人不能宅心之若是也雖以勢力强¶ 之而有不獲成者矣夫以齊魯大國平郯莒小邦宜¶ 其降心聽命不待文告之及也然而莒人不肯則以¶ 宣公心有所私係失平怨之本耳故書取以著其罪¶ 及所欲也平者成也取者盗也不肯者心弗允從莫¶ 能强之者也以利心圖成雖强大不能行之於弱小¶ 春秋書此戒後世之不知治其本者故行有不得者¶ 反求諸已斯可矣¶ 秦伯稻卒¶ 正傳曰稻秦伯名書秦伯稻卒紀霸國之大故也餘¶ 義見前¶ 夏六月乙酉鄭公子歸生弑其君夷¶ 正傳曰書公子歸生弑其君夷誅弑逆之首惡也左¶ 氏曰楚人獻黿於鄭靈公公子宋與子家將見子公¶ 之食指動以示子家曰他日我如此必嘗異味及入¶ 宰夫將解黿相視而笑公問之子家以告及食大夫¶ 黿召子公而弗與也子公怒染指於鼎嘗之而出公¶ 怒欲殺子公子公與子家謀先子家曰畜老猶憚殺¶ 之而况君乎反譖子家子家懼而從之夏弑靈公書¶ 曰鄭公子歸生弑其君夷權不足也君子曰仁而不¶ 武無能達也凡弑君稱君君無道也稱臣臣之罪也¶ 鄭人立子良辭曰以賢則去疾不足以順則公子堅¶ 長乃立襄公襄公將去穆氏而舎子良子良不可曰¶ 穆氏宜存則固願也若將亡之則亦皆亡去疾何為¶ 乃舎之皆為大夫愚謂此實傳也觀此則弑君之事¶ 謀之者宋成之者歸生也非歸生成之則謀敗矣故¶ 首惡歸乎成之者其法嚴矣程子曰有欲亂之人而¶ 無與亂者則雖有强力弗能為也今有刼人以殺人¶ 者則先治刼者而殺者次之將以垂訓於後世則先¶ 殺者而後刼者春秋書鄭公子歸生弑其君夷是也¶ 胡氏曰首謀弑逆者公子宋也懼譖而從之者歸生¶ 也而以歸生為首惡何也夫亂臣賊子欲動其惡而¶ 不從者未有能全其身而不死也故季子然問仲由¶ 冉求其從之者歟子曰弑父與君亦不從也是以死¶ 節許二子矣歸生懼譖而從公子宋特無求路不可¶ 奪之死節耳書為首惡不亦過乎曰歸生與宋並為¶ 大夫乃貴戚之卿同執國政可以不從一也嘗統大¶ 師與宋戰獲其元帥已得兵權可以不從二也聞宋¶ 逆謀登時而覺先事誅之猶反手耳夫據殺生之柄¶ 仗大義以制人使人聽已猶犬羊之伏於虎也何畏¶ 於人懼其見殺而從之也哉計不出此顧以畜老憚¶ 殺比方君父歸生之心悖矣故春秋捨公子宋而以¶ 弑君之罪歸之為後世鑒若司馬亮沈慶之等苟知¶ 此義則能討罪人不至於失身為賊所制矣¶ 赤狄侵齊¶ 正傳曰書赤狄侵齊見霸業之衰已甚也髙氏曰以¶ 齊之强而連年為狄所侵則惠公之無政可知矣¶ 秋公如齊公至自齊¶ 正傳曰書公如齊至自齊謹出告反面之義而公如¶ 齊之非自見矣如至皆書始終其非禮也胡氏曰夫¶ 以簒弑謀於齊而取國以土地賂齊而請㑹以卑屈¶ 事齊而求安上不知有天王下不知有方伯惟利交¶ 是奉而可保乎愚謂此説是也然胡氏又以為危之¶ 者非也¶ 冬楚子伐鄭¶ 正傳曰書楚子伐鄭著脅人之兵也左氏曰鄭未服¶ 也杜氏曰前年楚侵鄭不獲成故曰未服據此則是¶ 興兵脅鄭所謂以力服人者也是曲在楚向使楚子¶ 移此兵仗大義以問鄭人弑君之罪則楚其為中國¶ 矣不知出此惜哉¶ (定王/三年)五年(晉成三年齊惠五年衞成三十一年蔡文八/年鄭襄公堅元年曹文十四年陳靈十年杞)¶ (桓三十三年宋文七年秦/桓公榮元年楚莊十年)¶ 春公如齊¶ 正傳曰書公如齊著其如之非禮也語曰恭近於禮¶ 逺恥辱也公如齊之數卑屈已甚非禮矣其能免恥¶ 辱乎左氏曰公如齊髙固使齊侯止公請叔姬焉此¶ 非辱而何¶ 夏公至自齊¶ 正傳曰書公至自齊於是乎有反面之禮焉其為髙¶ 固所止之辱可以告廟乎故左氏曰書過也是已¶ 秋九月齊髙固來逆子叔姬¶ 正傳曰凡男女皆稱子子叔姬宣公之女也書髙固¶ 來逆子叔姬著昏配之非禮也而宣公逼於强而與¶ 之女可考而知矣左氏曰齊髙固來逆女自為也故¶ 書曰逆叔姬卿自逆也胡氏曰按左氏公如齊髙固¶ 使齊侯止公請叔姬焉書夏公至自齊秋齊髙固來¶ 逆子叔姬罪宣公也愚謂此説是矣然又謂其曰來¶ 者以公自為之主非敵體以為辱稱子者别於先公¶ 之女是又泥於一字之文而不知改經傳之本意矣¶ 夫謂之來則或公使大夫為之主未可知也而公自¶ 為主不明見於經傳又安能知其如此乎故宣公之¶ 罪未見其在於自為主失尊卑之禮以為辱而在於¶ 數如齊故見止於髙固以要其女為可恥也¶ 叔孫得臣卒¶ 正傳曰叔孫得臣字莊叔書叔孫得臣卒則使人考¶ 其平生而惡逆可知矣故舉其終所以見其始也又¶ 見弑逆之罪終不能討而以惡善終也胡氏曰内大¶ 夫卒無有不日者以春秋魯史也其或不日則見恩¶ 數之畧爾仲遂如齊謀弑子赤叔孫得臣與之偕行¶ 在宣公固有援立之私其恩數豈畧而不書曰是聖¶ 人削之也君臣父子妃妾適庶人道之大倫也方仲¶ 遂以殺適立庶往謀於齊而與得臣並使也若懵然¶ 不知其謀或知之而不能救則將焉用彼相矣春秋¶ 治子赤之事專在仲遂以其内交宫禁外結强隣大¶ 惡無所分也而叔孫得臣有同使於齊之罪故特不¶ 書日以貶之若曰大夫而不能為有無者不足加以¶ 恩數云爾愚謂胡氏他論皆是獨以日為恩數以不¶ 日為聖人削之貶之非也若得臣之弑逆黨惡但舉¶ 其名而天下之人能共指其惡矣惡在乎日與不日¶ 耶其或魯史氏惡而畧之歟未可知也非聖人之削¶ 之也¶ 冬齊髙固及子叔姬來¶ 正傳曰書齊髙固及子叔姬來著其並失禮也髙固¶ 不宜踰國而踰國叔姬未宜歸寜而歸寜男女不當¶ 同行而同行皆非禮也故公羊子曰其諸為其雙雙¶ 而俱至者與胡氏曰左氏曰反馬也禮嫁女留其送¶ 馬不敢自安及廟見成婦遣使反馬則髙固親來非¶ 禮也又禮女子有行逺父母者嵗一歸寜今見逆逾¶ 時未易嵗也而叔姬亟來亦非禮也故書及書來以¶ 著齊罪也大夫適他國必有君命與公事否則禮法¶ 之所禁而可犯乎惠公許其臣越禮恣行而莫遏髙¶ 固委其君踰境自如而不忌則人欲以肆矣凡婚姻¶ 常事不書而書此者則以為非常為後世戒也愚謂¶ 胡氏此義盡之矣¶ 楚人伐鄭¶ 正傳曰書楚人伐鄭譏非義討也夫楚於是三至鄭¶ 矣不聞討賊問罪之義而徒興師動衆以力服鄭耳¶ 故春秋書之止著其猾夏之罪耳左氏曰楚子伐鄭¶ 陳及楚平晉荀林父救鄭伐陳愚謂楚屢伐鄭志在¶ 於威鄭而不能問鄭弑逆之罪此晉所以救鄭而伐¶ 陳也¶ (定王/四年)六年(晉成四年齊惠六年衞成三十二年蔡文九/年鄭襄二年曹文十五年陳靈十一年杞桓)¶ (三十四年宋文八年秦/桓二年楚莊十一年)¶ 春晉趙盾衞孫免侵陳¶ 正傳曰書晉趙盾衞孫免侵陳著不義之兵也左氏¶ 曰春晉衞侵陳陳即楚故也夫晉與衞侵陳必假其¶ 以夏從夷之名於義似矣然以左氏之言觀之乃惡¶ 陳即楚而不附已耳是不義之兵也胡氏曰愛人不親¶ 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晉嘗命上將帥師救陳又¶ 再與之連兵伐鄭今而即楚無乃於已有闕盍亦自¶ 反可也不内省徳遽以兵加之則非義矣愚謂盾以¶ 弑逆首惡既書諸侯之策矣而復使將兵侵陳安能¶ 正已以正人耶則晉不足以主盟又可知也他義見¶ 前¶ 夏四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於前¶ 秋八月螽¶ 正傳曰書秋八月螽紀災異也程子曰螽蝗也愚謂¶ 蝗之狀類螽故曰螽胡氏曰傳謂螽為穀災虐取於¶ 民之效也先是公伐莒取向後再如齊伐萊軍旅數¶ 起賦斂既繁戾氣應之矣夫善惡之感萌於心而災¶ 祥之應見於事宣公不知舎惡遷善以補前行之愆¶ 而用兵不息災異數見年穀不豐國用空乏卒至於¶ 改助法而税民蓋自此始矣經於螽螟一物之變必¶ 書於策示後世天人感應之理不可誣當慎其所感¶ 也¶ 冬十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於前¶ ¶ ¶ ¶ ¶ ¶ ¶ ¶ ¶ ¶ ¶ 春秋正傳卷十九¶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二十 明 湛若水 撰¶ 宣公¶ (定王/五年)七年(晉成五年齊惠七年衞成三十三年蔡文十/年鄭襄三年曹文十六年陳靈十二年杞桓)¶ (三十五年宋文九年秦/桓三年楚莊十二年)¶ 春衞侯使孫良夫來盟¶ 正傳曰書衞侯使孫良夫來盟兩見其非義也夫大¶ 道之世上下以忠信相孚春秋之初盟則束牲載書¶ 而不㰱血明天子之禁耳自是而後無義盟矣葢盟¶ 者忠信之薄也左氏曰春衞孫桓子來盟始通且謀¶ 㑹晉也愚按此實傳也夫衞侯於魯非㑹盟之正而¶ 欲謀魯以㑹晉志在為晉而不為禮矣一非義也衞¶ 侯不親來盟而使其大夫與魯君盟非交際之正使¶ 其臣得以抗君矣二非義也故春秋直書而兩非義¶ 並見矣胡氏曰來盟為前定者嘗有約言矣未足効¶ 信而釋疑又相歃血固結之爾是盟衞欲為晉致魯¶ 而魯專事齊初未與晉通也必有疑焉而衞侯任其¶ 無咎故遣良夫來為此盟而公卒見辱盟非春秋之¶ 所貴義自見矣¶ 夏公㑹齊侯伐萊¶ 正傳曰萊東方小國書公㑹齊侯伐萊著陵弱之師¶ 也萊未聞有可聲之罪而魯㑹齊以伐之是二國動¶ 無名之兵而徒恃衆以陵弱可知矣¶ 公至自伐萊¶ 正傳曰書公至自伐萊紀飲至反面告廟也其告廟¶ 則將何以致詞耶書之所以始終乎非義之舉葢再¶ 致其意焉者也¶ 大旱¶ 正傳曰書大旱紀國災也胡氏曰公與齊侯俱不務¶ 徳合黨連兵恃强凌弱軍旅之後必有㓙年言民以¶ 征役怨咨之氣感動天變而旱乾作矣其以大旱書¶ 者或不雩或雖雩而不雨也不雩則無恤民憂國之¶ 心雩而不雨格天之精意闕矣¶ 冬公㑹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于黒壤¶ 正傳曰黑壤一名黄父晉地此本㑹而盟也書公㑹¶ 晉侯宋衞鄭曹于黑壤則魯公不自揣而赴㑹盟而¶ 其不得與盟之辱可考而知矣左氏曰鄭及晉平公¶ 子宋之謀也故相鄭伯以㑹冬盟于黑壤王叔桓公¶ 臨之以謀不睦晉侯之立也公不朝焉又不使大夫¶ 聘晉人止公于㑹盟于黄父公不與盟以賂免故黑¶ 壤之盟不書諱之也愚謂非諱之也公只與㑹而不¶ 與盟故但書㑹而不書盟實事也而其見止不與盟¶ 之辱自見矣胡氏曰㑹而不得見不以不得見為諱¶ 盟而不與盟不以不與盟為諱則曲不在公而主㑹¶ 盟者之罪耳與於㑹不與盟而公有歉焉非主㑹盟¶ 者之過也則書㑹不書盟若黑壤是也晉侯之立公¶ 既不朝又不使大夫聘而每歲適齊是宣公行有不¶ 慊於心而非晉人之咎矣凡不直者臣為君隱子為¶ 父隱於以養臣子愛敬之心而不事盟主又以賂免¶ 則不直在已矣¶ (定王/六年)八年(晉成六年齊惠八年衞成三十四年蔡文十一/年鄭襄四年曹文十七年陳靈十三年杞桓三)¶ (十六年宋文十年秦/桓四年楚莊十三年)¶ 春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見與㑹而不得盟紀危也公不¶ 自揣其不朝不聘於晉為負歉而于焉以赴㑹盟及¶ 㑹而不得與盟見止于㑹僅以賂免可謂辱矣今至¶ 而反面告廟則將何以為詞耶¶ 夏六月公子遂如齊至黄乃復¶ 正傳曰黄齊地書公子遂如齊至黄乃復譏無君也¶ 何謂無君無君命也不恭君命是無君也公羊曰其¶ 言至黄乃復何有疾也何言乎有疾乃復譏何譏爾¶ 大夫以君命出聞喪徐行而不返胡氏曰至黄乃復¶ 壅君命也有疾亦不復可乎大夫以君命出聞喪徐¶ 行而不返未致事而死以尸將事楚伐吳陳侯使公¶ 孫貞子往弔及良而卒將以尸入吳人辭焉上介芋¶ 尹蓋曰寡君使蓋備使弔君之下吏無祿使人逢天¶ 之慼大命隕墜絶世于良廢日供積一日遷次今君¶ 命逆使人曰無以尸造于門是我寡君之命委于草¶ 莽也無乃不可乎吳人不敢辭君子以為知禮其曰¶ 復事未畢也愚謂胡氏之言是也至謂乃者無其上¶ 之詞則鑿矣¶ 辛巳有事于大廟仲遂卒于垂¶ 正傳曰遂者公子遂也仲其字生以字而賜氏俾世¶ 其官宣公徳其殺惡及視而立已也書有事于大廟¶ 紀時祭也禮之常也書仲遂卒于垂紀大夫卒也事¶ 之變也而遂以殺逆之賊得以善終春秋感慨之情¶ 見矣若胡氏以生而賜氏為法之變而卒之非經義¶ 矣¶ 壬午猶繹萬入去籥¶ 正傳曰何以書見非禮也左氏曰有事于太廟襄仲¶ 卒而繹非禮也公羊曰萬入去籥何去其有聲者廢¶ 其無聲者存其心焉耳穀梁曰繹者祭之旦日之享¶ 賔也胡氏曰萬舞也以其無聲也故入而遂用籥笛¶ 也以其有聲也故去而不作是謂故知不可存其邪¶ 心而不能格也禮大夫卒當祭則不告終事而聞則¶ 不繹不告者盡肅敬之誠於宗廟不繹者全始終之¶ 恩於臣子今仲遂國卿也卒而猶繹則失寵遇大臣¶ 之禮矣春秋雖隆君抑臣而體貌有加焉則廉陛益¶ 尊而臣節礪後世法家專欲隆君而不得其道至以¶ 犬馬國人相視大倫滅矣聖人書法如此存君臣之¶ 大義也愚謂樂有歌有舞故歌之舞之以盡神萬入¶ 是有舞矣徒去籥無歌聲何足以見不樂乎故聞卿¶ 之喪猶繹非禮也萬入非禮也雖去籥亦非禮也¶ 戊子夫人嬴氏薨¶ 正傳曰書夫人嬴氏薨紀君母之大故而僣禮之非¶ 見矣敬嬴妾也嬖而僣稱夫人國人僣之史因而書¶ 之而其非禮自見胡氏曰敬嬴文公妾也何以稱夫¶ 人自成風聞季友之繇事友而屬其子及僖公得國¶ 立以為夫人於是乎嫡妾亂矣春秋於風氏凡始卒¶ 四貶之則禘于太廟秦人歸禭榮叔含賵召伯㑹𦵏¶ 去其姓氏不稱夫人王再書而無天是也愚謂胡氏¶ 以此以為貶成風矣至於敬嬴又書夫人稱氏與成¶ 風之書異詞不得其説則又更為從同無貶之説何¶ 耶夫既曰無貶矣則又何以見其非也大抵史因其¶ 僣而直書之其失自見矣¶ 晉師白狄伐秦¶ 正傳曰書晉師白狄伐秦著援結外兵之罪也左氏¶ 曰春白狄及晉平夏㑹晉伐秦晉人獲秦諜殺諸絳¶ 市胡氏曰晉主夏盟紏合諸侯扶大義安諸夏乃其¶ 職矣秦人之怨起自侵崇其曲在晉責已可也既不¶ 知自反釋怨修睦以補前過已可咎矣乃復興師動¶ 衆㑹戎狄以伐之獨不惡傷其類乎直書于策貶自¶ 見矣¶ 楚人滅舒蓼¶ 正傳曰書楚人滅舒蓼見荆蠻之強暴也左氏曰楚¶ 為衆舒叛故伐舒蓼滅之楚子疆之及滑汭盟吳越¶ 而還胡氏曰按詩稱戎狄是膺荆舒是懲在周公所¶ 懲者其自相攻滅中國何與焉然春秋書而不削者¶ 是時楚人疆舒蓼及滑汭盟吳越勢益强大將為山¶ 東憂而民有被髪左袵之患矣經斯世者當以為懼¶ 有攘却之謀而不可忽則聖人之意也¶ 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旣¶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旣紀天變也遇變修省所以應¶ 天也¶ 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 正傳曰書葬我小君敬嬴紀君母之大事也而非禮¶ 見矣夫邦君之妻稱曰小君敬嬴妾也而稱焉則僣¶ 禮矣因葬而書聖人正名之義見矣夫婦君臣嫡妾¶ 上下人之大倫也今其僣亂人情化之國人稱之國¶ 史稱之因以為固然世變可知矣胡氏四貶成風之¶ 説而敬嬴無貶詞又有不同則又何足以取於義例¶ 也惟稱因僣號直書其義自見之説為的當而不費¶ 其詞矣¶ 雨不克葬庚寅日中而克¶ 正傳曰何以書紀異也使人循其事而求其生平之¶ 邪惡不可掩矣左氏曰雨不克葬禮也禮卜葬先逺¶ 日辟不懷也胡氏曰敬嬴以其子宣公屬諸襄仲殺¶ 太子及其母弟雖假手於仲實敬嬴之謀也經書子¶ 赤卒夫人姜氏歸于齊其文無貶而讀者有傷切之¶ 意焉則以秉彛不可滅也傳謂哭而過市市人皆哭¶ 敬嬴逆天理拂人心之狀慘矣其於終事雨不克葬¶ 著咎徵焉而謂無天理乎此皆直書以見人心與天¶ 理之不可誣者也夫喪事即逺有進無退浴于中霤¶ 飯于牖下小斂于戸内大斂于阼階殯于客位遷于¶ 廟祖于庭塴于墓以弔賓則其退有節以虞事則其¶ 祭有時不為雨止禮也雨不克葬喪不以制也或曰¶ 卜葬先逺日所以避不懷也諸侯相朝與旅見天子¶ 入門而雨霑服失容則廢矧送終大事人情所不忍¶ 遽者反可冒雨不待成禮而葬乎潦車載蓑笠士喪¶ 禮也有國家者乃不能為雨備何也且公庭之於墓¶ 次其禮意固不同矣不得不可以為悦無財不可以¶ 為悦得之為有財古之人皆用焉而不能為之備是¶ 儉其親也不亦薄乎故穀梁子曰雨不克葬喪不以¶ 制也厚葬古人之所戒而墨之治喪也以薄又君子¶ 之所不與故喪事以制春秋之㫖也¶ 城平陽¶ 正傳曰書城平陽重興作也左氏曰書時也¶ 楚師伐陳¶ 正傳曰書楚師伐陳紀猾夏也左氏曰陳及晉平楚¶ 師伐陳取成而還¶ (定王/七年)九年(晉成七年卒齊惠公九年衞成三十五年卒/蔡文十二年鄭襄五年曹文十八年陳靈十)¶ (四年杞桓三十七年宋文十/一年秦桓五年楚莊十四年)¶ 春王正月公如齊¶ 正傳曰書春王正月公如齊謹君之出也然以時月¶ 考之則其忘親之罪著矣孫氏曰公有母喪而逺朝¶ 强齊無哀甚矣夫公即位九年未嘗朝周是忘君也¶ 以喪朝齊是忘親也上忘君下忘親宣公之惡不可¶ 掩矣¶ 公至自齊¶ 正傳曰書公至自齊始終乎非義之出也¶ 夏仲孫蔑如京師¶ 正傳曰書仲孫蔑如京師則其如之善否可考矣左¶ 氏曰春王使來徵聘夏孟獻子聘于周王以為有禮¶ 厚賂之愚謂此實傳也公使蔑聘于周似矣然必待¶ 王使來徵聘而後往敬君之心何在耶周王不能致¶ 其自來聘而必使來徵之又厚賄之御臣之禮何在¶ 耶皆非禮矣胡氏曰當歳首月公朝于齊夏使大夫¶ 聘于京師此皆比事可考不待貶絶而惡自見者也¶ 宣公享國九年於周纔一往聘其在齊則又再朝矣¶ 經於如齊每行必致深罪之也下逮戰國周衰甚矣¶ 齊威王往朝于周而天下皆賢之況春秋時乎而宣¶ 公不能也故聘覲之禮廢則君臣之位失諸侯之行¶ 惡而倍畔侵陵之敗起矣此經書君如齊臣如周之¶ 意而特書春王正月以表之也¶ 齊侯伐萊¶ 正傳曰書齊侯伐萊紀陵弱之兵也¶ 秋取根牟¶ 正傳曰根牟者公羊以為邾婁之邑也書取根牟則¶ 公忘哀貪殘之罪可見矣母喪未畢爰及干戈春如¶ 齊秋取根牟蓋其貪心勝良心喪而哀戚忘也¶ 八月滕子卒¶ 正傳曰書滕子卒紀與國之大故也餘見前¶ 九月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㑹于扈晉荀林父帥師¶ 伐陳¶ 正傳曰何以書先言㑹而後言伐見陳不㑹然後以¶ 諸侯之師伐之近於義也胡氏曰按左氏討不睦也¶ 陳侯不㑹荀林父以諸侯之師伐陳晉侯卒乃還則¶ 知經所書者與晉罪陳之詞也㑹于扈以待陳而陳¶ 侯不㑹然後林父以諸侯之師伐之也則幾於自反¶ 而有禮矣不書諸侯之師而曰林父帥師者在㑹諸¶ 侯皆以師聽命而林父兼將之也則其衆輯矣晉主¶ 夏盟又嘗救陳所宜與也而惟楚之即夫豈義乎¶ 辛酉晉侯黑臀卒于扈¶ 正傳曰扈晉邑也書晉侯卒于扈紀盟主之大故也¶ 且見異也左氏曰㑹于扈討不睦也陳侯不㑹晉荀¶ 林父以諸侯之師伐陳晉侯卒于扈乃還¶ 冬十月癸酉衞侯鄭卒¶ 正傳曰鄭衞侯名書衞侯鄭卒紀鄰國之大故也餘¶ 見前胡氏曰晉成公何以不葬魯不㑹也衞成公何¶ 以不葬亦魯不㑹也衞成事晉甚謹而魯宣公獨深¶ 向齊衞欲為晉致魯故謀黑壤之㑹而特使孫良夫¶ 來盟以定之也及㑹于黑壤而晉人止公賂然後免¶ 是以扈之㑹皆前日諸侯而魯獨不往二國繼以喪¶ 赴亦皆不㑹此所謂無其事而闕其文者也或曰二¶ 君皆有貶焉故不書葬誤矣魯人不㑹亦無貶乎書¶ 卒而以私怨廢禮忘親其罪已見春秋文簡而直視¶ 人若日月之無私照也曲生意義失之逺矣¶ 宋人圍滕¶ 正傳曰書宋人圍滕譏伐喪也故左氏曰圍其喪也¶ 胡氏曰滕既小國又方有喪所宜矜哀弔恤之不暇¶ 而用兵革以圍之比事以觀知見貶之罪在不仁矣¶ 楚子伐鄭晉郤缺帥師救鄭¶ 正傳曰書楚子伐鄭晉救鄭見晉攘楚安鄭之義也¶ 左氏曰楚子為厲之役故伐鄭晉郤缺救鄭鄭伯敗¶ 楚師于柳棼國人皆喜唯子良憂曰是國之災也吾¶ 死無日矣愚謂鄭公子歸生負弑逆之罪楚伐之晉¶ 宜不救矣然而中國諸侯不能興師致討而聽夷狄¶ 伐之可乎而楚亦未嘗倡問罪之義也春秋重内外¶ 之辨故書晉之救鄭以與之也詩曰兄弟鬩于牆外¶ 禦其侮此内外之大義也¶ 陳殺其大夫洩冶¶ 正傳曰洩冶大夫名名之無他義書陳殺其大夫洩¶ 冶則陳國君臣擅殺之罪自見矣左氏曰陳靈公與¶ 孔寧儀行父通於夏姬皆衷其袒服以戲於朝洩冶¶ 諫曰公卿宣淫民無效焉且聞不令君其納之公曰¶ 吾能改矣公告二子二子請殺之公弗禁遂殺洩冶¶ 孔子曰詩云民之多辟無自立辟其洩冶之謂乎胡¶ 氏乃謂稱其大夫則不失官守而殺之者有專殺之¶ 罪又謂洩冶無罪而書名者以其盡心無隱不能潔¶ 身而去不食其禄則又鑿於一字之文矣¶ (定王/八年)十年(晉景公獳元年齊惠十年卒衛穆公速元年/蔡文十三年鄭襄六年曹文十九年陳靈十)¶ (五年弑杞桓三十八年宋文十/二年秦桓六年楚莊十五年)¶ 春公如齊○公至自齊¶ 正傳曰書公如齊公至自齊則輕身以忘祖畏强而¶ 忘君之非自見矣公至是四朝齊而不一朝周是忘¶ 君也非時越境而不思社稷宗廟之危是忘祖也忘¶ 祖者不孝忘君者不仁宣公負罪於天下匪特篡殺¶ 之大惡而已也此如齊致其至而不書日上九年如¶ 齊致其至而書月者史有詳畧耳胡氏乃以為是年¶ 夏使仲孫蔑如京師故特於歲首書王正月以著宣¶ 公之罪則恐非春秋之大㫖也¶ 齊人歸我濟西田¶ 正傳曰歸反也我者魯史自謂魯也以為濟西魯之¶ 本封及親之之詞皆非也書齊人歸我濟西田見公¶ 以親眤所致而非以威徳致之也左氏曰齊侯以我¶ 服故歸濟西之田愚故曰以親眤之所致也程子曰¶ 齊魯修好故歸魯田田魯有也齊非義取之故云歸¶ 我不足為善也胡氏曰宣公於齊順其所欲旣以女¶ 妻其臣又以兵㑹伐萊之舉又每歲往朝於齊廷雖¶ 諸侯事天子無是禮也故惠公悦其能順事已而以¶ 所取濟西田歸之也或謂濟西魯之本封故書我則¶ 誤矣以柔巽卑屈事人不以其道而得地與悦人之¶ 柔巽卑屈事已不以其道而歸其地皆人欲之私而¶ 非義矣¶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紀天變以為警戒也¶ 已已齊侯元卒¶ 正傳曰元齊侯名書齊侯元卒紀與國之大故也餘¶ 見前¶ 齊崔氏出奔衞¶ 正傳曰崔氏崔杼也書齊崔氏出奔衞使人考其¶ 奔之故而弑逆之端可辨矣胡氏曰書崔氏以族¶ 奔也公羊以為譏世卿者非也按左傳齊惠公卒崔¶ 杼有寵於惠公髙國畏其逼也公卒而逐之奔衞由¶ 是觀之是其所以奔者以其彊而逼也許翰謂崔杼¶ 出而能反反而能弑者以其宗彊於此舉氏辨之早¶ 也由是觀之是其所以能反而行弑者亦以其彊也¶ 公如齊¶ 正傳曰書公如齊左氏以為奔喪也宣公於天王不¶ 一朝而四朝齊又奔喪焉禮過於天子矣春秋非之¶ 意可見矣¶ 五月公至自齊¶ 正傳曰書公至自齊君之出入必書禮也而其得失¶ 於此乎見矣胡氏曰文約而事詳者經也春如齊朝¶ 惠公夏如齊奔其喪若是雖不致可也而皆致者甚¶ 之也天王之喪不奔欲行郊禮而汲汲於奔齊惠公¶ 之喪天王之塟不㑹使微者往而公孫歸父㑹齊惠¶ 公之塟其不顧君臣上下尊卑之等所謂肆人欲滅¶ 天理而無忌憚者也詞繁而不殺聖人之情見矣¶ 癸巳陳夏徵舒弑其君平國¶ 正傳曰書陳夏徴舒弑其君平國誅弑逆之賊也此¶ 若於陳侯無罪也然而使人考其跡則致之者陳侯¶ 矣焉得無罪左氏曰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飲酒於¶ 夏氏公謂行父曰徴舒似女對曰亦似君徴舒病之¶ 公出自其廏射而殺之二子奔楚愚謂此實傳也觀¶ 於此則徴舒因怨而弑君靈公君臣縱淫而自取皆¶ 可見矣愚故曰經如標題傳如案卷孟子曰其文則¶ 史孔子曰其義則丘竊取之矣¶ 六月宋師伐滕¶ 正傳曰書宋師伐滕則私忿之師可見矣左氏曰滕¶ 人恃晉而不事宋六月宋師伐滕觀此則滕别無可¶ 聲之罪惟以其不事已耳是謂私忿之師矣胡氏曰¶ 宋大國爵上公霸主之餘業力非不足也今鄰有弑¶ 逆不能聲罪致討乃用大衆以伐所當矜恤之小邦¶ 且滕不事已無乃已徳猶有所闕而滕何尤焉此説¶ 是矣至謂前圍滕稱人譏伐喪此伐滕稱師譏用衆¶ 則非經之大指矣設使圍不稱人伐不稱師則二者¶ 宋得為義舉伯討乎¶ 公孫歸父如齊葬齊惠公¶ 正傳曰書公孫歸父如齊塟齊惠公而其得失可考¶ 而知矣夫歸父逆遂之子齊侯定公之位皆公黨也¶ 諸侯㑹塟之禮是也不於他而於齊則出於私意似¶ 禮而非矣胡氏曰歸父仲遂之子貴而有寵宣公深¶ 徳齊侯之能定其位而又以濟西田歸之也故生則¶ 傾身以事之而不辭於屈辱沒則親往奔喪而使貴¶ 卿㑹其塟亦不顧天王之禮闕然莫之供也比事考¶ 辭義自見矣¶ 晉人宋人衞人曹人伐鄭¶ 正傳曰書晉與諸侯之兵伐鄭紀貪忿之師也左氏¶ 曰鄭及楚平諸侯之師伐鄭取成而還由是觀之其¶ 謂鄭及楚平諸侯伐之則所謂忿兵也其謂取成而¶ 還則所謂貪兵也皆考傳而知其非也諸儒謂春秋¶ 一字見褒貶者於此一節又將以何字見之乎胡氏¶ 曰鄭居大國之間從於彊令豈其罪乎不能以徳鎮¶ 撫而用力爭之是謂五十步笑百歩庸何愈於楚自¶ 是責楚益輕罪在晉矣¶ 秋天王使王季子來聘¶ 正傳曰書天王使王季子來聘則其非禮見矣左氏¶ 曰劉康公來報聘公羊曰王季子者何天子之大夫¶ 也其稱王季子何貴也其貴柰何母弟也愚謂諸侯¶ 來朝于天子於是天子有使大夫時聘焉禮也宣公¶ 未嘗親朝于周周來徴聘乃使大夫一往焉周遂以¶ 為徳而報聘之又使母弟之貴而重之報戾其施是¶ 謂非禮矣胡氏曰王有時聘以結諸侯之好禮也宣¶ 公享國至是十年不朝于周而比年朝齊不奔王喪¶ 而奔齊侯喪不遣貴卿㑹匡王葬而使歸父㑹齊侯¶ 之葬縱未舉法勿聘焉猶可也而使王季子來王靈¶ 益不震矣自是王聘春秋亦不書矣¶ 公孫歸父帥師伐邾取繹¶ 正傳曰繹邾邑書公孫歸父帥師伐邾取繹紀貪暴¶ 之兵也胡氏曰用貴卿為主將舉大衆出征伐不施¶ 於亂臣賊子奉天討罪而陵弱侵小近在邦域之中¶ 附庸之國是為盜也當此時陳有弑君之亂旣來赴¶ 告藏在諸侯之策矣魯不是圖而有事於邾不亦傎¶ 乎故魯人伐邾特書取繹以罪之也愚謂不書伐邾¶ 無以見其暴不書取繹無以見其貪¶ 大水¶ 正傳曰大水見前書大水紀災異也¶ 季孫行父如齊¶ 正傳曰書季孫行父如齊非其如也魯之事齊可謂¶ 勤矣葢魯侯負篡弑之罪畏齊之討而為之非禮甚¶ 矣¶ 冬公孫歸父如齊¶ 正傳曰書冬公孫歸父如齊使人考傳而其非義見¶ 矣左氏曰冬子家如齊伐邾故也觀此則歸父自知¶ 其伐邾取繹之非而有歉于齊故往齊告之也胡氏¶ 曰按左氏行父如齊初聘也歸父如齊邾故也齊侯¶ 嗣立宣公親往奔其父喪又使貴卿㑹塟矣若待逾¶ 年然後脩聘未晩也而季孫亟行歸父繼往則以宣¶ 公君臣不知為國以禮而謂妄説取人可以免於討¶ 也歸父貪於取繹畏齊而往蓋理屈則氣必餒矣能¶ 無畏乎哉春秋備書而不削以著其罪為後世鑒也¶ 齊侯使國佐來聘¶ 正傳曰書齊侯使國佐來聘則其非禮可得而知矣¶ 左氏曰國武子來報聘愚謂報聘者報季孫行父之¶ 聘非正聘也齊侯之喪未逾年而行聘焉是忘哀也¶ 報聘之禮小忘哀之罪大胡氏曰塟之速也太不懷¶ 也又未逾年而以君命遣使聘于隣國則哀戚之情¶ 忘矣孟子曰養生不足以當大事惟送死可以當大¶ 事滕文公五月居廬未有命戒及至塟顔色之戚哭¶ 泣之哀弔者大悦而有願為其氓者蓋禮義人心之¶ 所同然也齊頃公嗣位之初舉動如此喪師失地幾¶ 見執獲豈特婦人笑客之罪哉己失守身之本矣¶ 饑¶ 正傳曰書饑重民食也民以食為天君以民為天¶ 楚子伐鄭¶ 正傳曰再書楚子伐鄭重見其猾夏之罪也左氏曰¶ 楚子伐鄭晉士㑹救鄭逐楚師于頴北諸侯之師戍¶ 鄭觀此則楚之猾夏晉與諸侯之攘楚可知矣¶ (定王/九年)十有一年(晉景二年齊頃公無野元年衞穆二年/蔡文十四年鄭襄七年曹文二十年陳)¶ (成公午元年杞桓三十九年宋文/十三年秦桓七年楚莊十六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于前¶ 夏楚子陳侯鄭伯盟于辰陵¶ 正傳曰書楚子陳侯鄭伯盟于辰陵紀中國之服楚¶ 也愚按左氏春楚子伐鄭及櫟子良曰晉楚不務徳¶ 而兵爭與其來者可也晉楚無信我焉得有信乃從¶ 楚夏盟于辰陵陳鄭服也觀此則陳鄭之服楚可知¶ 而晉霸之衰之甚著矣胡氏曰晉楚爭此二國為日¶ 久矣今陳鄭背晉從楚盟于辰陵而春秋書之無貶¶ 詞者豈與其下喬木入幽谷乎中國不能令則夷狄¶ 進矣經之大法在誅亂臣討賊子有亂臣則無君有¶ 賊子則無父無父無君即天理無復少存人類殄為¶ 禽獸雖得天下不能一朝居也今魯與齊方用兵伐¶ 莒晉與狄方㑹于攅圅而不謀少西氏之逆也而楚¶ 人能謀之所謂禮失而求之野不以其為荆蠻之君¶ 而外之也辰陵之盟所以得書於經而無貶乎聖人¶ 討賊之意可謂深切著明矣愚謂春秋只直書之則¶ 其惡不待貶詞而自見矣不能誅亂賊罪中國可也¶ 以與夷狄可乎¶ 公孫歸父㑹齊人伐莒¶ 正傳曰書㑹齊人伐莒紀陵弱之罪也¶ 秋晉侯㑹狄于攅函¶ 正傳曰書晉侯㑹狄于攅函亂内外之辨也左氏曰¶ 晉郤成子求成于衆狄衆狄疾赤狄之役遂服于晉¶ 秋㑹于攅函衆狄服也是行也諸大夫欲召狄郤成¶ 子曰吾聞之非徳莫如勤非勤何以求人能勤有繼¶ 其從之也詩曰文王既勤止文王猶勤況寡徳乎愚¶ 謂内外之大限如天地冠履之森嚴而不可混焉者¶ 也觀左氏之言乃晉求成于狄非狄心服于晉也冠¶ 履之分其能無自貶損矣乎胡氏曰春秋正法不與¶ 夷狄㑹同分類也書㑹戎㑹狄㑹吳皆外詞也内中¶ 國故詳外四夷故畧今中國有亂天王不能討則方¶ 伯之責也又不能討則四鄰諸侯宜有請矣而魯方¶ 㑹齊伐莒晉方求成于狄是失肩背而養其一指不¶ 能三年而緦小功之察不亦傎乎凡此直書其事不¶ 待貶絶而義自見者也愚謂胡氏此言是矣但所謂¶ 書㑹戎㑹狄㑹吳皆外詞則又非直書見義之指矣¶ 冬十月楚人殺陳夏徴舒¶ 正傳曰書楚人殺陳夏徴舒則其誅賊之義專殺之¶ 罪皆可見矣徴舒弑君之賊人人得而誅之誅之則¶ 善也何以為專殺曰天子之禁無專殺大夫宜執之¶ 以歸周正刑於司冦可也¶ 丁亥楚子入陳¶ 正傳曰書楚子入陳紀貪兵也前殺徴舒專殺也然¶ 猶曰誅弑逆之賊猶可言也至於因而入陳陳之人¶ 民何罪焉不可言也故春秋書其入以著其罪見其¶ 為夷狄之道也榖梁曰不使夷狄為中國也或以入¶ 為内弗受則鑿矣胡氏曰討其賊為義取其國為貪¶ 舜跖之相去逺矣其分乃在於善與利耳楚莊以義¶ 討賊勇於為善舜之徒也以貪取國急於為利跖之¶ 徒矣為善與惡特在一念須臾之間而書法如此故¶ 春秋傳心之要典不可以不察者也或曰聖人大改¶ 過楚雖縣陳能聽申叔時之説而復封陳可謂能改¶ 過矣猶書入陳以貶之何也曰楚莊意在滅陳雖復¶ 封之然鄉取一人焉以歸謂之夏州而又納其亂臣¶ 是制人之上下使不得其君臣之道也晉人以幣如¶ 鄭問駟乞之立故子産對曰若寡君之二三臣而晉¶ 大夫專制其位是晉之縣鄙也何國之為辭客幣而¶ 報其使晉人舎之他國非所當與也而必欲納其亂¶ 臣存亡興滅其若是乎仲尼重傷中國深美其有討¶ 賊之功故特從末減不稱取陳而書入雖曰與之可¶ 矣愚謂楚莊意在取陳而不在於討徴舒也特假討¶ 賊為名耳義利之間不可以毫髪並立者也胡氏與¶ 其討賊之義而非其取陳之利誤矣¶ 納公孫寧儀行父于陳¶ 正傳曰納者楚子強納之也書納公孫寧儀行父于¶ 陳著其黨惡之罪也愚於此有以見楚子無討賊之¶ 志矣夫二人者實陳之首亂基禍者也其惡莫大焉¶ 今楚子納之于陳則前之殺徴舒者意在取陳也左¶ 氏曰冬楚子為陳夏氏亂故伐陳謂陳人無動將討¶ 於少西氏遂入陳殺夏徴舒轘諸栗門因縣陳陳侯¶ 在晉申叔時使於齊反復命而退王使讓之曰夏徴¶ 舒為不道弑其君寡人以諸侯而戮之諸侯縣公皆¶ 慶寡人女獨不慶寡人何故對曰猶可辭乎王曰可¶ 哉曰夏徴舒弑其君其罪大矣討而戮之君之義也¶ 抑人亦有言曰牽牛以蹊人之田而奪之牛牽牛以¶ 蹊者信有罪矣而奪之牛罰已重矣諸侯之從也曰¶ 討有罪也今縣陳貪其富也以討召諸侯而以貪歸¶ 之無乃不可乎王曰善哉吾未之聞也反之可乎對¶ 曰可哉吾儕小人所謂取諸其懷而與之也乃復封¶ 陳鄉取一人焉以歸謂之夏州故書曰楚子入陳納¶ 公孫寧儀行父于陳書有禮也愚謂觀此則知前之¶ 殺徴舒者意在取陳而不在於討賊也納亂賊之人¶ 焉得為有禮程子曰致亂之臣國所不容也故書納¶ 胡氏曰此二臣者從君於昏宣淫於朝誅殺諫臣使¶ 其君見弑蓋致亂之臣也肆諸市朝與衆同棄然後¶ 快於人心今乃詭辭奔楚託於討賊復讎以自脱其¶ 罪而楚莊不能察其反復又使陳人用之是猶人有¶ 飲毒而死者幸而復生又彊以毒飲之可乎為楚莊¶ 者宜柰何瀦徴舒之宫封洩冶之墓尸孔寧儀行父¶ 于朝謀於陳衆定其君而去其庶幾乎愚謂此言是¶ 矣但謂納者不受而強納之則固矣¶ ¶ ¶ ¶ ¶ ¶ ¶ 春秋正傳卷二十¶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二十一 明 湛若水 撰¶ 宣公¶ (定王/十年)十有二年(晉景三年齊頃二年衞穆三年蔡文十/五年鄭襄八年曹文二十一年陳成二)¶ (年杞桓四十年宋文十四/年秦桓八年楚莊十七年)¶ 春塟陳靈公¶ 正傳曰書塟陳靈公紀隣國之大事也諸侯五月而¶ 塟同盟至葢諸侯有相恤之義也或又謂楚討弑賊¶ 陳之臣子怨釋故得書塟則非也¶ 楚子圍鄭¶ 正傳曰書楚子圍鄭紀以力服人之師也而荆夷之¶ 陵甸侯與王政之不行霸圖之不振具可見矣孔子¶ 曰微管仲吾其被髪左袵矣此聖人之心也胡氏謂¶ 取楚之能討亂賊者非也按左氏曰春楚子圍鄭旬¶ 有七日鄭人卜行成不吉卜臨于太宫且巷出車吉¶ 國人大臨守陴者皆哭楚子退師鄭人修城進復圍¶ 之三月克之入自皇門至于逵路鄭伯肉袒牽羊以¶ 逆曰孤不天不能事君使君懷怒以及敝邑孤之罪¶ 也敢不唯命是聽其俘諸江南以實海濱亦唯命其¶ 翦以賜諸侯使臣妾之亦唯命若恵顧前好徼福于¶ 厲宣桓武不泯其社稷使改事君夷於九縣君之惠¶ 也孤之願也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君實圖之左右¶ 曰不可許也得國無赦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 其民矣庸可㡬乎退三十里而許之平潘尫入盟子¶ 良出質此實傳也由是觀之楚子意在服鄭以横行¶ 中國而不在於討篡弑之罪也何也傳之所載畧無¶ 聲罪之詞可見矣夫以荆楚之慿陵中國入王畿之¶ 鄭天王不能討方伯諸侯不能奉天討以行征王政¶ 不行霸圖不振矣故春秋憾之¶ 夏六月乙卯晉荀林父帥師及楚子戰于邲晉師敗績¶ 正傳曰書晉荀林父帥師及楚子戰于邲並著不義¶ 之兵也夫楚之伐鄭非討罪之師也晉之救鄭非恤¶ 隣之舉也二國要皆爭服鄭而已也孟子曰春秋無¶ 義戰非此之謂乎當晉師之出苟為鄭也而鄭已與¶ 楚平則亦可以已矣而又與楚戰其至於敗績非自¶ 取乎春秋直書之而罪自見矣胡氏又泥及之一字¶ 而言釋楚不貶使晉主之又許楚能討賊而獨責林¶ 父冐進棄師之罪則其義有未盡也¶ 秋七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于前¶ 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滅蕭¶ 正傳曰蕭宋附庸小國書楚子滅蕭則貪暴慿陵之¶ 罪可見矣左氏曰冬楚子滅蕭宋華椒以蔡人救蕭¶ 蕭人囚熊相宜僚及公子丙王曰勿殺吾退蕭人殺¶ 之王怒遂圍蕭蕭潰申公巫臣(楚申/縣尹)曰師人多寒王¶ 巡三軍拊而勉之三軍之士皆如挟纊遂傅于蕭還¶ 無社(蕭大/夫)與司馬卯言號申叔展(夘展皆/楚大夫)叔展曰有¶ 麥麴乎(可禦/濕也)曰無有山鞠窮乎(示可禦濕欲無/社逃泥水中)曰無¶ 河魚腹疾奈何曰目於背井而拯之若為茅絰哭井¶ 則已明日蕭潰申叔(即叔/展)視其井則茅絰存焉號而¶ 出之案胡氏曰假於討賊而滅陳春秋以討賊之義¶ 重也末減而書入惡其貳已而入鄭春秋以退師之¶ 情恕也末減而書圍與人為善之徳宏矣至是肆其¶ 強暴滅無罪之國其志已盈雖欲赦之不得也故傳¶ 稱蕭潰經以滅書斷其罪也孟子曰以力假人者伯¶ 伯必有大國楚莊葢以力假仁不能久假而遽歸者¶ 也建萬國親諸侯者先王之政興滅國繼絶世者仲¶ 尼之法今乃滅人社稷而絶其祀亦不仁甚矣蕭既¶ 滅亡必無赴者何以得書于魯史楚莊縣陳入鄭大¶ 敗晉師于邲莫與校者不知以禮制心至於驕溢克¶ 伐怨欲皆得行焉遂以滅蕭告赴諸侯矜其威力以¶ 恐中國耳孟子定其功罪以五伯為三王之罪人春¶ 秋史外傳心之要典推此類求之斯得矣愚謂直書¶ 入書圍書滅蕭則楚罪之輕重自見矣聖人因史而¶ 書代天以言垂訓萬世烏得以意而加減之哉況厯¶ 稽諸傳未有奉天王之命聲罪致討之詞大抵欲以¶ 力服人耳而謂以是末減其罪可乎¶ 晉人宋人衞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正傳曰書晉宋衞曹同盟于清丘非其盟也盟非聖¶ 人之所貴也晉㑹諸侯為此盟以懼楚也及是時明¶ 其政刑楚烏得而侮之舎是而汲汲於盟誓盟誓未¶ 幾而渝盟之事至矣此春秋所以非之左氏曰晉原¶ 縠宋華椒衞孔達曹人同盟于清丘曰恤病討貳於¶ 是卿不書不實其言也愚謂此實傳也傳云不實其¶ 言則聖人非之之情可見矣胡氏曰書同盟志同欲¶ 也或以惡其反覆而書同盟非也春秋不貴盟誓自¶ 隱公始年書儀父盟蔑宋人盟宿已不實言矣奚待¶ 清丘然後惡反覆乎清丘載書恤病討貳口血未乾¶ 敗其盟好所謂不待貶而惡自見者也又奚必人諸¶ 國之卿然後知反覆之可罪乎楚既入陳圍鄭大敗¶ 晉師伐蕭滅之慿陵中國甚矣為諸侯計者宜信任¶ 仁賢修明政事自强於為善則可以保其國耳曽不¶ 是圖而刑牲㰱血要質鬼神蘄以禦楚謀之不臧孰¶ 大於是故國卿貶而稱人譏失職也愚謂胡氏前云¶ 奚必人諸國之卿而後知反覆之可罪是不在乎人¶ 之矣後又云國卿貶而稱人譏失職則前後自相矛¶ 盾矣¶ 宋師伐陳衞人救陳¶ 正傳曰宋師伐陳衞人救陳則宋衞之是非可考見¶ 矣蓋宋之伐陳責盟也衞之救陳叛盟也其罪惟均¶ 矣左氏曰宋為盟故伐陳衞人救之孔達曰先君有¶ 約言焉若大國討我則死之愚謂據此則宋責陳之¶ 不與盟而向楚衞乃叛盟而救陳合是而觀則盟之¶ 不足恃可知矣二國乃輕於動無名之兵而求無益¶ 之事其罪不亦均乎胡氏不責衞之背盟而取其恤¶ 陳之無罪而受兵故書救以責宋誤矣¶ (定王十/一年)十有三年(晉景四年齊頃三年衞穆四年蔡文/十六年鄭襄九年曹文二十二年陳)¶ (成三年杞桓四十一年宋文十/五年秦桓九年楚莊十八年)¶ 春齊師伐莒¶ 正傳曰書齊師伐莒著貪忿之兵也左氏曰莒恃晉¶ 而不事齊故也愚謂莒小弱之國也未嘗有罪齊特¶ 以其事晉而不事已遂興大衆以伐之是謂以強陵¶ 弱以私報怨非貪忿之兵乎¶ 夏楚子伐宋¶ 正傳曰書楚子伐宋紀荆蠻之慿陵也左氏曰以其¶ 救蕭也君子曰清邱之盟惟宋可以免焉夫楚以兵¶ 力陵諸侯而滅小弱之蕭將以威中國而動王室也¶ 宋之救蕭恤小攘夷未為不當楚以其救蕭而伐之¶ 真蠻夷猾夏矣胡氏乃謂楚人滅蕭將以脅宋諸侯¶ 懼而同盟而責宋人不務恤民固本使民效死親上¶ 以待敵而急於伐陳攻楚為非策也則緩矣又謂楚¶ 人有詞於伐而得書爵則誤矣¶ 秋螽¶ 正傳曰螽蟲之害禾者也¶ 冬晉殺其大夫先縠¶ 正傳曰書晉殺其大夫先縠罪專殺也左氏曰秋赤¶ 狄伐晉及清先縠召之也冬晉人討邲之敗與清之¶ 師歸罪于先縠而殺之盡滅其族君子曰惡之來也¶ 己則取之其先縠之謂乎愚謂左氏此言徒知喪師¶ 之罪當殺為先縠之自取而不知葵邱之㑹天子之¶ 禁無專殺大夫之為得罪也夫大夫皆命於天子也¶ 如其有罪宜歸於司冦故曰惟天吏可以殺之也胡¶ 氏乃謂晉人治先縠之罪殺之義也而稱國以殺不¶ 去其官者敗師之由君之過罪累上也則鑿矣¶ (定王十/二年)十有四年(晉景五年齊頃四年衞穆五年蔡文/十七年鄭襄十年曹文二十三年卒)¶ (陳成四年杞桓四十二年宋文/十六年秦桓十年楚莊十九年)¶ 春衞殺其大夫孔達¶ 正傳曰書衞殺其大夫孔達則其罪之當否可考矣¶ 左氏曰清邱之盟晉以衞之救陳也討焉使人弗去¶ 曰罪無所歸將加而師孔達曰苟利社稷請以我説¶ 罪我之由我則為政而亢大國之討將以誰任我則¶ 死之春孔達縊而死衞人以説于晉而免遂告于諸¶ 侯曰寡君有不令之臣達構我敝邑于大國既伏其¶ 罪矣敢告衞人以為成勞(平國/之功)復室其子使復其位¶ 愚謂孔達背盟棄信以致晉師之討社稷幾危矣兵¶ 法所當誅也然大夫命於天子今不由於司冦而死¶ 焉故書如此¶ 夏五月壬申曹伯壽卒¶ 正傳曰書曹伯壽卒紀隣國之大故也來赴故書之¶ 晉侯伐鄭¶ 正傳曰書晉侯伐鄭著報復之兵也左氏曰夏晉侯¶ 伐鄭為邲故也告于諸侯蒐焉而還中行桓子之謀¶ 也曰示之以整使謀而來鄭人懼使子張(穆公/孫)代子¶ 良于楚(子良/質楚)鄭伯如楚謀晉故也鄭以子良為有禮¶ 故召之胡氏曰按左氏傳為邲故也比事以觀知其¶ 為報怨復讎之兵詞無所貶者直書其事而義自見¶ 矣愚謂胡氏之言是也使皆以是而觀春秋則聖人¶ 之取義得之矣不亦可乎¶ 秋九月楚子圍宋¶ 正傳曰書楚子圍宋則蠻荆肆暴之罪與宋人自取¶ 之故皆可見矣夫蠻夷犯華天下之大亂也故聖人¶ 慎其所以御之之道使其無間而入可也今按左氏¶ 曰楚子使申舟聘於齊曰無假道于宋亦使公子馮¶ 聘於晉不假道于鄭申舟以孟諸之役惡宋曰鄭昭¶ 宋聾晉使不害我則必死王曰殺女我伐之見犀而¶ 行及宋宋人止之華元曰過我而不假道鄙我也鄙¶ 我亡也殺其使者必伐我伐我亦亡也亡一也乃殺¶ 之楚子聞之投𬒮而起屨及於窒皇劒及于寢門之¶ 外車及于蒲胥之市秋九月楚子圍宋愚謂由是觀¶ 之楚之圍宋由宋殺其使者招之也輕舉以致其兵¶ 則罪不專在楚矣春秋書此欲人考傳之迹而得其¶ 由以罪宋也胡氏曰宋人要結盟誓欲以禦楚已非¶ 持國之道輕舉大衆勦民妄動又非恤患之兵特書¶ 救陳以著其罪明見伐之由也國必自伐然後人伐¶ 之凡事其作始也簡其將畢也必巨易於訟卦曰君¶ 子以作事謀始始而不謀必至於訟訟而不竟必至¶ 於師若宋是矣始謀不臧至於見伐見圍幾亡其國¶ 則自取之也春秋端本故責宋為深若蠻夷圍中國¶ 則亦明矣¶ 塟曹文公¶ 正傳曰書塟曹文公紀與國之大事也諸侯五月而¶ 塟同盟至禮也¶ 冬公孫歸父㑹齊侯于榖¶ 正傳曰公孫歸父㑹齊侯于榖何以書明是㑹之非¶ 禮也曷為非禮自為私㑹一也以臣抗君二也胡氏¶ 曰夫禮别嫌明微制治於未亂自天子出者也列國¶ 之君非王事而自相㑹聚是禮自諸侯出矣以國君¶ 而降班失列下與外臣㑹以外臣而抗尊出位上與¶ 諸侯㑹是禮自大夫出矣君若贅旒陪臣執命豈一¶ 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漸矣故易於坤之初六曰馴¶ 致其道至堅氷也易言其理春秋見諸行事若合符¶ 節可謂深切著明矣¶ (定王十/三年)十有五年(晉景六年齊頃五年衞穆六年蔡文/十八年鄭襄十一年曹宣公盧元年)¶ (陳成五年杞桓四十三年宋文十/七年秦桓十一年楚荘二十年)¶ 春公孫歸父㑹楚子于宋¶ 正傳曰書公孫歸父㑹楚子于宋著其㑹之非也夫¶ 楚方圍宋以强陵弱諸侯宜糾合以控禦之而不能¶ 然又從而往㑹之可乎胡氏曰楚子不假道於宋以¶ 啓釁端而圍之陵蔑諸侯甚矣諸侯縱不能畏簡書¶ 攘夷狄存先代之後嚴兵固圉以為聲援猶之可也¶ 乃以周公之裔千乘之國謀其不免至於薦賄不亦¶ 鄙乎若此類聖人不徒筆之於經也比事以觀則知¶ 晉楚吳越盛衰之由春秋經世之畧矣¶ 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正傳曰書宋人及楚人平善其平也春秋無義戰故¶ 為善戰者服上刑宋楚之平罷兵息民固聖人之所¶ 與也左氏曰宋人使樂嬰齊告急於晉晉侯欲救之¶ 伯宗曰不可古人有言曰雖鞭之長不及馬腹天方¶ 授楚未可與爭雖晉之強能違天乎諺曰髙下在心¶ 川澤納汙山藪藏疾瑾瑜匿瑕國君含垢天之道也¶ 君其待之夏五月楚師將去宋申犀稽首於王之馬¶ 前曰毋畏知死而不敢廢王命王棄言焉王不能荅¶ 申叔時僕曰築室反耕者宋必聽命從之宋人懼使¶ 華元夜入楚師登子反之牀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 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雖然城下之盟有以¶ 國斃不能從也去我三十里唯命是聽子反懼與之¶ 盟而告王退三十里宋及楚平華元為質盟曰我無¶ 爾詐爾無我虞榖梁曰平者成也善其量力而反善¶ 也人者衆辭也平稱衆上下欲之也外平不道以吾¶ 人之存焉道之也愚謂此言是也胡氏乃以稱人為¶ 貶二子而引善則稱君過則稱己乃責二子以實情¶ 私告以成平國之功攘以為己善則非也夫二子旣¶ 受命於君專梱外之制則二子所為之善皆君之善¶ 也又既歸而以實告君不可謂欺詐矣而以為貶豈¶ 其然乎¶ 六月癸卯晉師滅赤狄潞氏以潞子嬰兒歸¶ 正傳曰杜氏謂潞氏赤狄之别種子爵是也書晉師¶ 滅赤狄潞氏以潞子嬰兒歸則其義利是非之辨自¶ 見矣左氏曰潞子嬰兒之夫人晉景公之姊也酆舒¶ 為政而殺之又傷潞子之目晉侯欲伐之諸大夫皆¶ 曰不可酆舒有三雋才不如待後之人伯宗曰必伐¶ 之狄有五罪雋才雖多何補焉不祀一也耆酒二也¶ 棄仲章而奪黎氏地三也虐我伯姬四也傷其君目¶ 五也怙其雋才而不以茂徳兹益罪也後之人或者¶ 將敬奉徳義以事神人而若之何待之晉侯從之六¶ 月癸夘晉荀林父敗赤狄于曲梁辛亥滅潞酆舒奔¶ 衞衞人歸諸晉晉人殺之愚謂由是觀之則數酆舒¶ 之罪而伐之義也因而滅其國絶其宗社虜其君主¶ 非義也公羊謂潞君以為善而稱子胡氏謂滅而舉¶ 號及氏減見滅者之罪而甚滅者之不仁則皆臆説¶ 也又曰夫伐國之要討其罪人斯止矣按左氏潞子¶ 夫人晉景公之姊也酆舒為政而殺之又傷潞子之¶ 目則酆舒者罪之在也為晉計者執酆舒轘諸市立¶ 黎侯安定潞子改紀其政而返則諸狄服疆域安矣¶ 今乃利狄之土滅潞氏以其君歸何義乎此皆是也¶ 秦人伐晉¶ 正傳曰書秦人伐晉著暴人之兵也左氏曰秋七月¶ 秦桓公伐晉次于輔氏壬午晉侯治兵于稷以略狄¶ 土立黎侯而還及雒魏顆敗秦師于輔氏獲杜回秦¶ 之力人也髙氏曰秦師伐晉晉不報秦今十四年矣¶ 復來伐之者乗晉略狄土而伐其虚也由是觀之則¶ 乗人之虚而困人是謂暴兵矣其師取敗而杜囘見¶ 獲也固宜¶ 王札子殺召伯毛伯¶ 正傳曰王札子者公羊以為長庶之號也書王札子¶ 殺召伯毛伯則其專殺之罪王朝之亂不待書字書¶ 子而自見矣左氏曰王孫蘇與召氏毛氏爭政使王¶ 子捷殺召戴公及毛伯衞卒立召襄榖梁曰王札子¶ 者當上之辭也殺召伯毛伯不言其何也兩下相殺¶ 也兩下相殺不志乎春秋此其志何也矯王命以殺¶ 之非忿怒相殺也故曰以王命殺也以王命殺則何¶ 志焉為天下主者天也繼天者君也君之所存者命¶ 也為人臣而侵其君之命而用之是不臣也為人君¶ 而失其命是不君也君不君臣不臣此天下所以傾¶ 也胡氏曰邢侯專殺雍子於朝叔向以殺人不忌為¶ 賊請施邢侯君子以為義王札子之罪當服此刑而¶ 天王不能施之無政刑矣何以保其國而不替乎¶ 秋螽¶ 正傳曰書秋螽紀灾也胡氏曰人事感於此則物變¶ 應於彼宣公為國虚内以事外去實而務華煩於朝¶ 㑹聘問賂遺之末而不知務其本者也故戾氣應之¶ 六年螽七年旱十年大水十有三年又螽十有五牟¶ 復螽府庫匱倉廩竭調度不給而言利尅民之事起¶ 矣¶ 仲孫蔑㑹齊髙固于無婁¶ 正傳曰無婁公羊作牟婁杞邑也書仲孫蔑㑹齊髙¶ 固于無婁則其失禮之非自見矣諸侯非時私㑹已¶ 非禮矣況大夫私㑹乎胡氏曰禮之始失也諸侯非¶ 王事而自相㑹也無以正之不自天子出矣然後諸¶ 侯與大夫㑹又無以正之然後大夫與大夫㑹禮亦¶ 不自諸侯出矣田氏篡齊六卿分晉三家專魯理固¶ 然也不能辨於早雖欲正之其將能乎¶ 初税畆¶ 正傳曰初税畆何以書志虐民之始也左氏曰非禮¶ 也榖出不過藉以豐財也公羊曰初者何始也税畆¶ 者何履畆而税也初税畆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履¶ 畆而税也何譏乎始履畆而税古者什一而藉古者¶ 曷為什一而藉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多乎什一大¶ 桀小桀寡乎什一大貉小貉什一者天下之中正也¶ 什一行而頌聲作矣胡氏曰孟子曰耕者助而不税¶ 則天下之農皆悦而願耕於其野矣書初税畆者譏¶ 宣公廢助法而用税也殷制公田為助助者藉也周¶ 因其法為徹徹者通也其實皆什一也古者上下相¶ 親上之於下則曰駿發爾私終三十里惟恐民食之¶ 不給也下之於上則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惟恐公¶ 田之不善也故助法行而頌聲作矣世衰道微上下¶ 交惡民惟私家之利而不竭力以奉公上惟邦賦之¶ 入而不惻怛以利下水旱㓙災相繼而起公田之入¶ 薄矣所以廢助法而稅畆乎初者志變法之始也其¶ 後作邱甲用田賦至于二猶不足則皆宣公啓之也¶ 故曰作法於涼其弊猶貪作法於貪弊將若何有國¶ 家者必欲克守成法而不變其必先務本乎¶ 冬蝝生¶ 正傳曰書冬蝝生紀蕃災也胡氏曰始生曰蝝旣大¶ 曰螽秋螽未息冬又生子災重及民也而詳志之如¶ 此者急民事謹天災仁人之心王者之務也遇天災¶ 而不懼忽民事而不修而又為繁政重賦以感之國¶ 之危無日矣¶ 饑¶ 正傳曰書饑重民食也胡氏曰春秋饑歲多矣書于¶ 經者三而宣公獨有其二何也古者三年耕餘一年¶ 之畜九年耕餘三年之食雖有㓙旱民無菜色是歲¶ 雖螽蝝而遽至於饑者宣公為國務華去實虚内事¶ 外煩於朝㑹聘問賂遺之末而不敦其本府庫竭矣¶ 倉廩匱矣水旱螽蝝天降饑饉亦無以振業貧乏矣¶ 經所以獨兩書饑以示後世為國之不可不敦本也¶ (定王十/四年)十有六年(晉景七年齊頃六年衞穆七年蔡文/十九年鄭襄十二年曹宣二年陳成)¶ (六年杞桓四十四年宋文十八/年秦桓十二年楚荘二十一年)¶ 春王正月晉人滅赤狄甲氏及留吁¶ 正傳曰甲氏者赤狄之種胡氏以為潞之餘種畱吁¶ 其殘邑也書滅赤狄甲氏及留吁其罪不待稱人而¶ 自見矣聖人之治夷狄治之以不治攘之而已矣滅¶ 之則有貪殘之罪矣左氏曰晉士㑹帥師滅赤狄甲¶ 氏及留吁鐸辰(留吁/之属)三月獻狄俘晉侯請于王戊申¶ 以黻冕命士㑹將中軍且為太傅於是晉國之盜逃¶ 奔于秦羊舌職曰吾聞之禹稱善人不善人逺此之¶ 謂也愚謂觀此則士㑹可謂貪殘之兵矣而反以為¶ 功豈非惑耶胡氏曰伯禽征徐夷東郊旣開而止宣¶ 王伐玁狁至于太原而止武侯征戎瀘服其渠帥而¶ 止必欲盡殄滅之無遺種豈仁人之心王者之事乎¶ 愚謂此説是矣至於又謂士㑹所以貶而稱人則惑¶ 也蓋人者他國國史稱之之詞仲尼豈肯擅奪大夫¶ 之爵乎¶ 夏成周宣榭火¶ 正傳曰成周公羊以為東周是也書成周宣榭火紀¶ 王室之災變也周來報故書之左氏曰人火之也凡¶ 火人火曰火天火曰災胡氏曰成周天子之東都宣¶ 榭宣王之廟也按吕大臨考古圖有&KR0783;敦(音/對)者稱王¶ 格于宣榭呼内史策命&KR0783;是知宣榭者宣王之廟也¶ 古者爵有徳祿有功必於太廟示不敢專也榭者射¶ 堂之制其堂無室以便射事故凡無室者皆謂之榭¶ 宣王之廟謂之榭者其廟制如榭也宣榭火何以書¶ 以宗廟之重書之也貴戚專殺大臣而天子不討王¶ 室不復能中興矣人火之天所以見戒乎¶ 秋郯伯姬來歸¶ 正傳曰來歸者大歸也左氏所謂出是也書郯伯姬¶ 來歸紀人倫之大變也胡氏曰内女出書之策者男¶ 女居室人之大倫也婚姻之禮廢則夫婦之道苦淫¶ 辟之罪多矣復相棄背喪其配耦氓之詩所以刺衞¶ 日以衰薄室家相棄中谷有蓷所以閔周易敘咸恒¶ 為下經首春秋内女出夫人歸凡男女之際詳書于¶ 策所以正人倫之本也其㫖微矣¶ 冬大有年¶ 正傳曰大有年榖梁以為五榖大熟之稱書大有年¶ 幸之也夫以宣公之無道亂倫逆理厚税虐民螽蝝¶ 頻生饑饉荐臻固其所也而乃大有年焉非幸耶故¶ 春秋書以幸之胡氏云程氏曰大有年記異也旱乾¶ 水溢饑饉荐臻者災也山崩地震彗孛飛流者異也¶ 景星甘露醴泉芝草百榖順成者祥也大有年上瑞¶ 矣何以為記異乎凡災異慶祥皆人為所感而天以¶ 其類應之者也人事順於下則天氣和於上宣公弑¶ 立逆理亂倫水旱螽蝝饑饉之變相繼而作史不絶¶ 書宜也獨於是冬乃大有年所以為異乎夫有年大¶ 有年一耳古史書之則為祥仲尼筆之則為異此言¶ 外微㫖非聖人莫能修之者也愚謂古史之書仲尼¶ 之筆一也聖人觀魯史而有感焉故存之耳¶ (定王十/五年)十有七年(晉景八年齊頃七年衞穆八年蔡文/二十年卒鄭襄十三年曹宣三年陳)¶ (成七年杞桓四十五年宋文十九/年秦桓十三年楚荘二十二年)¶ 春王正月庚子許男錫我卒○丁未蔡侯申卒¶ 正傳曰何以書紀與國之大故也二國來赴故史書¶ 之聖人存之以示有弔賻㑹塟之禮焉¶ 夏塟許昭公塟蔡文公¶ 正傳曰書塟許昭公塟蔡文公兩志㑹塟之禮也胡¶ 氏曰卒書名赴而得禮記之詳也塟而不月其畧在¶ 内宣公為國務華而無忠信誠慤之心計利而不知¶ 禮義邦交之實哀死送終獨厚於齊而利害不切其¶ 身者皆闕如也大則薄其君親次則忽於盟王其又¶ 次若秦若衞若滕雖來告訃怠於禮而不㑹也比事¶ 以親義自見矣¶ 六月癸夘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紀天變也聖人示人君克謹天¶ 戒之道焉¶ 己未公㑹晉侯衞侯曹伯邾子同盟于斷道¶ 正傳曰書公㑹晉衞曹邾同盟于斷道誌同心也左¶ 氏曰晉侯使郤克徴㑹于齊齊頃公帷婦人使觀之¶ 郤子登婦人笑于房獻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報無¶ 能涉河獻子先歸使欒京廬待命于齊曰不得齊事¶ 無復命矣郤子至請伐齊晉侯弗許請以其私屬又¶ 弗許齊侯使髙固晏弱蔡朝南郭偃㑹及斂盂髙固¶ 迯歸夏㑹于斷道討貳也程子曰諸國同心欲伐齊¶ 故書同盟胡氏曰書同盟者志同欲也大國率之小¶ 國畏威而從命非同欲也小國訴之大國勉強而應¶ 焉非同欲也若斷道之盟諸侯同日謀欲伐齊釋其¶ 憤怒非有不得已而要之者也或以為㑹同天子之¶ 事築宫為壇設方明如方嶽之盟故書同疑其説之¶ 誤矣¶ 秋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謹出告返面之義也¶ 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 正傳曰公弟公母弟也叔肸其字書公弟叔肸卒紀¶ 賢者之正終也榖梁曰其曰公弟叔肸賢之其賢之¶ 何也宣弑而非之也非之則胡為不去也曰兄弟也¶ 何去而之與之財則曰我足矣織屨而食終身不食¶ 宣公之食君子以是為通恩也以取貴乎春秋愚謂¶ 弟叔肸者自是書其實謂其弟字叔肸卒耳胡氏又¶ 有稱弟得弟道稱字賢也之説則益支矣¶ (定王十/六年)十有八年(晉景九年齊頃八年衞穆九年蔡景/公固元年鄭襄十四年曹宣四年陳)¶ (成八年杞桓四十六年宋文二十/年秦桓十四年楚荘二十三年卒)¶ 春晉侯衞世子臧伐齊¶ 正傳曰書晉侯衞世子臧伐齊著私憤討貳之兵也¶ 郤克怨齊是謂憤矣髙固迯歸是謂貳矣左氏曰晉¶ 侯衞大子臧伐齊至于陽榖齊侯㑹晉侯盟于繒以¶ 公子彊為質于晉晉師還蔡朝南郭偃迯歸胡氏曰¶ 保國以禮為本者也齊頃公不謹於禮自己致冦所¶ 謂國必自伐而後人伐之矣諸侯上卿皆執國命取¶ 必於其君以行其克伐怨欲之私故盟于斷道師于¶ 陽榖大戰于鞍逞其志而後止春秋詳書于策見伐¶ 與伐者之罪皆可以為鑒矣¶ 公伐杞¶ 止傳曰書公伐杞則陵弱之罪見矣語曰惟仁者為¶ 能以大字小故曰小邦懷其徳匪徳之務小邦不懷¶ 則興兵伐之豈仁者之君乎髙氏曰杞自文十六年¶ 來朝不復至故伐之已不修徳而欲人朝已亦不思¶ 之甚矣¶ 夏四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于前¶ 秋七月邾人戕鄫子于鄫¶ 正傳曰書邾人戕鄫子于鄫則戕人者與見戕者皆¶ 不能無罪矣夫邾子戕人之君則為盜賊之行鄫子¶ 見戕於人則其君臣素無保衞之圖皆無道矣○胡¶ 氏曰戕者殘賊而殺之也于鄫者刺臣子不能救君¶ 難也夷貉無城郭宫室百官有司單車使者直造其¶ 廬帳虜其酋長者則有之矣中國則重門擊柝㢘陛¶ 等威侍衞守禦之嚴奚至於坐使其君為邾人殘賊¶ 殺之而莫禦乎邾人葢嘗執鄫子用之則不共戴天¶ 之世讎也既不能復又使邾人得造其國都而戕殺¶ 其君曰于鄫者所以深責鄫之臣子至此極也¶ 甲戌楚子旅卒¶ 正傳曰楚子旅書卒以其與盟也故卒之榖梁曰夷¶ 狄不卒卒少進也胡氏以為楚僣稱王而稱子者仲¶ 尼筆之非也夫楚之稱王楚國之人稱之耳其書子¶ 者魯史則然也何待仲尼之筆改之乎¶ 公孫歸父如晉¶ 正傳曰書公孫歸父如晉見其聘之非禮也夫朝聘¶ 以時邦交之禮也今歸父聘晉將以除三桓豈朝聘¶ 之正乎觀左氏曰公孫歸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寵¶ 欲去三桓以張公室與公謀而聘于晉欲以晉人去¶ 之夫以謀去三桓而聘則是聘也豈誠心直道哉胡¶ 氏曰宣公因齊得國故刻意事之雖易世猶未怠也¶ 及頃公不能謹禮怒晉魯上卿而郤克當國决策討¶ 之晉方强盛齊少懦矣於是背齊而事晉其於邦交¶ 以利為向背無忠信誠慤之心者也按左氏歸父欲¶ 去三桓以張公室與公謀而聘于晉欲以晉人去之¶ 夫輕於背與國易於謀大家而不知其本未有能成¶ 而無悔也然則公室不可張乎務引其君當道正心¶ 以正朝廷禮樂刑政自己出也其庶幾乎必欲倚外¶ 援以去之是去疥瘍而得腹心之疾也庸愈哉¶ 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寢¶ 正傳曰路寢者榖梁以為正寢也書公薨于路寢志¶ 正終也夫以正始者以正終正也以不正始者得以¶ 正終非正也故桓公弑立則斃于齊正也宣公亦弑¶ 立而獲正終非正也春秋書之聖人之情可見矣¶ 歸父還自晉至笙遂奔齊¶ 正傳曰書歸父還自晉至笙遂奔齊善歸父之畢使¶ 罪成公奔之之亟也左氏曰冬公薨季文子言於朝¶ 曰使我殺適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臧宣叔怒曰¶ 當其時不能治也後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許請去之¶ 遂逐東門氏子家還及笙壇帷復命於介既復命袒¶ 括髪即位哭三踊而出遂奔齊書曰歸父還自晉善¶ 之也胡氏曰仲尼稱孟荘子之孝其不改父之臣與¶ 父之政是難能也又曰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 矣夫仁人孝子於其父之臣非有大不可如晉悼公¶ 於夷羊五之屬必存始終進退之禮而不遽也歸父¶ 以君命出使未返而君薨在聘禮有執圭復命于殯¶ 之文升自西階子臣皆哭情亦戚矣今宣公猶未殯¶ 而東門氏逐忍乎哉書曰歸父還自晉者已畢事之¶ 詞也至笙遂奔齊者罪成公君臣死君而忘父逐之¶ 亟也榖梁子曰捐殯而奔其父之使者是亦奔父也¶ 得經意矣君薨家遣方寸宜亦亂而造次顛沛不失¶ 禮焉非志於仁者弗能也詞繁而不殺歸父之善自¶ 著矣比事以觀則見當國者有無君之心此春秋所¶ 以作不可不察也¶ ¶ ¶ ¶ ¶ ¶ ¶ ¶ 春秋正傳卷二十一¶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二十二 明 湛若水 撰¶ 成公(名黑肱宣公子母/穆姜在位十八年)¶ (定王十/七年)元年(晉景十年齊頃九年䘙穆十年蔡景二年/鄭襄十五年曹宣五年陳成九年杞桓四)¶ (十七年宋文二十一年秦/桓十五年楚共王審元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正傳曰書春王正月公即位正始也¶ 二月辛酉塟我君宣公¶ 正傳曰書辛酉葬我君宣公紀國之大事也志禮也¶ 送死人之大事也諸侯五月而葬禮也¶ 無冰¶ 正傳曰書無冰紀異也二月繫於春者周正建子則¶ 子丑寅皆春也春二月丑月也即夏之十二月也則¶ 時與月皆易明矣丑月宜寒而水乃無冰是陽不閉¶ 而常燠則為災異矣胡氏曰寒極而無冰者常燠也¶ 按洪範傳曰豫恒燠若此政事舒緩紀綱縱弛之象¶ 成公幼弱政在三家公室不張其象已見故當固陰¶ 沍寒而常燠應之古者日在北陸而藏氷獻羔而啟¶ 朝之禄位賓食喪祭氷皆與焉此亦燮調愆伏之一¶ 事也今既寒而燠遂廢凌人之職然策書所載皆經¶ 邦大訓人有微而不登其姓名事有小而不記其本¶ 末雨雹氷雪何以悉書天人一理也萬物一氣也觀¶ 於陰陽寒暑之變以察其消息盈虚此制治於未亂¶ 慎於微之意也每慎於微然後王事備矣愚謂胡氏¶ 所謂既寒而燠者惟子丑兩月為然若至寅夘兩月¶ 則寒過而燠無氷為常事矣此亦可以見時月皆改¶ 之証也¶ 三月作丘甲¶ 正傳曰書三月作丘甲紀重賦也左氏曰為齊難故¶ 作丘甲胡氏曰作丘甲益兵也古者九夫為井四井¶ 為邑四邑為丘四丘為甸甸地方八里旁加一里為¶ 成所取於民者出長轂一乗此司馬法一成之賦也¶ 為齊難作丘甲益兵備敵重困農民非為國之道唐¶ 太宗問李靖楚廣與周制如何靖曰周制一乗步卒¶ 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為一甲共七十五¶ 人然則一丘所出十有八人積四丘而具一乗耳今¶ 作丘甲者即丘出一甲是一甸之中共百人為兵矣¶ 則未知其所作者三甸而增一乗乎每乗而增一甲¶ 乎魯至昭公時嘗蒐于紅革車千乗則計甸而增乗¶ 未可知也楚人二廣之法一乗至用百有五十人則¶ 魯每乗而增一甲亦未可知也賦雖不同其實皆為¶ 益兵其數皆增三之一耳先儒或言甲皆人人之所¶ 能為又以為丘出甸賦加四倍者誤矣愚謂作者創¶ 立之名直書作丘甲則其不宜作之義自見胡氏乃¶ 又以謂作者不宜作則拘於義例一字之文矣¶ 夏臧孫許及晉侯盟于赤棘¶ 正傳曰及猶言與也書臧孫許及晉侯盟于赤棘著¶ 其盟之非也左氏曰聞齊將出楚師夏盟于赤棘則¶ 是為齊出楚師而盟以禦之也夫盟以求援於晉孰¶ 若修徳於已及時明其政刑賢能在位休養以結民¶ 心制梃以撻齊楚之堅甲利兵乎故曰著其盟之非¶ 也胡氏曰初宣公謀以晉人去三桓歸父為是見逐¶ 而奔齊矣今季孫當國恨齊人之立宣公納歸父又¶ 懼晉侯之或見討也故往結此盟赤棘晉地也其稱¶ 及魯所欲也盟非春秋所貴而惡屢盟者非惟長亂¶ 亦國用民力所難給也成公即位之初方經大故未¶ 有施舎已責逮鰥寡救乏困之事也為齊難既作丘¶ 甲矣聞將出楚師又逺與晉尋盟豈固本保邦之道¶ 乎書及晉侯盟于赤棘非特備齊懼晉葢三桓懐忿¶ 懟君父之心將有事于齊而汲汲欲之者罪可見矣¶ 愚謂此言多是但云稱及者魯所欲則魯所欲傳已¶ 明白不在乎稱及一詞之贅矣¶ 秋王師敗績于茅戎¶ 正傳曰書王師敗績于茅戎則王道之失可知矣夫¶ 征伐自天子出諸侯承天子之命而正其罪者乃王¶ 道也故曰天子討而不伐諸侯伐而不討討者出令¶ 也伐者行兵也今天子自行兵而致敗失王道矣故¶ 書以見之左氏曰王人來告敗故書之先儒謂書敗¶ 不書戰莫敢敵也則支離而失其指矣¶ 冬十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于前¶ (定王十/八年)二年(晉景十一年齊頃十年衞穆十一年蔡景/三年鄭襄十六年曹宣六年陳成十年杞)¶ (桓四十八年宋文二十二年/卒秦桓十六年楚共二年)¶ 春齊侯伐我北鄙¶ 正傳曰書齊侯伐我北鄙志警也紀憤兵也左氏曰¶ 齊侯伐我北鄙圍龍頃公之嬖人盧蒲就魁門焉龍¶ 人囚之齊侯曰勿殺吾與而盟無入而封弗聽殺而¶ 膊之城上齊侯親鼔士陵城三日取龍遂南侵及巢¶ 邱胡氏曰初魯事齊謹甚雖易世而聘㑹不絶也及¶ 與晉侯盟于斷道而後怨隙成再盟于赤棘而後伐¶ 吾北鄙齊侯之興是役非義矣魯人為鞌之戰豈義¶ 乎同曰憤兵務相報復而彼此皆無善者則亦不待¶ 貶而罪自見矣愚謂不待貶而罪自見乃春秋之正¶ 義也餘皆倣此¶ 夏四月丙戌衞孫良夫帥師及齊師戰于新築衞師敗¶ 績¶ 正傳曰新築鄭地書衞孫良夫帥師及齊師戰于新¶ 築衞師敗績著二國之憤兵也其非義具見矣左氏¶ 曰衞侯使孫良夫石稷甯相向禽將侵齊與齊師遇¶ 石子欲還孫子曰不可以師伐人遇其師而還將謂¶ 君何若知不能則如無出今旣遇矣不如戰也夏有¶ 石成子曰師敗矣子不少須衆懼盡子喪師徒何以¶ 復命皆不對又曰子國卿也隕子辱矣子以衆退我¶ 此乃止且吿車來甚衆齊師乃止次于鞫居新築人¶ 仲叔于奚救孫桓子桓子是以免旣衞人賞之以邑¶ 辭請曲縣繁纓以朝許之仲尼聞之曰惜也不如多¶ 與之邑唯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名以出¶ 信信以守器器以藏禮禮以行義義以生利利以平¶ 民政之大節也若以假人與人政也政亡則國家從¶ 之弗可止也已愚謂記曰春秋無義戰夫戰有二義¶ 焉其上則奉王命以伐有罪義也其次則人加兵於¶ 已不得已而以兵應之守其封疆社稷猶不失為義¶ 也今齊忿衞與晉斷道之盟及世子臧同晉伐已而¶ 以兵侵衞是非奉王命擅以兵加人其為不義甚矣¶ 及衞孫良夫帥師伐齊戰于新築以至敗績是衞兵¶ 越境及鄭地而與戰則非守封疆之義矣故春秋書¶ 之而其罪自見也或謂書法以衞主戰者誤矣¶ 六月癸酉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帥師¶ 㑹晉郤克衞孫良夫曹公子首及齊侯戰于鞌齊師敗¶ 績¶ 正傳曰書魯四卿㑹晉衞曹大夫公子及齊侯戰于¶ 鞌齊師敗績則四國貪憤之兵具見矣左氏曰孫桓¶ 子還于新築不入遂如晉乞師臧宣叔亦如晉乞師¶ 皆主郤獻子晉侯許之七百乗郤子請八百乗許之¶ 郤克將中軍士燮佐上軍欒書將下軍韓厥為司馬¶ 以救魯衞臧宣叔逆晉師且道之季文子帥一師㑹之¶ 及衞地師從齊師于莘六月壬申師至于靡笄之下¶ 齊侯使請戰曰詰朝請見對曰晉與魯衞兄弟也來¶ 告曰大國朝夕釋憾於敝邑之地寡君使羣臣請於¶ 大國無令輿師淹於君地能進不能退齊侯曰大夫¶ 之許寡人之願也癸酉師陳于鞌邴夏御齊侯逢丑¶ 父為右晉觧張御郤克鄭邱緩為右郤克傷於矢流¶ 血及屨未絶鼓音曰余病矣張侯曰自始合而矢貫¶ 余手及肘余折以御豈敢言病吾子忍之緩曰自始¶ 合苟有險余必下推車子豈識之然子病矣張侯曰¶ 師之耳目在吾旗鼔若之何其以病敗君之大事也¶ 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轡右援枹而鼓馬逸不能¶ 止師從之齊師敗績逐之三周華不注韓厥中御而¶ 從齊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謂之君子而¶ 射之非禮也射其左越于車下射其右斃于車中綦¶ 母張喪車從厥逢丑父與公易位將及華泉驂絓於¶ 木而止丑父不能推車而及韓厥執縶馬前再拜稽¶ 首奉觴加璧以進曰寡君使羣臣為魯衞請曰無令¶ 輿師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属當戎行無所迯隱且懼¶ 奔辟而忝兩君臣辱戎士丑父使公下如華泉取飲¶ 鄭周父御佐車宛筏為右載齊侯以免韓厥獻丑父¶ 郤獻子將戮之呼曰自今無有代其君任患者郤子¶ 曰人不難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乃免之齊侯免¶ 求丑父三入三出晉師從齊師入自邱輿擊馬陘齊¶ 侯使賔媚人賂以紀甗玉磬與地晉人不可曰必以¶ 蕭同叔子為質而使齊之封内盡東其畆對曰蕭同¶ 叔子寡君之母也以匹敵亦晉君之母也吾子布命於諸¶ 侯而曰必質其母以為信是以不孝令也先王疆理¶ 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今吾子疆理諸侯而曰盡¶ 東其畆而已其無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則不¶ 義何以為盟主詩曰布政優優百祿是遒子實不優¶ 而棄百禄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則有辭¶ 矣曰子以君師辱於敝邑不腆敝賦以犒從者畏君¶ 之震師徒撓敗吾子惠徼齊國之福不泯其社稷使¶ 繼舊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愛子又不許請¶ 收合餘燼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從也況其不幸¶ 敢不唯命是聽魯衞諫曰齊疾我矣其死亡者皆親¶ 䁥也子若不許讎我必甚唯子則又何求子得其國¶ 寳我亦得地而紓於難其榮多矣對曰羣臣帥賦輿¶ 以為魯衞請苟有以藉口而復於寡君君之惠也敢¶ 不唯命是聽愚按左氏此傳詳矣見四國諸大夫合¶ 兵勝齊之功矣然皆貪憤之兵也記曰為善戰者服¶ 上刑連諸侯者次之則其所謂功祗足以為罪耳有¶ 王者作當以此服其刑¶ 秋七月齊侯使國佐如師己酉及國佐盟于袁婁¶ 正傳曰洛陽西有袁婁師者四國之師也及者晉及¶ 之也書齊侯使國佐如師己酉及國佐盟于袁婁善¶ 釋怨也左氏曰秋七月晉師及齊國佐盟于袁婁使¶ 齊人歸我汶陽之田公羊曰鞌之戰齊師大敗齊侯¶ 使國佐如師郤克曰與我紀侯之甗及魯衞之侵地¶ 使耕者東畆且以蕭同姪子為質則吾舎子矣國佐¶ 曰與我紀侯之甗請諾反魯衞之侵地請諾使耕者¶ 東畆是則土齊也蕭同姪子者齊君之母也齊君之¶ 母猶晉君之母也不可請戰一戰不勝請再再戰不¶ 勝請三三戰不勝則齊國盡子之有也何必以蕭同¶ 姪子為質揖而去之郤克䀢魯衞之使使以其辭而¶ 為之請然後許之逮于袁婁而與之盟愚謂按此則¶ 以四國強兵逞其欲而滅齊無難也晉以吞齊之氣¶ 而與之盟而平焉是齊求於晉晉許於齊善釋怨矣¶ 春秋之善莫大乎釋怨息兵直書其事而義自見矣¶ 八月壬午宋公鮑卒¶ 正傳曰鮑宋公名書壬午宋公鮑卒紀與國之大故¶ 也來赴之詳故詳其日左氏曰八月宋文公卒始厚¶ 葬用蜃炭益車馬始用殉重器備椁有四阿棺有翰¶ 檜君子謂華元樂舉於是乎不臣臣治煩去惑者也¶ 是以伏死而争今二子者君生則縱其惑死又益其¶ 侈是棄君於惡也何臣之為愚謂此又因卒而見義¶ 不可掩矣¶ 庚寅衞侯速卒¶ 正傳曰書庚寅衞侯速卒紀與國之大故也何以書¶ 日因赴之詳故書之詳左氏曰九月衞穆公卒晉三¶ 子自役弔焉哭於大門之外衞人逆之婦人哭於門¶ 内送亦如之遂常以葬¶ 取汶陽田¶ 正傳曰取者對與之稱或以為得非其有之稱見聖¶ 人謂魯在所損益者皆非也葢汶陽魯侵地齊來與¶ 還而魯受之也然以強兵得之不告於天王而復之¶ 亦非春秋之全美故書取汶陽田則褒貶之情並見矣¶ 公羊曰汶陽田者何鞌之賂也杜氏曰汶陽田汶水¶ 北地汶水出泰山萊蕪縣西入濟胡氏曰汶陽之田¶ 本魯田也取者得非其有之稱不曰復而謂之取何¶ 也恃大國兵力一戰勝齊得其故壤而不請於天王¶ 以正疆理則取之不以其道與得非其有奚異乎然¶ 則宜奈何考於建邦土地之圖若在封域之中則先¶ 王所錫先祖所受經界世守不可亂矣不然侵小得¶ 之春秋固有興滅國繼絶世之義必有處也魯在戰¶ 國時地方五百里而孟氏語慎子曰如有王者作在¶ 所損乎在所益乎經於復其故田而書取所損益亦¶ 可知矣愚謂胡氏此言非也公侯皆方百里先王之¶ 制也而五百里者魯先君之貽也先君不能損之以¶ 歸天王而子孫顧可以見奪於齊而因以為不當有¶ 乎夫國君之孝莫大乎守疆土保社稷而已齊昔以¶ 強而侵之今以其敗而還之於我克復舊物子孫之¶ 大孝也何為不可但以強兵戰勝而得之為未盡善¶ 耳故孔子相夾谷之㑹亦曰而不還我汶陽之田有¶ 如此盟聖人固取之有道矣¶ 冬楚師鄭師侵衞¶ 正傳曰書楚師鄭師侵衞則猾夏伐喪之罪著矣髙¶ 氏曰以甸服從蠻荆而首伐衞喪是猶受戈與冦而¶ 攻其親戚罪不勝誅矣¶ 十有一月公㑹楚公子嬰齊于蜀¶ 正傳曰書公㑹楚公子嬰齊于蜀則其㑹之非禮自¶ 見矣夫以君與臣㑹為首足混殽中國之君與夷狄¶ 之臣㑹為冠屨倒置是失禮之中又失禮焉故榖梁¶ 曰其曰公子嬰齊亢也左氏曰宣公使求好于楚莊¶ 王卒宣公薨不克作好公即位受盟于晉㑹晉伐齊¶ 衞人不行使于楚而亦受盟于晉從於伐齊故楚令¶ 尹子重為陽橋之役以救齊將起師子重曰君弱羣¶ 臣不如先大夫師衆而後可且先君莊王属之曰無¶ 徳以及逺方莫如惠恤其民而善用之乃大戸已責¶ 逮鰥救乏赦罪悉師王卒盡行彭名御戎蔡景公為¶ 左許靈公為右二君弱皆強冠之冬楚師侵衞遂侵¶ 我師于蜀使臧孫往辭曰楚逺而久固將退矣無功¶ 而受名臣不敢楚侵及陽橋孟孫請往賂之以執斲¶ 執鍼織紝皆百人公衡為質以請盟楚人許平胡氏¶ 曰二國稱師著其衆也侵衞則書侵我師于蜀致賂¶ 納質没而不書非諱也書其重者則莫重乎其以中¶ 國諸侯降班失列下與夷狄之大夫㑹也季孫行父¶ 為國上卿當使其君尊榮其民免於侵陵之患而危¶ 辱至此特起於忿忮肆其褊心而不知制之以禮也¶ 書曰必有忍乃其有濟懲忿窒慾徳之修也不忮不¶ 求行之善也躬自厚而薄責於人逺怨之方也季孫¶ 忿忮弗能懲也而辱逮君父不亦&KR0579;乎故春秋史外¶ 傳心之要典也攷其行事深切著明於以反求諸己¶ 則亦知戒矣¶ 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陳人衞人鄭人齊人曹人邾¶ 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正傳曰書公及楚秦諸國之人盟于蜀見其盟之非¶ 也葵邱之㑹霸主率諸侯以聽王禁今霸主乃盡中¶ 國之諸侯以受盟於强悍之楚天地之大變也春秋¶ 書之則其罪自不可逭不待如胡氏所謂人諸國之¶ 大夫以見意也又曰春秋於魯君盟㑹不信不臣棄¶ 周即異皆諱不書而盟蜀書而不諱不得其説而為¶ 之詞謂事同既貶而從同則遁矣左氏曰十一月公¶ 及楚公子嬰齊蔡侯許男秦右大夫説宋華元陳公¶ 孫寧衞孫良夫鄭公子去疾及齊國之大夫盟于蜀¶ 卿不書匱盟也於是乎畏晉而竊與楚盟故曰匱盟¶ 蔡侯許男不書乗楚車也謂之失位君子曰位其不¶ 可不慎也乎蔡許之君一失其位不得列於諸侯況¶ 其下乎詩曰不觧於位民之攸墍其是之謂矣愚謂¶ 經既書人使人求其實則卿之名自不可匿矣以是¶ 為匱盟可乎¶ (定王十/九年)三年(晉景十二年齊頃十一年䘙定公臧元年/蔡景四年鄭襄十七年曹宣七年陳成十)¶ (一年杞桓四十九年宋共公固/元年秦桓十七年楚共三年)¶ 春王正月公㑹晉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鄭¶ 正傳曰書公㑹晉宋衞曹之諸侯伐鄭使人考其傳¶ 求其跡而其勝負得失可見矣左氏曰諸侯伐鄭次¶ 于伯牛討邲之敗也遂東侵鄭鄭公子偃帥師禦之¶ 使東鄙覆諸鄤敗諸邱輿皇戍如楚獻捷愚謂鄭之¶ 從楚故諸侯伐之及以詐敗諸侯之兵而復以獻捷¶ 于楚始終棄諸姬從荆楚畧無有因諸侯問罪之師¶ 而自反以悔真有罪矣然而鄭不自反以詐敗諸侯¶ 之兵固雖勝猶非義矣諸侯之擅興大衆伐鄭不請¶ 天子之命而行討均於不義是宜其敗也其勝負得¶ 失蓋兩分之矣胡氏曰夫討邲之役則復怨勦民非¶ 觀釁也遂東侵則潜師掠境非以律也覆而敗諸則¶ 專用詐謀非正勝也度彼參此皆無善也是矣然必¶ 謂畧而不紀勝負微也晉侯稱爵而以伐書盟主有¶ 詞于伐者則鑿矣¶ 辛亥葬衞穆公¶ 正傳曰書辛亥葬衞穆公紀與國之大事也書日者¶ 赴之詳也以此見凡書日不書日皆赴之詳畧而不¶ 足以取義也書葬者諸侯㑹塟之禮禮也¶ 二月公至自伐鄭¶ 正傳曰書公至自伐鄭謹出告返面之義也葢君舉¶ 必書而其得失可見也無故越境以伐人非王制矣¶ 甲子新宫災三日哭¶ 正傳曰書甲子新宫災紀變也三日哭紀禮也公羊¶ 曰新官者何宣公之宫也宣官則曷為謂之新宫不¶ 忍言也其言三日哭何廟災三日哭禮也新宫災何¶ 以書紀災也胡氏曰廟災而哭禮也得禮為常事則¶ 何以書緱氏劉絢曰新宫者宣宫也不曰宣官者神¶ 主未遷也知然者丹楹刻桷皆稱桓宫此不舉諡故¶ 知其未遷也宫成而主未入遇災而哭何禮焉宣公¶ 薨至是二十有八月緩於遷主可知矣言災則不恭¶ 之致亦自見矣此説據經為合或曰禮稱有焚其先¶ 人之室則三日哭新宫將以安神主也雖未遷而哭¶ 不亦可乎曰先人之室葢嘗寢於斯食于斯㑹族屬¶ 於斯其居處笑語之所在皆可想也事死如事生故¶ 有焚其室則哭之禮也神主未遷而哭於人情何居¶ 愚謂劉絢主未遷故為新宫之説葢臆説也豈有薨¶ 二十八月而不遷主者其説非也公羊以謂新宫不¶ 忍言亦非也蓋同一宫也以其近則謂之新宫以其¶ 逺則謂之宣官¶ 乙亥葬宋文公¶ 正傳曰書葬宋文公於三年二月之下使人數月而¶ 知其越禮也書乙亥來赴之詳也故史詳而直書之¶ 義自見矣胡氏曰按左氏文公卒始厚葬益車馬重¶ 器備君子謂華元樂舉於是乎不臣考於經未有以¶ 驗其厚也數其葬之月則信然矣天子七月諸侯五¶ 月大夫三月士踰月以降殺遲速為禮之節不可亂¶ 也文公之卒國家安静外無危難曷為越禮踰時逮¶ 乎七月而後克襄事哉故知華元樂舉之棄君於惡¶ 而益其侈無疑矣夫禮之厚薄稱人情而為之者也¶ 宋公在殯而離次出境從金革之事哀戚之情忘矣¶ 顧欲厚葬其君親此非有所不忍於死者特欲誇耀¶ 淫侈無知之人耳世衰道微禮法既壞無以制其侈¶ 心至於秦漢之間窮竭民力以事邱隴其禍有不可¶ 勝言者春秋據事直書而其失自見此類是也豈不¶ 為永戒哉¶ 夏公如晉¶ 正傳曰書夏公如晉譏其如也公之輕出非禮也左¶ 氏曰拜汶陽之田夫國君守社稷宗廟之重非朝覲¶ 㑹同莫宜以輕出出則史書之今據左傳則公之如¶ 晉非有朝覲㑹同之大禮乃以拜汶陽之田而行非¶ 禮之甚矣¶ 鄭公子去疾帥師伐許¶ 正傳曰去疾鄭公子名書鄭公子去疾帥師伐許則¶ 其非義之兵可考而知矣左氏曰許恃楚而不事鄭¶ 鄭子良伐許愚謂此實傳也夫國君有睦鄰之義恤¶ 小之仁徳修於已而人服之可也鄭上不事天王下¶ 不事中國之盟主委身俛首以從楚蠻已之不修乃¶ 責許之不事已不勝其區區之憤以往伐之可謂能¶ 自反而縮乎可謂之義兵乎¶ 公至自晉¶ 正傳曰書公至自晉始終乎非禮之行也且君出入¶ 史必書之入則有返面之禮焉胡氏曰宣公薨至是¶ 三年之喪畢矣宜入朝京師見天子受王命然後歸¶ 而即政可也嗣守社稷之事而不朝于周以拜汶陽¶ 田之故而往朝于晉其行事亦悖矣此春秋所為作¶ 也公行多不致其書公至自晉何其至也必有以也¶ 愚謂君出入必書史之常也而其非之之義自見矣¶ 秋叔孫僑如帥師圍棘¶ 正傳曰棘者公羊云汶陽之不服邑也書叔孫僑如¶ 帥師圍棘非其圍也譏以力服也左氏曰叔孫僑如¶ 圍棘取汶陽之田棘不服故圍之愚謂魯能使齊歸¶ 之汶陽之田而不能服其田間之小邑何耶能使歸¶ 之侵田者晉之威力也其不能服小邑者魯成之徳¶ 不足以服之必待加之威力圍之然後可也孔子曰¶ 逺人不服則修文徳以來之既來之則安之惜也當¶ 時魯國之臣不知此義無有以告其君者此魯之所¶ 以卒為魯也胡氏曰復故地而民不聽至於命上將¶ 用大師環其邑而攻之何也魯於是時初税畆作邱¶ 甲税役日益重矣棘雖復歸故國所以不願為之民¶ 也歟成公不知薄税斂輕力役修徳政以來之而肆¶ 其兵力雖得之亦必失之矣¶ 大雩¶ 正傳曰書大雩則非禮之禮自見矣雩者祭天禱雨¶ 之名惟天子得以祭天諸侯祭禱于山川魯之大雩¶ 僣也春秋書之其義見矣¶ 晉郤克衞孫良夫伐廧咎如¶ 正傳曰廧咎如赤狄别種書晉郤克衞孫良夫伐廧¶ 咎如紀貪殘之兵也左氏曰討赤狄之餘焉廧咎如¶ 潰上失民也按此則廧咎如之民自潰耳非二國之¶ 兵能潰之也夫民心之向背得失係乎上之舉措何¶ 如耳記曰得衆則得國失衆則失國由是言之國之¶ 得失由民心之得失民心之得失由上舉措之是非¶ 故曰廧咎如之潰民自潰也晉為中國盟主其於夷¶ 狄來則禦之去則勿追可也晉嘗滅赤狄潞氏甲氏¶ 及留吁矣今又欲盡廧咎如而滅之豈仁者之心乎¶ 其為貪殘甚矣¶ 冬十有一月晉侯使荀庚來聘衞侯使孫良夫來聘丙¶ 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孫良夫盟¶ 正傳曰何以書聘志禮也何以書盟志非禮也聘者¶ 諸侯邦交之禮禮也盟者㰱血以要鬼神非先王之¶ 禮非禮也且聘且盟非禮也左氏曰冬十一月晉侯¶ 使荀庚來聘且尋盟衞侯使孫良夫來聘且尋盟公¶ 問諸臧宣叔曰中行伯之於晉也其位在三孫子之¶ 於衞也位為上卿將誰先對曰次國之上卿當大國¶ 之中中當其下下當其上大夫小國之上卿當大國¶ 之下卿中當其上大夫下當其下大夫上下如是古¶ 之制也衞在晉不得為次國晉為盟主其將先之丙¶ 午盟晉丁未盟衞禮也愚謂臧宣叔言處二卿之先¶ 後禮也其且聘且盟非禮也春秋不貴盟盟者忠信¶ 之薄也故方聘問所以致誠信也而又盟以要誠信¶ 焉則何信之有故曰且聘且盟非禮也胡氏謂劉敞¶ 曰諸侯有聘無盟聘禮也盟非禮也庚與良夫不務¶ 引其君當道而生事專命為非禮不信以干先王之¶ 典故不繫於國以見其遂事之辱非人臣之操此説¶ 然也其言及者公與之盟而不言公見二卿之抗也¶ 盟者春秋所惡於惡之中又有惡焉者此類是也愚¶ 謂言及者則公及之可知不待乎言公也胡氏乃謂¶ 不言公見二卿之抗鑿矣盟不稱國者承上來聘之¶ 文也劉敞謂不繫於國以見其遂事之辱誤矣¶ 鄭伐許¶ 正傳曰書鄭伐許則擅興陵暴之罪自見矣夫許小¶ 國也惟仁者為能以大字小鄭一年而再伐之其陵¶ 暴甚矣其為不仁亦甚矣不待稱國以伐棄絶之而¶ 後罪可著也程胡二子以鄭歸乎楚以甸侯即荆楚¶ 遂皆以稱國以伐為棄絶之則泥矣信斯言也則後¶ 四年冬伐許又稱鄭伯者何謂乎春秋雖因告詞之¶ 畧而畧之不係乎畧之而其夷狄之行已見矣¶ (定王二/十年)四年(晉景公十三年齊頃十二年衞定二年蔡/景五年鄭襄十八年卒曹宣八年陳成十)¶ (二年杞桓五十年宋共二/年秦桓十八年楚共四年)¶ 春宋公使華元來聘¶ 正傳曰書宋公使華元來聘紀邦交之禮也左氏曰¶ 宋華元來聘通嗣君也按此則聘為有詞蓋庶乎得¶ 禮矣¶ 三月壬申鄭伯堅卒¶ 正傳曰堅鄭伯名書鄭伯堅卒紀鄰國之大故也書¶ 日者來赴之詳也使人因此而求其平生從夷背華¶ 之罪惡著矣¶ 杞伯來朝¶ 正傳曰書杞伯來朝譏非禮之正也左氏曰歸叔姬¶ 故也杜氏曰將出叔姬先修朝禮言其故由是言之¶ 非朝覲之正禮矣¶ 夏四月甲寅臧孫許卒¶ 正傳曰許臧宣叔之名文仲之子也書臧孫許卒紀¶ 内大夫之大故也¶ 公如晉¶ 正傳曰書公如晉著非禮也夫禮不欲數數則瀆語¶ 曰恭近於禮逺恥辱也成公頻年如晉豈為恭近於¶ 禮乎左氏曰夏公如晉晉侯見公不敬季文子曰晉¶ 侯必不免詩曰敬之敬之天維顯思命不易哉夫晉¶ 侯之命在諸侯矣可不敬乎愚謂晉侯不敬成公非¶ 特其禍患之先兆亦成公之卑屈頻瀆有以致之也¶ 葬鄭襄公¶ 正傳曰書葬鄭襄公紀恤鄰之大事也因來赴而書¶ 之然使人循月而數之則知非禮之正矣諸侯五月¶ 而葬公薨至是未五月而葬焉太速矣太速者不懷¶ 非孝愛之情也¶ 秋公至自晉¶ 正傳曰書公至自晉謹出入也始終乎非禮之行也¶ 左氏曰秋公至自晉欲求成于楚而叛晉季文子曰¶ 不可晉雖無道未可叛也國大臣睦而邇於我諸侯¶ 聽焉未可以貳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類其心必¶ 異楚雖天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公乃止¶ 冬城鄆¶ 正傳曰書冬城鄆志得時也重興作也周之冬十月¶ 收藏農暇之時也然興作聖人之所重民力也故書¶ 之¶ 鄭伯伐許¶ 正傳曰書鄭伯伐許著陵暴之兵也而忘喪之罪見¶ 矣二年而三伐許其陵暴甚矣況其喪葬血未乾而¶ 從戎以伐人其忘哀甚矣葢至是則其不仁不孝豈¶ 復有人心乎人類已化為禽獸矣左氏曰冬十一月¶ 鄭公孫申帥師疆許田許人敗諸展陂鄭伯伐許取¶ 鉏任冷敦之田程子曰稱鄭伯見其不復為喪以吉¶ 禮從戎胡氏曰前此鄭襄公伐許既狄之矣今悼公¶ 又伐許乃復稱爵何也喪未踰年以吉禮從金革之¶ 事則忘親矣稱爵非美詞所以著其惡也愚謂二先¶ 生之言不能無疑焉前既以不稱伯為惡之矣今之¶ 稱伯又以為惡之是前後自相矛盾也夫此之稱爵¶ 既足以著忘哀之惡則三年何不亦稱爵以著其從¶ 楚之夷乎無乃史書之有詳畧而不係於一字以為¶ 褒貶也歟¶ (定王二十/一年崩)五年(晉景十四年齊頃十三年衞定三年蔡/景六年鄭悼公費元年曹宣九年陳成)¶ (十三年杞桓五十一年宋共/三年秦桓十九年楚共五年)¶ 春王正月把叔姬來歸¶ 正傳曰書把叔姬來歸紀人倫之變也榖梁曰婦人¶ 之義嫁曰歸反曰來歸胡氏曰前書把伯來朝左氏¶ 以為歸叔姬也此書把叔姬來歸則出也春秋於内¶ 女其歸其出録之詳者男女居室人之大倫也男子¶ 生而願為之有室女子生而願為之有家父母之心¶ 人皆有之而不能為之擇家與室則夫婦之道苦淫¶ 僻之罪多矣王法所重人倫之本録之詳也為世戒¶ 也¶ 仲孫蔑如宋¶ 正傳曰仲孫氏蔑名魯之賢大夫也何以書志聘禮¶ 也左氏曰孟獻子如宋報華元也按此則獻子之如¶ 宋報聘也禮尚往來一來一往禮無不報正也¶ 夏叔孫僑如㑹晉荀首于榖¶ 正傳曰書叔孫僑如㑹晉荀首于榖著非禮也左氏¶ 曰晉荀首如齊逆女故宣伯㑹諸榖愚謂人臣無私¶ 交荀首之如齊非有君命於魯僑如之㑹榖非有君¶ 命於晉二卿私相交㑹非禮矣¶ 梁山崩¶ 正傳曰書梁山崩公羊曰記異也外異不書此何以¶ 書為天下記異也左氏曰梁山崩晉侯以傳召伯宗¶ 伯宗辟重曰辟傳重人曰待我不如捷之速也問其¶ 所曰絳人也問絳事焉曰梁山崩將召伯宗謀之問¶ 將若之何曰山有朽壤而崩可若何國主山川故山¶ 崩川竭君為之不舉降服乗縵徹樂出次祝幣史辭¶ 以禮焉其如此而已雖伯宗若之何愚謂絳人則亦¶ 非常人矣其謂山有朽壤而崩斯言也殆知天地隂¶ 陽貫通之理矣夫天地間陰陽之氣一而已也一則¶ 天地位萬物育故天之陽氣常貫乎地故山川不崩¶ 竭其山有崩者陽氣微而不能貫乎地故山有枯朽¶ 之壤而崩在人事則君子道消之應也絳人至於以¶ 禮文消異者則末矣本之則無如之何胡氏曰梁山¶ 韓國也詩曰奕奕梁山韓侯受命而謂之韓奕者言¶ 奕然髙大為韓國之鎮也後為晉所滅而大夫韓氏¶ 以為邑焉書而不繫國者為天下記異是以不言晉¶ 也左氏載絳人之語於禮文備矣而未記其實也夫¶ 降服乗縵徹樂出次祝幣史辭六者禮之文也古之¶ 遭變異而外為此文者必有恐懼修省之心主於内¶ 若成湯以六事檢身髙宗克正厥事宣王側身修行¶ 欲銷去之是也徒舉其文而無實以先之何足以弭¶ 災變乎夫國主山川至於崩竭當時諸侯未聞有戒¶ 心而修徳也故自是而後六十年間弑君十有四亡¶ 國三十二其應亦&KR0579;矣春秋不明著其事應而事應¶ 具存其可忽諸¶ 秋大水¶ 正傳曰髙下皆水謂之大水書大水紀災異也陰盛¶ 陽衰之應¶ 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 正傳曰書己酉天王崩紀天下之大變也左氏曰十¶ 一月己酉定王崩夫天王崩天下如喪考妣赴告四¶ 方諸侯故史書之於是諸侯有奔喪㑹葬之禮同軌¶ 畢至焉¶ 十有二月己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邾¶ 子把伯同盟于蟲牢¶ 正傳曰書公㑹諸侯同盟于蟲牢則非禮非時之盟¶ 可見矣夫非時者非禮也前十一月己酉天王崩十¶ 二月己丑諸侯㑹盟則非時矣比事而觀其越禮無¶ 君之罪可逭耶左氏曰冬同盟于蟲牢鄭服也諸侯¶ 謀復㑹宋公使向為人辭以子靈之難程子曰天王¶ 崩而㑹盟不廢書同見其皆不臣胡氏曰按左氏許¶ 靈公愬鄭伯于楚鄭伯如楚訟不勝歸而請成于晉¶ 盟于蟲牢鄭服也鄭服則何以書同盟天王崩赴告¶ 已及在諸侯之策矣以所聞先後而奔喪禮也而九¶ 國諸侯㑹盟不廢故特書同盟以見其皆不臣春秋¶ 惡盟誓於惡之中又有惡焉者此類是也愚謂盟誓¶ 非禮也天王崩而㑹盟焉非禮之中又非禮也¶ ¶ ¶ ¶ ¶ ¶ ¶ ¶ ¶ 春秋正傳卷二十二¶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二十三 明 湛若水 撰¶ 成公¶ (簡王/元年)六年(晉景十五年齊頃十四年衞定四年蔡景七/年鄭悼二年卒曹宣十年陳成十四年杞桓)¶ (五十二年宋共四年秦桓二十/年楚共六年呉子夀夢元年)¶ 春王正月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謹君之出入以始終乎非禮之¶ 㑹也¶ 二月辛巳立武宫¶ 正傳曰立者始建之名武宫者公羊以為武公之宫¶ 是也書立武宫明非禮也胡氏曰立武宫非禮也喪¶ 事即逺有進而無退宫廟即逺有毁而無立故二昭¶ 二穆與太祖而五者諸侯之廟制也曰考廟曰王考¶ 廟曰皇考廟皆月祭焉曰顯考廟曰祖考廟享嘗乃¶ 止去祖為壇去壇為墠壇墠有禱則祭無禱乃止去¶ 墠為鬼諸侯之祭法也武公至是厯世十一其毁已¶ 久而輒立焉非即逺有終之意故特書曰立立者不¶ 宜立也愚謂但如此直書而不宜之義自見矣不必¶ 執立之一字而以謂不宜立也¶ 取鄟¶ 正傳曰鄟公羊以為邾婁之邑榖梁以為國然而書¶ 取則榖梁之説是也書取鄟則魯君滅國絶世之罪¶ 見矣胡氏曰鄟微國也書取者滅之也滅而書取為¶ 君隱也項亦國也其書滅者以僖公在㑹季孫所為¶ 故直書其事而不隱此春秋尊君抑臣以辨上下謹¶ 於微之意也人倫之際差之毫釐繆以千里故仲尼¶ 特立此義以示後世臣子使以道事君而無朋附權¶ 臣之惡於傳有之犯上干主其罪可救乖忤貴臣禍¶ 在不測故臣子多不憚人主而畏權臣如漢谷永之¶ 徒直攻成帝不以為嫌至於王氏則周旋相此結為¶ 死黨而人主不之覺此世世之公患也歸父家遣縁¶ 季氏也朝呉出奔因無極也王章殺身忤王鳳也鄴¶ 侯寄館避元載也惟殺生在下而人主失其柄也是¶ 以黨與衆多知有權臣而不知有君父矣使春秋之¶ 義得行尊君抑臣以辨上下每謹於微豈有此患乎¶ 愚謂春秋垂世立教之書其文既因魯史其義孔子¶ 以為竊取豈容有所曲意以隱君父乎胡氏之説以¶ 此愈離而愈逺至謂滅而書取為隱而尊君其直書¶ 滅為不隱而抑季氏之為臣則非夫子之意且所謂¶ 取者即滅矣何足以為隱乎故不立文義據事直書¶ 書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戒亦春秋之本意也¶ 衞孫良夫帥師侵宋¶ 正傳曰書衞孫良夫帥師侵宋紀憤兵也左氏曰二¶ 月晉伯宗夏陽説衞孫良夫甯相鄭人伊雒之戎陸¶ 渾蠻氏侵宋以其辭㑹也師于鍼衞人不保説欲襲¶ 衞曰雖不可入多俘而歸有罪不及死伯宗曰不可¶ 衞唯信晉故師在其郊而不設備若襲之是棄信也¶ 雖多衞俘而晉無信何以來諸侯乃止師還愚謂由¶ 是觀之衞晉特以宋之辭㑹而遽不勝其憤興大衆¶ 援吳楚之兵以伐諸侯帝王之裔其罪自見矣¶ 夏六月邾子來朝¶ 正傳曰汪氏云蓋成公即位而始朝也夫天王崩報¶ 赴諸侯所當奔喪之不遑而乃朝魯據事直書觀者¶ 自見其不臣之罪矣¶ 公孫嬰齊如晉¶ 正傳曰嬰齊叔肸子書公孫嬰齊如晉著非禮也夫¶ 邦交之禮有㑹同聘弔而已今據左氏云子叔聲伯¶ 如晉命伐宋則是非禮之行也夫以天王之喪不奔¶ 而汲汲於謀伐宋以如晉其罪大矣¶ 壬申鄭伯費卒¶ 正傳曰費鄭伯名謚悼公書壬申鄭伯費卒紀隣國¶ 之大故也書日者報之詳故詳書之非有可與而日¶ 之也故凡日者不足以為與之矣¶ 秋仲孫蔑叔孫僑如帥師侵宋¶ 正傳曰書仲孫蔑叔孫僑如帥師侵宋紀無名之兵¶ 也左氏曰秋孟獻子叔孫宣伯侵宋晉命也胡氏曰¶ 魯遣二卿為主將動大衆焉有事於宋而以侵書者¶ 潜師侵掠無名之意葢陋之也於衞孫良夫亦然上¶ 三年嘗㑹宋衞同伐鄭矣次年宋使華元來聘通嗣¶ 君矣又次年魯使仲孫蔑報華元矣是年冬鄭伯背¶ 楚求成于晉而魯衞與宋又同盟于蟲牢矣今而有¶ 事于宋上卿授鉞大衆就行而師出無名可乎故特¶ 書侵以罪之也左氏載此師晉命也後二年宋來納¶ 幣請伯姬焉則此師為晉而舉非魯志明矣兵戎有¶ 國之重事邦交人道之大倫聽命於人不得已焉將¶ 能立乎春秋所以罪之也愚謂他不足恠也曽謂以¶ 獻子之賢而不知乎¶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 正傳曰書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譏不義也而其伐¶ 喪之罪可見矣左氏曰楚子重伐鄭鄭從晉故也觀¶ 此則楚之伐鄭無他罪惟以其從晉之私憤耳夫以¶ 鄭伯費之喪未踰時在禮諸侯有吊賻相恤之義而¶ 楚遽興大衆逞私憤雖冒伐喪之名而不顧真夷狄¶ 之行矣¶ 冬季孫行父如晉¶ 正傳曰書季孫行父如晉著聘禮也左氏曰冬季文¶ 子如晉賀遷也夫遷都大事也以賀遷而聘為有詞¶ 矣故曰近禮而無害於義也¶ 晉欒書帥師救鄭¶ 正傳曰書晉欒書帥師救鄭善其救也夫鄭舎楚從¶ 晉棄楚即晉一宜救也楚伐鄭之喪二宜救也故春¶ 秋書以善之左氏曰晉樂書救鄭與楚師遇於繞角¶ 楚師還晉師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師¶ 救蔡禦諸桑隧趙同趙括欲戰請於武子武子將許¶ 之知荘子范文子韓獻子諫曰不可吾來救鄭楚師¶ 去我吾遂至於此是遷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師戰¶ 必不克雖克不令成師以出而敗楚之二縣何榮之¶ 有欲戰者衆或謂欒武子曰聖人與衆同欲是以濟¶ 事子盍從衆子為大政將酌於民者也子之佐十一¶ 人其不欲戰者三人而已欲戰者可謂衆矣商書曰¶ 三人占從二人衆故也武子曰善均從衆夫善衆之¶ 主也三卿為主可謂衆矣從之不亦可乎胡氏曰荆¶ 楚僣號稱王聖人比諸大逆而不赦者大一統以存¶ 周使民著於君臣之義也鄭能背逆即順是改過遷¶ 善出幽谷而遷喬木也嬰齊為是帥師又因其喪而¶ 伐之不義甚矣經所以深惡之也書卿帥師伐鄭於¶ 文無貶辭何以知其深惡楚也下書欒武子帥師救¶ 鄭則知之矣凡書救者未有不善之也而伐者之罪¶ 著矣按左氏晉楚遇于桑隧軍師之欲戰者八人武¶ 子遂還則無功也亦何善之有曰此春秋之所以善¶ 欒書也兩軍相加兵刃既接折馘執俘計功受賞此¶ 非仁人之心王者之事故舞干羽而苗格者舜也因¶ 壘而崇降者文也次于陘而屈完服者齊桓也㑹¶ 于蕭魚而鄭不叛者晉悼也武子之能不遷戮而知¶ 還也亦庶㡬哉¶ (簡王/二年)七年(晉景十六年齊頃十五年衞定五年蔡景八/年鄭成公睔元年曹宣十一年陳成十五年)¶ (杞桓五十三年宋共五年秦桓二/十一年楚共七年吳夀夢二年)¶ 春王正月鼷䑕食郊牛角改卜牛鼷䑕又食其角乃免¶ 牛¶ 正傳曰何以書志異也夫牛祀天之大牲也鼷䑕再¶ 食其角異之大者也書之旣以志異又使人思之以¶ 為神不歆非類魯之郊天非類也天或不歆之故䑕¶ 再食其牛角乎聖人之意深矣書正月者古之郊天¶ 以冬至十一月周之正月是也其不日者忘乎日有¶ 司之怠也免牛則不郊矣穀梁曰免牲者為之緇衣¶ 纁裳有司𤣥端奉送至于南郊免牛亦然免牲不曰¶ 不郊免牛亦然杜氏曰稱牛未卜曰免放也¶ 吳伐郯¶ 正傳曰呉古荆蠻之國太伯之後也書吳伐郯紀吳¶ 人侵中國之始也左氏曰春吳伐郯郯成季文子曰¶ 中國不振旅蠻夷入伐而莫之或恤無弔者也夫詩¶ 曰不弔昊天亂靡有定其此之謂乎有上不弔其誰¶ 不受亂吾亡無日矣君子曰知懼如是斯不亡矣愚¶ 謂按此則當時已疾其入伐中國矣此亦春秋之意¶ 乎其稱國而不爵者魯史以逺而畧之也胡氏謂稱¶ 國以伐為狄之者非聖人之意也他倣此¶ 夏五月曹伯來朝¶ 正傳曰書曹伯來朝著邦交之禮也汪氏曰蓋成公¶ 嗣位而始來朝也夫以嗣位來朝則得邦交之正禮¶ 事大之常道而非為私而來矣故春秋書以與之¶ 不郊猶三望¶ 正傳曰書不郊猶三望則非禮之非禮自見矣夫魯¶ 之郊非禮也其三望亦非禮也天子祭天地日月星¶ 辰天下山川夫山川則四望也魯諸侯祭境内泰山¶ 於一望得禮矣而又僣三望而四焉非僣天子之禮¶ 乎故春秋非之意在言表矣胡氏曰呉郡朱長文曰¶ 禮天子有四望諸侯則蔡境内山川而已魯當祭泰¶ 山泰山魯之境也禮所得祭故不書三望僣天子禮¶ 是以書之其説是矣楚子軫言三代命祀祭不越望¶ 而曰江漢沮漳楚之望非也楚始受封濱江之國漢¶ 水沮漳豈其境内哉此亦據後世并兼封畧言之爾¶ 秋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 伯莒子邾子把伯救鄭八月戊辰同盟于馬陵¶ 正傳曰書楚伐鄭著憤怨之兵也書諸侯救鄭大攘¶ 夷之義也書同盟見同心於攘夷狄尊中國也左氏¶ 曰秋楚子重伐鄭師于汜諸侯救鄭鄭共仲侯羽軍¶ 楚師囚鄖公鍾儀獻諸晉八月同盟于馬陵尋蟲牢¶ 之盟且莒服故也晉人以鍾儀歸囚諸軍府胡氏曰¶ 楚人軍旅數起頻年伐鄭以其背已而從諸夏也與¶ 莊之欲討徵舒而入陳亦異矣書大夫之名氏書帥¶ 師書伐而無貶詞者所謂不待貶絶而罪自見者也¶ 晉合八國之君親往救鄭則攘夷狄安中國之師也¶ 欲著其善故特書救鄭以美之言救則楚罪益明而¶ 鄭能背夷即華善亦著矣前此晉遣上將諸國不與¶ 焉此則其君自行而㑹合諸國則楚人暴横慿陵¶ 諸夏之勢益張亦可見矣故盟于馬陵而書同盟者¶ 同病楚也愚謂胡氏謂不待貶絶而罪自見此春秋¶ 之正義聖人之所竊取而因魯史之文者也若皆以¶ 此觀春秋豈不灑然矣哉然又以為書名書帥師書¶ 伐而無貶詞則亦未免猶泥於義例之説也¶ 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始終其善㑹也且以謹君之動¶ 而重反面之禮也¶ 呉入州來¶ 正傳曰州來楚之附庸要害之地書呉入州來著交¶ 暴之兵也而傷中國霸圖之不振聖人攘夷之情見¶ 矣左氏曰楚圍宋之役師還子重請取於申吕以為¶ 賞田王許之申公巫臣曰不可此申吕所以邑也是¶ 以為賦以禦北方若取之是無申吕也晉鄭必至于¶ 漢王乃止子重是以怨巫臣子反欲取夏姬巫臣止¶ 之遂取以行子反亦怨之及共王即位子重子反殺¶ 巫臣之族子閻子蕩及清尹弗忌及襄老之子黒要¶ 而分其室子重取子閻之室使沈尹與王子罷分子¶ 蕩之室子反取黒要與清尹之室巫臣自晉遺二子¶ 書曰爾以讒慝貪惏事君而多殺不辜余必使爾罷¶ 於奔命以死巫臣請使於呉晉侯許之吴子壽夢説¶ 之乃通呉于晉以兩之一卒適吳舎偏兩之一焉與¶ 其射御教呉乗車教之戰陳教之叛楚寘其子狐庸¶ 焉使為行人於吳呉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馬¶ 陵之㑹吳入州來子重自鄭奔命子重子反於是乎¶ 一歲七奔命蠻夷屬於楚者呉盡取之是以始大通¶ 呉於上國愚謂此州來之入巫臣之為也有制夷之¶ 功亦有召夷之患如病人之苦毒藥者又引毒藥以¶ 攻之一毒去而一毒生豈其國家之利乎¶ 冬大雩¶ 正傳曰書冬大雩則非禮之禮自見矣榖梁曰雩不¶ 月而時非之也冬無為雩也餘義見于前¶ 衞孫林父出奔晉¶ 正傳曰林父良夫子書衞孫林父出奔晉著叛君之¶ 罪也左氏曰衞定公惡孫林父冬林父出奔晉衞侯¶ 如晉晉反戚焉愚謂戚者林父之邑左氏謂衞侯如¶ 晉晉反戚者髙氏所謂恃晉反衞也夫君臣之義無¶ 所迯於天地之間者也林父忠義苟孚於君則何必¶ 去父母之邦以堕先君之世祿而定公惡之必有以¶ 先見其惡矣及恃晉反衞終成逐君之惡宜哉¶ (簡王/三年)八年(晉景十七年齊頃十六年䘙定六年蔡景九/年鄭成二年曹宣十二年陳成十六年杞桓)¶ (五十四年宋共六年秦桓二十/二年楚共八年吳夀夢三年)¶ 春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 正傳曰書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並¶ 譏之也夫晉侯使韓穿來言晉以一言與之又以一¶ 言奪之是晉之失也魯以晉力復之又以晉言歸之¶ 是魯之失也左氏曰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 之于齊季文子餞之私焉曰大國制義以為盟主是¶ 以諸侯懷徳畏討無有二心謂汶陽之田敝邑之舊¶ 也而用師于齊使歸諸敝邑今有貳命曰歸諸齊信¶ 以行義義以成命小國所望而懷也信不可知義無¶ 所立四方諸侯其誰不解體詩曰女也不爽士貳其¶ 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徳七年之中一與一奪二三孰¶ 甚焉士之二三猶喪妃耦而況霸主霸主將徳是以¶ 而二三之其何以長有諸侯乎公羊曰鞌之戰齊師¶ 大敗齊侯歸弔死視疾七年不飲酒不食肉晉侯聞¶ 之曰嘻奈何使人之君七年不飲酒不食肉請皆反¶ 其所侵地愚謂果如公羊此言則晉侯小不忍而忘¶ 大義也夫汶陽之田魯舊物也齊還其所侵於魯天¶ 下之大義也惜也晉不足以知此宜其伯圖之不振¶ 也胡氏曰汶陽之田本魯田也魯人恃大國之威以¶ 兵力脅齊得其故地而不正疆理於天王則取之不¶ 以其道也郤克戰勝令於齊曰反魯衞之侵地齊既¶ 從之今復有命俾歸諸齊則歸之不以其道也而齊¶ 人貪得晉有二命穿也列卿無所諫止皆罪也蓋得¶ 之矣¶ 晉欒書帥師侵蔡¶ 正傳曰書晉欒書帥師侵蔡則陵暴之罪自見矣夫¶ 蔡有罪奉詞致討可也而以中國霸主為盜賊之計¶ 可乎許氏曰侵蔡報伐鄭也高氏曰為其不與晉盟¶ 㑹也此皆以私憤報復非仗天下之大義聲罪致討¶ 者也左氏曰晉欒書侵蔡遂侵楚獲申驪楚師之還¶ 也晉侵沈獲沈子揖初從知范韓也君子曰從善如¶ 流宜哉詩曰愷悌君子遐不作人求善也夫作人斯¶ 有功績矣愚謂由是觀之則晉之君臣惟功利之急¶ 而非有服天下之逺圖其得罪於春秋宜矣¶ 公孫嬰齊如莒¶ 正傳曰書公孫嬰齊如莒非禮也左氏曰聲伯如莒¶ 逆也夫大夫非君命不出境故聘禮也託而逆婦非¶ 禮也是故春秋非之¶ 宋公使華元來聘¶ 正傳曰來聘行昏聘之禮也左氏曰宋華元來聘聘¶ 共姬也是矣何以書志禮也賢伯姬也伯姬賢也¶ 夏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幣¶ 正傳曰書宋公使公孫壽來納幣志禮也表伯姬之¶ 賢也左氏曰禮也公羊子曰納幣不書此何以書録¶ 伯姬也愚謂合二氏之言而觀之則納幣為為昏禮¶ 之常而亦書者以伯姬之賢而表異之爾若胡氏以¶ 使卿為非禮而書之則是譏其非禮矣豈其然乎夫¶ 昏人道之始禮之至重者也陽先乎陰男先乎女凡¶ 可以致其重者無不重焉故丈夫親為授綏親行合¶ 卺之禮而不以為卑屈皆所以致重之之意也曽謂¶ 以伯姬之賢重之以公孫壽即以為非禮而譏之乎¶ 參以二氏之傳則知其為禮書之以録伯姬之賢而¶ 謂譏之者誤矣觀於九年二月季孫行父如宋致女¶ 非卿耶¶ 晉殺其大夫趙同趙括¶ 正傳曰書晉殺其大夫趙同趙括著專殺之罪也夫¶ 大夫皆命於天子故其禁曰無專殺大夫今按左氏¶ 曰晉趙荘姬為趙嬰之士故譛之于晉侯曰原屏將¶ 為亂樂郤為徵六月晉討趙同趙括武從姬氏畜于¶ 公官以其田與祁奚韓厥言於晉侯曰成季之勲宣¶ 孟之忠而無後為善者其懼矣三代之令主皆數百¶ 年保天之禄夫豈無辟王頼前哲以免也周書曰不¶ 敢侮鰥寡所以明徳也乃立武而反其田焉由是觀¶ 之則同括無罪特以譛見殺耳是專殺之罪成於譛¶ 也春秋書之晉侯之罪著矣不必如胡氏所謂稱國¶ 以殺而不去其官而後可以見晉之失政刑矣故春¶ 秋之不明以義例害之耳¶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來賜公命¶ 正傳曰書天子使召伯來賜公命則其失禮自見矣¶ 榖梁曰禮有受命無來錫命錫命非正也胡氏曰諸¶ 侯嗣立而入見則有賜已修聘禮而來朝則有賜敵¶ 王所愾而獻功則有賜成公即位服喪已畢而不入¶ 見既更五服一朝之歲矣而不如京師又未嘗敵王¶ 所愾而有功也何為來賜命乎召伯者縣内諸侯為¶ 王卿士者也來賜公命罪邦君之不王譏天子之僣¶ 賞也臨諸侯曰天王君天下曰天子蓋一人之通稱¶ 冬十月癸卯杞叔姬卒¶ 正傳曰書杞叔姬卒志歸女之大故也左氏曰來歸¶ 自杞故書¶ 晉侯使士燮來聘叔孫僑如㑹晉士燮齊人邾人伐郯¶ 正傳曰書晉侯使士燮來聘僑如㑹士燮齊邾伐郯¶ 著陵暴之罪也且見成於晉也左氏曰晉士燮來聘¶ 言伐郯也以其事呉故公賂之請緩師文子不可曰¶ 君命無貳失信不立禮無加貨事無貳成君後諸侯¶ 是寡君不得事君也燮將復之季孫懼使宣伯帥師¶ 㑹伐郯由是觀之則伐郯之師强陵弱衆暴寡此謀¶ 起於晉晉之罪也魯不能自立而從之魯之罪也呉¶ 氏曰吳初伐郯季孫固曰中國不振旅蠻夷入伐而¶ 莫或恤亡無日矣當其伐旣不能救及其旣成豈獲¶ 已也而又率諸國伐之何義乎前書來聘下書㑹伐¶ 晉侯之為盟主可見矣魯既知其不可從大國之令¶ 而不敢違其不能立亦可知矣¶ 衞人來媵¶ 正傳曰何以書志禮也公羊曰録伯姬也左氏曰衞¶ 人來媵共姬禮也凡諸侯嫁女同姓媵之異姓則否¶ 程子曰媵小事不書伯姬之嫁諸侯皆來媵之故書¶ 以見其一女子之賢尚聞於諸侯況君子乎胡氏曰¶ 媵者何諸侯有三歸嫡夫人行則姪娣從二國來媵¶ 亦以姪娣從凡一娶九女所以廣繼嗣三國來媵非¶ 禮也夫以禮制欲則治以欲敗禮則亂而諸侯一娶¶ 十有二女則是以欲敗禮矣備書三國以明逾制為¶ 後戒也愚謂禮於衞晉二國之媵無貶獨齊人來媵¶ 則為異姓且越禮矣¶ (簡王/四年)九年(晉景十八年齊頃十七年卒䘙定七年蔡景/十年鄭成三年曹宣十三年陳成十七年杞)¶ (桓五十五年宋共七年秦桓二/十三年楚共九年吳夀夢四年)¶ 春王正月杞伯來逆叔姬之喪以歸¶ 正傳曰書杞伯來逆叔姬之喪以歸葢善之也善其¶ 悔也善歸乎正也左氏曰春杞桓公來逆叔姬之喪¶ 請之也把叔姬卒為把故也逆叔姬為我也愚謂把¶ 伯來請逆則叔姬未有可出之罪及歸魯不得其所¶ 而死是把致之也此把伯所以悔而來請逆其喪以¶ 歸云歸者歸其家也婦人謂夫家為歸也春秋善改¶ 過遷善故與之榖梁引以為夫無逆出妻之喪而為¶ 之是使人絶改過遷善之門矣胡氏曰凡筆於經者¶ 皆經邦大訓也杞叔姬一女子爾而四書于策何也¶ 有男女然後有夫婦有夫婦然後有父子故春秋慎¶ 男女之配重大昏之禮以是為人倫之本也事有大¶ 於此者乎男而賢也得淑女以為配則自家刑國可¶ 以移風俗女而賢也得君子以為歸則承宗廟奉祭¶ 祀能化天下以婦道豈曰小補之哉夷攷杞叔姬之¶ 行雖賢不若宋共姬亦不至如鄫季姬之越禮也杞¶ 伯初來朝魯然後出之卒而復逆其喪以歸者豈非¶ 叔姬本不應出故魯人得以義責之使復歸𦵏乎魯¶ 在春秋時内女之歸不得其所者有矣聖人詳録其¶ 始卒欲為後鑒使得有終而無弊也其經世之慮逺¶ 矣¶ 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杞伯同盟于¶ 蒲¶ 正傳曰蒲衞地也書公㑹晉及諸侯同盟志譏也其¶ 同不同於事可考矣左氏曰為歸汶陽之田故諸侯¶ 貳於晉晉人懼㑹于蒲以尋馬陵之盟季文子謂范¶ 文子曰徳則不競尋盟何為范文子曰勤以撫之寛¶ 以待之堅疆以御之明神以要之柔服而伐貳徳之¶ 次也是行也將始㑹呉吳人不至胡氏曰按左氏為¶ 歸汶陽之田故諸侯貳於晉晉人懼㑹于蒲以尋馬¶ 陵之盟夫盟非固結之本也衞獻公言于甯喜求復¶ 國喜曰必子鮮在不然必敗小邾射以句繹來奔曰¶ 使季路要我吾無盟夫信在言前者不言而自喻誠¶ 在令外者不令而自行晉初下令於齊反魯衞之侵¶ 地而齊不敢違者以其順也齊既從之魯君親往拜¶ 其賜矣復有貳命俾歸諸齊一與一奪信不可知無¶ 惑乎諸侯之解體也晉人不知反求諸己惇信明義¶ 以補前行之愆而又欲刑牲㰱血要質鬼神以御之¶ 是從事於末而不知本矣特書同盟以罪晉也愚謂¶ 觀於二傳蓋得之矣然他經書同盟以為同心者泥¶ 一字之文不亦異乎¶ 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謹出入也君舉必書況逺出乎¶ 二月伯姬歸于宋¶ 正傳曰書伯姬歸于宋重昏禮也昏禮人道之始也¶ 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 正傳曰季孫行父卿也書季孫行父如宋致女紀異¶ 禮也以著伯姬之賢也致女使卿異之也致女而書¶ 異之也公羊曰未有言致女者此其言致女何録伯¶ 姬也榖梁曰致女詳其事賢伯姬也程子曰女既嫁¶ 父母使人安之謂之致女古者三月而廟見始成婦¶ 也伯姬賢魯國重之故使卿致也愚謂觀此則胡氏¶ 前於宋使公孫壽來納幣以使卿非禮書之為貶則¶ 誤矣又按左氏載季文子如宋致女復命公享之賦¶ 韓奕之五章穆姜出于房再拜曰大夫勤辱不忘先¶ 君以及嗣君施及未亡人先君猶有望也敢拜大夫¶ 之重勤又賦緑衣之卒章而入觀此亦可見一時禮¶ 意之隆而伯姬之賢益彰矣¶ 晉人來媵¶ 正傳曰書晉人來媵志禮之正也著伯姬之賢也左¶ 氏曰禮也夫禮一國嫁女二國媵之其姪娣皆從禮¶ 之正也公羊曰媵不書此何以書録伯姬也愚故曰¶ 著伯姬之賢也胡氏曰伯姬賢行著於家故致女使¶ 卿特厚其嫁遣之禮賢名聞于逺故諸國爭媵信其¶ 無妬忌之行程氏以為一女子之賢尚聞於諸侯況¶ 君子哉或曰魯女雖賢豈能聞於逺乎曰古者庶女¶ 與非敵者則求為媵固為之擇賢小君則諸侯之賢¶ 女白當聞矣愚謂觀此説則前公孫壽納幣使卿為¶ 特厚伯姬之賢不得為非禮矣且此亦稱人又何義¶ 乎¶ 秋七月丙子齊侯無野卒¶ 正傳曰無野齊侯名名之無他義則夫先儒以名不¶ 名取義者惑矣書齊侯無野卒紀與國之大故也書¶ 日者報之詳也則夫以日不日取義者惑矣¶ 晉人執鄭伯晉欒書帥師伐鄭¶ 正傳曰書晉人執鄭伯見其執之非也書晉欒書帥¶ 師伐鄭見其伐之非也左氏曰秋鄭伯如晉晉人討¶ 其貳於楚也執諸銅鞮欒書伐鄭鄭人使伯蠲行成¶ 晉人殺之非禮也兵交使在其間可也楚子重侵陳¶ 以救鄭愚謂按此則晉之惡自見矣夫國君於逺人¶ 不服當修文徳以來之既來之則安之可也孟子曰¶ 治人不治反其智愛人不親反其仁楚人以重賂求¶ 鄭鄭貪其賂而與公子成㑹于鄧則鄭貳於楚背華¶ 而從夷固有罪矣晉於鄭伯復來歸歸斯受之可也¶ 旣來則安之可也不知自反乃執諸銅鞮猶之人來¶ 禮已而執之座上可乎又使帥師伐之而乗其虚如¶ 執禮已者於座上又使乗其主不在而掠其家可乎¶ 故直書其事不待人晉而罪自見矣¶ 冬十有一月葬齊頃公¶ 正傳曰書葬齊頃公禮也諸侯五月而葬同盟至故¶ 有恤隣之禮焉¶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莒庚申莒潰楚人入鄆¶ 正傳曰鄆莒别邑也書楚公子嬰齊帥師伐莒著楚¶ 罪也書莒潰楚人入鄆甚楚罪也聖人抑楚尊周之¶ 情見矣左氏曰冬十一月楚子重自陳伐莒圍渠邱¶ 渠邱城惡衆潰奔莒戊申楚入渠邱莒人囚楚公子¶ 平楚人曰勿殺吾歸而俘莒人殺之楚師圍莒莒城¶ 亦惡庚申莒潰楚遂入鄆莒無備故也君子曰恃陋¶ 而不備罪之大者也備豫不虞善之大者也莒恃其¶ 陋而不修城郭浹辰之間而楚克其三都無備也夫¶ 詩曰雖有絲麻無棄菅蒯雖有姬姜無棄憔悴凡百¶ 君子莫不代匱言備之不可以已也胡氏曰孟子曰¶ 鑿斯池也築斯城也與民守之效死而民不去是則¶ 可為也夫鑿池築城者為國之備所謂事也效死而¶ 民不去為國之本所謂政也莒恃其陋不修城郭浹¶ 辰之間楚克其三都信無備矣然兵至而民迯其上¶ 不能使兵效死而不去則昧於為國之本也雖隆莒¶ 之城何益乎故經於莒潰特書日以謹之者以明城¶ 郭溝池重門擊柝皆守邦之末務必以固本安民為¶ 政之急耳愚謂此言是也但謂特書日以謹之云云¶ 則鑿矣¶ 秦人白狄伐晉¶ 正傳曰書秦人白狄伐晉重秦罪也按左氏伐晉之¶ 舉與諸侯貳故也晉如有罪約與國請王命聲罪致¶ 討夫誰敢不服今乃不請王命而伐之一罪矣又援¶ 白狄而伐之是猶引外人而攻其閲墻之兄弟可乎¶ 二罪矣又如引毒藥以攻疾疾去而毒病愈甚可謂¶ 得計乎三罪矣胡氏曰經所謹者華夷之辨也晉嘗¶ 與白狄伐秦秦亦與白狄伐晉族類不復分以武王¶ 伐商誓師牧野庸蜀𦍑髳微盧彭濮皆與焉豈亦不¶ 謹乎除天下之殘賊而出民於水火之中雖蠻夷戎¶ 狄以義驅之可也亦慮其同惡相濟貽患於後也中¶ 國友邦自相侵伐已為不義又與非我族類者共焉¶ 不亦甚乎晉既失信復聽婦人讒説殺其世臣而諸¶ 侯皆貳秦狄交伐比事以觀可謂深切著明矣愚謂¶ 此説是也至於謂稱人為貶詞則觀所書不待稱人¶ 而貶責之義見矣¶ 鄭人圍許¶ 正傳曰其君不在皆其大夫國人之謀故曰鄭人衆¶ 之稱也書鄭人圍許志詭謀以圖全也左氏曰示晉¶ 不急君也是則公孫申謀之曰我出師以圍許為將¶ 改立君者而紓晉使晉必歸君愚謂信斯言也則謀¶ 雖詭而意正矣項羽執太公將烹之以告漢髙祖曰¶ 吾與項王結為弟兄吾翁即若翁而欲烹而翁幸分¶ 我一盃羮項羽乃不烹太公亦此意耳¶ 城中城¶ 正傳曰中城者内宫之外外城之内也書城中城則¶ 其是非自見矣左氏曰書時也榖梁曰城中城者非¶ 外民也由二傳觀之城於冬為時城中城為非為外¶ 民故城中城雖時猶非也胡氏曰經世安民視道之¶ 得失不倚城郭溝池以為固也榖梁子謂凡城之誌¶ 皆譏其説是矣莒雖恃陋不設備至使楚人入鄆苟¶ 有令政使民效死而不潰冦亦豈能入也城非春秋¶ 所貴而書城中城其為儆守益微矣王公設險以守¶ 其國非歟曰百雉之城七里之國設險之大端也謹¶ 於禮以為國辨尊卑分貴賤明等威異物采凡所以¶ 杜絶陵僣限隔上下者乃體險之大用也獨城郭溝¶ 池之足恃乎¶ (簡王/五年)十年(晉景十九年卒齊靈公環元年衛定八年蔡/景十一年鄭成四年曹宣十四年陳成十八)¶ (年杞桓五十六年宋共八年秦桓/二十四年楚共十年呉壽夢五年)¶ 春衞侯之弟黒背帥師侵鄭¶ 正傳曰書衞侯之弟黒背帥師侵鄭譏伐危也鄭伯¶ 執在晉矣乗其虚危伐之得為武乎不行聲罪之師¶ 而潜師掠境為盜賊之計耳故春秋直書而其罪見¶ 矣左氏曰衞子叔黒背侵鄭晉命也愚謂不揆於義¶ 而惟晉命之從以陷於不義見衞之無人矣胡氏乃¶ 又謂其曰衞侯之弟者以子叔黒背有寵愛之私故¶ 孫林父甯殖得以出衞侯衎而立黒背之子剽特書¶ 弟以為後戒則去經之本指甚逺矣葢其書弟自是¶ 實事耳¶ 夏四月五卜郊不從乃不郊¶ 正傳曰不從者不從人謀也書夏四月五卜郊不從¶ 乃不郊則非禮自見矣夫魯之郊非禮也古者郊以¶ 至日故不卜郊考前經可見今所卜者葢是祈榖四¶ 月乃四陽之月夏之二月也因不從不郊而書之則¶ 魯僣竊之罪見矣榖梁曰五卜強也則又非禮矣公¶ 羊曰不免牲故言乃不郊也¶ 五月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鄭¶ 正傳曰書公㑹晉齊宋衞曹五國之君伐鄭而伐之¶ 善惡自見矣左氏曰鄭公子班聞叔申之謀三月子¶ 如立公子繻夏四月鄭人殺繻立髠頑子如奔許欒¶ 武子曰鄭人立君我執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鄭而歸¶ 其君以求成焉晉侯有疾五月晉立太子州蒲以為¶ 君而㑹諸侯伐鄭鄭子罕賂以襄鍾子然盟於修澤¶ 子駟為質辛巳鄭伯歸愚謂左氏誤矣豈有父病未¶ 卒而遽立其子以㑹者乎然則是篡也蓋鄭伯在晉¶ 晉與諸侯伐而歸之以求成也夫伐其亂可也歸其¶ 君亦可也成其平亦可也而使其國有殺立之禍亂¶ 者誰歟故春秋書之¶ 齊人來媵¶ 正傳曰書齊人來媵著非禮也禮同姓媵異姓否媵¶ 以二國而不以三國以九女而不以十二女魯伯姬¶ 之嫁晉衞來媵矣齊又媵於魯則為異姓為三國為¶ 十二女矣其來者受者皆非禮也公羊曰三國來媵¶ 非禮是也然又以為皆録伯姬婦人以衆多為侈則¶ 其言支矣¶ 丙午晉侯獳卒¶ 正傳曰獳晉侯名書晉侯獳卒紀霸國之大故也諸¶ 侯有弔賻相恤之禮焉¶ 秋七月公如晉¶ 正傳曰書公如晉志弔禮也而其非禮見矣禮必以¶ 序稱情而行者也天王崩魯不如周故不見於策書¶ 今晉侯卒隣國固有奔喪弔賻之禮事大之儀然使¶ 卿大夫往而已今又不行於天王而行於盟主可得¶ 為循序稱情之禮乎左氏曰公如晉晉人止公使送¶ 葬於是糴茷未反冬葬晉景公公送葬諸侯莫在魯¶ 人辱之故不書諱之也胡氏曰此葬晉侯也而不書¶ 諱之也天子之喪動天下属諸侯諸侯之喪動通國¶ 属大夫公之喪晉侯非禮也唯天子之事焉可也傳¶ 以晉人止公送葬諸侯莫在焉魯人辱之故諱而不¶ 書非矣假令諸侯皆在魯人不以為辱而可書乎愚¶ 謂奔喪吊賻諸侯親往者事天子之禮使大夫士往¶ 者事大之禮也今不行於周而行於晉非禮也左氏¶ 謂公如晉晉人止之使送葬晉侯之卒至是三月非¶ 葬期二傳皆以為葬晉侯非也初本來奔弔而晉人¶ 脅之使送葬耳然則書如不書𦵏宜也非諱也然禮¶ 有諸侯五月而𦵏同盟至之文據胡子之説則禮之¶ 文皆非歟然而此既不行於今使大夫往可也¶ 冬十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于前¶ ¶ ¶ ¶ ¶ ¶ 春秋正傳卷二十三¶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二十四 明 湛若水 撰¶ 成公¶ (簡王/六年)十有一年(晉厲公州蒲元年齊靈二年衛定九年/蔡景十二年鄭成五年曹宣十五年陳)¶ (成十九年杞桓五十七年宋共九年秦/桓二十五年楚共十一年呉壽夢六年)¶ 春王三月公至自晉¶ 正傳曰書公至自晉著危辱也君舉必書況成公如¶ 晉留晉者九月危且辱焉故書之左氏曰晉人以公¶ 為貳於楚故止公公請受盟而後使歸愚按孔子曰¶ 恭近於禮逺恥辱也成公於晉侯之喪不計同盟之¶ 不至而遽以奔弔恭而非禮矣宜乎其見止於晉脇¶ 其送塟又脇其受盟而後遣之歸危辱甚矣故春秋¶ 書至使人可考而知以為戒也¶ 晉侯使郤犨來聘己丑及郤犨盟¶ 正傳曰聘來莅盟也書晉侯使郤犨來聘及郤犨盟¶ 非禮也夫聘者邦交之大禮所以通誠信而睦鄰國¶ 也郤犨之來為莅盟也非聘也以莅盟而聘則誠信¶ 何在臣與君盟則禮義何在況成公以奔喪至晉止¶ 之而使送𦵏又留之九月而脇之盟及歸而莅盟之¶ 使至矣晉之無道如此無或乎諸侯之不服也已左¶ 氏又載郤犨來聘求婦於聲伯聲伯奪外妹嫁施孝¶ 叔之婦以與之若其事可信則亦可以見魯國君臣¶ 之無道宜乎其屢見窘辱於人也已¶ 夏季孫行父如晉¶ 正傳曰書季孫行父如晉志拜盟也非禮也左氏曰¶ 季文子如晉報聘且莅盟也愚謂名為報聘實拜盟¶ 耳非莅盟也魯人屈於晉亦已甚矣安能致晉之與¶ 涖盟乎夫兩下之勢相當彼此有欲盟之心曰涖盟¶ 可也晉之勢視魯之卑屈目中已無魯矣安肯復許¶ 之涖盟乎¶ 秋叔孫僑如如齊¶ 正傳曰書叔孫僑如如齊志聘禮也左氏曰秋宣伯¶ 聘于齊以修前好愚謂聘問之禮諸侯所以通誠敬¶ 而睦隣國也晉不修禮義諸侯稍畔之成公盡禮屢¶ 見窘辱乃捐歸汶陽之忿修前日之好故使僑如徃¶ 聘春秋大釋怨亦在所與也¶ 冬十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史法也¶ (簡王/七年)十有二年(晉厲二年齊靈三年衛定十年蔡景十/三年鄭成六年曹宣十六年陳成二十)¶ (年杞桓五十八年宋共十年蔡桓二/十六年楚共十二年呉夀夢七年)¶ 春周公出奔晉¶ 正傳曰周公名楚天子之三公也何以書左氏曰王¶ 使以周公之難來告書曰周公出奔晉凡自周無出¶ 周公自出故也愚謂君臣之義無所逃於天地之間¶ 者也況王者無外將焉逃乎背君無上之罪不可逃¶ 矣胡氏曰按左氏周公楚惡恵襄之偪且與伯輿争¶ 政不勝怒而出王使劉子復之盟于鄄而入三日復¶ 出奔晉夫人主無誠慤之心而下要大臣盟是謂君¶ 不君人臣無忠信之實而上與人主盟是謂臣不臣¶ 既以要質鬼神以入矣又叛盟失信而出奔則是自¶ 絶于天也¶ 夏公㑹晉侯衛侯于瑣澤¶ 正傳曰書公㑹晉侯衛侯于瑣澤善之也左氏以為¶ 㑹于瑣澤成故也成也者平也信斯言也則三國平¶ 而諸侯睦矣怨釋而和睦以息人民春秋之所善也¶ 按左氏載宋合楚晉之盟不見於經此華夷之大閑¶ 豈聖人削之而不書乎其不足據信矣¶ 秋晉人敗狄于交剛¶ 正傳曰交剛狄地名書晉人敗狄于交剛志攘夷之¶ 兵也左氏曰狄人間宋之盟以侵晉而不設備秋晉¶ 人敗狄于交剛夫帝王之待逺人固有道矣來則驅¶ 之去則勿逐此舉也晉非先加于狄狄來侵而驅之¶ 耳猶為得御夷之道然至于其地則逺矣故春秋書¶ 之¶ 冬十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于前¶ (簡王/八年)十有三年(晉厲三年齊靈四年衛定十一年蔡景/十四年鄭成七年曹宣十七年卒陳成)¶ (二十一年杞桓五十九年宋共十一年秦/桓二十七年楚共十三年呉壽夢八年)¶ 春晉侯使郤錡來乞師¶ 正傳曰書晉侯使郤錡來乞師則貪憤之非自見矣¶ 程子曰不以上命興諸侯師故書乞胡氏曰晉主夏¶ 盟行使諸侯徴㑹討貳誰敢不從以霸主之尊而書¶ 曰乞師何也列國疏封雖有大小土地甲兵受之天¶ 子不相統屬魯兵非晉所得專也今晉不以王命興¶ 諸侯之師故特書曰乞以見其卑伏屈損無自反而¶ 縮之意矣聖人作春秋無不重内而輕外至於乞師¶ 則内外同辭者盖皆有報怨復讐貪得之心是以如¶ 此若夫誅亂臣討賊子請於天王以大義驅之誰不¶ 拱手以聴命何至於乞哉噫此聖人所以垂戒後世¶ 見諸行事之深切著明者也愚謂其行人之來詞本¶ 稱乞故史書乞聖人筆之春秋盖深賤之其竊取之¶ 義見矣非仲尼特書乞也左氏曰晉侯使郤錡來乞¶ 師將事不敬孟獻子曰郤氏其亡乎禮身之幹也敬¶ 身之基也郤子無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師¶ 將社稷是衛而惰棄君命也不亡何為¶ 三月公如京師¶ 正傳曰書公如京師譏之也夫公如京師則朝王可¶ 知矣而不言朝王者志不在朝王也非朝覲之正也¶ 夏五月公自京師遂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 邾人滕人伐秦¶ 正傳曰書公自京師遂㑹諸侯伐秦則尊王之義微¶ 而擅伐之罪著矣言自京師者聖人寓尊王之義也¶ 言遂㑹諸侯伐秦者見在京師可以請王命與諸侯¶ 奉討矣而遂私㑹諸侯以伐秦焉非擅伐而何以其¶ 冒擅伐之罪而知其無上之心非尊王之義矣左氏¶ 曰公如京師宣伯欲賜請先使王以行人之禮禮焉¶ 孟獻子從王以為介而重賄之公及諸侯朝王遂從¶ 劉康公成肅公㑹晉侯伐秦夏四月戊午晉侯使吕¶ 相絶秦云云君有二心於狄曰晉將伐女狄應且憎¶ 是用告我楚人惡君之二三其徳也亦來告我曰秦¶ 背令狐之盟而來求盟于我昭告昊天上帝秦三公¶ 楚三王曰余雖與晉出入余唯利是視不榖惡其無¶ 成徳是用宣之以懲不一諸侯備聞此言斯是用痛心¶ 疾首暱就寡人寡人帥以聴命唯好是求君若惠顧¶ 諸侯矜哀寡人而賜之盟則寡人之願也其承寧諸¶ 侯以退豈敢徼亂君若不施大恵寡人不佞其不能¶ 以諸侯退矣敢盡布之執事俾執事實圖利之秦桓¶ 公既與晉厲公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與楚欲道以¶ 伐晉諸侯是以睦於晉晉欒書將中軍荀庚佐之士¶ 燮將上軍郤錡佐之韓厥將下軍荀罃佐之趙旃將¶ 新軍郤至佐之郤毅御戎欒鍼為右孟獻子曰晉帥¶ 乘和師必有大功五月丁亥晉師以諸侯之師及秦¶ 師戰于麻隧秦師敗績獲秦成差及不更女父師遂¶ 濟涇及侯麗而還迓晉侯于新楚程子曰不書朝王¶ 因㑹伐而行也故不成其朝以伐秦為遂事明朝為¶ 重胡氏曰諸侯每嵗侵伐四出未有能備朝覲之禮¶ 者今公欲㑹伐秦道自王都不可越天子而往也故¶ 皆朝王而不能成朝禮書曰如京師見諸侯之慢也¶ 因㑹伐而行矣又書公自京師以伐秦為遂事者此¶ 仲尼親筆明朝王為重存人臣之禮也古者諸侯即¶ 位服喪畢則朝小聘大聘終則朝巡狩于方嶽則朝¶ 觀春秋所載天王遣使者屢矣十二公之述職葢闕¶ 如也獨此年書公如京師又不能成朝禮不敬莫大¶ 焉君臣人道之大倫而至於此極故仲尼甞喟然嘆¶ 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為此懼作春秋或¶ 抑或縱或予或奪所以明君臣之義也至矣其義得¶ 行則臣必敬於君子必敬於父天理必存人欲必消¶ 大倫必正豈曰小補之哉此以伐秦為遂事之意也¶ 曹伯盧卒于師¶ 正傳曰盧曹伯名書曹伯盧卒于師榖梁云傳曰閔¶ 之也公大夫在師曰師在㑹曰㑹愚謂榖梁稱傳曰¶ 則當時相傳别有傳而今亡矣左氏曰曹人使公子¶ 負芻守使公子欣時逆曹伯之喪秋負芻殺其太子¶ 而自立也諸侯乃請討之晉人以其役之勞請俟他¶ 年¶ 秋七月公至自伐秦¶ 正傳曰書公至自伐秦謹君之出入也然據事而觀¶ 則見公之如京師非朝王也伐秦也可知矣¶ 冬塟曹宣公¶ 正傳曰書冬塟曹宣公志同盟之大事也諸侯有相¶ 恤之禮赴至故書之榖梁曰塟時正也左傳曰冬塟¶ 曹宣公既塟子臧將亡國人皆將從之成公乃懼告¶ 罪且請焉乃反而致其邑¶ (簡王/九年)十有四年(晉厲四年齊靈五年衛定十二年卒蔡/景十五年鄭成八年曹成公負芻元年)¶ (陳成二十二年杞桓六十年宋共十二年秦/桓二十八年卒楚共十四年呉壽夢九年)¶ 春王正月莒子朱卒¶ 正傳曰書莒子朱卒志與國之大故也¶ 夏衛孫林父自晉歸于衛¶ 正傳曰林父良夫之子書衛孫林父自晉歸于衛則¶ 其出其歸而其君臣之非並見矣按左氏公惡孫林¶ 父林父出奔晉但言惡不言得罪之由是私惡之使¶ 出也林父不思世卿無去國之義而遽出奔晉則臣¶ 之出與君之出之皆非矣定公不念宗卿之嗣而追¶ 復之至於畏晉而納焉林父亦無君命而倚晉之强¶ 以納歸于衛是臣之歸與君畏晉納而歸之皆非矣¶ 左氏曰衛侯如晉晉侯强見孫林父焉定公不可夏¶ 衛侯既歸晉侯使郤犨送孫林父而見之衛侯欲辭¶ 定姜曰不可是先君宗卿之嗣也大國又以為請不¶ 許將亡雖惡之不猶愈於亡乎君其忍之安民而宥¶ 宗卿不亦可乎衛侯見而復之愚謂觀此則其是非¶ 較然矣¶ 秋叔孫僑如如齊逆女¶ 正傳曰書叔孫僑如如齊逆女志昬禮也昬禮人道¶ 之始也左氏曰宣伯如齊逆女稱族尊君命也愚謂¶ 或疑公不親逆而使同姓之卿為非然而國君守社¶ 稷如使卿逆之至境内為舘以行親迎焉何不可之¶ 有¶ 鄭公子喜帥師伐許¶ 正傳曰書鄭公子喜帥師伐許志憤怨之兵也左氏¶ 曰八月鄭子罕伐許敗焉戊戌鄭伯復伐許庚子入¶ 其郛許人平以叔申之封愚謂此則鄭之强陵許之¶ 弱一伐再伐卒入其郛其虐甚矣¶ 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 正傳曰書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譏非正始之¶ 義也夫親迎所以正始也如卿迎之至境君親迎於¶ 境上之舘而後成其為婦為夫人可也今卿迎之至¶ 是則婦夫人成之於不親迎矣胡氏曰娶于他邦而¶ 道里或逺必親迎乎以封壤則有大小以爵次則有¶ 尊卑以道途則有逺邇或迎之於其國或迎之於境¶ 上或迎之於所舘中禮之節可也¶ 冬十月庚寅衛侯臧卒¶ 正傳曰臧衛侯名書庚寅衛侯臧卒志鄰國之大故¶ 也諸侯有相恤之禮焉具時月日者赴之詳耳左氏¶ 曰衛侯有疾使孔成子寗惠子立敬姒之子衎以為¶ 太子冬十月衛定公卒夫人姜氏既哭而息見太子¶ 之不哀也不内酌飲嘆曰是夫也將不唯衛國之敗¶ 其必始於未亡人嗚呼天禍衛國也夫吾不獲鱄(衎/之)¶ (異母/弟)也使主社稷大夫聞之無不聳懼孫文子自是¶ 不敢舎其重器於衛盡寘諸戚而甚善晉大夫¶ 秦伯卒¶ 正傳曰書秦伯卒志盟主之大故也不名者赴不以¶ 名也然則史之書皆縁報赴之詳畧矣¶ (簡王/十年)十有五年(晉厲五年齊靈六年衛獻公衎元年蔡/景十六年鄭成九年曹成二年陳成二)¶ (十三年杞桓六十一年宋共十三年卒/秦景公元年楚共十五年呉夀夢十年)¶ 春王二月塟衛定公¶ 正傳曰書塟衛定公志鄰國之大事也諸侯五月而¶ 塟同盟至有㑹塟之禮焉來赴故書之¶ 三月乙巳仲嬰齊卒¶ 正傳曰書仲嬰齊卒志國卿之大故也腹心手足其¶ 欣戚一體也公羊曰仲嬰齊者何公孫嬰齊也公孫¶ 嬰齊則曷為謂之仲嬰齊為兄後也為兄後則曷為¶ 謂之仲嬰齊為人後者為之子也為人後者為其子¶ 則其稱仲何孫以王父字為氏也然則嬰齊孰後後¶ 歸父也歸父使于晉而未反何以後之叔仲惠伯傅¶ 子赤者也文公死子幼公子遂謂叔仲惠伯曰君㓜¶ 如之何願與子慮之叔仲惠伯曰吾子相之老夫抱¶ 之何㓜君之有公子遂知其不可與謀退而殺叔仲¶ 惠伯殺子赤而立宣公宣公死成公㓜臧宣叔者相¶ 也君死不哭聚諸大夫而問焉曰昔者叔仲惠伯之¶ 事孰為之諸大夫皆雜然曰仲氏也其然乎於是遣¶ 歸父之家然後哭君歸父使乎晉還自晉至檉聞君¶ 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反命于介自是走之齊魯人¶ 徐傷歸父之無後也於是使嬰齊後之也胡氏曰嬰¶ 齊者公子遂之子公孫歸父之弟也歸父出奔齊魯¶ 人徐傷其無後也於是使嬰齊後之故書曰仲嬰齊¶ 此可謂亂昭穆之序失父子之親者以後歸父則弟¶ 不可為兄嗣以後襄仲則以父字為氏亦非矣愚謂¶ 二傳之論仲嬰齊皆誤矣夫為後與為子不同為後¶ 則繼其世緒兄弟猶可以相及為子則續其嗣昭穆¶ 不可以相紊公羊謂為人後者為之子非也而胡氏¶ 以為亂昭穆之序失父子之倫亦非也如使兄弟相¶ 繼為父子則殷之兄弟相繼四世其長兄将不稱為¶ 髙祖乎亂倫之大者也據公羊傳諸大夫稱仲遂為¶ 仲氏則見嬰齊之父襄仲賜氏世卿子孫因以為族¶ 故嬰齊書仲諸大夫稱仲氏正也故魯人以弟後兄¶ 非以弟嗣兄也觀春秋之經不與稱公孫斷可見矣¶ 癸丑公㑹晉侯衛侯鄭伯曹伯宋世子成齊國佐邾人¶ 同盟于戚¶ 正傳曰書公㑹諸侯世子大夫同盟于戚善其㑹也¶ 討曹伯負芻之簒弑也程子曰十三年曹伯卒于師¶ 負芻殺太子自立既三年諸侯與之盟矣方執之稽¶ 天討也故書同盟見其既同矣愚謂㑹者㑹諸侯也¶ 㑹盟者方㑹同盟而未盟執之於㑹也執然後與諸¶ 侯盟共聲其罪也不動干戈而罪人斯得不虐其民¶ 不貪其有斯春秋善之矣¶ 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 正傳曰曹伯負芻也負芻負簒弑之罪諸侯討之而¶ 春秋猶爵而不名者可見春秋因魯史之文而非聖¶ 人増損其字以為與奪矣他倣此書晉侯執曹伯歸¶ 于京師志伯討也善其尊王之義也夫負芻初弑立¶ 諸侯請討之晉以其役之勞請俟他年則志固欲討¶ 之矣今以㑹而召之執于㑹又歸于京師殺之于天¶ 吏焉是下不虐民上能尊王得春秋之義者也左氏¶ 曰春㑹于戚討曹成公也執而歸諸京師書曰晉侯¶ 執曹伯不及其民也凡君不道於其民諸侯討而執¶ 之則曰某人執某侯不然則否諸侯將見子臧於王¶ 而立之子臧辭曰前志有之曰聖達節次守節下失¶ 節為君非吾節也雖不能聖敢失守乎遂逃奔宋胡¶ 氏曰稱侯以執伯討也何以為伯討晉合諸侯伐秦¶ 曹宣公卒于師曹人使公子負芻守使公子欣時逆¶ 曹伯之喪負芻殺其太子而自立至是晉侯執之又¶ 不敢自治而歸于京師使即天刑夫是之謂伯討春¶ 秋執諸侯者衆矣未有執得其罪如此者故獨書其¶ 爵愚謂胡氏稱侯書爵惑矣然則稱曹伯亦爵也能¶ 充其類乎葢史稱曹伯故亦書晉侯執其善不待書¶ 爵而自見矣是討也諸侯皆在何以獨書晉侯葢晉¶ 侯之志也前年云請俟他年已定之矣¶ 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志反面之禮也始終乎㑹之善¶ 也¶ 夏六月宋公固卒¶ 正傳曰固宋公名諡共公書卒志與國之大故也¶ 楚子伐鄭¶ 正傳曰書楚子伐鄭志猾夏之師也鄭葢嘗從楚矣¶ 何以謂之夏晉楚同盟而鄭已反為夏矣楚背盟而¶ 猾夏故春秋書以誅之左氏曰楚將北師子囊曰新¶ 與晉盟而背之無乃不可乎子反曰敵利則進何盟¶ 之有申叔時老矣在申聞之曰子反必不免信以守¶ 禮禮以庇身信禮之亡欲免得乎楚子侵鄭及暴隧¶ 遂侵衛及首止鄭子罕侵楚取新石欒武子欲報楚¶ 韓獻子曰無庸使重其罪民將叛之無民孰戰愚謂¶ 夫義利之本也楚舎其義而惟利圖未有不反受害¶ 者也¶ 秋八月庚辰塟宋共公¶ 正傳曰書秋八月庚辰塟宋共公志與國之大事也¶ 來赴必徃塟故書之禮諸侯五月而塟同盟至況共¶ 姬之親乎¶ 宋華元出奔晉○宋華元自晉歸于宋○宋殺其大夫¶ 山○宋魚石出奔楚¶ 正傳曰書宋華元出奔晉宋華元自晉歸于宋善出¶ 入之正也書宋殺其大夫山誅背族也書魚石出奔¶ 楚著逸黨也左氏曰秋八月塟宋共公於是華元為¶ 右師魚石為左師蕩澤為司馬華喜為司徒公孫師¶ 為司城向為人為大司冦鱗朱為少司冦向&KR1646;為太¶ 宰魚府為少宰蕩澤弱公室殺公子肥華元曰我為¶ 右師君臣之訓師所司也今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 大矣不能治官敢賴寵乎乃出奔晉二華戴族也司¶ 城莊族也六官者皆桓族也魚石將止華元魚府曰¶ 右師反必討是無桓氏也魚石曰右師苟獲反雖許¶ 之討必不敢且多大功國人與之不反懼桓氏之無¶ 祀於宋也右師討猶有戍在桓氏雖亡必偏魚石自¶ 止華元于河上請討許之乃反使華喜公孫師帥國¶ 人攻蕩氏殺子山書曰宋殺其大夫山言背其族也¶ 魚石向為人鱗朱向&KR1646;魚府出舎于睢上華元使止¶ 之不可冬十月華元自止之不可乃反魚府曰今不¶ 從不得入矣右師視速而言疾有異志焉若不我納¶ 今将馳矣登丘而望之則馳騁而從之則决睢澨閉¶ 門登陴矣左師二司冦二宰遂出奔楚華元使向戌¶ 為左師老佐為司馬樂裔為司冦以靖國人胡氏曰¶ 宋六卿魚氏蕩氏向氏鱗氏皆桓族也華氏戴族也¶ 華元為右師魚石為左師蕩氏汰而驕共公卒已𦵏¶ 蕩澤弱公室殺公子肥華元以不賴寵而出奔以國¶ 人與晉皆許之討而後入正可知矣蘇轍謂使元懐¶ 禄顧寵重於出奔則不能討此説是也然山以負背¶ 族之罪而見殺乃其所也胡氏乃又謂山背其族故不¶ 書氏是惑於左氏之説而不知山之罪不係去其氏¶ 而後見矣¶ 冬十有一月叔孫僑如㑹晉士燮齊髙無咎宋華元衛¶ 孫林父鄭公子鰌邾人㑹呉于鍾離¶ 正傳曰鍾離楚地近呉書㑹諸侯㑹呉于鍾離則華¶ 夷之勢可見矣中國弱而夷狄强也而聖人嘆世之¶ 情著矣公羊有殊㑹呉外呉之説穀梁有㑹又㑹外¶ 之之説皆非也程子曰呉益强大求㑹于諸侯諸侯¶ 之衆往而從之故書諸國往與之㑹以見夷狄盛而¶ 中國衰也時中國病楚故與呉親襄十年柤之㑹十¶ 四年向之㑹與此同愚謂此説得之矣胡氏曰殊㑹¶ 有二義㑹王世子于首止意在尊王室不敢與世子¶ 抗也㑹呉于鍾離于柤于向意在賤夷狄而罪諸侯¶ 不能與之敵也夫以太伯至徳是始有呉以族言之¶ 則周之伯父也至其後世遂以號舉者以其僣竊稱¶ 王不能居中國之爵號耳成襄之間中國無霸齊晉¶ 大國亦皆俛首東向而親吴聖人盖傷之故特殊㑹¶ 可謂深切著明矣愚謂殊㑹號舉之説義例之弊也¶ 盖呉無念爾祖太伯之至徳蔑棄禮義僣竊稱王又¶ 在荒逺不能自進於中國故畧之耳¶ 許遷于葉¶ 正傳曰葉汝州葉縣近楚書許遷于葉閔小國之失¶ 守也左氏曰許靈公畏偪于鄭請遷于楚辛丑楚公¶ 子申遷許于葉張氏曰中國盟主不能安小國而使¶ 之昵荆楚以求安春秋深以著小國之失所也李氏¶ 曰許以此年遷葉昭九年遷夷十八年遷白羽定四¶ 年遷容城皆避鄭也又二年而滅於鄭㳺速矣觀其¶ 所主而成敗見許之逃中國而主楚其亦不善擇所¶ 從哉¶ (簡王十/一年)十有六年(晉厲六年齊靈七年衛獻二年蔡景/十七年鄭成十年曺成三年陳成二)¶ (十四年杞桓六十二年宋平公成元年/秦景二年楚共十六年呉壽夢十一年)¶ 春王正月雨木氷¶ 正傳曰書春王正月雨木氷公羊曰雨木氷者何雨¶ 而木氷也何以書記異也榖梁曰傳曰根枝折胡氏¶ 曰雨木氷者雨而木氷也何休曰木者少陽㓜君大¶ 臣之象氷者凝隂兵之類也氷脅木者君臣將執於¶ 兵之徴未㡬而有沙隨苕丘之事天人之際休咎之¶ 應焉可誣也而欲盡廢五行傳亦過矣程子曰春秋¶ 所書災異皆天人響應但人以淺狹之見以為無應¶ 其實皆應之然漢儒書灾異皆牽合不足信儒者見¶ 此因盡廢之¶ 夏四月辛未滕子卒¶ 正傳曰滕子左氏以為滕文公以世次考之孟子時¶ 滕文公為世子則左氏之説未可據信也¶ 鄭公子喜帥師侵宋¶ 正傳曰書鄭公子喜帥師侵宋著不義之兵也鄭附¶ 中國善徙義矣旋復變於楚以侵宋境豈非所謂下¶ 喬木入幽谷乎左氏曰鄭子罕伐宋宋将鉏樂懼敗¶ 諸汋陂退舍於夫渠不儆鄭人覆之敗諸汋陂獲將¶ 鉏樂懼宋恃勝也由是觀之鄭乘宋之不儆潜師掠¶ 境為盜賊之計是乆從於楚化於夷矣¶ 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志天變也¶ 晉侯使欒黶來乞師¶ 正傳曰書晉侯使欒黶來乞師著貪勝之罪也左氏¶ 曰晉侯將伐鄭范文子曰若逞吾願諸侯皆叛晉可¶ 以逞若唯鄭叛晉國之憂可立俟也欒武子曰不可¶ 以當吾世而失諸侯必伐鄭乃興師欒書將中軍士¶ 燮佐之郤錡將上軍荀偃佐之韓厥將下軍郤至佐¶ 新軍荀罃居守郤犨如衛遂如齊皆乞師焉欒黶来¶ 乞師孟獻子曰有勝矣愚謂孟獻子以欒黶來乞師¶ 卑讓有禮而知晉兵之有勝則唯禮可以勝人之兵¶ 謙受益天之道也雖然晉人以兵力之不足而乞師¶ 於魯以决勝而遂其志得非貪勝乎¶ 甲午晦晉侯及楚子鄭伯戰于鄢陵楚子鄭師敗績¶ 正傳曰晦者晦㝠也兵慘之象書晉侯及楚子鄭伯¶ 戰于鄢陵楚子鄭師敗績志攘夷之兵也敗績言楚¶ 子而不言師言鄭師而不言伯互文以見楚鄭之君¶ 親行師而敗績也胡氏以為不書楚師敗績以其君¶ 親集矢於目而身傷為重則誤矣左氏曰戊寅晉師¶ 起鄭人聞有晉師使告于楚姚句耳與徃楚子救鄭¶ 過申子反入見申叔時曰師其何如對曰徳刑詳義¶ 禮信戰之器也戰之所由克也今楚内棄其民而外¶ 絶其好瀆齊盟而食話言奸時以動而疲民以逞民¶ 不知信進退罪也人恤所底其誰致死子其勉之吾¶ 不復見子矣五月晉師濟河聞楚師將至范文子欲¶ 反曰我偽逃楚可以紆憂夫合諸侯非吾所能也以¶ 遺能者我若羣臣輯睦以事君多矣武子曰不可六¶ 月晉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戰郤至曰今我避楚¶ 益恥也文子曰吾先君之亟戰也有故秦狄齊楚皆¶ 强不盡力子孫將弱今三疆服矣敵楚而已唯聖人¶ 能内外無患自非聖人外寧必有内憂盍釋楚以為¶ 外懼乎甲午晦楚晨壓晉軍而陳軍吏患之范匄趨¶ 進曰塞井夷竈陳於軍中而疏行首晉楚唯天所授¶ 何患焉文子執戈逐之曰國之存亡天也童子何知¶ 焉欒書曰楚師輕窕固壘而待之三日必退退而擊¶ 之必獲勝焉郤至曰楚有六間不可失也伯州犂以¶ 公卒告王苖賁皇在晉侯之側亦以王卒告皆曰國¶ 士在且厚不可當也苖賁皇言於晉侯曰楚之良在¶ 其中軍王族而已請分良以擊其左右而三軍萃於¶ 王卒必大敗之癸巳潘尫之黨與養由基蹲甲而射¶ 之徹七札焉以示王曰君有二臣如此何憂於戰王¶ 怒曰大辱國詰朝爾射死藝及戰射共王中目王召¶ 養由基與之兩矢使射吕錡中項伏弢以一矢復命¶ 晉韓厥從鄭伯其御杜溷羅曰速從之其御屢顧不¶ 在馬可及也韓厥曰不可以再辱國君乃止郤至從¶ 鄭伯其右茀翰胡曰諜輅之餘從之乗而俘以下郤¶ 至曰傷國君有刑亦止石首曰衛懿公惟不去其旗¶ 是以敗於滎乃内旗於弢中楚師薄於險叔山冉謂¶ 養由基曰雖君有命為國故子必射乃射再𤼵盡殪¶ 叔山冉搏人以投中車折軾晉師乃止囚楚公子茷¶ 欒鍼見子重之旌請攝飲焉公許之使行人執榼承¶ 飲造於子重曰寡君乏使使鍼御持矛是以不得犒¶ 從者使某攝飲子重曰夫子嘗與吾言於楚必是故¶ 也不亦識乎受而飲之免使者而復鼓旦而戰見星¶ 未巳子反命軍吏察夷傷補卒乗繕甲兵展車馬鷄¶ 鳴而食惟命是聴晉人患之苖賁皇狥曰蒐乗補卒¶ 秣馬利兵修陳固列蓐食申禱明日復戰乃逸楚囚¶ 王聞之召子反謀榖陽豎獻飲於子反子反醉而不¶ 能見王曰天敗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晉入楚¶ 軍三日榖范文子立於戎馬之前曰君幼諸臣不佞¶ 何以及此君其戒之周書曰惟命不于常有徳之謂¶ 也胡氏曰當是時兩軍相抗未有勝負之形晉之㨗¶ 也亦幸焉爾幸非持勝之道范文子所以立於軍門¶ 有聖人内外無患盍釋楚以為外懼之戒乎楚師雖¶ 敗其勢益張晉遂怠矣卒有欒氏之譛而誅三郤國¶ 内大亂聖人備書以見行事之深切著明也愚謂晉¶ 之攘楚鄭是矣然帝王之兵以全取勝其禦夷狄來¶ 則驅之去則勿逐胡氏獨取范文子之謀萬全之䇿¶ 葢得之矣¶ 楚殺其大夫公子側¶ 正傳曰側子反名書楚殺其大夫側非其殺也而其¶ 覆師之罪擅殺之惡並著矣左氏曰楚師還及瑕王¶ 使謂子反曰先大夫之覆師徒者君不在子無以為¶ 過不榖之罪也子反再拜稽首曰君賜臣死死且不¶ 朽臣之卒實奔臣之罪也子重使謂子反曰初隕師¶ 徒者而亦聞之矣盍圖之對曰雖微先大夫有之大¶ 夫命側側敢不義側亡君師敢忘其死王使止之弗¶ 及而卒愚謂按此則側服亡師之罪矣楚子以言激¶ 側側是以死此春秋所以書殺而罪其擅專也方楚¶ 師之初出申叔以徳刑詳義禮信告諸子反䇿楚之¶ 必敗曰吾不復見子矣是敗師者子反也所以致敗¶ 者非子反也惜乎子反平時既不以六事事其君以¶ 明其政刑臨大事又醉於榖陽豎之獻飲君召之謀¶ 而不能見以致宵遁敗師而身死可鑒也己¶ 秋公㑹晉侯齊侯衛侯宋華元邾人于沙隨不見公¶ 正傳曰初言公㑹諸侯于沙隨又言不見公者初公¶ 約㑹及㑹而晉不見之也何以書著晉之侈心無禮¶ 也夫鄭之從楚楚之背晉與諸侯一伐之亦可以已¶ 矣連兵搆怨禍無已時非侈心乎魯侯既與約㑹而¶ 不見非無禮乎何以盟中國也左氏曰戰之日齊國¶ 佐髙無咎至于師衛侯出于衛公出于壊隤宣伯(叔/孫)¶ (僑/如)通于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將行穆姜送公而¶ 使之逐二子公以晉難告曰請反而聴命姜怒公¶ 子偃公子鉏趨過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於¶ 壞隤申宫儆備設守而後行是以後使孟獻子守于公¶ 宫秋㑹于沙隨謀伐鄭也宣伯使告郤犨曰魯侯待¶ 于壊隤以待勝者郤犨將新軍且為公族大夫以主¶ 東諸侯取貨于宣伯而訴公於晉侯晉侯不見公愚¶ 謂觀此則不見公者以譛也程子曰晉怒公之後期¶ 故不見公君子正已而無恤乎人魯之後期國難故¶ 也晉不見為非矣彼曲我直故不足恥也胡氏曰以¶ 仁禮存心而不憂横逆之至者也沙隨之㑹魯有内¶ 難師出後期所當恤者晉人聴叔孫僑如之譛怒公¶ 而不見曲在晉矣魯侯自反非有背仁棄禮不忠之¶ 咎也昔曾子嘗聞大勇於夫子曰自反而縮雖千萬¶ 人吾徃矣孟子言浩然之氣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 害則塞于天地之間沙隨之不見於公何歉乎直書¶ 而不諱者示天下後世使知大勇浩然之氣所以守¶ 身應物如此其垂訓之義大矣¶ 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謹君之出入也君出入必書禮¶ 也¶ 公㑹尹子晉侯齊國佐邾人伐鄭¶ 正傳曰尹子杜氏以為王卿士子爵書公㑹尹子晉¶ 侯齊國佐邾人伐鄭則擅興結怨之罪見矣¶ 曹伯歸自京師¶ 正傳曰書曹伯歸自京師著逸刑也曹伯負芻弑太¶ 子而自立晉帥諸侯㑹而執之歸于京師可謂討有¶ 罪矣天子不能正之以王法釋而歸之可謂無王法¶ 矣左氏曰曹人復請于晉晉侯謂子臧反吾歸而君¶ 子臧反曹伯歸子臧盡致其邑與卿而不出愚謂子¶ 臧嘗為臣者義則然矣晉侯不思率諸侯而執之者¶ 何心又許吾歸而君為請於王而釋之者又何心也¶ 此之謂失本心當是時人欲横流天理絶滅良心死¶ 矣榖梁曰出入不名以為不失其國非也程子曰自¶ 京師王命也胡氏曰書天王之釋有罪也善不蒙賞¶ 惡不即刑以堯為君舜為臣雖得天下不能一朝居¶ 也負芻殺世子而自立不能因晉之執寘諸刑典而¶ 使復國則無以為天下之共主矣¶ 九月晉人執季孫行父舎之于苕丘¶ 正傳曰書晉人執季孫行父舎之于苕丘善其舎也¶ 紀其舎而罪其執也左氏曰宣伯使告郤犨曰魯之¶ 有季孟猶晉之有欒范也政令於是乎成今其謀曰¶ 晉政多門不可從也寧事齊楚有亡而已蔑從晉矣¶ 若欲得志於魯請止行父而殺之我斃蔑也而事晉¶ 蔑有二矣魯不貳小國必睦不然歸必叛矣九月晉¶ 人執季文子于苕丘公還待于鄆使子叔聲伯請季¶ 孫于晉郤犨曰苟去仲孫蔑而止季孫行父吾與子¶ 國親於公室對曰僑如之情子必聞之矣若去蔑與¶ 行父是大棄魯國而罪寡君也若猶不棄而恵徼周¶ 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晉君則夫二人者魯國社稷之¶ 臣也若朝亡之魯必夕亡以魯之宻邇仇讐亡而為¶ 讐治之何及郤犨曰吾為子請邑對曰嬰齊魯之常¶ 𨽻也敢介大國以求厚焉承寡君之命以請若得所¶ 請吾子之賜多矣又何求范文子謂欒武子曰季孫¶ 於魯相二君矣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信¶ 讒慝而棄忠良若諸侯何子叔嬰齊奉君命無私謀¶ 國家不貳圖其身不忘其君若虚其請是棄善人也¶ 子其圖之乃許魯平赦季孫愚謂觀此𫝊則晉初聴¶ 僑如之譛葢將執行父而殺之矣及從聲伯之請而¶ 舎之于苕丘可謂能悔過以反於正也已¶ 冬十月乙亥叔孫僑如出奔齊¶ 正傳曰書叔孫僑如出奔齊志罪人之逸也髙氏曰¶ 季孫得釋將與公偕歸故僑如懼罪而出奔魯人立¶ 其弟豹以為叔孫後夫將作難以亂魯國者僑如也¶ 故書出以出之立其弟以絶之¶ 十有二月乙丑季孫行父及晉郤犨盟于扈¶ 正傳曰書季孫行父及晉郤犨盟于扈善釋怨也夫¶ 晉人執行父曲在晉也行父不以為怨而與之盟可¶ 謂善釋怨者也春秋善釋怨故書以與之¶ 公至自㑹¶ 正傳曰此云㑹者言㑹諸侯以伐鄭也書公至自㑹¶ 志反面之禮也¶ 乙酉刺公子偃¶ 正傳曰偃鉏二公子公之庶弟也書刺公子偃殺無¶ 罪也夫偃若有罪自當聲其罪與衆棄之乃刺之是¶ 為盜賊之計耳書其刺則偃無罪可聲亦可知矣胡¶ 氏曰按左氏宣伯通於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戰¶ 于鄢陵之日公將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晉¶ 難告曰請反而聽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趨過指之曰¶ 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於壊隤申宫儆備設守而後¶ 行是以後使孟獻子守於公宫宣伯使告郤犨曰魯¶ 侯待于壊隤以待勝者郤犨取貨于宣伯而訴公于¶ 晉侯晉侯不見公公㑹諸侯伐鄭將行姜又命公如¶ 初公又申守而行宣伯使告郤犨曰魯之有季孟猶¶ 晉之有欒范也政令於是乎成今其謀曰晉政多門¶ 不可從也寧事齊楚有亡而已蔑從晉矣若欲得志¶ 於魯請止行父而殺之我斃蔑也不然歸必叛晉人¶ 執季文子于苕丘公還待于鄆使子叔聲伯請季孫¶ 于晉郤犨曰苟去仲孫蔑而止季孫行父吾與子國¶ 親於公室對曰僑如之情子必聞之矣若去蔑與行¶ 父是大棄魯國而罪寡君也若猶不棄使寡君得事¶ 晉君則夫二人者魯國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魯必¶ 夕亡范文子謂欒武子曰季孫於魯相二君矣妾不¶ 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信讒慝而棄忠良若諸¶ 侯何乃許魯平赦季孫出叔孫僑如而盟之季孫及¶ 郤犨盟于扈歸刺公子偃愚謂觀此則刺偃季孫為¶ 之也與郤犨盟而歸刺之孰謂季孫為魯之忠良乎¶ (簡王十/二年)十有七年(晉厲七年齊靈八年衛獻三年蔡景/十八年鄭成十一年曹成四年陳成)¶ (二十五年杞桓六十三年宋平二年秦/景三年楚共十七年呉壽夢十二年)¶ 春衛北宫括帥師侵鄭¶ 正傳曰書衛侵鄭則連兵結怨之罪見矣左氏曰春¶ 王正月鄭子駟侵晉虚滑衛北宫括救晉侵鄭至于¶ 髙氏愚謂觀此則衛之侵鄭連兵結怨互相報復而¶ 不恤其民則將何所紀極乎此聖人書於春秋之深¶ 意也¶ 夏公㑹尹子單子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邾人伐鄭¶ 正傳曰書公㑹諸侯伐鄭志黷武也夫鄭之從楚背¶ 中國固有罪矣鄢陵之敗鄭不悛十六年秋諸侯再¶ 㑹伐之今十七年春又㑹伐之糜爛其民而不恤可¶ 謂黷武甚矣故春秋惡之左氏曰夏五月鄭太子髠¶ 頑侯獳為質於楚楚公子成公子寅戍鄭公㑹尹武¶ 公單襄公及諸侯伐鄭自戲童至于曲洧愚謂鄭之¶ 屢從楚諸侯屢伐之而不悛則治人不治反其智修¶ 明政刑尊上睦鄰安其人民修文徳以來之可也否¶ 則来則禦之可也不此之圖而乃㑹諸侯連兵相黨¶ 祻無窮極矣則亦何以異於楚鄭哉¶ 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 正傳曰書同盟于柯陵著同心於邪也左氏曰尋戚¶ 之盟也榖梁曰柯陵之盟謀復伐鄭也程子曰諸侯¶ 同病楚也愚謂鄭從楚以背中國滅天理無人心人¶ 人之所同惡然来則禦之去則勿逐以蠻夷治之可¶ 也而乃結黨勞衆連兵搆怨相尋無已豈非以暴易¶ 暴乎故春秋書之¶ 秋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謹君之出入也左氏曰楚子重¶ 救鄭師于首止諸侯還愚謂孔子曰臨事而懼好謀¶ 而成當時諸侯輕出勞而無功可謂好謀而成乎¶ 齊髙無咎出奔莒¶ 正傳曰書齊髙無咎出奔莒則君臣之間奔之者與¶ 奔者之惡自見矣左氏曰齊慶克通于聲孟子與婦¶ 人蒙衣乗輦而入于閎鮑牽見之以告國武子武子¶ 召慶克而謂之慶克乆不出而告夫人曰國子謫我¶ 夫人怒國子相靈公以㑹髙鮑處守及還將至閉門¶ 而索客孟子訴之曰髙鮑將不納君而立公子角國¶ 子知之秋七月壬寅刖鮑牽而逐髙無咎無咎奔莒¶ 髙弱以盧叛齊人来召鮑國而立之初鮑國去鮑氏¶ 而来為施孝叔臣施氏卜宰匡句須吉施氏之宰有¶ 百室之邑與匡句須邑使為宰以讓鮑國而致邑焉¶ 施孝叔曰子實吉對曰能與忠良吉孰大焉鮑國相¶ 施氏忠故齊人取以為鮑氏後仲尼曰鮑莊子(鮑/牽)之¶ 知不如葵葵猶能衛其足(言自取/刖足)愚謂齊靈公聽其¶ 母之邪譛而逐無咎無咎不能以道事君以孚其心¶ 至於疑間而去父母之邦則君之奔之臣之出奔皆¶ 非矣¶ 九月辛丑用郊¶ 正傳曰周之九月夏之七月也云用郊者依禮郊用¶ 正月上辛之文書九月辛丑用郊志非禮也祭惟其¶ 時不時則非禮矣公羊曰九月非所用郊也然則郊¶ 曷用郊用正月上辛榖梁曰宫室不設不可以祭衣¶ 服不備不可以祭車馬器械不備不可以祭有司一¶ 人不備其職不可以祭祭者薦其時也薦其敬也薦¶ 其美也非享味也胡氏曰郊之不時未有甚於此者¶ 也又曰或曰葢以人饗叩其鼻血以薦也古者六畜¶ 不相為用況敢用人乎¶ 晉侯使荀罃來乞師¶ 正傳曰書晉侯使荀罃來乞師罪貪勝也而其屈辱¶ 可見矣夫晉前以伐鄭而乞師今又以王人六諸侯¶ 伐鄭師亦衆矣而又來乞師葢其貪勝之心重而屈¶ 辱之恥輕故不憚其乞之屢耳殊不知寡能勝衆不¶ 戰而屈人者在徳而不在兵也¶ 冬公㑹單子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人邾人伐鄭¶ 正傳曰書冬公㑹單子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人邾¶ 人伐鄭則黷武之甚可見矣左氏曰冬諸侯伐鄭十¶ 月庚午圍鄭愚謂鄭之不服諸侯至是伐之者三四¶ 矣王人與者再矣未聞能服之者不但為諸侯羞將¶ 不為天王羞乎舜命禹征有苖不服還兵増修文徳¶ 舞干羽于兩階七旬而有苖格向使天子與諸侯息¶ 兵修文徳以來之如又不服則天子聲其罪出命使¶ 方伯連帥奉詞以徃伐之其誰不服焉¶ 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鄭¶ 正傳曰書公至自伐鄭謹君之出入也入則有反面¶ 焉左氏曰楚公子申救鄭師于汝上十一月諸侯還¶ 愚謂諸侯伐鄭而楚救之諸侯還如是者再矣公於¶ 反面之詞則將何以為詞其辱宗廟甚矣¶ 壬申公孫嬰齊卒于貍脤¶ 正傳曰書壬申公孫嬰齊卒于貍脤志大夫之大故¶ 也卒大夫禮也壬申者榖梁以為十一月無壬申乃¶ 十月也李氏曰以下文十二月丁巳朔推之則壬申¶ 為十月十五日愚謂壬申者乃嬰齊卒于貍脤之日¶ 也歸而史書之於十一月之下耳其理自明書地卒¶ 于外必有地故詳之也左氏曰初聲伯夢涉洹或與¶ 已瓊瑰食之泣而為瓊瑰盈其懐從而歌之曰濟洹¶ 之水贈我以瓊瑰歸乎歸乎瓊瑰盈吾懐乎懼不敢¶ 占也還自鄭壬申至于貍脤而占之曰余恐死故不¶ 敢占也今衆繁而從余三年矣無傷也言之之莫而¶ 卒愚謂左氏所載事雖不經然亦可以見死生之有¶ 定命而不足以動心也¶ 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志異也¶ 邾子貜且卒¶ 正傳曰書邾子貜且卒志與國之大故也來赴故書¶ 之¶ 晉殺其大夫郤錡郤犨郤至¶ 正傳曰書晉殺其大夫郤錡郤犨郤至罪専殺也而¶ 厲公之無道並見矣左氏曰晉厲公侈多外嬖反自¶ 鄢陵盡去羣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以胥克之廢也¶ 怨郤氏而嬖於厲公郤錡奪夷羊五田五亦嬖於厲¶ 公郤犨與長魚矯争田執而牿之與其父母妻子同¶ 一轅既矯亦嬖於厲公欒書怨郤至以其不從已而¶ 敗楚師也欲廢之使楚公子茷告公曰此戰也郤至¶ 實召寡君以東師之未至也與軍帥之不具也曰此¶ 必敗吾因奉孫周以事君公告欒書書曰其有焉不¶ 然豈其死之不恤而受敵使乎君盍嘗使諸周而察¶ 之郤至聘于周欒書使孫周見之公使覘之信遂怨¶ 郤至厲公田與婦人先殺而飲酒後使大夫殺郤至¶ 奉豕寺人孟張奪之郤至射而殺之公曰季子欺余¶ 厲公將作難胥童曰必先三郤族大多怨去大族不¶ 偪敵多怨有庸公曰然壬午胥童夷羊五帥甲八百¶ 將攻郤氏長魚矯請無用衆公使清沸魋助之抽戈¶ 結衽而偽訟者三郤將謀於榭矯以戈殺駒伯苦成¶ 叔於其位温季曰逃威也遂趨矯及諸其車以戈殺¶ 之皆尸諸朝胥童以甲刼欒書中行偃於朝矯曰不¶ 殺二子憂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尸三卿余不忍益也¶ 公使辭於二子曰寡人有討於郤氏郤氏既伏其辜¶ 矣大夫無辱其復職位皆再拜稽首曰君討有罪而¶ 免臣於死君之惠也二臣雖死敢忘君徳乃皆歸公¶ 使胥童為卿公遊于匠麗氏欒書中行偃遂執公焉¶ 愚謂觀此則見厲公昵嬖而殺忠如以刀自戕其股¶ 肱而不恤至於斃其身其昬愚甚矣故榖梁子曰自¶ 祻於是起矣¶ 楚人滅舒庸¶ 正傳曰書楚人滅舒庸罪陵暴也左氏曰舒庸人以¶ 楚師之敗也道吳人圍巢伐駕圍虺釐遂恃呉而不¶ 設備楚公子橐師襲舒庸滅之¶ (簡王十/三年)十有八年(晉厲八年弑齊靈九年衛獻四年蔡/景十九年鄭成十二年曹成五年陳)¶ (成二十六年杞桓六十四年宋平三年/秦景四年楚共十八年呉夀夢十三年)¶ 春王正月晉殺其大夫胥童¶ 正傳曰書晉殺其大夫胥童則可以殺而不可殺之¶ 義並見矣左氏曰閏月乙卯晦欒書中行偃殺胥童¶ 民不與郤氏胥童道君為亂故皆書曰晉殺其大夫¶ 由是觀之胥童道君為亂可殺也然為天吏則可以¶ 殺之今書與偃不以請于天子刑之司冦則負擅殺¶ 之罪矣故曰不可殺也¶ 庚申晉弑其君州蒲¶ 正傳曰書晉弑其君州蒲著弑逆之罪也左氏曰春¶ 王正月庚申晉欒書中行偃使程滑弑厲公𦵏之于¶ 翼東門之外以車一乗使荀罃士魴逆周子于京師¶ 而立之生十四年矣大夫逆于清原周子曰孤始願¶ 不及此雖及此豈非天乎抑人之求君使出命也立¶ 而不從將安用君二三子用我今日否亦今日共而¶ 從君神之所福也對曰羣臣之願也敢不唯命是聴¶ 庚午盟而入館于伯子同氏辛巳朝于武宫逐不臣¶ 者七人周子有兄而無慧不能辨菽麥故不可立愚¶ 謂按左傳則弑厲公者欒書中行偃也而春秋誅之¶ 乃不以名而以國分其罪者何也榖梁謂君惡甚矣¶ 厲公盡欲去其羣大夫而用其嬖無道之甚弑之者¶ 雖書偃之為乃國人之所同志也故書晉人使人考¶ 跡而觀同欲之者晉民而為之者書偃也胡氏曰弑¶ 君天下之大事討賊天下之大刑春秋合於人心而¶ 定罪聖人順於天理而用刑固不以大霈釋當誅之¶ 賊亦不以大刑加不弑之人然趙盾以不越境而書¶ 弑許世子止以不嘗藥而書弑鄭歸生以憚老懼讒¶ 而書弑楚公子比以不能效死不立而書弑齊陳乞¶ 以廢長立幼而書弑晉欒書身為元帥親執厲公於¶ 匠麗氏使程滑弑公而以車一乗𦵏之於翼東門之¶ 外而春秋稱國以弑其君而不著欒書之名氏何哉¶ 仲尼無私與天為一奚獨於趙盾許止歸生楚比陳¶ 乞則責之甚備討之甚嚴而於欒武子闊畧如此乎¶ 學者深求其㫖知聖人之誅亂臣討賊子之大要也¶ 而後可與言春秋矣¶ 齊殺其大夫國佐¶ 正傳曰書齊殺其大夫國佐則可以殺而不可以殺¶ 之義並見矣左氏曰齊為慶氏之難故甲申晦齊侯¶ 使士華免以戈殺國佐于内宫之朝師逃於夫人之¶ 宫書曰齊殺其大夫國佐棄命専殺以榖叛故也使¶ 清人殺國勝(佐/子)國弱(勝/弟)來奔王湫奔萊慶封(克/子)為大¶ 夫慶佐(克/子)為司冦既齊侯反國弱使嗣國氏禮也愚¶ 謂據左傳則佐棄命専殺以榖叛其罪固可殺也然¶ 不以正之於王法而徒使士華免以戈殺之是自犯¶ 専殺大夫之禁矣¶ 公如晉¶ 正傳曰書公如晉志禮也而非禮見矣左氏曰朝嗣¶ 君也夫晉悼公初立逐不臣者七人舉六官之長皆¶ 民譽霸業復振故公首朝之朝嗣君似禮矣然公即¶ 位十有八年矣未嘗正行朝王之禮而乃首朝同列¶ 可得為禮乎¶ 夏楚子鄭伯伐宋宋魚石復入于彭城¶ 正傳曰書楚子鄭伯伐宋宋魚石復入于彭城志納¶ 惡之罪也左氏曰夏六月鄭伯侵宋及曹門外遂㑹¶ 楚子伐宋取朝郟楚子辛鄭皇辰侵城郜取幽丘同¶ 伐彭城納宋魚石向為人鱗朱向&KR1646;魚府焉以三百¶ 乗戍之而還書曰復入凡去其國國逆而立之曰入¶ 復其位曰復歸諸侯納之曰歸以惡曰復入宋人患¶ 之西鉏吾曰何也若楚人與吾同惡以徳於我吾固¶ 事之也不敢貳矣大國無厭鄙我猶憾不然而收吾¶ 憎使贊其政以間吾釁亦吾患也今将崇諸侯之姦¶ 而披其地以塞夷庚逞姦而攜服毒諸侯而懼呉晉¶ 吾庸多矣非吾憂也且事晉何為晉必恤之又左傳¶ 七月宋老佐華喜圍彭城老佐卒焉愚謂由前傳觀¶ 之則魚石以惡而復入者也楚鄭伐宋而納之是納¶ 惡矣觀西鉏吾之謀則宋固畏楚之强而許之納矣¶ 由後傳觀之則宋又有惡魚石之惡而拒之者矣夫¶ 書宋魚石復入于彭城則楚鄭納惡之罪自見矣何¶ 必執以惡曰復入之説以見其惡耶胡氏又執不曰¶ 納之一字以為不與其納皆鑿甚矣¶ 公至自晉¶ 正傳曰書公至自晉謹君之出入也¶ 晉侯使士匄來聘¶ 正傳曰書晉侯使士匄来聘志禮也左氏曰公至自¶ 晉晉范宣子來聘且拜朝也君子謂晉於是乎有禮¶ 秋杞伯來朝¶ 正傳曰書杞伯來朝志邦交之禮也左氏曰秋杞桓¶ 公來朝勞公且問晉故公以晉君語之杞伯於是驟¶ 朝于晉而請為昬¶ 八月邾子來朝¶ 正傳曰書邾子來朝志禮也左氏曰八月邾宣公來¶ 朝即位而來見也由傳觀之則邾子即位而來見得¶ 小國事大之禮故春秋書之¶ 築鹿囿¶ 正傳曰書築鹿囿著不時且病民也夫不奪民時政¶ 之大者也三時務農至冬役民正也周之八月夏之¶ 六月正農功方殷之時而築囿焉非時矣公羊曰有¶ 囿矣又為也榖梁曰山林藪澤之利所以與民共也¶ 虞之非正也由二傳觀之則匪特奪時之病民而虞¶ 民利則病民之大者也¶ 己丑公薨于路寢¶ 正傳曰書己丑公薨于路寢左氏以為言道也榖梁¶ 曰路寢正也男子不絶婦人之手以齊終也¶ 冬楚人鄭人侵宋¶ 正傳曰書楚人鄭人侵宋著附楚黨惡之罪也鄭以¶ 中國附夷而崇姦與楚侵宋則附夷猾夏之罪著矣¶ 左氏曰冬十一月楚子重救彭城伐宋宋華元如晉¶ 告急韓獻子為政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成霸安疆¶ 自宋始矣晉侯師于台谷以救宋遇楚師于靡角之¶ 谷楚師還¶ 晉侯使士魴來乞師¶ 正傳曰書晉侯使士魴來乞師志大事也戎國之大¶ 事也左氏曰晉士魴來乞師季文子問師數于臧武¶ 仲對曰伐鄭之役知伯實來下軍之佐也今彘季亦¶ 佐下軍如伐鄭可也事大國無失班爵而加敬焉禮¶ 也從之¶ 十有二月仲孫蔑㑹晉侯宋公衛侯邾子齊崔杼同盟¶ 于虚朾¶ 正傳曰虚朾宋地書仲孫蔑㑹晉侯宋公衛侯邾子¶ 齊崔杼同盟于虛朾著同心以崇華也左氏曰十二¶ 月孟獻子㑹于虚朾謀救宋也宋人辭諸侯而請師¶ 以圍彭城孟獻子請于諸侯而先歸㑹𦵏愚謂觀此¶ 則見楚鄭侵宋納魚石于彭城其崇姦濟惡以强陵¶ 弱列國同心以救宋圍彭城天理之正也書曰予有¶ 臣三千惟一心言同心于徳也¶ 丁未𦵏我君成公¶ 正傳曰書丁未𦵏我君成公志國君之大事也左氏¶ 曰書順也杜氏曰薨于路寢五月而𦵏國家安靖世¶ 適承嗣故曰書順得之矣¶ ¶ ¶ ¶ ¶ ¶ ¶ ¶ ¶ 春秋正傳卷二十四¶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二十五 明 湛若水 撰¶ 襄公(名午成公妾定姒之子四/嵗即位在位三十一年)¶ (簡王十/四年崩)元年(晉悼公周元年齊靈十年衛獻五年蔡景/二十年鄭成十三年曹成六年陳成二十)¶ (七年杞桓六十五年宋平四年秦景/五年楚共十九年呉夀夢十四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正傳曰書春王正月公即位正統也即位者君道之¶ 始也所以正始也¶ 仲孫蔑㑹晉欒黶宋華元衛寗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 薛人圍宋彭城¶ 正傳曰書㑹諸侯之兵圍宋彭城著禦叛攘夷之義¶ 也楚强以兵納魚石于彭城欲據彭城以自固非楚¶ 以其地封之也彭城故宋地故曰宋彭城圍宋彭城¶ 以討宋叛臣也左氏以為彭城非宋地追書也公羊¶ 以為楚取彭城以封魚石者皆非也胡氏曰按左氏¶ 曰非宋地追書也然則書圍彭城者魯史舊文也曰¶ 圍宋彭城者仲尼親筆也楚已取彭城封魚石戍之¶ 三百乗矣則曷為繫之宋楚不得取之宋魚石不得¶ 受之楚雖専其地君子不登叛人所以正疆域固封¶ 守謹王度也愚謂胡氏謂彭城繫之宋楚不得取之¶ 宋魚石不得受之楚是也但此皆當時史之舊文非¶ 仲尼筆之也當時之史豈無如董狐南史之良者乎¶ 審如胡氏之言則與孟子之説異矣故劉氏曰春秋¶ 故史也有所不革孟子曰其事則齊桓晉文其文則¶ 史孔子曰其義則丘竊取之矣愚謂謂之竊者如竊¶ 比老彭之竊不敢顯然之謂也況革乎¶ 夏晉韓厥帥師伐鄭仲孫蔑㑹齊崔杼曹人邾人杞人¶ 次于鄫¶ 正傳曰鄫鄭地書晉韓厥帥師伐鄭列國之師次于¶ 鄫討背夏也左氏曰夏五月晉韓厥荀偃帥諸侯之¶ 師伐鄭入其郛敗其徒兵於洧上於是東諸侯之師¶ 次于鄫以待晉師晉師自鄭以鄫之師侵楚焦夷及¶ 陳晉侯衛侯次于戚以為之援愚謂以天下諸侯與¶ 晉相為犄角以討鄭之叛夏其名義正矣故春秋詳¶ 書而深與之胡氏曰楚人釋君而臣是助事已悖矣¶ 晉於是乎降彭城以魚石等歸遂伐鄭諸侯次于鄫¶ 此皆放於義而行者也傳書楚子辛救鄭而經不書¶ 者鄭本為楚以其君之故親集矢於目是以與楚而¶ 不貳也棄王國從荆蠻不能以大義裁之惟私欲之¶ 從則鄭無可救之善楚不得有能救之名經所以削¶ 之不言救也¶ 秋楚公子壬夫帥師侵宋¶ 正傳曰書楚公子壬夫帥師侵宋著猾夏之師也左¶ 氏曰秋楚子辛救鄭侵宋吕留鄭子然侵宋取犬丘¶ 汪氏曰楚憤宋之復彭城且欲援鄭而退諸侯之師¶ 故復釋憾於宋愚謂楚以彭城之故侵宋是憤兵也¶ 書曰蠻夷猾夏冦賊奸宄其楚之謂乎故春秋惡之¶ 九月辛酉天王崩¶ 正傳曰天王簡王也書天王崩志天下之大變也天¶ 下如喪考妣諸侯有奔喪之禮焉故史因來赴而書¶ 之¶ 邾子來朝冬衛侯使公孫剽來聘晉侯使荀罃來聘¶ 正傳曰書邾子來朝冬衛晉使來聘則失禮之非自¶ 見矣左氏以凡諸侯即位小國朝之大國聘焉以繼¶ 好結信謀事補闕禮之大者非也夫天王之崩已赴¶ 大小之國乃不聞有奔喪于京師者而且小國大國¶ 盛修朝聘其無君滅天甚矣故聖人書之以繼於天¶ 王崩之下所以誅列國之罪以厲天下意亦至矣胡¶ 氏曰簡王崩赴告已及藏在諸侯之䇿矣則宜以所¶ 聞先後而奔喪今邾子方来修朝禮衛侯晉侯方來¶ 脩聘事於王喪若越人視秦人之肥瘠曾不與焉而¶ 左氏以為禮此何禮乎滕定公薨世子定為三年喪¶ 父兄百官皆不欲曰吾宗國魯先君莫之行也喪紀¶ 益廢民習於耳目而不察故後世以日易月人子安¶ 而行之不知春秋之義無君臣之禮豈不惜哉¶ (靈王/元年)二年(晉悼二年齊靈十一年衛獻六年蔡景二十/一年鄭成十四年卒曹成七年陳成二十八)¶ (年杞桓六十六年宋平五年秦景/六年楚共二十年呉壽夢十五年)¶ 春王正月𦵏簡王¶ 正傳曰書春王正月𦵏簡王志𦵏之非禮也禮天子¶ 七月而𦵏同軌畢至今簡王五月而𦵏非禮矣¶ 鄭師伐宋¶ 正傳曰書鄭師伐宋則鄭從夷之罪自見矣左氏曰¶ 春鄭師侵宋楚令也愚謂鄭以中國從楚之令以伐¶ 中國帝王之裔其罪大矣故春秋惡之¶ 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正傳曰姜氏襄公嫡母也書庚寅夫人姜氏薨志君¶ 母之大故也姜氏成公之嫡夫人書薨禮也國中臣¶ 民如喪妣焉春秋書此與四年七月書夫人姒氏薨¶ 其文同也然而聖人竊取之義一與一刺大有不同¶ 矣而先儒謂春秋為聖人之筆一字之間有美刺不¶ 同焉可乎左氏曰夏齊姜薨初穆姜使擇美檟以自¶ 為櫬與頌琴季文子取以𦵏君子曰非禮也禮無所¶ 逆婦養姑者也虧姑以成婦逆莫大焉詩曰其惟哲¶ 人告之話言順徳之行季孫於是為不哲矣¶ 六月庚辰鄭伯睔卒¶ 正傳曰睔鄭伯名書庚辰鄭伯睔卒志大故也而鄭¶ 伯平生之惡可考矣左氏曰鄭成公疾子駟請息肩¶ 于晉公曰楚君以鄭故親集矢於其目非異人任寡¶ 人也若背之是棄力與言其誰暱我免寡人惟二三¶ 子秋七月庚辰鄭伯睔卒愚謂觀左傳所言則鄭伯¶ 至死而不肯背楚以息肩於晉其亦異乎人之性矣¶ 所謂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鄭伯¶ 臨死其言不善豈人之性乎夫以鄭伯不念祖宗之¶ 徳華夏之裔棄王國之盟以從荆蠻力行其惡而不¶ 悛至死猶無悔悟之心不能反躬天理滅矣悲夫¶ 晉師宋師衛寗殖侵鄭¶ 正傳曰書晉宋衛侵鄭譏伐喪也夫諸侯有相恤之¶ 義鄭伯睔卒未踰月而三國侵之失禮害義之大者¶ 也左氏曰於是子罕當國子駟為政子國為司馬晉¶ 師侵鄭諸大夫欲從晉子駟曰官命未改愚謂子駟¶ 之言葢謂鄭伯臨終之命也¶ 秋七月仲孫蔑㑹晉荀罃宋華元衛孫林父曹人邾人¶ 于戚¶ 正傳曰仲孫蔑㑹晉宋衛曹邾于戚著其㑹之非也¶ 左氏曰㑹于戚謀鄭故也孟獻子曰請城虎牢以偪¶ 鄭知武子曰善鄫之㑹吾子聞崔子之言今不來矣¶ 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齊故也寡君之憂不唯鄭罃將¶ 復於寡君而請於齊得請而告吾子之功也若不得¶ 請事將在齊吾子之請諸侯之福也豈唯寡君賴之¶ 愚謂諸侯邦交之禮朝聘㑹同所以脩好今六國之¶ 㑹乃以謀鄭為事可謂善㑹乎¶ 已丑𦵏我小君齊姜¶ 正傳曰書𦵏我小君齊姜志國之大事也左氏曰齊¶ 侯使諸姜宗婦來送𦵏召萊子萊子不㑹故晏弱城¶ 東陽以偪之¶ 叔孫豹如宋¶ 正傳曰書叔孫豹如宋志禮也左氏曰穆叔聘於宋¶ 通嗣君也夫國君嗣位而使大夫通聘問焉可謂得¶ 禮矣故春秋善之¶ 冬仲孫蔑㑹晉荀罃齊崔杼宋華元衛孫林父曹人邾¶ 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正傳曰虎牢鄭之制邑也書十國之大夫㑹于戚遂¶ 城虎牢志禦侮之義也左氏曰冬復㑹于戚齊崔武¶ 子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㑹知武子之言故也遂城¶ 虎牢鄭人乃成愚謂鄭援楚屢為中國之患城虎牢¶ 鄭失所據矣公羊以為虎牢不言取不繫乎鄭為中¶ 國諱伐喪者非也十國但城虎牢以禦鄭之猾夏而¶ 未嘗取之也以王國合諸侯以擯荆蠻仗大義者不計¶ 小節聖人斯與之而已矣○程子曰設險所以守國¶ 也有虎牢之險而不能守故不繫於鄭責其不能有¶ 也胡氏曰虎牢鄭地故稱制邑至漢為成臯今為汜¶ 水縣巖險聞於天下猶虞之下陽趙之上黨魏之安¶ 邑燕之榆闗呉之西陵蜀之漢樂地有所必據城有¶ 所必守而不可以棄焉者也有是險而不能守故不¶ 繫於鄭然則據地設險亦所貴乎天險不可升也地¶ 險山川丘陵也王公設險以守其國大易之訓也城¶ 郭溝池以為固亦君子之所謹也鑿斯池築斯城與¶ 民同守孟子之所以語滕君也夫狡焉思啓封疆而¶ 争地以戰殺人盈野争城以戰殺人盈城者固非春¶ 秋之所貴守天子之土繼先君之世不能設險守國¶ 將至於遷潰滅亡亦非聖人之所與故城虎牢而不¶ 繫於鄭程氏以為責鄭之不能有也其聖人以待衰¶ 世之意小康之事邪愚謂二子之言皆泥於文義而¶ 不知經之大指矣經之大指不過紀城虎牢見諸侯¶ 同禦鄭抑楚之義耳豈論鄭之能守與不能守而遂¶ 以不繫於鄭以取義哉且十年冬又書戍鄭虎牢者¶ 復何謂乎可類觀矣¶ 楚殺其大夫公子申¶ 正傳曰書楚殺其大夫公子申則擅殺之罪自見矣¶ 左氏曰楚公子申為右司馬多受外國之賂以偪子¶ 重子辛楚人殺之故書曰楚殺其大夫公子申愚謂¶ 禁曰無專殺大夫申多受外國之賂是申誠可殺也¶ 然必以告於天子歸之司冦而殺之可也又云以偪¶ 子重子辛楚人殺之是子重子辛畏其偪已使國人¶ 殺之耳夫聴楚人之殺其大夫而楚君不能禁亦不¶ 之問則楚之不競亦可知矣¶ (靈王/二年)三年(晉悼三年齊靈十二年衛獻七年蔡景二十/二年鄭僖公髠頑元年曺成八年陳成二十)¶ (九年杞桓六十七年宋平六年秦景/七年楚共二十一年呉壽夢十六年)¶ 春楚公子嬰齊帥師伐呉¶ 正傳曰書楚公子嬰齊帥師伐呉著貪憤之兵也左¶ 氏曰楚子重伐呉為簡之師克鳩兹至于衡山使鄧¶ 廖帥組甲三百被練三千以侵吳呉人要而擊之獲¶ 鄧廖其能免者組甲八十被練三百而已子重歸既¶ 飲至三日呉人伐楚取駕駕良邑也鄧廖亦楚之良¶ 也君子謂子重於是役也所獲不如所亡楚人以是¶ 咎子重子重病之遂遇心疾而卒愚謂兵凶器也用¶ 之不以其道未有不反自傷者也故貪人者自殘憤¶ 人者自僨觀於左傳嬰齊伐呉為簡之師克鳩兹至¶ 于衡山使鄧廖侵呉此非貪憤之兵乎宜乎子重之¶ 喪師喪心以死也¶ 公如晉¶ 正傳曰書公如晉志失禮也左氏曰始朝也髙氏曰¶ 童子侯不朝王葢不可接以成人之禮也豈可反朝¶ 同列乎觀此可以見朝晉之非矣¶ 夏四月壬戌公及晉侯盟于長樗¶ 正傳曰書公及晉侯盟于長樗則非禮之禮可考見¶ 矣左氏曰孟獻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 辱稽首寡君懼矣孟獻子曰以敝邑介在東表宻邇¶ 仇讎寡君將君是望敢不稽首愚謂以禮天子之禮¶ 禮同列非所謂非禮之禮乎孟獻子之對不知惟禮¶ 之守足以自安而惟利之圖孟獻子亦不得為賢大¶ 夫矣¶ 公至自晉¶ 正傳曰書公至自晉謹君之出入也¶ 六月公㑹單子晉侯宋公衛侯鄭伯莒子邾子齊世子¶ 光己未同盟于雞澤¶ 正傳曰單子為王卿士書同盟于雞澤志修好也而¶ 非禮自見矣夫以諸侯同盟修好禮也以王人下㑹¶ 盟于諸侯非禮也左氏曰晉為鄭服故且欲修呉好¶ 將合諸侯使士匄告于齊曰寡君使匄以歳之不易¶ 不虞之不戒寡君願與一二兄弟相見以謀不協請¶ 君臨之使匄乞盟齊侯欲勿許而難為不協乃盟于¶ 耏外六月公㑹單頃公及諸侯己未同盟于雞澤晉¶ 侯使荀㑹逆呉子于淮上吳子不至愚謂此為鄭服¶ 而與王人諸侯修好息兵安民則未有不善然單子¶ 以王人下盟則失天王之尊矣春秋書之雖以取彼¶ 善於此亦以憾王道之陵夷也歟○程子曰楚强諸¶ 侯皆畏之而修盟故書同胡傳曰同盟或以為有三¶ 例一則王臣預盟而書同二則諸侯同欲而書同三¶ 則惡其反覆而書同夫惡其反覆與諸侯同欲而書¶ 同信矣王臣預盟而書同義則未安盟于女栗及蘇¶ 子也而不書同盟于洮翟泉㑹王人也而不書同然¶ 則此三盟者正所謂諸侯同欲而書同盟也其同欲¶ 奈何同病楚也㑹于柯陵之歳夏伐鄭楚人師于首¶ 止而諸侯還冬伐鄭楚人師于汝上而諸侯還雞澤¶ 之盟陳袁僑如㑹楚師在繁陽而韓獻子懼平丘之¶ 行楚棄疾立復封陳蔡而中國恐是知此三盟者諸¶ 侯皆有戒心而修盟故稱同不以尹子單子劉子亦¶ 預此盟而譏之也夫王臣將命必惇信明義而後可¶ 以表正乎天下諸侯守邦必尊主奉法而後可以保¶ 其社稷今王臣下與諸侯約誓諸侯亦敢上與王臣¶ 要言斯大亂之道也則亦不待書同盟而罪自見矣¶ 陳侯使袁僑如㑹¶ 正傳曰書陳侯使袁僑如㑹善歸㑹也榖梁曰如㑹¶ 外乎㑹也於㑹受命也左氏曰楚子辛為令尹侵欲¶ 於小國陳成公使袁僑如㑹求成晉侯使和組父告¶ 于諸侯愚謂由是觀之則袁僑之如㑹非正㑹也盖¶ 不堪於楚之侵而欲如㑹以求成耳其意則善矣故¶ 春秋與之¶ 戊寅叔孫豹及諸侯之大夫及陳袁僑盟¶ 正傳曰書叔孫豹及諸侯大夫及袁僑盟罪私盟也¶ 左氏曰陳請服也愚謂諸侯大夫以陳袁僑之來服¶ 既已受命於諸侯而又私與之盟是二政也春秋直¶ 書之而其罪自見矣善乎榖梁子曰諸侯以為可與¶ 則與之不可與則釋之諸侯盟又大夫相與私盟是¶ 大夫張也故雞澤之㑹諸侯始失政矣大夫執國權¶ 曰袁僑異之也¶ 秋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謹君之出入也¶ 冬晉荀罃帥師伐許¶ 正傳曰書晉荀罃伐許見可伐也非所伐也左氏曰¶ 許靈公事楚不㑹於雞澤冬晉知武子帥師伐許夫¶ 許背華事夷誠有罪矣然晉不以王命而伐之猶為¶ 擅興之師與許一間耳¶ (靈王/三年)四年(晉悼四年齊靈十三年衛獻八年蔡景二十/三年鄭僖二年曹成九年陳成三十年卒杞)¶ (桓六十八年宋平七年秦景八年/楚共二十二年呉夀夢十七年)¶ 春王三月己酉陳侯午卒¶ 正傳曰午陳侯名胡氏論諱名不諱名之義止可諱¶ 之於交際之時一時之事也若春秋垂訓之書萬世¶ 之事也其可以諱乎書陳侯午卒志與國之大故也¶ 諸侯卒則相赴以其有相弔賻相恤之義焉左氏曰¶ 春楚師為陳叛故猶在繁陽韓獻子患之言於朝曰¶ 文王帥殷之叛國以事紂惟知時也今我易之難哉¶ 三月陳成公卒楚人將伐陳聞喪乃止陳人不聴命¶ 臧武仲聞之曰陳不服於楚必亡大國行禮焉而不¶ 服在大猶有咎而況小乎夏楚彭名侵陳陳無禮故¶ 也¶ 夏叔孫豹如晉¶ 正傳曰書叔孫豹如晉著禮也夫禮尚徃來惟其稱¶ 而已矣左氏曰穆叔如晉報知武子之聘也非所謂¶ 徃來而稱者乎又按左傳晉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 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鳴之三三拜韓獻¶ 子使行人子員問之曰子以君命辱於敝邑先君之¶ 禮藉之以樂以辱吾子吾子舎其大而重拜其細敢¶ 問何禮也對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弗敢¶ 與聞文王兩君相見之樂也臣不敢及鹿鳴君所以¶ 嘉寡君也敢不拜嘉四牡君所以勞使臣也敢不重¶ 拜皇皇者華君教使臣曰必諮於周臣聞之訪問於¶ 善為咨咨親為詢咨禮為度咨事為諏咨難為謀臣¶ 獲五善敢不重拜愚謂觀此可謂得禮也已¶ 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 正傳曰姒氏成公妾襄公母姒杞姓書夫人姒氏薨¶ 志君母之大故也而禮之得失自見矣姒氏妾也就¶ 以子貴無乃為貴妾耳而稱夫人書薨以妾僣嫡非¶ 禮矣臣民僣稱之國史因其故而書之聖人因史文¶ 而不改而其非禮自見矣左氏曰秋定姒薨不殯于¶ 廟無櫬不虞匠慶謂季文子曰子為正卿而小君之¶ 喪不成不終君也君長誰受其咎初季孫為已樹六¶ 檟於蒲圃東門之外匠慶請木季孫曰畧匠慶用蒲¶ 圃之檟季孫不御君子曰志所謂多行無禮必自及¶ 也其是之謂乎愚謂據此則姒氏以妾不殯于廟及¶ 觀季孫之意盖謂妾不可以僣嫡故曰畧之耳於禮¶ 未失也又觀匠慶以為小君之喪云云則襄公違禮¶ 尊其母季孫不得違之故史以夫人之禮書薨耳先¶ 儒皆謂春秋是聖人之筆豈聖人有此越禮之書哉¶ 其説可不攻自破矣又可以此例觀其他矣¶ 𦵏陳成公¶ 正傳曰書𦵏陳成公志時也有同盟皆至之禮焉¶ 八月辛亥𦵏我小君定姒¶ 正傳曰定姒氏諡書八月辛亥𦵏我小君定姒志君¶ 母之大事也則不時違禮之非自見矣髙氏曰死纔¶ 二十三日耳前書夫人此書小君則以國君之嫡禮¶ 喪𦵏之矣¶ 冬公如晉¶ 正傳曰書公如晉則非禮之行自見矣左氏曰冬公¶ 如晉聴政晉侯享公公請屬鄫晉侯不許孟獻子曰¶ 以寡君之宻邇於仇讎而願固事君無失官命鄫無¶ 賦於司馬為執事朝夕之命敝邑褊小闕而為罪寡¶ 君是以願借助焉晉侯許之愚謂按此則棄喪屈已¶ 之罪大矣夫襄公喪母至是纔三四月耳而棄喪以¶ 朝晉為忘哀非孝也以魯與晉敵國同列耳而曰如¶ 晉聴政又請鄫焉為辱已非仁也襄公一行而有二¶ 失焉故曰吉凶悔吝生乎動君子慎動¶ 陳人圍頓¶ 正傳曰頓小國書陳人圍頓著陵弱憤怨之兵也左¶ 氏曰楚人使頓間陳而侵伐之故陳人圍頓¶ (靈王/四年)五年(晉悼五年齊靈十四年衛獻九年蔡景二十/四年鄭僖三年曹成十年陳哀公溺元年杞)¶ (桓六十九年宋平八年秦景九年/楚共二十三年呉夀夢十八年)¶ 春公至自晉¶ 正傳曰書公至自晉謹君之出入也而公取辱於晉¶ 之道不朝正於廟之失並見矣¶ 夏鄭伯使公子𤼵來聘¶ 正傳曰書鄭伯使公子𤼵來聘與其悔過之善也左¶ 氏曰夏鄭子國來聘通嗣君也鄭背華從楚乆矣今¶ 來聘通嗣君得中國邦交之禮故聖人書以善之¶ 叔孫豹鄫世子巫如晉¶ 正傳曰書叔孫豹鄫世子巫如晉著非禮也左氏曰¶ 穆叔覿鄫太子于晉以成屬鄫書曰叔孫豹鄫太子¶ 巫如晉言比諸魯大夫也愚謂先王疆理天下分封¶ 大小諸國所以固封守親隣國而尊天子也使其後¶ 世子孫各守其社稷宗廟以輯其人民今魯以鄫之¶ 弱小不能自立屢困於鄭楚不知相恤濟弱扶傾之¶ 義乃又假晉之强而請屬之穆叔又覿鄫世子于晉¶ 以成屬焉其如先王分封社稷以奉天子之制何非¶ 禮甚矣故春秋直書而竊取之義自見矣¶ 仲孫蔑衛孫林父㑹吳于善道¶ 正傳曰善道吳地書仲孫蔑衛孫林父㑹吳于善道¶ 著㑹之非禮也左氏曰吳子使壽越如晉辭不㑹于¶ 雞澤之故且請聴諸侯之好晉人將為之合諸侯使¶ 衛魯先㑹吳且告㑹期故孟獻子孫文子㑹吳于善¶ 道愚謂聖人與天地萬物為一體也然於華夷之辨¶ 甚嚴非外二之也其禮分則然也所以正冠屨而防¶ 外侮也以中國與夷狄㑹盟華夷之辨已混矣聖人¶ 之心不欲絶物來則受之可也乃使二大夫徃㑹于¶ 彼境則非禮矣故張氏曰悼公初立其風聲所及逺¶ 人慕之故吳有志於親中國辭請雞澤之不㑹而請¶ 聴後㑹之期悼公告以㑹期而聴其自來足矣至使¶ 魯衛徃㑹之則是以王國大邦而為吳子屈此二大¶ 夫㑹呉之所以書也是矣¶ 秋大雩¶ 正傳曰大雩者祭天禱雨天子之祭也周之秋夏之¶ 五六七月正農人憂旱之時也左氏曰旱也是魯因¶ 旱而舉大雩聖人因史而書之其僣禮之罪自見矣¶ 楚殺其大夫公子壬夫¶ 正傳曰壬夫楚令尹子辛名書楚殺其大夫公子壬¶ 夫則専殺之罪自見矣葵丘之誓曰無専殺大夫楚¶ 専殺壬夫是犯禁矣左氏曰楚人討陳叛故曰由令¶ 尹子辛實侵欲焉乃殺之書曰楚殺其大夫公子壬¶ 夫貪也君子謂楚共王於是不刑詩曰周道挺挺我¶ 心扃扃講事不令集人來定已則無信而殺人以逞¶ 不亦難乎愚謂壬夫以貪敗政而逺人叛之可殺也¶ 然不以請於天子歸之司冦而殺之是乃専殺自干¶ 先王之誅矣故春秋書之¶ 公㑹晉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 伯齊世子光吳人鄫人于戚¶ 正傳曰書公㑹晉宋陳衛鄭曹莒邾滕薛齊吳鄫之¶ 諸侯世子大夫于戚善其㑹也善拒楚也左氏曰九¶ 月丙午盟于戚㑹呉且命戍陳也穆叔以屬鄫為不¶ 利使鄫大夫聴命于㑹愚謂戍陳所以拒楚也拒楚¶ 善矣然援呉以入中國則恐有勾賊破家之患焉聖¶ 人於春秋皆書之其竊取之義見矣程子曰吳來㑹¶ 非為主也胡氏又謂來㑹諸侯而不為主則進而稱¶ 人諸侯徃與之㑹而主吳則貶而稱國則泥矣¶ 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謹君之出入也¶ 冬戍陳¶ 正傳曰戍者以兵守之也公羊曰孰戍之諸侯戍之¶ 故言魯則諸侯之戍可知矣何以書戍陳程子曰非¶ 王命而勤民逺戍罪也而善於戍陳何哉葢陳附中¶ 國而楚争之則戍之者在於助陳而距楚與之可也¶ 愚謂斯義得之矣¶ 楚公子貞帥師伐陳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齊¶ 世子光救陳¶ 正傳曰書楚伐陳諸侯救陳善之也善拒楚也攘楚¶ 以尊周也左氏曰楚子囊(公子/貞)為令尹范宣子(士/匄)曰¶ 我喪陳矣楚人討貳而立子囊必改行而疾討陳陳¶ 近於楚民朝夕急能無徃乎有陳非吾事也無之而¶ 後可冬諸侯戍陳子囊伐陳十一月甲午㑹于城棣¶ 以救之¶ 十有二月公至自救陳¶ 正傳曰書公至自救陳謹君之出入也榖梁曰善救¶ 陳也¶ 辛未季孫行父卒¶ 正傳曰稱名不稱大夫無他義然則以稱官不稱官¶ 觀春秋則不足以明春秋矣書辛未季孫行父卒則¶ 其平生之善可考知矣左氏曰季文子卒大夫入斂¶ 公在位宰庀家器為𦵏備無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 無藏金玉無重器備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於公¶ 室也相三君矣而無私積可不謂忠乎愚謂由是觀¶ 之則平生之善豈不可見乎¶ (靈王/五年)六年(晉悼六年齊靈十五年衛獻十年蔡景二十/五年鄭僖四年曹成十一年陳哀二年杞桓)¶ (七十年卒宋平九年秦景十年/楚共二十四年呉壽夢十九年)¶ 春王三月壬午杞伯姑容卒¶ 正傳曰姑容杞伯名諡桓公書杞伯姑容卒志同盟¶ 之大故也左氏曰春杞桓公卒始赴以名同盟故也¶ 夏宋華弱來奔¶ 正傳曰華弱宋大夫書宋華弱來奔憫奔者而罪夫¶ 奔之者也左氏曰宋華弱與樂轡少相狎長相優又¶ 相謗也子蕩怒以弓梏華弱於朝平公見之曰司武¶ 而梏於朝難以勝矣遂逐之夏宋華弱來奔司城子¶ 罕曰同罪異罰非刑也專戮於朝罪孰大焉亦逐子¶ 蕩子蕩射子罕之門曰㡬日而不我從子罕善之如¶ 初愚謂弱不能以禮自保守先人之遺而至於出奔¶ 子蕩以忿嫉而梏之平公因而逐之使奔他國是子¶ 蕩之忌嫉平公之輕棄大夫而弱之奔亦不能無罪¶ 焉然而猶在所可憫者也春秋書之之意可見矣¶ 秋𦵏杞桓公¶ 正傳曰書𦵏杞桓公以來赴而志之著諸侯有同盟¶ 皆至之禮焉¶ 滕子來朝¶ 正傳曰書滕子來朝志邦交之禮也左氏曰秋滕成¶ 公來朝始朝公也愚謂諸侯初立同列有相朝之禮¶ 滕子來朝可謂得禮矣¶ 莒人滅鄫¶ 正傳曰書莒人滅鄫誅貪暴也而聖人興滅繼絶之¶ 情見矣左氏曰鄫恃賂也是矣蓋鄫恃賂而不修備¶ 故莒得而滅之穀梁以為莒人滅鄫非滅也立異姓¶ 以莅祭祀滅亡之道也胡氏又謂公羊亦云莒女有¶ 為鄫夫人者葢欲立其出也或曰鄫取莒公子為後¶ 愚謂皆非也按左傳襄公四年冬公如晉孟獻子相¶ 請屬鄫晉許之五年夏叔孫豹覿鄫世子巫于晉以¶ 成屬鄫其年秋九月公㑹十三國諸侯大夫于戚鄫¶ 人又與焉左氏以為穆叔以屬鄫為不利使鄫大夫¶ 聴命於㑹則魯復又不屬鄫矣故至是莒人取之至¶ 昭四年九月書魯取鄫左氏謂莒亂著丘公立不撫¶ 鄫鄫叛而來則莒人襄六年滅鄫以為邑乃其實事¶ 明矣至昭四年鄫人乃叛而來魯魯取之也自經書¶ 九月取鄫之後鄫再不書於經不與於㑹盟則到彼¶ 時為魯所取焉耳況此經書滅在於六年之秋明有¶ 其時豈有世子巫已如晉又謂立異姓取莒公子為¶ 後而始於此時耶諸儒之説皆誤矣¶ 冬叔孫豹如邾¶ 正傳曰書冬叔孫豹如邾善其如也左氏曰冬穆叔¶ 如邾聘且修平愚謂聘而修平者聖人之所善也故¶ 春秋書之其亦與人為善之意乎¶ 季孫宿如晉¶ 正傳曰宿行父之子始嗣立為大夫據左氏謂晉人¶ 以鄫滅來討故宿如晉此季孫宿如晉之由也葢魯¶ 前既以屬鄫告晉至是聴莒滅之故晉人來討若曰¶ 爾屬鄫何以聴鄫之見滅也然宿以父喪未周非有¶ 國家金革之事而遽如晉則其如之非禮可見矣此¶ 春秋所以書之歟¶ 十有二月齊侯滅萊¶ 正傳曰書齊侯滅萊則貪殘之兵可見矣左氏曰十¶ 一月齊侯滅萊萊恃謀也於鄭子國之來聘也四月¶ 晏弱城東陽而遂圍萊甲寅堙之環城傅於堞及杞¶ 桓公卒之月乙未王湫帥師及正輿子棠人軍齊師¶ 齊師大敗之丁未入萊萊共公浮柔奔棠正輿子王¶ 湫奔莒莒人殺之四月陳無宇獻萊宗器於襄宫晏¶ 弱圍棠十一月丙辰滅之遷萊于郳髙厚崔杼定其¶ 田愚謂以大事小國君之仁也興滅國繼絶世先王¶ 之政也齊侯恃其强大逞其憤而滅小國非仁矣絶¶ 滅人之社稷宗廟定其田焉其悖先王興滅繼絶之¶ 道矣何以令天下乎¶ (靈王/六年)七年(晉悼七年齊靈十六年衛獻十一年蔡景二/十六年鄭僖五年卒曹成十二年陳哀三年)¶ (杞孝公匄元年宋平十年秦景十一/年楚共二十五年吳壽夢二十年)¶ 春郯子來朝¶ 正傳曰書郯子來朝志邦交之禮也左氏以為始朝¶ 公也葢公即位至是七年矣而始朝者以為慢然而¶ 雖加一日猶愈於已也故春秋書之髙氏曰郯少皥¶ 氏之後也前世聖賢之後所封之國皆逼近四夷先¶ 王之意非特以蕃王室盖用夏變夷也後世子孫徃¶ 徃多變於夷者反漸其習俗然也¶ 夏四月三卜郊不從乃免牲¶ 正傳曰周夏四月即夏之春二月此郊乃祈榖之祀¶ 也書夏四月三卜郊不從乃免牲見非禮之中又非¶ 禮也榖梁曰夏四月不時也左氏曰孟獻子曰吾乃¶ 今而後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農事也是故啓¶ 蟄而郊郊而後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從也愚謂¶ 古者冬至日郊天迎陽至故不卜郊此卜郊乃祈穀¶ 左氏榖梁二傳乃謂不時既耕卜郊皆誤也魯之郊¶ 非禮矣以四陽而郊非其時又非禮矣故春秋以非¶ 時書而非禮之祀自見矣¶ 小邾子來朝¶ 正傳曰書小邾子來朝志邦交之禮也左氏曰小邾¶ 穆公來朝亦始朝公也愚謂小邾以襄公即位而來¶ 朝得朝聘之正禮也¶ 城費¶ 正傳曰城者築城也費季氏邑也書城費志非禮也¶ 孔子曰大夫無百雉之城而季氏城費又以夏役奪¶ 民時二者皆非禮之甚矣左氏曰南遺為費宰叔仲¶ 昭伯為隧正欲善季氏而求媚於南遺謂遺請城費¶ 吾多與而役故季氏城費胡氏曰夫文子相三君無¶ 衣帛之妾無食粟之馬無藏金玉無重器備則固忠¶ 於公室而不顧其所食之私邑也及行父卒宿之不¶ 忠遂專魯國之政羣小媚之無故勞民妄興是役季¶ 氏益張其後孔子行乎季孫三月不違至於帥師堕¶ 費其越禮不度可知矣然則書城費乃履霜堅氷之¶ 戒强私家弱公室之萌據事直書而義自見矣用人¶ 不惟其賢惟其世豈不殆哉¶ 秋季孫宿如衛¶ 正傳曰書季孫宿如衛志其如之禮也左氏曰秋季¶ 武子如衛報子叔之聘且辭緩報非貳也愚謂春秋¶ 之如有不同有謀人而如者有貪利而如者非聖人¶ 之所與也至於報聘而辭緩則有睦鄰修好之道故¶ 春秋書而與之¶ 八月螽¶ 正傳曰書螽志災也聖人重民食之情見矣¶ 冬十月衛侯使孫林父來聘壬戌及孫林父盟¶ 正傳曰書衛侯使孫林父來聘及林父盟禮也而非¶ 禮並見矣夫聘者諸侯邦交之禮使大夫禮也因而¶ 使盟非禮也故春秋並書而其似禮而非禮見矣左¶ 氏曰衛孫文子來聘且拜武子之言而尋孫桓子之¶ 盟公登亦登叔孫穆子相趨進曰諸侯之㑹寡君未¶ 嘗後衛君今吾子不後寡君寡君未知所過吾子其¶ 少安孫子無辭亦無悛容穆叔曰孫子必亡為臣而¶ 君過而不悛亡之本也詩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謂¶ 從者也衡而委蛇必折¶ 楚公子貞帥師圍陳¶ 正傳曰書楚公子貞帥師圍陳志蠻夷之猾夏也¶ 十有二月公㑹晉侯宋公陳侯衛侯曹伯莒子邾子于¶ 鄬¶ 正傳曰書公㑹諸侯于鄬善其㑹也左氏曰楚子囊¶ (公子/貞也)圍陳㑹于鄬以救之愚謂㑹諸侯救陳以擯楚¶ 尊夏攘夷善之大者也故春秋與之¶ 鄭伯髠頑如㑹未見諸侯丙午卒于鄵¶ 正傳曰鄵鄭地書鄭伯如㑹未見諸侯卒于鄵志變¶ 也憫其遷善之念也夫鄭伯如㑹棄楚以救陳逃夷¶ 以歸華一念悔過遷善之正也而遽卒焉聖人之所¶ 憫也故書之春秋左氏曰鄭僖公之為太子也於成¶ 之十六年與子罕適晉不禮焉又與子豐適楚亦不¶ 禮焉及其元年朝于晉子豐欲愬諸晉而廢之子罕¶ 止之及將㑹于鄬子駟相又不禮焉侍者諌不聴又¶ 諌殺之及鄵子駟使賊夜弑僖公而以瘧疾赴于諸¶ 侯簡公生五年奉而立之愚謂事雖未可考信而春¶ 秋之書皆史氏據赴而書者而聖人竊取之義則不¶ 係乎此亦不足深論也○胡氏曰按鄭僖公三傳皆¶ 以為弑而春秋書卒者左氏則曰以瘧疾赴也公羊¶ 則曰為中國諱也榖梁則曰不使夷狄之民加乎中¶ 國之君也夫弑而可以偽赴又順其欲而不彰則亂¶ 臣賊子免於見討而春秋非傳信之書矣然則弑而¶ 書卒二傳以為為中國諱不使荆蠻之民加鄭國之¶ 君疑得聖人之意顧習其説者未之察耳夫弑君之¶ 賊其惡不待貶絶而自見矣見弑者豈無不善之積¶ 以及其身者乎衛桓則以嫡母無寵宋殤則以亟戰¶ 疲民齊襄則以行同鳥獸鄭夷則以侮慢大臣蔡固¶ 則以淫而不父陳平國則以殺諌臣而通于夏氏楚¶ 䖍則以多行無禮奚齊則以嬖孽而國人不之君吳¶ 餘祭則以輕近刑人而晉州蒲欲盡去羣大夫而立¶ 其左右也若夫鄭僖公則異於是矣中國者禮義之¶ 所出也荆蠻者苗粤之與鄰也僖公欲從諸侯㑹于¶ 鄬則是貴禮義為中國之君也諸大夫欲背諸夏與¶ 荆楚則是近苗粤為荆蠻之民也以鄭國之君而見¶ 弑於荆蠻之民豈有不善之積以及其身者乎聖人¶ 至是傷之甚懼之甚故變文而書曰鄭伯髠頑如㑹¶ 未見諸侯丙戌卒于鄵未見諸侯其曰如㑹何致其¶ 志也諸侯卒于境内不地鄵鄭邑也其曰卒于鄵見¶ 其弑而隱之也卒鄭伯逃歸陳侯聖人之㫖㣲而公¶ 榖之義精矣存天理抑人欲之意逺矣愚謂諸侯卒¶ 于境内不地此所謂義例不知此孔子為之耶抑後¶ 儒為之耶拘聖經所無之例昧聖人竊取之義皆此¶ 之類為之蔽也吾敢謂孟子之後無善治春秋者¶ 陳侯逃歸¶ 正傳曰書陳侯逃歸則陳侯之罪自見矣左氏曰陳¶ 人患楚慶虎慶寅謂楚人曰吾使公子黄往而執之¶ 楚人從之二慶使告陳侯於㑹曰楚人執公子黄矣¶ 君若不來羣臣不忍社稷宗廟懼有二圖陳侯逃歸¶ 愚謂諸侯之㑹凡以救陳也陳侯既無預防之䇿又¶ 背其信義以逃歸其何以自立乎胡氏曰榖梁子曰¶ 逃義曰逃逃者匹夫之事上二年諸侯戍陳今楚令¶ 尹來伐諸侯又救之亦既勤矣為陳侯計者下令國¶ 中大申儆備立太子以固守親聴命于諸侯謀禦敵¶ 之䇿當是時晉君方明八卿和睦諸侯聴命必能致¶ 力於陳矣不此之顧棄儀衛而逃歸此匹夫之事耳¶ 夫義路也禮門也輕棄中國惟蠻夷之懼是不能由¶ 是路出入是門故書逃歸以罪之可謂深切著明矣¶ 愚謂逃義曰逃之説非也逃則非義矣¶ (靈王/七年)八年(晉悼八年齊靈十七年衛獻十二年蔡景二/十七年鄭簡公嘉元年曹成十三年陳哀四)¶ (年杞孝二年宋平十一年秦景十二/年楚共二十六年吳壽夢二十一年)¶ 春王正月公如晉¶ 正傳曰書公如晉見其如之過禮也左氏曰春公如¶ 晉朝且聴朝聘之數夫襄公立八年而三朝于晉過¶ 於五年一朝天子之禮矣至是又朝以聴朝聘之數¶ 焉宛若諸侯聴命于天子者此魯所以日卑也惜哉¶ 夏葬鄭僖公¶ 正傳曰書𦵏鄭僖公志鄰國之大事也公羊曰賊未¶ 討何以書塟為中國諱也愚謂當是鄭以病卒赴未¶ 嘗以賊也故春秋因其赴而書之耳若以賊弑赴則¶ 春秋當直書之以為天下後世戒何必為中國諱哉¶ 若云賊未討不𦵏乃彼國事也何與於魯¶ 鄭人侵蔡獲蔡公子燮¶ 正傳曰書鄭人侵蔡獲蔡公子燮則罪不義也左氏¶ 曰庚寅鄭子國子耳侵蔡獲蔡司馬公子燮鄭人皆¶ 喜唯子産不順曰小國無文徳而有武功禍莫大焉¶ 楚人來討能勿從乎從之晉師必至晉楚伐鄭自今¶ 鄭國不四五年弗得寧矣子國怒之曰爾何知國有¶ 大命而有正卿童子言焉將為戮矣愚謂記曰國必¶ 自伐然後人伐之故侵人者人亦侵之矣伐人者人¶ 亦伐之失子産有至言而鄭之君臣不之知從多行¶ 不義鮮不反自及矣¶ 季孫宿㑹晉侯鄭伯齊人宋人衛人邾人于邢丘¶ 正傳曰書季孫宿與諸侯之大夫㑹晉侯鄭伯于邢¶ 丘志非禮也左氏曰五月甲辰㑹于邢丘以命朝聘¶ 之數使諸侯之大夫聼命季孫宿齊髙厚宋向戌衛¶ 甯殖邾大夫㑹之鄭伯獻㨗于㑹故親聼命大夫不¶ 書尊晉侯也愚謂據左氏此言則使諸侯之大夫聼¶ 命朝聘之數使若以臣承命於君然未為不可然而¶ 非禮也天下有道禮樂自天子出晉以諸侯之霸而¶ 専制天子之命是禮樂自諸侯出矣故曰非禮也使¶ 晉侯知禮則必請天子五載一廵狩羣后四朝及諸¶ 侯聘問之禮使禮樂自天子出則爲得禮之正矣惜¶ 乎其不知出此也○胡氏曰蘇轍曰晉悼公脩文襄¶ 之業改命朝聘之數使諸侯之大夫聼命於㑹大夫¶ 稱人衆辭也朝聘之節儉而有禮衆之所安也臣則¶ 以爲大夫稱人貶也昔周公戒成王以繼自今我其¶ 立政立事夫不自爲政而委於臣下是以國之利器¶ 示人而不知寳也朝聘事之大者重煩諸侯而使大¶ 夫聼命無乃以姑息愛人而不由德乎使政在大夫¶ 而諸侯失國又豈所以愛之也後此八年溴梁之㑹¶ 悼公初沒諸侯皆在而大夫獨盟君若贅旒夫豈一¶ 朝一夕之故哉故邢丘之事魯公在晉而季孫宿㑹¶ 見魯之失政也諸侯之大夫貶而稱人謹其始也愚¶ 謂禮樂自天子出是則然矣至於稱人非貶也以諸¶ 大夫聽命於晉晉君屬也以臣承君順也何足貶若¶ 以諸侯聽命則以同列承命同列如奉天子然乃大¶ 不可耳¶ 公至自晉¶ 正傳曰書公至自晉謹君之出入也¶ 莒人伐我東鄙¶ 正傳曰書莒人伐我東鄙志警也罪小國之陵大也¶ 秋九月大雩¶ 正傳曰周之秋九月即夏七月也左氏曰旱也記曰¶ 七八月之間旱則苗槁矣以旱而雩春秋書之而非¶ 禮見矣¶ 冬楚公子貞帥師伐鄭¶ 正傳曰書楚公子貞帥師伐鄭則伐之者與致伐者¶ 其罪並見矣左氏曰冬楚子囊伐鄭討其侵蔡也子¶ 駟子國子耳欲從楚子孔子蟜子展欲待晉子駟曰¶ 周詩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夀幾何兆云詢多職競作¶ 羅謀之多族民之多違事滋無成民急矣姑從楚以¶ 紓吾民晉師至吾又從之敬共幣帛以待來者小國¶ 之道也犧牲玉帛待於二竟以待强者而庇民焉冦¶ 不爲害民不罷病不亦可乎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 也小國無信兵亂日至亡無日矣五㑹之信今將背¶ 之雖楚救我將安用之親我無成鄙我是欲不可從¶ 也舎之聞之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晉不¶ 亦可乎子駟曰詩云謀夫孔多是用不集𤼵言盈庭¶ 誰敢執其咎如匪行邁謀是用不得于道請從楚騑¶ 也受其咎乃及楚平使王子伯駢告于晉曰君命敝¶ 邑脩而車賦敬而師徒以討亂畧蔡人不從敝邑之¶ 人不敢寧處悉索敝賦以討于蔡獲司馬燮獻于邢¶ 丘今楚來討曰女何故稱兵于蔡民知窮困而受盟¶ 于楚孤也與其二三臣不能禁止不敢不告知武子¶ 使行人子員對之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行李告¶ 于寡君而即安于楚君之所欲也誰敢違君寡君將¶ 帥諸侯以見于城下唯君圖之愚謂觀此則楚之伐¶ 鄭固為非義而鄭不自守而伐蔡亦有以召之也及¶ 楚兵壓境又背晉以與楚平是又以召晉兵之至也¶ 前不聴子産之言後又不聴子展之言以至於此也¶ 胡氏曰齊宣王問孟子交鄰國有道乎孟子曰有唯¶ 智者為能以小事大故太王事獯鬻勾踐事吳以小¶ 事大畏天者也畏天者保其國鄭介大國之間困强¶ 楚之令而欲息肩於晉若能信任仁賢明其刑政經¶ 畫財賦以禮法自守而親比四鄰必能保其封境荆¶ 楚雖大何畏焉而子耳子國加兵于蔡獲公子燮無¶ 故怒楚所謂不修文徳而有武功者也楚人來討不¶ 從則力不能敵從之則晉師必至故國人皆喜而子¶ 産獨不順焉以晉楚之争鄭自兹弗得寧矣是以獲¶ 公子燮特書侵蔡以罪之而公子貞來伐鄭及楚平¶ 不復書矣平而不書以見鄭之屈服於楚而不信¶ 也犧牲玉帛待於境上以待强者而請盟其能國¶ 乎¶ 晉侯使士匄來聘¶ 正傳曰書晉侯使士匄來聘志邦交也往來之禮也¶ 左氏曰晉范宣子來聘且拜公之辱告將用師于鄭¶ 公享之宣子賦摽有梅季武子曰誰敢哉今譬于草¶ 木寡君在君君之臭味也歡以承命何時之有武子¶ 賦角弓賓將出武子賦彤弓宣子曰城濮之役我先¶ 君文公獻功于衡雍受彤弓於襄王以為子孫藏匄¶ 也先君守官之嗣也敢不承命君子以為知禮愚謂¶ 公先如晉而晉侯使士匄來聘拜辱可謂一往一來¶ 禮無不報者矣及告伐鄭賦詩相求而應命如響¶ 其於邦交之儀得其正矣故君子以為知禮春秋與¶ 之¶ (靈王/八年)九年(晉悼九年齊靈十八年衛獻十三年蔡景二/十八年鄭簡二年曹成十四年陳哀五年杞)¶ (孝三年宋平十二年秦景十三年/楚共二十七年呉夀夢二十二年)¶ 春宋災¶ 正傳曰書宋災志相恤之義也左氏曰宋災樂喜為¶ 司城以為政使伯氏司里火所未至徹小屋塗大屋¶ 陳畚挶具綆缶備水器量輕重蓄水潦積土塗巡丈¶ 城繕守備表火道使華臣具正徒令隧正納郊保奔¶ 火所使華閲討右官官庀其司向戌討左亦如之使¶ 樂遄庀刑器亦如之使皇鄖命校正出馬工正出車¶ 備甲兵庀武守使西鉏吾庀府守令司宫巷伯儆宫¶ 二師令四鄉正敬享祝宗用馬于四墉祀盤庚于西¶ 門之外晉侯問於士弱曰吾聞之宋災於是乎知有¶ 天道何故對曰古之火正或食於心或食於咮以出¶ 内火是故咮為鶉火心為大火陶唐氏之火正閼伯¶ 居商丘祀大火而火紀時焉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 商人閲其禍敗之釁必始於火是以日知其有天道¶ 也公曰可必乎對曰在道國亂無象不可知也¶ 夏季孫宿如晉¶ 正傳曰書季孫宿如晉志邦交之禮也左氏曰季武¶ 子如晉報宣子之聘也報聘者禮也禮尚往來也¶ 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 正傳曰姜氏穆姜成公母也書辛酉夫人姜氏薨志¶ 國母之大故也左氏曰穆姜薨於東宫始往而筮之¶ 遇艮之八史曰是謂艮之隨隨其出也君必速出姜¶ 曰亡是於周易曰隨元亨利貞元體之長也亨嘉之¶ 㑹也利義之和也貞事之幹也體仁足以長人嘉㑹¶ 足以合禮利物足以和義貞固足以幹事然故不可¶ 誣也是以雖隨無咎今我婦人而與於亂固在下位¶ 而有不仁不可謂元不靖國家不可謂亨作而害人¶ 不可謂利棄位而姣不可謂貞有四德者隨而無咎¶ 我皆無之豈隨也哉我則取惡能無咎乎必死於此¶ 弗得出矣¶ 秋八月癸未𦵏我小君穆姜¶ 正傳曰穆姜氏諡書𦵏我小君穆姜謹國母之大事¶ 也¶ 冬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 小邾子齊世子光伐鄭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戱¶ 正傳曰戱鄭地書公㑹諸侯伐鄭罪從夷也同盟于¶ 戱善歸正也左氏曰冬十月諸侯伐鄭庚午季武子¶ 齊崔杼宋皇鄖從荀罃士匄門于鄟門衛北宫括曹¶ 人邾人從荀偃韓起門于師之梁滕人薛人從欒黶¶ 士魴門于北門杞人郳人從趙武魏絳斬行栗甲戌¶ 師于汜令於諸侯曰修器備盛糇糧歸老幼居疾于¶ 虎牢肆𤯝圍鄭鄭人恐乃行成中行獻子曰遂圍之¶ 以待楚人之救也而與之戰不然無成知武子(知/罃)曰¶ 許之盟而還師以敝楚人吾三分四軍與諸侯之鋭¶ 以逆來者於我未病楚不能矣猶愈於戰暴骨以逞¶ 不可以争大勞未艾君子勞心小人勞力先王之制¶ 也諸侯皆不欲戰乃許鄭成十一月己亥同盟于戱¶ 鄭服也將盟鄭六卿公子騑公子發公子嘉公孫輒¶ 公孫蠆公孫舍之及其大夫門子皆從鄭伯晉士莊¶ 子為載書曰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而不唯晉命是¶ 聴而或有異志者有如此盟公子騑趍進曰天禍鄭¶ 國使介居二大國之間大國不加德音而亂以要之¶ 使其鬼神不獲歆其禋祀其民人不獲享其土利夫¶ 婦辛苦墊隘無所底告自今日既盟之後鄭國而不¶ 唯有禮與強可以庇民者是從而敢有異志者亦如¶ 之荀偃曰改載書公孫舍之曰昭大神要言焉若可¶ 改也大國亦可叛也知武子謂獻子曰我實不德而¶ 要人以盟豈禮也哉非禮何以主盟姑盟而退修德¶ 息師而來終必獲鄭何必今日我之不德民將棄我¶ 豈唯鄭若能休和逺人將至何恃於鄭乃盟而還愚¶ 謂觀此則鄭有罪而伐之既服而盟釋之與窮兵黷¶ 武者異矣亦聖人之所與也故書之胡氏曰夫善爲¶ 國者不師善師者不陣善陣者不戰知武子明於善¶ 陣之法以佐晉悼公屢與諸侯伐鄭楚輒救之而不¶ 與之戰楚師遂屈得善勝之道矣故下書蕭魚之㑹¶ 以美之¶ 楚子伐鄭¶ 正傳曰書楚子伐鄭志憤怨之兵也鄭與晉平故楚¶ 憤其二心而伐之夫鄭一懐二心於兩大國之間而¶ 干戈相尋無已苟失其忠信國其能自立乎子展之¶ 言驗矣左氏曰楚子伐鄭子駟將及楚平子孔子蟜¶ 曰與大國盟口血未乾而背之可乎子駟子展曰吾¶ 盟固云唯强是從今楚師至晉不我救則楚强矣盟¶ 誓之言豈敢背之且要盟無質神弗臨也所臨唯信¶ 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臨之明神不蠲要盟¶ 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公子罷戎入盟同盟于中分楚¶ 莊夫人卒王未能定鄭而歸愚謂君子盡其在我者¶ 耳夫信在我見信不見信在人豈可以其要盟而背¶ 之乎此鄭之棄信所以互見討於晉楚也不亡何待¶ ¶ ¶ ¶ ¶ ¶ ¶ 春秋正傳卷二十五¶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二十六 明 湛若水 撰¶ 襄公¶ (靈王/九年)十年(晉悼十年齊靈十九年衛獻十四年蔡景二/十九年鄭簡三年曹成十五年陳哀六年杞)¶ (孝四年宋平十三年秦景十四年/楚共二十八年吳壽夣二十三年)¶ 春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把伯¶ 小邾子齊世子光㑹吳于柤¶ 正傳曰柤楚地書公㑹晉宋衛曹莒邾滕薛把小邾¶ 諸侯齊世子㑹吳子于柤志其㑹㑹之非也㑹中國¶ 以㑹吳子非禮也糓梁曰不以中國從夷狄是也夫¶ 中國之待吳子來則受之去則勿追可也今乃率中¶ 國諸侯而徃㑹之其禮則卑矣冠雖敝不以加於足¶ 嚴其分也於此可以見中國之無人矣左氏曰春㑹¶ 于柤㑹呉子壽夢也三月癸丑齊髙厚相太子光以¶ 先㑹諸侯于鍾離不敬士荘子曰髙子相太子以㑹¶ 諸侯將社稷是衛而皆不敬棄社稷也其將不免乎¶ 夏四月戊午㑹于柤¶ 夏五月甲午遂滅偪陽¶ 正傳曰偪陽妘姓楚與國也遂者繼事之詞諸侯因¶ 㑹而遂滅偪陽也何以書見中國無興㓕恤小之義¶ 也夫率中國諸侯以徃㑹吳其義已卑矣又因而滅¶ 無罪之小國則彼吳蠻者見之何以服其心乎左氏¶ 曰晉荀偃士匄請伐偪陽而封宋向戌焉荀罃曰城¶ 小而固勝之不武弗勝為笑固請丙寅圍之弗克諸¶ 侯之師久於偪陽荀偃士匄請於荀罃曰水潦將降¶ 懼不能歸請班師知伯怒投之以机出於其間曰女¶ 成二事而後告余余恐亂命以不女違七日不克必¶ 爾乎取之五月庚寅荀偃士匄帥卒攻偪陽親受矢¶ 石甲午㓕之書曰遂㓕偪陽言自㑹也以與向戌向¶ 戌辭曰君若猶辱鎮撫宋國而以偪陽光啓寡君羣¶ 臣安矣其何貺如之若專賜臣是臣興諸侯以自封¶ 也其何罪大焉敢以死請乃予宋公宋公享晉侯於¶ 楚丘請以桑林荀罃辭荀偃士匄曰諸侯宋魯於是¶ 觀禮魯有禘樂賔祭用之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 晉侯有間以偪陽子歸獻于武宫愚謂以偪陽封向¶ 戌向戌固辭不受是矣以與宋公宋公受之亦非福¶ 也¶ 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謹君之出入也所以始終乎是¶ 㑹之非也¶ 楚公子貞鄭公孫輒帥師伐宋¶ 正傳曰書楚鄭伐宋著從蠻陵夏之罪也左氏曰六¶ 月楚子囊鄭子耳伐宋師于訾毋庚午圍宋門于桐¶ 門愚謂是亦宋不能無致之之罪焉諸侯滅偪陽以¶ 與宋宋受之為不義矣此其所以召楚鄭之兵乎鄭¶ 初盟中國乃背中國以從荆蠻又助荆蠻以伐中國¶ 其罪在不赦矣春秋書之深惡之之義見矣¶ 晉師伐秦¶ 正傳曰書晉師伐秦著報怨之師也左氏曰晉荀¶ 罃伐秦報其侵也愚謂晉不勝其怨憤之心勞師¶ 相報以怨報怨何時已乎赤子糜爛何辜乎故春¶ 秋罪之¶ 秋莒人伐我東鄙¶ 正傳曰書莒人伐我東鄙志警也左氏曰莒人間諸¶ 侯之有事也故伐我東鄙愚謂由是觀之莒人間諸¶ 侯之有事而來伐以無警備故也書曰惟事事乃其¶ 有備有備無患詩曰迨天之未隂雨徹彼桑土綢繆¶ 牖户今此下民或敢侮予警而有備誰敢侮之¶ 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滕子薛¶ 伯把伯小邾子伐鄭¶ 正傳曰書十二諸侯伐鄭志討罪也鄭既與中國諸¶ 侯盟背之以從楚又助楚以伐中國其罪不容誅矣¶ 故十二諸侯徃討之左氏曰諸侯伐鄭齊崔杼使太¶ 子光先至于師故長於滕己酉師于牛首¶ 冬盗殺鄭公子騑公子發公孫輒¶ 正傳曰書盗殺鄭三卿志亂賊也左氏曰初子駟與¶ 尉止有争將禦諸侯之師而黜其車尉止獲又與之¶ 争子駟抑尉止曰爾車非禮也遂弗使獻初子駟為¶ 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師氏皆喪田焉故五族聚羣¶ 不逞之人因公子之徒以作亂於是子駟當國子國¶ 為司馬子耳為司空子孔為司徒冬十月戊辰尉止¶ 司臣侯晉堵女父子師僕帥賊以入晨攻執政于西¶ 宫之朝殺子駟子國子耳刼鄭伯以如北宫子孔知¶ 之故不死書曰盗言無大夫焉子西聞盗不儆而出¶ 尸而追盗盗入於北宫乃歸授甲臣妾多逃噐用多¶ 喪子産聞盗為門者庀羣司閉府庫慎閉藏完守備¶ 成列而後出兵車十七乗尸而攻盗於北宫子蟜帥¶ 國人助之殺尉止子師僕盗衆盡死侯晉奔晉堵女父司¶ 臣尉翩司齊奔宋愚謂書盗殺則罪人斯得矣然而¶ 曾子曰吾得正而斃焉斯已矣騑發輒皆大夫也不¶ 良于政身死于盜不得其正矣聖人之取義將於是¶ 乎在程子乃以為不稱大夫失卿職也胡氏以為卿¶ 大夫者國君之陪貳政之本乃至於身不能保而盜¶ 得殺之於朝為失陪貳之道故削其大夫則皆求義¶ 之過而失誅亂賊之指矣¶ 戍鄭虎牢楚公子貞帥師救鄭¶ 正傳曰虎牢復曰鄭者鄭之舊封猶言宋彭城云爾也¶ 亦可以証前虎牢不言鄭者之無他義矣書戍鄭虎牢¶ 楚救鄭譏之也罪諸侯之不能存鄭以棄之於楚也夫¶ 諸侯初城虎牢以偪鄭鄭懼而服則宜思既來則安之¶ 之義圖所以安存乎鄭可也鄭之復變而為楚豈得已¶ 哉以諸侯莫之救也既而變以從楚而楚能救之則楚¶ 反能存鄭矣中國諸侯能無愧乎春秋書此其意深矣¶ 左氏曰諸侯之師城虎牢而戍之晉師城梧及制士魴¶ 魏絳戍之書曰戍鄭虎牢非鄭地也言將歸焉鄭及¶ 晉平楚子囊救鄭十一月諸侯之師還鄭而南至於¶ 陽陵楚師不退知武子欲退曰今我逃楚楚必驕驕¶ 則可與戰矣欒黶曰逃楚晉之耻也合諸侯以益耻¶ 不如死我將獨進師遂進己亥與楚師夾潁而軍子¶ 蟜曰諸侯既有成行必不戰矣從之將退不從亦退¶ 退楚必圍我猶將退也不如從楚亦以退之宵渉潁¶ 與楚人盟欒黶欲伐鄭師荀罃不可曰我實不能禦¶ 楚又不能庇鄭鄭何罪不如致怨焉而還今伐其師¶ 楚必救之戰而不克為諸侯笑克不可命不如還也¶ 丁未諸侯之師還侵鄭北鄙而歸楚人亦還¶ 公至自伐鄭¶ 正傳曰書公至自伐鄭義見于前¶ (靈王/十年)十有一年(晉悼十一年齊靈二十年衛獻十五年/蔡景三十年鄭簡四年曹成十六年陳)¶ (哀七年杞孝五年宋平十四年秦景十/五年楚共二十九年吳壽夢二十四年)¶ 春王正月作三軍¶ 正傳曰作者新其舊之義書作三軍志始變制也變¶ 公家之制而為三家也而三家不臣之罪見矣左氏¶ 曰春季武子將作三軍告叔孫穆子曰請為三軍各¶ 征其軍穆子曰政將及子子必不能武子固請之穆¶ 子曰然則盟諸乃盟諸僖閎詛諸五父之衢正月作¶ 三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子各毁其乘季氏使¶ 其乘之人以其役邑入者無征不入者倍征孟氏使¶ 半為臣若子若弟叔孫氏使盡為臣不然不舍愚按¶ 左傳季武子之為三軍各征其軍則是分三軍入三¶ 家私門張而公室亡矣胡氏曰三軍魯之舊也古者¶ 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魯侯封於曲阜地方¶ 數百里天下莫强焉及僖公時能復周公之宇而史¶ 克作頌其詩曰公車千乘說者以為大國之賦也又¶ 曰公徒三萬說者以為大國之軍也故知三軍魯之¶ 舊爾然車而謂之公車則臣下無私乘也徒而謂之¶ 公徒則臣下無私民也若有侵伐諸卿更帥以出事¶ 畢則將歸於朝車復於甸甲散於丘卒還於邑將皆¶ 公家之臣兵皆公家之衆不相繫也文宣以來政在私門¶ 襄公㓜弱季氏益張廢公室之三軍三家各有其一¶ 季氏盡征焉而舊法亡矣是以謂之作其明年季孫¶ 宿救台遂入鄆又其後享范獻子而公臣不能具三¶ 耦民不屬公可知矣春秋書其作舍以見昭公失國¶ 定公無政而兵權不可去公室有天下國家者之所¶ 宜鑒也¶ 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不郊¶ 正傳曰書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不郊則三非禮可¶ 見矣榖梁曰夏四月不時也四卜非禮也愚謂古者¶ 至日而郊四月四陽之月是謂不時一非禮也古者¶ 郊以至日而不卜卜而且至四焉二非禮也禮天子¶ 之祭乃郊天而魯以諸侯僣之三非禮也亦因書而¶ 見矣¶ 鄭公孫舍之帥師侵宋¶ 正傳曰書鄭公孫舍之帥師侵宋著詭道之兵也左¶ 氏曰鄭人患晉楚之故諸大夫曰不從晉國幾亡楚¶ 弱於晉晉不吾疾也晉疾楚將辟之何爲而使晉師¶ 致死於我楚弗敢敵而後可固與也子展曰與宋為¶ 惡諸侯必至吾從之盟楚師至吾又從之則晉怒甚¶ 矣晉能驟來楚將不能吾乃固與晉大夫說之使疆¶ 埸之司惡於宋宋向戌侵鄭大獲子展曰師而伐宋¶ 可矣若我伐宋諸侯之伐我必疾吾乃聽命焉且告¶ 於楚楚師至吾又與之盟而重賂晉師乃免矣夏鄭¶ 子展侵宋愚謂觀此則鄭之侵宋非誠侵宋也侵宋¶ 以致諸侯之師而聴命焉以告楚楚師至而與之盟¶ 是得免於二國也是之謂詭道之兵¶ 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 伯杞伯小邾子伐鄭¶ 正傳曰書公㑹諸侯伐鄭著討叛之師也鄭叛盟從¶ 楚又以侵宋負罪於中國矣故又㑹伐之左氏曰四¶ 月諸侯伐鄭己亥齊太子光宋向戌先至于鄭門于¶ 東門其莫晉荀罃至于西郊東侵舊許衛孫林父侵¶ 其北鄙六月諸侯㑹于北林師于向右還次于𤨏圍¶ 鄭觀兵于南門西濟于濟隧¶ 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 正傳曰書同盟于亳城北善同好也春秋之義莫不¶ 善於戰莫善於同好故書之左氏曰鄭人懼乃行成¶ 秋七月同盟于亳范宣子曰不慎必失諸侯諸侯道¶ 敝而無成能無二乎乃盟載書曰凡我同盟毋蕰年¶ 毋壅利毋保姦毋留慝救災患恤禍亂同好惡奬王¶ 室或間兹命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羣神羣祀先王先¶ 公七姓十二國之祖明神殛之俾失其民隊命亡氏¶ 踣其國家程子曰鄭服而同盟也隨復從楚伐宋云¶ 同見其反覆愚謂聖人之心如天地物各付物不追¶ 既徃不逆將來即事即時因其同而書同與其進也¶ 不保其徃也安得因其後之反覆而遽書同以見之¶ 哉¶ 公至自伐鄭¶ 正傳曰書公至自伐鄭謹君之出入也穀梁曰不以¶ 㑹至盟後復伐鄭也¶ 楚子鄭伯伐宋¶ 正傳曰書楚子鄭伯伐宋繼于盟亳之後明失信義¶ 也左氏曰楚子囊乞旅于秦秦右大夫詹帥師從楚¶ 子將以伐鄭鄭伯逆之丙子伐宋胡氏曰盟于亳城¶ 北鄭服而同盟也尋復從楚伐宋故書同盟見其旣¶ 同而又叛也旣同而叛又從子展之謀欲致晉師而¶ 後與之也故亳之盟其載書曰或間兹命明神殛之¶ 俾失其民隊命亡氏踣其國家雖渝此盟而不顧也¶ 噫慢鬼神至於此極而盟猶足恃乎¶ 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 伯杞伯小邾子伐鄭㑹于蕭魚¶ 正傳曰蕭魚鄭地何以兩書善之也先書諸侯伐鄭¶ 繼書㑹于蕭魚則伐而服之然後與之㑹春秋與人¶ 遷善之意見矣左氏曰九月諸侯悉師以復伐鄭諸¶ 侯之師觀兵于鄭東門鄭人使王子伯駢行成甲戌¶ 晉趙武入盟鄭伯冬十月丁亥鄭子展出盟晉侯十¶ 二月戊寅㑹于蕭魚庚辰赦鄭囚皆禮而歸之納斥¶ 候禁侵掠晉侯使叔肸告于諸侯公使臧孫紇對曰¶ 凡我同盟小國有罪大國致討苟有以籍手鮮不赦¶ 宥寡君聞命矣鄭人賂晉侯以師悝師觸師蠲(三人/皆鄭)¶ (樂/師)廣車軘車淳十五乘甲兵備凡兵車百乘歌鍾二¶ 肆及其鎛磬女樂二八愚謂始伐其犯中國鄭服而¶ 即與之㑹盟與人遷善之意則善矣然而晉受其賂¶ 焉而欲鄭之心服得乎程氏謂㑹于蕭魚鄭又服而¶ 請㑹是也又謂不書鄭㑹謂其不可信非也晉悼公¶ 猶與之㑹而不疑豈有旣書與之㑹而又去其鄭字¶ 以見其不可信耶胡氏曰晉悼公推至誠以待人信¶ 鄭不疑禮其囚而歸焉納斥候禁侵掠遣叔肸告于¶ 諸侯而鄭自此不復背晉者二十四年至哉誠之能¶ 感人也自悼公能謀於魏絳以息民聴於知武子而¶ 不與楚戰故三駕而楚不能與之争雖城濮之績不¶ 越是矣¶ 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謹君之出入也於是乎有反靣¶ 飲至書勞之禮焉糓梁曰伐而後㑹不以伐鄭至得¶ 鄭伯之辭也愚謂書至舍伐言㑹者重㑹也重服鄭¶ 也¶ 楚人執鄭行人良霄¶ 正傳曰書楚人執鄭行人良霄罪忿暴也左氏曰鄭¶ 人使良霄太宰石㚟如楚告將服于晉曰孤以社稷¶ 之故不能懐君君若能以玉帛綏晉不然則武震以¶ 攝威之孤之願也楚人執之書曰行人言使人也愚¶ 謂鄭使行人告服晉言不得已之故是鄭舒誠於楚¶ 也鄭爲無罪矣楚乃不勝其憤怒之心而遷怒於行¶ 人行人又何罪焉此楚之所以終爲夷也¶ 冬秦人伐晉¶ 正傳曰書秦人伐晉無名之師也左氏曰秦庻長鮑¶ 庻長武帥師伐晉以救鄭鮑先入晉地士魴御之少¶ 秦師而弗設備壬午武濟自輔氏與鮑交伐晉師已¶ 丑秦晉戰于櫟晉師敗績易秦故也按高氏曰秦景¶ 公妹爲楚共王夫人於是爲楚伐晉報去年之役則¶ 晉未嘗有罪可聲秦特爲楚之故伐之耳是謂無名¶ 之兵也故春秋惡之¶ (靈王十/一年)十有二年(晉悼十二年齊靈二十一年衛獻十/六年蔡景二十一年鄭簡五年曹成)¶ (十七年陳哀八年杞孝六年宋平十五年秦/景十六年楚共三十年呉壽夢二十五年卒)¶ 春王三月莒人伐我東鄙圍台¶ 正傳曰台魯邑名琅邪費縣書莒人伐我東鄙圍台¶ 志國警也夫莒小國而屢犯大國者豈非魯君徒從¶ 事於外而不暇自治故乘間而伐以圍之耶記曰國¶ 必自伐而後人伐之又曰及是時明其政刑誰敢侮¶ 之¶ 季孫宿帥師救台遂入鄆¶ 正傳曰鄆莒邑名書季孫宿帥師救台著正也書遂¶ 入鄆著非正也夫救台者承君命而禦侮也故於義¶ 爲正因救台而入鄆者非君命遂已私也故於義爲¶ 不正據事而書褒貶之義見矣左氏曰季武子救台¶ 遂入鄆取其鍾以爲公盤糓梁曰遂繼事也受命而¶ 救台不受命而入鄆惡季孫宿也胡氏曰或曰古者¶ 命將得專制閫外之事有可以安國家利社稷者專¶ 之可也曰此爲境外言之也台在邦域之守而專行¶ 之非有無君之心者不敢爲也昭公逐定無正豈一¶ 朝一夕之故哉其所由來者漸矣¶ 夏晉侯使士魴來聘¶ 正傳曰書晉侯使士魴來聘志邦交之禮也左氏曰¶ 夏晉士魴來聘且拜師愚謂據此則士魴之來且聘¶ 且拜師晉悼公於是乎得睦隣之禮矣故春秋書以¶ 表之¶ 秋九月吳子乘卒¶ 正傳曰書吳子乘卒來赴故也左氏曰秋吳子壽夢¶ 卒臨於周廟禮也凡諸侯之喪異姓臨於外同姓於¶ 宗廟同宗於祖廟同族於禰廟是故魯爲諸姬臨於¶ 周廟爲邢凡蔣茅胙祭臨於周公之廟¶ 冬楚公子貞帥師侵宋¶ 正傳曰書楚公子貞帥師侵宋則猾夏之罪自見矣¶ 左氏曰冬楚子囊秦庻長無地伐宋師于楊梁以報¶ 晉之取鄭也愚謂楚之伐宋既無可名之罪特以報¶ 晉而遷怒於宋耳書曰蠻夷猾夏冦賊姦宄其楚之¶ 謂乎¶ 公如晉¶ 正傳曰書公如晉見如之過禮也左氏曰公如晉朝¶ 且拜士魴之辱禮也趙氏曰大國使聘即湏自徃拜¶ 之是公無寧嵗也而左氏言禮也一何謬乎愚謂禮¶ 貴得中欲其稱而已禮尚徃來來而不徃非禮也若¶ 使大夫徃拜焉則徃來相答無不稱矣¶ (靈王十/二年)十有三年(晉悼十三年齊靈二十二年衛獻十/七年蔡景三十二年鄭簡六年曹成)¶ (十八年陳哀九年杞孝七年宋平十六年秦/景十七年楚共三十一年卒吳諸樊遏元年)¶ 春公至自晉¶ 正傳曰書公至自晉謹君之出入也左氏曰孟獻子¶ 書勞于廟禮也愚謂書至則有告廟飲至書勞之禮¶ 焉¶ 夏取邿¶ 正傳曰邿小國在任城縣書夏取邿著貪兵也左氏¶ 曰夏邿亂分爲三師救邿遂取之凡書取言易也用¶ 大師焉曰㓕弗地曰入愚謂言易言用大師言弗地¶ 皆義例之蔽也取者以爲已有也故春秋非之¶ 秋九月庚辰楚子審卒¶ 正傳曰書楚子審卒來赴故也左氏曰楚子疾告大¶ 夫曰不糓不德少主社稷生十年而喪先君未及習¶ 師保之教訓而膺受多福是以不德而亡師于鄢以¶ 辱社稷爲大夫憂其𢎞多矣若以大夫之靈獲保首¶ 領以殁於地唯是春秋窀穸之事所以從先君於禰¶ 廟者請爲靈若厲大夫擇焉莫對及五命乃許秋楚¶ 共王卒子囊謀諡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囊曰君命以¶ 共若之何毁之赫赫楚國而君臨之撫有蠻夷奄征¶ 南海以屬諸夏而知其過可不謂共乎請諡之共大¶ 夫從之¶ 冬城防¶ 正傳曰周之冬夏八九十月也防魯邑名書冬城防¶ 左氏曰書事時也於是將早城臧武仲請俟畢農事¶ 禮也愚謂早者冬早夏八月也適農穫之時故武仲¶ 請俟畢農事則周之十二月夏時之十月也於是爲¶ 得時矣得時而亦書者凡無故而興作皆非聖人之¶ 所善也閔子騫曰仍舊貫如之何何必改作孔子曰¶ 夫人不言言必有中此聖人之意也¶ (靈王十/三年)十有四年(晉悼十四年齊靈二十三年衛獻十/八年蔡景三十三年鄭簡七年曹成)¶ (十九年陳哀十年杞孝八年宋平十七年/秦景十八年楚康王昭元年吴諸樊二年)¶ 春王正月季孫宿叔老㑹晉士匄齊人宋人衛人鄭公¶ 孫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把人小邾人㑹吳于向¶ 正傳曰向在鄭地吳來在向諸侯㑹之也書諸侯㑹¶ 吳于向善其與吳之歸華而拒楚之强橫也詩曰戎¶ 狄是膺荆舒是懲攘楚人尊王國聖人與物同體之¶ 心非有所外也盖抑隂而扶陽去邪而與正禦冦賊¶ 而崇禮義此聖人之心也左氏曰春吳告敗于晉㑹¶ 于向爲吳謀楚故也吳與楚皆蠻地呉能慕中國而¶ 來歸見敗於楚則因其來而㑹之以謀楚焉盖取其¶ 用夏變蠻而與之攘之也¶ 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志天變也¶ 夏四月叔孫豹㑹晉荀偃齊人宋人衛北宫括鄭公孫¶ 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把人小邾人伐秦¶ 正傳曰書㑹諸侯之師伐秦著憤怨之兵也左氏曰¶ 夏諸侯之大夫從晉侯伐秦以報櫟之役也晉侯待¶ 于竟使六卿帥諸侯之師以進及涇不濟叔向見叔¶ 孫穆子穆子賦匏有苦葉叔向退而具舟魯人莒人¶ 先濟鄭子蟜見衛北宫懿子曰與人而不固取惡莫¶ 甚焉若社稷何懿子說二子見諸侯之師而勸之濟¶ 濟涇而次秦人毒涇上流師人多死鄭司馬子蟜帥¶ 鄭師以進師皆從之至于棫林不獲成焉荀偃令曰¶ 鷄鳴而駕塞井夷竈唯余馬首是瞻欒黶曰晉國之¶ 命未是有也余馬首欲東乃歸下軍從之左史謂魏¶ 莊子曰不待中行伯乎莊子曰夫子命從帥欒伯吾¶ 帥也吾將從之從帥所以待夫子也伯游曰吾令實¶ 過悔之何及多遺秦禽乃命大還晉人謂之遷延之¶ 役欒鍼曰此役也報櫟之敗也役又無功晉之耻也¶ 吾有二位於戎路敢不耻乎與士鞅馳秦師死焉士¶ 鞅反欒黶謂士匄曰余弟不欲徃而子召之余弟死¶ 而子來是而子殺余之弟也弗逐余亦將殺之士鞅¶ 奔秦於是齊崔杼宋華閱仲江㑹伐秦不書惰也向¶ 之㑹亦如之衛北宫括不書於向書於伐秦攝也¶ 己未衛侯出奔齊¶ 正傳曰書衛侯出奔齊則自奔者與奔君者之罪人¶ 斯著矣左氏曰衛獻公戒孫文子甯惠子食皆服而¶ 朝日旰不召而射鴻於囿二子從之不釋皮冠而與¶ 之言二子怒孫文子如戚孫蒯入使公飲之酒使太¶ 師歌巧言之卒章太師辭師曹請爲之初公有嬖妾¶ 使師曹誨之琴師曹鞭之公怒鞭師曹三百故師曹¶ 欲歌之以怒孫子以報公公使歌之遂誦之蒯懼告¶ 文子文子曰君忌我矣弗先必死并帑於戚而入見¶ 蘧伯玉曰君之暴虐子所知也大懼社稷之傾覆將¶ 若之何對曰君制其國臣敢奸之雖奸之庸知愈乎¶ 遂行從近闗出公使子蟜子伯子皮與孫子盟于丘¶ 宫孫子皆殺之四月己未子展奔齊公如鄄使子行¶ 於孫子孫子又殺之公出奔齊孫氏追之敗公徒于¶ 阿澤鄄人執之子鮮從公及竟公使祝宗告亡且告¶ 無罪定姜曰無神何告若有不可誣也有罪若何告¶ 無舍大臣而與小臣謀一罪也先君有冡卿以爲師¶ 保而蔑之二罪也余以巾櫛事先君而暴妾使余三¶ 罪也告亡而已無告無罪公使厚成叔弔于衛厚孫¶ 歸復命語臧武仲曰衛君其必歸乎有太叔儀以守¶ 有母弟鱄以出或撫其内或營其外能無歸乎齊人¶ 以郲寄衛侯及其復也以郲糧歸衛人立公孫剽孫¶ 林父甯殖相之以聴命於諸侯衛侯在邪臧紇如齊¶ 唁衛侯衛侯與之言虐退而告其人曰衛侯其不得¶ 入矣其言糞土也亡而不變何以復國子展子鮮聞¶ 之見臧紇與之言道臧孫說謂其人曰衛君必入夫¶ 二子者或輓之或推之欲無入得乎愚謂此實傳也¶ 以孫林父甯殖逐其君而使之奔齊則其罪不容誅¶ 矣以定姜之言觀之則衛侯負此三罪而奔乃其所¶ 自取棄封守捐社稷宗廟而不顧其罪豈小哉故春¶ 秋書衛侯奔齊則自奔者與奔君者之罪見矣左氏¶ 曰衛甯殖將死語其子曰吾得罪於君名在諸侯之¶ 䇿曰孫林父甯殖出其君又曰師曠侍於晉侯晉侯¶ 曰衛人出其君不亦甚乎對曰或者其君實甚良君¶ 將賞善而刑淫養民如子盖之如天容之如地民奉¶ 其君愛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 雷霆其可出乎夫君神之主而民之望也若困民之¶ 主匱神之祀百姓絶望社稷無主將安用之弗去何¶ 爲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勿使失性有君而爲¶ 之貳使師保之勿使過度天之愛民甚矣豈其使一¶ 人肆於民上以從其淫而棄天地之性必不然矣愚¶ 謂觀此二傳則衛國君臣之罪均矣然則有君如衛¶ 衎爲之臣者奈何語曰君有過三諫而不聴則易位¶ 爲貴戚之卿上告于天子下告于連帥而易之可也¶ 逐之不可也¶ 莒人侵我東鄙¶ 正傳曰書莒人侵我東鄙志警也¶ 秋楚公子貞帥師伐吳¶ 正傳曰書楚公子貞帥師伐呉志憤怨之兵也楚既¶ 不得志於中國故發憤於吳左氏曰秋楚子爲庸浦¶ 之役故子囊師于棠以伐呉吳不出而還子囊殿以¶ 吳爲不能而弗儆吳人自臯舟之隘要而擊之楚人¶ 不能相救呉人敗之獲楚公子宜糓愚謂觀此則凡¶ 無故而逞其憤怨以兵加人者未有不自敗者也故¶ 兵以守爲常勝而應敵之師次之¶ 冬季孫宿㑹晉士匄宋華閲衛孫林父鄭公孫蠆莒人¶ 邾人于戚¶ 正傳曰書季孫宿㑹諸侯之大夫于戚則㑹之善否¶ 可考見矣左氏曰晉侯問衛故於中行獻子對曰不¶ 如因而定之衛有君矣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諸侯¶ 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撫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亂¶ 者取之推亡固存國之道也君其定衛以待時乎冬¶ 㑹于戚謀定衛也范宣子假羽毛於齊而弗歸齊人¶ 始貳愚按此則戚之㑹爲謀定衛也衛之卿大夫不¶ 勝其君之惡諌之而不聽不以告于天子而請易之¶ 既逐其君而擅立焉又謀定之又不謀于列國之君¶ 而謀于列國之臣是君之易置在臣掌握中矣春秋¶ 特書其㑹使人求其故而知其取義之深意也¶ (靈王十/四年)十有五年(晉悼十五年卒齊靈二十四年衛獻/十九年殤公剽元年蔡景三十四年)¶ (鄭簡八年曹成二十年陳哀十一年杞孝九年宋/平十八年秦景十九年楚康二年呉諸樊三年)¶ 春宋公使向戌來聘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于劉¶ 正傳曰書來聘而及盟志非禮也聘者邦交修睦之¶ 道也盟者要質鬼神未信之事也夫信而後行聘向¶ 戌既來聘而又與之盟而結信焉烏在其爲聘哉故¶ 曰非禮也¶ 劉夏逆王后于齊¶ 正傳曰劉夏胡氏以爲天子之士書劉夏逆王后于¶ 齊志非禮也左氏曰官師從單靖公逆王后于齊卿¶ 不行非禮也禮逆后以卿而公監之故無使士之禮¶ 使士則輕天下之母而凟宗廟之主矣故來報而史¶ 書之聖人存之而非禮見矣公羊謂外逆女不書此¶ 何以書過我也愚謂非也王者無外逆天下之母必¶ 在布告豈得以過我而志之哉劉夏不言使者史畧¶ 之而義自具矣胡氏謂不與天子之使夏也則鑿之¶ 甚矣胡氏曰昏姻人倫之本王后天下之母劉夏士¶ 也士而逆后是不重人倫之本而輕天下之母矣然¶ 則何使卿徃逆公監之禮也官師從單靖公逆王后¶ 于齊書劉夏而不書靖公是知卿徃逆公監之禮也¶ 春秋昏姻得禮者常事不書愚謂逆王后天下之母¶ 昏禮人道之始豈得謂常事不書乎¶ 夏齊侯伐我北鄙圍成公救成至遇¶ 正傳曰成遇皆魯地書齊圍成公救成至遇志禦侮¶ 之師也公羊曰其言至遇何不敢進也愚謂至遇而¶ 不進以不戰爲功亦春秋之所善也¶ 季孫宿叔孫豹帥師城成郛¶ 正傳曰郛者城之外城書城成郛志非時也左氏曰¶ 齊侯圍成貳於晉故也於是乎城成郛愚謂據左氏¶ 則魯之城成爲禦齊之故耳而遽以大衆作於農務¶ 之時則惑甚矣故春秋書之¶ 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志天變也¶ 邾人伐我南鄙¶ 正傳曰書邾人伐我南鄙志警也左氏曰秋邾人伐¶ 我南鄙使告于晉晉將爲㑹以討邾莒晉侯有疾乃¶ 止冬晉悼公卒遂不克㑹¶ 冬十有一月癸亥晉侯周卒¶ 正傳曰書晉侯周卒志盟主之大故也於是諸侯有¶ 奔喪弔葬之禮焉故書之左氏曰鄭公孫夏如晉奔¶ 喪子蟜送葬¶ (靈王十/五年)十有六年(晉平公彪元年齊靈二十五年衛獻/二十年殤二年蔡景三十五年鄭簡)¶ (九年曹成二十一年陳哀十二年杞孝十年宋/平十九年秦景二十年楚康三年吳諸樊四年)¶ 春王正月𦵏晉悼公¶ 正傳曰書𦵏晉悼公志盟主之大事也¶ 三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 伯小邾子于溴梁戊寅大夫盟¶ 正傳曰書三月公與諸侯㑹戊寅大夫盟聖人喜懼¶ 之情見矣喜者喜其㑹曰將討罪乎懼者大夫盟征¶ 伐之權將下移也夫公與諸侯㑹若無所事而使大¶ 夫盟則君若贅旒於上而臣執大權於下此聖人喜¶ 懼之情而春秋所以作也左氏曰晉侯與諸侯宴于¶ 温使諸大夫舞曰歌詩必類齊高厚之詩不類荀偃¶ 怒且曰諸侯有異志矣使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歸¶ 於是叔孫豹晉荀偃宋向戌衛甯殖鄭公孫蠆小邾¶ 之大夫盟曰同討不庭髙氏曰爲討邾莒也邾莒連¶ 伐魯魯使告于晉悼公將爲㑹以討之遇疾乃止平¶ 公即位遂成父志愚謂參以二傳觀之則此盟盖爲¶ 同討不庭而所謂不庭者邾莒耳然此征伐之事天¶ 下有道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征伐者天子之事也一¶ 變而自諸侯出再變而自大夫出故此書諸侯㑹大¶ 夫盟則見世道之大變也公羊曰諸侯皆在是其言大¶ 夫盟何信在大夫也何言乎信在大夫徧刺天下之¶ 大夫也曷爲徧刺天下之大夫君若贅旒然糓梁曰¶ 溴梁之㑹諸侯失政矣諸侯㑹而曰大夫盟政在大¶ 夫也○胡氏曰牡丘之㑹諸侯既次于匡則書曰公¶ 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齊雞澤之㑹諸侯既盟¶ 而陳侯使袁僑盟今溴梁之㑹諸侯皆在是若欲使¶ 大夫盟者則宜書魯卿及諸侯之大夫盟可也而獨¶ 書大夫何也諸侯夫政大夫皆不臣也上二年春正¶ 月㑹于向十有四國之大夫也夏四月㑹伐秦十有¶ 三國之大夫也冬㑹于戚七國之大夫也此三㑹皆¶ 國之大事也而使大夫皆專之而諸侯皆不與焉是¶ 列國之君不自爲政弗躬弗親禮樂征伐已自大夫¶ 出矣况悼公既沒晉平初立無先公之明也君若贅¶ 旒而大夫張亦宜矣夫豈一朝一夕之故哉善惡積於¶ 至㣲而不可掩常情忽於未兆而不預謀荀偃怒大¶ 夫盟而晉靖公廢趙籍韓䖍魏斯為諸侯之勢見矣¶ 有國者謹於禮而不敢忽此春秋以待後世之意也¶ 晉人執莒子邾子以歸¶ 正傳曰書晉人執莒子邾子以歸著詭謀討罪之非¶ 其所也夫莒邾之罪可討而㑹盟非討罪之所也左¶ 氏曰以我故執邾宣公莒犂比公且曰通齊楚之使¶ 愚謂莒邾數加侵魯以小犯大而又貳齊楚誠為有¶ 罪晉為霸主宜告于天子聲罪致討可也於是來㑹¶ 盟而許之乃又執之於盟㑹又以歸焉刑政紊矣其¶ 可乎故春秋非之¶ 齊侯伐我北鄙¶ 正傳曰何以書志警也¶ 夏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謹君之出入也¶ 五月甲子地震¶ 正傳曰書地震志變異也地道主静其常也而震動¶ 焉則反常矣反常爲變爲臣下荆蠻小人弄權干正¶ 陵犯之象故春秋志之示警戒也¶ 叔老㑹鄭伯晉荀偃衛甯殖宋人伐許¶ 正傳曰書叔老㑹鄭伯諸侯之師伐許討背約也左¶ 氏曰許男請遷于晉諸侯遂遷許許大夫不可晉人¶ 歸諸侯鄭子蟜聞將伐許遂相鄭伯以從諸侯之師¶ 穆叔從公齊子帥師㑹晉荀偃書曰㑹鄭伯爲夷故¶ 也夏六月次于棫林庚寅伐許次于函氏晉荀偃欒¶ 黶帥師伐楚以報宋揚梁之役楚公子格帥師及晉¶ 師戰于湛阪楚師敗績晉師遂侵方城之外復伐許¶ 而還愚謂許請遷于晉盖欲從晉以背楚棄夷狄以¶ 歸中國其約善矣乃爲諸大夫所不可以背約焉故¶ 晉與諸侯之師伐之討其貳約也其道於諸侯爲直¶ 於許爲曲矣先鄭伯者許氏以爲臣不可過君是也¶ 左氏以爲爲夷者非矣¶ 秋齊侯伐我北鄙圍郕¶ 正傳曰書齊侯伐我北鄙圍郕甚齊擅興背義之罪¶ 也左氏曰秋齊侯圍郕孟孺子速徼之齊侯曰是好¶ 勇去之以爲之名速遂塞海陘而還愚謂齊屢伐魯¶ 今再圍郕盖與楚故伐魯致晉而與之戰其惡甚矣¶ 故春秋惡之¶ 大雩¶ 正傳曰秋書大雩後時非禮也非禮之中又見其非¶ 禮焉也¶ 冬叔孫豹如晉¶ 正傳曰書叔孫豹如晉著其如之非也左氏曰冬穆¶ 叔如晉聘且言齊故晉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與民¶ 之未息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齊人之朝夕釋憾於¶ 敝邑之也是以大請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領西望¶ 曰庻幾乎比執事之閒恐無及也見中行獻子賦圻¶ 父獻子曰偃知罪矣敢不從執事以同恤社稷而使¶ 魯及此見范宣子賦鴻鴈之卒章宣子曰匄在此敢¶ 使魯無鳩乎愚謂魯國之君臣苟能明其政刑使其¶ 德威足以懾服敵人之氣誰取侮之惟其政在三家¶ 而君道不立齊人得以乘間而屢侮之乃汲汲於援¶ 晉以報怨抑亦末矣¶ (靈王十/六年)十有七年(晉平二年齊靈二十六年衛獻二十/一年殤三年蔡景三十六年鄭簡十)¶ (年曹成二十二年陳哀十三年杞孝十一年宋平/二十年秦景二十一年楚康四年吴諸樊五年)¶ 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牼卒¶ 正傳曰牼邾子名書卒以其來赴也¶ 宋人伐陳¶ 正傳曰書宋人伐陳則擅興之罪自見矣左氏曰宋¶ 莊朝伐陳獲司徒卬卑宋也髙氏曰七年鄢之㑹陳¶ 侯逃歸自是不復與諸侯㑹而楚鄭連年侵宋宋於¶ 是請於晉而伐之愚謂據此則陳自逃歸不與中國¶ 盟㑹誠爲有罪然不以告于天子而伐之則春秋所¶ 惡也¶ 夏衛石買帥師伐曹¶ 正傳曰書衛石買帥師伐曹著憤怨之兵也左氏曰¶ 衞孫蒯田于曹隧飲馬于重丘毁其瓶重丘人閉門¶ 而訽之曰親逐而君爾父爲厲是之不憂而何以田¶ 爲夏衛石買孫蒯伐曹取重丘曹人愬于晉愚謂此¶ 本傳也據此則孫蒯越境田獵取辱於重丘之人此¶ 私怨之㣲事非有國家之大計遂附重臣興大衆伐¶ 曹取其地是又遷怒於曹君而負罪於天下也¶ 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桃齊高厚帥師伐我北鄙圍防¶ 正傳曰書齊侯伐我北鄙圍桃齊高厚帥師伐我北¶ 鄙圍防志警也而齊君臣之暴兵可見矣左氏曰齊¶ 人以其未得志于我故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桃高厚¶ 圍臧紇于防師自陽闗逆臧孫至于旅松鄹叔紇臧¶ 疇臧賈帥甲三百宵犯齊師送之而復齊師去之齊¶ 人獲臧堅齊侯使夙沙衛唁之且曰無死堅稽首曰¶ 拜命之辱抑君賜不終姑又使其刑臣禮於士以杙¶ 抉其傷而死愚謂齊魯婚姻舊好之國也齊屢加侵¶ 伐於魯以未得志而其君臣至是乃交加兵焉貪暴¶ 爲甚故春秋直書之而其罪自見矣¶ 九月大雩¶ 正傳曰書九月大雩譏非時也而失禮自見矣餘見¶ 于前¶ 宋華臣出奔陳¶ 正傳曰書宋華臣出奔陳譏逸賊也左氏曰宋華閱¶ 卒華臣弱臯比之室使賊殺其宰華吳賊六人以鈹¶ 殺諸盧門合左師之後左師懼曰老夫無罪賊曰臯¶ 比私有討於吳遂幽其妻曰畀余而大璧宋公聞之¶ 曰臣也不唯其宗室是暴天亂宋國之政必逐之左¶ 師曰臣也亦卿也大臣不順國之耻也不如盖之乃¶ 舍之左師爲已短䇿苟過華臣之門必騁十一月甲¶ 午國人逐瘈狗瘈狗入於華臣氏國人從之華臣懼¶ 遂奔陳愚按華閱臯比之父也華閱卒而臯比弱華¶ 臣使賊殺其宰華吳殘宗室以亂宋政擅殺無君其¶ 罪大矣宋公知其罪欲逐之聴左師之言而不果乃¶ 至爲國人所逐而奔陳宋之刑政乖矣聖人書之以¶ 罪宋也¶ 冬邾人伐我南鄙¶ 正傳曰書邾人伐我南鄙志警也左氏曰爲齊故也¶ 然則邾以小國黨齊之强以犯大國其得罪於王法¶ 不待貶而自見矣¶ (靈王十/七年)十有八年(晉平三年齊靈二十七年衛獻二十/二年殤四年蔡景三十七年鄭簡十)¶ (一年曹成二十三年陳哀十四年杞孝十二年宋平/二十一年秦景二十二年楚康五年吴諸樊六年)¶ 春白狄來¶ 正傳曰來者來期也不言朝者史臣以其夷狄畧之¶ 也而朝之義已具公羊以爲不能朝誤矣史稱越裳¶ 氏重譯而來朝何謂乎書白狄來謹逺人之至也王¶ 國之御逺人也於其歸義而來則受之於其背義而¶ 去則勿追不必其來朝亦不不必其來朝書稱四夷¶ 來王有苖格春秋之書白狄來其義一也胡氏據劉¶ 敞不與其朝之說則非聖人不棄物之心矣¶ 夏晉人執衛行人石買¶ 正傳曰書晉人執衛行人石買罪非義也左氏曰夏¶ 晉人執衛行人石買于長子執孫蒯于純留爲曹故¶ 也愚謂孫蒯不勝其重丘之私憤與石買帥師伐曹¶ 輕動大衆以糜爛其民其罪可誅矣晉爲盟主不能¶ 告於天王聲其罪以伐之乃執之於行人又不以歸¶ 之京師則刑政失矣可得爲義舉乎故春秋直書之¶ 而其罪自見¶ 秋齊師伐我北鄙¶ 正傳曰書齊師伐我北鄙志警也¶ 冬十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 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圍齊¶ 正傳曰書公㑹諸侯同圍齊善其同罪齊也左氏曰¶ 秋齊侯伐我北鄙晉侯伐齊將濟河獻子以朱絲係¶ 玉二瑴而禱曰齊環怙恃其險負其衆庻棄好背盟¶ 陵虐神主曽臣彪將率諸侯以討馬其官臣偃實先¶ 後之苟㨗有功無作神羞官臣偃無敢復濟唯爾有¶ 神裁之沈玉而濟冬十月㑹于魯濟尋溴梁之言同¶ 伐齊齊侯禦諸平隂塹防門而守之廣里夙沙衛曰¶ 不能戰莫如守險弗聴諸侯之士門焉齊人多死范¶ 宣子告析文子曰吾知子敢匿情乎魯人莒人皆請¶ 以車千乘自其鄉入既許之矣若入君必失國子盍¶ 圖之子家以告公公恐晏嬰聞之曰君固無勇而又¶ 聞是弗能久矣齊侯登巫山以望晉師晉人使司馬¶ 斥山澤之險雖所不至必斾而疏陳之使乘車者左¶ 實右偽以斾先輿曳柴而從之齊侯見之畏其衆也¶ 乃脫歸丙寅晦齊師夜遁十一月丁卯朔入平隂遂¶ 從齊師夙沙衛連大車以塞隧而殿殖綽郭最曰子¶ 殿國師齊之辱也子姑先乎乃代之殿衛殺馬於隘¶ 以塞道晉州綽及之射殖綽中肩兩矢夾脰曰止將¶ 爲三軍獲不止將取其𠂻顧曰爲私誓州綽曰有如¶ 日乃弛弓而自後縳之其右具丙亦舍兵而縳郭最¶ 皆衿甲靣縳坐于中軍之鼓下晉人欲逐歸者魯衛¶ 請攻險己卯荀偃士匄以中軍克京兹乙酉魏絳欒¶ 盈以下軍克邿趙武韓起以上軍圍盧弗克十二月¶ 戊戌及秦周伐雍門之萩范鞅門于雍門其御追喜¶ 以戈殺犬于門中孟莊子斬其橁以爲公琴己亥焚¶ 雍門及西郭南郭劉難士弱率諸侯之師焚申池之¶ 竹木壬寅焚東郭北郭范鞅門于揚門州綽門于東¶ 閭左驂廹還于門中以枚數闔齊侯駕將走郵棠太¶ 子與郭榮扣馬曰師速而疾畧也將退矣君何懼焉¶ 且社稷之主不可以輕輕則失衆君必待之將犯之¶ 太子抽劍㫁鞅乃止甲辰東侵及濰南及沂愚謂齊¶ 以背盟棄好屢加侵伐于魯負不義之罪於天下天¶ 下諸侯同心惡之故春秋書同圍言共棄之也程子¶ 曰書同圍見諸侯之惡齊是也¶ 曹伯負芻卒于師¶ 正傳曰負芻曹伯名書曹伯負芻卒志與國之大故¶ 也而其平生之大惡人可以考而知矣糓梁以爲閔¶ 之非也¶ 楚公子午帥師伐鄭¶ 正傳曰午字子庚書公子午帥師伐鄭著不義之師¶ 也左氏曰鄭子孔欲去諸大夫將叛晉而起楚師以¶ 去之使告子唐子庚弗許楚子聞之使揚豚尹宜告¶ 子庚曰國人謂不糓主社稷而不出師死不從禮不¶ 糓即位於今五年師徒不出人其以不糓爲自逸而¶ 忘先君之業矣大夫圖之其若之何子庚嘆曰君王¶ 其謂午懐安乎吾以利社稷也見使者稽首而對曰¶ 諸侯方睦於晉臣請嘗之若可君而繼之不可收師¶ 而退可以無害君亦無辱子庚帥師治兵於汾於是¶ 子蟜伯有子張從鄭伯伐齊子孔子展子西守二子¶ 知子孔之謀完守入保子孔不敢㑹楚師楚師伐鄭¶ 次於魚陵右師城上棘遂渉潁次于旃然蒍子馮公¶ 子格帥銳師侵費滑胥靡獻于雍梁右回梅山侵鄭¶ 東北王于蟲牢而反子庚門于純門信于城下而還¶ 涉於魚齒之下甚雨及之楚師多凍役徒幾盡晉人¶ 聞有楚師師曠曰不害吾驟歌北風又歌南風南風¶ 不競多死聲楚必無功董叔曰天道多在西北南師¶ 不時必無功叔向曰在其君之德也愚謂楚為子孔¶ 去諸大夫叛晉而請楚伐鄭固已負不義之罪矣春¶ 秋書之而其竊取之義自見也¶ ¶ ¶ ¶ ¶ ¶ 春秋正傳卷二十六¶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二十七 明 湛若水 撰¶ 襄公¶ (靈王十/八年)十有九年(晉平四年齊靈二十八年卒衞獻二/十三年殤五年蔡景三十八年鄭簡)¶ (十二年曹武公滕元年陳哀十五年杞孝十三年宋/平二十二年秦景二十三年楚康六年吳諸樊七年)¶ 春王正月諸侯盟于祝柯¶ 正傳曰祝柯齊地書諸侯盟于祝柯志善盟也左氏¶ 曰諸侯還自沂上盟于督楊曰大毋侵小據左氏之¶ 言則此盟得以大字小之仁矣盟非春秋之所善祝¶ 柯之盟則彼善於此者也¶ 晉人執邾子¶ 正傳曰書晉人執邾子著其執之非也左氏曰執邾¶ 悼公以其伐我故邾屢伐魯以小犯大其罪固可誅¶ 矣然必告于天子奉辭往問其罪可也至於擅興繫¶ 累其君則過矣¶ 公至自伐齊¶ 正傳曰書公至自伐齊謹君之出入也同圍齊而云¶ 伐齊者圍即伐也公報齊之意也¶ 取邾田自漷水¶ 正傳曰自漷水者以漷水為界也書取邾田自漷水¶ 著非義也左氏曰遂次于泗上疆我田取邾田自漷¶ 水歸之于我晉侯先歸公享晉六卿于蒲圃賜之三¶ 命之服軍尉司馬司空與尉侯奄皆受一命之服賄¶ 荀偃束錦加璧乗馬先吳壽夢之鼎愚謂邾數伐魯¶ 固為有罪矣魯仗晉之强而伐之又仗晉而取其田¶ 所謂非其有而取之非禮矣故春秋非之魯侯乃享¶ 六卿而厚賜之以為德可謂識見之卑陋矣¶ 季孫宿如晉¶ 正傳曰書季孫宿如晉見其如之非禮也左氏曰季¶ 武子如晉拜師晉侯享之范宣子為政賦黍苖季武¶ 子興再拜稽首曰小國之仰大國也如百糓之仰膏¶ 雨焉若常膏之其天下輯睦豈唯敝邑賦六月愚謂¶ 邦交之儀朝聘㑹同所以睦隣也魯不自治而致邾¶ 之數侮不以告于天子聲大義以討之而汲汲乎資¶ 晉之强執其君取其田所謂因人成事者而其勢不得¶ 不往拜之非聘禮之正也其為道卑矣¶ 葬曹成公¶ 正傳曰書葬曹成公志隣國之大事也來赴故史書¶ 之¶ 夏衞孫林父帥師伐齊¶ 正傳曰書衞孫林父伐齊著無名之師也左氏曰晉¶ 欒魴帥師從衛孫文子伐齊愚謂按此則晉衞之伐¶ 齊無他名義皆所謂摟諸侯以伐諸侯者三王之罪¶ 人耳¶ 秋七月卒夘齊侯環卒¶ 正傳曰書齊侯環卒志隣國之大故也來赴則書之¶ 左氏曰齊侯娶于魯曰顔懿姬無子其姪鬷聲姬生¶ 光以為太子諸子仲子戎子戎子嬖仲子生牙屬諸戎¶ 子戎子請以為太子許之仲子曰不可廢常不祥間¶ 諸侯難光之立也列於諸侯矣今無故而廢之是專¶ 黜諸侯而以難犯不祥也君必悔之公曰在我而已¶ 遂東太子光使髙厚傅牙以為太子夙沙衞為少傅¶ 齊侯疾崔杼微逆光疾病而立之光殺戎子尸諸朝¶ 非禮也婦人無刑雖有刑不在朝市夏五月壬辰晦¶ 齊靈公卒莊公即位執公子牙於句瀆之丘以夙沙¶ 衞易已衞奔髙唐以叛愚謂春秋特書其卒而平生¶ 之善惡自見矣¶ 晉士匄帥師侵齊至糓聞齊侯卒乃還¶ 正傳曰糓齊地書晉士匄帥師侵齊聞齊侯卒乃還¶ 善不伐喪也禮也左氏曰晉士匄侵齊及糓聞喪而¶ 還禮也公羊曰還者何善辭也何善爾大其不伐喪¶ 也此受命於君而伐齊則何大乎其不伐喪大夫以¶ 君命出進退在大夫也胡氏曰古之為師不伐喪大¶ 夫以君命出境有可以安國家利社稷者則專之可¶ 也世衰道微暴行交作利人之難以成其私欲者衆¶ 矣士匄乃有惻隱之心聞齊侯卒而還不亦善乎或¶ 曰君不尸小事臣不專大名為士匄者宜墠帷而歸¶ 命乎介則非矣使士匄未出晉境如是焉可也已至¶ 齊地則進退在士匄矣猶欲墠帷而歸命乎介則非¶ 古者命將不從中覆專制境外之意而況喪必不可¶ 伐非進退可疑而待請者故至糓聞齊侯卒乃還善¶ 之也¶ 八月丙辰仲孫蔑卒¶ 正傳曰書仲孫蔑卒志大夫之大故也¶ 齊殺其大夫髙厚¶ 正傳曰書齊殺其大夫髙厚罪擅殺也左氏曰秋八¶ 月齊崔杼殺髙厚於灑藍而兼其室書曰齊殺其大¶ 夫從君於昏也愚謂此崔杼殺之也而曰齊殺其大¶ 夫髙厚何聖人據報而書使人求其故則罪人斯得¶ 矣¶ 鄭殺其大夫公子嘉¶ 正傳曰嘉字子孔書鄭殺其大夫公子嘉著擅殺之¶ 罪也左氏曰鄭子孔之為政也專國人患之乃討西¶ 宮之難與純門之師子孔當罪以其甲及子革子良¶ 氏之甲守甲辰子展子西帥國人伐之殺子孔而分¶ 其室書曰鄭殺其大夫專也子然子孔宋子之子也¶ 士子孔圭媯之子也圭媯之班亞宋子而相親也士¶ 子孔亦相親也僖之四年子然卒簡之元年士子孔¶ 卒司徒孔實相子革子良之室三室如一故及於難¶ 子革子良出奔楚子革為右尹鄭人使子展當國子¶ 西聽政立子産為卿愚謂此本傳也所謂西宮之難¶ 者謂盜殺三卿於西宮之朝公子嘉知而不言也所¶ 謂純門之師者言公子嘉不惟不言又欲起楚師以¶ 去諸大夫楚師伐鄭至於純門也嘉既有此二罪又¶ 其為政之專則其罪固可殺也而子展子西不以告¶ 于天子刑之司寇乃帥國人伐而殺之而又分其室¶ 焉擅殺之罪蓋與之均矣故春秋誅之¶ 冬葬齊靈公¶ 正傳曰書葬齊靈公志隣國之大事也¶ 城西郛¶ 正傳曰書城西郛著其城之非也左氏曰懼齊也蓋¶ 懼齊人之數見侵伐故城其西郛以備之耳然則西¶ 郛之外之民將棄之矣諸侯有道守在四隣城郭何¶ 足賴焉¶ 叔孫豹㑹晉士匄于柯¶ 正傳曰柯衞地後屬晉書叔孫豹㑹晉士匄于柯著¶ 其㑹之非也懼齊以援晉之權臣以自固非禮也左¶ 氏曰齊及晉平盟于大隧故穆叔㑹范宣子于柯穆¶ 叔見叔向賦載馳之四章叔向曰肸敢不承命愚謂¶ 觀此傳則柯之㑹豹專以國託晉大夫叔向專以政¶ 許魯大夫當是之時政在大夫可見矣¶ 城武城¶ 正傳曰書城武城著謀國之不善也左氏曰穆叔歸¶ 曰齊猶未也不可以不懼乃城武城夫魯誠懼齊患¶ 之未巳當及是時明其政刑賢能在位是所謂萬里¶ 長城可以自固居則以守戰則以勝誰得而侮之胡¶ 為區區以一城為哉故春秋書之雖時亦譏也¶ (靈王十/九年)二十年(晉平五年齊莊公光元年衞獻二十四/年殤六年蔡景三十九年鄭簡十三年)¶ (曹武二年陳哀十六年杞孝十四年宋平二十/三年秦景二十四年楚康七年吳諸樊八年)¶ 春王正月辛亥仲孫速㑹莒人盟于向¶ 正傳曰向舊為莒邑魯已取之書仲孫速㑹莒人盟¶ 于向著其盟之非也左氏曰及莒平孟莊子㑹莒人¶ 盟于向督楊之盟故也愚謂莒數伐魯曲在莒也諸¶ 侯前年為督楊之盟以和解之已非其道矣為莒者¶ 宜自悔過遵諸侯之約修事大之禮可也莒未渝盟¶ 而魯大夫乃私㑹以尋盟此召侮之道也故春秋非¶ 之¶ 夏六月庚申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 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盟于澶淵¶ 正傳曰書公㑹諸侯盟于澶淵善之也㑹一也而有¶ 不同有㑹而謀人者有㑹而平人者㑹而平人則息¶ 兵安民固春秋之所善也左氏曰夏盟于澶淵齊成¶ 故也愚謂成也者平也齊之伐魯屢矣今一旦而與¶ 平成焉盟雖非春秋所取而此猶為彼善於此者歟¶ 夫平怨講睦息兵安民則天下無事矣善莫大焉故¶ 春秋與之¶ 秋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謹君之出入也亦以始終乎㑹¶ 之善焉¶ 仲孫速帥師伐邾¶ 正傳曰書仲孫速帥師伐邾譏非義之兵也左氏曰¶ 邾人驟至以諸侯之事弗能報也秋孟莊子伐邾以¶ 報之愚謂據此則魯之伐邾以邾驟犯已所以報之¶ 也然夏六月邾已與魯㑹諸侯盟于澶淵矣夫以有¶ 罪而與之盟既與盟而復懷宿怨以伐之皆非義矣¶ 故春秋惡之¶ 蔡殺其大夫公子燮蔡公子履出奔楚¶ 正傳曰書蔡殺其大夫公子燮著擅殺之罪也書公¶ 子履出奔楚著去國之非也左氏曰蔡公子燮欲以¶ 蔡之晉蔡人殺之公子履其母弟也故出奔楚胡氏¶ 曰按左氏初蔡文侯欲事晉曰先君與於踐土之盟¶ 晉不可棄且兄弟也畏楚不能行而卒楚人使蔡無¶ 常(楚政/不常)公子燮求從先君以利蔡謀國之合於義者¶ 也國人乃不順焉而殺燮此何罪矣故左氏曰書蔡¶ 殺其大夫公子燮言不與民同欲也胡氏又曰公子¶ 履其母弟也進不能正國退不能逺害懼禍而奔從¶ 於夷狄書者罪之也愚謂觀左氏胡氏之言得春秋¶ 之指矣胡氏又謂燮以無罪見殺故稱國而不去其¶ 官則泥於義例之惑矣¶ 陳侯之弟黄出奔楚¶ 正傳曰書陳侯之弟黄出奔楚著奔之者之罪也左¶ 氏曰陳慶虎慶寅畏公子黄之偪愬諸楚曰與蔡司¶ 馬同謀楚人以為討公子黄出奔楚書曰陳侯之弟¶ 黄出奔楚言非其罪也公子黄將出奔呼於國曰慶¶ 氏無道求專陳國暴蔑其君而去其親五年不滅是¶ 無天也愚謂觀此則公子黄之奔楚慶虎慶寅譛逼¶ 之也故左氏以黄之出奔楚言無罪也書之所以罪¶ 虎寅也¶ 叔老如齊¶ 正傳曰書叔老如齊志邦交之禮也左氏曰初聘于¶ 齊禮也夫齊魯婚姻之國也以齊屢加侵伐於魯而¶ 絶好矣今以澶淵之盟㑹而魯復使叔老如齊以聘¶ 焉繼好息民禮之大者也故春秋取之¶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志天變也¶ 季孫宿如宋¶ 正傳曰書季孫宿如宋志邦交之禮也左氏曰冬季¶ 武子如宋報向戌之聘也褚師段逆之以受享賦常¶ 棣之七章以卒宋人重賄之歸復命公享之賦魚麗¶ 之卒章公賦南山有臺武子去所曰臣不堪也愚謂¶ 禮尚往來禮無不答今魯季孫之如宋報聘也禮之¶ 正也故春秋取之¶ (靈王二/十年)二十有一年(晉平六年齊莊二年衛獻二十五/年殤七年蔡景四十年鄭簡十四)¶ (年曹武三年陳哀十七年杞孝十五年宋平二/十四年秦景二十五年楚康八年吳諸樊九年)¶ 春王正月公如晉¶ 正傳曰書公如晉著其如之非禮也左氏曰春公如¶ 晉拜師及取邾田也愚謂朝聘㑹同禮有常期非其¶ 期而往非朝聘㑹同之正矣襄公特以附晉之強兵¶ 取邾之田而往拜之是相交以利而不以義矣¶ 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 正傳曰庶其邾大夫漆閭丘邾二邑也書邾庶其以¶ 漆閭丘來奔則叛君者與納叛者之罪並見矣左氏¶ 曰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皆有¶ 賜於其從者於是魯多盜季孫謂臧武仲曰子盍詰盜¶ 武仲曰不可詰也紇又不能季孫曰我有四封而詰其¶ 盜何故不可子為司宼將盜是務去若之何不能武仲¶ 曰子召外盜而大禮焉何以止吾盜子為正卿而來外盜¶ 使紇去之將何以能庶其竊邑於邾以來子以姬氏妻之¶ 而與之邑其從者皆有賜焉若大盜禮焉以君之姑姊與¶ 其大邑其次皁牧輿馬其小者衣裳劔帶是賞盜也賞而¶ 去之其或難焉紇也聞之在上位者洒濯其心壹以待¶ 人軌度其信可明徴也而後可以治人夫上之所為民¶ 之歸也上所不為而民或為之是以加刑罰焉而莫敢¶ 不懲若上之所為而民亦為之乃其所也又可禁乎庶¶ 其非卿也以地來雖賤必書重地也愚謂諸侯之土地¶ 受之於天子傳之於先君人臣之義無所迯於天地之¶ 間況竊其地而迯以與人乎而魯受其地而賞之是¶ 誨盜使吾之臣亦竊我也臧武仲之言善矣惜乎季武¶ 子不能聽而使魯為淵藪溝壑也¶ 夏公至自晉¶ 正傳曰書公至自晉謹君之出入也¶ 秋晉欒盈出奔楚¶ 正傳曰書晉欒盈出奔楚使人求其故則奔之者之¶ 罪可見矣左氏曰欒桓子娶於范宣子生懷子范鞅¶ 以其亡也怨欒氏故與欒盈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 欒祁與其老州賓通幾亡室矣懷子患之祁懼其討¶ 也愬諸宣子曰盈將為亂以范氏為死桓主而專政¶ 矣曰吾父逐鞅也不怒而以寵報之又與吾同官而¶ 專之吾父死而益富死吾父而專於國有死而已吾¶ 蔑從之矣其謀如是懼害於主吾不敢不言范鞅為¶ 之徵懷子好施士多歸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懷¶ 子為下卿宣子使城著而遂逐之秋欒盈出奔楚宣¶ 子殺箕遺黄淵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師申書羊¶ 舌虎叔羆囚伯華叔向籍偃欒盈過於周周西鄙掠¶ 之辭於行人曰天子陪臣盈得罪於王之守臣將迯¶ 罪罪重於郊甸無所伏竄敢布其死昔陪臣書能輸¶ 力於王室王施惠焉其子黶不能保任其父之勞大¶ 君若不棄書之力亡臣猶有所迯若棄書之力而思¶ 黶之罪臣戮餘也將歸死於尉氏不敢還矣敢布四¶ 體唯大君命焉王曰尤而效之其又甚焉使司徒禁¶ 掠欒氏者歸所取焉使候出諸轘轅愚謂此本傳也¶ 由是觀之則欒盈之出奔非自叛其君而去父母之¶ 邦也為欒祁之譛宣子之逐不得已也夫大夫命之¶ 於君者也無故譛而逐之則罪在宣子無君之心擅¶ 專之罪自不可掩矣故春秋惡之¶ 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 正傳曰何以書志天變也¶ 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正傳曰何以屢書志天之屢變也日主陽也父道也¶ 君道也秋九月日食冬十月又日食越月之間日食¶ 者再焉則陽衰隂盛君弱臣强之兆見矣是時三家¶ 專魯政在大夫故其兆如此雖然滔滔者天下皆是¶ 也獨魯也哉聖人直書於經其傷世之情見矣¶ 曹伯來朝¶ 正傳曰書曹伯來朝則禮之得失可考見矣左氏曰¶ 冬曹武公來朝始見也愚謂曹伯即位三年喪畢而¶ 朝宗國似得禮矣然而不朝於天子而朝於同列推¶ 類而觀失禮甚矣故春秋直書而得失自見也¶ 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 正傳曰書㑹諸侯于商任著其㑹之非也左氏曰㑹¶ 于商任錮欒氏也知起中行喜州綽邢蒯出奔齊皆¶ 欒氏之黨也樂王鲋謂范宣子曰盍反州綽邢蒯勇¶ 士也宣子曰彼欒氏之勇也余何獲焉王鮒曰子為¶ 彼欒氏乃亦子之勇也愚謂觀此則欒盈之與其黨¶ 四子皆勇士之雄也宣子既以譛而逐之使出奔齊¶ 楚是棄雄士以與他國也而晉侯又㑹諸侯禁錮之¶ 一何謬乎記曰又極之於其所往此之謂寇讎寇讎¶ 何服之有晉君舉措如此何以為盟主乎故春秋書¶ 其㑹以非之¶ (靈王二/十一年)二十有二年(晉平七年齊莊三年衞獻二十六/年殤八年蔡景四十一年鄭簡十)¶ (五年曹武四年陳哀十八年杞孝十六年宋平二/十五年秦景二十六年楚康九年吳諸樊十年)¶ 春王正月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謹君之出入也餘義見前¶ 夏四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于前¶ 秋七月辛酉叔老卒¶ 正傳曰叔老魯大夫子叔齊子也書卒志國卿之大¶ 故也¶ 冬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 杞伯小邾子于沙隨¶ 正傳曰書公㑹諸侯于沙隨志㑹之非也左氏曰冬¶ 㑹于沙隨復錮欒氏也欒盈猶在齊晏子曰禍將作¶ 矣齊將伐晉不可以不懼愚謂古者君臣相與以恩¶ 義如一體焉故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之視君如腹¶ 心有故而去則君使人導之出疆又先之於其所往¶ 豈至禁錮之如商任之㑹復錮之如沙隨之㑹也哉¶ 自是之後黨錮於漢再錮於宋空人之國其禍皆作¶ 俑於此也○胡氏曰按左氏㑹于商任銅欒氏也㑹¶ 于沙隨復銅欒氏也古者大夫去國君不掃其社稷¶ 不繫纍其子弟不收其田邑使人導之出疆又先之¶ 於其所往敕五典厚人倫也今晉不念欒氏世勲而¶ 逐盈又將縛執之而命諸侯無得納焉則亦過也楚¶ 逐申公巫臣子反請以重幣銅之楚子曰止彼若能¶ 利國家雖重幣晉將可乎若無益於晉晉将棄之何¶ 勞錮焉其賢於商任沙隨之謀逺矣¶ 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謹君之出入也而非善之㑹見¶ 矣¶ 楚殺其大夫公子追舒¶ 正傳曰追舒即令尹子南書楚殺其大夫公子追舒¶ 著刑政之失也左氏曰楚觀起有寵於令尹子南未¶ 益祿而有焉數十乗楚人患之王將討焉子南之子¶ 棄疾為王御士王每見之必泣棄疾曰君三泣臣矣¶ 敢問誰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能爾所知也國將討¶ 焉爾其居乎對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洩命重刑臣¶ 亦不為王遂殺子南於朝轘觀起於四境子南之臣¶ 謂棄疾請徙子尸於朝曰君臣有禮唯二三子三日¶ 棄疾請尸王許之既葬其徒曰行乎曰吾與殺吾父¶ 行將焉入曰然則臣王乎曰棄父事讎吾弗忍也遂¶ 縊而死復使薳子馮為令尹公子齮為司馬屈建為¶ 莫敖有寵於薳子者八人皆無祿而多馬他日朝與¶ 申叔豫言弗應而退從之入於人中又從之遂歸退¶ 朝見之曰子三困我於朝吾懼不敢不見吾過子姑¶ 告我何疾我也對曰吾不免是懼何敢告子曰何故¶ 對曰昔觀起有寵於子南子南得罪觀起車裂何故¶ 不懼自御而歸不能當道至謂八人者曰吾見申叔¶ 夫子所謂生死而肉骨也知我者如夫子則可不然¶ 請止辭八人者而後王安之愚謂由是觀之則子南¶ 比寵觀起不如薳子之知能辭八人故及於難然楚¶ 子不能素制以禮使免於刑又以不能制所寵觀起¶ 而殺之刑政非當矣能迯專殺之罪乎¶ (靈王二/十二年)二十有三年(晉平八年齊荘四年衛獻二十七/年殤九年蔡景四十二年鄭簡十)¶ (六年曹武五年陳哀十九年杞孝十七年卒宋平二/十六年秦景二十七年楚康十年吳諸樊十一年)¶ 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志天變也¶ 三月己巳杞伯匄卒¶ 正傳曰匄杞伯名書杞伯匄卒志隣國之大故也左¶ 氏曰杞孝公卒晉悼夫人(杞孝/公姊)喪之平公不徹樂非¶ 禮也¶ 夏邾畀我來奔¶ 正傳曰畀我公羊以為邾婁大夫是也書邾畀我來¶ 奔則奔者與受奔者之罪並見矣夫畀我來奔叛君¶ 之人也魯受之則是納叛君之人而教我臣之叛我¶ 也一間耳安知我之臣不叛我而他國之君不納叛¶ 我者乎故是年冬臧紇奔邾邾亦受之循環之理也¶ 故春秋前年書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今年書畀我¶ 來奔聖人之情見矣¶ 葬杞孝公¶ 正傳曰書葬杞孝公志與國之大事也¶ 陳殺其大夫慶虎及慶寅¶ 正傳曰書陳殺其大夫慶虎及慶寅則陳之失刑政¶ 可見矣左氏曰陳侯如楚公子黄愬二慶於楚楚人¶ 召之使慶約殺之慶氏以陳叛夏屈建從陳侯圍陳¶ 陳人城板隊而殺人役人相命各殺其長遂殺慶虎¶ 慶寅楚人納公子黄君子謂慶氏不義不可肆也故¶ 書曰惟命不于常愚謂慶氏以陳叛屈建從陳侯圍陳¶ 役人遂殺虎寅夫圍之者有楚兵也殺之者役人也而¶ 言陳殺之欲使觀者推其故而知陳失其政刑不能¶ 聲罪致討而假强楚之力役人之手然後能殺之也¶ ○胡氏曰按左氏慶虎無道求專陳國暴蔑其君畏¶ 公子黄之偪而愬之楚曰與蔡司馬同謀楚人以為¶ 討公子黄奔楚愬之二慶以陳叛楚屈建圍陳殺二¶ 慶夫人君擅一國之利勢使權臣暴蔑其身而不能¶ 逺欲去其親而不能保譛愬之於大國而不能辨至¶ 因夷狄之力然後能克則非君人之道也愚謂是矣¶ 又謂二慶稱國以殺為譏歸陳侯也則鑿於義例矣¶ 陳侯之弟黄自楚歸于陳¶ 正傳曰書陳侯之弟黄自楚歸于陳善其歸也左氏¶ 謂楚人納公子黄黄之奔楚以慶虎慶寅逼之也虎¶ 寅誅而楚納黄歸于陳小人道消君子道長以為順¶ 矣或謂罪奔夷狄之國藉夷狄之力以歸以為進退¶ 不正則過矣逆者為夷狄順者為中國¶ 晉欒盈復入于晉入于曲沃¶ 正傳曰曲沃晉邑也書晉欒盈復入于晉入于曲沃¶ 罪其入之非也夫欒盈雖為宣子所逐而晉兩㑹諸¶ 侯以錮之是又重見絶於君矣今乃復強入焉則其¶ 逆而不受君命罪益甚矣左氏曰晉將嫁女于吳齊¶ 侯使析歸父媵之以藩載欒盈及其士納諸曲沃欒¶ 盈夜見胥午而告之對曰不可天之所廢誰能興之¶ 子必不免吾非愛死也知不集也盈曰雖然因子而¶ 死吾無悔矣我實不天子無咎焉許諾伏之而觴曲¶ 沃人樂作午言曰今也得欒孺子何如對曰得主而¶ 為之死猶不死也皆歎有泣者爵行又言皆曰得主¶ 何貳之有盈出徧拜之四月欒盈帥曲沃之甲因魏¶ 獻子以晝入絳初欒盈佐魏莊子於下軍獻子私焉¶ 故因之趙氏以原屏之難怨欒氏韓趙方睦中行氏¶ 以伐秦之役怨欒氏而固與范氏和親知悼子少而¶ 聽於中行氏程鄭嬖於公唯魏氏及七輿大夫與之¶ 樂王鲋侍坐於范宣子或告曰欒氏至矣宣子懼桓¶ 子曰奉君以走固宮必無害也公有姻喪王鲋使宣¶ 子墨縗冒絰二婦人輦以如公奉公以如固宮范鞅¶ 逆魏舒則成列既乗將逆欒氏矣趨進曰欒氏帥賊¶ 以入鞅之父與二三子在君所矣使鞅逆吾子鞅請¶ 驂乗持帶遂超乗右撫劔左援帶命驅之出僕請鞅¶ 曰之公宣子逆諸階執其手賂之以曲沃范氏之徒¶ 在臺後欒氏乗公門宣子謂鞅曰矢及君屋死之鞅¶ 用劔以帥卒欒氏退攝車從之遇欒樂曰樂免之死¶ 將訟女於天樂射之不中又注則乗槐本而覆或以¶ 㦸鈎之斷肘而死欒魴傷欒盈奔曲沃晉人圍之愚¶ 謂觀此則曲沃之人願為之死猶不死也則國人之¶ 心固歸之似順矣然而宣子持之於下晉侯錮之於¶ 上且無所容於天下矣況能強以入乎○胡氏曰欒¶ 氏晉室之世臣故盈雖出奔猶繫於晉復入者甚逆¶ 之辭為其既絶而復入也曲沃者所食之地當是時¶ 權寵之臣各以利誘其下使為之用至於殺身而不¶ 避莫知有君臣之分者也故聞語欒孺子者則或泣¶ 或嘆以為得主而為之死猶不死也盈從之遂入絳¶ 乗公門若非天棄欒氏又有范鞅之謀晉亦殆矣原¶ 其失在於錮之甚急使無所容於天地之間是以至¶ 此極春秋備書之以見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亂也其¶ 為後世鑒豈不深切著明也哉愚謂恐春秋之正意¶ 不在此特見其入之非耳且以復入為甚逆之詞泥¶ 矣¶ 秋齊侯伐衛遂伐晉¶ 正傳曰書齊侯伐衞遂伐晉甚非義之兵也而其背¶ 同盟犯盟主之罪並見矣二十二年冬沙隨之㑹衞¶ 侯與焉主是㑹者晉侯也不踰年間欒氏之亂即將¶ 伐晉而先伐衞犯此二罪而不恤齊之無道亦既甚¶ 矣左氏曰秋齊侯伐衞自衞將伐晋晏平仲曰君恃¶ 勇力以伐盟主若不濟國之福也不德而有功憂必¶ 及君崔杼諌曰不可臣聞之小國間大國之敗而毁¶ 焉必受其咎弗聽齊侯遂伐晉取朝歌為二隊入孟¶ 門登太行張武軍於滎庭戍郫邵封少水以報平隂¶ 之役乃還愚謂使齊侯用晏子之言而止焉則不得¶ 罪於春秋矣¶ 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 正傳曰書救晉次于雍榆著其善而非善也夫救晉¶ 善矣而次焉豈善乎夫救者如救焚然當速趨而往¶ 可也今救盟主之見伐乃次而逡巡焉故春秋書以¶ 非之左氏以為禮誤矣¶ 己卯仲孫速卒¶ 正傳曰書仲孫速卒志國卿之大故也左氏曰季武¶ 子無適子公彌長而愛悼子欲立之訪於申豐曰彌¶ (即公/鉏)與紇(即悼/子)吾皆愛之欲擇才焉而立之申豐趨¶ 退歸盡室將行他日又訪焉對曰其然将具敝車而¶ 行乃止訪於臧紇臧紇曰飲我酒吾為子立之季氏¶ 飲大夫酒臧紇為客既獻臧孫命北面重席新樽絜¶ 之召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而召公鉏使與之¶ 齒季孫失色季氏以公鉏為馬正愠而不出閔子馬¶ 見之曰子無然禍福無門唯人所召為人子者患不¶ 孝不患無所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若能孝敬富倍季¶ 氏可也姦囬不軌禍倍下民可也公鉏然之敬共朝¶ 夕恪居官次季孫喜使飲已酒而以具往盡舍旃故¶ 公鉏氏富愚謂按此則仲孫速以一念之私溺愛舍¶ 長立少貽家禍於子孫則其平生為人可知矣書卒¶ 使人求其故以為後鑒戒也¶ 冬十月乙亥臧孫紇出奔邾¶ 正傳曰書臧孫紇出奔邾則其罪自見矣蘧伯玉曰¶ 不以道事君者其出乎紇之出奔以阿季氏廢長立¶ 少為之也邾為世讐而奔就之是與讐也其不以道¶ 可知矣左氏曰孟氏閉門告於季孫曰臧氏將為亂¶ 不使我葬季孫不信臧孫聞之戒冬十月孟子將辟¶ 藉除於臧氏臧孫使正夫助之除於東門甲從已而¶ 視之孟氏又告季孫季孫怒命攻臧氏乙亥臧紇斬¶ 鹿門之闗以出奔邾初臧宣叔娶於鑄生賈及為而¶ 死繼室以其姪穆姜之姨子也生紇長於公宮姜氏¶ 愛之故立之臧賈臧為出在鑄臧武仲自邾使告臧¶ 賈且致大蔡焉曰紇不佞失守宗祧敢告不弔紇之¶ 罪不及不祀子以大蔡納請其可賈曰是家之禍也¶ 非子之過也賈聞命矣再拜受龜使為以納請遂自¶ 為也臧孫如防使來告曰紇非能害也知不足也非¶ 敢私請苟守先祀無廢二勲敢不辟邑乃立臧為臧¶ 紇致防而奔齊其人曰其盟我乎臧孫曰無辭將盟¶ 臧氏季孫召外史掌惡臣而問盟首焉對曰盟東門¶ 氏也曰毋或如東門遂不聽公命殺嫡立庶盟叔孫¶ 氏也曰毋或如叔孫僑如欲廢國常蕩覆公室季孫¶ 曰臧孫之罪皆不及此孟椒曰盍以其犯門斬闗季¶ 孫用之乃盟臧氏曰毋或如臧孫紇干國之紀犯門¶ 斬闗臧孫聞之曰國有人焉誰居其孟椒乎愚謂紇¶ 既負不道之名而奔又斬闗犯門而出及聞孟椒之¶ 言而嘆國之有人於是乎始伏其罪矣仲尼曰知之¶ 難也有臧武仲之知而不容於魯國抑有由也作不¶ 順而施不恕也¶ 晉人殺欒盈¶ 正傳曰書晉人殺欒盈伏其罪也左氏曰晉人克欒¶ 盈于曲沃盡殺欒氏之族黨欒魴出奔宋書曰晉人¶ 殺欒盈不言大夫言自外也愚謂盈之迯君不受君¶ 命君㑹諸侯再錮而強入其見殺乃自取之也¶ 齊侯襲莒¶ 正傳曰書齊侯襲莒則其不義之兵見矣左氏曰齊¶ 侯還自晉不入遂襲莒門于且于傷股而退明日將¶ 復戰期于壽舒杞殖華還載甲夜入且于之隧宿于¶ 莒郊明日先遇莒子於蒲侯氏莒子重賂之使無死¶ 曰請有盟華周對曰貪貨棄命亦君所惡也昏而受¶ 命日未中而棄之何以事君莒子親鼔之從而伐之¶ 獲杞梁莒人行成愚謂古人有言兵㓙器也戰危事¶ 也豈不信哉莒無可聲之罪而齊侯襲之可謂無義¶ 及傷其股而不已杞梁又見獲焉豈非自取之也哉¶ (靈王二/十三年)二十有四年(晉平九年齊荘五年衛獻二十八/年殤十一年蔡景四十三年鄭簡)¶ (十七年曹武六年陳哀二十年杞文公益姑元年宋平/二十七年秦景二十八年楚康十一年吳諸樊十二年)¶ 春叔孫豹如晉¶ 正傳曰書叔孫豹如晉著其如之非也諸侯邦交之¶ 禮有朝聘㑹同之期非其期則謂之非禮矣杜氏曰¶ 賀克欒氏也夫討曰天討天之道也欒氏之不臣克¶ 之乃天討也而以為賀焉豈禮乎¶ 仲孫羯帥師侵齊¶ 正傳曰羯代速為政書仲孫羯帥師侵齊著無名之¶ 兵也夫敵侵於已不得已而應之名也彼國有罪告¶ 于天王帥與國往伐之名也按左氏孟孝伯侵齊晉¶ 故也則知為前使叔孫豹救齊之伐晉次于雍榆而¶ 無功故又使羯侵之為晉報怨焉耳何名之有耶¶ 夏楚子伐吳¶ 正傳曰書楚子伐吳著貪憤之兵也左氏曰夏楚子¶ 為舟師以伐吳不為軍政無功而還¶ 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既志天變也日陽道也日食則¶ 君弱臣強之象況食之既乎其當時諸侯政在大夫¶ 之應歟¶ 齊崔杼帥師伐莒¶ 正傳曰書齊崔杼帥師伐莒著無名之師也左氏曰¶ 齊侯既伐晉而懼将欲見楚子楚子使薳啟疆如齊¶ 聘且請期齊社蒐軍實使客觀之陳文子曰齊将有¶ 宼吾聞之兵不戢必取其族秋齊侯聞将有晉師使¶ 陳無宇從薳啓疆如楚辭且乞師崔杼帥師送之遂¶ 伐莒¶ 大水¶ 正傳曰書大水志災也¶ 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志天變也¶ 公㑹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 伯小邾子于夷儀¶ 正傳曰書公㑹諸侯于夷儀著非義也左氏曰㑹于¶ 夷儀將以伐齊水不克愚謂古者諸侯之㑹也所以¶ 脩好今之諸侯之㑹也將以搆怨魯晉雖見伐於齊¶ 不以訴于天子乃摟諸侯以伐之豈禮義乎¶ 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伐鄭¶ 正傳曰書楚子蔡侯陳侯許男伐鄭著不義之兵也¶ 左氏曰冬楚子伐鄭以救齊門于東門次于棘澤諸¶ 侯還救鄭楚子自棘澤還使薳啓疆帥師送陳無宇¶ 吳人為楚舟師之役故召舒鳩人舒鳩人叛楚楚子¶ 師于荒浦使沈尹壽與師祁犂讓之舒鳩子敬逆二¶ 子而告無之且請受盟二子受命王欲伐之薳子曰¶ 不可彼告不叛且請受盟而又伐之伐無罪也姑歸¶ 息民以待其卒卒而不貳吾又何求若猶叛我無辭¶ 有庸乃還愚謂楚欲救齊而乃帥三國以伐鄭鄭為¶ 無罪伐之不義矣¶ 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義見前¶ 陳鍼宜咎出奔楚¶ 正傳曰宜咎陳大夫書陳鍼宜咎出奔楚著其奔之¶ 非也左氏曰陳人復討慶氏之黨鍼宜咎出奔楚愚¶ 謂鍼宜咎既為慶氏之黨棄其宗祧而去父母之邦¶ 又不擇所從而奔楚焉以中國而變於夷其罪莫逭¶ 矣¶ 叔孫豹如京師¶ 正傳曰書叔孫豹如京師則其善惡皆見矣左氏曰¶ 齊人城郟穆叔如周聘且賀城王嘉其有禮也賜之¶ 大路愚謂襄公即位未嘗朝天子及穀雒闘毁王宮¶ 齊人城郟乃一使大夫如京師聘且賀焉似敬王而¶ 實慢之也故曰其善惡皆見矣王嘉其有禮而賜之¶ 大路過矣¶ 大饑¶ 正傳曰書大饑志災也糓梁子曰五糓不升為大饑¶ 又曰五糓不升謂之大侵大侵之禮君食不兼味臺¶ 榭不塗弛候廷道不除百官布而不制鬼神禱而不¶ 祀此大侵之禮也胡氏曰古者救災之政若國凶荒¶ 或發廩以賑乏或移栗以通用或徙民以就食或為¶ 粥溢以救饑莩或興工作以聚失業之人緩刑舍禁¶ 弛力薄征索鬼神除盜賊弛射侯而不燕置廷道而¶ 不修殺禮物而不備雖有旱乾水溢民無菜色所以¶ 備之者如此其至是年秋有隂沴之災而冬大饑蓋¶ 所以賑業之者有不備矣故書之以為戒¶ (靈王二/十四年)二十有五年(晉平十年齊荘六年弑衞獻二十/九年殤十一年蔡景四十四年鄭)¶ (簡十八年曹武七年陳哀二十一年杞文二年宋平二/十八年秦景二十九年楚康十二年吳諸樊十三年卒)¶ 春齊崔杼帥師伐我北鄙¶ 正傳曰書齊崔杼帥師伐我北鄙志警也而陵暴之¶ 罪亦可見矣左氏曰以報孝伯之師也公患之使告¶ 于晉孟公綽曰崔子將有大志不在病我必速歸何¶ 患焉其來也不寇使民不嚴異於他日齊師徒歸¶ 夏五月乙亥齊崔杼弑其君光¶ 正傳曰光齊荘公名書齊崔杼弑其君光誅亂賊也¶ 齊太史書之魯史因報而書之冊使君之昏淫臣之¶ 弑逆者知所以戒焉左氏曰齊棠公之妻東郭偃之¶ 姊也東郭偃臣崔武子棠公死偃御武子以弔焉見¶ 棠姜而美之使偃取之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 臣出自桓不可武子遂取之荘公通焉崔子因是又¶ 以其間伐晉也曰晉必將報欲弑公以説于晉而不¶ 獲間公鞭侍人賈舉而又近之乃為崔子間公夏五¶ 月莒為且于之役故莒子朝于齊甲戌饗諸北郭崔¶ 子稱疾不視事乙亥公問崔子遂從姜氏姜入于室¶ 與崔子自側户出公拊楹而歌侍人賈舉止衆從者¶ 而入閉門甲興公登臺而請弗許請盟弗許請自刃¶ 於廟弗許皆曰君之臣杼疾病不能聽命近於公宮¶ 陪臣干掫有滛者不知二命公踰牆又射之中股反¶ 隊遂弑之晏子立於崔氏之門外其人曰死乎曰獨¶ 吾君也乎哉吾死也曰行乎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 曰歸乎曰君死安歸君民者豈以陵民社稷是主臣¶ 君者豈為其口實社稷是養故君為社稷死則死之¶ 為社稷亡則亡之若為已死而為已亡非其私暱誰¶ 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 将庸何歸門啓而入枕尸股而哭之興三踊而出人¶ 謂崔子必殺之崔子曰民之望也舍之得民盧蒲癸¶ 奔晉王何奔莒叔孫宣伯之在齊也叔孫還納其女¶ 於靈公嬖生景公丁丑崔杼立而相之慶封為左相¶ 盟國人于太宮曰所不與崔慶者晏子仰天嘆曰嬰¶ 所不唯忠於君利社稷者是與有如上帝乃歃太史¶ 書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殺之其弟嗣書而殺者二人¶ 其弟又書乃舍之南史氏聞太史盡死執簡以往聞¶ 既書矣乃還崔氏側荘公于北郭丁亥葬諸士孫之¶ 里四翣不蹕下車七乗不以兵甲愚謂此實傳也荘¶ 公以淫惡見弑雖其自取而崔杼犯君臣之大義不¶ 能迯誅於萬世矣又按左傳稱太史書崔杼弑其君¶ 兄弟再見殺而不囬南史復繼以往由是觀之則今¶ 之春秋皆太史之所書也孟子其文則史之言不誣¶ 矣後儒乃謂字字皆出聖人之手豈不謬哉○胡氏¶ 曰齊荘公見弑賈舉州綽等十人皆死之而不得以¶ 死節稱何也所謂死節者以義事君責難陳善有所¶ 從違而不苟者是也雖在屬車後乗必不肯同入崔¶ 氏之宮矣若此十人者獨勇力聞皆逢君之惡從於¶ 昏亂而荘公嬖之者死非其所比諸匹夫匹婦自經¶ 於溝瀆而莫之知者猶不逺也晏平仲曰君民者豈¶ 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豈為其口實社稷是養故¶ 君為社稷死則死之為社稷亡則亡之若為已死而¶ 為已亡非其私暱誰敢任之此十人者真其私暱任¶ 此宜矣雖殺身不償責安得以死節許之哉¶ 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 伯小邾子于夷儀¶ 正傳曰書公㑹晉侯列國于夷儀則使人考其跡而¶ 其㑹之失自見矣左氏曰晉侯濟自泮㑹于夷儀伐¶ 齊以報朝歌之役齊人以荘公説使隰鉏請成慶封¶ 如師男女以班賂晉侯以宗器樂器自六正五吏三¶ 十帥三軍之大夫百官之正長師旅及處守者皆有¶ 賄晉侯許之使叔向告于諸侯公使子服惠伯對曰¶ 君舍有罪以靖小國君之惠也寡君聞命矣愚謂據¶ 此傳則此㑹乃為報朝歌之役耳而齊弑君之賊乃¶ 舍其罪而不問一失也及晉受齊人之賂而舍之二¶ 失也而襄公與諸侯皆從之三失也又何以服齊而¶ 免春秋之誅乎○胡氏曰諸侯㑹于夷儀將以討齊¶ 齊使隰鉏請成慶封如師男女以班賂晉侯以宗器¶ 樂器自六正五吏三十帥三軍之大夫百官之正長¶ 師旅及處守者皆有賂晉侯許之夫晉本為報朝歌¶ 之役來討及㑹夷儀既聞崔杼之弑則宜下令三軍¶ 建而復斾聲於齊人問荘公之故執崔杼以戮之謀¶ 於齊衆置君以定其國示天討之義則方伯連帥之¶ 職修矣今乃知賊不討而受其賂則是與之同情也¶ 故春秋治之如下文所貶云¶ 六月壬子鄭公孫舍之帥師入陳¶ 正傳曰書鄭公孫舍之帥師入陳著貪憤之兵也左¶ 氏曰初陳侯㑹楚子伐鄭當陳隧者井堙木刋鄭人¶ 怨之六月鄭子展子産帥車七百乗伐陳宵突陳城¶ 遂入之陳侯扶其太子偃師奔墓遇司馬桓子曰載¶ 余曰將巡城遇賈獲載其母妻下之而授公車公曰¶ 舍而母辭曰不祥與其妻扶其母以奔墓亦免子展¶ 命師無入公宮與子産親御諸門陳侯使司馬桓子¶ 賂以宗器陳侯免擁社使其衆男女别而纍以待於¶ 朝子展執縶而見再拜稽首承飲而進獻子羙入數俘¶ 而出祝祓社司徒致民司馬致節司空致地乃還愚¶ 謂據此傳則鄭以憤怨而入陳以賄賂而還兵是貪¶ 憤之兵也故春秋書之以著其罪夫鄭之諸臣不足¶ 責有一子産而猶為非義之舉又可以見功利之移¶ 人賢者猶不能自免也¶ 秋八月己巳諸侯同盟于重丘¶ 正傳曰重丘齊地書諸侯同盟于重丘病諸侯也稱¶ 諸侯有齊焉左氏曰齊成故也愚謂齊崔杼弑其君¶ 有滔天之罪諸侯不能請討之晉與諸侯皆受賂而¶ 同與之盟焉是同惡相濟也故春秋惡之胡氏曰崔¶ 杼既弑其君矣晉侯受其賂而許之成故盟于重丘¶ 特書曰同愚謂同者同心於惡也¶ 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謹君之出入也而其非義具見¶ 矣¶ 衞侯入于夷儀¶ 正傳曰衞侯名衎夷儀衞邑書衛侯入于夷儀則其¶ 出其入之善惡自見矣夫衞侯衎蔑其冢卿失國出¶ 奔是為君無道不守其宗社其惡不可掩矣然有世¶ 叔儀以守有母弟鱄以出一撫其内一營其外以為¶ 可歸未絶之道故其入猶可與也春秋書之其義備¶ 矣¶ 楚屈建帥師滅舒鳩¶ 正傳曰舒鳩小國名書楚屈建帥師滅舒鳩著暴虐¶ 之師也左氏曰楚薳子馮卒屈建為令尹屈蕩為莫¶ 敖舒鳩人卒叛楚令尹子木伐之及離城吳人救之¶ 子木遽以右師先子疆息桓子捷子駢子孟帥左師¶ 以退吳人居其間七日子疆曰久將墊隘隘乃禽也¶ 不如速戰請以私卒誘之簡師陳以待我我克則進¶ 奔則亦視之乃可以免不然必為吳禽從之五人以¶ 其私卒先擊吳師吳師奔登山以望見楚師不繼復¶ 逐之傅諸其軍簡師㑹之吳人大敗遂圍舒鳩舒鳩¶ 潰八月楚滅舒鳩愚按此傳則楚人無字小恤禍之¶ 義逞其陵弱暴寡之惡不問叛君之罪而絶人宗社¶ 之祀其斯以為夷乎¶ 冬鄭公孫夏帥師伐陳¶ 正傳曰書鄭公孫夏帥師伐陳著報怨之師也左氏¶ 曰鄭子産獻捷于晉戎服将事晋人問陳之罪對曰¶ 昔虞閼父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我先王賴其利¶ 器用也與其神明之後也庸以元女太姬配胡公而¶ 封諸陳以備三恪則我周之自出至于今是賴桓公¶ 之亂蔡人欲立其出我先君莊公奉五父而立之蔡¶ 人殺之我又與蔡人奉戴厲公至於莊宣皆我之自¶ 立夏氏之亂成公播蕩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今陳¶ 亡周之大德蔑我大惠棄我姻親介恃楚衆以馮陵¶ 我敝邑不可億逞我是以有往年之告未獲成命則¶ 有我東門之役當陳隧者井堙木刋敝邑大懼不競¶ 而耻太姬天誘其𠂻啓敝邑心陳知其罪授手于我¶ 用敢獻功晉人曰何故侵小對曰先王之命唯罪所¶ 在各致其辟且昔天子之地一圻列國一同自是以¶ 衰今大國多數圻矣若無侵小何以至焉晉人曰何¶ 故戎服對曰我先君武莊為平桓卿士城濮之役文¶ 公布命曰各復舊職命我文公戎服輔王以授楚捷¶ 不敢廢王命故也士莊伯不能詰復於趙文子文子¶ 曰其辭順犯順不祥乃受之冬十月子展相鄭伯如¶ 晉拜陳之功子西復伐陳陳及鄭平仲尼曰志有之¶ 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誰知其志言之無文行而¶ 不逺晉為伯鄭入陳非文辭不為功慎辭哉愚謂此¶ 本傳也世稱子産有詞似矣然以先王之命惟罪所¶ 在各致其辟晉將詰之曰先王之法天子討而不伐¶ 諸侯伐而不討今鄭何故不告於天王㑹方伯連帥¶ 以伐之而私自擅興大衆而肆陵弱暴寡之憤為報¶ 怨之舉乎則子産將無詞以對矣孰謂子産有詞至¶ 於傳所引非孔子之言也説士之語也¶ 十有一月吳子遏伐楚門于巢卒¶ 正傳曰巢南小國也遏公羊作謁吳子名書吳子遏¶ 伐楚門于巢卒罪吳子之自輕而巢人之犯順也何¶ 謂自輕左氏曰吳子諸樊伐楚以報舟師之役門于¶ 巢巢牛臣曰吳王勇而輕若啓之將親門我獲射之¶ 必殪是君也死疆其少安從之吳子門焉牛臣隱於¶ 短牆以射之卒由此觀之則吳子之自輕而見殺可¶ 見矣何謂犯順糓梁曰古者大國過小邑小邑必飾¶ 城而請罪禮也吳子遏伐楚至巢入其門門人射吳¶ 子有矢創及舍而卒由是觀之則巢人之越禮而犯¶ 順可見矣又曰非巢之不飾城而請罪非吳子之自¶ 輕也愚謂得之矣¶ (靈王二/十五年)二十有六年(晉平十一年齊景公杵臼元年衞/獻三十年殤十二年弑蔡景四十)¶ (五年鄭簡十九年曹武八年陳哀二十二年杞文三年/宋平二十九年秦景三十年楚康十三年吳餘祭元年)¶ 春王二月辛邜衞寗喜弑其君剽¶ 正傳曰書寗喜弑其君剽正逆罪也左氏曰衞獻公¶ 使子鮮(即公/子鱄)為復辭敬姒强命之對曰君無信臣懼¶ 不免敬姒曰雖然以吾故也許諾初獻公使與寗喜¶ 言寗喜曰必子鮮在不然必敗故公使子鮮子鮮不¶ 獲命於敬姒以公命與寗喜言曰苟反政由寗氏祭¶ 則寡人寗喜告蘧伯玉伯玉曰瑗不得聞君之出敢¶ 聞其入遂行從近闗出告右宰糓右宰糓曰不可獲¶ 罪於兩君天下誰畜之悼子(即寗/喜)曰吾受命於先人¶ 不可以貳糓曰我請使焉而觀之遂見公於夷儀反¶ 曰君淹恤在外十二年矣而無憂色亦無寛言猶夫¶ 人也若不已死無日矣悼子曰子鮮在右宰糓曰子¶ 鮮在何益多而能亡於我何為悼子曰雖然弗可以¶ 已孫文子(林/父)在戚孫嘉聘於齊孫襄(嘉襄皆/林父子)居守二¶ 月庚寅寗喜右宰糓伐孫氏不克伯國(孫/襄)傷寗子出¶ 舍於郊伯國死孫氏夜哭國人召寗子寗子復攻孫¶ 氏克之辛卯殺子叔及太子角書曰寗喜弑其君剽¶ 言罪之在寗氏也愚謂此其實傳也又按左氏衞獻¶ 公(衞/衎)自夷儀使與寗喜言寗喜許之大叔文子聞之¶ 曰嗚呼詩所謂我躬不恤遑恤其後者寗子可謂不¶ 恤其後矣詩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今寗喜視君不¶ 如奕棋其何以免乎奕者舉棋不定不勝其耦而況¶ 置君而弗定乎必不免矣愚謂由是觀之則喜固許¶ 衎以入而弑剽之罪著矣○胡氏曰於衎則殖也出¶ 之喜也納之於剽則殖也立之喜也弑之是奕棋之¶ 不若也不思其終亦甚矣故聖人特正其為弑君之¶ 罪示天下後世使知慎於廢立之際而不敢忽也霍¶ 光以大義廢昌邑立宣帝猶有言其罪者而朝廷加¶ 肅況私意邪范桀桓彛之徒殺身不顧君子所以深¶ 取之者知春秋之旨矣¶ 衞孫林父入于戚以叛¶ 正傳曰戚衞邑名書衞孫林父入于戚以叛誅逆臣¶ 也左氏曰孫林父以戚如晉書曰入于戚以叛罪孫¶ 氏也臣之祿君實有之義則進否則奉身而退專禄¶ 以周旋戮也¶ 甲午衞侯衎復歸于衞¶ 正傳曰衎衞獻公名書衞侯衎復歸于衞則出之者¶ 入之者之罪皆著而衞侯君國之義不白其罪均矣¶ 夫衎之出也以殖其入也以喜未有天子連帥聲大¶ 義於天下而復之特出入於權臣之手耳其将何以¶ 自立於天下乎左氏曰甲午衞侯入書曰復歸國納¶ 之也大夫逆於竟者執其手而與之言道逆者自車¶ 揖之逆於門者頷之而已公至使讓太叔文子曰寡¶ 人淹恤在外二三子皆使寡人朝夕聞衞國之言吾¶ 子獨不在寡人古人有言曰非所怨勿怨寡人怨矣¶ 對曰臣知罪矣臣不佞不能負覊絏以從扞牧圉臣¶ 之罪一也有出者有居者臣不能貳通内外之言以¶ 事君臣之罪二也有二罪敢忘其死乃行從近闗出¶ 公使止之愚謂由是觀之則衎之始歸恩怨分明畧¶ 無悔過遷善之意矣春秋書之竊取之義使人深繹¶ 之也不在乎書名書日與否而其意獨至矣○胡氏¶ 曰按左氏孫林父以戚如晉書曰入于戚以叛者著¶ 其據土背君之罪也臣之祿君實有焉專祿以周旋¶ 戮也衞侯出奔齊入于夷儀皆以爵稱今既復歸而¶ 得國矣乃書其名何也人之有德慧術知者常存乎¶ 疢疾衞侯淹恤在外十有二年困於心衡於慮久矣¶ 此生於憂患之時而一旦得國失信無刑猶夫人也¶ 則是困而弗革雖復得國猶非其國也此見春秋俟¶ 人改過之深而責人自棄之重欲其強於為善之意¶ 也¶ 夏晉侯使荀吳來聘¶ 正傳曰書晉侯使荀吳來聘非其聘也著非禮也左¶ 氏曰晉人為孫氏故召諸侯將以討衞也夏中行穆¶ 子來聘召公也由是觀之則荀吳之來非聘也召公¶ 以討衞也夫衞林父據戚以叛而晉人戍之黨逆也¶ 至於衞伐戚戍卒見殺者三百乃召諸侯伐衞其不¶ 直甚矣焉能以令諸侯乎故春秋惡之¶ 公㑹晉人鄭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淵¶ 正傳曰澶淵衞地近戚書公㑹晉鄭宋曹之人于澶¶ 淵著其㑹之非也此晉志也為晉討衞也左氏曰六¶ 月公㑹晉趙武宋向戌鄭良霄曹人于澶淵以討衞¶ 疆戚田取衞西鄙懿氏六十以與孫氏趙武不書尊¶ 公也向戌不書後也鄭先宋不失所也於是衞侯㑹¶ 之晉人執寗喜北宮遣使女齊以先歸衛侯如晉晉¶ 人執而囚之士弱氏秋七月齊侯鄭伯為衞侯故如¶ 晉晉侯兼享之晉侯賦嘉樂國景子相齊侯賦蓼蕭¶ 子展相鄭伯賦緇衣叔向命晉侯拜二君曰寡君敢¶ 拜齊君之安我先君之宗祧也敢拜鄭君之不貳也¶ 國子使晏平仲私與叔向曰晉君宣其明德於諸侯¶ 恤其患而補其闕正其違而治其煩所以為盟主也¶ 今為臣執君若之何叔向告趙文子文子以告晉侯¶ 晉侯言衞侯之罪使叔向告二君國子賦轡之柔矣¶ 子展賦將仲子兮晉侯乃許歸衞侯愚謂晉以黨叛¶ 戍戚而見敗於衞乃其自取猶為此㑹以勤列國之¶ 衆而不知自咎春秋所深惡也¶ 秋宋公殺其世子痤¶ 正傳曰痤宋太子名書宋公殺其世子痤兩傷父子¶ 之大倫也左氏曰初宋芮司徒生女赤而毛棄諸堤¶ 下共姬之妾取以入名之曰棄長而美平公入夕共¶ 姬與之食公見棄也而視之尤姬納諸御嬖生佐惡¶ 而婉太子痤美而狠合左師畏而惡之寺人惠牆伊¶ 戾為太子内師而無寵秋楚客聘於晉過宋太子知¶ 之請野享之公使往伊戾請從之公曰夫不惡女乎¶ 對曰小人之事君子也惡之不敢逺好之不敢近敬¶ 以待命敢有貳心乎縱有共其外莫共其内臣請往¶ 也遣之至則欿用牲加書徵之而騁告公曰太子将¶ 為亂既與楚客盟矣公曰為我子又何求對曰欲速¶ 公使視之則信有焉問諸夫人與左師則皆曰固聞¶ 之公囚太子太子曰唯佐也能免我召而使請曰日¶ 中不來吾知死矣左師聞之聒而與之語過期乃縊¶ 而死佐為太子公徐聞其無罪也乃亨伊戾左師見¶ 夫人之步馬者問之對曰君夫人氏也左師曰誰為¶ 君夫人余胡弗知圉人歸以告夫人夫人使饋之錦¶ 與馬先之以玉曰君之妾棄使某獻左師改命曰君¶ 夫人而後再拜稽首受之愚謂據此則世子之見疑¶ 於其父也以外交宋公之殺世子也以聽讒天性之¶ 愛一旦而移遂至相賊父固不仁矣子亦非孝也○¶ 胡氏曰殺世子母弟直書君者甚之也宋寺人伊戾¶ 為太子内師無寵譛於宋公而殺之則賊世子痤者¶ 寺人矣而獨甚宋公何哉譛言之得行也必有嬖妾¶ 配嫡以惑其心又有小人欲結内援者以為之助然¶ 後愛惡一移父子夫婦之間不能相保者衆矣尸此¶ 者其誰乎晉獻之殺申生宋公之殺痤直稱君者春¶ 秋正其本之意¶ 晉人執衞寗喜¶ 正傳曰書晉人執衞寗喜著執之者與見執者之罪¶ 也夫寗喜弑君之罪已書在諸侯之䇿矣晉人不以¶ 此罪聞之天王歸之司宼而徒怨其殺戚戍之故以¶ 執之所謂舍斬闗之盜而問穿踰者故公羊曰此執¶ 有罪何以不得為伯討不以其罪執之也¶ 八月壬午許男甯卒于楚¶ 正傳曰書許男寗卒于楚不正其卒也左氏曰許靈¶ 公如楚請伐鄭曰師不興孤不歸矣八月卒于楚夫¶ 諸侯卒于正寢正也許男徒為區區報怨之舉而身¶ 死夷國可謂不正之甚矣故春秋書之¶ 冬楚子蔡侯陳侯伐鄭¶ 正傳曰書楚子蔡侯陳侯伐鄭著貪憤之師也左氏¶ 曰楚子曰不伐鄭何以求諸侯冬十月楚子伐鄭鄭¶ 人將禦之子産曰晉楚將平諸侯將和楚王是故昧¶ 於一來不如使逞而歸乃易成也夫小人之性釁於¶ 勇嗇於禍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國家之利也若¶ 何從之子展説不禦寇十二月乙酉入南里墮其城¶ 渉於樂氏門于師之梁縣門發獲九人焉渉于汜而¶ 歸而後葬許靈公愚謂觀此則子産之深謀可見矣¶ 語曰柔能勝剛弱能勝强豈不然乎春秋書之見陳¶ 蔡淪於夷狄其罪同也¶ 葬許靈公¶ 正傳曰書葬許靈公以時也禮也見諸侯同盟畢至¶ 之義焉¶ ¶ ¶ ¶ ¶ 春秋正傳卷二十七¶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二十八 明 湛若水 撰¶ 襄公¶ (靈王二/十六年)二十有七年(晉平十二年齊景二年衞獻三十/一年蔡景四十六年鄭簡二十年)¶ (曹武九年陳哀二十三年杞文四年宋平三十/年秦景三十一年楚康十四年吳餘祭二年)¶ 春齊侯使慶封來聘¶ 正傳曰書齊侯使慶封來聘志邦交之禮也左氏曰¶ 齊慶封來聘其車美孟孫謂叔孫曰慶季之車不亦¶ 美乎叔孫曰豹聞之服美不稱必以惡終美車何為¶ 叔孫與慶封食不敬為賦相䑕亦不知也¶ 夏叔孫豹㑹晉趙武楚屈建蔡公孫歸生衞石惡陳孔¶ 奐鄭良霄許人曹人于宋¶ 正傳曰書叔孫豹㑹諸侯大夫于宋聖人憂喜之情¶ 見矣弭兵息民固聖人之所喜混夷夏而召外侮亦¶ 聖人之所甚憂也左氏曰宋向戌善於趙文子又善¶ 於令尹子木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如晉告趙孟趙¶ 孟謀於諸大夫韓宣子曰兵民之殘也財用之蠧小¶ 國之大菑也將或弭之雖曰不可必將許之弗許楚¶ 將許之以召諸侯則我失為盟主矣晉人許之如齊¶ 齊人難之陳文子曰晉楚許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 兵而我弗許則固攜吾民矣將焉用之齊人許之告¶ 於秦秦亦許之皆告於小國為㑹于宋五月甲辰晉¶ 趙武至於宋丙午鄭良霄至六月丁未朔宋人享趙¶ 文子叔向為介司馬置折爼禮也仲尼使舉是禮也¶ 以為多文辭戊申叔孫豹齊慶封陳須無衞石惡至¶ 甲寅晉荀盈從趙武至丙辰邾悼公至壬戌楚公子¶ 黒肱先至成言於晉丁卯宋向戌如陳從子木成言¶ 於楚戊辰滕成公至子木謂向戌請晉楚之從交相¶ 見也庚午向戌復於趙孟趙孟曰晋楚齊秦匹也晋¶ 之不能於齊猶楚之不能於秦也楚君若能使秦君¶ 辱於敝邑寡君敢不固請於齊壬申左師復言於子¶ 木子木使驛謁諸王王曰釋齊秦他國請相見也秋¶ 七月戊寅左師至是夜也趙孟及子晳盟以齊言庚¶ 辰子木至自陳陳孔奐蔡公孫歸生至曹許之大夫¶ 皆至以藩為軍晉楚各處其偏伯夙(即晉/荀盈)謂趙孟曰¶ 楚氛甚惡懼難趙孟曰吾左還入于宋若我何愚謂¶ 觀此則斯㑹楚反主之以外齊秦而晉楚各處其偏¶ 趙孟知楚氛之甚惡則此㑹雖以弭兵為名而兵甲¶ 藏於其間楚勢益張不但混華夷之分為可憂已也¶ 衞殺其大夫寗喜¶ 正傳曰書衞殺其大夫寗喜著失刑也衞國不能正¶ 弑君之罪也左氏曰衞寗喜專公患之公孫免餘請¶ 殺之公曰微寗子不及此吾與之言矣事未可知祗¶ 成惡名止也對曰臣殺之君勿與知乃與公孫無地¶ 公孫臣謀使攻寗氏弗克皆死公曰臣也無罪父子¶ 死余矣夏免餘復攻寗氏殺寗喜及右宰糓尸諸朝¶ 石惡將㑹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 欲斂以亡懼不免且曰受命矣乃行愚謂甯喜弑其¶ 君剽已書在諸侯之䇿矣鄰國不能問其罪國人不¶ 能正其誅特以公患其專而免餘請殺之耳故魯史¶ 因衞國之報而直書之而其不能名正其罪之意春¶ 秋有遺憾矣○胡氏曰寗喜既坐弑君之罪矣不以¶ 討賊之詞何也初衞侯使與喜言苟反政由寗氏祭¶ 則寡人寗氏納之衞侯復國患寗喜之專也公孫免¶ 餘請殺之曰微寗子不及此吾與之言矣對曰臣殺¶ 之君勿與知乃攻寗氏殺喜尸諸朝子鮮曰逐我者¶ 出納我者死賞罰無章何以勸沮君失其信而國無¶ 刑不亦難乎¶ 衞侯之弟鱄出奔晉¶ 正傳曰書衛侯之弟鱄出奔晉則衞君不能安其弟¶ 而弟之賢並可見矣糓梁子曰鱄出奔晉織絇邯鄲¶ 終身不言衛其去合乎春秋夫弟同氣也方衞君衎¶ 之出也鱄亦出經營于外以為歸道今衞侯既歸而¶ 使其弟之賢不能自安以出奔晉窮約以終身於同¶ 氣且然而況他人乎左氏曰子鮮曰逐我者出納我¶ 者死賞罰無章何以勸沮君失其信而國無刑不亦¶ 難乎且鱄實使之遂出奔晉公使止之不可及河又¶ 使止之止使者而盟於河託於木門不鄉衞國而坐¶ 木門大夫勸之仕不可曰仕而廢其事罪也從之昭¶ 吾所以出也將誰愬乎吾不可以立於人之朝矣¶ 終身不仕公喪之如税服終身愚謂觀此寗喜之見¶ 殺衞國刑政之不章此鱄之所以出奔實衞衎為之¶ 也公羊曰衞殺其大夫寗喜則衞侯之弟鱄曷為出¶ 奔晉為殺寗喜出奔也曷為為殺寗喜出奔衞寗殖¶ 與孫林父逐衞侯而立公孫剽寗殖病將死謂喜曰¶ 黜公者非吾意也孫氏為之我即死女能固納公乎¶ 喜曰諾寗殖死喜立為大夫使人謂獻公曰黜公者¶ 非寗氏也孫氏為之吾欲納公何如獻公曰子茍欲¶ 納我吾請與子盟喜曰無所用盟請使公子鱄約之¶ 獻公謂公子縳曰寗氏將納我吾欲與之盟其言曰¶ 無所用盟請使公子鱄約之子固為我與之約矣公¶ 子鱄辭曰夫負羈縶執鈇鑕從君東西南北則是臣¶ 僕庶孽之事也若夫約言為信則非臣僕庻孽之所¶ 敢與也獻公怒曰黜我者非寗氏與孫氏凡在爾公¶ 孫鱄不得已而與之約己約歸至殺寗喜公子縳挈¶ 其妻子而去之将濟于河携其妻子而與之盟曰苟¶ 有履衞地食衞粟者昧(昧者/割也)雉彼視¶ 秋七月辛巳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 正傳曰諸侯之大夫即前晉楚蔡衞陳鄭許曹之大¶ 夫也書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著其盟之非也何¶ 非也凟也夏既㑹于宋趙孟既以楚氛之惡是懼矣¶ 今又盟焉宜中國之不競也左氏曰辛巳將盟于宋¶ 西門之外楚人𠂻甲伯州犂曰合諸侯之師以為不¶ 信無乃不可乎夫諸侯望信於楚是以來服若不信¶ 是棄其所以服諸侯也固請釋甲子木曰晉楚無信¶ 久矣事利而已苟得志焉焉用有信太宰退告人曰¶ 令尹將死矣不及三年求逞志而棄信志将逞乎志¶ 以發言言以出信信以立志參以定之信亡何以及¶ 三趙孟患楚𠂻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 為不信猶不可單斃其死若合諸侯之卿以為不信¶ 必不㨗矣食言者不病非子之患也夫以信召人而¶ 以㦧濟之必莫之與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 則夫能致死與宋致死雖倍楚可也子何懼焉又不¶ 及是曰弭兵以召諸侯而稱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 所患也季武子使謂叔孫以公命曰視邾滕既而齊¶ 人請邾宋人請滕皆不與盟叔孫曰邾滕人之私也¶ 我列國也何故視之宋衞吾匹也乃盟故不書其族¶ 言違命也晉楚爭先晉人曰晉固為諸侯盟主未有¶ 先晉者也楚人曰子言晋楚匹也若晉常先是楚弱¶ 也且晉楚狎主諸侯之盟也久矣豈專在晉叔向謂¶ 趙孟曰諸侯歸晉之德只非歸其尸盟也子務德無¶ 爭先且諸侯盟小國固必有尸盟者楚為晉細不亦¶ 可乎乃先楚人乙酉宋公及諸侯之大夫盟于蒙門¶ 之外愚謂此㑹蓋合諸侯大夫以弭兵其名則善矣¶ 而楚𠂻甲以㑹而又爭先焉其信安在晉既以德讓¶ 而楚勢益張中國諸侯自兹有北面之勢矣夫以盡¶ 中國諸侯之大夫而與楚㑹盟僅閲時而再至于宋¶ 紊冠履之辨失王國之尊而凟大信者必自此盟矣¶ ○胡氏曰宋之盟合左師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而¶ 楚屈建請晉楚之從交相見自是中國諸侯南向而¶ 朝楚及申之㑹荆蠻之君篡弑之賊大合十有一國¶ 之衆而用齊桓召陵之禮宋左師鄭子産皆獻禮焉¶ 宋世子佐以後至遂辭而不見伐吳滅賴無敢違者¶ 聖人至是哀人倫之滅傷中國之衰而其事自宋之¶ 盟始也或者乃以宋之盟中國不出荆蠻不入玉帛¶ 之使交乎天下以尊周室為晋趙武楚屈建之力而¶ 善此盟也其説誤矣¶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曰有食之¶ 正傳曰書乙亥朔日有食之義見前¶ (靈王二十/七年崩)二十有八年(晋平十三年齊景三年衛獻三/十二年蔡景四十七年鄭簡)¶ (二十一年曹武十年陳哀二十四年杞文五年宋平三/十一年秦景三十二年楚康十五年卒吳餘祭三年)¶ 春無冰¶ 正傳曰書春無冰志災異也夏之春寅卯辰月也周¶ 之春子丑寅月也夏之春無冰時之燠不足異也子¶ 丑之月氣方寒固正鑿氷之時而乃無氷則為災異¶ 矣左氏曰梓慎曰今兹宋鄭其饑乎歲在星紀而淫¶ 於𤣥枵以有時菑隂不堪陽蛇乗龍龍宋鄭之星也¶ 宋鄭必饑𤣥枵虚中也枵耗名也土虚而民耗不饑¶ 何為愚謂天時地理人事之相應固有是理然分野¶ 之説非天之所以普天下之義也且古者列國未分¶ 宋鄭之名未有而已有此天地四時之氣運矣又將¶ 何所分屬乎其説謬矣¶ 夏衞石惡出奔晉¶ 正傳曰書衛石惡出奔晋志惡黨之逸罪也夫石惡¶ 甯喜之黨也按免餘既殺甯喜尸諸朝石惡将㑹宋¶ 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欲斂以亡懼¶ 不克且曰受命矣乃行是惡既行而遂奔者也春秋¶ 書甯喜弑其君剽則惡與乎弑君者也天子諸侯國¶ 人不能誅春秋書之有遺憾矣左氏曰衛人討甯氏¶ 之黨故石惡出奔晉衞人立其從子圃以守石氏之¶ 祀禮也¶ 邾子來朝¶ 正傳曰書邾子來朝志事大之禮也左氏曰邾悼公¶ 來朝時事也夫小國之事大國朝聘有時邾以晋執¶ 其君魯取其田不以憾於大國而益脩時聘焉有改¶ 過遷善之心得以小事大之禮矣故左氏曰時事也¶ 秋八月大雩¶ 正傳曰書秋八月大雩志非禮也左氏曰旱也夫大¶ 雩者天子祭天禱雨之祀也魯僣郊禘故因旱而舉¶ 大雩非禮矣又行之不以其時又非禮矣故春秋因¶ 其事而直書之而其非禮自見矣聖人之感深矣乎¶ 仲孫羯如晉¶ 正傳曰書仲孫羯如晉譏失如也左氏曰孟孝伯如¶ 晉告将為宋之盟故如楚也愚謂宋之盟雖以弭諸¶ 侯之兵為名使羯如晉蓋告晉将為宋之盟故如楚¶ 如楚者強荆蠻弱王國之幾也中國諸侯皆将朝楚¶ 以聽命焉蠻夏之紊亂冠屨之倒置未有甚於此時¶ 者也故春秋書其如譏其失其感深矣¶ 冬齊慶封來奔¶ 正傳曰書齊慶封來奔譏納叛也左氏曰齊慶封好¶ 田而嗜酒與慶舍(慶封/之子)政則以其内實遷于盧蒲嫳¶ 氏易而飲酒數日國遷朝焉使諸亡人得賊者以¶ 告而反之故反盧蒲癸(荘公/之黨)癸臣子之有寵妻之慶¶ 舍(封/子)之士謂盧蒲癸曰男女辨姓子不辟宗何也曰¶ 宗不余辟余獨焉辟之賦詩斷章余取所求焉惡識¶ 宗癸言王何(亦荘/公黨)而反之二人(癸與/何)皆嬖使執寢戈¶ 而先後之公膳日雙雞饔人竊更之以鶩御者知之¶ 則去其肉而以其洎饋子雅子尾(皆惠/公孫)怒慶封告盧¶ 蒲嫳盧蒲嫳曰譬之如禽獸吾寢處之矣使析歸父¶ 告晏平仲平仲曰嬰之衆不足用也知無能謀也言¶ 弗敢出有盟可也子家曰子之言云又焉用盟告北¶ 郭子車子車曰人各有以事君非佐之所能也陳文¶ 子謂桓子曰禍將作矣吾其何得對曰得慶氏之木¶ 百車於莊文子曰可慎守也已盧蒲癸王何(皆荘/公黨)卜¶ 攻慶氏示子之兆曰或卜攻讎敢獻其兆子之曰克¶ 見血冬十月慶封田于萊陳無宇從丙辰文子使召¶ 之請曰無宇之母疾病請歸慶季卜之示之兆曰死¶ 奉龜而泣乃使歸慶嗣聞之曰禍將作矣謂子家速¶ 歸禍作必於嘗歸猶可及也子家弗聽亦無悛志子¶ 息(即慶/嗣也)曰亡矣幸而獲在吳越陳無宇濟水而戕舟¶ 發梁盧蒲姜謂癸曰有事而不告我必不㨗矣癸告¶ 之姜曰夫子愎莫之止將不出我請止之癸曰諾十¶ 一月乙亥嘗于太公之廟慶舍涖事盧蒲姜告之且¶ 止之弗聽曰誰敢者遂如公麻嬰為尸慶奊為上獻¶ 盧蒲癸王何執寢戈慶氏以其甲環公宮陳氏(須/無)鮑¶ 氏(鮑/國)之圉人為優慶氏之馬善驚士皆釋甲束馬而¶ 飲酒且觀優至於魚里欒(子/雅)髙(子/尾)陳(須/無)鮑(鮑/國)之徒介¶ 慶氏之甲子尾抽桷擊扉三盧蒲癸自後刺子之王¶ 何以戈擊之解其左肩猶援廟桷動於甍以爼壺投¶ 殺人而後死遂殺慶繩麻嬰公懼鮑國曰群臣為君¶ 故也陳須無以公歸稅服而如内宮慶封歸遇告亂¶ 者丁亥伐西門不克還伐北門克之入伐内宮弗克¶ 反陳于嶽請戰弗許遂來奔獻車於季武子美澤可¶ 以鑑展荘叔見之曰車甚澤人必瘁宜其亡也叔孫¶ 穆子食慶封慶封汜祭穆子不説使工為之誦茅鴟¶ 亦不知既而齊人來讓奔吳吳句餘子之朱方聚其¶ 族焉而居之富於其舊子服惠伯謂叔孫曰天殆富¶ 淫人慶封又富矣穆子曰善人富謂之賞淫人富謂¶ 之殃天其殃之也其將聚而殱旃愚謂此本傳也由¶ 是觀之則慶封之惡逆無所容於天地之間矣魯為¶ 望國乃納享之宜齊人來讓奔也已春秋書之冊所¶ 以病魯也¶ 十有一月公如楚¶ 正傳曰書公如楚志中國諸侯之失道也左氏曰為¶ 宋之盟故公及宋公陳侯鄭伯許男如楚公過鄭鄭¶ 伯不在伯有迋勞於黄崖不敬穆叔曰伯有無戾於¶ 鄭鄭必有大咎敬民之主也而棄之何以承守鄭人¶ 不討必受其辜濟澤之阿行潦之蘋藻寘諸宗室季¶ 蘭尸之敬也敬可棄乎愚按此傳則公率王國之諸¶ 侯以朝荆蠻矣前仲孫羯之如晉以告正為此也夫¶ 天地之大分人道之大防諸侯皆隳之矣乃穆叔責¶ 伯有之不敬是舍己而求人舍肩背而求其一指也¶ 豈不惑哉¶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 正傳曰書天王崩志天下之大變也天下如喪考妣¶ 諸侯皆有奔赴㑹葬之禮焉故書之按左氏冬記癸¶ 巳天王崩未來赴亦未書禮也則是十月癸巳也今¶ 書以十有二月甲寅者何左氏曰王人來告喪問崩¶ 日以甲寅告故書之以懲過也愚謂天王崩天下大¶ 變天下之事莫有大於此而赴不以時日使失其真¶ 天下諸侯之失道可知矣¶ 乙未楚子昭卒¶ 正傳曰昭楚子名書楚子昭卒志與國之大故也楚¶ 來赴則史書之左氏公如楚及漢楚康王卒公欲反¶ 叔仲昭伯曰我楚國之為豈為一人行也子服惠伯¶ 曰君子有逺慮小人從邇饑寒不恤誰遑其後不如¶ 姑歸也叔孫穆子曰仲子專之矣子服子始學者也¶ 榮成伯曰逺圖者忠也公遂行宋向戌曰我一人之¶ 為非為楚也饑寒之不恤誰能恤楚姑歸而息民待其¶ 立君而為之備宋公遂反胡氏曰甲寅天王崩乙未¶ 楚子昭卒相距四十二日則閏月之驗也然不以閏¶ 書見喪服之不數閏也齊景公葬書閏月明殺恩之¶ 非禮也¶ (景王/元年)二十有九年(晋平十四年齊景四年衞獻三十三/年卒蔡景四十八年鄭簡二十二年)¶ (曹武十一年陳哀二十五年杞文六年宋平三十二/年秦景三十三年楚郟敖麋元年吳餘祭四年弑)¶ 春王正月公在楚¶ 正傳曰書春王正月公在楚謹君也而魯侯之非道¶ 見矣左氏曰釋不朝正于廟也楚人使公親襚公患¶ 之穆叔曰祓殯而襚則布幣也乃使巫以桃茢先祓¶ 殯楚人弗禁既而悔之愚謂書公在楚繫於春王正¶ 月之下則公内不朝廟外不朝王不忠不孝之罪著¶ 矣宜其召親襚之辱也故糓梁曰罪公也愚按左氏¶ 自是而後夏四月公及陳侯鄭伯許男送葬至于西¶ 門之外諸侯之大夫皆至于墓則列國禮楚如臣禮¶ 君然蓋為強力所制而不得歸者六月中間天王之¶ 崩曽不見奔春秋治襄公之罪深矣○胡氏曰歲之¶ 首月公在他國者有矣此特書公在楚者外為荆蠻¶ 所制以俟其葬而不得歸内為強臣所逼欲擅其國¶ 而不敢入故特書所在以存君也按左氏楚人使公¶ 親襚夏四月送楚子葬至于西門之外還及方城季¶ 武子取卞以自封使公冶告曰聞守卞者將叛臣帥¶ 師徒以討既得之矣公曰欲而言叛祗見疏也吾不¶ 可以入矣將適諸侯有賦式微者乃歸故特於歲首¶ 朝正之時而書曰公在楚使後世臣子戴天履地視¶ 君父之危且困者必有天威不違顔咫尺食坐見於¶ 羮墻之意而不以頃刻忘也此義一行豈敢有顧其¶ 身與妻子與其家而不恤國朋附權臣以圖富貴而¶ 背其君者乎¶ 夏五月公至自楚¶ 正傳曰書夏五月公至自楚謹君之出入也使人考¶ 其時斯病之矣蓋襄公在楚者六月矣一不謹於始¶ 遂為強楚所制使之親襚使之送葬中國諸侯臣於¶ 夷狄自此行也春秋書之其憾深矣左氏曰公還及¶ 方城季武子取卞使公冶問璽書追而與之曰聞守¶ 卞者將叛臣帥師徒以討之既得之矣敢告公冶致¶ 使而退及舍而後聞取卞公曰欲之而言叛祗見疏¶ 也公謂公冶曰吾可以入乎對曰君實有國誰敢違¶ 君公與公冶冕服固辭強之而後受公欲無入榮成¶ 伯賦式微乃歸五月公至自楚公冶致其邑於季氏¶ 而終不入焉曰欺其君何必使余季孫見之則言季¶ 氏如他日不見則終不言季氏及疾聚其臣曰我死¶ 必無以冕服歛非德賞也且無使季氏葬我愚謂觀¶ 此則襄公一失此行外為強楚所制内為季氏所拒¶ 春秋書至之深意可見矣公冶其亦賢矣世之欺君¶ 以圖富貴利達者猶將意氣揚揚以誇耀於人其視¶ 公冶致邑不入冕服不斂以為非德賞者得無厚顔¶ 乎○糓梁曰喜之也致君者殆其往而喜其反此致¶ 君之意義也¶ 庚午衞侯衎卒¶ 正傳曰書衞侯衎卒書赴也¶ 閽弑吳子餘祭¶ 正傳曰書閽弑吳子餘祭誅弑賊也何以不名賊魯¶ 史以逺而畧之故逸其名而書其事以為近刑人之¶ 戒也左氏曰吳人伐越獲俘焉以為閽使守舟吳子¶ 餘祭觀舟閽以刀弑之公羊曰閽者何門人也刑人¶ 也刑人則曷為謂之閽刑人非其人也君子不近刑¶ 人近刑人則輕死之道也糓梁曰禮君不使無恥不¶ 近刑人不狎敵不邇怨賤人非所貴也貴人非所刑¶ 也刑人非所近也舉至賤而加之吳子吳子近刑人¶ 也閽弑吳子餘祭仇之也¶ 仲孫羯㑹晋荀盈齊髙止宋華定衞世叔儀鄭公孫段¶ 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杞¶ 正傳曰書仲孫羯㑹諸侯之大夫城杞從晋志也而¶ 其非義見矣左氏曰晋平公把出也故治杞六月知¶ 悼子合諸侯之大夫以城杞孟孝伯㑹之鄭子太叔¶ 與伯石往子太叔見太叔文子與之語文子曰甚乎¶ 其城杞也子太叔曰若之何哉晋國不恤周宗之闕¶ 而夏肄是屏其棄諸姬亦可知也已諸姬是棄其誰¶ 歸之吉也聞之棄同即異是謂離德詩曰協比其鄰¶ 婚姻孔云晉不鄰矣其誰云之糓梁曰古者天子封¶ 諸侯其地足以容其民其民足以滿城以自守也杞¶ 危而不能自守故諸侯之大夫相帥以城之此變之¶ 正也愚謂觀左穀二傳則晋主於城杞而合諸侯以¶ 為之也文子甚哉之嘆為是則穀梁變正之語為非¶ 而其城杞之失可知矣胡氏曰晉平公杞出也故合¶ 諸侯之大夫以城杞古之建國立家者必親九族然¶ 有父族而後及母族有母族而後及妻族此葛藟之¶ 詩所為次也晉主夏盟令行中國平公不能修文襄¶ 悼公之業尊奨王室恤宗周之闕而夏肄是屏輕棄¶ 諸姬可謂知本乎平王惟不撫其民而逺屯戍于母¶ 家周人怨思焉揚之水所以降為國風不得列于雅¶ 也城杞之役亦不待貶絶而可見矣愚謂棄同而即¶ 異厚母而忘君此晉之失一事耳至於非有戡定禍¶ 亂尊奨王室之大義而擅興十國之衆使暴露於逺¶ 外棄天之民失地之利其罪大矣何以為盟主乎¶ 晉侯使士鞅來聘¶ 正傳曰書晉侯使士鞅來聘著其聘之失也左氏曰¶ 范獻子來聘拜城杞也公享之展莊叔執幣射者三¶ 耦公臣不足取於家臣家臣展瑕展玉父為一耦公¶ 臣公巫召伯仲顔莊叔為一耦鄫鼓父黨叔為一耦¶ 愚謂觀此則士鞅之聘無乃拜城杞之私耳非朝聘¶ 㑹同之典也其失不待貶而自見矣又觀三耦公私¶ 之説則君弱臣強可見而城杞之失亦強臣成之耳¶ 杞子來盟¶ 正傳曰書杞子來盟則其盟之非禮可見矣左氏曰¶ 晉侯使司馬女叔侯來治杞田弗盡歸也晉悼夫人¶ 愠曰齊也取貨先君若有知也不尚取之公告叔侯¶ 叔侯曰虞虢焦滑霍楊韓魏皆姬姓也晉是以大若¶ 非侵小將何所取武獻以下兼國多矣誰得治之杞¶ 夏餘也而即東夷魯周公之後也而睦於晉以杞封¶ 魯猶可而何有焉魯之於晉也職貢不乏玩好時至¶ 公卿大夫相繼於朝史不絶書府無虛月如是可矣¶ 何必瘠魯以肥杞且先君而有知也毋寧夫人而焉¶ 用老臣杞文公來盟書曰子賤之也愚謂觀此則杞¶ 子來盟蓋為晉治魯之侵田而遂要盟恃晉之強以¶ 陵魯耳豈誠心與直道哉春秋書之惡其非禮也蓋¶ 不待書子以賤之矣¶ 吳子使札來聘¶ 正傳曰札吳公子名名之無他義書吳子使札來聘¶ 善其聘也通嗣君也正也善其慕華夏而來也左氏¶ 曰吳公子札來聘見叔孫穆子説之謂穆子曰子其¶ 不得死乎好善而不能擇人吾聞君子務在擇人吾¶ 子為魯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舉何以堪之禍必及¶ 子請觀於周樂使工為之歌周南召南曰美哉始基¶ 之矣猶未也然勤而不怨矣為之歌弼鄘衞曰美哉¶ 淵乎憂而不困者也吾聞衞康叔武公之德如是是¶ 其衞風乎為之歌王曰美哉思而不懼其周之東乎¶ 為之歌鄭曰美哉其細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 為之歌齊曰美哉泱泱乎大風也哉表東海者其太¶ 公乎國未可量也為之歌豳曰美哉蕩乎樂而不滛¶ 其周公之東乎為之歌秦曰此之謂夏聲夫能夏則¶ 大大之至也其周之舊乎為之歌魏曰美哉渢渢乎¶ 大而婉險而易行以德輔此則明主也為之歌唐曰¶ 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遺民乎不然何憂之逺也非¶ 令德之後誰能若是為之歌陳曰國無主其能久乎¶ 自鄶以下無譏焉為之歌小雅曰美哉思而不貳怨¶ 而不言其周德之衰乎猶有先王之遺民焉為之歌¶ 大雅曰廣哉熙熙乎曲而有直體其文王之德乎為¶ 之歌頌曰至矣哉直而不倨曲而不屈邇而不偪逺¶ 而不攜遷而不淫復而不厭哀而不愁樂而不荒用¶ 而不匱廣而不宣施而不費取而不貪處而不底行¶ 而不流五聲和八風平節有度守有序盛德之所同¶ 也見舞象箾南籥者曰美哉猶有憾見舞大武者曰¶ 美哉周之盛也其若此乎見舞韶濩者曰聖人之𢎞¶ 也而猶有慙德聖人之難也見舞大夏者曰美哉勤¶ 而不德非禹其誰能修之見舞韶箾者曰德至矣哉¶ 大矣如天之無不幬也如地之無不載也雖甚盛德¶ 其蔑以加於此矣觀止矣若有他樂吾不敢請已其¶ 出聘也通嗣君也愚謂夫子昔固以延陵季子為知¶ 禮矣及觀此傳則季子聞歴代之樂而知其德之盛¶ 衰蓋又知道者也其知慕中國之盛而使吳之用夏¶ 變夷此其所以為賢公子也仲尼書之春秋蓋喜其¶ 來而著其善也公羊以為以讓國為賢而書之胡氏¶ 又以為以辭國生亂而貶之皆非聖人灑然大公無¶ 意必固我之心矣夫不立長而欲致位乎季之㓜者¶ 謂貽謀之未善也季子不受亂弑之讓守正之道也¶ 季子何與焉公羊之所謂賢季子之讓國胡氏之所¶ 謂貶季子辭國以生亂皆非矣其稱吳子稱札國史¶ 畧逺人而聖人因之耳故曰其文則史也¶ 秋七月葬衞獻公¶ 正傳曰書葬衞獻公志隣國之大事也諸侯之葬有¶ 同盟皆至之禮焉¶ 齊髙止出奔北燕¶ 正傳曰書齊髙止出奔北燕著奔者與奔之者之罪¶ 也左氏曰秋九月齊公孫蠆公孫竈放其大夫髙止¶ 於北燕乙未出書曰出奔罪髙止也髙止好以事自¶ 為功且專故難及之糓梁曰其曰北燕從史文也愚¶ 謂觀此二傳則髙止公孫之罪與春秋之文皆可得之¶ 矣夫髙止不知以臣道自處好事自專至於身不見¶ 容去父母之邦而宗祧不守此其罪也至於蠆與竈¶ 擅放大夫是無上蔑君其罪均耳糓梁曰北燕從¶ 史文則春秋之文皆從史者矣蓋燕則一燕耳何有¶ 南北以燕在魯北故史謂北燕聖人從之竊取之義¶ 有不繫焉其文則史之語豈欺我哉¶ 冬仲孫羯如晉¶ 正傳曰書仲孫羯如晉志邦交之禮也左氏曰冬孟¶ 孝伯如晉報范叔也愚謂禮尚往來范獻叔夏來聘¶ 故冬使羯報之得施報往來之宜矣故春秋書之¶ (景王/二年)三十年(晉平十五年齊景五年衞襄公惡元年蔡/景四十九年弑鄭簡二十三年曹武十二)¶ (年陳哀二十六年杞文七年宋平三十三年/秦景三十四年楚郯敖二年吳夷昧元年)¶ 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罷來聘¶ 正傳曰書楚子使薳罷來聘志禮也左氏曰通嗣君¶ 也穆叔問王子(王子/圍)之為政何如對曰吾儕小人食¶ 而聽事猶懼不給命而不免於戾焉與知政固問焉¶ 不告穆叔告大夫曰楚令尹將有大事子蕩(薳/字)將與¶ 焉助之匿其情矣愚謂凡諸侯新立則使大夫相通¶ 聘邦交之禮也再觀此傳則聘問之使國之輕重安¶ 危繫焉不可假於匪人也薳罷與穆叔一問答之際¶ 而楚之亂已見可不慎哉¶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正傳曰書蔡世子般弑其君固誅弑逆之賊也左氏¶ 曰蔡景侯為太子般娶于楚通焉太子弑景侯愚謂¶ 觀此傳則般不但有弑君之罪而且有弑父之罪矣¶ 孟子謂春秋之時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 之今般兼二罪而有焉而春秋獨書弑君者何臣子¶ 一道特書其大者耳其不日者外事畧也糓梁以為¶ 其不日子奪父政是謂夷之非也¶ 五月甲午宋災宋伯姬卒¶ 正傳曰書五月甲午宋災宋伯姬卒卒于災也詳卒¶ 之賢伯姬也左氏曰或呌于宋太廟曰譆譆出出鳥¶ 鳴于亳社如曰譆譆甲午宋大災宋伯姬卒待姆也¶ 君子謂宋共姬女而不婦女待人婦義事也糓梁曰¶ 取卒之日加之災上者見以災卒也其見以災卒柰¶ 何伯姬之舍失火左右曰夫人少辟火乎伯姬曰婦¶ 人之義傅母不在宵不下堂左右又曰夫人少辟火¶ 乎伯姬曰婦人之義傅母不在宵不丁堂遂逮乎火¶ 而死婦人以貞為行者也伯姬之婦道盡矣詳其事¶ 賢伯姬也胡氏曰易曰恒其德貞婦人吉夫子凶而¶ 或以為共姬女而不婦非也世衰道㣲暴行交作女¶ 德不貞婦道不明能全其節守死不回見於春秋者¶ 宋伯姬耳聖人冠以夫諡書於春秋曰葬宋共姬以¶ 著其賢行勵天下之婦道¶ 天王殺其弟佞夫(景王/也)¶ 正傳曰書天王殺其弟佞夫罪歸王也王有殺之之¶ 道也左氏曰初王儋季(周靈/王弟)卒其子括將見王而歎¶ 單公子愆期為靈王御士遇諸庭聞其歎而言曰嗚¶ 呼必有此夫入以告王且曰必殺之不慼而願大視¶ 躁而足髙心在他矣不殺必害王曰童子何知及靈¶ 王崩儋括欲立王子佞夫(靈王子/景王弟)佞夫弗知戊子儋¶ 括圍蒍(周/邑)逐成愆成愆奔平畤(周/邑)五月癸巳尹言¶ 多劉毅單蔑甘過鞏成殺佞夫括瑕廖奔晉書曰天¶ 王殺其弟佞夫罪在王也糓梁曰傳曰諸侯且不首¶ 惡况於天子乎君無忍親之義天子諸侯所親者惟¶ 長子母弟耳天王殺其弟佞夫甚之也愚謂天王者¶ 天下彛倫之攸叙王有弟佞夫既不能教之於平素¶ 又不能保全之於危疑而明其不知儋括之謀乃聽¶ 其見殺於尹劉單甘諸人之手是王殺之也春秋書¶ 之左氏糓梁以為罪在王也甚之也宜矣¶ 王子瑕奔晉¶ 正傳曰瑕景王之弟書王子瑕奔晉交譏之也罪瑕¶ 之迯王而王不能存之也吳氏曰瑕蓋亦與聞乎儋¶ 括之謀括事敗而佞夫見殺瑕懼及禍而奔晉愚謂¶ 君臣父子之義無所迯於天地之間者也瑕不能明¶ 忠孝之道而自比於逆亂之黨奔以免死而自絶於¶ 君父矣雖然景王不能庇其同氣使佞夫見殺於尹¶ 劉之黨而瑕懼以出奔則瑕固有罪矣王獨無罪乎¶ 春秋書之譏及王也¶ 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 正傳曰叔弓叔老之子共姬從夫諡也書叔弓如宋¶ 葬宋共姬親之也賢之也公羊曰宋災伯姬卒焉其¶ 稱諡何賢也何賢爾宋災伯姬存焉有司復曰火至¶ 矣請出伯姬曰不可吾聞之也婦人夜出不見傅姆¶ 不下堂逮乎火而死¶ 鄭良霄出奔許自許入于鄭鄭人殺良霄¶ 正傳曰良霄鄭大夫伯有其字書鄭良霄出奔許自¶ 許入于鄭鄭人殺良霄罪惡逆也左氏曰鄭伯有嗜¶ 酒為窟室而夜飲酒擊鍾焉朝至未巳朝者曰公焉¶ 在其人曰吾公在壑谷皆自朝布路而罷既而朝則¶ 又將使子晳如楚歸而飲酒庚子子晳(即/駟)以駟氏之¶ 甲伐而焚之伯有奔雍梁醒而後知之遂奔許大夫¶ 聚謀子皮(即/罕)曰仲虺之志云亂者取之亡者侮之推¶ 亡固存國之利也罕駟豐同生伯有汰侈故不免人¶ 謂子産就直助彊子産曰豈為我徒國之禍難誰知¶ 所敝或主彊直難乃不生姑成吾所辛丑子産斂伯¶ 有氏之死者而殯之不及謀而遂行印段從之子皮¶ 止之衆曰人不我順何止焉子皮曰夫子禮於死者¶ 況生者乎遂自止之壬寅子産入癸卯石子入皆受¶ 盟于子晳氏乙巳鄭伯及其大夫盟于太宮盟國人¶ 于師之梁之外伯有聞鄭人之盟已也怒聞子皮之¶ 甲不與攻已也喜曰子皮與我矣癸丑晨自墓門之¶ 瀆入因馬師頡介于襄庫以伐舊北門駟帶帥國人¶ 以伐之皆召子産子産曰兄弟而及此吾從天所與¶ 伯有死於羊肆子産襚之枕之股而哭之斂而殯諸¶ 伯有之臣在市側者既而葬諸斗城子駟氏欲攻子¶ 産子皮怒之曰禮國之幹也殺有禮禍莫大焉乃止¶ 於是游吉如晉還聞難不入復命于介八月甲子奔¶ 晉駟帶追之及酸棗與子上(駟/帶)盟用兩珪質于河使¶ 公孫肸入盟大夫己巳復歸書曰鄭人殺良霄不稱¶ 大夫言自外入也胡氏曰按左氏良霄汰侈嗜酒諸¶ 大夫皆惡之而與公孫黒爭黒因其醉伐之良霄奔¶ 許自許襲鄭以伐公門弗勝死于羊肆不言復入者¶ 其位未絶也¶ 冬十月葬蔡景公¶ 正傳曰書葬蔡景公志隣國之大事也使人求其所¶ 以死所以葬之故而其罪惡自見矣隣國諸侯不討¶ 弑君之賊而乃公然㑹葬諸侯之罪與般罪均矣¶ 晉人齊人宋人衞人鄭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 人小邾人㑹于澶淵宋災故¶ 正傳曰書諸侯之大夫㑹于澶淵宋災故則其善惡¶ 並見矣左氏曰為宋災故諸侯之大夫㑹以謀歸宋¶ 財冬十月叔孫豹㑹晋趙武齊公孫蠆宋向戌衞北¶ 宮佗鄭罕虎及小邾之大夫㑹于澶淵既而無歸於¶ 宋故不書其人君子曰信其不可不慎乎澶淵之㑹¶ 卿不書不信也夫諸侯之上卿㑹而不信寵名皆棄¶ 不信之不可也如是書曰某人某人㑹于澶淵宋災¶ 故尤之也公羊曰宋災故者何諸侯㑹于澶淵凡為¶ 宋災故也諸侯相聚而更宋之所喪曰死者不可復¶ 生爾財復矣愚謂以二傳觀之澶淵之㑹諸侯之大¶ 夫謀歸宋財曰爾財復矣於此得救患恤災之義矣¶ 諸侯不㑹而大夫㑹政在大夫矣既而無歸宋財是¶ 又失信矣失信者必忘義忘義失信其可乎故曰其¶ 善惡並見矣或以不書卿為諱稱人為貶者非竊取¶ 之義也○胡氏曰春秋大法君弑而賊不討則不書¶ 葬況世子之於君父乎蔡景公何以獨書葬遍刺天¶ 下之諸侯也葬送之禮在春秋時視人情之疎密而¶ 為之者也有嘗同盟卒而不赴者有雖同姓赴而不¶ 㑹者則以哀死而致襚為輕弔生而歸賻為重必矣¶ 今蔡世子般弑其君藏在諸侯之䇿而徃㑹其葬是¶ 恩義情禮之篤於世子般不以為賊而討之也人之¶ 所以異於禽獸王國之所以貴於苗蠻以其有父子¶ 之親君臣之義耳世子弑君是父子君臣之道滅也¶ 而不知討豈不廢人倫滅天理乎故春秋大法弑君¶ 賊不討則不書葬而蔡景公特書葬者聖人深痛其¶ 所為遍刺天下之諸侯也魯隱宋殤之賊不討則不¶ 書葬蔡景公賊亦不討而特書葬猶閔僖二公不承¶ 國於先君則不書即位桓篡弑以立而反書之也何¶ 以知聖人罪諸侯之意如此乎以下文書㑹于澶淵¶ 宋災故而貶其大夫則知之矣二百四十二年之間¶ 列㑹亦衆而未有言其所為者此獨言其所為何遍¶ 刺天下之大夫也大夫以智帥人者也智者無不知¶ 當務之為急不能三年之喪而緦小功之察放飯流¶ 啜而問無齒決是之謂不知務蔡世子般弑其君天¶ 下之大變人理所不容也則㑹其葬而不討宋國有¶ 災小事也則合十二國之大夫更宋之所喪而歸其¶ 財則可為知務乎陳恒弑簡公孔子沐浴而告於哀¶ 公請討之公曰告夫三子者子曰以吾從大夫之後¶ 不敢不告也之三子告不可子曰以吾從大夫之後¶ 不敢不告也叔孫豹晉趙武而下皆諸侯上卿執國¶ 之政者也三綱國政之本至於淪絶無父與君是禽¶ 獸也禽獸逼人雖得天下弗能一朝處矣昔者伯禹¶ 過門而不入放龍蛇也周公坐而俟旦驅猛獸也今¶ 世子弑君三綱淪絶禽獸逼人則與之同羣而不恤¶ 有國者不戒于火自亡其財苟其來告弔之可也則¶ 合十二國之大夫駐于澶淵而謀更其所喪尚為知¶ 類也乎夫蔡之亂其猶人身有腹心之疾而宋之災¶ 譬諸桐梓與鷄犬也謀宋災而不恤蔡之亂奚啻於¶ 養桐梓求鷄犬不顧其身有腹心危疾而不知療者¶ 哉以為未之察也可為不智苟察此而不謀則亦不¶ 仁矣是故諸國之大夫貶而稱人魯卿諱而不書又¶ 特言㑹之所為以垂戒後世其欲人之自别於禽獸¶ 之害也可謂深切著明矣或曰夫穆叔趙孟向戌子¶ 皮皆諸侯之良也而所謀若是何也世衰道微邪説¶ 交作以利害謀國家而不知本於仁義也久矣是以¶ 至此極孔子所為懼春秋所以作乎愚謂胡氏此篇¶ 誠多確論但能超然去其義例之蔽則甚善矣¶ (景王/三年)三十有一年(晉平十六年齊景六年衞襄二年蔡/靈公般元年鄭簡二十四年曹武十)¶ (三年陳哀二十七年杞文八年宋平三十四/年秦景三十五年楚郟敖三年吳夷昧二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于前¶ 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宮¶ 正傳曰書公薨于楚宮糓梁曰楚宮非正也諸侯卒¶ 于正寢禮也于楚宮是不以正終矣左氏曰公作楚¶ 宮穆叔曰太誓云民之所欲天必從之君欲楚也夫¶ 故作其宮若不復適楚必死是宮也六月辛巳公薨¶ 于楚宮叔仲帶竊其拱璧以與御人納諸其懷而從¶ 取之由是得罪¶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正傳曰子野胡女敬歸之出襄公子也書秋九月癸¶ 巳子野卒志君嗣之大故也且閔其傷於孝也左氏¶ 曰立胡女敬歸之子子野次于季氏秋九月癸巳卒¶ 毁也立敬歸之娣齊歸之子公子稠穆叔不欲曰太¶ 子死有母弟則立之無則立長年鈞擇賢義鈞以卜古¶ 之道也非適嗣何必娣之子且是人也居喪而不哀¶ 在慼而有嘉容是謂不度不度之人鮮不為患若果¶ 立之必為季氏憂武子不聽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 衰袵如故衰於是昭公十九年矣猶有童心君子是¶ 以知其不能終也愚按左氏以子野之卒為毁則知¶ 其卒為哀毁之過矣汪氏曰居喪毁瘠不形者先王¶ 之禮也毁不滅性者先王之教也故不勝喪者比於¶ 不慈不孝子野過毁瘠以致滅性亦為不子矣愚謂¶ 汪氏之言正矣然當春秋之時臣弑其君子弑其父¶ 者相尋於天下而視野之傷孝何如也春秋書之聖¶ 人之感深矣¶ 己亥仲孫羯卒¶ 正傳曰書仲孫羯卒志國卿之大故也¶ 冬十月滕子來㑹葬¶ 正傳曰書滕子來㑹葬志非禮也天子七月而葬同¶ 軌畢至諸侯五月而葬同盟至禮也然所謂至者諸¶ 侯則弔以士葬以大夫天子則諸侯親奔也夫國君¶ 以守宗社為重者也諸侯㑹葬親往則自輕其宗社¶ 且卑甚矣故非禮也左氏曰滕成公來㑹葬惰而多¶ 涕子服惠伯曰滕君將死矣怠於其位而哀已甚兆¶ 於死所矣能無從乎¶ 癸酉葬我君襄公¶ 正傳曰書癸酉葬我君襄公志國之大事也¶ 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密州¶ 正傳曰密州莒子名書莒人弑其君密州誅逆賊也¶ 左氏曰莒犂比公(密州/之號)生去疾及展輿既立展輿又¶ 廢之犂比公虐國人患之十一月展輿因國人以攻¶ 莒子(即密/州)弑之乃立去疾奔齊齊出也展輿吳出也¶ 書曰莒人弑其君買朱鉏言罪之在也程子曰莒子¶ 虐國人弑之而立展輿展輿非親弑也故書國人愚¶ 謂弑父與君天下之大惡左氏稱展輿因國人弑父¶ 春秋何以不書其名而誅之宜從程子之説為正也¶ 考胡氏曰經以傳為案傳有乖繆則信經而棄傳可¶ 也若密州之事是矣左氏稱莒子生去疾及展輿既¶ 立展輿又廢之莒子虐國人患焉展輿因國人以攻¶ 莒子弑之乃立信斯言則子弑其父也而春秋有不¶ 書乎故趙匡謂其文當曰展輿因國人之攻莒子弑¶ 之乃立而後來傳寫誤為以字爾左氏博通諸史叙¶ 事尤詳皆令後人得見本未因以求意經文可知而¶ 門弟子轉相傳受日月既久浸失本真如書晉趙盾¶ 許世子止等事詳考傳之所載以求經之大義可也¶ 而傳不可疑如莒人弑其君密州獨依經之所言以¶ 證傳之謬誤可也而傳不可信盡以為可疑而廢傳¶ 則無以知其事之本末盡以為可信而任傳則經之¶ 𢎞意大旨或泥而不通矣要在學者詳攷而精擇之¶ 可也愚謂據此言則胡氏所謂因傳之本末以求意¶ 經文可知此正愚今之説也若使胡氏盡以此説求¶ 之則與孟子所謂其文則史其義則丘竊取之意合¶ 而春秋之本指明矣惜乎其他不如此也¶ ¶ ¶ ¶ ¶ ¶ ¶ ¶ ¶ 春秋正傳卷二十八¶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二十九 明 湛若水 撰¶ 昭公(名稠襄公妾齊歸之子二十嵗即位在位二/十五年孫于齊在外八年凡三十二年薨於)¶ (乾/侯)¶ (景王/四年)元年(晉平十七年齊景七年衛襄三年蔡靈二年/鄭簡二十五年曹武十四年陳哀二十八年)¶ (杞文九年宋平三十五年秦景三十/六年楚郏敖四年卒吴夷昧三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正傳曰書公即位正始也正始人君之大事也未有¶ 不正於始而能正終者也穀梁曰繼正即位正也¶ 叔孫豹㑹晉趙武楚公子圍齊國弱宋向戌衞齊惡陳¶ 公子招蔡公孫歸生鄭罕虎許人曹人于虢¶ 正傳曰書叔孫豹㑹諸侯之大夫于虢著非禮也左¶ 氏曰春楚公子圍聘于鄭且娶於公孫段氏伍舉為¶ 介將入館鄭人惡之使行人子羽與之言乃館于外¶ 既聘將以衆逆子産患之使子羽辭云云請垂櫜而¶ 入許之正月乙未入逆而出遂㑹于虢尋宋之盟也¶ 祁午謂趙文子曰宋之盟楚人得志於晉今令尹之¶ 不信諸侯之所聞也子弗戒懼又如宋子木之信稱¶ 於諸侯猶詐晉而駕焉况不信之尤者乎楚重得志¶ 於晉晉之恥也子相晉國以為盟主於今七年矣再¶ 合諸侯三合大夫服齊狄寧東夏平秦亂城淳于師¶ 徒不煩國家不罷民無謗讟諸侯無怨天無大災子¶ 之力也有令名矣而終之以恥午也是懼吾子其不¶ 可以不戒文子曰武受賜矣然宋之盟子木有祸人¶ 之心武有仁人之心是楚所以駕於晉也今武猶是¶ 心也楚又行僭非所害也武將信以為本循而行之¶ 譬如農夫是穮是蓘雖有饑饉必有豐年且吾聞之¶ 能信不為人下吾未能也詩曰不僭不賊鮮不為則¶ 信也能為人則者不為人下矣吾不能是難楚不為¶ 患楚令尹圍請用牲讀舊書加于牲上而已晉人許¶ 之三月甲辰盟愚謂此本傳也左氏謂此㑹于虢尋¶ 宋之盟也夫宋之盟楚人得志於晉今公子圍之尋¶ 盟諸侯之大夫已不信之矣是何益於盟乎且君子¶ 將事主一無二圍將逆親于鄭又假之以聘聘則又¶ 包藏禍心而使鄭疑之一行而三失焉書曰一人三¶ 失其圍之謂乎春秋因其㑹而書之而楚之衆惡具¶ 著趙武惟能獨仗忠信所謂自周有終其亦賢矣哉¶ ○胡氏曰㑹于虢尋宋之盟于經何以不書在宋之¶ 盟楚人先歃若曰狎主諸侯則懼晉之先也故圍請¶ 讀舊書加于牲上而晉人許之觀其事雖若楚重得¶ 志晉少懦矣然春秋不貴修盟晉人以信為本故每¶ 書必先趙武¶ 三月取鄆¶ 正傳曰鄆莒邑書三月取鄆則魯貪暴背盟之罪自¶ 見矣左氏曰季武子伐莒取鄆莒人告於㑹楚告於¶ 晉曰尋盟未退而魯伐莒瀆齊盟請戮其使樂桓子¶ 相趙文子欲求貨於叔孫而為之請使請帶焉弗與¶ 梁其踁曰貨以蕃身子何愛焉叔孫曰諸侯之㑹衞¶ 社稷也我以貨免魯必受師是禍之也何衞之為人¶ 之有牆以蔽惡也牆之隙壞誰之咎也衞而惡之吾¶ 又甚焉雖怨季孫魯國何罪叔出季處有自來矣吾¶ 又誰怨然鲋也賄弗與不已召使者裂裳帛而與之¶ 曰帶其褊矣趙孟聞之曰臨患不忘國忠也思難不¶ 越官信也圖國忘死貞也謀主三者義也有是四者¶ 又可戮乎乃請諸楚曰魯雖有罪其執事不辟難畏¶ 威而敬命矣子若免之以勸左右可也疆埸之邑一¶ 彼一此何常之有莒魯爭鄆為日久矣苟無大害於¶ 其社稷可無亢也去煩宥善莫不兢勸子其圖之固¶ 請諸楚楚人許之乃免叔孫程子曰乘莒之亂而取¶ 之故隠其辭胡氏曰其不伐莒取鄆者乘莒亂而取¶ 邑故不悉書為内諱也愚謂當此之時魯政在大夫¶ 故征伐自大夫出取鄆之事季武子為之也故叔孫¶ 曰雖怨季孫魯國何罪是季氏乘莒之亂而取之不¶ 足為内隠而諱之矣春秋直書取鄆則貪殘之心非¶ 其有而取之與其君之弱其臣之專皆並著矣¶ 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晉¶ 正傳曰鍼秦公子名即所謂后子書秦伯之弟鍼出¶ 奔晉罪不友也左氏曰秦后子有寵於桓如二君於¶ 景其母曰弗去懼選癸卯鍼適晉其車千乘書曰秦¶ 伯之弟鍼出奔晉罪秦伯也后子享晉侯造舟于河¶ 十里舎車自雍及絳歸取酬幣終事八反司馬侯問¶ 焉曰子之車盡於此而已乎對曰此之謂多矣若能¶ 少此吾何以得見女叔齊以告公且曰秦公子必歸¶ 臣聞君子能知其過必有令圖令圖天所贊也后子¶ 見趙孟趙孟曰吾子其曷歸對曰鍼懼選於寡君是¶ 以在此將待嗣君公羊曰有千乘之國而不能容其¶ 母弟故君子謂之出奔也穀梁曰其弟云者親之也¶ 親而奔之惡也愚謂父之愛子兄之愛弟與子弟之¶ 所以自愛凡以禮而已矣鍼之寵愛如二君奔晉之¶ 日車猶千乘造舟于河十里終享事八往反其侈如¶ 此在父母非所以愛之宜乎其不見容於兄也及其¶ 對司馬侯叔齊曰若車能少吾何以得見夫然後能¶ 知其過也○胡氏曰書此見人君寵愛其子不差以¶ 禮是禍之也叔齊曰秦公子必歸能知其過必有令¶ 圖令圖天所贊也後五年秦伯卒后子歸書曰弟者¶ 罪秦伯也夫后子出奔其父禍之而罪秦伯何也春¶ 秋以均愛望人父以能友責人兄父母有愛妾猶沒¶ 身敬之不衰况兄弟乎兄弟翕而後父母順矣故不¶ 曰公子而特稱秦伯之弟云¶ 六月丁巳邾子華卒¶ 正傳曰華邾子名諡悼公書邾子華卒志與國之大¶ 故也有相恤之義故來赴則書之¶ 晉荀吳帥師敗狄于大鹵¶ 正傳曰大鹵晉地即太原也書晉荀吳帥師敗狄于¶ 大鹵善禦侮也左氏曰晉中行穆子敗無終及羣狄¶ 于太原崇卒也將戰魏舒曰彼徒我車所遇又阨以¶ 什共車必克困諸阨又克請皆卒自我始乃毁車以¶ 為行五乘為三伍荀吳之嬖人不肯即卒斬以徇為¶ 五陳以相離兩於前伍於後專為右角參為左角偏¶ 為前拒以誘之狄人笑之未陳而薄之大敗之愚謂¶ 據此傳則狄來侵太原而晉禦之於境得禦侮之道¶ 矣或者又病其毁車崇卒以詐誘而敗之則過矣夫¶ 戰危事也國之存亡于是乎在孔子曰我戰則克非¶ 欲不克也又曰好謀而成非欲不成也縱使晉荀吳¶ 察其地理臨機制變禦之于境内而不逺追以保國¶ 家不失敵來侵已不得已而應之之義矣春秋書此¶ 葢取之也非譏之也○胡氏曰按六月宣王北伐之¶ 詩其詞曰薄伐玁狁至于太原而詩人美之者謂不¶ 窮追逺討及封境而止也然則太原在禹服之内而¶ 狄人來侵攘斥宜矣其過在毁車崇卒以詐誘狄人¶ 而敗之非王者之師耳使後世車戰法亡崇尚步卒¶ 爭以變詐相高日趨苟簡皆此等啟之矣書敗狄譏¶ 之也¶ 秋莒去疾自齊入于莒¶ 正傳曰書莒去疾自齊入于莒則其入之善可考見¶ 矣左氏曰莒展輿立而奪羣公子秩公子召去疾于¶ 齊秋齊公子鉏納去疾愚謂展輿為弑君者所立則¶ 是與乎弑也又奪羣公子秩是無道之甚矣去疾在¶ 齊羣公子召之假齊之力以入而展輿出得討賊之¶ 義焉善也故程子曰去疾假齊之力以入莒討展輿¶ 之罪正也故春秋書以與之¶ 莒展輿出奔吳¶ 正傳曰展輿莒子名書莒展輿出奔吳志逸賊也展¶ 輿為弑君者所立是弑君之賊也春秋書之罪諸侯¶ 之不能討也去疾之入展輿之出春秋皆稱莒自他¶ 國之史稱之之詞耳先儒于去疾之入而稱莒則云¶ 以國氏與去疾之討有罪也於展輿之出而稱莒則¶ 云罪諸侯之與立也是自相矛盾泥詞之過矣¶ 叔弓帥師疆鄆田¶ 正傳曰書叔弓帥師疆鄆田著非義也夫諸侯土地¶ 受之天子傳之先君各有疆界魯取莒之邑而疆之¶ 春秋直書其事而非之之義自見矣左氏曰因莒亂¶ 也於是莒務婁瞀胡及公子滅明(三人皆/展輿黨)以大厖與¶ 常儀靡(莒二/邑)奔齊君子曰莒展之不立棄人也夫人¶ 可棄乎詩曰無競維人善矣公羊曰疆鄆田者何與¶ 莒為竟也與莒為竟則曷為帥師而往畏莒也愚謂¶ 魯既因莒之亂而疆之又帥師動衆以畏之觀傳證¶ 經而聖人竊取之義得矣¶ 葬邾悼公¶ 正傳曰書葬邾悼公志與國之大事也恤災㑹葬與¶ 國之義也¶ 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 正傳曰麇楚子名書楚子麇卒志變也而弑君之賊¶ 可得矣左氏曰楚公子圍使公子黑肱伯州犂城犨¶ 櫟郟鄭人懼子産曰不害令尹將行大事而先除二¶ 子也禍不及鄭何患焉冬楚公子圍將聘於鄭伍舉¶ 為介未出竟聞王有疾而還伍舉遂聘十一月己酉¶ 公子圍至入問王疾縊而弑之遂殺其二子幕及平¶ 夏(皆郟/敖子)右尹子千(王子/比)出奔晉宫廐尹子晢(郟敖/子)出¶ 奔鄭殺太宰伯州犂于郟葬王于郟謂之郟敖(即/麇)使¶ 赴于鄭伍舉問應為後之辭焉對曰寡大夫圍伍舉¶ 更之曰共王之子圍為長愚謂觀此楚子之卒實圍¶ 弑之也而春秋書卒者何伍舉之更詞赴者之偽詞¶ 四馳於諸侯之國諸侯之史孰從而知之故使者以¶ 偽而赴之史氏因赴而書之聖人因史之文而存之¶ 而其弑逆之實則不可掩也故曰其文則史其義則¶ 丘竊取之矣或又不得其説而曲為之詞而聖人之¶ 心愈晦矣○胡氏曰按左氏楚令尹圍將聘於鄭未¶ 出竟聞王有疾而還入問王疾縊而弑之使赴於諸¶ 侯應為後之詞曰共王之子圍為長初圍之未動於¶ 惡入預夏盟緝蒲為宫設服離衞中國大夫莫不知¶ 其有無君之心矣雖以疾赴曷為承偽藏在諸侯之¶ 策乎當是時仲尼已生將志于學乃所見之世非祖¶ 之所逮聞也又曷為因之而不革乎曰此春秋之所¶ 以為春秋非聖人莫能修之者也薨則書薨卒則書¶ 卒弑則書弑葬則書葬各紀其實載於簡䇿國史掌¶ 之此史官之所同而凡為史者皆可及也或薨或不¶ 薨或卒或不卒或弑或不弑或葬或不葬筆削因革¶ 裁自聖心以達王事此仲尼之所獨而㳺夏亦不能¶ 與焉者也然則郟敖實弑而書卒何歟令尹圍弑君¶ 以立中國力所不加而莫能致討則亦已矣至大合¶ 諸侯于申與㑹者凡十有三國其臣舉六王二公之¶ 事其君用齊桓召陵之禮而宋向戌鄭子産皆諸侯¶ 之良也而皆有獻焉不亦傷乎若革其偽赴而正以¶ 弑君將恐天下後世以篡弑之賊非獨不必致討又¶ 可從之以主㑹盟而無惡矣聖人至此憫之甚懼之¶ 甚憫之甚者憫中國之衰微而不能振也懼之甚者¶ 懼人欲之橫流而不能遏也是故察微顯權輕重而¶ 畧其簒弑以扶中國制人欲存天理其義微矣愚謂¶ 此皆他執於義例而此不類不得其説而為之詞者¶ 也豈有篡弑之罪可畧而天理反可存者耶¶ 楚公子比出奔晉¶ 正傳曰書楚公子比出奔晉則圍篡弑之罪益著矣¶ (景王/五年)二年(晉平十八年齊景八年衞襄四年蔡靈三年/鄭簡二十六年曹武十五年陳哀二十九年)¶ (杞文十年宋平三十六年秦景三十/七年楚靈王䖍元年呉夷昧四年)¶ 春晉侯使韓起來聘¶ 正傳曰書晉侯使韓起來聘志邦交之禮也左氏曰¶ 春晉使韓宣子來聘且告為政而來見禮也觀書于¶ 太史氏見易象與魯春秋曰周禮盡在魯矣吾乃今¶ 知周公之德與周之所以王也公享之季武子賦緜¶ 之卒章韓子賦角弓季武子拜曰敢拜子之彌縫敝¶ 邑寡君有望矣武子賦節之卒章既享宴于季氏有¶ 嘉樹焉宣子譽之武子曰宿敢不封殖此樹以無忘¶ 角弓遂賦甘棠宣子曰起不堪也無以及召公¶ 夏叔弓如晉¶ 正傳曰書叔弓如晉志邦交之禮也左氏曰叔弓聘¶ 於晉報宣子也晉侯使郊勞辭曰寡君使弓來繼舊¶ 好固曰女無敢為賓徹命於執事敝邑𢎞矣敢辱郊¶ 使請辭致館辭曰寡君命下臣來繼舊好好合使成¶ 臣之禄也敢辱大館叔向曰子叔子知禮哉吾聞之¶ 曰忠信禮之器也卑讓禮之宗也辭不忘國忠信也¶ 先國後已卑讓也詩曰敬慎威儀以近有德夫子近¶ 德矣愚謂觀此傳則叔弓之如晉報宣子之來聘也¶ 一來一往禮無不答得邦交之正矣况又有忠信卑¶ 讓以重其國乎¶ 秋鄭殺其大夫公孫黑¶ 正傳曰書鄭殺其大夫公孫黑不待去其官而誅罪¶ 彌亂之義見矣胡氏又云稱國以殺累乎上則惑於¶ 例而贅於詞矣左氏曰秋鄭公孫黑將作亂欲去㳺¶ 氏而代其位傷疾作而不果駟氏與諸大夫欲殺之¶ 子産在鄙聞之懼弗及乘遽而至使吏數之曰伯有¶ 之亂以大國之事而未爾討也爾有亂心無厭國不¶ 女堪專伐伯有而罪一也昆弟爭室而罪二也薰隧¶ 之盟女矯君位而罪三也有死罪三何以堪之不速¶ 死大刑將至再拜稽首辭曰死在朝夕無助天為虐¶ 子産曰人誰不死凶人不終命也作凶事為凶人不¶ 助天其助凶人乎請以印為楮師子産曰印也若才¶ 君将任之不才將朝夕從女女罪之不恤而又何請¶ 焉不速死司冦将至七月壬寅縊尸諸周氏之衢加¶ 木焉愚謂觀其傳則經之取義著矣¶ 冬公如晉至河乃復季孫宿如晉¶ 正傳曰書公如晉至河乃復季孫宿如晉著其如之¶ 非禮也恥之也左氏曰晉少姜卒公如晉及河晉侯¶ 使士文伯來辭曰非伉儷也請君無辱公還季孫宿¶ 遂致服焉愚謂諸侯薨諸侯使士弔使大夫賻禮也¶ 少姜氏之卒魯公親往可恥也又為晉以非伉儷拒¶ 之于河又可恥也季孫宿以大夫往弔而不以士為¶ 非禮又可恥也孔子曰恭近於禮逺恥辱也魯三失¶ 禮其能免恥辱乎○胡氏曰舉動人君之大節賢哲¶ 量之以行藏其道姦邪窺之以作止其惡四隣視之¶ 以厚薄其情故有國者必謹於禮而後動此守身之¶ 本保國之基也禮雖自卑而尊人亦不妄悦人以自¶ 辱昭公既不能據經守正失禮而妄動又不能從權¶ 適變無故而輕復終復失國出奔客死他境葢始諸¶ 此行矣或曰禮者明微正於未動之前可也已至於¶ 河而見郤雖欲勿反將得已乎曰以周公之胄千乘¶ 之國輕身以修鄰好乃欲郤而不納夫何敢若曰敝¶ 邑褊小敬事大國惟恐獲戾聞陳無宇見執於中都¶ 謂少姜之數於守適信也用是不遑寧處跋履山川¶ 來修弔事今若不獲進見剪為仇讐他國誰敢朝夕¶ 在廷修事大之禮乎夫小國之去就從違聽大國之¶ 令也若非伉儷齊人請陳無宇之罪何以令之也苟¶ 有二命又何以為盟主如此晉人其将謝過之不暇¶ 敢不納乎昭公習儀以亟而不明乎禮其及也宜經¶ 書公如晉至河乃復季孫宿如晉而昭公失國之因¶ 季氏逐君之漸晉人下比之迹不待貶絶而皆見矣¶ 愚謂昭公之過不在於至河見却之時而在於輕身¶ 妄動之始夫諸侯奔喪事天子之禮也使士大夫弔¶ 賻葬恤同列之禮也奔弔之禮諸侯施之於同列且¶ 不可况其夫人乎夫人且不可而况其非伉儷乎故¶ 其失在於初矣初之既失至河見却乃為正言如胡¶ 氏之云者則亦飾辭耳矣則亦遁辭耳矣文過耳矣¶ 烏能服晉乎¶ (景王/六年)三年(晉平十九年齊景九年衞襄五年蔡靈四年/鄭簡二十七年曹武十六年陳哀三十年杞)¶ (文十一年宋平三十七年秦景三/十八年楚靈二年呉夷昧五年)¶ 春王正月丁未滕子原卒¶ 正傳曰書滕子原卒志與國之大故也左氏曰同盟¶ 故書名愚謂亦因其以名來赴也故書之¶ 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 正傳曰書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志禮也諸侯¶ 五月而葬同盟至使卿送葬禮也左氏曰五月叔弓¶ 如滕葬滕成公子服椒為介及郊遇懿伯(即惠/伯)之忌¶ 敬子(即叔/弓)不入惠伯曰公事有公利無私忌椒請先¶ 入乃先受館敬子從之¶ 秋小邾子來朝¶ 正傳曰書小邾子來朝志禮也左氏曰小邾穆公來¶ 朝季武子欲卑之穆叔曰不可曹滕二邾實不忘我¶ 好敬以逆之猶懼其貳又卑一睦焉逆羣好也其如¶ 舊而加敬焉志曰能敬無災又曰敬逆來者天所福¶ 也季孫從之愚謂觀此則小邾子來朝修事大之禮¶ 故曰敬也惟敬故能使大國不卑而禮之春秋書于¶ 冊與之也¶ 八月大雩¶ 正傳曰左氏曰旱也周八月即夏之六月正苗憂旱¶ 之時也故大雩然而魯之僭禮於此並見矣故書之¶ 冬大雨雹¶ 正傳曰書冬大雨雹志災異也雹非隂陽之正氣也¶ 况大雹乎¶ 北燕伯欵出奔齊¶ 正傳曰欵北燕伯名書北燕伯欵出奔齊使人求其¶ 故而自奔之罪見矣左氏曰燕簡公多嬖寵欲去諸¶ 大夫而立其寵人冬燕大夫比以殺公之外嬖公懼¶ 奔齊書曰北燕伯欵出奔齊罪之也愚謂然則燕伯¶ 之奔乃自奔也去社稷而失宗祧其罪大矣○胡氏¶ 曰君雖不君臣不可以不臣燕伯欲去諸大夫固不¶ 君矣而大夫相與比以殺其外嬖是威脅其主而出¶ 之也與鬻拳之以兵諫無異而獨罪燕伯何哉大夫¶ 國君之陪貳以公心選之而不可私也以誠意委之¶ 而不可疑也以隆禮待之而不可輕也以直道馭之¶ 而不可辱也否則是忽其陪貳以自危矣晉厲公殺¶ 三郤立胥童而弑於麗氏漢隠帝殺楊史立郭允明¶ 而弑於趙村衞獻公蔑冢卿而信其左右亦奔夷儀¶ 久而後復也故人主不尊陪貳而與賤臣圖柄臣者¶ 事成則失身而見殺事不成則失國而出奔此有國¶ 之大戒也春秋凡見逐於臣者皆以自奔為文正其¶ 本之意也而垂戒遠矣¶ (景王/七年)四年(晉平二十年齊景十年衞襄六年蔡靈五年/鄭簡二十八年曹武十七年陳哀三十一年)¶ (杞文十二年宋平三十八年秦景/三十九年楚靈三年呉夷昧六年)¶ 春王正月大雨雹¶ 正傳曰春正月子月也正閉固藏冰之時而雨雹則¶ 是陽不藏而隂不固况大雹乎書春王正月大雨雹¶ 志不時也左氏曰季武子問於申豐曰雹可禦乎對¶ 曰聖人在上無雹雖有不為災古者日在北陸而藏¶ 冰西陸朝覿而出之其藏冰也深山窮谷固隂沍寒¶ 於是乎取之其出之也朝之禄位賓食喪祭於是乎¶ 用之其藏之也黑牡秬黍以享司寒其出之也桃弧¶ 棘矢以除其災其出入也時食肉之禄冰皆與焉大¶ 夫命婦喪浴用冰祭寒而藏之獻羔而啓之公始用¶ 之火出而畢賦自命夫命婦至于老疾無不受冰山¶ 人取之縣人傳之輿人納之隸人藏之夫冰以風壯¶ 而以風出其藏之也周其用之也徧則冬無愆陽夏¶ 無伏隂春無凄風秋無苦雨雷出不震無菑霜雹厲¶ 疾不降民不夭札今藏川池之冰棄而不用風不越¶ 而殺雷不𤼵而震雹之為菑誰能禦之七月之卒章¶ 藏冰之道也愚謂古者三公論道燮理隂陽則時宜¶ 冰而冰不宜雹而不雹矣○胡氏曰隂陽之氣和而¶ 散則為雪霜雨露不和而散則為戾氣曀霾雹戾氣¶ 也隂脅陽臣侵君之象當是時季孫宿襲位世卿將¶ 毁中軍專執兵權以弱公室故數月之間再有大變¶ 申豐者季氏之宰也不肯端言其事故暴揚於朝歸¶ 咎藏冰之失夫山谷之冰藏之也周用之也徧亦古¶ 者本末備舉燮調之一事耳謂能使四時無愆伏凄¶ 苦之變雷出不震無菑霜雹則亦誣矣意者昭公遇¶ 災而懼以禮為國行其政令無失其民雹之災也庶¶ 可禦也不然雖得藏冰之道合于豳風七月之詩其¶ 将能乎¶ 夏楚子蔡侯陳侯鄭伯許男徐子滕子頓子胡子沈子¶ 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㑹于申¶ 正傳曰書楚子諸侯世子淮夷㑹于申志諸夏之從¶ 楚也左氏曰夏諸侯如楚魯衞曹邾不㑹曹邾辭以¶ 難公辭以時祭衞侯辭以疾鄭伯先待于申六月丙¶ 午楚子合諸侯於申椒舉言于楚子曰臣聞諸侯無¶ 歸禮以為歸今君始得諸侯其慎禮矣霸之濟否在¶ 此㑹也夏啟有鈞臺之享商湯有景亳之命周武有¶ 孟津之誓成有岐陽之蒐康有酆宫之朝穆有塗山¶ 之㑹齊桓有召陵之師晉文有踐土之盟君其何用¶ 宋向戌鄭公孫僑在諸侯之良也君其選焉王曰吾¶ 用齊桓王使問禮於左師與子産左師曰小國習之¶ 大國用之敢不薦聞獻公合諸侯之禮六子産曰小¶ 國共職敢不薦守獻伯子男㑹公之禮六君子謂合¶ 左師善守先代子産善相小國王使椒舉侍于後以¶ 規過卒事不規王問其故對曰禮吾所未見者有六¶ 焉又何以規宋太子佐後至王田於武城久而弗見¶ 椒舉請辭焉王使往曰屬有宗祧之事於武城寡君¶ 將堕幣焉敢謝後見徐子吳出也以為貳焉故執諸¶ 申楚子示諸侯侈椒舉曰夫六王二公之事皆所以¶ 示諸侯禮也諸侯所由用命也夏桀為仍之㑹有緡¶ 叛之商紂為黎之蒐東夷叛之周幽為太室之盟戎¶ 狄叛之皆所以示諸侯汰也諸侯所由棄命也今君¶ 以汰無乃不濟乎王弗聽子産見左師曰吾不患楚¶ 矣汰而愎諫不過十年左師曰然不十年侈其惡不¶ 逺逺惡而後棄善亦如之德逺而後興程子曰晉平¶ 公不在諸侯楚於是强為霸者之事胡氏曰申之㑹¶ 楚子為主而不殊淮夷是在㑹之諸侯皆狄也其意¶ 也何楚䖍弑麇以立而求諸侯於晉晉人許之中國¶ 從之執徐子圍朱方遷賴於鄢城竟莫較畏其强盛¶ 則曰晉楚唯天所相不可與爭滅陳不能救則曰陳¶ 亡而楚有之天道也滅蔡而又不能救則曰天將棄¶ 蔡以壅楚盈而降之罰也致使窮凶極惡師潰於訾¶ 梁身竄於棘里而縊於申亥人不致討而天自討之¶ 是責命于天而以人事為無益而弗為也而可乎弑¶ 君之賊在春秋時有臣子討之則衞人殺州吁是也¶ 有四隣討之則蔡人殺陳佗是也臣子不能討之於¶ 内四隣不能討之於外有與之㑹以定其位則齊侯¶ 及魯宣公㑹于平州是也有受其賂以免於討則晉¶ 侯及諸國㑹于扈是也然至此極矣則未有不以為¶ 賊而又推為盟主相與朝事之以聽順其所為而不¶ 敢忤者也故申之㑹不殊淮夷者以在㑹諸侯皆為¶ 荆蠻之行皆王法之所當斥而不使夏為所變之意¶ 也愚謂申之㑹諸侯同淮夷以從篡弑之楚是甘心¶ 於夷狄之歸矣宋鄭之君皆在而子産向戌之賢必¶ 從君以往而亦甘心變於夷者豈其智之不及乎葢¶ 其明道正義之學不講於素而不勝其謀利計功之¶ 心以至於此耳惜哉¶ 楚人執徐子¶ 正傳曰書楚人執徐子著夷狄之無信義也夫徐子¶ 諸國相率從夷而夷執之乃其自取不能無罪然楚¶ 乃執之於㑹則夷狄無信義而不可親亦可見矣聖¶ 人書之所以為世戒也¶ 秋七月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吳¶ 正傳曰書楚子以諸侯伐吳著以逆伐逆之罪也夫¶ 楚與諸侯伐吳為齊討慶封也慶封負弑逆之罪而¶ 奔吳封之鍾離故為齊討之討之誠是也楚圍負篡¶ 弑之罪諸侯不能討而乃從之以討吳吳將無詞乎¶ 是以逆伐逆也逆義之兵也其能以服人乎左氏曰¶ 秋七月楚子以諸侯伐吳宋太子鄭伯先歸宋華費¶ 遂鄭大夫從¶ 執齊慶封殺之¶ 正傳曰書執齊慶封殺之罪專殺也以逆伐逆也左¶ 氏曰使屈申圍朱方八月甲申克之執齊慶封而盡¶ 滅其族將戮慶封椒舉曰臣聞無瑕者可以戮人慶¶ 封唯逆命是以在此其肯從於戮乎播於諸侯焉用¶ 之王弗聽負之斧鉞以徇於諸侯使言曰無或如齊¶ 慶封弑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慶封曰無或如楚¶ 共王之庶子圍弑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以盟諸侯¶ 王使速殺之愚謂慶封固有罪也然惟天吏則可殺¶ 之圍負弑君之罪而殺之不以歸之司冦則是以賊¶ 殺賊也宜其慶封反唇以相稽矣公羊曰此伐吳也¶ 其言執齊慶封何為齊誅也其為齊誅奈何慶封走¶ 之吳吳封之於防然則曷為不言伐防不與諸侯專¶ 封也慶封之罪何脅齊君而亂齊國也¶ 遂滅賴¶ 正傳曰賴小國遂者繼事之詞言既伐吳又滅賴也¶ 書遂滅賴著暴虐之甚也左氏曰遂以諸侯滅賴賴¶ 子面縛銜璧肉袒輿櫬從之造於中軍王問諸椒舉對¶ 曰成王克許許僖公如是王親釋其縛受其璧焚其¶ 櫬王從之遷賴於鄢楚子欲遷許於賴使鬭韋龜與¶ 公子棄疾城之而還申無宇曰楚禍之首將在此矣¶ 召諸侯而來伐國而克城竟莫校王心不違民其居¶ 乎民之不處其誰堪之不堪王命乃禍亂也愚謂楚¶ 子欲為盟主以令諸夏乃為滅賴之舉失繼滅之義¶ 矣此楚之所以為夷乎¶ 九月取鄫¶ 正傳曰鄫莒邑書取鄫志貪虐也左氏曰言易也莒¶ 亂著丘公立而不撫鄫鄫叛而來故曰取凡克邑不¶ 用師徒曰取公羊曰其言取之何滅之也滅之則其¶ 言取之何内大惡諱也愚謂言取則其惡已見矣何¶ 足以諱焉¶ 冬十有二月乙卯叔孫豹卒¶ 正傳曰書叔孫豹卒志國卿之大故也左氏曰初穆¶ 子去叔孫氏(穆子避僑/如之難)及庚宗遇婦人使私為食而¶ 宿焉問其行告之故哭而送之適齊娶於國氏生孟¶ 丙仲壬魯人召之(召之謂召/於齊也)既立所宿庚宗之婦人¶ 獻以雉問其姓對曰余子長矣能奉雉而從我矣召¶ 而見之遂使為豎有寵長使為政叔孫田於邱蕕遂¶ 遇疾焉豎牛欲亂其室而有之强與孟盟不可叔孫¶ 為孟鍾曰爾未際享大夫以落之既具使豎牛請日¶ 入弗謁出命之日及賓至聞鍾聲牛曰孟有北婦人¶ 之客怒將往牛止之賓出使拘而殺諸外牛又强與¶ 仲盟不可仲與公御萊書觀於公公與之環使牛入¶ 示之入不示出命佩之牛謂叔孫見仲而何叔孫曰¶ 何為曰不見既自見矣公與之環而佩之矣遂逐之¶ 奔齊疾急命召仲牛許而不召杜洩見告之飢渴授¶ 之戈對曰求之而至又何去焉豎牛曰夫子疾病不¶ 欲見人使寘饋于个而退牛弗進則置虚命徹十二¶ 月癸丑叔孫不食乙卯卒牛立昭子而相之公使杜¶ 洩葬叔孫豎牛賂叔仲昭子與南遺使惡杜洩於季¶ 孫而去之杜洩將以路葬且盡卿禮南遺謂季孫曰¶ 叔孫未乘路葬焉用之且冢卿無路介卿以葬不亦¶ 左乎季孫曰然使杜洩舎路不可曰夫子受命于朝¶ 而聘於王王思舊勲而賜之路復命而致之君君不¶ 敢逆王命而復賜之使三官書之吾子為司徒實書¶ 名夫子為司馬與工正書服孟孫為司空以書勲今¶ 死而弗以是棄君命也書在公府而弗以是廢三官¶ 也若命服生弗敢服死又不以將焉用之乃使以葬¶ 愚謂觀此則豹之死豎牛死之也及公使葬以路其¶ 黨又欲沮之於此見豹不逆知豎牛之惡而近之是¶ 豹之自取也春秋書之亦使人迹其故而惡之以為¶ 後戒也歟¶ (景王/八年)五年(晉平二十一年齊景十一年衞襄七年蔡靈/六年鄭簡二十九年曹武十八年陳哀三十)¶ (二年杞文十三年宋平三十九年秦/景四十年卒楚靈四年呉夷昧七年)¶ 春王正月舎中軍¶ 正傳曰初魯作三軍中軍者公室之軍也書舎中軍¶ 何罪季氏之卑公室也左氏曰卑公室也毁中軍于¶ 施氏成諸臧氏初作中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 氏盡征之叔孫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及其舎¶ 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擇二二子各一皆盡征之而貢¶ 于公以書使杜洩告于殯曰子固欲毁中軍既毁之¶ 矣敢告杜洩曰夫子唯不欲毁也故盟諸僖閎詛諸¶ 五父之衢受其書而投之帥士而哭之愚謂觀此則¶ 舎中軍叔孫固不欲而豎牛誣之故季孫舎中軍使¶ 以告于殯以復叔孫而杜洩明非叔孫之欲而不以¶ 告殯也然則季氏欲卑公室其惡不可逭矣胡氏曰¶ 按左氏舎中軍卑公室也初作三軍三分公室而各¶ 有其一及其舎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擇二二子各一¶ 皆盡征之而貢于公然則三軍作舎皆自三家公不¶ 與焉公室益卑而魯國之兵權悉歸于季氏矣兵權¶ 有國之司命三綱兵政之本原書其作舎而公孫于¶ 齊薨于乾侯定公無正必至之理也已則不臣三綱¶ 淪替南蒯叛陽虎專季斯囚而三桓之子孫微矣亦¶ 能免乎書曰舎中軍微辭以著其罪也¶ 楚殺其大夫屈申¶ 正傳曰書楚殺其大夫屈申罪專殺也左氏曰楚子¶ 以屈申為貳於吳乃殺之以屈生為莫敖愚謂大夫¶ 受命於天子有罪則當歸於司冦非可得而專授而¶ 專殺之楚既專命大夫以為有罪又專殺之春秋書¶ 之所以罪楚亦以警天下之諸侯也¶ 公如晉¶ 正傳曰書公如晉著非禮也諸侯朝覲㑹同自有其¶ 時非其時而行之是犯先王之禁而忘宗社之重其¶ 爲卑屈危辱甚矣宜其取譏於女叔齊乎左氏曰公¶ 如晉自郊勞至於贈賄無失禮晉侯謂女叔齊曰魯¶ 侯不亦善於禮乎對曰魯侯焉知禮公曰何為自郊¶ 勞至于贈賄禮無違者何故不知對曰是儀也不可¶ 謂禮禮所以守其國行其政令無失其民者也今政¶ 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羈弗能用也奸大國之盟¶ 陵虐小國利人之難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於他¶ 思莫在公不圖其終為國君難將及身不恤其所禮¶ 之本末將於此乎在而屑屑焉習儀以亟言善於禮¶ 不亦逺乎君子謂叔齊於是乎知禮愚謂女叔齊信¶ 知言也然徒知舉三者之不知禮而不知公此行之¶ 非禮則亦非真知言者也¶ 夏莒牟夷以牟婁及防兹來奔¶ 正傳曰牟婁防兹皆莒地牟夷莒大夫書莒牟夷以¶ 牟婁及防兹來奔譏納叛也夫牟夷以其二邑來奔¶ 則叛君之臣必書其名氏而後其罪人乃白於天下¶ 後世三傳皆以為重地非也夫魯受叛君之賊而貪¶ 其二邑之利是教人臣以背叛且教人君以貪利也¶ 及其在晉宜其致莒人之訴㡬不免於晉侯之執也¶ ○胡氏曰邾莒之大夫名姓不登於史䇿微也牟夷¶ 莒大夫曷為以姓氏通重地也以地叛雖賤必書地¶ 以名其人終為不義弗可滅矣其書來奔是接我以¶ 利而我入其利兩譏之也為國以義不以利如以利¶ 則上下交征而國必危矣為己以義不以利如以利¶ 則患得患失亦無所不至矣春秋於三叛人雖賤特¶ 書其名以懲不義懼淫人為後戒也¶ 秋七月公至自晉¶ 正傳曰書公至自晉謹人君之出入而始終乎非禮¶ 之行也左氏曰莒人愬于晉晉侯欲止公范獻子曰¶ 不可人朝而執之誘也討不以師而誘以成之惰也¶ 為盟主而犯此二者無乃不可乎請歸之間而以師¶ 討焉乃歸公秋七月公至自晉愚謂觀此傳則知恭¶ 近於禮逺恥辱之言為不誣又知以利為利之戒為¶ 不可易也昭公如晉之行非禮之恭矣其納牟夷二¶ 邑之奔獻是為利之利矣其見愬於莒人而幾見執¶ 於晉不亦宜乎¶ 戊辰叔弓帥師敗莒師于蚡泉¶ 正傳曰蚡泉魯地書叔弓帥師敗莒師於蚡泉則非¶ 義勝之兵也左氏曰莒人來討不設備戊辰叔弓敗¶ 諸蚡泉莒未陳也愚謂兵以義為勝故書曰同力度¶ 德同德度義魯納莒之叛臣而利其二邑則其德義¶ 俱負屈矣及莒人來討將何詞以對叔弓帥師敗之¶ 蚡泉雖勝乃其幸勝耳非德義之勝也故春秋恥之¶ 秦伯卒¶ 正傳曰書秦伯卒志與國之大故也來赴故書之其¶ 不名者赴之略故史書之略耳是無闗於竊取之義¶ 焉公羊以為不名秦者夷也匿嫡之名也非矣¶ 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吳¶ 正傳曰書楚子以諸侯東夷伐吳報怨之師也以暴¶ 伐暴也吳封慶封誠負納叛之罪而楚圍弑立亦負¶ 惡逆之名非天吏何以伐之也左氏曰冬十月楚子¶ 以諸侯及東夷伐吳以報棘櫟麻之役薳射以繁揚¶ 之師㑹於夏汭越大夫常壽過帥師㑹楚子于瑣聞¶ 吳師出薳啟疆帥師從之遽不設備吳人敗諸鵲岸¶ 楚子以馹至于羅汭吳子使其弟蹶由犒師楚人執¶ 之將以釁鼓王使問焉曰女卜來吉乎對曰吉寡君¶ 聞君將治兵於敝邑卜之以守龜曰余亟使人犒師¶ 請行以觀王怒之疾徐為之備尚克知之龜兆告吉¶ 曰克可知也君若驩焉好逆使臣滋敝邑休殆而忘¶ 其死亡無日矣今君奮焉震電馮怒虐執使臣將以¶ 釁鼓則吳知所備矣難易有備可謂吉矣城濮之兆¶ 其報在邲今此行也其庸有報志乃弗殺楚師濟於¶ 羅汭沈尹赤㑹楚子次於萊山薳射帥繁揚之師先¶ 入南懷楚師從之及汝清吳不可入楚子遂觀兵於¶ 坁箕之山是行也吳早設備楚無功而還以蹶由歸¶ 愚謂由是而觀之則楚子之伐吳志在報棘櫟麻之¶ 役耳非有聲罪致討之大義也春秋書之葢惡其摟¶ 諸侯以伐諸侯以不仁伐不仁耳其稱人稱爵亦史¶ 有詳略也豈聖人拘拘而為之哉○胡氏曰越始見¶ 經而與徐皆得稱人何也吳以朱方處齊慶封而富¶ 於其舊崇惡也楚圍朱方執齊慶封殺之討罪也吳¶ 不顧義入棘櫟麻以報朱方之役狄道也楚於是以¶ 諸侯伐吳則比吳為善而師亦有名其從之者進而¶ 稱人可也或者以詞為主而謂不可云沈子徐越伐¶ 吳故特稱人誤矣以不可為文詞而進人于越一字¶ 褒貶義安在乎且吳楚徐越雖比於夷狄而劉敞以¶ 為其實不同吳太伯之後也楚祝融之後也徐伯益¶ 之後也越大禹之後也其上世皆為元德顯功通于¶ 周室與中國冠帶之君無以異徐始稱王楚後稱王¶ 吳越因遂稱王王非諸侯所當稱也故春秋比諸荆¶ 徐雖然猶不欲絶其類是以上不使與王國等下不¶ 使與荆徐均推之可逺引之可來此聖人慎絶人亦¶ 春秋之意也愚謂此皆觀經者之意也非作經者之¶ 意也¶ (景王/九年)六年(晉平二十二年齊景十二年衞襄八年蔡靈/七年鄭簡三十年曹武十九年陳哀三十三)¶ (年杞文十四年卒宋平四十年秦/哀公元年楚靈五年呉夷昧八年)¶ 春王正月杞伯益姑卒¶ 正傳曰益姑杞伯名書杞伯益姑卒志與國之大故¶ 也左氏曰把文公卒弔如同盟禮也¶ 葬秦景公¶ 正傳曰書葬秦景公志與國之大事也諸侯五月而¶ 葬同盟至左氏曰大夫如秦葬景公禮也¶ 夏季孫宿如晉¶ 正傳曰書季孫宿如晉志非禮也左氏曰拜莒田也¶ 晉侯享之有加籩武子退使行人告曰小國之事大¶ 國也苟免于討不敢求貺得貺不過三獻今豆有加¶ 下臣弗堪無乃戾也韓宣子曰寡君以為驩也對曰¶ 寡君猶未敢况下臣君之𨽻也敢聞加貺固請徹加¶ 而後卒事晉人以為知禮重其好貨愚謂諸侯邦交¶ 之禮聘問有時所以通睦明義也季孫宿之如晉非¶ 聘問之禮也乃為拜莒田耳夫非其有而取之非義¶ 也昭公取非其有又拜晉之惠曽是以為知禮乎¶ 葬杞文公¶ 正傳曰書葬杞文公志禮也¶ 宋華合比出奔衞¶ 正傳曰書宋華合比出奔衞使人求其故則奔之者¶ 之罪見矣左氏曰宋寺人柳有寵大子佐惡之華合¶ 比曰我殺之柳聞之乃坎用牲埋書而告公曰合比¶ 將納亡人之族既盟于北郭矣公使視之有焉遂逐¶ 華合比合比奔衞於是華亥欲代右師乃與寺人柳¶ 比從為之徴曰聞之久矣公使代之見於左師左師¶ 曰女夫也必亡女喪而宗室於人何有人亦於女何¶ 有詩曰宗子維城毋俾城壞毋獨斯畏女其畏哉愚¶ 謂觀此則華合比之奔柳之譛奔之也胡氏曰宋公¶ 寵信閽寺殺世適痤而父子之恩絶逐華合比而君¶ 臣之義睽刑人之能敗國亡家亦可畏矣猶有任趙¶ 高以亡秦信恭顯中常侍以亡漢寵王守澄田令孜¶ 以亡唐而不知鑒覆車之轍者不亦悲夫凡此類直¶ 書而義自見矣¶ 秋九月大雩¶ 正傳曰何以書大雩左氏曰旱也而魯雩之非禮見¶ 矣¶ 楚薳罷帥師伐吳¶ 正傳曰書楚薳罷帥師伐吳志憤怨之師也左氏曰¶ 徐儀楚(徐大/夫)聘于楚楚子執之逃歸懼其叛也使薳¶ 洩(楚大/夫)伐徐吳人救之令尹子蕩帥師伐吳師於豫¶ 章而次於乾谿呉人敗其師于房鍾獲宫廏尹棄疾¶ (鬭韋龜/之父)子蕩歸罪於薳洩殺之¶ 冬叔弓如楚¶ 正傳曰書叔弓如楚志非禮也左氏曰聘且弔敗也¶ 愚謂楚為夷狄不可以中國禮義相接也其伐徐伐¶ 呉皆不義之兵而致敗何足弔乎非邦交聘問之禮¶ 矣¶ 齊侯伐北燕¶ 正傳曰書齊侯伐北燕志非義也左氏曰十一月齊¶ 侯如晉請伐北燕也士匄相士鞅逆諸河禮也晉侯¶ 許之齊侯遂伐北燕將納簡公晏子曰不入燕有君¶ 矣民不貳吾君賄左右諂諛作大事不以信未嘗可¶ 也愚謂據此傳則齊侯之伐北燕無乃受賄以納簡¶ 公耳非有仗義之舉也故春秋書之以著其罪¶ ¶ ¶ ¶ 春秋正傳卷二十九¶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三十 明 湛若水 撰¶ 昭公¶ (景王/十年)七年(晉平二十三年齊景十三年衞襄九年卒蔡/靈八年鄭簡三十一年曹武二十年陳哀三)¶ (十四年杞平公郁釐元年宋平四十一/年秦哀二年楚靈六年吳夷昧九年)¶ 春王正月暨齊平¶ 正傳曰暨與也平者成也書暨齊平善其平也罷兵¶ 息民固春秋之所善也左氏曰齊求之也癸巳齊侯¶ 次于虢燕人行成曰敝邑知罪敢不聽命先君之敝¶ 器請以謝罪公孫晢曰受服而退俟釁而動可也二¶ 月戊午盟于濡上燕人歸燕姬賂以瑶罋玉櫝斚耳¶ 不克而還愚謂俟釁受賂雖非誠心直道然能罷兵¶ 息民豈不猶勝於搆怨窮兵而不知止者哉春秋書¶ 之聖人之情見矣今之較其平之所以然而罪之者¶ 是所謂如追放豚既入其笠又從而招之者也胡氏¶ 亦曰平者聖人之所貴則經之取義在是矣而又分¶ 别我所欲曰及不得已曰暨則徒為穀梁之紛鑿而¶ 無係於取義之大指也¶ 三月公如楚¶ 正傳曰書公如楚著非禮也左氏曰楚子成章華之¶ 臺願與諸侯落之太宰薳啟疆曰臣能得魯侯薳啟¶ 疆來召公辭曰昔先君成公命我先大夫嬰齊曰吾¶ 不忘先君之好將使衡父照臨楚國鎮撫其社稷以¶ 輯寧爾民(成二年魯使公/衡為質於楚)嬰齊(楚令尹/子重)受命于蜀奉¶ 承以來弗敢失隕而致諸宗祧日我先君共王引領¶ 北望日月以冀傳序相授於今四王矣嘉惠未至唯¶ 襄公之辱臨我喪孤與其二三臣悼心失圖社稷之¶ 不皇况能懷思君德今君若步玉趾辱見寡君寵臨¶ 楚國以信蜀之役致君之嘉惠是寡君既受貺矣何¶ 蜀之敢望其先君鬼神實嘉賴之豈唯寡君君若不¶ 來使臣請問行期寡君將承質幣而見於蜀以請先¶ 君之貺三月公如楚鄭伯勞于師之梁孟僖子為介¶ 不能相儀及楚不能答郊勞愚謂觀此則公之如楚¶ 楚實召之也非聘問邦交之典而徒以其召以落章¶ 華之臺是失禮之行也宜乎其見辱也已¶ 叔孫舎如齊涖盟¶ 正傳曰涖臨也謂往臨其國而與之盟書叔孫舎如¶ 齊涖盟著非禮也諸侯邦交之禮惟以時聘問結好¶ 修信而已若涖盟以為信何信之可恃故春秋非之¶ 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志天變也天有常道人有常敬¶ 故聖人於天變而書之教人以敬也左氏曰晉侯問¶ 於士文伯曰誰將當日食對曰魯衞惡之衞大魯小¶ 公曰何故對曰去衞地如魯地於是有災魯實受之¶ 其大咎其衞君乎魯將上卿公曰詩所謂彼日而食¶ 于何不臧者何也對曰不善政之謂也國無政不用¶ 善則自取謫於日月之災故政不可不愼也務三而¶ 已一曰擇人二曰因民三曰從時愚謂左氏務三之¶ 言所謂克謹天戒而能用敬其政者是先王消災之¶ 道也¶ 秋八月戊辰衞侯惡卒¶ 正傳曰惡衞侯名書衞侯惡卒志隣國之大故也衞¶ 使來赴故書之左氏曰衞襄公卒晉大夫言于范獻¶ 子曰衞事晉為睦晉不禮焉庇其賊人(孫林/父)而取其¶ 地故諸侯貳詩曰鶺鴒在原兄弟急難又曰死喪之¶ 威兄弟孔懷兄弟之不睦於是乎不弔况逺人誰敢¶ 歸之今又不禮於衞之嗣衞必叛我是絶諸侯也獻¶ 子以告韓宣子宣子説使獻子如衞弔且反戚田衞¶ 齊惡告喪於周且請命王使成簡公如衞弔且追命¶ 襄公曰叔父陟恪在我先王之左右以佐事上帝余¶ 敢忘高圉亞圉(周之先為/殷諸侯者)¶ 九月公至自楚¶ 正傳曰書公至自楚謹人君之出入也左氏曰孟僖¶ 子病不能相禮乃講學之苟能禮者從之及其將死¶ 也召其大夫曰禮人之幹也無禮無以立吾聞將有¶ 達者曰孔丘聖人之後也而滅於宋其祖弗父何以¶ 有宋而授厲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三命滋益共故¶ 其鼎銘曰一命而僂再命而傴三命而俯循牆而走¶ 亦莫余敢侮饘於是粥於是以餬余口其共也如是¶ 臧孫紇有言曰聖人有明德者若不當世其後必有¶ 達人今其將在孔丘乎我若獲没必屬説與何忌於¶ 夫子使事之而學禮焉以定其位故孟懿子與南宫¶ 敬叔師事仲尼仲尼曰能補過者君子也詩曰君子¶ 是則是效孟僖子可則效已矣¶ 冬十有一月癸未季孫宿卒¶ 正傳曰書季孫宿卒志國卿之大故也左氏曰十一¶ 月季武子卒晉侯謂伯瑕曰吾所問日食從矣¶ 十有二月癸亥葬衞襄公¶ 正傳曰書葬衞襄公志隣國之大事也而諸侯五月¶ 而葬同盟至之禮得矣¶ (景王十/一年)八年(晉平二十四年齊景十四年衞靈公元年/蔡靈九年鄭簡三十二年曹武二十一年)¶ (陳哀三十五年卒杞平二年宋平四十/二年秦哀三年楚靈七年呉夷昧十年)¶ 春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 正傳曰書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罪滅父子君¶ 臣兄弟之倫也左氏曰陳哀公元妃鄭姬生悼太子¶ 偃師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勝二妃嬖留有寵¶ 屬諸司徒招與公子過哀公有廢疾三月甲申公子¶ 招公子過殺悼太子偃師而立公子留穀梁曰陳侯¶ 之弟招盡其親所以惡招也其弟云者親之也親而¶ 殺之惡也愚謂招過於偃師尊則君親則猶子也於¶ 陳侯尊則君親則兄也分則臣也君廢而殺其君之¶ 子是滅其父子君臣兄弟之倫矣胡氏曰此公子招¶ 特以弟稱者著招憑寵稔惡而陳侯失親親之道也¶ 招以公子為司徒乃貴戚之卿親則介弟尊則叔父¶ 號令廢立自己而出莫敢干之者也不能援立嫡冢¶ 安靖國家而逢君之惡戕殺偃師以致大冦宗社覆¶ 没罪固大矣陳侯信愛其弟何以為失親親乎尊賢¶ 者親親之本不能擇親之賢者厚加尊寵以表儀公¶ 族而徇其私愛施於不令之人以至亡國敗家豈不¶ 失親親之道乎其曰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交¶ 貶之也¶ 夏四月辛丑陳侯溺卒¶ 正傳曰溺陳侯名書陳侯溺卒志與國之大故也而¶ 其卒之正否可考矣左氏曰夏四月辛亥哀公縊杜¶ 氏以為憂恚自殺觀此則陳侯之死不得其正矣¶ 叔弓如晉¶ 正傳曰書叔弓如晉著其如之非禮也左氏曰賀&KR2791;¶ 祁也游吉相鄭伯以如晉亦賀&KR2791;祁也史趙見子太¶ 叔(即游/吉)曰甚哉其相䝉也可弔也而又賀之子太叔¶ 曰若何弔也其非唯我賀將天下實賀愚謂晉作&KR2791;¶ 祁宜民叛而諸侯背矣史趙之言是也魯叔弓與鄭¶ 伯同致賀焉則一時諸侯之賀之者多矣夫楚成章¶ 華而諸侯落之晉作虒祁而諸侯賀之民彛天理至¶ 此滅盡而人欲橫流矣春秋書之非其往也¶ 楚人執陳行人于徴師殺之¶ 正傳曰書楚人執陳行人于徴師殺之罪失刑也專¶ 殺也左氏曰于徴師赴于楚且告有立君公子勝愬¶ 之于楚楚人執而殺之公子留奔鄭書曰陳侯之弟¶ 招殺陳世子偃師罪在招也楚人執陳行人于徴師¶ 殺之罪不在行人也愚謂招擅權殺偃師固為罪惡¶ 不可赦楚宜因公子勝之愬告之天王以討之可也¶ 行人何罪乃因其來而執殺之則罪在楚矣¶ 陳公子留出奔鄭¶ 正傳曰書陳公子留出奔鄭志亂也¶ 秋蒐于紅¶ 正傳曰紅地名左氏曰秋大蒐于紅自根牟至于商¶ 衞革車千乘公羊曰蒐者何簡車徒也穀梁曰因蒐¶ 狩以習武事禮之大者也艾蘭以為防置旃以為轅¶ 門以葛覆質以為𣙗流房握御轚者不得入車軌塵¶ 馬候蹄掩禽旅御者不失其馳然後射者能中過防¶ 弗逐不從奔之道也面傷不獻不成禽不獻禽雖多¶ 天子取三十焉其餘與士衆以習射於射宫射而中¶ 田不得禽則得禽田得禽而射不中則不得禽是以¶ 知古之貴仁義而賤勇力也愚謂書秋蒐于紅則非¶ 禮自見矣蒐不稱公者公不與也自季氏舎中軍四¶ 分公室而公室無兵蒐者皆三家之兵也春秋書之¶ 可以觀魯矣胡氏曰蒐春事也秋興之則違天時有¶ 常所矣其于紅則易地利三家專行公不與焉而兵¶ 權在臣下則悖人理此亦直書其事不待貶絶而自¶ 見者也凡亂臣之欲竊國命必先為非禮以動民而¶ 後上及於君父昭公至是民食於他不恤其所昧於¶ 履霜之戒甚矣¶ 陳人殺其大夫公子過¶ 正傳曰書陳人殺其大夫公子過罪之也其逸賊專¶ 殺之惡並著矣左氏曰陳公子招歸罪於公子過而¶ 殺之愚謂過與招同殺世子偃師而擅立其罪均在¶ 不赦而招獨歸罪之而擅殺之春秋書于冊使人求¶ 其故而招之罪斯得矣¶ 大雩¶ 正傳曰書大雩志非禮也餘見前¶ 冬十月壬午楚師滅陳執陳公子招放之于越殺陳孔¶ 奐¶ 正傳曰孔奐公子招之黨何以書罪滅國與專殺也¶ 夫招與孔奐有罪殺之可也不告于天王而殺之放¶ 之不可也滅其國以絶其宗祀又不可也公子招擅¶ 權無君致哀公縊殺世子偃師而立公子留卒致滅¶ 其國而殺其身亡其家以及其黨春秋書之以為世¶ 戒且以愧中國諸侯之不能討也而使夷狄主之聖¶ 人有遺憾矣左氏曰九月楚公子棄疾帥師奉孫吳¶ (偃師/子)圍陳宋戴惡㑹之冬十一月壬午滅陳輿嬖袁克¶ 殺馬毁玉以葬楚人將殺之請寘之既又請私私於¶ 幄加絰於顙而逃使穿封戌為陳公曰城麇之役不¶ 諂侍飲酒於王王曰城麇之役女知寡人之及此女¶ 其辟寡人乎對曰若知君之及此臣必致死禮以息¶ 楚國¶ 葬陳哀公¶ 正傳曰書葬陳哀公志與國之大事也而聖人於楚¶ 滅陳之憾見矣¶ (景王十/二年)九年(晉平二十五年齊景十五年衞靈二年蔡/靈十年鄭簡三十三年曹武二十二年陳)¶ (滅杞平三年宋平四十三年秦哀/四年楚靈八年呉夷昧十一年)¶ 春叔弓㑹楚子于陳¶ 正傳曰書叔弓㑹楚子於陳著其㑹之非也左氏曰¶ 春叔弓宋華亥鄭㳺吉衞趙黶㑹楚子於陳愚謂楚¶ 靈滅陳陵中國之尊絶先王之祀其惡極罪大天地¶ 所不容而魯乃使大夫及列國以往㑹之是成其罪¶ 惡而莫之恤矣故春秋非之¶ 許遷于夷¶ 正傳曰書許遷于夷罪楚也亂先王之封也左氏曰¶ 二月庚申楚公子棄疾遷許于夷實城父取州來淮¶ 北之田以益之伍舉授許男田然丹遷城父人於陳¶ 以夷濮西田益之遷方城外人於許愚謂先王疆理¶ 天下分封有定而楚乃遷許于夷肆為繆亂其罪大¶ 矣¶ 夏四月陳災¶ 正傳曰書陳災志變也而陳之名存矣是時陳已滅¶ 矣春秋因其災而書之存陳國之名而楚滅陳之罪¶ 再著矣公羊曰陳已滅矣其言陳火何存陳也穀梁¶ 曰火不志此何以志閔陳而存之也胡氏曰凡外災¶ 告則書今楚已滅陳夷於屬縣使穿封戌為公矣必¶ 不遣使告於諸侯言亡國之有天災也何以書於魯¶ 國之䇿乎當是時叔弓與楚子㑹于陳則目撃其事¶ 矣雖彼不來告此不往弔叔弓使畢而歸語陳故也¶ 魯史遂書之耳或曰國史所書必承赴告豈有憑使¶ 人之言而載之於史者曰周景王崩有尹單猛朝之¶ 變固無赴告矣叔鞅至自京師言王室之亂也春秋¶ 承其言遂書于策亦此類耳仲尼作經存而弗革者¶ 葢興滅國繼絶世以堯舜三代公天下之心為心異¶ 於孤秦罷侯置守欲私一人以自奉者所以歸民心¶ 合天德也穀梁以為存陳得其㫖矣¶ 秋仲孫貜如齊¶ 正傳曰書仲孫貜如齊志禮也左氏曰孟僖子如齊¶ 殷聘禮也愚謂自叔老之聘齊二十年於此矣殷聘¶ 者盛聘也盛聘所以修睦結好以無忘乎其舊邦交¶ 之宜也故春秋與之¶ 冬築郎囿¶ 正傳曰郎邑名書冬築郎囿罪輕作也左氏曰書時¶ 也季平子欲其速成也叔孫昭子曰詩云經始勿亟¶ 庶民子來焉用速成其以勦民也無囿猶可無民其¶ 可乎愚謂左氏以為書時非也夫囿之築非所以為¶ 民也乃所以厲民也叔孫昭子之言是矣然但云焉¶ 用速耳而不言其不宜築也夫不宜築而築者雖時¶ 亦病也春秋書之其輕作之罪見矣¶ (景王十/三年)十年(晉平二十六年卒齊景十六年衞靈三年/蔡靈十一年鄭簡三十四年曹武二十三)¶ (年陳滅杞平四年宋平四十四年卒/秦哀五年楚靈九年呉夷昧十二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于前¶ 夏齊欒施來奔¶ 正傳曰書齊欒施來奔罪納亡也左氏曰齊惠欒高¶ 氏(即子雅子/尾之後)皆嗜酒信内多怨彊於陳鮑氏而惡之¶ 夏有告陳桓子曰子旗(即欒施子/雅之子)子良(即高彊子/尾之子)將¶ 攻陳鮑亦告鮑氏桓子受甲而如鮑氏遭子良醉而¶ 騁遂見文子(即鮑/國)則亦授甲矣使視二子則皆將飲¶ 酒桓子曰彼雖不信聞我授甲則必逐我及其飲酒¶ 也先伐諸陳鮑方睦遂伐欒高氏五月庚辰戰于稷¶ 欒高敗又敗諸莊國人追之又敗諸鹿門欒施高彊¶ 來奔陳鮑分其室晏子謂桓子必致諸公讓德之主¶ 也讓之謂懿德凡有血氣皆有爭心故利不可强思¶ 義為愈義利之本也蕰利生孽姑使無蕰乎可以滋¶ 長桓子盡致諸公而請老于莒¶ 秋七月季孫意如叔弓仲孫貜帥師伐莒¶ 正傳曰書季孫意如叔弓仲孫貜帥師伐莒著非義¶ 也左氏曰秋七月平子伐莒取郠獻俘始用人於亳¶ 社臧武仲在齊聞之曰周公其不享魯祭乎周公享¶ 義魯無義詩曰德音孔昭視民不佻佻之謂甚矣而¶ 壹用之將誰福哉胡氏曰前已舎中軍矣曷為猶以¶ 三卿並將乎季氏毁中軍四分公室擇其二二家各¶ 有其一至是季孫身為主將二子各率一軍為之副¶ 則三軍固在其曰舎之者特欲中分魯國之衆為己¶ 私耳以為復古則誤矣襄公已來既作三軍地皆三¶ 家之土民皆三家之兵每一軍出各將其所屬而公¶ 室無與焉是知雖舎中軍而三卿並將舊額固存矣¶ 戊子晉侯彪卒¶ 正傳曰彪晉侯名書戊子晉侯彪卒志盟主之大故¶ 也史因赴而書之見諸侯相恤之義焉左氏曰戊子¶ 晉平公卒鄭伯如晉及河晉人辭之游吉遂如晉¶ 九月叔孫舎如晉葬晉平公¶ 正傳曰書叔孫舎如晉葬晉平公志禮也諸侯之喪¶ 五月而葬同盟至禮也葬使卿往㑹焉禮也左氏曰¶ 九月叔孫婼齊國弱宋華定衞北宫喜鄭罕虎許人¶ 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如晉葬平公¶ 也既葬諸侯之大夫欲因見新君叔孫昭子曰非禮¶ 也弗聽叔向辭之曰大夫之事畢矣而又命孤孤斬¶ 焉在衰絰之中其以嘉服見則喪禮未畢其以喪服¶ 見是重受弔也大夫將若之何皆無辭以見昭子至¶ 自晉大夫皆見高彊見而退昭子語諸大夫曰為人¶ 子不可不慎也哉昔慶封亡子尾多受邑而稍致諸¶ 君君以為忠而甚寵之將死疾于公宫輦而歸君親¶ 推之其子不能任是以在此忠為令德其子弗能任¶ 罪猶及之惟不愼也喪夫人之力棄德曠宗以及其¶ 身不亦害乎¶ 十有二月甲子宋公成卒¶ 正傳曰書宋公成卒志隣國之大故也來赴故史書¶ 之¶ (景王十/四年)十有一年(晉昭公夷元年齊景十七年衞靈四/年蔡靈十二年弑鄭簡三十五年曹)¶ (武二十四年陳滅杞平五年宋元公佐元/年秦哀六年楚靈十年呉夷昧十三年)¶ 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 正傳曰書叔弓如宋葬宋平公志禮也諸侯之喪卿¶ 往㑹葬禮也¶ 夏四月丁巳楚子䖍誘蔡侯般殺之于申¶ 正傳曰書楚子䖍誘蔡侯般殺之于申則楚之不義¶ 甚矣左氏曰景王問於萇𢎞曰今兹諸侯何實吉何¶ 實凶對曰蔡凶此蔡侯般弑其君之歳也歳在豕韋¶ 弗過此矣楚將有之然壅也歳及大梁蔡復楚凶天¶ 之道也楚子在申召蔡靈侯靈侯將往蔡大夫曰王¶ 貪而無信唯蔡於憾今幣重而言甘誘我也不如無¶ 往蔡侯不可三月丙申楚子伏申而享蔡侯于申醉¶ 而執之夏四月丁巳殺之刑其士七十人公羊以為¶ 為其誘討也此討賊也雖誘之則曷為絶之懐惡而¶ 討不義君子不與也愚謂觀此二傳則蔡侯固有可¶ 討之罪然不以聲其罪而行討乃誘而討之是以賊¶ 討賊也故春秋罪之¶ 楚公子棄疾帥師圍蔡¶ 正傳曰書楚公子棄疾帥師圍蔡則楚貪殘之罪自¶ 見矣夫般有罪聲而討之歸之司冦可也誘執而殺¶ 之可乎殺其君則已甚矣又圍其國以暴其民可乎¶ 春秋書圍國於誘君之後則楚之罪惡並見矣左氏¶ 曰公子棄疾帥師圍蔡韓宣子問于叔向曰楚其克¶ 乎對曰克哉蔡侯獲罪於君而不能恤其民天將假¶ 手於楚以斃之何故不克然肸聞之不信以幸不可¶ 再也楚王奉孫吳以討於陳曰將定而國陳人聽命¶ 而遂縣之今又誘蔡而殺其君以圍其國雖幸而克¶ 必受其咎弗能久矣桀克有緡以喪其國紂克東夷¶ 以隕其身楚小位下而亟暴於二王能無咎乎天之¶ 假助不善非祚之也厚其凶惡而降之罰也且譬之¶ 如天其有五材而將用之力盡而敝之是以無拯不¶ 可没振愚謂左氏此傳可謂詳且盡矣胡氏曰世子¶ 般弑其君諸侯與通㑹盟十有三年矣是王國制於¶ 荆楚而莫之覺也楚子若以大義唱天下奉辭致討¶ 執般於蔡討其弑父之罪而在宫者無赦焉討其弑¶ 君之罪而在官者無赦焉殘其身瀦其宫室謀於蔡¶ 衆置君而去雖古之征暴亂者不越是矣又何惡乎¶ 今䖍本心欲圖其國不為討賊舉也而又挾欺毁信¶ 重幣甘言詐誘其君執而殺之肆行無道貪得一時¶ 流毒於後棄疾以是殺戎蠻商鞅以是紿魏將秦人¶ 以是刼懐王傾危成俗天下大亂劉項之際死者十¶ 九聖人深惡楚䖍而名之也其慮遠矣後世誅討亂¶ 臣者或畏其彊或幸其弱不以大義興師至用詭謀¶ 詐力徼倖勝之若事之捷反側皆懼苟其不捷適足¶ 長亂如代宗之圖思明憲宗之紿王弁昧於春秋垂¶ 戒之㫖矣愚謂胡氏之論是也但楚䖍之惡不待貶¶ 而稱名而自見矣¶ 五月甲申夫人歸氏薨¶ 正傳曰歸氏昭公母書夫人歸氏薨志君母之大故¶ 也而禮之變亦可見矣左氏曰五月齊歸薨杜氏曰¶ 胡女歸姓汪氏曰襄公三十一年左傳敬歸之姊齊¶ 歸則襄公之妾也妾母稱夫人義見成風薨葬¶ 大蒐于比蒲¶ 正傳曰何以書左氏曰非禮也公羊曰大蒐者簡車¶ 徒也胡氏曰其曰大蒐越禮也君有重喪國不廢蒐¶ 不忌君也三綱君政之本君執此以馭其下臣執此¶ 以事其上政之大本於是乎在君有三年之慼而國¶ 不廢一日之蒐則無本矣然則君有重喪喪不二事¶ 以簡車徒為非禮也乃有身從金革而無避者獨何¶ 歟曰喪不二事大蒐而簡車徒則廢其常可也有門¶ 庭之冦而宗廟社稷之存亡繋焉必從權制而無避¶ 矣伯禽服喪徐夷並興至于東郊出戰之師與築城¶ 之役同日並舉度緩急輕重葢有不得已焉者矣晉¶ 王克用薨梁兵壓境而莊宗決勝於夾寨周太祖殂¶ 契丹入冦而世宗接戰於高平若此者君行為顯親¶ 非不顧也臣行為愛君非不忌也惟審於緩急輕重¶ 之宜斯可矣¶ 仲孫貜㑹邾子盟于祲祥¶ 正傳曰書仲孫貜㑹邾子盟于祲祥志非禮也盟非¶ 禮也臣與君盟又非禮也左氏以孟僖子㑹邾莊公¶ 盟于祲祥修好禮也非也¶ 秋季孫意如㑹晉韓起齊國弱宋華亥衞北宫佗鄭罕¶ 虎曹人杞人于厥憖¶ 正傳曰書㑹于厥憖善其㑹也義救蔡也夫蔡亡其¶ 君不足惜也蔡之民何罪焉君已亡而救蔡則無所¶ 為而為之義也左氏曰楚師在蔡晉荀吳謂韓宣子¶ 曰不能救陳又不能救蔡物以無親晉之不能亦可¶ 知也己為盟主而不恤亡國將焉用之秋㑹于厥憖¶ 謀救蔡也鄭子皮將行子産曰行不逺不能救蔡也¶ 蔡小而不順楚大而弗德天將棄蔡以壅楚盈而罰¶ 之蔡必亡矣且喪君而能守者鮮矣三年王其有咎¶ 乎美惡周必復王惡周矣晉人使狐父請蔡於楚弗¶ 許○胡氏曰文十五年晉靈公帥八國之諸侯盟于¶ 扈春秋畧而不序者謀伐齊而不克定其亂也襄公¶ 三十年叔孫豹㑹十二國之大夫于澶淵諸國之大¶ 夫皆稱人魯卿諱而不書者視蔡亂而不能討其賊¶ 也今楚將滅蔡請于楚而弗許晉之不能亦可知矣¶ 曷為諸國猶序大夫無貶乎扈之盟晉侯受賂弗克¶ 而還諸侯畧而不序亡義利之分也澶淵之㑹謀救¶ 宋災而不討蔡罪大夫貶而稱人魯卿諱而不書失¶ 重輕之别也亡義利之分為不仁失重輕之别為不¶ 智今晉與諸侯心欲救蔡而力弗加焉則無惡也凡¶ 此見春秋明義利審重輕以恕待人而不求其備矣¶ 愚謂稱人以為貶不書以為諱非春秋直筆之義也¶ 餘義見前¶ 九月己亥葬我小君齊歸¶ 正傳曰書葬我小君齊歸志君母之大事也左氏曰¶ 葬齊歸公不慼晉士之送葬者歸以語史趙史趙曰¶ 必為魯郊侍者曰何故曰歸姓也不思親祖不歸也¶ 叔向曰魯公室其卑乎君有大喪國不廢蒐有三年¶ 之喪無一日之慼國不恤喪不忌君也君無慼容不¶ 顧親也國不忌君君不顧親能無卑乎殆其失國¶ 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師滅蔡執蔡世子有以歸用之¶ 正傳曰此何以書見楚無道之甚也既殺其君又圍¶ 其國用其世子暴虐甚矣蔡君有罪世子何罪焉左¶ 氏曰冬十一月楚子滅蔡用隠太子于岡山申無宇¶ 曰不祥五牲不相為用况用諸侯乎王必悔之○胡¶ 氏曰内入國而以其君來外滅國而以其君歸皆服¶ 而以之易詞也既書滅蔡矣又書執蔡世子有者世¶ 子無降服之状强執以歸而虐用之也或以為未踰¶ 年之君其稱世子者不君靈公故不成其子非也楚¶ 䖍殺蔡般棄疾圍其國凡八月而見滅世子在窮迫¶ 危懼之中固未暇立其位安得以為未踰年之君而¶ 稱子也假使立乎其位而般死於楚其喪未至不斂¶ 不葬世子亦不成乎為君矣然世子繼世有國之稱¶ 必以此稱蔡有者父母之仇不與共天下與民守國¶ 效死不降至于力屈就擒虐用其身而不顧也則有¶ 之為世子之道得矣愚謂胡氏辯或人之説是矣然¶ 又以以為易詞而又以世子不降為得世子之道類¶ 非聖經取義之大指也¶ (景王十/五年)十有二年(晉昭二年齊景十八年衛靈五年蔡陳/滅鄭簡三十六年卒曹武二十五年)¶ (滅杞平六年宋元二年秦哀七/年楚靈十一年呉夷昧十四年)¶ 春齊高偃帥師納北燕伯于陽¶ 正傳曰陽即唐燕之别邑也書齊高偃帥師納北燕¶ 伯于陽志義舉也左氏曰春齊高偃納北燕伯款于¶ 唐因其衆也愚謂諸侯無罪為强臣所迫出奔而諸¶ 侯納之禮也三年北燕伯出奔齊六年齊將納之不¶ 果葢十年亡在外矣今則終能納之於其境内其恤¶ 隣濟難之義得矣故春秋書之公羊子曰子曰我乃¶ 知之矣在側者曰子苟知之何以不革曰如爾所不¶ 知何春秋之信史也其序則齊桓晉文其㑹則主㑹¶ 者為之也其詞則丘有罪焉爾愚謂此與孟子之言¶ 其事則齊桓晉文其文則史其義則丘竊取之詞不¶ 合葢治春秋為義例之詞者為之也¶ 三月壬申鄭伯嘉卒¶ 正傳曰書鄭伯嘉卒志隣國之大故也諸侯有㑹葬¶ 之禮故來赴則史書之¶ 夏宋公使華定來聘¶ 正傳曰書宋公使華定來聘志禮也左氏曰夏宋華¶ 定來聘通嗣君也享之為賦蓼蕭弗知又不答賦昭¶ 子曰必亡宴語之不懐寵光之不宣令德之不知同¶ 福之不受將何以在¶ 公如晉至河乃復¶ 正傳曰書公如晉至河乃復志非禮也語曰恭近於¶ 禮逺恥辱也諸侯嗣位諸侯使卿大夫往聘禮也其¶ 自往朝之非禮也是時齊衞鄭君朝晉而魯公亦往¶ 焉宜其見辭于河而逮恥辱也左氏曰取郠之役莒¶ 人愬于晉晉有平公之喪未之治也故辭公公子憖¶ 遂如晉¶ 五月葬鄭簡公¶ 正傳曰書葬鄭簡公志非禮也諸侯五月而葬鄭簡¶ 公三月而葬太速矣非禮也故春秋因赴而書之以¶ 著其非禮之舉焉¶ 楚殺其大夫成熊¶ 正傳曰成熊即成虎令尹子玉之孫與鬬氏同出若¶ 敖氏宣四年鬬椒作亂故楚子信譛而追討之書楚¶ 殺其大夫成熊著專殺之罪也左氏曰楚子謂成虎¶ 若敖之餘也遂殺之或譛成虎於楚子成虎知之而¶ 不能行書曰楚殺其大夫成虎懐寵也¶ 秋七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于前¶ 冬十月公子憖出奔齊¶ 正傳曰憖字子仲書公子憖出奔齊志亂也左氏曰¶ 季平子立而不禮於南蒯(季氏家臣/南遺子)南蒯謂子仲吾¶ 出季氏而歸其室於公子更其位我以費為公臣子¶ 仲許之南蒯語叔仲穆子且告之故季悼子之卒也¶ 叔孫昭子以再命為卿及平子伐莒克之更受三命¶ 叔仲子欲構二家謂平子曰三命踰父兄非禮也平¶ 子曰然故使昭子昭子曰叔孫有家禍殺適立庶故¶ 婼也及此若因禍以斃之則聞命矣若不廢君命則¶ 固有著矣昭子朝而命吏曰婼將與季氏訟書辭無¶ 頗季孫懼而歸罪於叔仲子故叔仲子小南蒯公子¶ 憖謀季氏憖告公而遂從公如晉南蒯懼不克以費¶ 叛如齊子仲(即公/孫憖)還及衞聞亂逃介而先及郊聞費¶ 叛遂奔齊愚謂南蒯之謀憖實與焉至於亂其國以¶ 危其君是誰之罪歟春秋書出奔所以深罪之而究¶ 亂之由起也¶ 楚子伐徐¶ 正傳曰書楚子伐徐著陵暴之罪也左氏曰楚子狩¶ 于州來次于潁尾使蕩侯潘子司馬督囂尹午陵尹¶ 喜帥師圍徐以懼吳楚子次于乾谿以為之援雨雪¶ 王皮冠秦復陶翠被豹舄執鞭以出僕析父從右尹¶ 子革夕王見之去冠被舎鞭與之語曰昔我先王熊¶ 繹與吕伋王孫牟燮父禽父並事康王四國皆有分¶ 我獨無有今吾使人於周求鼎以為分王其與我乎¶ 對曰與君王哉昔我先王熊繹辟在荆山蓽路藍縷¶ 以處草莽跋涉山林以事天子唯是桃弧棘矢以共¶ 禦王事齊王舅也晉及魯衞王母弟也楚是以無分¶ 而彼皆有今周與四國服事君王將唯命是從豈其¶ 愛鼎王曰昔我皇祖伯父昆吾舊許是宅今鄭人貪¶ 賴其田而不我與我若求之其與我乎對曰與君王¶ 哉周不愛鼎鄭敢愛田王曰昔諸侯逺我而畏晉今¶ 我大城陳蔡不羮賦皆千乘子與有勞焉諸侯其畏¶ 我乎對曰畏君王哉是四國者專足畏也又加之以¶ 楚敢不畏君王哉工尹路請曰君王命剥圭以為鏚¶ 秘敢請命王入視之析父謂子革(即鄭/丹也)吾子楚國之¶ 望也今與王言如響國其若之何子革曰摩厲以須¶ 王出吾刃將斬矣王出復語左史倚相趨過王曰是¶ 良史也子善視之是能讀三墳五典八索九丘對曰¶ 臣嘗問焉昔穆王欲肆其志周行天下將皆必有車¶ 轍馬跡焉祭公謀父作祈招之詩以止王心王是以¶ 獲没於祗宫臣問其詩而不知也若逺問焉其焉能¶ 知之王曰子能乎對曰能其詩曰祈招之愔愔式昭¶ 德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而無醉飽¶ 之心王揖而入饋不食寢不寐數日不能自克以及¶ 于難仲尼曰古也有志克己復禮仁也信善哉楚靈¶ 王若能如是豈其辱於乾谿愚謂此本傳也信斯言¶ 也至此得非楚子暴侈之心其有悔乎¶ 晉伐鮮虞¶ 正傳曰鮮虞虞國也書晉伐鮮虞志非義也左氏曰¶ 因肥之役也程子曰晉假道於鮮虞而遂伐之見利¶ 忘義夷狄之道也○胡氏曰左氏曰晉荀吳偽㑹齊¶ 師者假道鮮虞遂入晉陽冬書晉伐鮮虞狄之也獻¶ 公假道于虞以滅虢因執虞公則以師與人稱之今¶ 晉雖為諼固可罪也而狄之不亦過乎楚奉孫吳討¶ 陳因以滅陳誘蔡般殺之因以滅蔡晉人視其殘虐¶ 莫能救則亦已矣而效其所為以伐人國是王國居¶ 而荆人行也人之所以為人王國之所以為王國信¶ 義而已矣信義一失充類至盡孟子故謂禽獸逼人¶ 人將相食自春秋末世至于六國亡秦變詐並興傾¶ 危成俗河決魚爛不可壅而收之皆失信棄義之明¶ 驗也春秋謹嚴於此制治未亂拔本塞源之意豈曰¶ 過乎¶ (景王十/六年)十有三年(晉昭三年齊景十九年衞靈六年蔡/平公廬元年鄭定公寧元年曹武二)¶ (十六年陳惠公呉元年杞平七年宋元三年/秦哀八年楚靈十二年弑呉夷昧十五年)¶ 春叔弓帥師圍費¶ 正傳曰書叔弓帥師圍費誅叛臣也而在上者所以¶ 致之之罪不可掩矣南蒯據費以叛故叔弓帥師圍¶ 之而不思臣之叛己也由己之叛君以為之倡也孔¶ 子曰陪臣執國命三桓之子孫微矣此書圍費之意¶ 也乎左氏曰春叔弓圍費弗克敗焉平子怒今見費¶ 人執之以為囚俘冶區夫(魯大/夫也)曰非也若見費人寒¶ 者衣之飢者食之為之令主而共其乏困費來如歸¶ 南氏亡矣民將叛之誰與居邑若憚之以威懼之以¶ 怒民疾而叛為之聚也若諸侯皆然費人無歸不親¶ 南氏將焉入矣平子從之費人叛南氏胡氏曰費内¶ 邑也命正卿為主將舉大衆圍其城若敵國然者家¶ 臣彊大夫弱也語不云乎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 者其恕矣乎已所不欲勿施於人所惡於下者毋以¶ 事上也所惡於上者毋以使下也然後家齊而國治¶ 矣季孫意如以所惡於下者事其上而不忠於其君¶ 以所惡於上者使其下而不禮於其臣出乎爾者反乎¶ 爾宜南蒯之及此也春秋之法不書内叛反求諸已¶ 而已矣其書圍欲著其實不沒之也¶ 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晉歸于楚弑其君䖍于乾谿¶ 正傳曰書楚公子比自晉歸于楚弑其君䖍于乾谿¶ 正弑君之罪也左氏曰楚子之為令尹也殺大司馬¶ 薳掩而取其室及即位奪薳居(掩之/族)田遷許而質許¶ 圍蔡洧有寵於王王之滅蔡也其父死焉王使與於¶ 守而行申之㑹越大夫戮焉王奪鬭韋龜中犨又奪¶ 成然(即子/旗)邑而使為郊尹蔓成然故事蔡公(即棄/疾)故¶ 薳氏之族及薳居許圍蔡洧曼成然皆王所不禮也¶ 因羣喪職之族啟越大夫常壽過作亂圍固城克息¶ 舟城而居之觀從以蔡公之命召子干子晢楚公子¶ 比公子黑肱公子棄疾曼成然蔡朝吳帥陳蔡不羮¶ 許葉之師因四族之徒以入楚及郊陳蔡欲為名故¶ 請為武軍蔡公知之曰欲速且役病矣請藩而已乃¶ 藩為軍蔡公使須務牟與史猈先入因正僕人殺太¶ 子禄及公子罷敵公子比為王公子黑肱為令尹次¶ 于魚陂公子棄疾為司馬先除王宫使觀從從師于¶ 乾谿而遂告之且曰先歸復所後者劓師及訾梁而¶ 潰右尹子革曰請待於郊以聽國人王曰衆怒不可¶ 犯也曰若入於大都而乞師於諸侯王曰皆叛矣曰¶ 若亡於諸侯以聽大國之圖君也王曰大福不再祇¶ 取辱焉然丹乃歸于楚王㳂夏將欲入鄢芋尹無宇¶ 之子申亥曰吾父再奸王命王弗誅惠孰大焉君不¶ 可忍惠不可棄吾其從王乃求王遇諸棘圍以歸夏¶ 五月癸亥王縊於芈尹申亥氏申亥以其二女殉而¶ 葬之公羊曰此弑其君其言歸何歸無惡於弑立也¶ 歸無惡於弑立者何靈王為無道作乾谿之臺三年¶ 不成楚公子棄疾脇比而立之然後令于乾谿之役¶ 曰彼已立矣後歸者不得復其田里衆罷而去之靈¶ 王經而死胡氏曰楚師伐徐楚子䖍次于乾谿為之¶ 援公子棄疾召陳蔡主方城之外有觀從者率羣失¶ 職以棄疾命召比于晉既至脇比而立之令于乾谿¶ 曰先至者復其田里師潰而歸楚子經而死或曰昭¶ 元年楚䖍弑立比出奔晉十三年比歸而䖍縊于棘¶ 圍則比未甞一日北面事䖍為之臣䖍又弑立固非¶ 比之君矣而書曰比弑其君䖍何也曰凡去國出奔¶ 而君不以為臣則晉於欒盈是也臣不以為君則公¶ 子鱄於衞是也若去國雖久而爵禄有列於朝出入¶ 有詔於國不掃其墳墓不收其田里不繋纍其宗族¶ 即君臣之分猶在也比雖奔晉而晉人以羈待比以¶ 國底禄固楚之亡公子也楚又未嘗錮之如晉之於¶ 欒盈比又未甞不向楚而坐如子鮮之於衞安得以¶ 為比非楚臣而䖍非比之君乎春秋書比弑其君䖍¶ 明於君臣之義也或曰䖍弑郟敖以立比之獲罪豈¶ 其無討賊之心而徒貪夫位歟曰春秋罪比不明夫¶ 君臣之義夫比雖當次及之序而棄疾亦居楚國之¶ 常以取國言之此事之變也為比者宜乎效死不立¶ 若國有所歸為曹子臧魯叔肸不亦善乎不然身居¶ 令尹都貴戚之卿為社稷鎭亂不自己亦可也今乃¶ 脇於執而忘其守怵于利而忘其義被之大惡欲辭¶ 而不可得矣為人臣而不知春秋守經事而不知其¶ 宜遭變事而不知其權者若此類是也悲夫聖人垂¶ 戒之意明矣¶ 楚公子棄疾殺公子比¶ 正傳曰䖍新見弑而比未立故稱公子書楚公子棄¶ 疾殺公子比罪逆賊也迎比而入假手以弑其君䖍¶ 者棄疾也殺比而奪之位者亦棄疾也故春秋上既¶ 罪比而又罪棄疾比之罪實棄疾為之也左氏曰觀¶ 從謂子干(即公/子比)曰不殺棄疾雖得國猶受禍也子干¶ 曰余不忍也子玉曰人將忍子吾不忍俟也乃行國¶ 每夜駭曰王入矣乙卯夜棄疾使周走而呼曰王至¶ 矣國人大驚使曼成然走告子干子晳曰王至矣國¶ 人殺君司馬將來矣君若早自圖也可以無辱衆怒¶ 如水火焉不可為謀又有呼而走至者曰衆至矣二¶ 子皆自殺丙辰棄疾即位名曰熊居葬子干于訾實¶ 訾敖殺囚衣之王服而流諸漢乃取而葬之以靖國¶ 人使子旗(即曼/成然)為令尹楚師還自徐吳人敗諸豫章¶ 獲其五帥平王封陳蔡復遷邑致羣賂施舎寛民宥¶ 罪舉職召觀從王曰唯爾所欲對曰臣之先佐開卜¶ 乃使為卜尹愚謂子干從亂陷於弑君之罪棄疾既¶ 為弑君謀主又殺公子而以自立皆逆賊也故春秋¶ 誅之○胡氏曰棄疾立比為王而已為司馬固君比¶ 矣而又殺之則宜書曰棄疾殺其君比而曰殺公子¶ 比何也初子干歸自晉觀從假棄疾命而召之來則¶ 來坎牲加書而强之盟則盟帥四族衆而使之入楚¶ 則入殺太子禄而立之為王則王周走而呼於國中¶ 謂衆怒如水火而逼之自殺則自殺其行止遲速去¶ 就死生皆觀從與國人所為而比未嘗可否之也安¶ 得為棄疾之君乎然比兄也黑肱弟也棄疾其季弟¶ 也立比為王肱為令尹棄疾為司馬葢國人以長幼¶ 之序立之也則宜書曰楚人殺比而春秋變文歸獄¶ 棄疾者誅其本意在於代比而非討之也所謂輕重¶ 之權衡曲直之繩墨而懐惡者亦無所隠其情矣¶ 秋公㑹劉子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 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平丘¶ 正傳曰書公㑹諸侯于平丘惡晉志也惡其盟也上¶ 盟王人而下脇同列也左氏曰晉成虒祁諸侯朝而¶ 歸者皆有貳心為取郠故晉將以諸侯來討叔向曰¶ 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並徴㑹告于吳秋晉侯㑹吳¶ 子于良水道不可吳子辭乃還七月丙寅治兵于邾¶ 南甲車四千乘羊舌鮒攝司馬遂合諸侯於平丘子¶ 産子太叔相鄭伯以㑹子産以幄幕九張行子太叔¶ 以四十既而悔之每舎損焉及㑹亦如之次於衞地¶ 叔鮒求貨於衞淫芻蕘者衞人使屠伯饋叔向羮與¶ 一篋錦曰諸侯事晉未敢攜貳况衞在君之宇下而¶ 敢有異志芻蕘者異于他日敢請之叔向受羮反錦¶ 曰晉有羊舌鮒者瀆貨無厭亦将及矣為此役也子¶ 若以君命賜之其已客從之未退而禁之胡氏曰按¶ 左氏晉成虒祁諸侯朝而歸者皆有貳心齊侯往朝¶ 於晉燕而投壺曰寡人中此與君代興晉人知其亦¶ 將貳也叔向曰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並徴㑹治兵¶ 於邾南甲車四千乘遂合諸侯于平丘方是時楚人¶ 暴橫陵蔑中華在宋之盟爭晉先歃及虢之㑹仍讀¶ 舊書遂召諸侯為申之舉遷賴于鄢縣陳滅蔡此乃¶ 敵國外患臨深履薄恐懼省戒之時其君當倚於法¶ 家拂士以德修國政其臣當急於責難陳善以禮格¶ 君心内結夏盟外攘夷狄復悼公之業若弗暇也今¶ 乃施施然安於不競無憤恥自强之志惟宫室臺榭¶ 是崇是飾及諸侯皆二顧欲示威徴㑹而以兵甲耀¶ 之不亦末乎春秋之法制治於未亂保邦於未危貴¶ 事之預恥以苟成而不要諸道者也是以深惡此㑹¶ 如下文所貶云明其義者然後知仲尼作經於一臺¶ 囿之築一宫室門觀之作必謹而書以重民力其弭¶ 亂持危固結人心之慮逺矣¶ 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 正傳曰書同盟于平丘著非禮也夫斯盟也乃晉脇¶ 服乎諸侯非諸侯心服乎晉也故曰非禮左氏曰晉¶ 人將尋盟齊人不可晉侯使叔向告劉獻公曰抑齊¶ 人不盟若之何對曰盟以㡳信君苟有信諸侯不二¶ 何患焉告之以文辭董之以武師雖齊不許君庸多¶ 矣天子之老請帥王賦元戎十乘以先啟行遲速唯¶ 君叔向告于齊曰諸侯求盟已在此矣今君弗利寡¶ 君以為請對曰諸侯討貳則有尋盟若皆用命何盟¶ 之尋叔向曰國家之敗有事而無業事則不經有業¶ 而無禮經則不序有禮而無威序則不共有威而不¶ 昭共則不明不明棄共百事不終所由傾覆也是故¶ 明王之制使諸侯歳聘以志業間朝以講禮再朝而¶ 㑹以示威再㑹而盟以顯昭明志業於好講禮於等¶ 示威於衆告信於神自古以來未之或失也存亡之¶ 道恒由是興晉禮主盟懼有不治奉承齊犧而布諸¶ 君求終事也君曰余必廢之何齊之有惟君圖之寡¶ 君聞命矣齊人懼對曰小國言之大國制之敢不聽¶ 從既聞命矣敬共以往遲速唯君叔向曰諸侯有間¶ 矣不可以不示衆八月辛未治兵建而不斾壬申復¶ 斾之諸侯畏之邾人莒人愬于晉曰魯朝夕伐我㡬¶ 亡矣我之不共魯故之以晉侯不見公使叔向來辭¶ 曰諸侯將以甲戌盟寡君知不得事君矣請君無勤¶ 子服惠伯對曰君信蠻夷之訴以絶兄弟之國棄周¶ 公之後亦唯君寡君聞命矣叔向曰寡君有甲車四¶ 千乘在雖以無道行之必可畏也况其率道其何敵¶ 之有牛雖瘠僨於豚上其畏不死南蒯子仲之憂其¶ 庸可棄乎若奉晉之衆用諸侯之師因邾莒杞鄫之¶ 怒以討魯罪間其二憂何求而弗克魯人懼聽命甲¶ 戌同盟于平丘齊服也愚謂此其本傳也盟固非春¶ 秋之所貴也况晉之尋盟乎要盟乎以威武臨之乎¶ 故春秋書同盟同服其威也夫㑹盟以講信修睦也¶ 而乃如此則何信睦之有○胡氏曰其書同盟者劉¶ 子與盟同懼楚也是盟葢或善之而以為惡何哉盟¶ 雖衰世之事然有定人道之大倫者矣有備天子之¶ 明禁者矣有束牲不歃相命而信自喻者矣有納斥¶ 侯禁侵掠誠格而不復叛者矣其次猶以載書辭命¶ 相爭約於大神而無敢越者則未聞主盟中國奉承¶ 齊犧而矜其威力恐迫諸侯又信蠻夷之訴絶兄弟¶ 之歡求逞私憤間其憂疑如此盟者流及戰國强衆¶ 相誇恫疑恐喝恣行陵暴死者十九積習所致有自¶ 來矣春秋禮義之大宗也曽是以為善乎¶ 公不與盟¶ 正傳曰書公不與盟使人考其盟之善否則不與者¶ 非憾之也幸之也程子曰晉罪公不使與盟雖欲辱¶ 公然得不與同盟之罪實為幸也胡氏曰臣子之於¶ 君父隠諱其恥禮也十二國㑹于平丘公獨見辭不¶ 得與盟斯亦可恥矣曷為直書其事而不隠也晉主¶ 此盟德則不競而矜兵甲之威肆脇持之術以諸侯¶ 上要天子之老而歃血以中國同惴夷狄簒立之主¶ 而結盟無禮義忠信誠慤之心而以威詐涖之具此¶ 五不韙者得不與焉幸也聖人筆削春秋凡魯君可¶ 恥者必為之隠諱至㑹于沙隨而公不得見盟于平¶ 丘而公不得與自衆人常情必深沮喪以為辱矣仲¶ 尼推明其故自反而縮雖晉國之嚴不可及也彼以¶ 其威我以其理彼以其勢我以其義夫何慊乎哉直¶ 書其事示後世立身行己之道也其垂訓之用大矣¶ 晉人執季孫意如以歸¶ 正傳曰書晉人執季孫意如以歸罪晉之專横而執¶ 之於盟好也夫魯君以晉㑹盟之約而來矣晉信邾¶ 莒之愬而拒魯侯不得與盟㑹又執其卿以歸是行¶ 橫暴於禮義之時也豈非無信義之甚乎故春秋直¶ 書之則晉之罪自見矣左氏曰公不與盟晉人執季¶ 孫意如以幕䝉之使狄人守之司鐸射懐錦奉壺飲¶ 冰以蒲伏焉守者御之及與之錦而入晉人以平子¶ 歸子服湫從○胡氏曰自文以來公室微弱三家專¶ 魯而季氏罪之首也宿及意如尤為强逼元年伐莒¶ 疆鄆十年伐莒取鄆中分魯國以自封殖而使其君¶ 民食於家其不臣甚矣何以為非伯討乎晉人若按¶ 邾莒所訴有無之状究南蒯子仲奔叛之因告於諸¶ 侯以其罪執之請於天子以大義廢之選於魯卿更¶ 意如之位收斂私邑為公室之民使政令在君三家¶ 臣順則方伯之職修矣今魯與邾通好亦不朝夕伐¶ 莒而鄆郠之故又非昭公意也徒以莒人之言曰我¶ 之不共魯故之以遂辭魯君而執意如則是意在貨¶ 財而不責其無君臣之義也何得為伯討乎稱人以¶ 執罪晉之偷也愚謂胡氏之論正矣但又謂稱人以¶ 執非伯討則鑿矣稱人者夫子因史之文也若晉人¶ 所執之非義則雖書國書爵以執猶為不義非伯討¶ 也如使晉人執之是則雖稱人猶為義舉為伯討也¶ 春秋之義則係乎竊取而不在乎魯史之文矣¶ 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謹君之出入也公與平丘之㑹¶ 故書至自㑹公羊曰公不與盟者何公不見與盟也¶ 公不見與盟大夫執何以致㑹不恥也曷為不恥諸¶ 侯遂亂反陳蔡君子不恥不與焉¶ 蔡侯廬歸于蔡陳侯吳歸于陳¶ 正傳曰廬隠太子有之子吳悼太子偃師之子書蔡¶ 侯廬歸于蔡陳侯吳歸于陳善楚也亦以憾楚也二¶ 公子之子而稱侯者復其爵也得興滅繼絶之義矣¶ 故曰善之也然非天子不得專封楚以夷狄之國而¶ 擅封置焉則天王不得為天王中國不得為中國矣¶ 故春秋之義實憾之也左氏曰楚之滅蔡也靈王遷¶ 許胡沈道房申於荆焉平王即位既封陳蔡而皆復¶ 之禮也隠太子之子廬歸于蔡禮也悼太子之子吳¶ 歸于陳禮也○胡氏曰楚䖍遷六小國於荆山又滅¶ 陳蔡而縣之及棄疾即位復諸遷國封蔡及陳隠太¶ 子有之子廬歸于蔡悼太子偃師之子吳歸于陳曰¶ 歸者順辭也陳蔡昔皆滅矣不稱復歸者不與楚䖍¶ 之得滅也其稱歸于者國其所宜歸也廬與吳皆亡¶ 世子之子也而棄疾封之可謂有奉矣不言自楚者¶ 不與楚子之得封也其稱侯者位其所固有也陳列¶ 聖之後蔡王室之親見滅於楚䖍而諸侯不能救復¶ 封於棄疾而諸侯不能與是以夷狄制諸夏也聖人¶ 至是懼之甚葢有不得已焉制春秋為後法大要皆¶ 天子之事也其義則以公天下為心興滅國繼絶世¶ 異於自私其身欲擅而有之者也故書法如此為天¶ 下國家而不封建欲望先王之治難矣愚謂但直書¶ 之而其得失自見不必如胡氏所謂歸為順辭不稱¶ 復歸其稱歸于不言自楚其稱侯者之紛鑿也¶ 冬十月葬蔡靈公¶ 正傳曰書葬蔡靈公何左氏曰禮也¶ 公如晉至河乃復¶ 正傳曰書公如晉至河乃復志恥辱也夫魯侯赴盟¶ 而見拒而又執其卿斯亦已矣又如晉以朝之則足¶ 恭而恥辱至矣宜乎其再見却至河而復也左氏曰¶ 公如晉荀呉謂韓宣子曰諸侯相朝講舊好也執其¶ 卿而朝其君有不好焉不如辭之乃使士景伯辭公¶ 于河¶ 吳滅州來¶ 正傳曰州來小國舊屬吳近楚楚甞取之為附庸今¶ 楚亂吳取之書吳滅州來譏之也乘人之亂以貪地¶ 也左氏曰令尹子旗請伐吳王弗許曰吾未撫民人¶ 未事鬼神未修守備未定國家而用民力敗不可悔¶ 州來在呉猶在楚也子姑待之¶ ¶ ¶ ¶ ¶ ¶ 春秋正傳卷三十¶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三十一 明 湛若水 撰¶ 公昭¶ (景王十/七年)十有四年(晉昭四年齊景二十年衞靈七年蔡/平二年鄭定二年曹武二十七年卒)¶ (陳惠二年杞平八年宋元四年秦哀/九年楚平王居元年呉夷昧十六年)¶ 春意如至自晉¶ 正傳曰書春意如至自晉始終乎罪晉之義也晉拒¶ 其君執其卿於㑹盟之際不義甚矣故前書其執今¶ 又書其至以深惡之也胡氏曰按左氏季孫猶在晉¶ 子服惠伯私於中行穆子曰魯事晉何以不如夷之¶ 小國土地猶大所命能具若為夷棄之使事齊楚何¶ 瘳於晉乃歸季孫其始執之為乏邾莒之供而非有¶ 扶弱擊强之義也其終歸之為土地猶大所命能具¶ 而非有不能救蔡為夷執親之悔也然則晉人喜怒¶ 皆以利𤼵其勸沮皆以利行違道甚矣故平丘之㑹¶ 深加貶斥自是而後諸侯不合二十餘年至于召陵¶ 又以賄敗十有八國之諸侯而書侵楚以譏之於是¶ 晉日益衰外攜内叛不復振矣利之能敗人國家乃¶ 如此春秋之深戒也¶ 二月曹伯滕卒¶ 正傳曰書曹伯滕卒志與國之大故也¶ 夏四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義見于前¶ 秋塟曹武公¶ 正傳曰書塟曹武公志鄰國之大事也¶ 八月莒子去疾卒¶ 正傳曰書莒子去疾卒志鄰國之大故也來赴故史¶ 書之左氏曰秋八月莒著丘公卒郊公不慼國人弗¶ 順欲立著丘公之弟庚輿蒲餘侯(莒大/夫)惡公子意恢¶ 而善於庚輿(亦公/子)郊公惡公子鐸(亦公/子)而善於意恢¶ 公子鐸因蒲餘侯而與之謀曰爾殺意恢我出君而¶ 納庚輿許之胡氏曰卒自外録者也莒人來赴故魯¶ 史書其卒葬自内録者也魯人不往是以闕其塟自¶ 昭公以來雖薛杞㣲國無不㑹其塟者何獨於莒則¶ 不往乎方是時意如專政而莒甞訴其疆鄆取郠之¶ 罪於方伯而見執矣為是怒莒故獨不㑹其塟也夫¶ 怨不棄義惡不忘親怒不廢禮在桓公時雖與衞戰¶ 而宣公卒則往塟之不以私故絶吉凶慶弔往來施¶ 報之常禮也以此見意如之專恣矣若意如者其傲¶ 狠修怨敢施於昭公與莒子及其在晉聞除館西河¶ 則恐懼迯歸如一匹夫何也小人無禮喜怒勇怯不¶ 中節皆若是耳苟不逺之其能國乎¶ 冬莒殺其公子意恢¶ 正傳曰書莒殺其公子意恢誅亂賊也左氏曰冬十¶ 二月蒲餘侯兹夫殺莒公子意恢郊公奔齊公子鐸¶ 逆庚輿於齊齊隰黨公子鉏送之有賂田愚謂此公¶ 子鐸與蒲餘侯之謀也徒以愛憎之故不顧大義而¶ 賊殺公子以擅置立亂人之國其罪惡大矣故春秋¶ 書而誅之¶ (景王十/八年)十有五年(晉昭五年齊景二十一年衞靈八年/蔡平三年鄭定三年曹平公須元年)¶ (陳惠三年杞平九年宋元五年秦哀/十年楚平二年呉夷昧十七年卒)¶ 春王正月呉子夷昧卒¶ 正傳曰書呉子夷昧卒志外國之大故也¶ 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宮籥入叔弓卒去樂卒事¶ 正傳曰何以書志禮之變也左氏曰春將禘于武公¶ 戒百官梓慎曰禘之日其有咎乎吾見赤黒之祲非¶ 祭祥也䘮氛也其在涖事乎二月癸酉禘叔弓涖事¶ 籥入而卒去樂卒事禮也公羊曰其言去樂卒事何¶ 禮也君有事于廟聞大夫之䘮去樂卒事大夫聞君¶ 之䘮攝主而往大夫聞大夫之䘮尸事畢而往愚謂¶ 大夫涖事卒於其位則去樂卒事體祖宗不忍之心¶ 故曰禮也若如公羊所謂有事于廟聞大夫之䘮去¶ 樂卒事則非也與卒于祭位者異矣葢非卒于祭位¶ 則禮不當以聞矣安得而聞之此不可不辨胡氏曰¶ 左氏曰禘于武宮叔弓涖事籥入而卒去樂卒事有¶ 事於宗廟聞大夫之䘮則去樂而祭可乎按曽子問¶ 君在祭不得成禮者夫子語之詳矣而無有及大臣¶ 者是知祭而去樂不可也有事於宗廟遭大夫之變¶ 則以聞可乎按禮衞有太史栁莊寢疾君曰若疾革¶ 雖當祭必告是知祭而以聞不可也禮莫重於當祭¶ 大夫有變而不以聞則内得盡其誠敬之心於宗廟¶ 外全隠恤之意於大臣是兩得之也然則有事於宗¶ 廟大臣涖事籥入而卒於其所則如之何禮雖未之¶ 有可以義取也有事於宗廟大臣涖事籥入而卒於¶ 其所去樂卒事其可也縁先祖之心見大臣之卒必¶ 聞樂不樂縁孝子之心視己設之饌必不忍輕徹故¶ 去樂而卒事其可也宗廟合禮者常事不書苟以為¶ 可則春秋何書乎此記禮之變而書之者也¶ 夏蔡朝呉出奔鄭¶ 正傳曰朝呉蔡忠臣書蔡朝呉出奔鄭譏不能自信¶ 而奔也亦以罪夫奔之者也左氏曰楚費無極害朝¶ 呉之在蔡也欲去之迺謂之曰王唯信子故處子於¶ 蔡子亦長矣而在下位辱必求之吾助子請又謂其¶ 上之人曰王唯信呉故處諸蔡二三子莫之如也而¶ 在其上不亦難乎弗圖必及於難夏蔡人逐朝呉朝¶ 呉出奔鄭王怒曰余唯信呉故寘諸蔡且㣲呉吾不¶ 及此女何故去之無極對曰臣豈不欲呉然而前知¶ 其為人之異也呉在蔡蔡必速飛去呉所以翦其翼¶ 也觀此則朝呉之奔以無極之讒使之奔鄭也然亦¶ 朝呉明不能逺奸誠不能格物之所致也向使朝呉¶ 誠明既立則佞人逺矣下位之言奚為而至哉均之¶ 為有罪矣胡氏曰朝呉蔡之忠臣雖不能存蔡而能¶ 復蔡其從於棄疾者謂蔡㓕而棄疾必能封之也棄¶ 疾以其忠於舊君而信之使居舊國可謂知所信也¶ 則曷為出奔費無極害其寵也無極楚之讒人去朝¶ 呉出蔡侯朱䘮太子建殺連尹奢屏王耳目使不聰¶ 明卒使呉師入郢辱及宗廟讒人為亂可不畏乎為¶ 國有九經而尊賢為上勸賢有四事而去讒為首志¶ 朝呉出奔而入郢之師兆矣然朝呉身居舊國處危¶ 疑之地苟有譛之者則王不能無動也能以忠信自¶ 任而杜讒諂之謀則善矣而費無極乃語之曰子亦¶ 長矣而在下位辱也欲為之請以名利累其心而莫¶ 之覺不智亦甚矣故特書其出奔以罪呉為後戒也¶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志天變也餘義見前¶ 秋晉荀呉帥師伐鮮虞¶ 正傳曰書晉荀呉帥師伐鮮虞志非義也左氏曰晉¶ 荀呉帥師伐鮮虞圍皷皷人或請以城叛穆子弗許¶ 左右曰師徒不勤而可以獲城何故不為穆子曰吾¶ 聞諸叔向曰好惡不愆民知所適事無不濟或以吾¶ 城叛吾所甚惡也人以城來吾獨何好焉賞所甚惡¶ 若所好何若其弗賞是失信也何以庇民力能則進¶ 否則退量力而行吾不可以欲城而邇姦所䘮滋多¶ 使鼓人殺叛人而繕守備圍鼓三月皷人或請降使¶ 其民見曰猶有食色姑修而城軍吏曰獲城而不取¶ 勤民而頓兵何以事君穆子曰吾以事君也獲一邑¶ 而教民怠将焉用邑邑以賈怠不如完舊賈怠無卒¶ 棄舊不祥皷人能事其君我亦能事吾君率義不爽¶ 好惡不愆城可獲而民知義所有死命而無二心不¶ 亦可乎皷人告食竭力盡而後取之克皷而反不戮¶ 一人以皷子䳒鞮歸愚謂據此傳則荀呉不納叛不¶ 急利誠為善矣然不能推此加諸彼何耶夫征者正¶ 有罪也鮮虞無罪而征之尚為能充其類也乎不知¶ 無罪而征人之國為非義而徒以不納叛不急利之¶ 為善是猶紾兄之臂而奪之食姑徐徐云耳¶ 冬公如晉¶ 正傳曰書公如晉志非所如也左氏曰平丘之㑹故¶ 也愚謂平丘之㑹見拒於晉而不與盟則辱亦甚矣¶ 而又因是以如晉焉不能自立其國而惴惴乎惟大¶ 國之畏無恠乎其自卑賤也己按左傳十六年春王¶ 正月公在晉晉人止公則不惟卑賤又自陷於危辱¶ 矣¶ (景王十/九年)十有六年(晉昭六年卒齊景二十二年衞靈九/年蔡平四年鄭定四年曹平二年陳)¶ (惠四年杞平十年宋元六年秦/哀十一年楚平三年呉僚元年)¶ 春齊侯伐徐¶ 正傳曰書齊侯伐徐著非義也左氏曰二月丙申齊¶ 師至于蒲隧徐人行成徐子及郯人莒人㑹齊侯盟¶ 于蒲隧賂以甲父(古國/名)之鼎叔孫昭子曰諸侯之無¶ 伯害哉齊君之無道也興師而伐逺方㑹之有成而¶ 還莫之亢也無伯也夫詩曰宗周既滅靡所止戾正¶ 大夫離居莫知我肄其是之謂乎愚謂昭子之言得¶ 春秋之意夫徐無罪而伐之受其賂而與之成可謂¶ 非義矣故春秋惡之¶ 楚子誘戎蠻子殺之¶ 正傳曰書楚子誘戎蠻子殺之著詐暴之罪也左氏¶ 曰楚子聞蠻氏之亂也(戎蠻子嘉也/在河南新城)與蠻子之無質¶ 也使然丹誘戎蠻子嘉殺之遂取蠻氏既而復立其¶ 子焉禮也夫御戎狄之道誠信而已因其亂誘而殺¶ 之無道甚矣以夷殘夷春秋直書而其罪惡著矣公¶ 羊以為楚子不名夷狄相誘殺不疾之則非矣夫既¶ 不疾之則聖人何所取義以書乎¶ 夏公至自晉¶ 正傳曰書公至自晉始終乎非禮之行也夫書至者¶ 凡以謹人君之出入舉而必書而善惡著焉凡書至¶ 者有飲至有書勞有反面于廟之禮也其反面于廟¶ 則将何詞以告祖考乎故春秋恥之左氏曰子服昭¶ 伯語季平子曰晉之公室其将遂卑矣君幼弱六卿¶ 强而奢傲将因是以習習實為常能無卑乎平子曰¶ 爾幼惡識國胡氏曰左氏曰公如晉平丘之㑹故也¶ 至是始歸者晉人止公其不書諱之也昭公數朝於¶ 晉三至於河而不得入兩得見晉侯又欲討其罪而¶ 止旃其困辱亦甚矣在易之困曰困亨者因困窮而¶ 致亨也夫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徴於色發於聲而¶ 後喻此正憤悱自强之時而夏少康衞文公越勾踐¶ 燕昭王四君子者由此其選也今昭公安於危辱無¶ 激昂勉勵之志即所謂自暴自棄不可與有為而人¶ 亦莫之告矣不亦悲乎諱而不書深貶之也愚謂只¶ 一書如一書至中間隔三時而其事自著矣又何必¶ 謂諱乎¶ 秋八月己亥晉侯夷卒¶ 正傳曰書晉侯夷卒志盟主之大故也餘義見前¶ 九月大雩¶ 正傳曰書九月大雩左氏曰旱也而魯大雩之非因¶ 以並見矣餘義見前¶ 季孫意如如晉¶ 正傳曰書意如如晉志非禮也以卿㑹塟非禮也¶ 冬十月塟晉昭公¶ 正傳曰塟者意如㑹塟葢秋往而冬十月乃至塟也¶ 何以書志㑹塟之禮也諸侯五月而塟同盟至禮也¶ 左氏曰冬十月季平子如晉塟昭公平子曰子服回¶ 之言猶信子服氏有子哉¶ (景王二/十年)十有七年(晉頃公去疾元年齊景二十三年衞/靈十年蔡平五年鄭定五年曹平三)¶ (年陳惠五年杞平十一年宋元七年/秦哀十二年楚平四年呉僚二年)¶ 春小邾子來朝¶ 正傳曰書小邾子來朝志邦交之禮也左氏曰春小¶ 邾穆公來朝公與之宴季平子賦采菽穆公賦菁菁¶ 者莪昭子曰不有以國其能久乎愚謂諸侯邦交之¶ 禮朝聘以時所以通好也况小邾子又能以小事大¶ 而賦詩有樂見之誠可謂知禮以保其國矣故春秋¶ 善之¶ 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志天變也左氏曰祝史請所用¶ 幣昭子曰日有食之天子不舉伐皷於社諸侯用幣¶ 於社伐皷於朝禮也平子禦之曰止也唯正月朔慝¶ 未作日有食之於是乎有伐皷用幣禮也其餘則否¶ 太史曰在此月也日過分而未至三辰有災於是乎¶ 百官降物君不舉辟移時樂奏皷祝用幣史用辭故¶ 夏書曰辰不集于房瞽奏皷嗇夫馳庶人走此月朔¶ 之謂也當夏四月是謂孟夏平子弗從昭子退曰夫¶ 子將有異志不君君矣¶ 秋郯子來朝¶ 正傳曰書郯子來朝志邦交之禮也以小事大之義¶ 也左氏曰公與之宴昭子問焉曰少皥氏鳥名官何¶ 故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黃帝氏以雲紀故¶ 為雲師而雲名炎帝氏以火紀故為火師而火名共¶ 工氏以水紀故為水師而水名大皥氏以龍紀故為¶ 龍師而龍名我高祖少皥摯之立也鳳鳥適至故紀¶ 於鳥為鳥師而鳥名鳳鳥氏歴正也𤣥鳥(𤣥鳥燕也/以春分秋)¶ (分來/去)氏司分者也伯趙(即伯勞也以夏/冬二至鳴止)氏司至者也¶ 青鳥氏司啓者也丹鳥(鷩雉也以二立來/去入大水化為蜃)氏司閉者¶ 也祝鳩(即鷦/性孝)氏司徒也鴡鳩氏司馬也鳲鳩氏司空¶ 也爽鳩氏司冦也鶻鳩氏司事也五鳩鳩民者也五¶ 雉為五工正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為九農¶ 正扈民無淫者也自顓頊以來不能紀逺乃紀於近¶ 為民師而命以民事則不能故也仲尼聞之見於郯¶ 子而學之既而告人曰吾聞之天子失官學在四夷¶ 猶信愚謂觀此則郯子能博通古今知歴代建官之¶ 義仲尼以為賢者也故書於冊表其賢也不但志邦¶ 交之禮以小事大之義而已也禮失求之野豈不信¶ 夫¶ 八月晉荀呉帥師滅陸渾之戎¶ 正傳曰書晉荀呉帥師滅陸渾之戎則聖人褒貶之¶ 意並見矣左氏曰晉侯使屠蒯如周請有事於雒與¶ 三塗萇𢎞謂劉子曰客容猛非祭也其伐戎乎陸渾¶ 氏甚睦於楚必是故也君其備之乃警戎備九月丁¶ 夘晉荀呉帥師涉自棘津使祭史先用牲於雒陸渾¶ 人弗知師從之庚午遂滅陸渾數之以其貳於楚也¶ 陸渾子奔楚其衆奔甘鹿周大獲宣子夢文公攜荀¶ 呉而授之陸渾故使穆子帥師獻俘於文宮(文公/之廟)愚¶ 謂詩云戎狄是膺荆舒是懲陸渾之戎本戎狄而從¶ 於荆楚晉伐之不失為膺戎狄之義也然有陽不能¶ 無陰有王國不能無荒服伐之可也滅之不可也故¶ 春秋書之而褒貶與奪之義並見焉胡氏曰林父之¶ 於潞氏士㑹之於甲氏荀呉之於陸渾戎皆滅之也¶ 而林父士㑹稱師稱人荀呉舉其名氏何哉夷不亂¶ 華陸渾之戎密邇王室而縱之雜處則非膺戎狄别¶ 内外之義也與闢土服逺以圖强霸則異矣然舉其¶ 名氏非褒詞也纔得無貶耳則窮兵於逺虚内事外¶ 者可知矣愚謂此不稱大夫而名之類於貶矣胡氏¶ 特以其事善故不以為貶耳然則義例之説果能充¶ 其類也乎¶ 冬有星孛于大辰¶ 正傳曰孛即彗星也大辰大火也心星也書有星孛¶ 于大辰志天變也為天下志也左氏曰有星孛于大¶ 辰西及漢申須曰彗所以除舊布新也天事恒象今¶ 除於火火出必布焉諸侯其有火灾乎梓慎曰往年¶ 吾見之是其徴也火出而見今茲火出而章必火入¶ 而伏其居火也久矣其與不然乎火出於夏為三月¶ 於商為四月於周為五月夏數得天若火作其四國¶ 當之在宋衞陳鄭乎宋大辰之虚也陳太皥之虚也¶ 鄭祝融之虚也皆火房也星孛及漢漢水祥也衞顓¶ 頊之虚也故為帝丘其星為大水水火之牡也其以¶ 丙子若壬午作乎水火所以合也若火入而伏必以¶ 壬午不過其見之月鄭禆竈言于子產曰宋衞陳鄭¶ 将同日火若我用瓘斚玉瓉鄭必不火子產弗與○¶ 胡氏曰大辰心也心為明堂天子之象其前星太子¶ 後星庶子孛星加心象天子適庶将分爭也後五年¶ 景王崩王室亂劉子單子立王猛尹氏召伯立子朝¶ 歴數載而後定至哀十三年有星孛于東方不言宿¶ 名者不加宿也當是時呉人僣亂慿陵上國日敝於¶ 兵暴骨如莽其戾氣所感固将壅呉而降之罰也故¶ 氛祲所指在於東方假手越人呉國遂滅天之示人¶ 顯矣史之有占明矣¶ 楚人及呉戰于長岸¶ 正傳曰書楚人及呉戰于長岸罪交爭也師出無名¶ 惟以力相爭此夷狄之道也故春秋書以惡之左氏¶ 曰呉伐楚陽匄(楚穆公/曾孫)為令尹卜戰不吉司馬子魚¶ (即公/子魴)曰我得上流何故不吉且楚故司馬令龜我請¶ 改卜令曰魴也以其屬死之楚師繼之尚大克之吉¶ 戰于長岸子魚先死楚師繼之大敗呉師獲其乘舟¶ 餘皇(呉乘/舟名)使隨人與後至者守之環而塹之及泉盈¶ 其隧炭陳以待命呉公子光請於其衆曰䘮先王之¶ 乘舟豈唯光之罪衆亦有焉請藉取之以救死衆許¶ 之使長鬛者三人潛伏於舟側曰我呼餘皇則對師¶ 夜從之三呼皆迭對楚人從而殺之楚人亂呉人大¶ 敗之取餘皇以歸胡氏曰言戰不言敗勝負敵也楚¶ 地五千里帶甲數十萬戰勝諸侯威服天下本非呉¶ 敵也惟不能去讒賤貨使費無極以讒勝囊瓦以貨¶ 行而策士奇才為敵國用故日以侵削至雞父之師¶ 七國皆敗柏舉之戰國破君奔㡬於亡滅呉日益强¶ 而楚削矣是故為國必以得賢為本勸賢必以去讒¶ 賤貨為先不然雖廣土衆民不足恃也考其所書本¶ 末强弱之由其為後世戒明矣¶ (景王二/十一年)十有八年(晉頃二年齊景二十四年衞靈十一/年蔡平六年鄭定六年曹平四年卒)¶ (陳惠六年杞平十二年宋元八年/秦哀十三年楚平五年呉僚三年)¶ 春王三月曹伯須卒¶ 正傳曰曹伯名須諡平公書曹伯須卒志與國之大¶ 故也餘義見前¶ 夏五月壬午宋衞陳鄭灾¶ 正傳曰書壬午宋衞陳鄭灾志大異也何以為大異¶ 也公羊曰以其同日而俱灾也外異不書此何以書¶ 為天下記異也左氏曰五月火始昏見丙子風梓慎¶ 曰是謂融風火之始也七日其火作乎戊寅風甚壬¶ 午大甚宋衞陳鄭皆火梓慎登大庭氏之庫以望之¶ 曰宋衞陳鄭也數日皆來告火禆竈曰不用吾言鄭¶ 又将火鄭人請用之子產不可子太叔曰寶以保民¶ 也若有火國㡬亡可以救亡子何愛焉子產曰天道¶ 逺人道邇非所及也何以知之竈焉知天道是亦多¶ 言耳豈不或信遂不與亦不復火鄭之未灾也里析¶ 告子產曰将有大祥民震動國幾亡吾身泯焉弗良¶ 及也國遷其可乎子產曰雖可吾不足以定遷矣及¶ 火里析死矣未塟子產使輿三十人遷其柩火作子¶ 產辭晉公子公孫于東門使司冦出新客禁舊客勿¶ 出於宮使子寛子上巡羣屏攝至於太宮使公孫登¶ 徙大龜使祝史徙主祏於周廟告於先君使府人庫¶ 人各儆其事商成公儆司宮出舊宮人寘諸火所不¶ 及司馬司冦列居火道行火所焮城下之人伍列登¶ 城明日使野司冦各保其徵郊人助祝史除於國北¶ 禳火于𤣥㝠回禄祈于四鄘書焚室而寛其征與之¶ 材三日哭國不市使行人告於諸侯宋衞皆如是陳¶ 不救火許不弔灾君子是以知陳許之先亡也胡氏¶ 曰左氏鄭灾子產臨事而備初禆竈言於子產宋衞¶ 陳鄭将同日火若我用瓘斚玉瓚鄭必不火子產弗¶ 與及鄭既灾竈曰不用吾言鄭又将火鄭人請用之¶ 子產不可曰天道逺人道邇非所及也何以知之亦¶ 不復火禆竈所言葢以象推非妄也而鄭不復火者¶ 子產當國方有令政此以德消變之驗矣是知吉凶¶ 禍福固有可移之理古人所以必先人事而後言命¶ 也¶ 六月邾人入鄅¶ 正傳曰鄅小國姒姓禹之後書邾人入鄅罪詭謀也¶ 左氏曰鄅人藉稻邾人襲鄅鄅人将閉門邾人羊羅¶ 攝其首焉遂入之盡俘以歸鄅子曰余無歸矣從帑¶ 于邾邾莊公反鄅夫人而舍其女愚謂觀此則鄅人¶ 無可聲之罪而邾人出其不意襲而入之俘其民以¶ 及其君無道之甚者也故春秋惡之¶ 秋塟曹平公¶ 正傳曰書塟曹平公志相恤之義也左氏曰塟曹平¶ 公往者見周原伯魯焉與之語不説學歸以語閔子¶ 馬閔子馬曰周其亂乎夫必多有是説而後及其大¶ 人大人患失而惑又曰可以無學無學不害不害而¶ 不學則苟而可於是乎下陵上替能無亂乎夫學殖¶ 也不學将落原氏其亡乎愚謂學也者覺也效也不¶ 效而無覺則惑心生而邪惡乘之弑父與君不學之¶ 漸也¶ 冬許遷于白羽¶ 正傳曰書許遷于白羽則楚陵蔑中國之罪甚矣左¶ 氏曰楚左尹王子勝言於楚子曰許於鄭仇敵也而¶ 居楚地以不禮於鄭晉鄭方睦鄭若伐許而晉助之¶ 楚䘮地矣君盍遷許許不專於楚鄭方有令政許曰¶ 余舊國也鄭曰余俘邑也葉在楚國方城外之蔽也¶ 土不可易國不可小許不可俘讐不可啓君其圖之¶ 楚子説冬楚子使王子勝遷許於析實白羽愚謂先¶ 王分封有定受之天子傳之先君楚十五年復遷邑¶ 許自夷還居葉今又自葉遷白羽其以夷陵夏犯先¶ 王之誅矣¶ (景王二/十二年)十有九年(晉頃三年齊景二十五年衛靈十二/年蔡平七年鄭定七年曹悼公午元)¶ (年陳惠七年杞平十三年宋元九年/秦哀十四年椘平六年呉僚四年)¶ 春宋公伐邾¶ 正傳曰書宋公伐邾著擅興之罪也左氏曰鄅夫人¶ 宋向戌之女也故向寧(向戌/之子)請師二月宋公伐邾圍¶ 蟲三月取之乃盡歸鄅俘邾人郳人徐人㑹宋公乙¶ 亥同盟於蟲愚謂鄅人藉稻邾襲而俘之辱及其君¶ 夫人其罪大矣胡氏以為向寧請師圍蟲取之盡歸¶ 鄅俘為聲罪執言之兵是也然邾固有罪宋亦不能¶ 無罪焉不以告於天子率方伯連帥以聲罪致討乃¶ 擅興動衆又取其邑故史書之聖人竊取之義見矣¶ 其不書圍不書取者宋不以報告故爾胡氏以為取¶ 其善而釋其罪過矣¶ 夏五月戊辰許世子止弑其君買¶ 正傳曰書許世子止弑其君買罪世子也罪其有致¶ 弑之道也左氏曰夏許悼公瘧五月戊辰飲太子止¶ 之藥卒太子奔晉書曰弑其君君子曰盡心力以事¶ 君舍藥物可也穀梁謂止曰我與夫弑者不立乎其¶ 位以與其弟虺哭泣歠飦粥嗌不容粒未踰年而死¶ 故君子即止自責而責之也愚謂五刑之屬三千而¶ 罪莫大於弑父與君據左氏所載則太子止但為不¶ 甞藥之故耳而春秋遽以莫大之罪加之者豈聖人¶ 公恕之心哉觀此者必以經而正其傳可也左氏君¶ 子曰盡心力以事君舍藥物可也非也胡氏又以為¶ 謹微履霜之義亦非也此皆不過見止之自責哭泣¶ 而死不立其位而為此言耳當時必有實事史逸其¶ 傳而隠其詞矣故傳謂飲止之藥而卒止亦受之曰¶ 我與夫弑者豈無故而受與弑之名邪或者止之比¶ 黨速欲止之定位因藥進毒以殺之或太子察之不¶ 早而比其匪人又不先甞藥以杜其邪謀或後稍知¶ 知之未真而隠之皆不能免於與弑之罪矣如漢之¶ 霍光豈不亦為忠臣其妻毒許后光為隠其邪謀設¶ 使漢有春秋則當書曰霍光弑皇后許氏則光豈敢¶ 不受之乎大抵不學無術則愚而陷於弑父之罪不¶ 能免於春秋之書而後儒紛紛皆徒以歸於不甞藥¶ 之罪則夫山野愚氓憂親之疾付於庸醫之手而致¶ 親死初不知有甞藥之禮者皆為有弑父之罪矣豈¶ 理也哉曰焉知止不實與之同謀乎曰以不立乎其¶ 位以與其弟虺哭泣歠粥不粒而死以此知其决不¶ 然也¶ 己夘地震¶ 正傳曰書地震志變異也地道尚靜今震而動焉失¶ 其常矣失常為變為異故春秋書之以示戒焉¶ 秋齊高發帥師伐莒¶ 正傳曰書齊高發帥師伐莒志非義之兵也夫非義¶ 者必計功謀利者也莒非有可聲之罪齊徒以其不¶ 事已而伐之是為計功謀利之心非義舉何以為霸¶ 主乎左氏曰齊高發伐莒莒子奔紀鄣使孫書(陳無/宇之)¶ (子/)伐之初莒有婦人莒子殺其夫已為婺婦及老託¶ 於紀鄣紡焉以度而去之及師至則投諸外或獻諸¶ 子占(即/書)子占使師夜縋而登登者六十人縋絶師皷¶ 譟城上之人亦譟莒共公懼啓西門而出七月丙子¶ 齊師入紀¶ 冬葬許悼公¶ 正傳曰書葬許悼公志恤隣之大事也其與諸侯㑹¶ 葬可知矣夫與諸侯㑹塟者必諸侯安之而非實弑¶ 矣許止質美而不學不能敬謹以事其親比之匪人¶ 以致進藥而不甞藥進而毒發以殺其親又不追賊¶ 以陷於與弑之罪其與實弑者異矣推類至義之盡¶ 耳故諸侯安之而與塟也不然賊之未討何以書葬¶ 耶胡氏曰觀止自責可謂有過人之質矣乃至以弑¶ 君獲罪此為人臣子而不知春秋之義者也古者太¶ 子自其初生固舉以禮有司端冕見之南郊過闕則¶ 下過廟則趍為赤子而其教已有齊肅敬慎之端矣¶ 此春秋訓臣子除惡於微積善於早之意也¶ (景王二/十三年)二十年(晉頃四年齊景二十六年衞靈十三年/蔡平八年卒鄭定八年曹悼二年陳惠)¶ (八年杞平十四年宋元十年秦/哀十五年楚平七年呉僚五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于前¶ 夏曹公孫㑹自鄸出奔宋¶ 正傳曰㑹子臧之子鄸子臧之采邑也書曹公孫㑹¶ 自鄸出奔宋善其奔也盡奔之禮也公孫㑹得罪而¶ 出奔猶待放於其邑也劉敞曰待放也古者大夫有¶ 罪待放於其境三年君賜之環則復賜之玦則去逾¶ 境則為位向國而哭素衣裳冠不説人以無罪此去¶ 國之禮也㑹待放于鄸自鄸而出奔宋得臣子惓惓¶ 不敢忘君之義可謂得禮矣故春秋善之公羊以為¶ 奔未有言自言自畔也為賢子臧之後諱也胡氏從¶ 之穀梁又以為自鄸專乎鄸也皆非矣夫春秋紀事¶ 之書就事論事豈得比賞延于世善善長之義以父¶ 祖之賢及其子孫者哉凡此皆義例臆説為之蔽春¶ 秋之指所以不明也¶ 秋盜殺衞侯之兄縶¶ 正傳曰縶衞侯之庻兄也書盜殺衞侯之兄縶誅亂¶ 賊也左氏曰衞公孟縶(靈公/之兄)狎齊豹(齊惡/之子)奪之司冦¶ 與鄄有役則反之無則取之公孟(縶之/字也)惡北宮喜(即/北)¶ (宮貞/子)褚師圃欲去之公子朝通于襄夫人宣姜懼而¶ 欲以作亂故齊豹北宮喜褚師圃公子朝作亂初齊¶ 豹見宗魯於公孟為驂乘焉将作亂而謂之曰公孟¶ 之不善子所知也勿與乘吾将殺之對曰吾由子事¶ 公孟子假吾名焉故不吾逺也雖其不善吾亦知之¶ 抑以利故不能去是吾過也今聞難而逃是僣子也¶ 子行事乎吾将死之以周事子而歸死於公孟其可¶ 也丙辰衞侯在平壽公孟有事於葢獲(門/名)之門外齊¶ 子氏(即齊/豹)帷於門外而伏甲焉使祝鼃寘戈於車薪¶ 以當門使一乘從公孟以出使華齊御公孟宗魯驂¶ 乘及閎中(門/名)齊氏用戈擊公孟宗魯以背蔽之㫁肱¶ 以中公孟之肩皆殺之公聞亂乘驅自閱門入慶比¶ 御公公南楚驂乘使華寅乘貳車及公宮鴻駵魋駟¶ 乘于公公載寶以出褚師子申遇公於馬路之衝遂¶ 從過齊氏使華寅肉袒執葢以當其闕齊氏射公中¶ 南楚之背公遂出寅閉郭門踰而從公公如死鳥(地/名)¶ 析朱鉏(臣/名)宵從竇出徒行從公齊氏之宰渠子召此¶ 宮子北宮氏之宰不與聞謀殺渠子遂伐齊氏滅之¶ 丁巳晦公入與北宮喜盟于彭水之上秋七月戊午¶ 朔遂盟國人八月辛亥公子朝褚師圃子玉霄子高¶ 魴出奔晉閏月戊辰殺宣姜衞侯賜北宮喜謚曰貞¶ 子賜析朱鉏諡曰成子而以齊氏之墓予之衞侯告¶ 寧于齊且言子石琴張(孔子/弟子)聞宗魯死将往弔之仲¶ 尼曰齊豹之盜而孟縶之賊女何弔焉君子不食奸¶ 不受亂不為利疚於囘不以囘待人不葢不義不犯¶ 非禮愚謂按此則為盜者齊豹也殺君之兄不書賊¶ 名者衞不以名報也故魯史亦不得而名之使人按¶ 跡而求而盜人斯得矣其云盜者為盜賊之事深誅¶ 亂賊之罪也若夫宗魯縶之忠臣也以身蔽縶與之¶ 俱死死不恤矣其欲為豹盜者何求乎左氏所載非¶ 孔子之言矣其不以變告縶者葢不忍負豹之知已¶ 好仁而不好學者也與雍糾之婦祭仲之女同其愚¶ 矣左氏以盜歸之胡氏從之過矣是則如酷吏之任¶ 法非聖人於有過中求無過之心矣謹録其説于後¶ ○胡氏曰左氏以為齊豹殺之也齊豹為衞司冦守¶ 嗣大夫其書為盜所謂求名而不得者也若艱難其¶ 身以險危大人而有名章徹攻難之士将奔走之臣¶ 竊以為仲尼書㫁此獄罪在宗魯宗魯孟縶之驂乘¶ 也於法應書曰盜非求名而不得者也天下豈有欲¶ 求險危大人之惡名而聖人又靳此名而不與者哉¶ 然則齊豹首謀作亂宗魯雖與聞行事又以身死之¶ 矣今乃釋豹不誅而歸獄於宗魯不亦頗乎曰豹之¶ 不義夫人皆知之也若宗魯欲周事豹而死於公孟¶ 葢未有知其罪也故琴張聞其死將往弔之仲尼曰¶ 齊豹之盜孟縶之賊汝何弔焉非聖人發其食奸受¶ 亂葢不義犯非禮之罪書於春秋則齊豹所畜養之¶ 盜孟縶所見殺之賊其大惡隠矣¶ 冬十月宋華亥向寧華定出奔陳¶ 正傳曰書宋華亥向寧華定出奔陳志亂也左氏曰¶ 宋華向之亂公子城(平公/子)公孫忌樂舍(欒喜/孫)司馬彊¶ 向宜向鄭(皆向/戌子)楚建(即亡/太子)郳申(即邾穆/公子)出奔鄭其徒¶ 與華氏戰于鬼閻敗子城子城適晉華亥與其妻必¶ 盥而食所質公子者而後食公與夫人毎日必適華¶ 氏食公子而後歸華亥患之欲歸公子向寧曰唯不¶ 信故質其子若又歸之死無日矣公請於華費遂将¶ 攻華氏對曰臣不敢愛死無乃求去憂而滋長乎臣¶ 是以懼敢不聽命公曰子死亡有命余不忍其訽冬¶ 十月公殺華向之質而攻之戊辰華向奔陳華登奔¶ 呉向寧欲殺太子華亥曰干君而出又殺其子其誰¶ 納我且歸之有庸使少司冦牼以歸曰子之齒長矣¶ 不能事人而以三公于為質必免公子既入華牼将¶ 自門行公遽見之執其手曰余知而無罪也入復而¶ 所陳氏曰於是公子城公孫忌八子奔鄭華亥向寧¶ 華定奔陳其但書三子何凡奔罪也衆不可勝罪則¶ 罪其甚者入南以叛乞師于楚為宋患之日久是以¶ 甚三子也¶ 十有一月辛夘蔡侯廬卒¶ 正傳曰書蔡侯廬卒志隣國之大故也¶ (景王二/十四年)二十有一年(晉頃五年齊景二十七年衞靈十/四年蔡悼公東國元年鄭定九年)¶ (曹悼三年陳惠九年杞平十五年宋元十/一年秦哀十六年楚平八年吴僚六年)¶ 春王三月塟蔡平公¶ 正傳曰書塟蔡平公志隣國之大事也而諸侯相恤¶ 之義見矣左氏曰三月塟蔡平公蔡太子朱失位位¶ 在卑大夫送塟者歸見昭子昭子問蔡故以告昭子¶ 嘆曰蔡其亡乎若不亡是君也必不終詩曰不解于¶ 位民之攸塈今蔡侯始即位而適卑身将從之¶ 夏晉侯使士鞅來聘¶ 正傳曰書晉侯使士鞅來聘志邦交之禮也而其失¶ 可考見矣諸侯邦交有朝聘之禮所以通往來晉之¶ 聘魯得禮之正乎按左氏夏晉士鞅來聘叔孫為政¶ 季孫欲惡諸晉使有司以齊鮑國歸費之禮為士鞅¶ 士鞅怒曰鮑國之位下其國小而使鞅從其牢禮是¶ 卑敝邑也将復諸寡君魯人恐加四牢焉為十一牢¶ 愚謂晉鞅來聘以修好責小以相攜而魯季孫私惡¶ 以妨公失懽於盟主是邦交通好之禮胥失之矣故¶ 春秋書之¶ 宋華亥向寧華定自陳入于宋南里以叛¶ 正傳曰南里宋鄙也書宋華亥向寧華定自陳入于¶ 宋南里以叛則叛逆之罪見矣左氏曰宋華費遂生¶ 華貙華多僚華登貙為少司馬多僚為御士與貙相¶ 惡乃譛諸公曰貙将納亡人(華亥/等)亟言之公曰司馬¶ 以吾故亡其良子死亡有命吾不可以再亡之對曰¶ 君若受司馬則如亡死如可迯何逺之有公懼使侍¶ 人召司馬之侍人宜僚飲之酒而使告司馬司馬嘆¶ 曰必多僚也吾有讒子而弗能殺吾又不死抑君有¶ 命可若何乃與公謀逐華貙将使田孟諸而遣之公¶ 飲之酒厚酬之賜及從者司馬亦如之張匄(華貙/家臣)尤¶ 之曰必有故使子皮(華貙/字)承宜僚以劒而訊之宜僚¶ 盡以告張匄欲殺多僚子皮曰司馬老矣登之謂甚¶ 吾又重之不如亡也五月丙申子皮将見司馬而行¶ 則遇多僚御司馬而朝張匄不勝其怒遂與子皮臼¶ 任鄭翩(華貙/家臣)殺多僚刼司馬以叛而召亡人壬寅華¶ 向入樂大心豐愆華牼禦諸橫華氏居盧門以南里¶ 叛六月庚午宋城舊鄘及桑林之門而守之愚謂三¶ 大夫之叛宋久矣而此復書叛者以始終其叛逆之¶ 跡以大其罪也○胡氏曰按左氏初宋元公無信多¶ 私而惡華向三大夫謀曰亡愈於死先諸乃誘羣公¶ 子殺之公如華氏請焉弗許遂刼公取太子及其母¶ 弟以為質公怒攻之華向奔陳至是入于南里以叛¶ 凡書叛有入于戚者而不言衞有入于朝歌者而不¶ 言晉有入于蕭者而不言宋此獨言宋南里何也戚¶ 與朝歌及蕭皆其所食私邑也若南里則宋國城内¶ 之里名也傳稱華氏居盧門南里以叛而宋城舊鄘¶ 及桑林門以守是華氏與宋分國而居矣故其入其¶ 出皆以南里繋之宋此深罪叛臣逼脇其君已甚之¶ 詞也愚謂言叛則不必問其邑其境而叛逆之罪均¶ 矣孟子曰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此之謂乎¶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志天變也左氏曰公問于梓慎¶ 曰是何物也禍福何為對曰二至二分日有食之不¶ 為災日月之行也分同道也至相過也其他月則為¶ 災陽不克也故常為水¶ 八月乙亥叔輙卒¶ 正傳曰叔輙叔弓之子伯張也書叔輙卒志國卿之¶ 大故也左氏曰於是叔輙哭日食昭子曰子叔将死¶ 非所哭也八月叔輙卒¶ 冬蔡侯朱出奔楚¶ 正傳曰書蔡侯朱出奔楚罪不能守社稷也左氏曰¶ 費無極取貨于東國(隠太子之子平侯唐/之弟蔡侯朱之叔父)而謂蔡人¶ 曰朱不用命于楚君王将立東國若不先從王欲楚¶ 必圍蔡蔡人懼出朱而立東國朱愬于楚楚子将討¶ 蔡無極曰平侯與楚有盟故封其子有貳心故廢之¶ 靈王殺隠太子其子與君同惡(平侯與公子比/弑靈王故同惡)德君¶ 必甚又使立之不亦可乎且廢置在君蔡無他矣觀¶ 此則蔡侯之奔不能修德以鎮乎讒邪為讒邪之所¶ 逐皆可見矣¶ 公如晉至河乃復¶ 正傳曰何以書非所如也人君之舉動必惟其時時¶ 然後動乃無悔也按左氏公如晉皷叛晉晉将伐鮮¶ 虞故辭公是昭公不時其動屢見拒於晉可恥之甚¶ 者也故春秋書之¶ ¶ ¶ 春秋正傳卷三十一¶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三十二 明 湛若水 撰¶ 昭公¶ (景王二十/五年崩)二十有二年(晉頃六年齊景二十八年衛靈/十五年蔡悼二年鄭定十年曹)¶ (悼四年陳惠十年杞平十六年宋元十/二年秦哀十七年楚平九年吳僚七年)¶ 春齊侯伐莒¶ 正傳曰齊侯齊景也書齊侯伐莒志矜憤之兵也左¶ 氏曰春王三月甲子齊北郭啓(齊大/夫)帥師伐莒莒子¶ 将戰苑羊牧之(莒大/夫)諌曰齊帥賤其求不多不如下¶ 之大國不可怒也弗聴敗齊師于夀餘齊侯伐莒莒¶ 子行成司馬竈(齊大/夫)如莒涖盟莒子如齊涖盟盟于¶ 稷門之外莒於是大惡其君¶ 宋華亥向寜華定自宋南里出奔楚¶ 正傳曰書宋華亥向寧華定自宋南里出奔楚則宋¶ 再逸賊楚重納叛之罪並見矣左氏曰楚薳越使告¶ 于宋曰寡君聞君有不令之臣為君憂無寜以為宗¶ 羞寡君請受而戮之對曰孤不佞不能媚於父兄以¶ 為君憂拜命之辱抑君臣日戰君曰余必臣是助亦¶ 唯命人有言曰唯亂門之無過君若恵保敝邑無亢¶ 不衷以獎亂人孤之望也唯君圖之楚人患之諸侯¶ 之戌謀曰若華氏知困而致死楚恥無功而疾戰非¶ 吾利也不如出之以為楚功其亦無能為也已救宋¶ 而除其害又何求乃固請出之宋人從之己巳宋華¶ 亥向寧華定華貙華登皇奄傷省臧士平出奔楚宋¶ 公使公孫忌為大司馬邊卬為大司徒樂祁為司城¶ 仲幾為左師樂大心為右師樂輓為大司寇以靖國¶ 人胡氏曰華向誘殺羣公子又刼其君取其太子母¶ 弟為質又求助于吴楚蠻夷入據其國都以叛此必¶ 誅不赦之賊也宋宜竭力以討之於内諸侯宜協心¶ 必救之於外楚子宜執叛臣之使而戮之於境今楚¶ 人釋君而臣是助諸侯之戌怠於救患固請逸賊而¶ 宋又從之則皆罪也故晉荀吴齊苑何忌衛公子朝¶ 曹大夫皆略而不書其曰自宋南里者譏宋之縱釋¶ 有罪不能致討出奔楚者不待貶絶而亢不衷奨亂¶ 人之惡自見矣¶ 大蒐于昌間¶ 正傳曰昌間魯地何以書胡氏曰昭公之時凡三書¶ 蒐或以非其時或以非其地而大意在權臣専行公¶ 不與也三綱軍政之本古者春蒐夏苗秋獮冬狩皆¶ 於農隙以講事而所主者明貴賤辨等列順少長習¶ 威儀則皆納民於軌物而非馳射擊刺之末矣是故¶ 觀於有莘少長有禮知可用也而文公遂霸臨於洛¶ 陽袒而𤼵䘮為義帝也而漢祖遂王今魯國其君則¶ 設兩觀乗大輅其臣則舞佾歌雍徹其宰則據大都執國命¶ 而軍政之本亡矣何以蒐為此春秋所書為後戒之¶ 意也¶ 夏四月乙丑天王崩¶ 正傳曰書乙丑天王崩志天下之大變也左氏曰王¶ 子朝(景王庶/長子)賔起(子朝/傅)有寵于景王王與賔孟説之¶ 欲立之劉獻公(名/摯)之庶子伯蚠事單穆公(名/旗)惡賔孟¶ 之為人也願殺之又惡王子朝之言以為亂願去之¶ 賓孟適郊見雄雞自斷其尾問之侍者曰自憚其犧¶ 也遽歸告王且曰鷄其憚為人用乎人異於是犧者¶ 實用人人犧實難已犧何害王弗應夏四月王田北¶ 山使公卿皆從將殺單子劉子王有心疾乙丑崩于¶ 榮錡氏戊辰劉子摯卒無子單子立劉蚠五月庚辰¶ 見王遂攻賓起殺之盟羣王子於單氏愚謂由是觀¶ 之則景王不得崩於正寢非以正終矣¶ 六月叔鞅如京師𦵏景王¶ 正傳曰書叔鞅如京師𦵏景王著非禮也天子七月¶ 而𦵏同軌畢至今景王踰月而𦵏無天王之禮矣魯¶ 公不奔天子之喪而使大夫往㑹𦵏失禮不臣之大¶ 者也故春秋詳書以並見之¶ 王室亂¶ 正傳曰書王室亂志内變也左氏曰丁巳𦵏景王王¶ 子朝因舊官百工之喪職秩者與靈景之族以作亂¶ 帥郊要餞之甲以逐劉子壬戌劉子奔揚單子逆悼¶ 王于莊宫以歸王子還夜取王以如莊宫癸亥單子¶ 出王子還與召莊公謀曰不殺單旗不捷與之重盟¶ 必來背盟而克者多矣從之樊頃子曰非言也必不¶ 克遂奉王以追單子及領大盟而復殺摯荒以説劉¶ 子如劉單子亡乙丑奔于平畤羣王子追之單子殺¶ 還姑𤼵弱騣延定稠子朝奔京丙寅伐之京人奔山¶ 劉子入于王城辛未鞏簡公敗績于京乙亥甘平公¶ 亦敗焉叔鞅至自京師言王室之亂也閔馬父曰子¶ 朝必不克其所與者天所廢也愚謂王室京師也京¶ 師天下之本本亂則天下亂矣故春秋書之聖人憂¶ 世之志可見矣公羊以為王室亂言不及外鑿矣○¶ 胡氏曰何言乎王室亂王者以天下為家則以京師¶ 為室京師者本也周公作立政曰迪惟有夏乃有室¶ 大競其作䲭鴞詩以遺成王亦曰既取我子無毁我¶ 室皆指京師言之也以京師為室王畿為堂諸夏為¶ 庭戶四夷為藩籬治外者先自内治逺者先自近本¶ 亂而末治者否矣景王寵愛子朝使孽子匹嫡以本¶ 亂者其言王室譏國本之不正也本正而天下定矣¶ 劉子單子以王猛居于皇¶ 正傳曰劉子名蚠單子名旗以者以之也後倣此榖¶ 梁以為稱以者不以者也胡氏為尊不以乎卑非矣¶ 左氏曰單子欲告急於晉秋七月戊寅以王如平畤¶ 遂如圃車次于皇愚按猛太子夀之弟景王之子夀¶ 卒宜立而八年未立者王愛庶子朝欲立之未果而¶ 崩故諸大臣競欲立君諸王子争立此王室所以亂¶ 然以正則有猛以寵則有朝立猛正也立朝非正也¶ 故劉單二公奉之居于皇書劉子單子以王猛居於¶ 皇志得正也¶ 秋劉子單子以王猛入于王城¶ 正傳曰書劉子單子以王猛入于王城善得正也左¶ 氏曰劉子如劉單子使王子處守于王城盟百工于¶ 平宫辛夘鄩肹伐皇大敗獲鄩肹壬辰焚諸王城之¶ 市八月辛酉司徒醜以王師敗績于前城百工叛己¶ 巳伐單氏之宫敗焉庚午反伐之辛未伐東圉冬十¶ 月丁巳晉籍談荀躒帥九州之戎及焦瑕温原之師¶ 以納王于王城庚申單子劉蚠以王師敗績于郊前¶ 城人敗陸渾于杜胡氏曰猛未踰年何以稱王示當¶ 立也既當立矣何以稱名明嗣君也曰王猛者見居¶ 尊得正又以别乎諸王子也君前臣名劉單不名而¶ 王名不嫌於倒置乎曰君前臣名常禮也禮當其變¶ 臣有不名名其君而不嫌者矣王不當稱未踰年而¶ 稱王名不當稱立為君而稱猛皆禮之變也惟可與¶ 權者能知其變而不越乎道之中此正論也又謂再¶ 書劉單之以王詞繁而不殺必有羙惡焉劉單專國¶ 柄書而未足故再書以著上下舛逆為後世戒則過¶ 矣盖春秋就事論事而羙惡見焉二子之翊戴王猛¶ 正矣不保其往固仲尼之心也¶ 冬十月王子猛卒¶ 正傳曰書王子猛卒志天下之大變也通鑑王猛為¶ 庻弟子朝所弑左氏曰十一月乙酉王子猛卒不成¶ 喪也己丑敬王(即子匄/猛母弟)即位館于子旅氏十二月庚¶ 戌晉籍談荀躒賈辛司馬督帥師軍于隂(籍談/軍隂)于侯¶ 氏(荀躒軍/侯氏)于谿泉(賈荀軍/谿泉)次于杜(司馬/督軍)王師軍于汜¶ 于解次於任人閏月晉箕遺樂徴右行詭濟師于前¶ 城軍其東南王師軍于京楚辛丑伐京毁其西南¶ 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癸酉朔日有食之志天變也¶ (敬王/元年)二十有三年(晉頃七年齊景二十九年衞靈十六/年蔡悼三年卒鄭定十一年曹悼五)¶ (年陳恵十一年杞平十七年宋元十三/年秦哀十八年楚平十年吴僚八年)¶ 春王正月叔孫舍如晉¶ 正傳曰書叔孫舍如晉志邦交之禮也¶ 癸丑叔鞅卒¶ 正傳曰書叔鞅卒志國卿之大故也¶ 晉人執我行人叔孫舍¶ 正傳曰書晉人執我行人叔孫舍失信義也左氏曰¶ 邾人城翼(邾/邑)還將自離姑(邾/邑)公孫鉏曰魯将御我欲¶ 自武城還循山而南徐鉏丘弱茅地(三大/夫)曰道下遇¶ 雨将不出是不歸也遂自離姑武城人塞其前斷其¶ 後之木而弗殊邾師過之乃推而蹷之遂取邾師獲¶ 鉏弱地邾人愬于晉晉人來討叔孫婼如晉晉人執¶ 之書曰晉人執我行人叔孫婼言使人也晉人使與¶ 邾大夫坐叔孫曰列國之卿當小國之君固周制也¶ 邾又夷也寡君之命介子服囘在請使當之不敢廢¶ 周制故也乃不果坐韓宣子使邾人聚其衆将以叔¶ 孫與之叔孫聞之去衆與兵而朝士彌牟(即士/景伯)謂韓¶ 宣子曰子弗良圖而以叔孫與其讎叔孫必死之魯¶ 亡叔孫必亡邾邾君亡國将焉歸子雖悔之何及所¶ 謂盟主討違命也若皆相執焉用盟主乃弗與使各¶ 居一舘士伯聴其辭而愬諸宣子乃皆執之士伯御¶ 叔孫從者四人過邾館以如吏先歸邾子士伯曰以¶ 芻蕘之難從者之病将館子於都叔孫旦而立期焉¶ 乃館諸箕舍子服昭伯於他邑范獻子求貨於叔孫¶ 使請冠焉取其冠法而與之兩冠曰盡矣為叔孫故¶ 申豐以貨如晉叔孫曰見我吾告女所行貨見而不¶ 出吏人之與叔孫居於箕者請其吠狗弗與及将歸¶ 殺而與之食之叔孫所館者雖一日必葺其墻屋去¶ 之如始至愚謂觀此傳叔孫卑邾大夫而不與之坐¶ 及宣子将以叔孫與邾則去衆與兵而朝以弭其難¶ 獻子求貨請冠而皆隨機應之及所舘者雖一日必¶ 葺其墻屋去之日如始至跡其始末以忠信待人而¶ 於顛沛之際畧無自失可謂不辱君命矣晉乃執之¶ 於通聘之時可謂無信義之甚者也何以為盟主故¶ 春秋書之¶ 晉人圍郊¶ 正傳曰郊周邑子朝在焉據以作亂故敬王之師及¶ 晉師圍之獨書晉師者為晉志也書晉人圍郊見勤¶ 王之不力也言晉人則大夫也書大夫見晉侯之不¶ 親往也晉侯之不親往則非方伯率連帥勤王之義¶ 也其忘君無王之罪見矣左氏曰春王正月壬寅朔¶ 二師(二師晉師王師/不以告故不書)圍郊癸夘郊鄩潰丁未晉師在¶ 平隂王師在澤邑王使告閒庚戌還○胡氏曰按左¶ 氏晉籍談荀躒帥師軍于侯氏箕遺樂徴濟師軍其¶ 東南正月二師圍郊郊子朝邑也既不書大夫之名¶ 氏又不稱師而曰晉人㣲之也所謂以其事而㣲之¶ 者也當是時天子蒙塵晉為方伯不奔問官守省視¶ 器具徐遣大夫往焉勤王尊主之義若是乎書晉人¶ 圍郊而罪自見矣¶ 夏六月蔡侯東國卒于楚¶ 正傳曰書蔡侯東國卒于楚志不得其正也諸侯薨¶ 于正寢正也蔡侯東國為楚人行譛為逐君者所立¶ 王父殺父見用又奔之朝于楚而卒是始終生死不¶ 得其正矣故春秋惡之¶ 秋七月莒子庚輿來奔¶ 正傳曰書莒子庚輿來奔罪自奔也左氏曰莒子庚¶ 輿(著丘/公弟)虐而好劍苟鑄劍必試諸人國人患之又将¶ 叛齊烏存帥國人以逐之庚輿将出聞烏存執殳而¶ 立於道左懼将止死苑羊牧之曰君過之烏存以力¶ 聞可矣何必以弑君成名遂來奔由是觀之則庚輿¶ 之惡為國人所不容乃自奔也胡氏曰三代之得失¶ 天下仁與不仁而已矣苟無仁心甚則身弑國亡不¶ 甚則身危國削庚輿免死道左而出奔於魯幸耳入¶ 國不書而書其出奔惡之也¶ 戊辰吳敗頓胡沈蔡陳許之師于雞父胡子髠沈子逞¶ 滅獲陳夏齧¶ 正傳曰髠胡子名逞沈子名夏齧陳大夫書吴敗六¶ 國之師于雞父著詭謀之兵也書滅書獲甚吴罪也¶ 吴恃其强馮陵中國無故而伐州來六國救之正也¶ 而又以詭詐敗滅二國之君而獲其大夫是干先王¶ 之誅矣故春秋書之深著其罪也公羊亦謂以詐戰¶ 之辟言之是也左氏曰吳人伐州來楚薳越帥師及¶ 諸侯之師奔命救州來吴人禦諸鍾離子瑕卒楚師¶ 熸吳公子光曰諸侯從於楚者衆而皆小國也畏楚¶ 而不獲已是以來吾聞之曰作事威克其愛雖小必¶ 濟胡沈之君幼而狂陳大夫齧壮而頑頓與許蔡疾¶ 楚政楚令尹死其師熸帥賤多寵政令不一七國同¶ 役而不同心帥賤而不能整無大威命楚可敗也若¶ 分師先以犯胡沈與陳必先奔三國敗諸侯之師乃¶ 揺心矣諸侯乖亂楚必大奔請先者去備薄威後者¶ 敦陳整旅吴子從之戊辰朔戰于雞父吴子以罪人¶ 三千先犯胡沈與陳三國爭之吴為三軍以繫於後¶ 中軍從王光帥右掩餘帥左吴之罪人或奔或止三¶ 國亂吴師擊之三國敗獲胡沈之君及陳大夫舍胡¶ 沈之囚使奔許與蔡頓曰吾君死矣師譟而從之三¶ 國奔楚師大奔書曰胡子髠沈子逞滅獲陳夏齧君¶ 臣之辭也不言戰楚未陳也愚謂按此則楚雖夷狄¶ 六國從之疑於從夷然從之以救州來則所從者正¶ 即不可以夷狄之矣楚與六國救之為是則吴敗之¶ 滅之獲之為非他皆不足論也春秋就事論事苟是¶ 矣豈復較其從夷乎左氏之言皆實録也至於謂書¶ 髠逞滅獲夏齧為君臣之詞則鑿矣公穀胡氏用之¶ 豈春秋之本指乎¶ 天王居于狄泉尹氏立王子朝¶ 正傳曰天王敬王匄尹氏周之世卿也公羊謂此未¶ 三年其稱天王何著有天子是也然而立位一日即¶ 為天子何待三年書天王居于狄泉正名分也而亂¶ 賊之罪可從而誅矣書尹氏立王子朝誅亂賊也而¶ 簒立之罪可從而定矣左氏曰夏四月乙酉單子(穆/公)¶ 取訾(子朝/邑)劉子(即伯/蚠)取墻人直人(二邑皆/屬子朝)六月壬午¶ 王子朝入于尹癸未尹圉(尹文/公名)誘劉佗(劉蚠族/敬王黨)殺之¶ 丙戌單子從阪道劉子從尹道伐尹單子先至而敗¶ 劉子還己丑召伯奐南宫極以成周人戌尹庚寅單¶ 子劉子樊齊以王如劉甲午王子朝入于王城次于¶ 左巷秋七月戊申鄩羅納諸荘宫尹辛敗劉師于唐¶ 丙辰又敗諸鄩甲子尹辛取西闈丙寅攻蒯蒯潰愚¶ 謂此本傳也正天子之名分誅世卿之簒立春秋撥¶ 亂反正之情見矣榖梁為立者不宜立之説胡氏因¶ 之義例之説行以其小者害其大而春秋之指亡矣¶ 八月乙未地震¶ 正傳曰書地震志異也地道主静而震焉則異矣故¶ 書之以為戒左氏曰八月丁酉南宫極震萇𢎞謂劉¶ 文公曰君其勉之先君之力可濟也周之亡也其三¶ 川震今西王(入于王城/謂之西王)之大臣亦震天棄之矣東王¶ (居于狄泉/謂之東王)必大克杜氏曰經書地震魯地也南宫極¶ 為屋所壓而死周地亦震也¶ 冬公如晉至河有疾乃復¶ 正傳曰書公如晉至河有疾乃復志非所如也左氏¶ 曰公為叔孫故如晉及河有疾而復公羊曰何言乎¶ 公有疾乃復殺恥也愚謂昭公忘前日之恥非有會¶ 同之禮徒以叔孫之故輕身如晉是失禮而近恥辱¶ 矣雖至河有疾乃復何足以殺恥乎猶曰無疾則至¶ 矣見止矣不得入矣乃所以深恥之也○胡氏曰昭¶ 公兩朝于晉而一見止五如晉而四不得入焉今此¶ 書有疾乃復殺恥也以周公之胄千乗之君執幣帛¶ 修兩君之好而不見納斯亦可恥矣有恥而後能知¶ 憤知憤而後能自强自强而後能為善為善而後能¶ 立身立身而後能行其政令保其國家矣昭公内則¶ 受制於權臣外則見陵於方伯此正憂患疢疾有德¶ 慧術智保生免死之時也而安於屈辱其處㣲弱無¶ 憤恥自强之心其失國出奔死於境外其自取之哉¶ (敬王/二年)二十有四年(晉頃八年齊景三十年衛靈十七年/蔡昭公申元年鄭定十二年曹悼六)¶ (年陳惠十二年杞平十八年卒宋元十四/年秦哀十九年楚平十一年吴僚九年)¶ 春王二月丙戌仲孫貜卒¶ 正傳曰書仲孫貜卒志國卿之大故也¶ 叔孫舍至自晉¶ 正傳曰書叔孫舍至自晉重其至也賢叔孫也左氏¶ 曰晉士彌牟逆叔孫于箕叔孫使梁其踁待于門内¶ 曰余左顧而欬乃殺之右顧而笑乃止叔孫見士伯¶ 士伯曰寡君以為盟主之故是以久子不腆敝邑之¶ 禮将致諸從者使彌牟逆吾子叔孫受禮而歸左氏¶ 以書婼至為尊晉非也晉無信義於聘而執其使不足¶ 為盟主矣何足尊乎故愚以為書之者賢叔孫而重¶ 其至也○胡氏曰大夫執而至則名此獨書其姓氏¶ 何賢之也叔孫舍以禮立身而不屈於强國以忠事¶ 主而不順於强臣此社稷之衛魯之良大夫也使昭¶ 公稍有動心忍性强於為善之意舉國以聴豈其死¶ 於乾侯觀意如之稽顙於昭子叔孫之以逐君責意¶ 如其事可見矣及意如有異志而昭子使祝宗祈死¶ 所謂知其無可奈何安之若命者故舍至自晉特以¶ 姓氏書其死也公雖在外而特書日以卒之所以表¶ 其節為後世勸也愚謂胡氏所論是也其云書姓氏¶ 書日以賢之者非也但書其事則竊取之義在賢之¶ 矣¶ 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志天變也左氏曰梓慎曰将水¶ 昭子曰旱也日過分而陽猶不克克必甚能無旱乎¶ 陽不克莫将積聚也愚謂或以為水或以為旱水旱¶ 之相去逺矣二子皆臆説也夫日者太陽之精日食¶ 則陽氣不足故虧而見食人君法之宜益修剛徳以¶ 弭之此聖人立教之義也若謂某災祥有某事應乃¶ 瞽史之言非聖人之意也¶ 秋八月大雩¶ 正傳曰書八月大雩志非禮也餘義見前¶ 丁酉杞伯郁釐卒¶ 正傳曰書杞伯郁釐卒志小國之大故也餘見于前¶ 冬吳滅巢¶ 正傳曰書吳滅巢志貪暴之兵也左氏曰楚子為舟¶ 師以畧吳疆沈尹戌曰此行也楚必亡邑不撫民而¶ 勞之吴不動而速之吴踵楚而疆埸無備邑能無亡¶ 乎越大夫胥犴勞王於豫章之汭越公子倉歸王乗¶ 舟倉及夀夢帥師從王王及圉陽而還吳人踵楚而¶ 邊人不備遂滅巢及鍾離而還沈尹戌曰亡郢之始¶ 於此在矣王壹動而亡二姓之帥㡬如是而不及郢¶ 詩曰誰生厲階至今為梗其王之謂乎胡氏曰巢楚¶ 之附庸實邑之也書吳入州來著陵楚之漸書吴滅¶ 巢著入郢之漸四鄰封境之守既不能制則封境震¶ 矣四境國都之守既不能保則國都危矣故沈尹戌¶ 以此為亡郢之始也春秋内失地不書明此為有國¶ 之大罪外取滅皆書明見取滅者之不能有其土地¶ 人民則不君矣故諸侯之寳三以土地為首¶ 𦵏杞平公¶ 正傳曰書𦵏杞平公著諸侯㑹𦵏相恤之義也¶ (敬王/三年)二十有五年(晉頃九年齊景三十一年衛靈十八/年蔡昭二年鄭定十三年曹悼七年)¶ (陳惠十三年杞悼公成元年宋元十五年/卒秦哀二十年楚平十二年吴僚十年)¶ 春叔孫舍如宋¶ 正傳曰書叔孫舍如宋志聘禮也左氏曰春叔孫婼¶ 聘于宋桐門右師(樂大/心)見之語卑宋而賤司城氏(樂/氏)¶ (大/家)昭子(即叔/孫婼)告其人曰右師其亡乎君子貴其身而¶ 後能及人是以有禮今夫子卑其大夫而賤其宗是¶ 賤其身也能有禮乎無禮必亡宋公享昭子賦新宫¶ (逸詩/名)昭子賦車轄明日宴飲酒樂宋公使昭子右坐¶ 語相泣也樂祈佐退而告人曰今兹君與叔孫其皆¶ 死乎吾聞之哀樂而樂哀皆䘮心也心之精爽是為¶ 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久¶ 夏叔詣㑹晉趙鞅宋樂大心衛北宫喜鄭游吉曹人邾¶ 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黄父¶ 正傳曰黄父即黒壤晉地書㑹于黄父善之也善其¶ 謀王室也左氏曰夏㑹于黄父謀王室也趙簡子令¶ 諸侯之大夫輸王粟具戌人曰明年将納王宋樂大¶ 心曰我不輸粟我於周為客若之何使客晉士伯曰¶ 自踐土以來宋何役之不會而何盟之不同曰同恤¶ 王室子焉得辟之子奉君命以㑹大事而宋背盟無¶ 乃不可乎右師(即樂/大心)不敢對受牒而退士伯告簡子¶ 曰宋右師必亡奉君命以使而欲背盟以干盟主無¶ 不祥大焉胡氏曰按左氏鄭子太叔如晉范獻子曰¶ 若王室何對曰王室之不寜大國之憂晉之恥也吾¶ 子其早圖之獻子懼乃徴㑹于諸侯㑹于黄父謀王¶ 室也趙簡子令諸侯之大夫輸王粟具戌人将納王¶ 夫以王猛之無寵單旗劉蚠之屢敗敬王初立子朝¶ 之衆召伯奂南宫嚚甘桓公之黨疑若多助之在朝¶ 也然會於黄父凡十國而諸侯之大夫無異議焉是¶ 知邪不勝正久矣猶有寵愛庶孽配適奪正至於滅¶ 亡而不寤者不知幽王晉獻之父子亦何足效哉然¶ 則黄父之㑹王事也而無羙辭何也王室不靖亦惟¶ 友邦冢君克修厥職以綏定王都非異人任亦何羙¶ 之有免於譏貶足矣此春秋以正待人之體也後世¶ 以濫賞報臣子所當為之事為臣子者亦受而不辭¶ 失此義矣愚謂此書㑹于黄父則聖人竊取與之之¶ 義見矣何必羙詞乎¶ 有鸜鵒來巢¶ 正傳曰書鸜鵒來巢志異也左氏曰書所無也師已¶ 曰異哉吾聞文武之世童謡有之曰鸜之鵒之公出¶ 辱之鸜鵒之羽公在外野往饋之馬鸜鵒跦跦公在¶ 乾侯徴褰與𥜗鸜鵒之巢逺哉遥遥稠父䘮勞宋父¶ 以驕鸜鵒鸜鵒往歌來哭童謡有是今鸜鵒來巢其¶ 将及乎胡氏曰傳曰鸜鵒不踰濟濟水東北㑹于汶¶ 魯在汶南其所無也故書曰有巢者去穴而巢隂居¶ 陽位臣逐君象也鸜鵒宜穴處於下而巢居於上季¶ 孫宜臣順於家而主祭於國反常為異之兆能以徳¶ 消則無其應矣或曰此公子宋有國之祥也愚謂左¶ 氏胡氏所言徴應未可知然而反常之異魯國之君¶ 臣亦可以警戒矣¶ 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正傳曰何以書七月大雩又雩左氏曰書再雩旱甚¶ 也胡氏曰左氏以再雩為旱甚聖人書此者以志禦¶ 災之非道而區區於禱祠之末也昭公之時雨雹地¶ 震四見於經旱乾為虐相繼而起有鸜鵒來巢異之¶ 甚也季辛又雩災之甚也考諸列位則國有人焉觀¶ 諸天時則猶有眷顧之心未終棄也若反身修徳信¶ 用忠賢災異之來必可禦矣昔髙宗肜日雉升鼎耳¶ 異亦甚矣聴於祖已克正厥事故能嘉靖殷邦享國¶ 長久宣王之時旱魃藴隆災亦甚矣側身修行遇災¶ 而懼故能興衰撥亂王化復行此皆以人勝天以徳¶ 消變之騐也昭公至是猶不知畏罔克自省而求於¶ 禱祠之末将能勝乎故特書此以為後世鍳¶ 九月己亥公孫于齊次于陽州¶ 正傳曰孫猶避也次于陽州待齊也何以書譏之也¶ 著魯不君不臣之罪也昭公不能自立以收政權而¶ 使政移於大夫至於惡極勢大然後謀以去之反為¶ 其黨所逐播遷於外而宗社不守是君不君而臣不¶ 臣也春秋書之其罪並見矣左氏曰季公鳥娶妻於¶ 齊鮑文子生甲公鳥死季公亥與公思展(季氏/族)與公¶ 鳥(公亥兄平/子庶叔)之臣申夜姑相其室及季姒與饔人檀¶ 通而懼乃使其妾抶已以示秦遄(魯大/夫)之妻曰公若¶ (即公/亥)欲使余余不可而抶余又訴於公甫(平子/弟)曰展¶ 與夜姑将要余秦姬以告公之公之與公甫告平子¶ 平子拘展於卞而執夜姑将殺之公若泣而哀之曰¶ 殺是是殺余也将為之請平子使竪勿内日中不得¶ 請有司逆命公之使速殺之故公若怨平子季郈之¶ 雞鬭季氏介其難郈氏為之金距平子怒益宫于郈¶ 氏且讓之故郈昭伯亦怨平子臧昭伯之從弟會為¶ 讒於臧氏而逃於季氏臧氏執旃平子怒拘臧氏老¶ 将禘於襄公萬者二人其衆萬於季氏臧孫曰此之¶ 謂不能庸先君之廟大夫遂怨平子公若獻弓於公¶ 為(昭公/子)且與之出射於外而謀去季氏公為告公果¶ 公賁(皆公/子)公果公賁使侍人僚柤告公公寢将以戈¶ 擊之乃走公曰執之亦無命也懼而不出數月不見¶ 公不怒又使言公執戈以懼之乃走又使言公曰非¶ 小人之所及也公果自言公以告臧孫臧孫以難告¶ 郈孫郈孫以可勸告子家懿伯(名/羈)懿伯曰讒人以君¶ 徼幸事若不克君受其名不可為也舍民數世以求¶ 克事不可必也且政在焉其難圖也公退之辭曰臣¶ 與聞命矣言若洩臣不獲死乃舘於公叔孫昭子如¶ 闞公居於長府九月戊戌伐季氏殺公之(平子/族黨)于門¶ 遂入之平子登臺而請曰君不察臣之罪使有司討¶ 臣以干戈臣請待於沂上以察罪弗許請囚於費弗¶ 許請以五乗亡弗許子家子曰君其許之政自之出¶ 久矣隠民多取食焉為之徒者衆矣日入慝作弗可¶ 知也衆怒不可蓄也蓄而弗治将藴藴蓄民将生心¶ 生心同求将合君必悔之弗聴郈孫曰必殺之公使¶ 郈孫逆孟懿子叔孫氏之司馬鬷戾言於其衆曰若¶ 之何莫對又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國凡有季氏與無¶ 於我孰利皆曰無季氏是無叔孫氏也鬷戾曰然則¶ 救諸帥徒以往陷西北隅以入公徒釋甲執氷而踞¶ 遂逐之孟氏使登西北隅以望季氏見叔孫氏之旌¶ 以告孟氏執郈昭伯殺之於南門之西遂伐公徒子¶ 家子曰諸臣偽刼君者而負罪以出君止意如之事¶ 君也不敢不改公曰余不忍也與臧孫如墓謀遂行¶ 己亥公孫于齊次于陽州○胡氏曰内出奔稱孫隠¶ 也次于陽州待齊命也以君伐臣曷為不勝魯自東¶ 門遂殺適立庶魯君于是乎失政禄去公室政在季¶ 氏於此君已四公矣作三軍盡征其一舍中軍兼有¶ 其二民賦入於其家半矣受命救台也遂入鄆帥師¶ 取卞也不以聞軍政在其手専矣行父片言而東門¶ 氏逐南蒯一動而公子憗奔魯之羣臣亦無敢忠於¶ 公室而獻謀者所謂屯難之時也在易屯之六五曰¶ 屯其膏小貞吉大貞凶象曰屯其膏施未光也昭公¶ 不明乎消息盈虚之理正身率徳擇任忠賢待時馴¶ 致不忍一朝之忿求逞其私欲而以羣小謀之其及¶ 也宜矣¶ 齊侯唁公于野井¶ 正傳曰書齊侯唁公于野井志恤難之禮也諸侯失¶ 國則諸侯弔之禮也榖梁子曰弔失國曰唁唁公不¶ 得入於魯也左氏曰齊侯将唁公于平隂公先至于¶ 野井齊侯曰是寡人之罪也使有司待于平隂為近¶ 故也書曰公孫于齊次于陽州齊侯唁公于野井禮¶ 也将求於人則先下之禮之善物也齊侯曰自莒疆¶ 以西請致千社以待君命寡人将帥敝賦以從執事¶ 唯命是聴君之憂寡人之憂也公喜子家子曰天禄¶ 不再天若胙君不過周公以魯足矣失魯而以千社¶ 為臣誰與之立且齊君無信不如之晉弗從臧昭伯¶ 率從者将盟載書曰戮力壹心好惡同之信罪之有¶ 無繾綣從公無通外内以公命示子家子子家子曰¶ 如此吾不可以盟覊也不佞不能與二三子同心而¶ 以為皆有罪或欲通外内且欲去君二三子好亡而¶ 惡定焉可同也陷君於難罪孰大焉通外内而去君¶ 君将速入弗通何為而何守焉乃不與盟公羊曰唁¶ 公者何昭公将弑(當作/殺)季氏告子家駒曰季氏為無¶ 道僣於公室久矣吾欲殺之何如子家駒曰諸侯僣¶ 於天子大夫僣於諸侯久矣昭公曰吾何僣矣哉子¶ 家駒曰設兩觀乘大路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 舞大武此皆天子之禮也且夫牛馬維婁委己者也¶ 而柔焉季氏得民衆久矣君無多辱焉昭公不從其¶ 言終弑而敗焉走之齊齊侯唁公于野井曰奈何君去¶ 魯國之社稷昭公曰䘮人不佞失守魯國之社稷執¶ 事以羞再拜顙慶子家駒曰慶子免君于大難矣子¶ 家駒曰臣不佞陷君於大難君不忍加之以鈇鑕賜¶ 之以死再拜顙髙子執簞食與四脡脯國子執壺漿¶ 曰吾寡君聞君在外餕饔未就敢致糗于從者昭公¶ 曰君不志吾先君延及䘮人錫之以大禮再拜稽首¶ 以袵受髙子曰有夫不祥君無所辱大禮昭公盖祭¶ 而不嘗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 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敢固以請昭公曰以吾宗¶ 廟之在魯也有先君之服未之能以服有先君之器¶ 未之能以出敢固辭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 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請以饗乎從¶ 者昭公曰䘮人其何稱景公曰孰君而無稱昭公於¶ 是噭然而哭諸大夫皆哭既哭以人為菑以幦為席¶ 以鞌為几以遇禮相見孔子曰其禮與其辭足觀矣¶ ○胡氏曰齊侯唁公于野井以遇禮相見孔子曰其¶ 禮與其辭足觀矣然則何以失國而不反乎禮有本¶ 末正身治人禮之本也威儀文辭禮之末也昭公䘮¶ 齊歸無戚容而不顧娶孟子為夫人而不命政令在¶ 家而不能取有子家子之賢而不能用而屑屑焉習¶ 儀以亟能有國乎雖齊侯來唁其禮與辭是矣而方¶ 伯連帥之職則未修也又豈所以為禮哉其言曰自¶ 莒疆以西請致千社将率敝賦以從而子家子曰失¶ 魯而以千社為臣誰與之立且齊君無信不如早之¶ 晉書曰唁公亦明其無納公之實譏之也¶ 冬十月戊辰叔孫舍卒¶ 正傳曰書叔孫舍卒志國卿之大故也善其死也死¶ 於忠也左氏曰昭子(即叔/孫舍)自闞歸見平子(即意/如)平子¶ 稽顙曰子若我何昭子曰人誰不死子以逐君成名¶ 子孫不忘不亦傷乎将若子何平子曰苟使意如得¶ 改事君所謂生死而肉骨也昭子從公於齊與公言¶ 子家子命適公館者執之公與昭子言於幄内曰将¶ 安衆而納公公徒将殺昭子伏諸道左師展告公公¶ 使昭子自鑄歸平子有異志冬十月辛酉昭子齊於¶ 其寢使祝宗祈死戊辰卒左師展将以公乗馬而歸¶ 公徒執之愚謂按此則舍盖忠於公室者也責意如¶ 之逐君成名以辱其子孫及聞意如欲改而事君而¶ 適齊以周旋納公及歸見意如異志乃齊於寢析死¶ 乃死非所謂死得其所者耶春秋書之而竊取之義¶ 自見矣¶ 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 正傳曰曲棘宋地書宋公佐卒于曲棘善其卒也善¶ 其卒於恤患也左氏曰十一月宋元公将為公故如¶ 晉夢太子欒即位於廟已與平公(元公/父)服而相之旦¶ 召六卿公曰寡人不佞不能事父兄以為二三子憂¶ 寡人之罪也若以羣子之靈獲保首領以沒唯是楄¶ 柎所以藉幹者請無及先君仲㡬對曰君若以社稷¶ 之故私降昵宴羣臣弗敢知若夫宋國之法死生之¶ 度先君有命羣臣以死守之弗敢失隊臣之失職常¶ 刑不赦臣不忍其死君命祗辱宋公遂行己亥卒于¶ 曲棘愚謂此實傳也魯昭公為强臣意如所逐奔齊¶ 齊侯但唁之而已未聞有諸侯告方伯連帥而討意¶ 如之罪以復昭公者宋元公獨能為昭公之故以如¶ 晉首倡大義以恤難定亂其過人逺矣不幸志不競¶ 而卒於道路而其義氣已足以風天下也春秋書以¶ 善之○胡氏曰宋元之夫人曹氏生子妻意如或謂¶ 曹氏勿與魯将逐之曹氏告元公元公告欒祁祁曰¶ 與之如是魯君必出無民而能逞其志者未之有也¶ 魯君失民久矣然則宋元意如之外舅也不此之顧¶ 而求欲納公是以正倫恤患為心而不匿其私親之¶ 惡者也其賢於當時諸侯逺矣故雖卒於封内而特¶ 書其地以别之也愚謂謂特書其地以别之者非也¶ 卒于曲棘自是實事書之者憫其志未就而卒于道¶ 路也然則死于善與正寢一矣¶ 十有二月齊侯取鄆¶ 正傳曰鄆魯邑書齊侯取鄆志善取也猶不能無憾¶ 焉公羊曰此何以書為公取之也愚謂春秋凡取皆¶ 不善也魯昭公為季氏所逐奔于齊齊侯為公取鄆¶ 以居公故春秋猶在所取也然而齊侯不能倡大義¶ 討亂臣復昭公之國而徒取鄆以居之則亦末矣此¶ 聖人所以不能無憾也已○胡氏曰直書齊侯取之¶ 何也齊不自取而為公取鄆使居之也昭公出奔經¶ 書次于陽州見公于魯未絶而季氏逐君為不臣及¶ 書齊侯取鄆則見公已絶於魯而逐於季氏為不君¶ 君者有其土地人民以奉宗廟之典籍者也已不能¶ 有而他人是保則不君矣春秋之義欲為君盡君道¶ 為臣盡臣道各守其職而不渝也昭公失君道季氏¶ 為亂臣各渝其職而不守矣其為後世戒深切著明¶ 矣¶ ¶ ¶ ¶ ¶ ¶ ¶ ¶ ¶ ¶ ¶ ¶ ¶ ¶ ¶ 春秋正傳卷三十二¶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三十三 明 湛若水 撰¶ 昭公¶ (敬王/四年)二十有六年(晉頃十年齊景三十二年衛靈十九/年蔡昭三年鄭定十四年曹悼八年)¶ (陳恵十四年杞悼二年宋景公欒元年秦/哀二十一年楚平十三年卒吴僚十一年)¶ 春王正月𦵏宋元公¶ 正傳曰書正月𦵏宋元公志相恤之禮也¶ 三月公至自齊居于鄆¶ 正傳曰書公至自齊居于鄆志復境也善齊也幸公¶ 也憫公也左氏曰三月公至自齊處于鄆言魯地也¶ 榖梁曰公次于陽州其曰至自齊何以齊侯之見公¶ 可以言至自齊也居于鄆者公在外也至自齊道義¶ 不外公也愚謂由二傳觀之則至自齊齊侯道義之¶ 舉而公賴焉故曰善齊也以居鄆為得入魯地故曰¶ 幸公也然猶在外耳故曰憫公也一書而三義備矣¶ 胡氏曰居者有其土地人民之稱也昭公失國出奔¶ 而稱居于鄆者存一國之防也襄王已出而稱居于¶ 鄭敬王未入而稱居于狄泉者存天下之防也天子¶ 之于天下率土之濱莫非其臣非諸侯所敢擅也諸¶ 侯之於封國四境之内莫非其土非大夫所得専也¶ 故諸侯避舍以待巡狩而大夫専邑是為叛君曰居¶ 於鄆其為防也至矣¶ 夏公圍成¶ 正傳曰成孟氏邑書圍成譏之也言公自伐其都也¶ 成雖孟氏之邑而莫非魯公之境土也自伐其都是¶ 不能有其境土也不能有其境土而反自伐之則見¶ 昭公之不君矣為强臣所逐故不能有土見季氏之¶ 不臣矣左氏曰夏齊侯将納公命無受魯貨申豐從¶ 女賈(二人皆季/氏家臣)以幣錦二兩縳一如瑱適齊師謂子¶ 猶(即梁/丘據)之人髙齮(子猶/家臣)能貨子猶為髙氏後粟五千¶ 庾髙齮以錦示子猶子猶欲之齮曰魯人買之百兩¶ 一布以道之不通先入幣財子猶受之言於齊侯曰¶ 羣臣不盡力于魯君者非不能事君也然據有異焉¶ 宋元公為魯君如晉卒於曲棘叔孫昭子求納其君¶ 無疾而死不知天之棄魯耶抑魯有罪于鬼神故及¶ 此也君若待于曲棘使羣臣從魯君以卜焉若可師¶ 有濟也君而繼之兹無敵矣若其無成君無辱焉齊¶ 侯從之使公子鉏帥師從公圍成胡氏曰不書齊師¶ 者景公怵於邪説為義不終故㣲之也書公圍成則¶ 季氏之不臣昭公之不君齊侯之不能修方伯連帥¶ 之職其罪咸具矣¶ 秋公㑹齊侯莒子邾子杞伯盟于鄟陵¶ 正傳曰書盟於鄟陵善其盟也左氏曰盟于鄟陵謀¶ 納公也愚謂諸侯失國諸侯納之禮也春秋書之則¶ 四國恤難扶危之義見矣¶ 公至自㑹居于鄆¶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居于鄆幸公之入境也憫公之¶ 在外也榖梁曰公在外也至自㑹道義不外公也¶ 九月庚申楚子居卒¶ 正傳曰書楚子居卒志赴也左氏曰九月楚平王卒¶ 令尹子常欲立子西曰太子壬弱其母非適也王子¶ 建實聘之子西長而好善立長則順建善則治正順¶ 國治可不務乎子西怒曰是亂國而惡君王也國有¶ 外援不可瀆也王有適嗣不可亂也敗親速讐亂嗣¶ 不祥我受其名賂吾以天下吾滋不從也楚國何為¶ 必殺令尹令尹懼乃立昭王¶ 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正傳曰成周公羊以為東周也書天王入于成周志¶ 復正也成周者天王之都也入于成周則復正其位¶ 為天下大一統也言成周則京師在其中矣¶ 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正傳曰書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則諸侯逸¶ 賊荆楚納叛之罪並著矣左氏曰冬十月丙申王起¶ 師于滑辛丑在郊遂次于尸十一月辛酉晉師克鞏¶ 召伯盈逐王子朝王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 固南宫嚚奉周之典籍以奔楚隂忌奔莒以叛召伯¶ 逆王于尸及劉子單子盟遂軍圉澤次于隄上癸酉¶ 王入于成周甲戌盟于襄宫晉師使成公般戌周而¶ 還十二月癸未王入于莊宫王子朝使告于諸侯曰¶ 昔武王克殷成王靖四方康王息民並建母弟以蕃¶ 屏周亦曰吾無専享文武之功且為後人之迷敗顛¶ 覆而溺入于難則振救之至於夷王王愆于厥身諸¶ 侯莫不並走其望以祈王身至于厲王王心戾虐萬¶ 民弗忍居王于彘諸侯釋位以間王政宣王有志而¶ 後效官至于幽王天不弔周王昏不若用愆厥位攜¶ 王奸命諸侯替之而建王嗣用遷郟鄏則是兄弟之¶ 能用力于王室也至于恵王天不靖周生頹禍心施¶ 于叔帶恵襄避難越去王都則有晉鄭咸黜不端以¶ 綏定王家則是兄弟之能率先王之命也在定王六¶ 年秦人降妖曰周其有頿王亦克能修其職諸侯服¶ 享二世共職王室其有間王位諸侯不圖而受其亂¶ 災至于靈王生而有頿王甚神聖無惡於諸侯靈王¶ 景王克終其世今王室亂單旗劉狄剥亂天下壹行¶ 不若謂先王何常之有唯余心所命其誰敢討之帥¶ 羣不弔之人以行亂于王室侵欲無厭䂓求無度貫¶ 瀆鬼神慢棄刑法倍奸齊盟傲狠威儀矯誣先王晉¶ 為不道是攝是賛思肆其罔極兹不榖震盪播越竄¶ 在荆蠻未有攸底若我一二兄弟甥舅獎順天法無¶ 助狡猾以從先王之命毋速天罰赦圖不榖則所願¶ 也敢盡布其腹心及先王之經而諸侯實深圖之昔¶ 先王之命曰王后無適則擇立長年鈞以徳徳鈞以¶ 卜王不立愛公卿無私古之制也穆后及太子夀早¶ 夭即世單劉賛私立少以間先王亦唯伯仲叔季圖¶ 之閔馬父聞子朝之辭曰文辭以行禮也子朝干景¶ 之命逺晉之大以専其志無禮甚矣文辭何為○胡¶ 氏曰取國有五利寵居一焉子朝有寵於景王為之¶ 黨者衆矣卒不能立至於奔楚何也是非有出於人¶ 之本心者不可以私愛是亦不可以私惡非卒歸於¶ 公而止矣景王寵愛子朝将蘄於見是而天下不以¶ 為是踈薄子猛蘄於見非而天下卒不以為非徒設¶ 此心兩棄之也庶孽馮寵為羣小之所宗而人心不¶ 附適子恃正人心之所向而羣小不從故伯服雖殺¶ 而平王亦不能復宗周之盛申生已死而奚齊卓子¶ 亦不能勝里克之兵是兩棄之也景王不鑒覆車王¶ 猛子朝之際危亦甚矣春秋詳書為後世戒可謂深¶ 切著明也哉¶ (敬王/五年)二十有七年(晉頃十一年齊景三十三年衛靈二/十年蔡昭四年鄭定十五年曹悼九)¶ (年卒陳恵十五年杞悼三年宋景二年秦哀/二十二年楚昭王軫元年吴僚十二年弑)¶ 春公如齊公至自齊居于鄆¶ 正傳曰書公如齊公至自齊居于鄆志君之出入猶¶ 在外也左氏曰公至自齊處于鄆言在外也愚謂昭¶ 公雖失國而魯君臣之義未絶也故史於君之出入¶ 必詳書之仲尼因而存之以正名分誅亂賊也¶ 夏四月吳弑其君僚¶ 正傳曰書吳弑其君僚則亂賊之罪可得矣左氏曰¶ 吴子欲因楚䘮而伐之使公子掩餘公子燭庸帥師¶ 圍潜使延州來季子聘于上國遂聘于晉以觀諸侯¶ 楚莠尹然工尹麇帥師救潛左司馬沈尹戌帥都君¶ 子與王馬之屬以濟師與吴師遇於窮令尹子常以¶ 舟師及沙汭而還左尹郤宛工尹夀帥師至于潜吴¶ 師不能退吴公子光曰此時也弗可失也告鱄設諸¶ 曰上國有言曰不索何獲我王嗣也吾欲求之事若¶ 克季子雖至不吾廢也鱄設諸曰王可弑也母老子¶ 弱是無若我何光曰我爾身也夏四月光伏甲於堀¶ 室而享王王使甲坐於道及其門門堦戶席皆王親¶ 也夾之以鈹羞者獻體改服于門外執羞者坐行而¶ 入執鈹者夾承之及體以相授也光偽足疾入于堀¶ 室鱄設諸置劒于魚中以進抽劒刺王鈹交於胷遂¶ 弑王闔廬以其子為卿季子至曰苟先君無廢祀民¶ 人無廢主社稷有奉國家無傾乃吾君也吾誰敢怨¶ 哀死事生以待天命非我生亂立者從之先人之道¶ 也復命哭墓復位而待吳公子掩餘奔徐公子燭庸¶ 奔鍾吾愚謂按此弑吳君僚者公子光専諸也而書¶ 曰吳者吳亂其報畧故史書之仲尼因之使人考其¶ 跡而罪人斯得矣後儒以吳國之亂歸罪於季子之¶ 讓國誤矣若夫季子所謂知禮者也方光之弑君公¶ 子掩餘燭庸皆出而季子乃曰苟先君無廢祀民人¶ 無廢主社稷有奉國家無傾乃吾君也曽是以為知¶ 禮乎季子之罪獨在此耳○胡氏曰此公子光使専¶ 諸弑之而稱國何也吳子夀夢有四子長諸樊次餘¶ 祭次夷昧次季札光諸樊之子也僚夷昧之子也諸¶ 樊兄弟以次相及必欲致國於季子而季子終不受¶ 則國宜之光者也僚烏得為君故稱國以弑而不歸¶ 獄於光其稱國以弑者吳大臣之罪也大臣任大事¶ 事莫大於置君矣故君存而國本定君終而嗣子立¶ 社稷嘉靖人無間言此秉政大臣之任伊召之所以¶ 安商周孔明之所以定劉漢也廢立進退出於羣小¶ 閽寺而當國大臣不預焉則将焉用彼相矣此春秋¶ 歸罪大臣稱國弑君之意其經世之慮深矣¶ 楚殺其大夫郤宛¶ 正傳曰書楚殺其大夫郤宛著讒賊之罪也左氏曰¶ 郤宛直而和國人説之鄢將師為右領與費無極比¶ 而惡之令尹子常(即囊/瓦)賄而信讒無極譛郤宛焉謂¶ 子常曰子惡(即郤/宛)欲飲子酒又謂子惡令尹欲飲酒¶ 於子氏子惡曰我賤人也不足以辱令尹令尹将必¶ 來辱為恵已甚吾無以酬之若何無極曰令尹好甲¶ 兵子出之吾擇焉取五甲五兵曰寘諸門令尹至必¶ 觀之而從以酬之及饗日帷諸門左無極謂令尹曰¶ 吾㡬禍子子惡将為子不利甲在門矣子必無往且¶ 此役也吳可以得志子惡取賂焉而還又誤羣帥使¶ 退其師曰乗亂不祥吳乗我喪我乗其亂不亦可乎¶ 令尹使視郤氏則有甲焉不往召鄢将師(楚大/夫)而告¶ 之将師退遂令攻郤氏且爇之子惡聞之遂自殺也¶ 國人弗爇令曰不爇郤氏與之同罪或取一編菅焉¶ 或取一秉秆焉國人投之遂弗爇也令尹炮之盡滅¶ 郤氏之族黨殺陽令終與其弟完及佗與晉陳及其¶ 子弟晉陳之族呼於國曰鄢氏費氏自以為王專禍¶ 楚國弱寡王室蒙王與令尹以自利也令尹盡信之¶ 矣國将如何愚謂此讒人費無極之亂國囊瓦之賊¶ 殺也春秋特書楚殺其大夫郤宛而罪人斯得矣何¶ 必謂稱國以殺乎¶ 秋晉士鞅宋樂祁犂衛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㑹于扈¶ 正傳曰書諸侯大夫㑹于扈則列國善惡之辨聖人¶ 悲喜之情見矣左氏曰秋㑹于扈令戍周且謀納公¶ 也宋衛皆利納公固請之范獻子取貨於季孫謂司¶ 城子梁(即宋樂/祈犂)與北宫貞子(即北/宫喜)曰季孫未知其罪¶ 而君伐之請囚請亡於是乎不獲君又弗克而自出¶ 也夫豈無備而能出君乎季氏之復天救之也休公¶ 徒之怒而啓叔孫氏之心不然豈其伐人而説甲執¶ 冰以遊叔孫氏懼禍之濫而自同於季氏天之道也¶ 魯君守齊三年而無成季氏甚得其民淮夷與之有¶ 十年之備有齊楚之援有天之賛有民之助有堅守¶ 之心有列國之權而弗敢宣也事君如在國故鞅以¶ 為難二子皆圖國者也而欲納魯君鞅之願也請從¶ 二子以圍魯無成死之二子懼皆辭乃辭小國而以¶ 難復愚謂按此傳則扈之會列國之大夫為戍周謀¶ 納魯君也夫戍周為勤王納公為恤憐皆義舉善謀¶ 也可嘉矣晉鞅以取貨為詭言以敗之而其罪惡不¶ 容誅矣聖人書之其感慨之情千載有遺憾焉孰謂¶ 竊取之深意在乎一字之間乎¶ 冬十月曹伯午卒¶ 正傳曰書曹伯午卒志與國之大故也¶ 邾快來奔¶ 正傳曰快邾婁之臣書邾快來奔則叛君者與納叛¶ 者之罪並見矣夫快背君而奔為叛臣魯納之為納¶ 叛昔武王聲紂之罪為天下逋逃主聚淵藪前此邾¶ 畀我庶其二叛臣來奔并快則三叛人也魯皆納之¶ 季孫則固叛人快之來奔從其類耳然而季孫無君¶ 公然為逋逃主而無忌憚春秋書此所以並誅之其¶ 意深切矣¶ 公如齊¶ 正傳曰書公如齊志非禮也左氏曰齊侯請饗之子¶ 家子曰朝夕立於其朝又何饗焉其飲酒也乃飲酒¶ 使宰獻而請安子仲(魯公子憗嘗去季氏/而奔齊有女名重)之子曰重¶ 為齊侯夫人曰請使重見子家子乃以君出又按左¶ 氏孟懿子陽虎伐鄆鄆人将戰子家子曰天命不慆¶ 久矣使君亡者必此衆也天既禍之而自福也不亦¶ 難乎猶有鬼神此必敗也鳴呼為無望也夫其死於¶ 此乎公使子家子如晉公徒敗于且知愚謂按此則¶ 魯君無道不能自立見逐於臣又不能上告天子下告¶ 方伯連帥聲大義以誅逆賊復安宗社而乃棲身于¶ 鄆為懿子陽虎所敗而依依於齊晉之間其為不仁¶ 不孝甚矣春秋書之其憫憾之意深矣¶ 公至自齊居于鄆¶ 正傳曰書公至自齊居于鄆憫公也¶ (敬王/六年)二十有八年(晉頃十二年齊景三十四年衛靈二/十一年蔡昭五年鄭定十六年卒曹)¶ (聲公野元年陳恵十六年杞悼四年宋景三/年秦哀二十三年楚昭二年吴闔廬元年)¶ 春王三月𦵏曹悼公¶ 正傳曰書𦵏曹悼公志相恤之禮也¶ 公如晉次于乾侯¶ 正傳曰乾侯晉境内邑書公如晉次于乾侯志非禮¶ 也左氏曰公如晉将如乾侯子家子曰有求于人而¶ 即其安人孰矜之其造于境弗聴使請逆於晉晉人¶ 曰天禍魯國君淹恤在外君亦不使一介辱在寡人¶ 而即安于甥舅其亦使逆君使公復於竟而後逆之¶ 愚謂魯侯見逐於叛臣不以大義告于天子方伯一¶ 失也而依依以干人二失也入其境不造其國而次¶ 于乾侯三失也晉人不以恤難為急無方伯之義忘¶ 盟主之道胥失之矣春秋書之而彼此之罪自見矣¶ 夏四月丙戌鄭伯寜卒¶ 正傳曰書鄭伯寜卒志鄰國之大故也¶ 六月𦵏鄭定公¶ 正傳曰書𦵏鄭定公志恤隣之禮也而鄭𦵏之非禮¶ 見矣諸侯五月而𦵏此其速也¶ 秋七月癸巳滕子寜卒¶ 正傳曰書滕子寜卒志與國之大故也¶ 冬𦵏滕悼公¶ 正傳曰書冬塟滕悼公志恤鄰之禮也諸侯五月而¶ 塟禮也¶ (敬王/七年)二十有九年(晉頃十三年齊景三十五年衛靈二/十二年蔡昭六年鄭獻公蠆元年曹)¶ (聲二年陳恵十七年杞悼五年宋景四年/秦哀二十四年楚昭三年吴闔廬二年)¶ 春公至自乾侯居于鄆¶ 正傳曰書公至自乾侯居于鄆閔公之久于外也¶ 齊侯使髙張來唁公¶ 正傳曰唁者榖梁以為唁公不得入於魯也書齊侯¶ 使髙張來唁公罪齊也罪齊之虚禮也左氏曰春公¶ 至自乾侯處於鄆齊侯使髙張來唁公稱主君子家¶ 子曰齊卑君矣君祗辱焉公如乾侯○胡氏曰遣使¶ 來唁淺事也亦書于經者罪齊侯不能修方伯連帥¶ 之職也昔狄人迫逐黎侯黎侯寓于衛衛人弗恤黎¶ 之臣子勸其君以歸而賦式㣲其一章曰㣲君之故¶ 者以事求人而人不有其事是謂㣲君之故若昭公¶ 見逐出奔而齊莫之討淹恤日久而齊莫之納㣲君¶ 之故矣其二章曰㣲君之躬者以身下人而人不有¶ 其身是謂㣲君之躬若齊侯設禮以享而使宰獻遣¶ 使來唁而稱主君㣲君之躬矣諸侯失國諸侯納之¶ 正也齊之先世嘗主夏盟而太公受先王五侯九伯¶ 之命矣魯為隣境甥舅之國也昭公朝夕立於其朝¶ 曽不能陳師境上討意如逐君之罪而遣使唁公豈¶ 得禮乎¶ 公如晉次于乾侯¶ 正傳曰書公如晉次于乾侯譏非禮也髙氏曰復如¶ 晉兾見恤而晉復不受故次于乾侯愚謂昭公知不¶ 可復進而進無恥愧之心晉侯可納而再不納為無¶ 恤難之義皆非禮矣故春秋書之以見其罪¶ 夏四月庚子叔詣卒¶ 正傳曰書叔詣卒志忠臣之大故也穀梁曰季孫意¶ 如曰叔詣無病而死此皆無公也是天命也非我罪¶ 也髙氏曰叔詣欲納公而卒由是觀之是叔詣昭公¶ 之忠臣無病而卒聖人書此其感嘆之意深矣¶ 秋七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于前¶ 冬十月鄆潰¶ 正傳曰書冬十月鄆潰志昭公之見棄於民也○胡¶ 氏曰民逃其上曰潰自是昭公削迹於魯尺地一民¶ 皆非其有也公之出奔處鄆四年民不見徳亡無愛¶ 徴至於潰散豈非昏迷不返自納於罟擭陷穽之中¶ 其從者又皆艾殺其民視如土芥其下不堪所以潰¶ 歟然則去宗廟社稷出奔而猶不惕然恐懼蘄改過¶ 以補前行之愆也自棄甚矣欲不亡得乎噫故書以¶ 為後世戒¶ (敬王/八年)三十年(晉頃十四年卒齊景三十六年衛靈二十/三年蔡昭七年鄭獻二年曹聲三年陳恵)¶ (十八年杞悼六年宋景五年秦哀/二十五年楚昭四年吳闔廬三年)¶ 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正傳曰書公在乾侯志出奔也左氏曰不先書鄆與¶ 乾侯非公且徴過也○胡氏曰公去社稷于今五年¶ 毎嵗首月不書公者在魯四封之内則無適而非其¶ 所也至是鄆潰客寄乾侯非其所矣嵗首必書公之¶ 所在者盖以存君不與季氏之専國也而罪臣子譏¶ 諸侯之意具矣唐武后廢遷中宗革命自立史臣列¶ 於本紀欲著其罪而君子以為非春秋之法其言曰¶ 天下者唐之天下中宗受之於其父武后安得絶先¶ 君之世復繫嗣君之年黜武氏之號自以為竊取春¶ 秋之義信矣¶ 夏六月庚辰晉侯去疾卒¶ 正傳曰何以書志霸主之大故也¶ 八月𦵏晉頃公¶ 正傳曰書八月𦵏晉頃公志相恤之禮也而晉之非¶ 禮見矣諸侯五月而𦵏禮也速𦵏非禮也左氏曰夏¶ 六月晉頃公卒秋八月𦵏鄭游吉弔且送𦵏魏獻子使¶ 士景伯詰之曰悼公之䘮子西弔子蟜送𦵏今吾子¶ 無貳何故對曰諸侯所以歸晉君禮也禮也者小事¶ 大大字小之謂事大在共其時命字小在恤其所無¶ 以敝邑居大國之間共其職貢與其備御不虞之患¶ 豈忘共命先王之制諸侯之䘮士弔大夫送𦵏唯嘉¶ 好聘饗三軍之事於是乎使卿晉之喪事敝邑之間¶ 先君有所助執紼矣若其不間雖士大夫有所不獲¶ 數矣大國之恵亦慶其嘉而不討其乏明底其情取¶ 備而已以為禮也靈王之喪我先君簡公在楚我先¶ 大夫印段實往敝邑之少卿也王吏不討恤所無也¶ 今大夫曰女盍從舊舊有豐有省不知所從從其豐¶ 則寡君幼弱是以不共從其省則吉在此矣唯大夫¶ 圖之晉人不能詰¶ 冬十有二月吴滅徐徐子章羽奔楚(羽左/作禹)¶ 正傳曰何以書志暴虐之兵也左氏曰吴子使徐人¶ 執掩餘(吴公/子)使鍾吾人執燭庸(吴公/子)二公子奔楚楚¶ 子大封而定其徙使監焉尹大心逆吳公子使居養¶ 莠尹然左司馬沈尹戌城之取於城父與胡田以與¶ 之将以害吴也子西諫曰吳光(即闔/廬)新得國而親其¶ 民視民如子辛苦同之将用之也若好吳邊疆使柔¶ 服焉猶懼其至吾又彊其讐以重怒之無乃不可乎¶ 吳周之胄裔也而棄在海濱不與姬通今而始大比¶ 于諸華光又甚文将自同於先王不知天将以為虐¶ 乎使剪喪吳國而封大異姓乎其抑亦将卒以祚吳¶ 乎其終不逺矣我盍姑億吾鬼神而寜吾族姓以待¶ 其歸将焉用自播揚焉王弗聴吳子怒冬十二月吳¶ 子執鍾吾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己夘滅徐徐子章¶ 禹斷其髪擕其夫人以逆吳子吳子唁而送之使其¶ 邇臣從之遂奔楚楚沈尹戌帥師救徐弗及遂城夷¶ 使徐子處之愚謂吴子以徐子之不執二公子而使¶ 之奔也一怒之間遂至暴其師而滅其國奔其君而¶ 絶其宗杞虐之甚者也故春秋書而夷狄之¶ (敬王/九年)三十有一年(晉定公午元年齊景三十七年衛靈/二十四年蔡昭八年鄭獻三年曹聲)¶ (四年陳恵十九年杞悼七年宋景六年/秦哀二十六年楚昭五年吳闔廬四年)¶ 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正傳曰書公在乾侯著魯君之有在也而昭公之不¶ 君季氏之不臣益可見矣¶ 季孫意如㑹晉荀躒于適歴¶ 正傳曰書季孫意如會晉荀躒于適歴著其㑹之非¶ 也而濟惡之罪見矣左氏曰晉侯将以師納公范獻¶ 子曰若召季孫而不來則信不臣矣然後伐之若何¶ 晉人召季孫獻子使私焉曰子必來我受其無咎季¶ 孫意如㑹晉荀躒于適歴荀躒曰寡君使躒謂吾子¶ 何故出君有君不事周有常刑子其圖之季孫練冠¶ 麻衣跣行伏而對曰事君臣之所不得也敢逃刑命¶ 君若以臣為有罪請囚於費以待君之察也亦唯君¶ 若以先君之故不絶季氏而賜之死若弗殺弗亡君¶ 之恵也死且不朽若得從君而歸則固臣之願也敢¶ 有異心愚謂此私㑹也胡氏以為㑹禮非也隂謀以¶ 濟惡也若季孫之逐君四五年於外豈待召之不來¶ 而後信其不臣哉士鞅受季孫之貨為此詭言以罔¶ 其臣晉君遂為之罔季孫素衣伏行請從君而歸竟¶ 不聞復辟而晉君遂為强臣所持而不遂納焉不特¶ 以哀魯亦可以觀晉禍之将及矣○胡氏曰意如出¶ 君不事專有魯國晉實主盟不能致討而寵以㑹禮¶ 不亦悖哉或曰季孫事君如在國未知其罪而君伐¶ 之是昭公之過也則非矣行貨齊晉使不納公禱於¶ 煬宫求君不入及其復也猶欲絶其兆域加之惡諡¶ 安在乎事君如在國猶曰未知其罪乎齊晉不能誅¶ 亂禁姦悖君臣之義不知其從自及也陸淳以為逐¶ 君之臣晉不之罪而反與為㑹書曰意如㑹晉荀躒¶ 于適歴晉侯之為盟主可見矣荀躒之為人臣可知¶ 矣此不待貶絶而罪惡見者也得春秋所書之意矣¶ 愚謂如此之類則於何一字取褒貶之義乎足以見¶ 義例之不足信矣¶ 夏四月丁巳薛伯榖卒¶ 正傳曰書薛伯榖卒志與國之大故也左氏曰同盟¶ 故書愚謂聖人存之於册著相恤之義耳¶ 晉侯使荀躒唁公于乾侯¶ 正傳曰書晉侯使荀躒唁公于乾侯譏之也譏晉侯¶ 之虚禮而無恤難之義也晉侯始有以師納昭公之¶ 意卒為强臣所阻而徒唁之而已何其見義不為而¶ 無勇耶晉之為晉亦可知矣晉之諸臣實與季孫聲¶ 勢相倚同惡相濟而卒以分晉其兆於此哉左氏曰¶ 夏四月季孫從知伯如乾侯子家子曰君與之歸一¶ 慙之不忍而終身慙乎公曰諾衆曰在一言矣君必¶ 逐之荀躒以晉侯之命唁公且曰寡君使躒以君命¶ 討意如意如不敢逃死君其入也公曰君恵顧先君¶ 之好施及亡人将使歸糞除宗祧以事君則不能見¶ 夫人己所能見夫人者有如河荀躒掩耳而走曰寡¶ 君其罪之恐敢與知魯國之難臣請復于寡君退而謂¶ 季孫君怒未怠子姑歸祭子家子曰君以一乗入于¶ 魯師季孫必與公歸公欲從之衆從者脅公不得歸¶ 秋𦵏薛獻公¶ 正傳曰書𦵏薛獻公志禮也¶ 冬黒肱以濫來奔¶ 正傳曰黒肱邾大夫濫東海昌慮縣邾婁之邑也書¶ 黒肱以濫來奔則黒肱叛君之賊季氏納叛之罪皆¶ 可見矣故曰直書其事而其得失自見此之謂也左¶ 氏書名重地之説㣲顕婉辨豈不謬哉至於公羊以¶ 為叔術讓國之賢宜有地榖梁以為不言邾黒肱别¶ 乎邾則又皆逺矣¶ 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辛亥朔日有食之志天變也所以致警戒¶ 之義焉左氏載火勝金决六年此月吳入郢而弗克¶ 之説則謬妄矣¶ (敬王/十年)三十有二年(晉定二年齊景三十八年衛靈二十/五年蔡昭九年鄭獻四年曹聲五年)¶ (陳惠二十年杞悼八年宋景七年秦/哀二十七年楚昭六年吴闔廬五年)¶ 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正傳曰書春王正月公在乾侯著魯君之有在也亦¶ 以憫公也左氏曰言不能外内又不能用其人也愚¶ 謂其人謂子家羇也子家子嘗勸公因季氏至乾侯¶ 乗一乗以入魯師必與俱歸公不能用遂坐困於乾¶ 侯如羈鳥栖栖然附於他林而莫之定止可憫之甚¶ 也春秋書此其感嘆之意深矣¶ 取闞¶ 正傳曰闞魯地在東平須昌縣東南書取闞志非謀¶ 也見昭公之無志於興復而取於㣲也而季氏不臣¶ 之罪益著矣夫昭公為魯君魯四境之内莫非其有¶ 也昭公無道强臣據有魯國乃復取闞若取諸他國¶ 然春秋書此則君臣之罪並見矣感嘆之意益深矣¶ 夏吳伐越¶ 正傳曰書吳伐越志不義之師也夫師之興必有名¶ 無名斯非義矣故春秋書之左氏曰始用師於越也¶ 史墨曰不及四十年越其有吳乎¶ 秋七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於前¶ 冬仲孫何忌㑹晉韓不信齊髙張宋仲㡬衛世叔申鄭¶ 國參曹人莒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城成周¶ 正傳曰書諸侯大夫㑹城成周著尊王之義也左氏¶ 曰秋八月王使富辛與石張如晉請城成周天子曰¶ 天降禍於周俾我兄弟並有亂心以為伯父憂我一¶ 二親暱甥舅不皇啓處於今十年勤戍五年余一人¶ 無日忘之閔閔焉如農夫之望嵗懼以待時伯父若¶ 肆大恵復二文(文侯/文公)之業弛周室之憂徼文武之福¶ 以固盟主宣昭令名則余一人有大願矣昔成王合¶ 諸侯城成周以為東都崇文徳焉今我欲徼福假靈¶ 於成王修成周之城俾戍人無勤諸侯用寜蝥賊逺¶ 屏晉之力也其委諸伯父伯父實重圖之俾我一人¶ 無徴怨於百姓而伯父有榮施先王庸之范獻子謂¶ 魏獻子曰與其戍周不如城之天子實云雖有後事¶ 晉勿與知可也從王命以紓諸侯晉國無憂是之不¶ 務而又焉從事魏獻子曰善使伯音對曰天子有命¶ 敢不奉承以奔告于諸侯遲速衰序於是焉在冬十¶ 一月晉魏舒韓不信如京師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 尋盟且令城成周魏子南面衛彪徯曰魏子必有大¶ 咎干位以令大事非其任也己丑士彌牟營成周計¶ 文數揣髙卑度厚薄仞溝洫物土方議逺邇量事期¶ 計徒庸慮材用書餱糧以令役於諸侯屬役賦文書¶ 以授師而效諸劉子韓簡子臨之以為成命愚謂此¶ 本傳也是時王室危亂諸侯用命以城成周則尊王¶ 之心猶不忘也故春秋書以與之胡氏曰天子有道¶ 守在四夷今至於城王都可以不書乎不曰城京師¶ 而曰城成周者京師衆大之稱成周地名也與列國¶ 等矣愚謂此論鑿矣成周非地名乃東都之名其來¶ 久矣則春秋安得變成周之名而為京師若云京師¶ 則與西周何别乎或云京師或云成周其義一也不¶ 然則後書晉執宋仲幾于京師又何耶以此見義例¶ 之不足信也已文定惑其小者棄其大義奚可哉¶ 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乾侯¶ 正傳曰書公薨于乾侯志非正也而昬君逆臣之罪¶ 並著矣左氏曰公疾徧賜大夫大夫不受賜子家子¶ 雙琥一環一璧輕服受之大夫皆受其賜己未公薨¶ 子家子反賜於府人曰吾不敢逆君命也大夫皆反¶ 其賜書曰公薨于乾侯言失其所也趙簡子問於史¶ 墨曰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諸侯與之君死於外而¶ 莫之或罪也對曰物生有兩有三有五有陪貳故天¶ 有三辰地有五行體有左右各有妃耦王有公諸侯¶ 有卿皆有貳也天生季氏以貳魯侯為日久矣民之¶ 服焉不亦宜乎魯君世從其失季氏世修其勤民忘¶ 君矣雖死於外其誰矜之社稷無常奉君臣無常位自¶ 古以然故詩曰髙岸為谷深谷為陵三后之姓於今¶ 為庶主所知也在易卦雷乗乾曰大壮天之道也昔¶ 成季友桓之季也文姜之愛子也始震而卜卜人謁¶ 之曰生有嘉聞其名曰友為公室輔及生如卜人之¶ 言有文在其手曰文遂以名之既而有大功于魯受¶ 費以為上卿至于文子武子世増其業不廢舊績魯¶ 文公薨而東門遂殺適立庶魯君於是乎失國政在¶ 季氏於此君也四公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國是以為¶ 君慎器與名不可以假人愚謂史墨言名器不可假¶ 人探本之論也魯君之失國而客死於他境其咎在¶ 此矣至於三五陪貳之説妄矣反以啓强臣無君之¶ 心謂若天造地設者其助亂之罪不小矣○胡氏曰¶ 諸侯失國出奔者衆矣鄭伯突為祭仲所逐而出奔¶ 入于櫟而復國衛侯衎為孫寗所逐而出奔入于夷¶ 儀而復國昭公在外八年終以客死為天下笑何也¶ 祭仲雖專而世權不重於季氏衛侯失國猶夫人也¶ 而有推挽之者所以雖失而復得也魯國季友受費¶ 以為上卿至於意如専執國命四世矣其臣皆季氏¶ 之俘也其民皆季氏之獲也而昭公有一子家駒言¶ 不見聴計不行也不能復國宜矣故春秋詳録其所¶ 因為後世之戒公雖失國然每嵗之首月必書公在¶ 乾侯誅意如也書齊侯取鄆公圍成鄆潰絶昭公也¶ 為人臣者觀毎嵗必書公所在必不敢萌跋扈不臣¶ 之心為人君者觀春秋所書圍成鄆潰知社稷之無¶ 常奉也亦必少警矣嗚呼可謂深切著明者矣¶ ¶ ¶ ¶ ¶ ¶ ¶ ¶ ¶ ¶ 春秋正傳卷三十三¶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三十四 明 湛若水 撰¶ 定公(名宋襄公庶子昭/公弟在位十五年)¶ (敬王十/一年)元年(晉定三年齊景三十九年衛靈二十六年/蔡昭十年鄭獻五年曹隠公通元年陳惠)¶ (二十一年杞悼九年宋景八年秦哀/二十八年楚昭七年吳闔廬六年)¶ 春王¶ 正傳曰書春王而不書正月者何史之逸文也於此¶ 見春秋魯史之文非仲尼之加損也公羊以為公即¶ 位後故無正月榖梁以為定無正明不得正始胡文¶ 定從之以為季氏廢太子衍及務人而立公子宋宋¶ 者昭公之弟其主社稷非先君所命而専受之於意¶ 如者也故不書正月見定公無正皆非也盖定公即¶ 位後在夏六月何以先時去其正月見其無正始耶¶ 凡春秋春王正月史氏書時月紀事之法其文以春¶ 字為讀王正月為句言在春時王之正月也謂之正¶ 月者以為正之月周則子月是也今書春王而不言¶ 正月以為定公即位不正故不書是何文理耶陸象¶ 山謂諸儒説經之謬莫甚於春秋皆此之類也故春¶ 秋之不明諸儒壊之也或上春王連下三月為文亦¶ 非也他年或有如此者即位之元年豈有不書正月¶ 之理斷為史之缺文無疑矣¶ 三月晉人執宋仲幾于京師¶ 正傳曰書晉人執宋仲幾于京師者何公羊子曰主¶ 人習其讀問其傳而伯討可知矣夫晉率諸侯城成¶ 周尊王之義也宋仲㡬不肯受功而晉執之仗義也¶ 而歸于京師仗義以尊王也左氏曰春王正月辛巳¶ 晉魏舒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将以城成周孟懿子¶ 㑹城成周庚寅栽(植板/幹也)宋仲幾不受功曰滕薛郳(即/小)¶ (邾/號)吾役也薛宰曰宋為無道絶我小國於周以我適¶ 楚故我常從宋晉文公為踐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各¶ 復舊職若從踐土若從宋亦唯命仲幾曰踐土固然¶ 薛宰曰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為夏車正奚仲遷于¶ 邳仲虺(即奚/仲後)居薛以為湯左相若復舊職将承王官¶ 何故以役諸侯仲幾曰三代各異物薛焉得有舊為¶ 宋役亦其職也士彌牟曰晉之從政者新子姑受功歸¶ 吾視諸故府仲幾曰縱子忘之山川鬼神其忘諸乎¶ 士伯怒謂韓簡子曰薛徴於人宋徴於鬼宋罪大矣¶ 且已無辭而抑我以神誣我也啓寵納侮其此之謂¶ 矣必以仲㡬為戮乃執仲幾以歸三月歸諸京師城¶ 三旬而畢乃歸諸侯之戍愚謂觀此則晉之執仲幾誠¶ 伯討矣公羊以稱人為貶大夫專執胡氏從之則皆¶ 非矣夫士伯以晉君之命而行必有專制之法宋仲¶ 幾不受功為無王其罪可執而執之其歸于周将付¶ 之司寇中間豈無晉侯之命而歸之周者而遽以為¶ 專執而貶之可乎稱人者他國之史稱之之詞耳惑¶ 其小者棄其大義必斯言之謂矣¶ 夏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 正傳曰書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 見昭公不得正其終定公不得正其始也而罪人斯¶ 得矣夫昭公為季孫所逐客死于乾侯且薨至此七¶ 月矣然後喪至自乾侯是使昭公不得正其終者季¶ 孫也禮君薨而世子即位于廟見羣臣而後喪服所¶ 以定位防變也昭公薨至此七月矣喪至又六日然¶ 後即位是使定公不得正其始者亦季孫也春秋詳¶ 書之所以誅季孫之罪者深切至矣左氏曰叔孫成¶ 子(叔孫/婼子)逆公之喪于乾侯季孫曰子家子亟言於我¶ 未嘗不中吾志也吾欲與之從政子必止(留/也)之且聴¶ 命焉子家子不見叔孫易㡬而哭叔孫請見子家子¶ 子家子辭曰羈未得見而從君以出君不命而薨羈不¶ 敢見(句/)叔孫使告之曰公衍公為(昭公/二子)實使羣臣不¶ 得事君若公子宋(昭公/庶弟)主社稷則羣臣之願也凢從¶ 君出而可以入者将唯子是聴子家氏未有後季孫¶ 願與子從政此皆季孫之願也使不敢以告對曰若¶ 立君則有卿士大夫與守龜在羈弗敢知若從君者¶ 則貌而出者入可也冦而出者行可也若羈也則君¶ 知其出也而未知其入也羈将逃也喪及壊隤公子¶ 宋先入從公者皆自壊隤反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 乾侯戊辰公即位○胡氏曰昭公之薨已越𦵏期猶¶ 未得返至於六月癸亥然後喪至而定之即位乃在¶ 是月之戊辰盖遲速進退為意如所制不得専也以¶ 周書顧命考成王之崩在四月乙丑宰臣太保即於¶ 是日命仲桓南宫毛俾爰齊侯吕伋以二干戈虎賁¶ 百人逆王世子釗於南門之外延入翼室宅憂為天¶ 下主不待崇朝而後定也今昭公喪至在𦵏期之後¶ 公子宋自壊隤先入猶未得立是知為意如所制不¶ 得以時定非謂正棺乎兩楹之間故定之即位不可¶ 不察也夫即位大事也宗嗣先定則變故不生盖代¶ 君享國而主其祭宜戚宜懼一失機㑹或萌窺伺之¶ 心至於生變則為不孝矣古人所以貴於早定國家¶ 之本也今昭公之薨定公之即位春秋詳書于䇿非¶ 為後法乃見諸行事為永鑒耳¶ 秋七月癸巳𦵏我君昭公¶ 正傳曰書秋七月癸巳𦵏我君昭公志國之大事也¶ 而非禮之失强臣之罪並見矣夫諸侯之喪五月而¶ 𦵏禮也昭公薨至此七月乃𦵏遲而非禮矣是孰使¶ 之然季氏之不臣為之也春秋書之所以誅季孫也¶ 左氏曰季孫(平/子)使役如闞(有魯羣/公墓)公氏将溝(以溝/分界)焉¶ 榮駕鵝(魯大夫/榮成伯)曰生不能事死又離之以自旌也縱¶ 子忍之後必或恥之乃止季孫問於榮駕鵝曰吾欲¶ 為君諡使子孫知之對曰生弗能事死又惡之以自¶ 信也将焉用之乃止秋七月𦵏昭公於墓道南孔子¶ 之為司冦也溝而合諸墓¶ 九月大雩¶ 正傳曰書九月大雩志非禮也大雩天子祭天以禱¶ 雨既非魯之得用又龍見而雩禮也必待旱而後禱¶ 非禮也并失之矣¶ 立煬宫¶ 正傳曰書立煬宫則非禮自見矣左氏曰昭公出故¶ 季平子禱于煬公九月立煬宫公羊曰煬宫者何煬¶ 公之宫也立煬宫非禮也愚按煬公伯禽之子祧毁¶ 之主也禮有其廢之莫敢舉也故喪事即逺有進而¶ 無退宫廟即逺有毁而無立季平子因昭公之出乃¶ 禱諸煬公煬公有靈且怒而誅殺之矣其肯受其禱¶ 乎其肯享其立宫乎悖禮甚矣¶ 冬十月隕霜殺菽¶ 正傳曰書隕霜殺菽志災異也榖梁子曰菽舉重也¶ 未可以殺而殺舉重可殺而不殺舉輕胡氏以為其¶ 象則刑罰不中之應愚謂霜殺菽隂極之徴臣强君¶ 弱之象也是時季孫陵君無上故有此應¶ (敬王十/二年)二年(晉定四年齊景四十年衛靈二十七年蔡/昭十一年鄭獻六年曹隠二年陳恵二十)¶ (二年杞悼十年宋景九年秦哀二/十九年楚昭八年吳闔廬七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于前¶ 夏五月壬辰雉門及兩觀災¶ 正傳曰雉門公宫之南門兩觀闕也天火曰災何氏¶ 曰天子諸侯臺門天子外闕兩觀諸侯外闕一觀書¶ 雉門及兩觀災志變也而魯以諸侯僣天子之禮亦¶ 並見矣人火為常天火為變天之所以儆示乎魯之¶ 君臣亦切至矣災公宫雉門切近災也及兩觀言不¶ 足以觀乎逺邇也是時君弱臣强權移於下季氏逐¶ 昭公制定公切近災之象也三綱陵夷不足觀于逺¶ 邇之象也¶ 秋楚人伐吳¶ 正傳曰書楚人伐吳志非義也見吳之召釁也左氏¶ 曰桐(小/國)叛楚吳子使舒鳩氏(楚属/國)誘楚人曰以師臨¶ 我我伐桐為我使之無忌秋楚嚢瓦伐吳師于豫章¶ 吳人見舟於豫章而潜師于巢冬十月吳軍楚師于¶ 豫章敗之遂圍巢克之獲楚公子繁(楚守巢/大夫)愚謂由¶ 是觀之則吳人詭謀以召楚而敗之罪不在楚而在¶ 吳矣春秋書之使人讀其文考其事而其竊取之義¶ 可見矣¶ 冬十月新作雉門及兩觀¶ 正傳曰新作者改作也何以書罪僣竊也公羊曰其¶ 言新作之修大也胡氏曰書新作者譏僣王制而不¶ 能革也雉門象魏之門其外為庫門而臯門在庫門¶ 之外其内為應門而路門在應門之内是天子之五¶ 門也僖公嘗修泮宫復閟宫非不用民力而春秋不¶ 書新作南門則獨書者南非一門也必有不當為者¶ 子家駒以設兩觀為僣天子是非諸侯之制明矣夫¶ 撥亂反正者必本諸身身正者物必正春秋於僣君¶ 必書者必正之意也使定公遇災而懼革其僣禮三¶ 家陪臣雖欲僣諸侯執國命其敢乎習舊而不知以¶ 為非何以禁季氏之脅其主矣故特書新作以譏之¶ 也¶ (敬王十/三年)三年(晉定五年齊景四十一年衛靈二十八年/蔡昭十二年鄭獻七年曹隠三年陳恵二)¶ (十三年杞悼十一年宋景十年秦/哀三十年楚昭九年吳闔廬八年)¶ 春王正月公如晉至河乃復¶ 正傳曰書公如晉至河乃復志君之出入也而失禮¶ 之舉召辱之恥並可見矣程子曰季孫意如上不請¶ 于天子下不告于方伯而立定公故晉怒而公往朝¶ 焉晉辭公而復故明年因㑹而請盟于臯鼬愚謂諸¶ 侯朝覲聘問邦交之禮也定公為逆臣所立不先行¶ 聘告之禮因晉之怒而後往朝霸主則非禮矣召見¶ 拒之辱不亦宜乎春秋詳書以非之¶ 二月辛夘邾子穿卒¶ 正傳曰書邾子穿卒志與國之大故也左氏曰春二¶ 月辛夘邾子在門臺臨廷閽以瓶水沃廷邾子望見¶ 之怒閽曰夷射姑旋焉命執之弗得滋怒自投于牀¶ 廢于鑪炭爛遂卒先𦵏以車五乗殉五人莊公卞急¶ 而好潔故及是¶ 夏四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于前¶ 秋𦵏邾莊公¶ 正傳曰書秋𦵏邾莊公志與國之大事也¶ 冬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㧞¶ 正傳曰書盟于拔志非禮也左氏曰冬盟于郯修邾¶ 好也非也邾子初立不脩朝王事大之禮而與大夫¶ 私盟且君臣同盟皆非禮也而是時臣强君弱並可¶ 見矣¶ (敬王十/四年)四年(晉定六年齊景四十二年衛靈二十九年/蔡昭十三年鄭獻八年曹隠四年弑陳恵)¶ (二十四年卒杞悼十二年卒宋景十一年/秦哀三十一年楚昭十年吳闔廬九年)¶ 春王二月癸巳陳侯吳卒¶ 正傳曰書陳侯吳卒志與國之大故也¶ 三月公㑹劉子晉侯宋公蔡侯衛侯陳子鄭伯許男曹¶ 伯莒子邾子頓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國夏¶ 于召陵侵楚¶ 正傳曰書公㑹劉子晉侯及諸侯于召陵侵楚善攘¶ 夷也而不行討伐之禮焉見晉侯霸圖之失也先王¶ 之法天子討而不伐諸侯伐而不討夫討者出命以¶ 誅罪天子之事也伐者奉天子之命以誅罪諸侯之¶ 事也楚恃其强憑陵諸夏晉上請天子合諸侯奉天¶ 子之討以誅之是得諸侯行伐之義矣今天王不出¶ 命以行討使王人劉子亦雜於列國之間天子之討¶ 固如是耶晉侯為伯不能率諸侯奉天子之命聲其¶ 罪而誅之而徒為盗賊之行以行侵焉諸侯之伐固¶ 如是耶春秋直書其事而非之之義自見矣左氏曰¶ 三月劉文公合諸侯于召陵謀伐楚也晉荀寅求貨¶ 於蔡侯弗得言於范獻子曰國家方危諸侯方貳将¶ 以襲敵不亦難乎水潦方降疾瘧方起中山(即鮮/虞)不¶ 服棄盟取怨無損於楚而失中山不如辭蔡侯吾自¶ 方城以來楚未可以得志祗取勤焉乃辭蔡侯晉人¶ 假羽旄於鄭明日或斾以㑹晉於是乎失諸侯愚謂¶ 晉為伯主以王命率天下諸侯而伐楚乃荀寅以蔡¶ 貨之故不能直己以聲大義但行侵而還此功之所¶ 以不能成也○胡氏曰按左氏傳書伐而經書侵楚¶ 者楚為無道馮陵諸夏為一裘一馬拘唐蔡二君三¶ 年而後遣蔡侯既歸請師于晉晉人請命于周大合¶ 諸侯天子之元老在焉若能暴明其罪恭行天討庶¶ 㡬哉王者之師齊桓晉文之功立矣有荀寅者求貨¶ 於蔡侯弗得遂辭蔡人晉由是失諸侯無功而還書¶ 曰侵楚陋之也愚謂實不能聲罪致討而侵之也程¶ 胡二子皆以為無功而還故書侵陋之也非矣¶ 夏四月庚辰蔡公孫姓帥師滅沈以沈子嘉歸殺之¶ 正傳曰書蔡公孫姓帥師滅沈以沈子嘉歸殺之罪¶ 暴虐也左氏曰沈人不㑹于召陵晉人使蔡伐之夏¶ 蔡滅沈愚謂沈固有罪奉天子之命問其罪而伐之¶ 可也蔡不奉天子之命而受命於晉人可乎又從而¶ 滅之可乎又從而以其君歸而殺之可乎吾見沈之¶ 罪輕而蔡之罪重矣且晉人取貨於蔡不得而辭蔡¶ 遂以無功晉之負蔡與沈等耳春秋書此皆所以罪¶ 蔡也胡氏以為書滅沈罪公孫姓也書以歸罪沈子¶ 嘉也書殺之罪蔡侯也其言則支矣¶ 五月公及諸侯盟于臯鼬¶ 正傳曰書公及諸侯盟于臯鼬非其盟也以魯之求¶ 比于諸侯也程子曰公以不獲見于晉故因㑹而求¶ 盟焉則此盟公意也故書公及胡氏曰定公之立上¶ 不告于天王下不告于方伯而受國於季孫意如故¶ 三年如晉至河而復今㑹諸侯求為此盟故書公及¶ 者内為志也愚謂二子之言是也春秋書此則其非¶ 㑹盟之正卑屈之志盖由於不能正始皆可以考其¶ 實而知其君臣之罪矣○左氏曰将㑹衛子行敬子¶ (衞大/夫)言於靈公曰㑹同難嘖有煩言莫之治也其使¶ 祝佗從公曰善乃使子魚(即祝/佗)子魚辭焉公曰行也¶ 及臯鼬将長蔡於衛衞侯使祝佗私于萇𢎞曰聞諸¶ 道路不知信否若聞蔡将先衞信乎萇𢎞曰信蔡叔¶ 康叔之兄也先衞不亦可乎子魚曰以先王觀之則¶ 尚徳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選建明徳以藩屏周¶ 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於周為睦分魯公以大路¶ 大旂命以伯禽而封於少皥之虚分康叔以大路少¶ 帛命以康誥而封於殷虚分唐叔以大路宻須之鼓¶ 命以唐誥而封於夏虛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徳故昭¶ 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猶多而不獲是分也¶ 唯不尚年也管蔡啓商惎間王室王於是乎殺管叔¶ 而放蔡叔以車七乗徒七十人其子蔡仲改行帥徳¶ 周公舉之以為己卿士見諸王而命之以蔡其命書¶ 云王曰胡無若爾考之違王命也若之何其使蔡先¶ 衞也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為太宰康叔為司冦𥅆¶ 季為司空五叔無官豈尚年哉曹文之昭也晉武之¶ 穆也曹為伯甸非尚年也今将尚之是反先王也晉¶ 文公為踐土之盟衞成公不在夷叔其母弟猶先蔡¶ 其載書云王若曰晉重魯申衞武蔡甲午鄭捷齊潘¶ 宋王臣莒期藏在周府可覆視也吾子欲復文武之¶ 略而不正其徳将如之何萇𢎞説告劉子與范獻子¶ 謀之乃長衞侯於盟反自召陵鄭子太叔未至而卒¶ 杞伯成卒于㑹¶ 正傳曰何以書志憫也以其卒于㑹也¶ 六月𦵏陳恵公¶ 正傳曰何以書使人因𦵏而考其㑹陳子忘哀之罪¶ 見矣髙氏曰此見諸侯背殯出㑹也盖君在殯則辭¶ 㑹可也雖不得於晉令而齊亦使國夏來耳¶ 許遷于容城¶ 正傳曰此楚遷之也書許遷于容城罪楚也楚人遷¶ 許與許君之不能自立其罪並見矣¶ 秋七月公至自㑹¶ 正傳曰書公至自㑹謹君之出入也¶ 劉卷卒¶ 正傳曰劉卷即劉蚠公羊曰劉卷者天子之大夫也¶ 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我主之也愚謂非也天子之¶ 卿大夫視諸侯故有赴則書所以尊天子也所以賢¶ 其賢也¶ 𦵏杞悼公¶ 正傳曰書𦵏杞悼公志恤小之禮也¶ 楚人圍蔡¶ 正傳曰書楚人圍蔡則楚之憤兵蔡之召釁並見之¶ 矣左氏曰楚為沈故圍蔡由是觀之則蔡以滅沈而¶ 召釁楚以憤怒而興兵一間耳¶ 晉士鞅衞孔圉帥師伐鮮虞¶ 正傳曰書二國伐鮮虞著陵弱暴寡之師也¶ 𦵏劉文公¶ 正傳曰書𦵏劉文公著非禮也王臣無外交劉文公¶ 天子之卿大夫魯不當𦵏故書以著其非焉¶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柏舉楚師¶ 敗績楚囊瓦出奔鄭¶ 正傳曰書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柏舉楚師敗績¶ 囊瓦出奔鄭著攘夷之師也左氏曰伍貟為吳行人¶ 以謀楚楚之殺郤宛也伯氏之族出伯州犂之孫嚭¶ 為吳太宰以謀楚楚自昭王即位無嵗不有吳師蔡¶ 侯因之以其子乾與其大夫之子為質於吳冬蔡侯¶ 吴子唐侯伐楚舍舟於淮汭自豫章與楚夾漢左司¶ 馬戍(即沈/尹戌)謂子常(即囊/瓦)曰子沿漢而與之上下我悉¶ 方城外以毁其舟還塞大隧直轅㝠阨子濟漢而伐¶ 之我自後擊之必大敗之既謀而行武城黒(楚大/夫)謂¶ 子常曰吳用木也我用革也不可久也不如速戰史¶ 皇(楚大/夫)謂子常楚人惡子而好司馬若司馬毁吳舟¶ 于淮塞城口而入是獨克吳也子必速戰不然不免¶ 乃濟漢而陳自小别至于大别三戰子常知不可欲¶ 奔史皇曰安求其事難而逃之将何所入子必死之¶ 初罪必盡説十一月庚午二師陳于柏舉闔廬之弟¶ 夫槩王晨請於闔廬曰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 伐之其卒必奔而後大師繼之必克弗許夫槩王曰¶ 所謂臣義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謂也今日我死楚¶ 可入也以其屬五千先擊子常之卒子常之卒奔楚¶ 師亂吳師大敗之子常奔鄭史皇以其乗廣死公羊¶ 曰吳何以稱子夷狄也而憂中國其憂中國奈何伍¶ 子胥父誅乎楚挾弓而去楚以干闔廬闔廬曰才之¶ 甚勇之甚将為之興師而復讎于楚伍子胥復曰諸¶ 侯不為匹夫興師且臣聞之事君猶事父也虧君之¶ 義復父之讎臣不為也於是止蔡昭公朝乎楚有羙¶ 裘焉囊瓦求之昭公不與為是拘昭公於南郢數年¶ 然後歸之於其歸焉用事乎河曰天下諸侯苟有能¶ 伐楚者寡人請為之前列楚人聞之怒為是興師使¶ 囊瓦将而伐蔡蔡請救於吳伍子胥復曰蔡非有罪¶ 也楚人為無道君如有憂中國之心則若時可矣於¶ 是興師而救蔡榖梁曰吳其稱子何也以蔡侯之以¶ 之舉其貴者也蔡侯之以之則舉其貴者何也吳信¶ 中國而攘夷狄吳進矣愚謂春秋之法中國而夷狄¶ 則夷狄之夷狄而中國則中國之吳本夷狄能聴蔡¶ 侯之請而伐楚攘夷狄以尊中國是吳亦進而為中¶ 國矣是有憂中國之心可以愧晉之為霸主不能存¶ 中國之諸侯者多矣故春秋書其伐以與之又書楚¶ 之敗奔以褒其全功也後儒不知吳子為伯號而云¶ 稱子以與之殊不知書其事而善之之義已見不待¶ 乎稱子與否也胡氏又為闔廬子胥宰嚭皆懐謀楚¶ 之心蔡人往請㑹逢其適非有救災恤隣憂中國之¶ 實故不書救非也盖春秋書其事而救隣難憂中國¶ 之義見矣不待乎書救與否也使春秋不與吳之救¶ 蔡則此書也竊取之義烏乎在¶ 庚辰吳入郢¶ 正傳曰獨稱吳者史承上而省其文耳公榖胡氏皆¶ 以為反狄道非也書吳入郢則其窮兵黷武之罪自¶ 見矣不在乎去其子乃罪之也左氏曰吳從楚師及¶ 清發(水/名)将撃之夫槩王曰困獸猶鬭况人乎若知不¶ 免而致死必敗我若使先濟者知免後者慕之蔑有¶ 鬬心矣半濟而後可擊也從之又敗之楚人為食吳¶ 人及之奔食而從之敗諸雍澨五戰及郢己夘楚子¶ 取其妹季芈畀我(皆平/王女)以出涉睢(水/名)鍼尹固與王同¶ 舟王使執燧象以奔吳師庚辰吳入郢以班處宫子¶ 山(吴王/子)處令尹之宫夫槩王欲攻之懼而去之夫槩¶ 王入之左司馬戍及息而還敗吳師於雍澨傷初司¶ 馬臣闔廬故恥為禽焉謂其臣曰誰能免吾首吳句¶ 卑曰臣賤可乎司馬曰我實失子可哉三戰皆傷曰¶ 吾不可用也已句卑布裳剄而裹之藏其身而以其¶ 首免楚子涉睢濟江入于雲中王寢盗攻之以戈擊¶ 王王孫由于以背受之中肩王奔鄖鍾建負季芈¶ 以從由于徐蘇而從鄖鬭辛與其弟巢以王奔隨吳¶ 人從之謂隨人曰周之子孫在漢川者楚實盡之天¶ 誘其衷致罰於楚而君又竄之周室何罪君若顧報¶ 周室施及寡人以奨天𠂻君之恵也漢陽之田君實¶ 有之楚子在公宫之北吴人在其南子朝似王逃王¶ 而已為王曰以我與之王必免隨人卜與之不吉乃¶ 辭吴曰以隨之辟小而宻邇於楚楚實存之世有盟¶ 誓至于今未改若難而棄之何以事君執事之患不¶ 惟一人若鳩楚竟敢不聴命吴人乃退罏金初宦于¶ 子期氏實與随人要言王使見辭曰不敢以約為利¶ 王割子期之心以與隨人盟初伍員與申包胥友其¶ 亡也謂申包胥曰我必復楚國申包胥曰勉之子能¶ 復之我必能興之及昭王在隨申包胥如秦乞師立¶ 依於庭墻而哭日夜不絶聲勺飲不入口七日秦哀¶ 公為之賦無衣九頓首而坐秦師乃出榖梁曰何以¶ 謂之吴也狄之也何謂狄之也君居其君之寢而妻¶ 其君之妻大夫居其大夫之寢而妻其大夫之妻盖¶ 有欲妻楚王之母者不正乗敗人之績而深為利居¶ 人之國故反其狄道也愚謂先王之道天子討而不¶ 伐諸侯伐而不討諸侯奉天子之命致討而問其罪¶ 弔其民而止耳不狥利不逞怒不窮兵不黷武夫郢¶ 者楚國之都也入其都則窮兵黷武逞忿狥利固為¶ 三王之罪人矣雖無分室淫凟之事猶不免於春秋¶ 之罪况其傳如此乎¶ (敬王十/五年)五年(晉定七年齊景四十三年衞靈三十年蔡/昭十四年鄭獻九年曹靖公露元年陳懐)¶ (公栁元年杞僖公過元年宋景十二年秦/哀三十二年楚昭十一年吳闔廬十年)¶ 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志天變也隂侵陽下陵上之象¶ 夏歸粟于蔡¶ 正傳曰歸猶送也魯送之也何以書歸粟于蔡㣲相¶ 恤之恵也左氏曰以周亟(急/也)矜無資榖梁曰諸侯無¶ 粟諸侯相歸粟正也愚謂春秋書歸粟取諸侯周急¶ 相歸之小義而其恤隣從簡書之大義則無之夫蔡¶ 困於楚兵之圍則坐視而不救此春秋所以進吴之¶ 救蔡而㣲魯之歸粟於是諸侯之罪自見矣曰諸侯¶ 皆歸而不言諸侯者何也春秋魯史也書魯之事諸¶ 侯未有報則不得書也¶ 於越入吴¶ 正傳曰於越即越也云於越者夷方言也即其俗言¶ 稱之書於越入吳交譏之也左氏曰越入吳吳在楚¶ 也愚謂吳之破楚以解蔡圍有安中國之功然而趨¶ 楚利而忘後備越窺吳兵之在楚掩其不意而入之¶ 肆其夷狄貪殘之行而忘大義故是書也於越見其¶ 忘義於吳見其忘備交譏之義具矣¶ 六月丙申季孫意如卒¶ 正傳曰書季孫意如卒循國卿之常禮也使人求其¶ 平生逐君之罪惡則定公不能誅罪而使得其常以¶ 卒有遺憾矣左氏曰六月季平子行東野還未至丙¶ 申卒于房陽虎将以璵璠斂仲梁懐弗與曰改步改¶ 玉陽虎欲逐之告公山不狃不狃曰彼為君也子何¶ 怨焉既𦵏桓子行東野及費子洩(即不/狃)為費宰逆勞¶ 於郊桓子敬之勞仲梁懐仲梁懐弗敬(不敬子/洩也)子洩¶ 怒謂陽虎子行之乎(欲陽虎行/其志也)○胡氏曰内大夫有¶ 罪見討則不書卒公子翬是也仲遂殺惡及視罪與¶ 翬同而書卒者以事之變卒之也意如何以書卒見¶ 定公不討逐君之賊以為大夫全始終之禮也定雖¶ 受國於季氏苟有叔孫婼之見不賞私勞致辟意如¶ 以明君臣之義則三綱可正公室强矣今苟於利而¶ 忘其讎三綱滅公室益侵陪臣執命宜矣故意如書¶ 卒主人習其讀而問其傳則未知己之有罪焉耳愚¶ 謂習讀問傳凡觀春秋者皆當如此胡氏何獨明於¶ 此而惑於他耶¶ 秋七月壬子叔孫不敢卒¶ 正傳曰書叔孫不敢卒志國卿之大故也¶ 冬晉士鞅帥師圍鮮虞¶ 正傳曰書圍鮮虞志非義也左氏曰晉士鞅圍鮮虞¶ 報觀虎之役也愚謂以大字小霸主之道也晉乃圍¶ 鮮虞以報觀虎之役是憤兵也非義甚矣¶ (敬王十/六年)六年(晉定八年齊景四十四年衞靈三十一年/蔡昭十五年鄭獻十年曹靖二年陳懐二)¶ (年杞僖二年宋景十三年秦哀三十/三年楚昭十二年吳闔廬十一年)¶ 春王正月癸亥鄭游速帥師滅許以許男斯歸¶ 正傳曰書游速滅許以許男斯歸交譏之也左氏曰¶ 鄭滅許因楚敗也據此則許以中國諸侯而恃附荆¶ 楚之夷為楚四遷國都卒不能賴楚以全其國見滅¶ 於鄭以亡宗社許固有以自取之矣鄭之於許非有¶ 問罪之義而擅興大衆以滅其國絶其宗杞而俘辱¶ 其君暴亦甚矣故春秋書之以並見其罪¶ 二月公侵鄭¶ 正傳曰書公侵鄭見非義之兵也左氏曰二月公侵¶ 鄭取匡為晉討鄭之伐胥靡也往不假道於衞及還¶ 陽虎使季孟自南門入出自東門舍於豚澤衞侯怒¶ 使彌子瑕追之公叔文子老矣輦而如公曰尤人而¶ 效之非禮也昭公之難君将以文之舒鼎(鼎/名)成之昭¶ 兆(龜/名)定之鞶鑑苟可以納之擇用一焉公子與二三¶ 臣之子諸侯苟憂之将以為之質此羣臣之所聞也¶ 今将以小忿蒙舊徳無乃不可乎太姒之子唯周公¶ 康叔為相睦也而傚小人以棄之不亦誣乎天将多¶ 陽虎之罪以斃之君姑待之若何乃止愚謂此本傳¶ 也觀此則魯之侵鄭乃以鄭之伐胥靡故為晉討之¶ 耳夫鄭有罪而問之與鄭兵加於己而應之可也今¶ 乃為晉報怨而討之又行侵暴之事春秋書以罪之¶ 公至自侵鄭¶ 正傳曰書公至自侵鄭始終乎非義之舉也公為晉¶ 報怨以搆怨而危其國則其告廟之詞亦難矣¶ 夏季孫斯仲孫何忌如晉¶ 正傳曰書季孫斯仲孫何忌如晉譏非所如也左氏¶ 曰夏季桓子如晉獻鄭俘也陽虎强使孟懿子往報¶ 夫人之幣晉人兼享之愚謂觀此則季桓子非所獻¶ 而獻矣夫魯既為晉討鄭以助其憤又獻鄭俘以為¶ 媚其如晉也非聘問之禮矣况二事兼行乎故春秋¶ 書其如晉以非之¶ 秋晉人執宋行人樂祁犂¶ 正傳曰此何以書志非義也使人讀其文求其事知¶ 由强臣之䜛致君於非義之罪矣左氏曰秋八月宋¶ 樂祁言於景公曰諸侯唯我事晉今使不往晉其憾¶ 矣樂祁告其宰陳寅陳寅曰必使子往他日公謂樂¶ 祁曰唯寡人説子之言子必往陳寅曰子立後而行¶ 吾室亦不亡唯君亦以我為知難而行也見溷而行¶ 趙簡子逆而飲之酒於緜上獻楊楯六十於簡子陳¶ 寅曰昔吾主范氏今子主趙氏又有納焉以楊楯賈¶ 禍弗可為也已然子死晉國子孫必得志於宋范獻¶ 子言於晉侯曰以君命越疆而使未致使而私飲酒¶ 不敬二君不可以不討也乃執樂祁愚謂觀此則宋¶ 來修好於晉而晉以小故執其行人可謂禮義乎致¶ 君於非禮非義者范獻子與趙簡子争權為之也然¶ 則晉之為晉可知矣○胡氏曰執異國行人出於列¶ 卿私意威福之柄移矣三家分晉而靖公廢為家人豈¶ 一朝一夕之故哉愚謂書晉人者魯史總稱他國之¶ 詞或謂稱人以執非伯討則非矣夫晉君以讒臣之¶ 言而執他國行人於行禮之時其不為伯討有不待¶ 稱人而後知之矣¶ 冬城中城¶ 正傳曰書城中城譏非禮也冬城時也何以非禮曰¶ 不正雖時亦非也左氏曰城中城者三家張也或曰¶ 非外民也愚謂二者皆非矣夫城其中以外城外之¶ 民非也三家為之以自張其勢亦非也春秋書之而¶ 義自見矣¶ 季孫斯仲孫忌帥師圍鄆¶ 正傳曰忌何忌書季孫斯仲孫忌帥師圍鄆著二氏¶ 之擅興也無公命也杜氏曰鄆貳於齊也髙氏曰鄆¶ 自昭二十五年齊取之以居昭公後鄆雖潰而猶貳¶ 於齊何忌不言何史之闕文也公羊以為譏二名非¶ 禮非也春秋書二卿圍鄆則見其無公室兆於此矣¶ 又按左氏其明年齊人歸鄆陽闗陽虎居之以為政¶ 則見其無三桓之機亦兆於此矣¶ (敬王十/七年)七年(晉定九年齊景四十五年衞靈三十二年/蔡昭十六年鄭獻十一年曹靖三年陳懐)¶ (三年杞僖三年宋景十四年秦哀三/十四年楚昭十三年吴闔廬十二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于前¶ 夏四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史之舊文也史法也¶ 秋齊侯鄭伯盟于鹹¶ 正傳曰鹹衞地書盟于鹹志善㑹也左氏曰齊鄭盟¶ 于鹹徴㑹于衞愚謂徴㑹于衞故齊鄭於衞地盟之¶ 是時周儋翩入于儀栗以叛天王處于姑蕕以避其¶ 亂晉為盟主不能興勤王之師霸圖隳矣故齊景公¶ 與鄭伯盟而徴㑹于衞以復興桓公之霸業也故春¶ 秋善之¶ 齊人執衞行人北宫結以侵衞¶ 正傳曰書齊人執衞行人北宫結以侵衞志非義也¶ 行人之如齊其事傳不可考以上文齊鄭盟鹹左氏¶ 以為徴㑹于衞下文齊衞盟于沙盖必衞侯貳齊而¶ 不與㑹故齊執而侵之然後乃與盟于沙也然齊方¶ 㑹盟諸侯以興霸圖衞不與㑹舉兵向之問其罪則¶ 衞無不服而齊為伯討矣不此之圖而執其行人行¶ 人何罪焉潜師掠境境内之民何罪焉是舍大義而¶ 窺小利不足為霸矣故春秋非其執與侵也榖梁以¶ 為重結先儒又以稱人為貶皆義例之誤也¶ 齊侯衞侯盟于沙¶ 正傳曰沙晉地書齊侯衞侯盟于沙譏刼盟也夫盟¶ 者忠信之薄也况刼盟乎齊鄭徴㑹于衞衞使行人¶ 辭之齊執其行人以伐其國乃與盟于沙非刼盟乎¶ 何以質諸鬼神而結其忠信乎左氏曰衞侯欲叛晉¶ 諸大夫不可使北宫結如齊而私於齊侯曰執結以¶ 侵我齊侯從之乃盟于𤨏愚謂此左氏傳聞附㑹之¶ 過也審如是則衞靈公之詭謀齊景公之詭行皆背¶ 忠信之大者也何以相固結乎何以盟告于鬼神乎¶ 大雩¶ 正傳曰書大雩志國之大事也而其非禮見矣¶ 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正傳曰何以書志警也而齊報怨之罪見矣夫魯方¶ 意如逐君定公擅立齊於是時不能約與國興師而¶ 問罪今齊鄭為黨惡魯事晉故為鄭伐魯且報二卿¶ 圍鄆之怨則非義兵矣左氏曰齊國夏伐我陽虎御¶ 季桓子公斂處父御孟懿子将宵軍齊師齊師聞之¶ 墮伏而待之處父曰虎不圖禍而必死苫夷曰虎陥¶ 二子於難不待有司余必殺汝虎懼乃還不敗¶ 九月大雩¶ 正傳曰書九月大雩志國之大事也而其非時非禮¶ 並見矣¶ 冬十月¶ 正傳日無事亦書史之法也¶ ¶ ¶ ¶ ¶ ¶ ¶ ¶ ¶ ¶ ¶ ¶ 春秋正傳卷三十四¶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三十五 明 湛若水 撰¶ 定公¶ (敬王十/八年)八年(晉定十年齊景四十六年衛靈三十三年/蔡昭十七年鄭獻十二年曹靖四年卒陳)¶ (懐四年卒杞僖四年宋景十五年秦哀/三十五年楚昭十四年吳闔廬十三年)¶ 春王正月公侵齊¶ 正傳曰書公侵齊志憤怨之兵也以去年齊伐我西¶ 鄙故報其怨夫潜師掠境謂之侵魯定公不聲齊之¶ 罪而潜師以掠其境焉境之民何罪乎杜氏謂傳言¶ 魯無軍政士無鬬志髙氏謂魯政不復在公而三家¶ 欲公親行以歸怨於公左氏曰門于陽州士皆坐列¶ 曰顔髙之弓六鈞皆取而傳觀之陽州人出顔髙奪¶ 人弱弓籍丘子鉏擊之與一人俱斃偃且射子鉏中¶ 頰殪顔息射人中眉退曰我無勇吾志其目也師退¶ 冉猛偽傷足而先其兄㑹乃呼曰猛也殿愚謂此亦¶ 可以見魯之無軍政而政不自公矣¶ 公至自侵齊¶ 正傳曰公至自侵齊志反面之禮也始終乎非義之¶ 行也¶ 二月公侵齊¶ 正傳曰書公侵齊志非義之甚也公以正月侵齊而¶ 未得志故復侵之則結怨之甚矣左氏曰攻廩丘之¶ 郛主人焚衝或濡馬褐以救之遂毁之¶ 三月公至自侵齊¶ 正傳曰書公至自侵齊謹君之出入也始終乎非義¶ 之甚也¶ 曹伯露卒¶ 正傳曰書曹伯露卒志與國之大故也来赴故書之¶ 夏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正傳曰何以書志國警也而齊之報怨公之召釁並¶ 見矣¶ 公㑹晉師於瓦¶ 正傳曰瓦衛地書公㑹晉師于瓦善㑹也或曰晉師¶ 其君不来而公與其大夫㑹得為善乎據左氏晉士¶ 鞅趙鞅荀寅救我公㑹晉師於瓦范獻子執羔趙簡¶ 子中行文子皆執鴈魯於是始尚羔愚謂夫義何常¶ 之有夫晉之師雖其君不親行而遣三大夫以師来¶ 救魯之見侵於齊且三大夫皆有禮焉公不往㑹之¶ 何以答其恤隣救難之義乎春秋書以善之宜矣¶ 公至自瓦¶ 正傳曰書公至自瓦謹君之出入也著以善至也¶ 秋七月戊辰陳侯栁卒¶ 正傳曰何以書卒著恤隣之義也来赴則書之也¶ 晉士鞅帥師侵鄭遂侵衛¶ 正傳曰書晉士鞅帥師侵鄭遂侵衛譏暴兵也鄭衛¶ 之盟齊以晉覇圖之衰也晉為伯國之餘烈天王播¶ 越而不能約與國以定周難乃區區忿鄭衛與齊而¶ 貳已焉烏足以服諸侯興覇圖乎左氏曰晉師將盟¶ 衛侯于鄟澤趙簡子曰羣臣誰敢盟衛君者涉佗成¶ 何(晉大/夫)曰我能盟之衛人請執牛耳成何曰衛吾温¶ 原也焉得視諸侯將歃涉佗捘衛侯之手及捥衛侯¶ 怒王孫賈趨進曰盟以信禮也有如衛君其敢不唯¶ 禮是事而受此盟也衛侯欲叛晉而患諸大夫王孫¶ 賈使次於郊大夫問故公以晉詬語之且曰寡人辱¶ 社稷其改卜嗣寡人從焉大夫曰是衛之禍豈君之¶ 過也公曰又有患焉謂寡人必以而子與大夫之¶ 子為質大夫曰苟有益也公子則往羣臣之子敢不¶ 皆負羈絏以從將行王孫賈曰苟衛國有難工商未¶ 嘗不為患使皆行而後可公以告大夫乃皆將行之¶ 行有日公朝國人使賈問焉曰若衛叛晉晉五伐我¶ 病何如矣皆曰五伐我猶可以能戰賈曰然則如叛¶ 之病而後質焉何遲之有乃叛晉晉人請改盟弗許¶ 秋晉士鞅㑹成桓公侵衛圍蟲牢報伊闕也遂侵衛¶ 由是觀之則不能自反而徒以攻人晉之為晉可知¶ 矣¶ 塟曹靖公¶ 正傳曰書𦵏曹靖公志恤隣之義也志時也¶ 九月𦵏陳懐公¶ 正傳曰何以書志恤隣之義也而速𦵏之失禮見矣¶ 蓋卒至是三月也¶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侵衛¶ 正傳曰何以書侵衛志非義之兵也左氏曰師侵衛¶ 晉故也愚謂衛無可聲之罪魯特以貳晉之故而為¶ 晉侵之不義甚矣¶ 冬衛侯鄭伯盟于曲濮¶ 正傳曰曲濮衛地書衛鄭盟于曲濮譏非義之盟也¶ 搆怨也諸侯之義在守其社稷宗祀承天子之命以¶ 為民而已敵来侵己不得已而應之所以自安也鄭¶ 衛附齊而叛晉私盟㑹以結怨與晉憤其貳已而伐¶ 之一間耳皆春秋之所惡也¶ 從祀先公¶ 正傳曰書從祀先公志慢祀也從祀者以昭公從祀¶ 先公之昭穆也昭公薨于乾侯而不得正其正寢之¶ 終至此九年矣乃從祀而不得正其祔廟之禮春秋¶ 書之所以罪定公也所以罪季孫也左氏曰季窹公¶ 鉏極公山不狃皆不得志於季氏叔孫輒無寵於叔¶ 孫氏叔仲志不得志於魯故五人因陽虎陽虎欲去¶ 三桓以季窹更季氏以叔孫輒更叔孫氏已更孟氏¶ 冬十月順祀先公而祈焉辛夘禘于僖公公羊曰從¶ 祀者何順祀也文公逆祀去者三人定公順祀叛者¶ 五人○胡氏曰蜀人馮山曰昭公至是始得從祀於¶ 太廟其説是也季氏逐君而制其死生之命公薨乾¶ 侯不得終正寢既薨七月又不得以時歸𦵏既𦵏絶¶ 其兆域又不得同於先君而在墓道之南至孔子為¶ 司冦然後溝而合諸墓則其主雖久未得從昭穆而¶ 祔祭宜矣及意如已卒陽虎專季氏將殺季孫斯而¶ 亂魯國託於正以售其不正始以昭公之主從祀太¶ 廟蓋欲著季氏之罪以取媚於國人然其事雖順其¶ 情則逆春秋原情制法故不書禘事與日特曰從祀¶ 先公於盜竊寶玉大弓之上見事出陽虎而不可詳¶ 也其亦深切著明矣¶ 盜竊寶玉大弓¶ 正傳曰寶玉榖梁以為封圭大弓武王之戎弓周公¶ 受而藏之者也盜謂陽貨不名之者欲人習其文考¶ 其事取其義而盜人斯得也何以書誅亂賊也左氏¶ 曰壬辰將享季氏於蒲圃而殺之戒都車曰癸巳至¶ 成宰公歛處父告孟孫曰季氏戒都車何故孟子曰¶ 吾弗聞處父曰然則亂也必及於子先備諸與孟孫¶ 以壬辰為期陽虎前驅林楚御桓子虞人以鈹盾夾¶ 之陽越殿將如蒲圃桓子咋謂林楚曰而先皆季氏¶ 之良也爾以是繼之對曰臣聞命後陽虎為政魯國¶ 服焉違之徴死死無益於主桓子曰何後之有而能¶ 以我適孟氏乎對曰不敢愛死懼不免主桓子曰往¶ 也孟氏選圉人之壯者三百人以為公期築室於門¶ 外林楚怒馬及衢而騁陽越射之不中築者闔門有¶ 自門間射陽越(虎從/弟)殺之陽虎刼公與武叔以伐孟¶ 氏公歛處父帥成人自上東門入與陽氏戰於南門¶ 之内弗勝又戰於棘下陽氏敗陽虎説甲如公宫取¶ 寶玉大弓以出舎於五父之衢寢而為食其徒曰追¶ 其將至虎曰魯人聞余出喜於徴死何暇追余從者¶ 曰嘻速駕公斂陽在公斂陽請追之孟孫弗許陽欲¶ 殺桓子孟孫懼而歸之子言辨舎爵於季氏之廟而¶ 出陽虎入于讙陽闗以叛¶ (敬王十/九年)九年(晉定十一年齊景四十七年衛靈三十四/年蔡昭十八年鄭獻十三年卒曹伯陽元)¶ (年陳閔公越元年杞僖五年宋景十六年秦/哀三十六年卒楚昭十五年吳闔廬十四年)¶ 春王正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於前¶ 夏四月戊申鄭伯蠆卒¶ 正傳曰書鄭伯蠆卒志鄰國之大故也¶ 得寶玉大弓¶ 正傳曰書得寶玉大弓重寶也罪國君大臣也始終¶ 乎失得所以重寶也寶者先世之遺祭則陳之以致¶ 孝者也重寶所以重孝先也左氏曰夏陽虎歸寶玉¶ 大弓書曰得器用也凡獲器用曰得得用焉曰獲六¶ 月伐陽闗陽虎使焚萊門師驚犯之而出奔齊請師¶ 以伐魯曰三加必取之齊侯將許之鮑文子諫曰臣¶ 嘗為𨽻於施氏矣魯未可取也上下猶和衆庶猶睦¶ 能事大國而無天菑若之何取之陽虎欲勤齊師也¶ 齊師罷大臣必多死亡已於是乎奮其詐謀夫陽虎¶ 有寵於季氏而將殺季孫以不利魯國而求容焉親¶ 富不親仁君焉用之君富於季氏而大於魯國兹陽¶ 虎所欲傾覆也魯免其疾而君又收之無乃害乎齊¶ 侯執陽虎將東之陽虎願東乃囚諸西鄙盡借邑人¶ 之車鍥其軸麻約而歸之載葱靈(輜車/名)寢於其中而¶ 逃追而得之囚於齊又以葱靈逃奔宋遂奔晉適趙¶ 氏仲尼曰趙氏其世有亂乎公羊曰何以書國寶也¶ 喪之書得之書榖梁曰惡得之得之堤下或曰陽虎¶ 以解衆也○胡氏曰榖梁子曰寶玉封圭大弓武王¶ 之戎弓周公受賜藏之魯或曰夏后氏之璜封父之¶ 繁弱也子孫世守罔敢失墜以昭先祖之徳存肅敬¶ 之心耳古者告終易代𢎞璧琬琰天球夷玉兊之戈¶ 和之弓垂之竹矢莫不陳列非真為美觀也先王所¶ 寶傳及其身能全而歸之則可以免矣魯失其政陪¶ 臣擅權雖先公分器猶不能守而盜得竊諸公宫其¶ 能國乎故失之書得之書所以譏公與執政之臣見¶ 不恭之大也此義行則有天下國家者各知所守之¶ 職不敢忽矣¶ 六月𦵏鄭獻公¶ 正傳曰書𦵏鄭獻公志恤隣之禮也¶ 秋齊侯衛侯次于五氏¶ 正傳曰五氏晉地書齊侯衛侯次于五氏著非義之¶ 謀也諸侯有罪則諸侯告於天子率與國而伐之乃¶ 義也次于五氏實伐晉也晉為霸主因其衰齊衛與¶ 鄭叛晉相盟以致兵連禍結而伐之可謂義乎故春¶ 秋書以非之¶ 秦伯卒¶ 正傳曰書秦伯卒志覇國之大故也不名史畧之也¶ 秦逺在西戎故畧也¶ 冬𦵏秦哀公¶ 正傳曰書𦵏秦哀公志相恤之義也¶ (敬王二/十年)十年(晉定十二年齊景四十八年衛靈三十五/年蔡昭十九年鄭聲公勝元年曹陽二年)¶ (陳閔二年杞僖六年宋景十七年秦恵/公元年楚昭十六年吳闔廬十五年)¶ 春王三月及齊平¶ 正傳曰書及齊平善釋怨也孔子為政於魯釋怨以¶ 安民也於是再侵齊之怨平矣¶ 夏公㑹齊侯於夾谷¶ 正傳曰夾谷之㑹何以書志善㑹也左氏曰夏公㑹¶ 齊侯於祝其實夾谷孔丘相犂彌言於齊侯曰孔丘¶ 知禮而無勇若使莱人以兵刼魯侯必得志焉齊侯¶ 從之孔丘以公退曰士兵之兩君合好而裔夷之俘¶ 以兵亂之非齊君所以命諸侯也裔不謀夏夷不亂¶ 華俘不干盟兵不偪好於神為不祥於徳為愆義於¶ 人為失禮君必不然齊侯聞之遽辟之將盟齊人加¶ 於載書曰齊師出境而不以甲車三百乗從我者有¶ 如此盟孔丘使茲無還揖對曰而不反我汶陽之田¶ 吾以共命者亦如之齊侯將享公孔丘謂梁丘據曰¶ 齊魯之故吾子何不聞焉事既成矣而又享之是勤¶ 執事也且犧象不出門嘉樂不野合饗而既具是棄¶ 禮也若其不具用秕稗也用秕稗君辱棄禮名惡子¶ 盍圖之夫享所以昭徳也不昭不如其已也乃不果¶ 享齊人来歸鄆讙龜隂之田胡氏曰仲尼一言威重¶ 於三軍亦順於理而已矣故天下莫大於理而强衆¶ 不與焉愚謂此見聖人之作用感動人心之機綏来¶ 動和之驗矣彼管晏之徒矜尚智力平時無事動以¶ 儒者無用相訾如犂彌之言者多見其不知量矣¶ 公至自夾谷¶ 正傳曰書公至自夾谷謹君之出入也始終乎禮㑹¶ 之善也榖梁以為危之故以地至非也夫既以為危¶ 之則孔子何為相危㑹乎於此見禮之足以服人矣¶ 穀梁子曰夾谷之㑹孔子相焉兩君就壇兩相相揖¶ 齊人鼓譟而起欲以執魯君孔子歴階而上不盡一¶ 等而視歸乎齊侯曰兩君合好夷狄之民何為来為¶ 命司馬止之齊侯逡廵而謝曰寡人之過也退而屬¶ 其二三大夫曰夫人率其君與之行古人之道二三¶ 子獨率我而入夷狄之俗何為罷㑹齊人使優施舞¶ 於魯君之幕下孔子曰笑君者罪當死使司馬行法¶ 焉首足異門而出齊人来歸鄆讙龜隂之田者蓋為¶ 此也因是以見雖有文事必有武備孔子於夾谷之¶ 㑹見之矣¶ 晉趙鞅帥師圍衛¶ 正傳曰書晉圍衛志報怨之兵也左氏曰晉趙鞅圍¶ 衛報夷儀也初衛侯伐邯鄲午(晉守邯鄲/大夫名)於寒氏(即/五)¶ (氏地/名)城其西北而守之宵熸及晉圍衛午以徒七十¶ 人門於衛西門殺人於門中曰請報寒氏之役涉佗¶ 曰夫子則勇矣然我往必不敢啟門亦以徒七十人¶ 旦門焉歩左右皆至而立如植日中不啟門乃退反¶ 役晉人討衛之叛故曰由涉佗成何於是執涉佗以¶ 求成於衛衛人不許晉人遂殺涉佗成何奔燕君子¶ 曰此之謂棄禮必不鈞詩曰人而無禮胡不遄死涉¶ 佗亦遄矣哉¶ 齊人来歸鄆讙龜隂田¶ 正傳曰杜氏謂三邑皆汶陽田也泰山博縣有龜山¶ 隂田在其北也何以書志復舊物也善齊之服禮也¶ 公羊曰齊人曷為来歸鄆讙龜隂田孔子行乎季孫¶ 三月不違齊人為是来歸之程子曰齊服義而来歸¶ 之故書来歸愚謂孔子相定公與齊侯夾谷之㑹以¶ 禮却莱兵而罷其享辨嘉禮野合之非故齊人服義¶ 而自歸其侵田聖人功化神速如此期月而已可也¶ 豈虚語哉或謂此書孔子自叙其績而不以為嫌小¶ 之矣夫春秋魯史也孔子因其舊文而筆之於冊豈¶ 孔子所得加損哉直書其實事耳因附其説於後○¶ 胡氏曰齊人前此嘗歸濟西田矣後此嘗歸讙及闡¶ 矣而此獨書来歸何也曰歸者魯請而得之也曰来¶ 歸者齊人心服而歸之也定公齊侯㑹於夾谷孔子¶ 攝相事具左右司馬以從至于㑹所以禮相見卻裔¶ 俘拒兵車之命而罷享禮之設於野由是齊侯歸三¶ 邑以謝過故揚子法言曰仲尼用於魯齊人章章歸¶ 其侵疆桓公以義責楚而楚人求盟夫子以禮責齊¶ 而齊人歸地皆書曰来序績也春秋夫子之筆削自¶ 序其績可乎聖人㑹人物於一身萬象異形而同體¶ 通古今於一息百王異世而同神於土皆安而無所¶ 避也於我皆真而無所妄也其曰天之將喪斯文也¶ 後死者不得與於斯文也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 如予何是以天自處矣而亦何嫌之有¶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 正傳曰郈叔孫之邑書二子帥師圍郈志討叛也而¶ 魯政之亂自見矣左氏曰初叔孫成子欲立武叔公¶ 若藐固諫曰不可成子立之而卒公南使賊射之不¶ 能殺公南為馬正使公若為郈宰武叔既定使郈馬¶ 正侯犯殺公若弗能其圉人曰吾以劒過朝公若必¶ 曰誰之劒也吾稱子(謂侯/犯也)以告必觀之吾偽固而授¶ 之末則可殺也使如之公若曰爾欲吳王我乎遂殺¶ 公若侯犯以郈叛武叔懿子圍郈弗克愚謂據此而¶ 觀則二子之圍郈為侯犯據郈以叛也侯犯之叛為¶ 殺公若也公若之見殺為固諫立武子也夫天下有¶ 道征伐自天子出天下無道征伐自諸侯出諸侯失¶ 政征伐自大夫出則陪臣亦叛之矣今叔孫仲孫上¶ 不能事其君下不能御其臣擅興大衆自圍其邑而¶ 猶不克焉則魯之無道從可見矣¶ 秋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 正傳曰再志圍郈再志討叛而甚魯之無道也左氏¶ 曰秋二子及齊師復圍郈弗克叔孫謂郈工師駟赤¶ 曰郈非唯叔孫氏之憂社稷之患也將若之何對曰¶ 臣之業在揚水卒章之四言矣叔孫稽首駟赤謂侯¶ 犯曰居齊魯之際而無事必不可矣子盍求事於齊¶ 以臨民不然將叛犯從之齊使至駟赤與郈人為之¶ 宣言於郈中曰侯犯將以郈易於齊齊人將遷郈民¶ 衆兇懼駟赤謂侯犯曰衆言異矣子不如易於齊與¶ 其死也猶是郈也而得紓焉何必此齊人欲以此偪¶ 魯必倍與子地且盍多舎甲於子之門以備不虞侯¶ 犯曰諾乃多舎甲焉侯犯請易於齊齊有司觀郈將¶ 至駟赤使周走呼曰齊師至矣郈人大駭介侯犯之¶ 門甲以圍侯犯駟赤將射之侯犯止之曰謀免我侯¶ 犯請行許之駟赤先如宿侯犯殿每出一門郈人閉¶ 之及郭門止之曰子以叔孫氏之甲出有司若誅之¶ 羣臣懼死駟赤曰叔孫氏之甲有物吾未敢以出犯¶ 謂駟赤曰子止而與之駟赤止而納魯人侯犯奔齊¶ 齊人乃致郈愚案胡氏曰郈叔孫氏邑也侯犯以郈¶ 叛不書於䇿書圍郈則叛可知矣再書二卿帥師圍¶ 郈則彊亦可知矣天子失道征伐自諸侯出而後大¶ 夫彊諸侯失道征伐自大夫出而後家臣强其逆彌¶ 甚則其失彌速故自諸侯出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 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執國命三世希不失矣三家¶ 專魯為日已久至是家臣爭叛亦其理宜矣春秋制¶ 法本忠恕施諸已而不願亦勿施諸人故所惡於上¶ 不以使下所惡於下不以事上二三子知傾公室以¶ 自張而不知家𨽻之擬其後也凡此類皆據事直書¶ 深切著明矣¶ 宋樂大心出奔曹¶ 正傳曰書樂大心出奔曹交罪之也髙氏曰辭使非¶ 大譴而讒言乗之罪累上也則是景公之過也王氏¶ 曰宋公信讒而刑罸無章然大心不能任家國之難¶ 而進退無據且挾詐以避事是則大心之過也故春¶ 秋書此而其君臣之罪並見矣¶ 宋公子地出奔陳¶ 正傳曰書宋公子地出奔陳則君臣之罪並見矣左¶ 氏曰宋公子地嬖蘧富獵十一分其室而以其五與¶ 之公子地有白馬四公嬖向魋(即司馬/桓魋)魋欲之公取¶ 而朱其尾鬛以與之地怒使其徒抶魋而奪之魋懼¶ 將走公閉門而泣之目盡腫母弟辰(地/弟)曰子分室以¶ 與獵也而獨卑魋亦有頗焉子為君禮不過出竟君¶ 必止子公子地出奔陳公弗止愚謂觀此傳則景公¶ 以嬖魋之故而使地不能自安其身地以不忍其愛¶ 物之故而去父母之邦皆有罪矣故春秋書之¶ 冬齊侯衛侯鄭游速㑹於安甫¶ 正傳曰安甫齊地書齊衛鄭㑹於安甫善之也㑹而¶ 不盟善之也志脩好也其進於盟鹹盟沙之善矣¶ 叔孫州仇如齊¶ 正傳曰此謝致郈之事書叔孫如齊非所如也使人¶ 讀其文考其事而知其取義在非之矣左氏曰武叔¶ (即州/仇)聘於齊齊侯享之曰子叔孫若使郈在君之他¶ 境寡人何知焉屬與敝邑際故敢助君憂之對曰非¶ 寡君之望也所以事君封疆社稷是以敢以家𨽻勤¶ 君之執事夫不令之臣天下之所惡也君豈以為寡¶ 君賜愚謂觀此則見齊景公之言私而驕武叔之對¶ 公而正矣然魯君不能攬其政而授於大夫大夫不¶ 能御其家臣而借威於隣國不可以言智矣他尚何¶ 取耶¶ 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 正傳曰書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則奔者¶ 與奔之者之罪並見矣胡氏曰按左氏宋公子地有¶ 白馬四公以與桓魋地怒抶魋奪之魋懼將走公泣¶ 之母弟辰曰子為君禮不過出境君必止子地出奔¶ 陳公弗止辰為之請弗聽辰曰是我廷吾兄(謂公/子地)也¶ 吾以國人出君誰與處書曰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 彄出奔陳其弟云者罪宋公以嬖魋故以失二弟無¶ 親親之恩暨云者罪辰以兄故帥其大夫出奔無尊¶ 君之義夫暨者不得已之詞又以見仲佗石彄見脅¶ 於辰不能自立無大臣之節也愚謂胡氏所以責三¶ 臣者是也至於謂暨為不得已之詞則鑿矣宋君以¶ 嬖而奔其弟辰佗以小忿而去其君其罪均矣¶ (敬王二/十一年)十有一年(晉定十三年齊景四十九年衛靈三/十六年蔡昭二十年鄭聲二年曹陽)¶ (三年陳閔三年杞僖七年宋景十八年/秦惠二年楚昭十七年呉闔廬十六年)¶ 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陳入於蕭以叛¶ 正傳曰及亦暨之義胡氏分别以為不得已與得已¶ 而不已則鑿矣何以書誅亂黨也¶ 夏四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於前¶ 秋宋樂大心自曹入於蕭¶ 正傳曰書宋樂大心自曹入於蕭志黨亂也左氏曰¶ 宋公母弟辰暨仲佗石彄公子地入於蕭以叛秋樂¶ 大心從之大為宋患寵向魋故也愚謂四叛臣自罹¶ 於惡逆故春秋詳書以罪之然宋公以寵嬖生亂亦¶ 可罪矣均為萬世有國者之大戒也可不慎乎¶ 冬及鄭平叔還如鄭涖盟¶ 正傳曰叔還叔弓曾孫書及鄭平善釋怨也於是六¶ 年侵鄭取匡之怨平矣書如鄭涖盟著魯志也左氏¶ 曰始叛晉也呉氏曰及鄭平者我欲之故鄭卿不来¶ 盟而我卿徃涖盟也愚謂先平侵鄭之怨而乃徃涖¶ 盟以絶晉也然而不能無比黨之私矣¶ (敬王二/十二年)十有二年(晉定十四年齊景五十年衛靈三十/七年蔡昭二十一年鄭聲三年曹陽)¶ (四年陳閔四年杞僖八年宋景十九年/秦惠三年楚昭十八年呉闔廬十七年)¶ 春薛伯定卒¶ 正傳曰書薛伯定卒志與國之大故也¶ 夏塟薛襄公¶ 正傳曰何以書塟我㑹塟之也志禮也¶ 叔孫州仇帥師堕郈¶ 正傳曰堕隳同毁其城也榖梁以為隳猶取非也書¶ 堕郈志去患也禮也孔子曰家無藏甲邑無百雉之¶ 城欲隳三都髙氏曰是時三家之邑皆為城以自固¶ 故其家臣因之以叛於是毁之愚謂所謂惟禮可以¶ 止亂此之謂矣¶ 衛公孟彄帥師伐曹¶ 正傳曰書公孟彄伐曹志陵暴之兵也左氏曰夏衛¶ 公孟彄伐曹克郊還滑羅殿未出不退於列其御曰¶ 殿而在列其為無勇乎羅曰與其素厲寜為無勇¶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堕費¶ 正傳曰何以前書堕郈此書堕費志除患也而定公¶ 能任聖人率禮為國之善可見矣左氏曰仲由為季¶ 氏宰將堕三都於是叔孫氏堕郈季氏將堕費公山¶ 不狃叔孫輒帥費人以襲魯公與三子入於季氏之¶ 宫登武子之䑓費人攻之弗克入及公側仲尼命申¶ 句須樂頎下伐之費人北國人追之敗諸姑蔑二子¶ 奔齊遂堕費公羊曰曷為帥師堕郈帥師堕費孔子¶ 行乎季孫三月不違曰家不藏甲邑無百雉之城於¶ 是帥師堕郈帥師堕費雉者何五板而堵五堵而雉¶ 百雉而城胡氏曰禮曰制國不過千乗都城不過百¶ 雉家富不過百乗以此坊民諸侯猶有叛者故家不¶ 藏甲邑無百雉之城禮所當謹也郈費成者三家之¶ 邑政在大夫三卿越禮各固其城公室欲張而不得¶ 也三桓既㣲陪臣擅命憑倚其城數有叛者三家亦¶ 不能制也而問於仲尼遂堕三都是謂以禮為國可¶ 以為之兆也推而行諸魯國而凖則地方五百里凡¶ 侵小而得者必有興滅國繼絶世之義諸侯大夫各¶ 謹於禮不以所惡於上者使其下亦不以所惡於下¶ 者事其上上下交相順而王政行矣故曰苟有用我¶ 者期月而可三年有成¶ 秋大雩¶ 正傳曰書大雩志非禮也¶ 冬十月癸亥公會齊侯盟於黄¶ 正傳曰黄齊地書公㑹齊侯盟於黄志魯之求也結¶ 信也葢齊非有同心於魯乃魯徃求於齊耳以其地¶ 而知之也夫春秋無善盟盟者忠信之薄也心已相信¶ 何必外要鬼神乎春秋志魯之事非取之也¶ 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正傳曰何以書志天變也¶ 公至自黄¶ 正傳曰書公至自黄謹君之出入也¶ 十有二月公圍成¶ 正傳曰成孟氏邑書公圍成何榖梁子曰圍成大公¶ 也左氏曰將堕成公斂處父謂孟孫堕成齊人必至¶ 於北門且成孟氏之保障也無成是無孟氏也子偽¶ 不知我將不堕冬十二月公圍成弗克愚謂語有之¶ 尾大不掉其成之謂乎夫成孟孫之邑耳易置初若¶ 易然三家越禮城以自固陪臣據以作叛遂如敵國¶ 矣至於勤公親圍之而弗克豈一朝一夕之故其所¶ 由来者漸矣是以君子謹履霜之戒焉胡氏曰仲由¶ 為季氏宰孔子為魯司㓂而不能堕成何也按是冬¶ 公圍成不克越明年孔子由大司㓂攝相事然後誅¶ 少正夘與聞國政三月而商賈信於市男女别於途¶ 及齊饋女樂孔子遂行然則圍成之時仲尼雖用事¶ 未能專得魯國之政也而辯言亂政如少正夘等必¶ 肆疑沮於其間矣成雖未堕無與為比亦不能為患¶ 使聖人得志行乎魯國以及期月則不待兵革而自¶ 堕矣¶ 公至自圍成¶ 正傳曰書公至自圍成謹君之出入也而强臣之罪¶ 自見矣或謂其至危之非也¶ (敬王二/十三年)十有三年(晉定十五年齊景五十一年衛靈三/十八年蔡昭二十二年鄭聲四年曹)¶ (陽五年陳閔五年杞僖九年宋景二十年/秦惠四年楚昭十九年呉闔廬十八年)¶ 春齊侯衛侯次於垂葭¶ 正傳曰垂葭衛地一名郥氏書齊衛次於垂葭志非¶ 義也黨謀晉也左氏曰春齊侯衛侯次於垂葭實郥¶ 氏使師伐晉將濟河諸大夫皆曰不可邴意茲曰可¶ 鋭師伐河内傳必數日而後及綘綘不三月不能出¶ 河則我既濟水矣乃伐河内齊侯皆斂諸大夫之軒¶ 唯邴意兹乗軒齊侯欲與衛侯乗與之宴而駕乗廣¶ 載甲焉使告曰晉師至矣齊侯曰比君之駕也寡人¶ 請攝乃介而與之乗驅之或告曰無晉師乃止愚謂¶ 按此二國謀晉也夫晉天下之伯國也當其盛時天¶ 下諸侯奔走朝聘之不暇及其伯業之衰齊衛與鄭¶ 諸國乃相與謀叛之又相與謀伐之多見其背義之¶ 甚矣¶ 夏築蛇淵囿¶ 正傳曰書夏築蛇淵囿志不時也時者農食所自出¶ 民之天也而違之是棄民也¶ 大蒐於比蒲¶ 正傳曰何以書志非禮也蒐春畋也而行之於夏且¶ 大聚衆焉非禮矣¶ 衛公孟彄帥師伐曹¶ 正傳曰書衛伐曹著陵弱之亟也曹本無罪可聲衛¶ 特以其不叛晉而亟伐之非義也¶ 秋晉趙鞅入於晉陽以叛¶ 正傳曰背君曰叛書趙鞅入於晉陽以叛則無上之¶ 罪見矣左氏曰晉趙鞅謂邯鄆午曰歸我衛貢五百¶ 家吾舍諸晉陽午許諾歸告其父兄父兄皆曰不可¶ 衛是以為邯鄲而寘諸晉陽絶衛之道也不如侵齊¶ 而謀之乃如之而歸之於晉陽趙孟怒召午而囚諸¶ 晉陽使其從者説劍而入涉賔不可乃使告邯鄲人¶ 曰吾私有討於午也二三子唯所欲立遂殺午趙稷¶ (午之/子)涉賔以邯鄲叛夏六月上軍司馬籍秦圍邯鄲¶ 邯鄲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與睦¶ 故不與圍邯鄲將作亂董安于聞之告趙孟曰先備¶ 諸趙孟曰晉國有命始禍者死為後可也安于曰與¶ 其害於民寜獨我死請以我説趙孟不可秋七月范¶ 氏中行氏伐趙氏之宫趙鞅奔晉陽晉人圍之愚謂¶ 君臣之義無所逃於天地之間者也故臣叛之間不¶ 容以髪趙孟專權自恣始欲易置邯鄲午而不可遂¶ 擅殺午以召中行之伐而奔晉陽其背君無上甚矣¶ 非叛而何胡氏曰趙鞅之入拒范中行也而直書曰¶ 叛何也人臣專土與君為市則是篡弑之階堅氷之¶ 戒豈無以有已之義乎後世大臣有困於讒間遷延¶ 居外不敢釋兵卒以憂死者亦未明人臣之義故爾¶ 故直書入於晉陽以叛¶ 冬晉荀寅士吉射入於朝歌以叛¶ 正傳曰朝歌晉屬邑書荀寅士吉射入於朝歌以叛¶ 討無上之罪也左氏曰范皋夷無寵於范吉射而欲¶ 為亂於范氏梁嬰父嬖於知文子(即荀/躒)文子欲以為¶ 卿韓簡子與中行文子(即荀/寅)相惡魏襄子(名曼/多)亦與¶ 范昭子(即吉/射)相惡故五子謀將逐荀寅而以梁嬰父¶ 代之逐范吉射而以范皋夷代之荀躒言於晉侯曰¶ 君命大臣始禍者死載書在河今三臣始禍而獨逐¶ 鞅刑已不鈞矣請皆逐之冬十一月荀躒韓不信魏¶ 曼多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將伐公齊髙¶ 彊(子尾/子)曰三折肱知為良醫唯伐君為不可民弗與¶ 也我以伐君在此矣三家未睦可盡克也克之君將¶ 誰與若先伐君是使睦也弗聽遂伐公國人助公二¶ 子敗從而伐之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愚謂臣叛¶ 之間不能以髪者也二子擅伐趙鞅而逐之則背君¶ 無上矣又奔朝歌是背君無上之大者也故春秋書¶ 以罪之胡氏曰按左氏知文韓簡魏襄子與荀寅范¶ 吉射相惡將逐范荀言於晉侯曰君命大臣始禍者¶ 死載書在河今三臣始禍而獨逐鞅刑不均矣請皆¶ 逐之遂奉公以伐二子二子敗奔朝歌晉主夏盟威¶ 服天下及大夫專政賄賂公行内外離析示威平丘¶ 而齊叛辭請召陵而蔡叛盟於沙鹹而鄭叛次於五¶ 氏而衛叛涖於鄭㑹於夾谷歃於黄而魯叛諸侯叛¶ 於外大夫叛於内故奔於晉陽而趙鞅叛入於朝歌¶ 而荀寅與士吉射叛以晉國之大天下莫强焉邦分¶ 崩而不能守也春秋於晉事或畧而不序或賤而稱¶ 人或書侵以陋之責亦備矣至是三卿内叛直書於䇿¶ 見其效也故臧哀伯曰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 徳寵賂章也晉卿始禍縁衛貢也樂祁見執獻揚楯¶ 也蔡侯從呉荀寅貨也昭公弗納范鞅賂也而晉室¶ 自是不復能主盟矣故為國以義不以利春秋之大¶ 法在焉見諸行事亦可謂深切著明矣¶ 晉趙鞅歸於晉¶ 正傳曰書晉趙鞅歸於晉則晉君縱賊之罪見矣左¶ 氏曰韓魏以趙氏為請十二月辛未趙鞅入於絳盟¶ 於公宫愚謂趙鞅之背君無上春秋既以叛書之矣¶ 此其来歸韓魏為請之耳趙鞅負叛君之大罪而聽¶ 韓魏之請以歸之春秋書此見晉君之無刑政也胡¶ 氏曰三子之叛其罪一也鞅以有援故得復寅吉射¶ 以無助故終叛春秋書鞅歸於晉非與之也以罪晉¶ 侯縱失有罪無政刑耳叛逆人臣之大惡始禍晉國¶ 之載書既不能致辟於鞅奉行天討以警亂臣又亢¶ 不衷狥韓魏之請而許之復無政刑矣其能國乎先¶ 儒或謂言歸者以地正國也鞅取晉陽之甲以逐君¶ 側之惡人則其説誤矣以地正國而可是人主可得¶ 而脅人臣擅興無罪以兵諫者真愛其君也使後世¶ 賊臣稱兵向闕以誅君側為名而實欲脅君取國者¶ 則此説啓之也大失春秋之意矣¶ 薛弑其君比¶ 正傳曰書薛弑其君比使人求其跡而罪人斯得矣¶ 何以言薛而不名其人史之書以報之未實其人也¶ 疑以傳疑史之法也故書薛然而弑君之罪人不可¶ 終逃矣胡氏以稱國而弑為大臣之罪與孫明復以¶ 為舉國之人皆可誅均之為誤矣¶ (敬王二/十四年)十有四年(晉定十六年齊景五十二年衛靈三/十九年蔡昭二十三年鄭聲五年曹)¶ (陽六年陳閔六年杞僖十年宋景二十一年/秦惠五年楚昭二十年呉闔廬十九年卒)¶ 春衛公叔戌来奔衛趙陽出奔宋¶ 正傳曰何以並書奔志衛侯之不君公叔戌之不臣¶ 也左氏曰初衛公叔文子朝而請享靈公退見史鰌¶ 而告之史鰌曰子必禍矣子富而君貪罪其及子乎¶ 文子曰然吾不先告子是吾罪也君既許我矣其若¶ 之何史鰌曰無害子臣可以免富而能臣必免於難¶ 上下同之戍也驕其亡乎富而不驕者鮮吾唯子之¶ 見驕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戍必與焉及文子卒衛侯¶ 始惡於公叔戌以其富也公叔戌又將去夫人之黨¶ 夫人愬之曰戍將為亂又曰春衛侯逐公孫戌與其¶ 黨故趙陽奔宋戍来奔愚謂由二傳觀之則靈公以¶ 貪而信讒故不能容其臣公叔戌以驕而行怨故不¶ 能安其身春秋直書屢書其事而君不君臣不臣之¶ 罪並見矣胡氏曰公叔戌將去南子之黨夫人愬曰¶ 戍將為亂故公叔来奔趙陽北宫結皆戍黨也故亦¶ 出奔而靈公無道不能正家以喪其大臣之罪著矣¶ 戍又以富見惡於衛侯夫富者怨之府也使戍積而¶ 能散以財𤼵身不為貪人之所怨於以保其爵位尚¶ 庶幾乎¶ 三月辛巳楚公子結陳公孫佗人帥師滅頓以頓子牂¶ 歸¶ 正傳曰書楚陳滅頓以頓子牂歸則二國陵暴之罪¶ 見矣左氏曰頓子牂欲事晉背楚而絶陳好二月楚¶ 滅頓愚謂由是觀之頓無可聲之罪惟以欲事晉而¶ 背楚以絶陳耳愛人不親反其仁而遽以其不親已¶ 合二國之衆以伐㣲小之國俘其君滅其宗社可為¶ 愛人乎於繼滅舉廢之義何如也¶ 夏衛北宫結来奔¶ 正傳曰結與趙陽皆公叔戌之黨書衛北宫結来奔¶ 罪靈公之棄其臣也左氏曰公叔戌之故也愚謂靈¶ 公以南子之讒而棄三臣結等三臣附黨行私使身¶ 見逐而宗祀不守則不知世卿貴戚無可去之義春¶ 秋屢書交譏之也¶ 五月於越敗呉於檇李呉子光卒¶ 正傳曰何以書著詐兵也左氏曰呉伐越越子勾踐¶ 禦之陳於檇李勾踐患呉之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 動使罪人三行屬劍於頸而辭曰二君有治臣奸旗¶ 鼓不敏於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歸死遂自頸也師¶ 屬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敗之靈姑浮以戈擊闔廬¶ 傷將指取其一屨還卒於陘去檇李七里夫差使人¶ 立於庭苟出入必謂己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殺而父¶ 乎則對曰唯不敢忘三年乃報越愚按此乃越詐兵¶ 隂謀以取勝者也先使死士再禽而不動又使罪人¶ 三行屬劍自剄以亂吳師之心目而伐之此勾踐敗¶ 呉之詭謀也呉雖有擅興首禍之罪然而越之以詐¶ 而敗人之兵其罪更甚矣胡氏曰書敗者詐戰也定¶ 公五年於越入呉至是敗呉於檇李會黄池之嵗越¶ 又入呉悉書於史以其告也哀之元年呉子敗越棲¶ 勾踐於會稽之上豈獨不告而史䇿不書疑仲尼削¶ 之也呉子光卒夫差使人立於庭苟出入必謂己曰¶ 而忘越王之殺而父乎則對曰唯不敢忘三年乃報¶ 越然則夫椒之戰復父讎也非報怨也春秋削而不¶ 書以為常事也其㫖㣲矣愚謂非仲尼削之以為常¶ 事也夫春秋無義戰而書之者多矣夫差為父報讎¶ 庶㡬義戰矣仲尼乃削而不書烏乎書大扺史之法¶ 為報書也不報則不書聖人因史之文而不改耳¶ 公會齊侯衛侯於牽¶ 正傳曰書公會齊衛於牽著非義之會也左氏曰晉¶ 人圍朝歌公會齊侯衛侯於脾上梁之間謀救范中¶ 行氏析成鮒小王桃甲率狄師以襲晉戰於絳中不¶ 克而還士鮒奔周小王桃甲入於朝歌愚謂由是觀¶ 之三國之會於牽為謀救中行氏也張氏曰齊景公¶ 苟欲求霸誅晉之亂臣以正其國可也當是時孔子¶ 已去魯故會齊衛合謀救范中行氏三國之君同為¶ 會而助不衷得春秋書之之㫖矣¶ 公至自會¶ 正傳曰何以書謹君之出入也而不義之會將何以¶ 致反靣之詞乎¶ 秋齊侯宋公會於洮¶ 正傳曰書齊宋會於洮著不義之會也左氏曰范氏¶ 故也然則此會為助范中行氏也齊侯前既與魯衛¶ 為牽之會今復與宋為洮之會是果於不義之行而¶ 不知悔矣¶ 天王使石尚来歸脤¶ 正傳曰公羊以為石尚天子之士脤者俎實也腥曰¶ 脤熟曰膰何以書志非禮也受胙禮也致胙非禮也¶ 相維辟公天子穆穆言諸侯助王祭也天子祭而受¶ 胙於神乃頒胙於助祭之諸侯以諸侯助祭同受之¶ 於神故也魯未甞助祭於周而天王致之胙何謂乎¶ 春秋書之見天子之不君而諸侯之不臣其所感慨¶ 深矣¶ 衛世子蒯聵出奔宋¶ 正傳曰書蒯聵出奔宋則父子亂倫之罪並著矣左¶ 氏曰衛侯為夫人南子召宋朝會於洮太子蒯聵獻¶ 盂於齊過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爾婁豬盍歸吾艾¶ 豭太子羞之謂戱陽速曰從我而朝少君少君見我¶ 我顧乃殺之速曰諾乃朝夫人夫人見太子太子三¶ 顧速不進夫人見其色啼而走曰蒯聵將殺余公執¶ 其手以登䑓太子奔宋盡逐其黨故公孟彄出奔鄭¶ 自鄭奔齊太子告人曰戯陽速禍余戯陽速告人曰¶ 太子則禍余太子無道使余殺其母余不許將戕於¶ 余若殺夫人將以余説余是故許而弗為以紓余死¶ 諺曰民保於信吾以信義也胡氏曰世子國本也以¶ 寵南子故不能保世子而使之去國以欲殺南子故¶ 不能安其身至於出奔是輕宗廟社稷之所付託而¶ 恣行矣春秋兩著其罪故特書世子其義不繋於與¶ 蒯聵之世其國也而靈公無道不能正家以危其國¶ 本至使父子相殘毁滅天理之所由著矣¶ 衛公孟彄出奔鄭¶ 正傳曰公孟彄曾帥師乃衛用事之卿也靈公疑其¶ 為蒯聵之黨而逐之遂出奔鄭靈公惑於南子所以¶ 不正凡正人皆為所惡春秋書出奔著靈公之無道¶ 也正人盡去而邪道大行矣¶ 宋公之弟辰自蕭来奔¶ 正傳曰何以書交譏之也宋景公寵嬖向魋公子地¶ 出奔母弟辰為之請止弗聽而辰亦出奔入蕭與地¶ 叛又自蕭而来奔春秋書之一以見景嬖佞棄親為¶ 不君辰不勝一朝之忿出奔忘君為不臣胥得罪矣¶ 大蒐於比蒲¶ 正傳曰書大蒐譏亟也五年大蒐禮也¶ 邾子来會公¶ 正傳曰會者偶相見之詞先儒以為會公於比蒲夫¶ 小之事大當脩朝禮於都受之於廟邾子偶因比蒲¶ 之蒐而来會公於此則非禮矣春秋書之譏非禮也¶ 見邾子之来定公之受皆非禮也¶ 城莒父及霄¶ 正傳曰莒父及霄魯二邑書城二邑譏勞民也夫既¶ 方堕費郈矣今又城莒父及霄魯可謂反覆而政令¶ 不一矣或曰葢公叛晉助范中行氏故懼齊而城二¶ 邑是則惑之甚也已不治而欲治人以不正可得乎¶ 堕三都孔子深謀也既堕費郈未能堕成孔子遽以¶ 女樂去司㓂自此而孔子之説不行矣此二邑之所¶ 以復城也或曰此或者譏不時乎曰非也或曰此當¶ 是冬事其蒐其城非不時也逸其文故是年無冬耳¶ 應之者曰然則先儒謂春秋以一字為褒貶苟文有¶ 脱誤烏乎徴諸¶ (敬王二/十五年)十有五年(晉定十七年齊景五十三年衛靈四/十年蔡昭二十四年鄭聲六年曹陽)¶ (七年陳閔七年杞僖十一年宋景二十二/年秦惠六年楚昭二十一年呉夫差元年)¶ 春王正月邾子来朝¶ 正傳曰何以書志禮也以小事大邦交之宜也悔過¶ 之善也邾子以比蒲之會為不成禮故正月来朝悔¶ 前過葢前愆而得以小事大邦交之禮矣故春秋善¶ 之左氏曰邾隠公来朝子貢觀焉邾子執玉髙其容¶ 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貢曰以禮觀之二君者皆有¶ 死亡焉夫禮死生存亡之體將左右周旋進退俯仰¶ 於是乎取之朝祀䘮戎於是乎觀之今正月相朝而¶ 皆不度心已亡矣嘉事不體何以能久髙仰驕也卑¶ 俯替也驕近亂替近疾君為主其先亡乎¶ 鼷鼠食郊牛牛死改卜牛¶ 正傳曰鼷鼠即小鼠噬牛傷皮無不死者何以書志¶ 災異也著不敬也榖梁子曰不敬莫大焉愚謂災異¶ 由天敬謹由人故能致敬謹盡視牲之禮重典守之¶ 責則雖有天災無從生矣故郊牛鼠食而死雖或天¶ 災乃不敬之致也春秋書此則魯君臣之不敬而僣¶ 竊之非禮皆可見矣¶ 二月辛丑楚子滅胡以胡子豹歸¶ 正傳曰書楚子滅胡以胡子豹歸著楚之憤暴也左¶ 氏曰呉之入楚也胡子盡俘楚邑之近胡者楚既定¶ 胡子豹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事楚何為多取費焉¶ 二月楚滅胡胡氏曰夫滅人之國其罪大矣然胡子¶ 豹乗楚之約盡俘其邑之近胡者所謂國必自滅而¶ 後人滅之非滅之者獨有罪也國君造命不可委命¶ 者既以為有命而又貪生忍辱不死於社稷則是不¶ 知命矣書以歸罪豹之不能死位而與歸也故楚子¶ 書爵而胡子豹名愚謂直書其事而其罪自見不繋¶ 乎名與否矣若夫楚子滅人之罪大胡子侵楚之罪¶ 小春秋書之特罪其大者耳非罪豹也¶ 夏五月辛亥郊¶ 正傳曰此周之夏五月即夏之春三月也此因郊牛¶ 死改卜牛滌之故在五月也何以書失禮之中又失¶ 禮焉於此見矣魯不當郊一失也郊牛之死二失也¶ 行之夏五月非時三失也¶ 壬申公薨於髙寢¶ 正傳曰書公薨於髙寢志國君之大故也而其非正¶ 見矣左氏曰夏五月壬申公薨仲尼曰賜不幸言而¶ 中是使賜多言者也穀梁曰髙寢非正也愚謂命不¶ 可言禮則有定子貢以髙卑俯仰而知公之不久偶¶ 中耳至於諸侯死正寢禮也曾子曰吾何求哉吾得¶ 正而斃焉斯已矣貴正也公之薨不於正寢而於髙¶ 寢非正終矣其生也為叛臣季孫意如所立已不得¶ 正其始其終也於髙寢又不得正其終春秋書之竊¶ 取之情可見矣¶ 鄭罕達帥師伐宋¶ 正傳曰書鄭伐宋志非義之兵也左氏曰鄭罕達敗¶ 宋師於老丘愚謂鄭納宋叛人公子地又為地伐大¶ 國欲取地以居之葢不待貶而罪惡見¶ 齊侯衛侯次於渠蒢¶ 正傳曰何以書志義舉也左氏曰齊侯衛侯次於遽¶ 挐謀救宋也愚謂據此則二君渠蒢之會葢因鄭為¶ 叛人公子地伐宋故合兵救之也其義則善矣然而¶ 次於渠蒢不免逗遛觀望所謂見義而不為無勇矣¶ 邾子来奔䘮¶ 正傳曰書邾子来奔䘮則非禮自見矣公羊子曰其¶ 言来奔䘮何奔䘮非禮也天子崩諸侯奔䘮會塟諸¶ 侯薨諸侯使士弔賵之大夫塟之禮也今邾子不知¶ 禮之品秩而惟大國之畏以所行於天子者行之同¶ 列失禮之甚者也故春秋書之而取義自見¶ 秋七月壬申姒氏卒¶ 正傳曰姒氏哀公之母定公之妾其稱姒氏者妾母¶ 以子貴哀公未君不得推貴其母也故公羊氏曰何¶ 以不稱夫人哀未君是也左氏以為不赴且不祔者¶ 非也何以書志君母之大故也¶ 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正傳曰書日有食之志天變也¶ 九月滕子来會塟¶ 正傳曰書滕子来㑹塟志非禮也以所事天子者事¶ 魯也¶ 丁巳塟我君定公雨不克塟戊午日下昃乃克塟¶ 正傳曰書雨不克塟戊午日昃乃塟志不得乎禮也¶ 夫塟必有備有備無患何雨不克塟之有書雨不克¶ 塟則是無備非禮矣塟之日日中而虞所以安親之¶ 神也今日下昃乃克塟則是無虞祭無虞非禮矣穀¶ 梁子曰塟既有日不為雨止禮也雨不克塟喪不以¶ 制也左氏以為雨不克襄事禮也非矣¶ 辛巳塟定姒¶ 正傳曰書塟定姒志君母之大事也公羊子曰定姒¶ 何以書塟未踰年之君也有子則廟廟則書塟胡氏¶ 曰曾子問並有喪則如之何子曰塟先輕而後重其¶ 奠也其虞也先重而後輕¶ 冬城漆¶ 正傳曰書冬城漆志非禮也定公定姒連喪繼塟土¶ 血未乾而興不急之役忘哀以勞民非禮矣張氏曰¶ 城漆謀伐邾也定公之喪邾子来奔事魯謹矣哀公¶ 初立不務善隣而以土地之故勞民力啓民怨二年¶ 取其田七年俘其君卒使呉人乗間以伐其國齊人¶ 問罪而取讙闡利未得而害随之謀國如此其不終¶ 也宜哉¶ ¶ ¶ ¶ ¶ ¶ ¶ ¶ ¶ ¶ ¶ ¶ ¶ ¶ ¶ 春秋正傳卷三十五¶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三十六 明 湛若水 撰¶ 哀公(名蔣定公子母定姒四嵗即位在位/二十七年其十四年春春秋絶筆)¶ (敬王二/十六年)元年(晉定十八年齊景五十四年衛靈四十一/年蔡昭二十五年鄭聲七年曹陽八年陳)¶ (閔八年杞僖十二年宋景二十三年秦/惠七年楚昭二十二年呉夫差二年)¶ 春王正月公即位¶ 正傳曰書公即位正始也¶ 楚子陳侯随侯許男圍蔡¶ 正傳曰書楚子三國之君圍蔡志報怨也左氏曰春¶ 楚子圍蔡報栢舉也里而栽廣丈髙倍夫屯晝夜九¶ 日如子西之素蔡人男女以辨使疆於江汝間而還¶ 蔡於是乎請遷於呉胡氏曰夫男女以辨則是降也¶ 疆於江汝則遷其國也而獨書圍蔡何也蔡甞以呉¶ 師入郢昭王奔随壊宗廟徙陳器撻平王之墓矣至¶ 是楚國復寜帥師圍蔡降其衆遷其國而春秋書之¶ 畧者見蔡宜得報而楚子復讎之事可恕也聖人本¶ 無怨而怨出於不怨故議讎之輕重有至於不與共¶ 戴天者今楚人禍及宗廟辱逮父母若包羞忍恥而¶ 不能一洒之則不可以有立而天理滅矣故特書圍¶ 蔡而稱爵恕楚之罪詞也愚謂胡氏之論是矣然不¶ 必稱爵乃可恕楚之罪也¶ 鼷鼠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 正傳曰何以書榖梁曰鼷鼠食郊牛改卜牛志不敬¶ 也郊牛日展斛角而知傷夏四月郊不時也胡氏曰¶ 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此成王亮隂之時位冡¶ 宰攝國政行天子之事也魯何以得郊成王追念周¶ 公有大勲勞於天下而欲尊魯故賜以重祭得郊禘¶ 大雩然則可乎孔子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 矣欲尊魯而賜以人臣不得用之禮樂豈所以康周¶ 公也哉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大夫祭五祀庶人¶ 祭先祖此定理也今魯得郊以為常事春秋欲削而¶ 不書則無以見其失禮盡書之乎則有不勝書者故¶ 聖人因其失禮之中又有失焉者則書於䇿所謂由¶ 性命而𤼵言也聖人奚容心哉因事而書以誌其失¶ 為後世戒其垂訓之義大矣¶ 秋齊侯衛侯伐晉¶ 正傳曰書齊衛伐晉罪黨叛也左氏曰齊侯衛侯會¶ 於乾侯救范氏也師及齊師衛孔圉鮮虞人伐晉取¶ 棘蒲愚謂晉為天下主盟之國范中行晉之叛臣也¶ 齊景公當脩霸業率與國徃正其罪可也乃與衛伐¶ 晉取地以助范氏之叛負不義之罪於天下矣¶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正傳曰書伐邾志非義也邾事魯之謹無罪而伐之¶ 是昩恩徳之報無恤小之義矣¶ (敬王二/十七年)二年(晉定十九年齊景五十五年衛靈四十二/年卒蔡昭二十六年鄭聲八年曹陽九年)¶ (陳閔九年杞僖十三年宋景二十四年/秦惠八年楚昭二十三年呉夫差三年)¶ 春王二月季孫斯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伐邾取漷¶ 東田及沂西田癸巳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及邾子盟於¶ 句繹¶ 正傳曰何以書取田志貪利也何以書盟志為利也¶ 左氏曰伐邾將伐絞邾人愛其土故賂以漷沂之田¶ 而受盟是貪利之兵也榖梁子曰三人伐而二人盟¶ 何也各盟其所得也是以得利而盟也夫以利而伐¶ 人者亦以利而受伐於人以利而盟者亦利盡而寒¶ 盟何以質於神而結忠信於人乎胡氏曰曷為列書¶ 三卿哀公得國不張公室三卿並將魯衆悉行伐國¶ 取地以盟其君而已不與焉適越之辱兆矣定公之¶ 薨邾子来奔喪事魯恭矣而不免於見伐徒自辱焉¶ 不知以禮為國之故也邾在邦域之中不加矜恤而¶ 諸卿相繼伐之旣取其田而又强與之盟不知以義¶ 睦隣之故也故詳書以著其罪三人伐則曷為二人¶ 盟盟者各盟其所得也莫强乎季孫何獨無得季氏¶ 四分公室有其二昭公伐意如叔孫氏救意如而昭¶ 公孫陽虎囚桓子孟孫氏救桓子而陽虎奔今得邾¶ 田葢季氏以歸二家而不取也¶ 夏四月丙子衛侯元卒¶ 正傳曰書衛侯元卒志鄰國之大故也是以有相恤¶ 之義焉左氏曰初衛侯遊於郊子南僕公曰余無子¶ 將立汝不對他日又謂之對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 其改圖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祇辱夏衛靈公¶ 卒夫人曰命公子郢為太子君命也對曰郢異於他¶ 子且君沒於吾手若有之郢必聞之且亡人之子輒¶ 在乃立輒愚謂蒯聵得罪出奔而立輙是立子以拒¶ 父也且郢已有靈公之命矣若遵公命以立郢則輙¶ 免於拒父之罪而聵負殺母之名必不敢動則衛無¶ 後来之亂矣惟立輙則以子拒父子不子父不父亂¶ 大倫以危其國家實在此舉矣¶ 滕子来朝¶ 正傳曰何以書志邦交之禮也¶ 晉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聵於戚¶ 正傳曰戚衛邑何以書納志猶夫義也憾其非大義¶ 也不以大義告於天王以正名分而徒以力納之也¶ 左氏曰六月乙酉晉趙鞅納衛太子於戚宵迷陽虎¶ 曰右河而南必至焉使太子絻八人衰絰偽自衛逆¶ 者告於門哭而入遂居之然則何以志猶夫義納也¶ 靈公志溺於愛而亂其家太子志在正家而自陷於¶ 惡夫人啼愬之言已入靈公廢立之命未出則太子¶ 者固昔太子耳太子未有廢命為國人之所拒為子¶ 輙之所拒晉帥師納之於義未為不可也獨晉以霸¶ 國不能奉王命聲大義以正之此春秋所以書之之¶ 意乎夫蒯聵雖得罪於父而繼以出奔輙不可以居¶ 位而得罪於父宜不用夫人之亂命避位以讓父安¶ 社稷重宗廟可也是則輙之義得矣乃居位據國以¶ 拒父天下豈有無父之人而可以為人君乎晉帥師¶ 納之於戚比之為子以拒父者有間矣未為過舉也¶ 胡氏以納為國人不受而鞅為不知義過矣夫輙拒¶ 之而晉固納之納之書實事也何義例之有胡氏曰¶ 世子不言納位其所固有國其所宜君謂之儲副則¶ 無所事乎納矣凡公子出奔復而得國者其順且易¶ 則曰歸有奉焉則曰自其難也則曰入不稱納矣况¶ 世子哉今趙鞅帥師以蒯聵復國而書納者見蒯聵¶ 無道為國人之所不受也國人不受而稱世子者罪¶ 衛人之拒之也所以然者縁蒯聵出奔靈公未甞有¶ 命廢之而立他子及公之卒大臣又未甞謀於國人¶ 數聵之罪選公子之賢者以主其國乃從輙之所欲¶ 而君之以子拒父此其所以稱世子也人莫不愛其¶ 親而志於殺莫不敬其父而忘其喪莫不慈其子欲¶ 其子之富且貴也而奪其位蒯聵之於天理逆矣何¶ 疑於廢黜然父雖不父子不可以不子輙乃據國而¶ 與之争可乎故特繋納衛世子蒯聵於戚於趙鞅帥¶ 師之下而鞅不知義靈公與衛國大臣不能早正國¶ 家之本以致禍亂其罪皆見矣¶ 秋八月甲戌晉趙鞅帥師及鄭罕達帥師戰於鐡鄭師¶ 敗績¶ 正傳曰書晉趙鞅及鄭罕達戰於鐡鄭師敗績而其¶ 善惡自見矣左氏曰秋八月齊人輸范氏粟鄭子姚¶ (即罕/達)子般(即駟/𢎞)送之士吉射逆之趙鞅禦之遇於戚¶ 陽虎曰吾車少以兵車之斾與罕駟兵車先陳罕駟¶ 自後随而從之彼見吾貌必有懼心於是乎會之必¶ 大敗之從之卜戰龜焦樂丁曰詩曰爰始爰謀爰契¶ 我龜謀恊以故兆詢可也簡子(即趙/鞅)誓曰范氏中行¶ 氏反易天明斬艾百姓欲擅晉國而滅其君寡君恃¶ 鄭而保焉今鄭為不道棄君助臣二三子順天明從¶ 君命經徳義除詬恥在此行也克敵者上大夫受縣¶ 下大夫受郡士田十萬庶人工商遂人臣𨽻圉免志¶ 父無罪君實圖之若其有罪絞縊以戮桐棺三寸不¶ 設屬辟素車樸馬無入於兆下卿之罸也甲戌將戰¶ 郵無恤(即王/良也)御簡子衛太子為右登鐡上望見鄭師¶ 衆太子懼自投於車下子良授太子綏而乗之曰婦¶ 人也簡子巡列曰畢萬(晉獻/公卿)匹夫也七戰皆獲有馬¶ 百乗死於牖下羣子勉之死不在冦繁羽御趙羅宋¶ 勇為右羅無勇麇之吏詰之御對曰痁作而伏衛太¶ 子禱曰曾孫蒯聵敢昭告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 襄公鄭勝亂從晉午在難不能治亂使鞅討之蒯聵¶ 不敢自佚備持矛焉敢告無絶筋無折骨無靣傷以¶ 集大事無作三祖羞大命不敢請佩玉不敢愛鄭人¶ 撃簡子中肩斃於車中獲其蠭旗太子(蒯/聵)救之以戈¶ 鄭師北獲温大夫趙羅太子復伐之鄭師大敗獲齊¶ 粟千車趙孟喜曰可矣傳傁曰雖克鄭猶有知在憂¶ 未艾也初周人與范氏田公孫尨(范氏/臣)税焉趙氏得¶ 而獻之吏請殺之趙孟曰為其主也何罪止而與之¶ 田及鐡之戰以徒五百人宵攻鄭師取蠭旗於子姚¶ 之幕下獻曰請報主徳追鄭師姚般公孫林殿而射¶ 前列多死趙孟曰國無小既戰簡子曰吾伏弢嘔血¶ 鼔音不衰今日我上也太子曰吾救主於車退敵於¶ 下我右之上也郵良曰我兩靷將絶吾能止之我御¶ 之上也駕而乗材兩靷皆絶愚謂觀此趙簡子數范¶ 中行與鄭之罪則簡子忠於晉者也齊鄭忘晉君之¶ 好以助叛臣黨惡者也其善惡功罪較然矣然而二¶ 子皆書名而不言大夫則諸儒所謂義例者何在乎¶ 故直書其事而善惡自見者為不易之論矣¶ 冬十月塟衛靈公¶ 正傳曰書塟衛靈公志恤哀之禮也¶ 十有一月蔡遷於州来蔡殺其大夫公子駟¶ 正傳曰何以並書之並譏蔡君也見蔡君之無道也¶ 既召禍機而遷國又殺忠臣以媚敵故曰並譏之也¶ 左氏曰呉洩庸如蔡納聘而稍納師師畢入衆知之¶ 蔡侯告大夫殺公子駟以説哭而遷墓冬蔡遷於州¶ 来胡氏曰州来呉所滅也蔡請遷於呉而中悔呉人¶ 如蔡納聘而師畢入蔡侯告大夫殺公子駟以説哭¶ 而遷墓如此則實呉人之所遷也而經以自遷為文¶ 何也楚既降蔡使疆於江汝蔡人聽命而還師矣復¶ 背楚請遷於呉而又自悔也其謀之不臧甚矣夫遷¶ 國大事也盤庚五遷利害甚明衆猶胥怨不適有居¶ 至於丁寜反復播告之脩而後定也今蔡介於呉楚¶ 二大國之間背楚誑呉及其事急又委罪於執政其¶ 誰之咎也故經以自遷為文而殺公子駟則書大夫¶ 而稱國言君與用事大臣擅殺之也放公孫獵則書¶ 大夫而稱人言國亂無政衆人擅放之也駟與獵其¶ 以請遷於呉為非者乎而委之罪以説誰敢有復盡¶ 忠而與謀其國者哉愚謂或稱大夫或不稱或書國¶ 或不書史之文也而仲尼取義則固不係乎此也何¶ 居曰文之不一也¶ (敬王二/十八年)三年(晉定二十年齊景五十六年衛出公輙元/年蔡昭二十七年鄭聲九年曹陽十年陳)¶ (閔十年杞僖十四年宋景二十五年秦/惠九年卒楚昭二十四年呉夫差四年)¶ 春齊國夏衛石曼姑帥師圍戚¶ 正傳曰何以書圍戚罪黨惡也夫國之所以為國君¶ 之所以為君以其有人倫也舜竊負而逃遵海濵終¶ 身樂忘天下以人倫為重也蒯聵傷家之亂而欲割¶ 恩正義以陷於大惡其得罪於父非有闗於宗社也¶ 輙未甞受命於靈公乃夫人先以公命命郢郢不居¶ 故立輙耳國夏與曼姑不能因晉之納以輙迎蒯聵¶ 於戚而避位讓父以正倫理乃助人之子以圍人之¶ 父是無人倫矣其得罪於舜也大矣何以立國而為¶ 人主大臣乎公羊以輙不以父命辭王父命而宜立¶ 以曼姑受命於靈公義可以拒之是不知天理人倫¶ 為君國之本也胡氏曰按左氏靈公游於郊公子郢¶ 御公曰余無子將立汝對曰郢不足以辱社稷君其¶ 改圖君夫人在堂三揖在下君命祇辱靈公卒夫人¶ 曰命公子郢為太子君命也對曰郢異於他子且君¶ 沒於吾手若有郢必聞且亡人之子輙在乃立輙以¶ 拒蒯聵蒯聵前稱世子者所以深罪輙之見立不辭¶ 而拒其父也輙若可立則蒯聵為未絶未絶則是世¶ 子尚存而可以拒乎主兵者衛也何以序齊為首罪¶ 齊人與衛之為惡而黨之也公孫文仲主兵伐鄭而¶ 序宋為首以誅殤公石曼姑主兵圍戚而序齊為首¶ 以誅國夏訓天下後世討亂臣賊子之法也古者孫¶ 從祖又孫氏王父之字考於廟制昭常為昭穆常為¶ 穆不以父命辭王父命禮也輙雖由嫡孫得立然非¶ 有靈公之命安得云受之王父辭父命哉故冉有謂¶ 子貢曰夫子為衛君乎子貢曰諾吾將問之入曰伯¶ 夷叔齊何人也曰古之賢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 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為也伯夷以父命為尊而讓¶ 其弟叔齊以天倫為重而讓其兄仲尼以為求仁而¶ 得仁者也然則為輙者柰何宜辭於國曰若以父為¶ 有罪將從王父之命則有社稷之鎮公子在我焉得¶ 為君以為無罪則國乃世子之所有也天下豈有無¶ 父之國哉而使我立乎其位如此則言順而事成矣¶ 是故輙辭其位以避父則衛之臣子拒蒯聵而輔之¶ 可也輙立其位以拒父則衛之臣子舍爵禄而去之¶ 可也烏有父不慈子不孝争利其國滅天理而可為¶ 者乎¶ 夏四月甲午地震¶ 正傳曰書地震志異也夫地道尚静而震動焉失其¶ 道矣當是之時天子諸侯之國皆君弱而臣强是其¶ 應乎¶ 五月辛夘桓宫僖宫災¶ 正傳曰書桓宫僖宫災志變也天火曰災災從天降¶ 也所以示譴戒乎魯也諸侯之廟五親盡則遷天之¶ 道也所謂遷者主遷而廟不遷謂之桓宫僖宫則桓¶ 僖親盡而不遷非天之道矣因天變以驗人事其咎¶ 固在此乎左氏曰夏五月辛夘司鐸(官/名)火火踰公宫¶ 桓僖災救火者皆曰顧府南宫敬叔至命周人出御¶ 書俟於宫曰庀女而不在死子服景伯至命宰人出¶ 禮書以待命命不共有常刑校人乗馬巾車脂轄百¶ 官官備府庫慎守宫人肅給濟濡帷幕鬱攸從之蒙¶ 葺公屋自太廟始外内以悛助所不給有不用命則¶ 有常刑無赦公父文伯至命校人駕乗車季桓子至¶ 御公立於衆魏之外命救火者傷人則止財可為也¶ 命藏象魏曰舊章不可亡也富父槐至曰無備而官¶ 辦者猶拾瀋也於是乎去表之稾道還公宫孔子在¶ 陳聞火曰其桓僖乎愚謂春秋書此不過志二宫之¶ 災耳而公糓又鑿為不言及敵也一也之説而胡氏¶ 從之又有不言及等也稱及則祖有尊卑矣之説皆¶ 穿鑿之過而不知經之取義不係乎此也¶ 季孫斯叔孫州仇帥師城啓陽¶ 正傳曰何以書譏不宜城也黨范啓釁懼晉而城一¶ 不宜也不顧民時大興工役二不宜也地震廟災不¶ 知脩省三不宜也¶ 宋樂髠帥師伐曹¶ 正傳曰書宋樂髠帥師伐曹志陵暴之兵也曹為小¶ 國以宋之大宜以大字小可也乃肆其陵弱暴寡之¶ 心擅興大衆以伐之宋為無道矣然而曹以小弱界¶ 乎其隣不能盡事大之禮以致禍變惡得無罪故此¶ 年樂髠伐六年向巢伐七年圍八年入而以曹伯歸¶ 有由然矣¶ 秋七月丙子季孫斯卒¶ 正傳曰書季孫斯卒志國卿之大故也左氏曰秋季¶ 孫有疾命正常曰無死南孺子之子男也則以告而¶ 立之女也則肥也可季孫卒康子即位既塟康子在¶ 朝南氏生男正常載以如朝告曰夫子有遺言命其¶ 圉臣曰南氏生男則以告於君與大夫而立之今生¶ 矣男也敢告遂奔衛康子請退公使共劉視之則或¶ 殺之矣乃討之召正常正常不反¶ 蔡人放其大夫公孫獵於呉¶ 正傳曰放猶逐也以其公子駟之黨也何以書罪擅¶ 放也胡氏謂駟獵葢以請遷於呉為非者故蔡因呉¶ 怒其貳於楚而遷其國遂殺駟逐獵以説呉此則無¶ 政刑而陵替以亡之漸矣¶ 冬十月癸夘秦伯卒¶ 正傳曰書秦伯卒志霸國之大故也於是乎有弔賻¶ 贈塟之禮焉是以書之¶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邾¶ 正傳曰書二卿圍邾則不義之罪自見矣夫既與邾¶ 盟於句繹而又伐之背信棄義甚矣夫邾之事魯来¶ 會来奔獻漷沂之田亦已至矣不得免焉何以示信¶ 義於諸侯哉¶ (敬王二/十九年)四年(晉定二十一年齊景五十七年衛出二年/蔡昭二十八年殺鄭聲十年曹陽十一年)¶ (陳閔十一年杞僖十五年宋景二十六年/秦悼公元年楚昭二十五年呉夫差五年)¶ 春王二月庚戌盜殺蔡侯申¶ 正傳曰盜殺蔡侯申何以書志亂賊也以報之未詳¶ 也使人考其跡而罪人斯得矣如下文蔡昭公書塟¶ 公孫辰奔公孫姓公孫霍見殺即此盜矣左氏曰蔡¶ 昭侯將如呉諸大夫恐其又遷也承公孫翩逐而射¶ 之入於家人而卒以兩矢門之衆莫敢進文之鍇(蔡/大)¶ (夫/)後至曰如牆而進多而殺二人鍇執弓而先翩射¶ 之中肘鍇遂殺之故逐公孫辰而殺公孫姓公孫盱¶ (即公/孫霍)公糓胡氏皆以稱盜不名人為賤㣲又言蔡侯¶ 不能以禮信自衛夫人得而害之故變文稱盜以警¶ 有國皆非矣夫如是則使弑君之賊得逸其罪名將¶ 何憚而不為乎是又與於弑逆之甚者也¶ 蔡公孫辰出奔呉¶ 正傳曰書蔡公孫辰出奔呉志逸賊也其出奔呉蔡¶ 人逐之也辰葢與聞乎盜殺者故書出奔而盜人之¶ 名斯得矣¶ 塟秦惠公¶ 正傳曰書塟秦惠公志恤哀之義也¶ 宋人執小邾子¶ 正傳曰書宋人執小邾子志陵暴之罪也小邾子無¶ 罪可聲而宋伐其國俘其君以私意擅行又不歸之¶ 京師故春秋罪之¶ 夏蔡殺其大夫公孫姓公孫霍¶ 正傳曰霍即盱二人翩之黨也何以書誅弑君之黨¶ 也於是乎盜弑之名斯得矣¶ 晉人執戎蠻子赤歸於楚¶ 正傳曰書晉人執戎蠻子赤歸於楚罪晉也晉以伯¶ 國不能自振詐蠻子而執之歸楚是背信以尊荆夷¶ 也詐戎蠻背信也尊荆夷忘義也春秋書以惡之左¶ 氏曰夏楚人既克夷虎乃謀北方左司馬販申公夀¶ 餘葉公諸梁致蔡於負函致方城之外於繒闗曰呉¶ 將泝江入郢將奔命焉為一昔之期襲梁及霍單浮¶ 餘圍蠻氏蠻氏潰蠻子赤奔晉隂地司馬起豐析與¶ 狄戎以臨上雒左師軍於莬和右師軍於倉野使謂¶ 隂地之命大夫士蔑曰晉楚有盟好惡同之若將不¶ 廢寡君之願也不然將通於少習以聽命士蔑請諸¶ 趙孟趙孟曰晉國未寜安能惡於楚必速與之士蔑¶ 乃致九州之戎將裂田以與蠻子而城之且將為之¶ 卜蠻子聽卜遂執之與其五大夫以畀楚師於三户¶ 司馬致邑立宗焉以誘其遺民而盡俘以歸愚謂言¶ 歸於楚者猶曰歸於京師尊楚之詞也¶ 城西郛¶ 正傳曰外城謂之郛書城西郛著不宜城也城西郛¶ 則城西之民盡棄之矣杜氏曰魯城西郛備晉也夫¶ 魯助晉叛臣以召怨於晉又城西郛以備之善謀國¶ 者如是乎¶ 六月辛丑亳社災¶ 正傳曰書亳社災志災變也糓梁子曰亳社者亳之¶ 社也亳亡國也亡國之社以為廟屋戒也其屋亡國¶ 之社不得達上也程子曰書曰湯既勝夏欲遷其社¶ 不可作夏社國既亡則社自當遷湯存之以為後戒¶ 故但屋之則與遷之無異既為亡國之社則自王都¶ 至國都皆有之使為戒也記曰喪國之社屋之不受¶ 天陽也又曰亳社北牖使隂明也魯有亳社災屋之¶ 故有災此制計之必始於湯也¶ 秋八月甲寅滕子結卒¶ 正傳曰書滕子結卒志與國之大故也¶ 冬十有二月塟蔡昭公¶ 正傳曰書塟蔡昭公志禮也君弑不討賊則不塟禮¶ 也今公孫姓等已討故塟禮也¶ 塟滕頃公¶ 正傳曰書塟滕頃公志恤鄰之禮也¶ (敬王三/十年)五年(晉定二十二年齊景五十八年卒衛出三/年蔡成公朔元年鄭聲十一年曹陽十二)¶ (年陳閔十二年杞僖十六年宋景二十七/年秦悼二年楚昭二十六年呉夫差六年)¶ 春城毗¶ 正傳曰書春城毗譏不時也不宜城也杜氏以為城¶ 毗備晉也夫禮義惟城而金湯不與焉魯助晉叛人¶ 以起晉釁可謂堕禮義之大閑而乃屢城以自備焉¶ 末矣豈其時乎豈其宜乎¶ 夏齊侯伐宋¶ 正傳曰書齊侯伐宋則無名擅興之罪自見矣定之¶ 六年齊侯宋公為洮之㑹今甫六年耳宋未有可聲¶ 之罪而齊遽興無名之師故春秋書以惡之晏子以¶ 其君顯固如是乎¶ 晉趙鞅帥師伐衛¶ 正傳曰書晉趙鞅帥師伐衛善討黨叛也衛助范氏¶ 以叛是黨臣叛君負罪大矣趙鞅討而伐之忠於晉¶ 正矣故春秋書而善之左氏曰春晉圍栢人荀寅士¶ 吉射奔齊初范氏之臣王生惡張栁朔(范氏/家臣)言諸昭¶ 子(即士/吉射)使為柏人昭子曰夫非而讎乎對曰私讎不¶ 及公好不廢過惡不去善義之經也臣敢違之及范¶ 氏出張栁朔謂其子爾從主勉之我將止死王生授¶ 我矣吾不可以僣之遂死於栢人夏趙鞅伐衛范氏¶ 之故也遂圍中牟¶ 秋九月癸酉齊侯杵臼卒¶ 正傳曰書齊侯杵臼卒志隣國之大故也諸侯有弔¶ 賻贈塟之禮焉左氏曰齊燕姬生子不成而死諸子¶ 鬻姒(景公/妾)之子荼(即安/孺子)嬖諸大夫恐其為太子也言¶ 於公曰君之齒長矣未有太子若之何公曰二三子¶ 間於憂虞則有疾疢亦姑謀樂何憂於無君公疾使¶ 國惠子(即國/夏)髙昭子(即髙/張)立荼寘羣公子於莱秋齊¶ 景公卒冬十月公子嘉公子駒公子黔奔衛公子鉏¶ 公子陽生来奔莱人歌之曰景公死乎不與埋三軍¶ 之事乎不與謀師乎師乎何黨之乎愚謂此景公卒¶ 時事也大學之道誠意正心脩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此其始終本末之貫也晏子不知聖賢大學之道引¶ 君當道脩身正家以及其國徒矜智能卒之家道不¶ 正孽嬖立而羣子奔至於危亡可哀也已君子因其¶ 卒而遡其平生而善惡見矣¶ 冬叔還如齊¶ 正傳曰叔還(音/旋)魯卿如齊徃弔且會塟也何以書志¶ 邦交之禮也而非禮自見矣諸侯卒諸侯使士弔使¶ 大夫會塟禮也而使卿焉非禮矣¶ 閏月塟齊景公¶ 正傳曰書閏月塟齊景公志恤隣之禮也而非禮見¶ 矣何謂非禮公羊曰閏不書此何以書喪以閏數也¶ 曷為以閏數喪數畧也榖梁子曰不正其閏也愚謂¶ 喪事不數閏數閏則哀殺矣諸侯五月而塟以閏月¶ 塟則數閏矣數閏則哀殺矣非仁人孝子之心也此¶ 春秋竊取之義乎¶ (敬王三/十一年)六年(晉定二十三年齊安孺子荼元年弑衛出/四年蔡成二年鄭聲十二年曹陽十三年)¶ (陳閔十三年杞僖十七年宋景二十八年/秦悼三年楚昭二十七年卒呉夫差七年)¶ 春城邾瑕¶ 正傳曰書春城邾瑕志非時也譏非所宜城也魯以¶ 備晉城瑕一非所城强取邾之邑而城之二非所城¶ 春農方殷而奪時以妄作三非所城春秋非之之意¶ 備矣¶ 晉趙鞅帥師伐鮮虞¶ 正傳曰鮮虞即中山之狄書晉趙鞅帥師伐鮮虞善¶ 誅黨叛也左氏曰春晉伐鮮虞治范氏之亂也杜氏¶ 曰晉伐鮮虞納荀寅於栢人愚按四年鮮虞納荀寅¶ 於栢人則固黨叛者也晉鞅伐之有名矣宜春秋善¶ 之¶ 呉伐陳¶ 正傳曰書呉伐陳志憤怨之兵也左氏曰復脩舊怨¶ 也楚子曰吾先君與陳有盟不可以不救乃救陳師¶ 於城父髙氏曰陳楚與也呉之入楚使召陳侯陳侯¶ 不来呉人怨之故元年既侵之今復伐之脩怨也陳¶ 自是與呉成愚謂陳非有可聲之罪其不肯貳於己¶ 猶己之不肯貳於人耳乃怨而侵之而伐之必强之¶ 與成焉則呉之為夷可知矣故春秋惡之¶ 夏齊國夏及髙張来奔¶ 正傳曰書齊國夏及髙張来奔則奔之者之罪見矣¶ 左氏曰齊陳乞偽事髙國者每朝必驂乗焉所從必¶ 言諸大夫曰彼皆偃蹇將棄子之命皆曰髙國得君¶ 必偪我盍去諸固將謀子子早圖之圖之莫如盡滅¶ 之需事之下也及朝則曰彼虎狼也見我在子之側¶ 殺我無日矣請就之位又謂諸大夫曰二子者禍矣¶ 恃得君而欲謀二三子曰國之多難貴寵之由盡去¶ 之而後君定既成謀矣盍及其未作也先諸作而後¶ 悔亦無及也大夫從之夏六月戊辰陳乞鮑牧及諸¶ 大夫以甲入於公宫昭子(即髙/張)聞之與惠子(國/夏)乗如¶ 公戰於莊敗國人追之國夏奔莒遂及髙張晏圉弦¶ 施来奔愚謂據此則讒人亂國者陳乞也既以偽事¶ 髙國進讒言使與諸大夫生隙又以詭言進讒諸大¶ 夫使與髙國有隙遂兩下興兵相殺使髙國貴戚之¶ 卿不能安其位以守其宗社而出奔他國讒人亂國¶ 豈虚語哉詩曰取彼讒人投之有比其亦春秋之意¶ 乎¶ 叔還會呉於柤¶ 正傳曰書叔還會呉於柤非其會也許氏曰叔還以¶ 呉在柤故往會之始終呉好也愚謂以堂堂中國之¶ 望禮義之宗呉不慕義求㑹而魯下與㑹焉則為妄¶ 動所以感之者不誠矣安能以固結其好哉¶ 秋七月庚寅楚子軫卒¶ 正傳曰書楚子軫卒志與國之大故也来赴故書之¶ 左氏曰秋七月楚子在城父將救陳卜戰不吉卜退¶ 不吉王曰然則死也再敗楚師不如死棄盟逃讎亦¶ 不如死死一也其死讎乎命公子申(即子/西)為王不可¶ 則命公子結(即子/期)亦不可則命公子啓五辭而後許¶ 將戰王有疾庚寅昭王攻大冥卒於城父子閭退曰¶ 君王舍其子而讓羣臣敢忘君乎從君之命順也立¶ 君之子亦順也二順不可失也與子西子期謀潜師¶ 閉塗逆越女之子章立之而後還是嵗也有雲如衆¶ 赤烏夾日以飛三日楚子使問於周太史周太史曰¶ 其當王身乎若禜之可移於令尹司馬王曰除腹心¶ 之疾而寘諸股肱何益不糓不有大過天其夭諸有¶ 罪受罸又焉移之遂弗禜初昭王有疾卜曰河為祟¶ 王弗祭大夫請祭諸郊王曰三代命祀祭不越望江¶ 漢睢漳楚之望也禍福之至不是過也不糓雖不徳¶ 河非所獲罪也遂弗祭孔子曰楚昭王知大道矣其¶ 不失國也宜哉¶ 齊陽生入於齊齊陳乞弑其君荼¶ 正傳曰書齊陽生入於齊齊陳乞弑其君荼而簒弑¶ 之罪見矣左氏曰陳僖子(即陳/乞)使召公子陽生陽生¶ 駕而見南郭且于(即子/鉏)曰甞獻馬於季孫不入於上¶ 乗故又獻此請與子乗之出莱門而告之故闞止(即/子)¶ (我/)知之先待諸外公子曰事未可知反與壬也處戒¶ 之遂行逮夜至於齊國人知之僖子使子士之母養¶ 之與饋者皆入冬十月丁夘立之將盟鮑子醉而往¶ 其臣差車鮑㸃曰此誰之命也陳子(即/乞)曰受命於鮑¶ 子遂誣鮑子曰子之命也鮑子曰女忘君之為孺子¶ 牛而折其齒乎而背之也悼公(即陽/生)稽首曰吾子奉¶ 義而行者也若我可不必亡一大夫若我不可不必¶ 亡一公子義則進否則退敢不唯子是從廢興無以¶ 亂則所願也鮑子曰誰非君之子乃受盟使胡姬以¶ 安孺子如賴去鬻姒殺王甲拘江説囚王豹於句竇¶ 之丘公(即陽/生)使朱毛告於陳子曰㣲子則不及此然¶ 君異於器不可以二器二不匱君二多難敢布諸大¶ 夫僖子不對而泣曰君舉不信羣臣乎以齊國之困¶ 困又有憂少君不可以訪是以求長君庶亦能容羣¶ 臣乎不然夫孺子何罪毛復命公悔之毛曰君大訪¶ 於陳子而圖其小可也使毛遷孺子於駘不至殺諸¶ 野幕之下塟諸殳冐淳公羊曰景公謂陳乞曰吾欲¶ 立舍何如陳乞曰所樂乎為君者欲立之則立之不¶ 欲立則不立君如欲立之則臣請立之陽生謂陳乞¶ 曰吾聞子盖將不欲立我也陳乞曰夫千乗之主將¶ 廢正而立不正必殺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者¶ 也走矣與之玉節而走之景公死而舍立陳乞使人¶ 迎陽生於諸其家除景公之喪諸大夫皆在朝陳乞¶ 曰常之毋有魚菽之祭願諸大夫之化我也諸大夫¶ 皆曰諾於是皆之陳乞之家坐陳乞曰吾有所為甲¶ 請以示焉諸大夫皆曰諾於是使力士舉巨囊而至¶ 於中霤諸大夫見之皆色然而駭開之則闖然公子¶ 陽生也陳乞曰此君也已諸大夫不得已皆逡巡北¶ 靣再拜稽首而君之爾自是往弑舍愚謂春秋但書¶ 陽生入陳乞弑則主謀與弑之罪自見矣夫主謀與¶ 弑其君之罪罪莫大焉公羊謂弑立不當國而國榖¶ 梁謂弑君以陳乞不以陽生君荼胡氏又謂不稱公¶ 子以為先君立荼而已弑之為非先君之子稱齊著¶ 亂由景公則所求於義者末矣所以誅陽生者反薄¶ 矣¶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正傳曰書伐邾志陵暴之師也¶ 宋向巢帥師伐曹¶ 正傳曰書伐曹著擅興陵暴之罪也¶ (敬王三/十二年)七年(晉定二十四年齊悼公陽生元年衛出五/年蔡成三年鄭聲十三年曹陽十四年陳)¶ (閔十四年杞僖十八年宋景二十九年/秦悼四年楚惠王章元年呉夫差八年)¶ 春宋皇瑗帥師侵鄭¶ 正傳曰何以書宋皇瑗侵鄭志貪暴之師也左氏以¶ 為為鄭叛晉非也宋久叛晉豈復討鄭叛晉哉當是¶ 之時世無霸主諸侯肆其狼貪虎噬之心以無名之¶ 兵加於人豈知脩徳之為務乎故春秋惡之¶ 晉魏曼多帥師侵衛¶ 正傳曰書晉魏曼多帥師侵魏非伯討也夫伯討者¶ 必奉詞聲罪而致討也左氏曰晉師侵衛衛不服也¶ 愚謂觀此則此舉特為衛不服耳衛輙拒父天下之¶ 罪人也晉不行聲罪之師而為私竊以行侵焉春秋¶ 直書而其罪見矣¶ 夏公會呉於鄫¶ 正傳曰書公會呉於鄫志非禮也左氏曰夏公會呉¶ 於鄫呉来徴百牢子服景伯對曰先王未之有也呉¶ 人曰宋伯牢我魯不可以後宋且魯牢晉大夫過十¶ 呉王百牢不亦可乎景伯曰晉范鞅貪而棄禮以大¶ 國懼敝邑故敝邑十一牢之君若以禮命於諸侯則¶ 有數矣若亦棄禮則有淫者矣周之王也制禮上物¶ 不過十二以為天之大數也今棄周禮而曰必百牢¶ 亦唯執事呉人弗聽景伯曰呉將亡矣棄天而背本¶ 不與必棄疾於我乃與之太宰嚭召季康子康子使¶ 子貢辭太宰嚭曰國君道長而大夫不出門此何禮¶ 也對曰豈以為禮畏大國也大國不以禮命於諸侯¶ 苟不以禮豈可量也寡君既共命焉其老豈敢棄其¶ 國太伯端委以治周禮仲雍嗣之㫁髪文身臝以為¶ 飾豈禮也哉有由然也反自鄫以呉為無能為也愚¶ 謂㑹者中國諸侯脩好講睦之道必有禮義以交接¶ 有誠意以交孚呉為夷狄與中國其類既殊其心自¶ 異安可以禮義誠信相交接魯不務自脩其徳畏呉¶ 之强欲藉其勢而往與之逺㑹於鄫自卑屈甚矣卒¶ 致百牢之徴不亦宜乎¶ 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来¶ 正傳曰書公伐邾入邾以邾子益来而貪暴之罪自¶ 見矣左氏曰季康子欲伐邾乃饗大夫以謀之子服¶ 景伯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大所以保小仁也背大國¶ 不信伐小國不仁民保於城城保於徳失二徳者危¶ 將焉保孟孫曰二三子以為何如惡賢而逆之對曰¶ 禹合諸侯於塗山執玉帛者萬國今其存者無數十¶ 焉唯大不字小小不事大也知必危何故不言魯徳¶ 如邾而以衆加之可乎不樂而出秋伐邾及范門猶¶ 聞鍾聲大夫諫不聽茅成子請告於呉不許曰魯撃¶ 柝聞於邾呉二十里不三月不至何及於我且國内¶ 豈不足成子以茅叛師遂入邾處其公宫衆師晝掠¶ 邾衆保於繹師宵掠以邾子益来獻於亳社囚諸負¶ 瑕負瑕故有繹邾茅夷鴻以束帛乗韋自請救於呉¶ 曰魯弱晉而逺呉馮恃其衆而背君之盟辟君之執¶ 事以陵我小國邾非敢自愛也懼君威之不立君威¶ 之不立小國之憂也若夏盟於鄫衍秋而背之成求¶ 而不違四方諸侯其何以事君且魯賦八百乗君之¶ 貳也邾賦六百乗君之私也以私奉貳唯君圖之呉¶ 子從之愚謂觀此傳則主此役者康子也康子親聞¶ 仲尼之教音其恣欲如此又不聽景伯孟孫之忠言¶ 果失二徳伐邾入處其宫虜其君獻於亳社囚諸負¶ 瑕其罪大惡極矣其致邾之愬召呉之兵克東陽宜¶ 哉胡氏謂春秋隱魯之惡故滅國書取婉以成章而¶ 不失其實非也如此經直書其事而罪惡不可掩矣¶ 烏乎能隱¶ 宋人圍曹¶ 正傳曰書宋人圍曹罪陵弱也¶ 冬鄭駟𢎞帥師救曹¶ 正傳曰書鄭駟𢎞帥師救曹善之也恤災救難固春¶ 秋之所善也左氏曰宋人圍曹鄭桓子思曰宋人有¶ 曹鄭之患也不可以不救鄭師救曹侵宋愚按此則¶ 鄭之救曹雖出於有意而其事則善矣故春秋與進¶ 之所謂假之者其此之類乎¶ ¶ ¶ ¶ ¶ ¶ ¶ ¶ 春秋正傳卷三十六¶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卷三十七 明 湛若水 撰¶ 哀公¶ (敬王三/十三年)八年(晉定二十五年齊悼二年衛出六年蔡成/四年鄭聲十四年曹陽十五年國亡陳閔)¶ (十五年杞僖十九年卒宋景三十年/秦悼五年楚惠二年呉夫差九年)¶ 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陽歸¶ 正傳曰書宋公入曹以曹伯陽歸罪滅國也公羊以¶ 為不言滅為魯同姓不救諱胡氏以為滅者亡國之¶ 善辭不言滅其君臣自取也皆非矣書入曹俘君則¶ 不必言滅而實滅也左氏曰春宋公伐曹將還禇師¶ 子肥殿曹人詬之不行師待之公聞之怒命反之遂¶ 滅曹執曹伯及司城疆以歸殺之又曰曹伯陽好田¶ 弋鄙人公孫疆獲白鴈獻之且言田弋之説因訪政¶ 事大説之疆言霸説於曹伯因背晉而奸未宋人伐¶ 之晉人不救¶ 呉伐我¶ 正傳曰書呉伐我志國難也而魯之自取之釁見矣¶ 左氏曰呉為邾故將伐魯問於叔孫輙叔孫輙對曰¶ 魯有名而無情伐之必得志焉退而告公山不狃公¶ 山不狃曰非禮也君子違不適讎國未臣而有伐之¶ 奔命焉死之可也所託也則隱且夫人之行也不以¶ 所惡廢鄉今子以小惡而欲覆宗國不亦難乎若使¶ 子率子必辭王將使我子張(即叔/孫輙)病之王問於子洩¶ 對曰魯雖無與立必有與斃諸侯將救之未可以得¶ 志焉晉與齊楚輔之是四讎也夫魯齊晉之脣脣亡¶ 齒寒君所知也不救何為三月呉伐我子洩(即不/狃)率¶ 故道險從武城初武城人或有因於呉竟田焉拘鄫¶ 人之漚菅者曰何故使吾水滋及呉師至拘者道之¶ 以伐武城克之王犯(呉大/夫)甞為之宰澹臺子羽之父¶ 好焉國人懼懿子謂景伯若之何對曰呉師来斯與¶ 之戰何患焉且召之而至又何求焉呉師克東陽而¶ 進舍於五梧明日舍於蠶室公賔庚公甲叔子(皆魯/大夫)¶ 與戰於夷獲叔子(魯大/夫)與析朱鉏獻於王王曰此同¶ 車必使能國未可望也明日舍於庚宗遂次於泗上¶ 㣲虎(魯大/夫)欲宵攻王舍私屬徒七百人三踊於幕庭¶ 卒三百人有若與焉及稷門之内或謂季孫曰不足¶ 以害呉而多殺國士不如已也乃止之呉子聞之一¶ 夕三遷呉人行成將盟景伯曰楚人圍宋易子而食¶ 析骸以爨猶無城下之盟我未及虧而有城下之盟¶ 是棄國也呉輕而逺不能久將歸矣請少待之弗從¶ 景伯負載造於莱門乃請釋子服何於呉呉人許之¶ 以王子姑曹當之而後止呉人盟而還愚謂此即魯¶ 滅邾以召呉釁為自取且不聽懿子之言而與之决¶ 戰又弗從景伯之言而與呉盟於城下其辱甚矣胡¶ 氏以為經書伐我不言四鄙及與呉者諱之也非也¶ 葢直書呉伐我則使人讀其文考其實而其召釁之¶ 由城下之辱並見矣其能諱乎夫春秋垂世之典為¶ 後人戒者也非若章奏言詞之類可得而暫諱者也¶ 夏齊人取讙及闡¶ 正傳曰闡魯地書齊人取讙及闡譏非義也公羊以¶ 為賂齊也曷為賂齊為以邾婁子益来也穀梁子曰¶ 惡内也程子曰魯入邾而以其君来致齊怒呉伐故¶ 賂齊以説之愚謂魯擅興入邾而虜其君固可罪而¶ 齊為邾来討乃取其非有之二邑其罪均矣何以伐¶ 人乎¶ 歸邾子益於邾¶ 正傳曰書歸邾子益於邾志復於正也左氏曰齊侯¶ 使如呉請師將以伐我乃歸邾子邾子又無道呉子¶ 使太宰子餘討之囚諸樓䑓栫之以棘使諸大夫奉¶ 太子革以為政愚謂此雖魯畏齊呉之伐而歸邾子¶ 出於有為然而事則正矣春秋書之亦與人為善之¶ 義¶ 秋七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於前¶ 冬十有二月癸亥杞伯過卒¶ 正傳曰書杞伯過卒志與國之大故也¶ 齊人歸讙及闡¶ 正傳曰何以書志反正也程子曰不云我田既歸邾¶ 子亦歸其田非以為惠也胡氏曰按左氏邾子益齊¶ 出也魯以益来則齊人取讙及闡又如呉請師而怒¶ 猶未怠也以此見國君之造惡不悛則四隣謀取其¶ 國家莫能保矣歸邾子益於邾則齊人歸讙及闡又¶ 辭師於呉而徳猶未泯也以此見國君去惡而不積¶ 則四隣不侵其封境而自安矣曰以曰取者逆詞也¶ 曰歸者順詞也去逆效順息争休兵齊無取地之罪¶ 魯無失地之辱以此見遷善之優改過之大而春秋¶ 不諱入邾以邾子益来者以明歸益於邾之能掩其¶ 前惡而美之也愚謂我以順感彼以順應理之必然¶ 也胡氏之説善矣但謂春秋不諱入邾以邾子益来¶ 者以明歸益於邾之能掩其前惡而美之則春秋出¶ 於有意之為而不足以見聖人洒然無意必固我之¶ 心前後隔㫁者矣¶ (敬王三/十四年)九年(晉定二十六年齊悼三年衛出七年蔡成/五年鄭聲十五年陳閔十六年杞閔公維)¶ (元年宋景三十一年秦悼六/年楚惠三年呉夫差十年)¶ 春王二月塟杞僖公¶ 正傳曰書塟杞僖公志恤隣之義也¶ 宋皇瑗帥師取鄭師於雍丘¶ 正傳曰取者覆其師而盡敗之也何以書志忿暴之¶ 師也左氏曰鄭武子賸(即罕/違)之嬖許瑕求邑無以與之¶ 請外取許之故圍宋雍丘宋皇瑗圍鄭師每日遷舍¶ 壘合鄭師哭子姚救之大敗二月甲戌宋取鄭師於¶ 雍丘使有能者無死以郟張與鄭羅歸愚謂觀此傳¶ 則鄭先以兵深入宋境皇瑗禦之圍其師盡覆其軍¶ 而殺之曰使能者無死僅以郟張鄭羅歸宋之報之¶ 亦暴甚矣然亦鄭有以自取之也¶ 夏楚人伐陳¶ 正傳曰書楚人伐陳志忿暴之師也左氏曰陳即呉¶ 故也夫陳以弱國屢見伐於楚而附託於呉以自安¶ 楚不自反逞其怨忿之私而屢伐之楚固有罪矣為¶ 陳者不思脩其政刑自立其國而徒以附託於人鮮¶ 不召釁者矣春秋書之非特罪楚亦以陳之不自立¶ 而召禍者為世戒也¶ 秋宋公伐鄭¶ 正傳曰書宋公伐鄭志報怨之師也鄭以貪兵深入¶ 其境故宋怨而復伐以報之夫所謂義兵者敵来而¶ 禦之斯己矣前既覆其師今又伐其國則暴已甚矣¶ 冬十月¶ 正傳曰無事亦書時月義見於前¶ (敬王三/十五年)十年(晉定二十七年齊悼四年卒衛出八年蔡/成六年鄭聲十六年陳閔十七年杞閔二)¶ (年宋景三十二年秦悼七年/楚惠四年呉夫差十一年)¶ 春王二月邾子益来奔¶ 正傳曰書邾子益来奔使人讀其文求其事而其罪¶ 自見矣夫國君之奔是失其死社稷之義已不可矣¶ 况無故而奔乎陳氏曰呉人討邾奉太子為政而後¶ 奔則非有不得已之故自存圖後之謀而自去其國¶ 其為得罪於宗社大矣故春秋惡之¶ 公會呉伐齊三月戊戌齊侯陽生卒¶ 正傳曰書公㑹呉伐齊齊侯陽生卒使人讀其文考¶ 其事則伐齊之故與齊侯之卒皆得其義之是非矣¶ 左氏曰公會呉子邾子郯子伐齊南鄙師於鄎齊人¶ 弑悼公赴於師呉子三日哭於軍門之外徐承帥舟¶ 師將自海入齊齊人敗之呉師乃還愚謂夫呉之伐¶ 齊以齊初請呉師伐魯㑹以魯平而辭呉師魯以歸¶ 邾子而獲免齊呉之師皆是矣魯復與呉怨齊而伐¶ 之齊人以悼公辭呉以召兵而弑之其不書弑者齊¶ 以卒来赴也胡氏以為不著齊人弑君之罪而以卒¶ 書者不忍以勾吳之民加齊國之君似未確審如此¶ 則齊弑君之賊不亦免乎¶ 夏宋人伐鄭¶ 正傳曰何以屢書志脩怨之無已也既取其師又再¶ 三伐之宋之罪甚矣¶ 晉趙鞅帥師侵齊¶ 正傳曰書趙鞅侵齊罪伐喪也齊侯之弑晉為霸主¶ 上不能率諸侯以問罪次不能致恤死之義與呉¶ 子三日哭於軍門之外而去之者逺矣反夷狄之不¶ 如也何以為霸主左氏曰夏趙鞅帥師伐齊大夫請¶ 卜之趙孟曰吾卜於此起兵事不再令卜不襲吉行¶ 也於是乎取犁及轅毁髙唐之郭侵及賴而還¶ 五月公至自伐齊¶ 正傳曰書至以反靣之禮也¶ 塟齊悼公¶ 正傳曰書塟齊悼公志隣國之大事也¶ 衛公孟彄自齊歸於衛¶ 正傳曰書衛公孟彄自齊歸於衛譏納叛也孟彄黨¶ 蒯聵為叛衛挾齊之勢而歸衛為叛蒯聵是為二叛¶ 人矣故十五年春蒯聵入國彄復奔齊¶ 薛伯夷卒¶ 正傳曰書薛伯夷卒志與國之大故也¶ 秋塟薛惠公¶ 正傳曰書塟薛惠公志恤隣之大義也¶ 冬楚公子結帥師伐陳呉救陳¶ 正傳曰何以兩書之義與不義並著矣左氏曰楚子¶ 期(即/結)伐陳呉延州来季子救陳謂子期曰二君不務¶ 徳而力争諸侯民何罪焉我請退以為子名務徳而¶ 安民乃還愚謂此則楚子期伐陳無名之師不義也¶ 季子救陳已為義舉矣又言二君不務徳而殃民請¶ 退以為其名是又義之大者也故春秋書之褒貶之¶ 義見矣胡氏曰春秋惡首亂善解紛自誅亂臣討賊¶ 子之外凡書救者未有不善之也救在王室則罪諸¶ 侯子突救衛是也救在逺國則罪四隣晉陽處父救¶ 江是也救在蠻狄則罪中國楚公子貞救鄭狄救齊¶ 呉救陳是也呉雖南蠻之國来㑹於戚則進而書人¶ 矣使季札聘則又進而書子矣救而果善曷為獨以¶ 號舉而不進之也其以號舉而不進之者深著楚罪¶ 而傷中國之衰也陳者有虞之後甞為楚滅而僅存¶ 耳今又無故興師肆行侵伐而列國諸侯縱其暴横¶ 不能脩方伯連帥之職而呉能救之故獨以號舉深¶ 著楚罪而傷中國之衰也子欲居九夷乗桴浮於海¶ 而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其書呉救陳之¶ 意乎愚謂呉楚皆以逺而畧之胡氏謂以號舉而不¶ 進之者以文害義義例之咎也¶ (敬王三/十六年)十有一年(晉定二十八年齊簡公壬元年衛出/九年蔡成七年鄭聲十七年陳閔十)¶ (八年杞閔三年宋景三十三年秦/悼八年楚惠五年呉夫差十二年)¶ 春齊國書帥師伐我¶ 正傳曰書齊國書帥師伐我志國警也而曲在齊直¶ 在魯可考見矣夫擅興脩怨越國而伐人犯先王之¶ 禁者曲也守境應敵志在社稷者直也左氏曰齊為¶ 鄎故國書髙無㔻帥師伐我及清(齊/地)季孫謂其宰冉¶ 求曰齊師在清必魯故也若之何求曰一子守二子¶ 從公禦諸竟季孫曰不能求曰居封疆之間季孫告¶ 二子二子不可求曰若不可則君無出一子帥師背¶ 城而戰不屬者非魯人也魯之羣室衆於齊之兵車¶ 一室敵車優矣子何患焉二子之不欲戰也宜政在¶ 季氏當子之身齊人伐魯而不能戰子之恥也大不¶ 列於諸侯矣季孫使從於朝俟於黨氏之溝(朝中/地名)武¶ 叔呼而問戰焉對曰君子有逺慮小人何知懿子强¶ 問之對曰小人慮材而言量力而共者也武叔曰是¶ 謂我不成丈夫也退而蒐乗孟孺子洩帥右師顔羽¶ 御邴洩(孟氏/臣)為右冉求帥左師管周父御樊遲為右¶ 季孫曰須也弱有子曰就用命焉季氏之甲七千冉¶ 有以武城人三百為己徒卒老幼守宫次於雩門之¶ 外五日右師從之公孫務人見保者而泣曰事充政¶ 重上不能謀士不能死何以治民吾既言之矣敢不¶ 勉乎師及齊師戰於郊齊師自稷曲師不踰溝樊遲¶ 曰非不能也不信子也請三刻而踰之如之衆從之¶ 師入齊軍右師奔齊人從之陳瓘陳莊(皆齊/大夫)涉泗孟¶ 之側後入以為殿抽矢䇿其馬曰馬不進也林不狃¶ 之伍曰走乎不狃曰誰不如曰然則止乎不狃曰惡¶ 賢徐歩而死師獲甲首八十齊人不能師宵諜曰¶ 齊人遁冉有請從之三季孫不許孟孺子語人曰我¶ 不如顔羽而賢於邴洩子羽(即顔/羽)鋭敏我不欲戰而¶ 能黙洩曰驅之公為與其嬖僮汪錡乗皆死皆殯孔¶ 子曰能執干戈以衛社稷可無殤也冉有用矛於齊¶ 師故能入其軍孔子曰義也愚謂由是觀之則齊乃¶ 侵人之師也魯乃禦敵之師也其曲直判矣¶ 夏陳轅頗出奔鄭¶ 正傳曰書陳轅頗出奔鄭使人求其奔之故而其罪¶ 可知矣左氏曰初轅頗為司徒賦封田以嫁公女有¶ 餘以為已大器國人逐之故出道渇其族轅咺進稻¶ 醴梁糗腵脯焉喜曰何其給也對曰器成而具曰何¶ 不吾諫對曰懼先行許氏曰春秋書轅頗之奔所以¶ 為人臣附上刻下託公營私者之戒也家氏曰聚斂¶ 媚上固當有討然國不能自討致衆怒而逐之是衆¶ 為政也而可哉愚謂欺公剥下頗之罪也國人逐之¶ 衆之罪也國不能討國之罪也一書而三罪著矣¶ 五月公會呉伐齊¶ 正傳曰書公㑹呉伐齊志報怨之兵也夫魯與齊姻戚¶ 之國也呉外夷之國也姻戚不睦固可援外人以伐¶ 之乎春彼来伐我夏我往伐之是搆怨於無窮也故¶ 春秋惡之¶ 甲戌齊國書帥師及呉戰於艾陵齊師敗績獲齊國書¶ 正傳曰艾陵齊地何以書志呉為陵人之師齊為禦¶ 敵之師也而曲直見矣左氏曰為郊戰故公會呉子¶ 伐齊五月克博(齊/邑)壬申至於嬴(齊/地)中軍從王胥門巢¶ 將上軍王子㚲曹將下軍展如將右軍齊國書將中¶ 軍髙無㔻將上軍宗樓將下軍陳僖子謂其弟書爾¶ 死我必得志宗子陽與閭丘明相厲也桑掩胥御國¶ 子(即國/書)公孫夏曰二子必死將戰公孫夏命其徒歌¶ 虞殯陳子行命其徒其含玉公孫揮命其徒曰人尋¶ 約呉髪短東郭書曰三戰必死於此三矣使問弦多¶ 以琴曰吾不復見子矣陳書曰此行也吾聞鼔而已¶ 不聞金矣甲戌戰於艾陵展如敗髙子國子敗胥門¶ 巢王卒助之大敗齊師獲國書公孫夏閭丘明陳書¶ 東郭書革車八百乗甲首三千以獻於公將戰呉子¶ 呼叔孫曰而事何也對曰從司馬王賜之甲劍鈹曰奉¶ 爾君事敬無廢命叔孫未能對衛賜進曰州仇奉甲¶ 從君而拜公使太史固歸國子之元寘之新篋褽之¶ 以𤣥纁加組帶焉寘書於其上曰天若不識不𠂻何¶ 以使下國¶ 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母卒¶ 正傳曰書滕子虞母卒志與國之大故也¶ 冬十有一月塟滕隱公¶ 正傳曰何以書志恤隣之義也¶ 衛世叔齊出奔宋¶ 正傳曰書衛世叔齊出奔宋使人求其故而齊之罪¶ 見矣左氏曰冬衛太叔疾(即齊/也)出奔宋初疾娶於宋¶ 子朝(疾妻/名)其娣嬖子朝出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 之疾使侍人誘其初妻之娣寘於犁而為之一宫如¶ 二妻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遂奪其妻或淫於外¶ 州外州人奪之軒以獻恥是二者故出衛人立遺(疾/弟)¶ 使室孔姞(文子/女)疾臣向魋納美珠焉與之城鉏宋公¶ 求珠魋不與由是得罪及桓氏出城鉏人攻太叔疾¶ 衛莊公復之使處巢死焉殯於鄖塟於少禘初晉悼¶ 公子慭亡在衛使其女僕而田太叔懿子止而飲之¶ 酒遂聘之生悼子悼子即位故夏戊為大夫悼子亡¶ 衛人翦夏戊孔文子之將攻太叔也訪於仲尼仲尼¶ 曰胡簋之事則甞學之矣甲兵之事未之聞也退命¶ 駕而行曰鳥則擇木木豈能擇鳥文子遽止之曰圉¶ 豈敢度其私訪衛國之難也將止魯人以幣召之乃¶ 歸愚謂觀此則疾之奔乃其自取之也使疾不淫於¶ 嬖娣則圉雖欲使之出妻而妻之吾固守糟糠不下¶ 堂之義夫誰能奪之志疾則不然嬖於妻之娣而圉¶ 得以使出其妻而妻之又通於初妻之娣圉怒而奪¶ 其妻或淫於外州外州人奪之軒以獻恥此疾所以¶ 出奔也非自取而何然則仲尼親見其事而書法不¶ 加褒貶之詞者可以見褒貶之義仲尼固竊取之而¶ 書因史之文未甞有所加損也由是觀之則義例之¶ 説不攻而自破矣¶ (敬王三/十七年)十有二年(晉定二十九年齊簡二年衛出十年/蔡成八年鄭聲十八年陳閔十九年)¶ (杞閔四年宋景三十四年秦悼/九年楚惠六年呉夫差十三年)¶ 春用田賦¶ 正傳曰何以書公羊曰譏何譏爾譏始用田賦也左¶ 氏曰春王正月用田賦糓梁子曰古者公田什一用¶ 田賦非正也胡氏曰哀公問於有若曰年饑用不足¶ 如之何有若對曰盍徹乎曰二吾猶不足如之何其¶ 徹也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古¶ 者公田什一助而不税魯自宣公初税畆後世遂以¶ 為常而不復矣至是二猶不足故又以田賦也夫先¶ 王制土籍田以力而砥其逺邇賦里以入而量其有¶ 無今用田賦軍旅之征非矣田以出粟為主而足食¶ 賦以出軍為主而足兵周制宅不毛者有里布無職¶ 事者征夫家漆林之税二十而五則弛力薄征當以¶ 農民為急而增賦竭作不使末業者獨幸而免也今¶ 二猶不足而用田賦是重困農民而削其本何以為¶ 國書曰用田賦用者不宜用也近世議弛商賈之征¶ 達於時政者欲先省國用首寛農民後及商賈知春¶ 秋譏田賦之意矣愚謂胡氏之説是矣但謂用者不¶ 宜用也乃公榖義例之拘語曰如用之之類則言用¶ 者亦多矣豈亦云不宜用乎夫既書用田賦則不必¶ 言不宜用而其失已章章乎明矣是故義例行而春¶ 秋隱矣莊子曰鑿七日而混沌死鑿之為害也混沌¶ 之疚也¶ 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正傳曰孟子昭公夫人公平日已諱其同姓而謂之¶ 呉孟子矣故史氏因稱為孟子而卒之非今乃稱而¶ 隱諱之如三傳胡氏所云也夫生稱之死亦稱之而¶ 失禮之實始終生死不可掩矣左氏曰死不赴故不¶ 稱夫人不反哭故不言塟小君孔子與弔適季氏季氏¶ 不絻放絰而拜愚謂書卒志國母之大故也且在本¶ 國何云不赴不稱夫人不言塟若是則孔子亦不當¶ 弔之矣葢以其失禮好事者因為之也夫魯史為魯¶ 之臣子固可擅削其君母夫人之號乎烏乎宜葢史¶ 有詳畧聖人筆之因舊而已而其失自見矣胡氏曰¶ 孟子呉女昭公之夫人其曰孟子云者諱取同姓也¶ 禮取妻不取同姓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厚男女之¶ 别也同姓從宗合族屬異姓主名治際會名著而男¶ 女有别矣四世而緦服之窮也五世而袒免殺同姓¶ 也六世親屬竭矣其庶姓别於上戚單於下昏姻可¶ 以通乎綴之以姓而弗别合之以食而弗殊雖百世¶ 而昏姻不通周道然也昭公不謹於禮欲結好强呉¶ 以去三家之權忍取同姓以混男女之别不命於天¶ 子以弱其配不見於廟不書於䇿以廢其常典禮之¶ 大本喪矣其失國也宜故陳司敗問昭公知禮乎子¶ 曰知禮子退揖巫馬期而進之曰吾聞君子不黨君¶ 子亦黨乎君娶於呉為同姓謂之呉孟子君而知禮¶ 孰不知禮巫馬期以告子曰丘也幸苟有過人必知¶ 之書孟子卒雖曰為君隱而實亦不可揜矣¶ 公㑹呉於橐臯¶ 正傳曰橐臯呉地書公㑹呉於橐臯志善㑹也左氏¶ 曰呉子使太宰嚭請尋盟公不欲使子貢對曰盟所¶ 以周信也故心以制之玉帛以奉之言以結之明神¶ 以要之寡君以為苟有盟焉弗可改也已若猶可改¶ 日盟何益今吾子曰必尋盟若可尋也亦可寒也乃¶ 不尋盟愚謂尋盟者即寒盟也以其不信也故尋之¶ 夫盟者忠信之薄也况尋盟乎哀公用子貢之一言¶ 而却呉人之請尋盟而與之㑹而信益結春秋書之¶ 善㑹也仁人之言其利溥矣不有君子其能國乎豈¶ 虚語哉¶ 秋公會衛侯宋皇瑗於鄖¶ 正傳曰鄖廣陵地名書公會衛侯宋皇瑗於鄖志善¶ 會也公先會呉於衛宋来會而會之故不言會也經¶ 不書盟是不盟也以其已辭呉盟可見矣左氏曰呉¶ 徴㑹於衛初衛殺呉行人且姚而懼謀於行人子羽¶ 子羽曰呉方無道無乃辱吾君不如止也子木曰呉¶ 方無道國無道必棄疾於人呉雖無道猶足以患衛¶ 往也長木之斃無不摽也國狗之瘈無不噬也而况¶ 大國乎秋衛侯㑹呉於鄖公及衛侯宋皇瑗盟而卒¶ 辭呉盟呉人藩衛侯之舍子瑕景伯謂子貢曰夫諸¶ 侯之㑹事既畢矣侯伯致禮地主歸餼以相辭也今¶ 呉不行禮於衛而藩其君舍以難之子盍見太宰乃¶ 請束錦以行語及衛故太宰嚭曰寡君願事衛君衛¶ 君之来也緩寡君懼故將止之子貢曰衛君之来必¶ 謀於其衆其衆或欲或否是以緩来其欲来者子之¶ 黨也其不欲来者子之讎也若執衛君是墮黨而崇¶ 讎也夫墮子者得其志矣且合諸侯而執衛君誰敢¶ 不懼墮黨崇讎而懼諸侯或者難以霸乎太宰嚭説¶ 乃舍衛侯衛侯歸效夷言子之(即公/孫彌)尚幼曰君必不¶ 免其死於夷乎執焉而又説其言從之固矣愚謂子¶ 貢一言而解呉衛之難以言語稱於聖門豈小小哉¶ 左氏以為公及衛侯宋皇瑗盟而卒辭呉盟非也豈¶ 有一時之㑹魯與宋衛盟而不與呉盟之理乎且先¶ 已辭呉矣又許宋衛盟可乎以經辨傳知其㫁不然¶ 矣¶ 宋向巢帥師伐鄭¶ 正傳曰書宋向巢帥師伐鄭志怨憤之兵也左氏曰¶ 宋鄭之間有隙地焉曰彌作頃丘玉暢嵒戈錫(以上/六邑)¶ 子産與宋人為成曰勿有是及宋平元之族自蕭奔¶ 鄭鄭人為之城嵒戈錫九月宋向巢伐鄭取錫殺元¶ 公之孫遂圍嵒十二月鄭罕達救嵒丙申圍宋師愚¶ 謂春秋善釋怨而惡脩怨自皇瑗取鄭師之後宋已¶ 大逞其憤矣又宋公宋人伐鄭者再可以釋怨而不¶ 釋今向巢之兵又怨平元之族而欲殺之以取錫圍¶ 嵒其怨暴矣卒致全師覆没理有施報豈不信哉¶ 冬十有二月螽¶ 正傳曰周之冬夏之秋冬之間周十二月夏十月蟄¶ 藏之時也故公羊曰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不時也¶ 愚謂螽將為災春秋書之志災異也非特不時而已¶ 也¶ (敬王三/十八年)十有三年(晉定三十年齊簡三年衛出十一年/蔡成九年鄭聲十九年陳閔二十年)¶ (杞閔五年宋景三十五年秦悼/十年楚惠七年呉夫差十四年)¶ 春鄭罕達帥師取宋師於嵒¶ 正傳曰取者全師覆沒之謂何以書志暴怨之兵也¶ 左氏曰宋向魋救其師鄭子賸(即罕/達)使狥曰得桓魋¶ 者有賞魋也逃歸遂取宋師於嵒獲成讙郜延(皆宋/大夫)¶ 以六邑(見前/傳)為虛愚謂易失前禽湯開一靣之網仁¶ 也前此宋取鄭師今則鄭取宋師報復逞一己之怨¶ 覆沒殺百萬之命不仁甚矣此春秋之所深惡而痛¶ 絶者也¶ 夏許男成卒¶ 正傳曰書許男成卒志與國之大故也¶ 公會晉侯及呉子於黄池¶ 正傳曰黄池衛地呉子夫差先言公史先内也先言¶ 公㑹晉侯而後及呉子先王國而後荒服史之序也¶ 呉子者魯史稱之之詞也公羊謂主㑹榖梁謂進之¶ 皆非也曰呉王者彼國人僣稱之之詞也何以書志¶ 善㑹也善其㑹而不盟也衣冠之㑹也公羊曰呉在¶ 是則天下諸侯莫敢不至也榖梁子曰呉夷狄之國¶ 也祝髪文身欲因魯之禮因晉之權而請冠端而襲¶ 其藉於成周以尊天王又曰呉東方之大國也累累¶ 致小國以㑹諸侯以合乎中國呉能為之則不臣乎¶ 呉進矣王尊稱也子卑稱也辭尊稱而居卑稱以㑹¶ 乎諸侯以尊天王呉王夫差曰好冠来孔子曰大矣¶ 哉夫差未能言冠而欲冠也愚故曰書㑹於黄池志¶ 善㑹也為其㑹諸侯以尊天王也夷狄而中國則中¶ 國之固春秋之志也胡氏曰其言及者㑹兩伯之詞¶ 也春秋内王國而外荒服呉人主㑹其先晉紀常也¶ 春秋四夷雖大皆曰子呉僣王矣其稱子正名也以¶ 㑹兩伯之詞而言及者先呉則拂經而失序列書則¶ 泯實而傳疑書曰及順天地之經著盟㑹之實又以¶ 見勾吳之强而抑其横也定公以来晉失霸業不主¶ 夏盟夫差暴横勢傾上國自稱周室於已為長葢太¶ 伯之後以族屬言則伯父也而黄池之㑹聖人書法¶ 如此則訓後世人君治國經邦之道也明此義則知¶ 漢宣帝待單于位在諸侯王上蕭傅之議非矣唐髙¶ 祖稱臣於突厥倚以為助劉文靖之䇿失矣何况於¶ 以父事之如石晉者將欲保國而免其侵暴得乎或¶ 曰苟不為此至於亡國則如之何曰存亡者天也得¶ 失者人也不可逆者理也以人勝天則事有在我者¶ 矣必若顛倒冠履而得天下其能一朝居乎春秋撥¶ 亂反正之書不可以廢焉者也¶ 楚公子中帥師伐陳¶ 正傳曰何以書志不義之兵也髙氏曰楚畏呉之强¶ 無如之何故乗呉之出㑹而伐陳也其無名不義之¶ 舉可見矣¶ 於越入呉¶ 正傳曰書於越入呉志詭謀也左氏曰六月丙子越¶ 子伐呉為二隧疇無餘謳陽自南方先及郊呉太子¶ 友王子地王孫彌庸壽於姚自泓上觀之彌庸見姑蔑¶ 之旗曰吾父之旗也不可以見讎而弗殺也太子曰¶ 戰而不克將亡國請待之彌庸不可屬徒五千王子¶ 地助之乙酉戰彌庸獲疇無餘地獲謳陽越子至王¶ 子地守丙戌復戰大敗呉師獲太子友王孫彌庸夀¶ 於姚丁亥入呉呉人告敗於王王惡其聞也自剄七¶ 人於幕下愚謂呉子不自量力度徳舍其國逺㑹於¶ 黄池以圖霸業而不知越議其後語曰螳蜋捕蟬黄¶ 雀在其後葢善喻也夫惟先王之制諸侯各守封疆¶ 以奉天子之命可以無後患矣胡氏曰呉自栢舉以¶ 来慿陵中國黄池之㑹遂及夏盟可謂强矣而春秋¶ 繼書於越入呉所謂因事屬辭垂戒後世而見深切¶ 著明之義也曽子曰戒之戒之出乎爾者反乎爾老¶ 氏曰佳兵不祥之器其事好還夫以力勝人者人亦¶ 以力勝之矣呉甞破越遂有輕楚之心及其破楚又¶ 有驕齊之志既勝齊師復與晉人争長自謂莫之敵¶ 也而越已入其國都矣呉侵中國而越滅之越又不¶ 監而楚滅之楚又不監而秦滅之秦又不監而漢滅¶ 之老氏曾子其言豈欺也哉春秋初書於越入呉在¶ 栢舉之後再書於越入呉在黄池之後皆因事屬辭¶ 垂戒後世不待貶絶而見深切著明之義也而可廢¶ 乎¶ 秋公至自會¶ 正傳曰何以書侵衛罪晉也春秋無義戰為彼善於¶ 此則有之侵其最惡者也天子之命曰討諸侯奉命¶ 征之曰伐後世連兵結怨征伐自諸侯出已得罪於¶ 先王矣又其下則潜師掠境而侵焉非有問罪之師¶ 而境内之民何罪焉故書侵衛罪晉為霸國之後而¶ 冐盜賊之行也¶ 塟許元公¶ 正傳曰何以書志會塟之禮諸侯相恤之義也¶ 九月螽¶ 正傳曰書九月螽志災異也髙氏曰周之九月夏之¶ 七月也其為農災又非十二月之比也¶ 冬十有一月有星孛於東方¶ 正傳曰光芒四出曰孛彗之别名也公羊曰其言於¶ 東方何見於旦也何以書記異也何氏曰周十一月¶ 夏九月日在房心房心天子明堂布政之庭於此旦¶ 見與日争光諸侯代王治典法滅絶之象¶ 盜殺陳夏區夫¶ 正傳曰區夫徴舒之後徴舒弑逆楚人殺之而陳猶¶ 使世執國政何以書盜殺見區夫之自取而陳國之¶ 無政矣¶ 十有二月螽¶ 正傳曰書十有二月螽志災異也¶ (敬王三/十九年)十有四年(晉定三十一年齊簡四年衛出十二/年蔡成十年鄭聲二十年陳閔二十)¶ (一年杞閔六年宋景三十六年秦悼/十一年楚惠八年呉夫差十五年)¶ 春西狩獲麟¶ 正傳曰西狩狩於大野大野在魯西也公榖皆以為¶ 非狩為采薪者所獲曰狩大麟也非也何以書獲麟¶ 志異也春秋感之而始作故亦以是而終也麟者非¶ 常有之瑞也公榖以為非中國之獸誤矣左氏曰春¶ 西狩於大野叔孫氏之車子鉏商獲麟以為不祥以¶ 賜虞人仲尼觀之曰麟也然後取之公羊曰麟者仁¶ 獸也有王者則至無王者則不至有以告者曰有麕¶ 而角者孔子曰孰為来哉孰為来哉反袂拭靣涕沾¶ 袍顔淵死子曰噫天喪予子路死子曰噫天祝予西¶ 狩獲麟孔子曰吾道窮矣春秋何以始乎隱祖之所¶ 逮聞也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異辭何以終乎哀¶ 公十四年曰備矣君子曷為為春秋撥亂世反諸正¶ 莫近諸春秋則未知其為是與其諸君子樂道堯舜¶ 之道與未不亦樂乎堯舜之知君子也制春秋之義¶ 以俟後聖以君子之為亦有樂乎此也程子曰始隱¶ 周之衰也終麟感之始也世衰道不行有述作之意¶ 舊矣但因麟而𤼵耳麟不出春秋亦必作也春秋之¶ 作不過因魯國之史而天地四時之無窮所以察其¶ 遷變而紀其差忒者無一畧也中國夷狄之廣莫所¶ 以録其交際而别其典禮者無一遺也故曰言天下¶ 之至動而不可亂也言天下之至賾而不可惡也夫¶ 子之贊易者即其所以脩春秋也以區區一魯國之¶ 史而兼紀周齊晉宋諸國之事其尊卑大小統屬之¶ 序秩然無毫髪之不順盡書治忽夫得陵僣亂賊之¶ 變森然一循乎條理而無一之非法故曰非聖人誰¶ 能修之觀西狩之獲而知天瑞之類應聖人先天後¶ 天而天且不違而春秋之終不外乎此也孔子感麟¶ 而作春秋或謂不然如何曰春秋不害感麟而作然¶ 麟不出春秋豈不作孔子之意葢亦有素因此一事¶ 乃作故其書之成復以此終大抵須有𤼵端處如畫¶ 八卦因見河圖洛書果無河圖洛書八卦亦須作或¶ 問麟鳳和氣所生太平之應也鳳鳥不至孔子曰吾¶ 已矣夫而麟見獲於春秋之季何也曰聖人之生乃¶ 天地之交感五行之秀㑹也以仲尼元聖尚生於春¶ 秋之時而况麟乎胡氏曰河出圖洛出書而八卦畫¶ 簫韶作春秋成而鳳麟至事應雖殊其理一也易曰¶ 大人者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舜孔子先天¶ 者也先天而天弗違志一之動氣也伏羲氏後天者¶ 也後天而奉天時氣一之動志也有見乎此者則¶ 曰文成而麟至無見乎此者以為妖妄而近誣周南¶ 闗雎之化王者之風而麟趾關雎之應也召南鵲¶ 巢之徳先公之教而騶虞鵲巢之應也世衰道㣲暴¶ 行交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夫子為¶ 是作春秋明王道正人倫氣志天人交相感勝之際¶ 深矣制作文成而麟至宜矣商王恭黙思道帝賚良¶ 弼得於傅巖周公欲以身代其兄植璧秉珪而武王¶ 疾愈啓金縢之䇿天乃反風出罪己之言熒惑退舍¶ 至於勇夫志士精誠所格上致日星之應召物産之¶ 祥葢有之矣况聖人之心感物而動見於行事以遺¶ 天下與来世哉簫韶九奏鳳儀於庭魯史成經麟出¶ 於野亦常理耳詩以正情書以制事禮以成行樂以¶ 養和易以明變垂教亦備矣則曷為作春秋子曰我¶ 欲載之空言不如見之於行事之深切著明矣知我¶ 者其惟春秋乎何以約乎魯史子曰我欲觀夏道是¶ 故之杞而不足徴也我欲觀殷道是故之宋而不足¶ 徴也我觀周道幽厲傷之舍魯何適矣何以始乎隱¶ 公三綱淪九法斁天下無復有王也何以絶筆於獲¶ 麟其以天道終乎聖人之於天道命也有性焉君子¶ 不謂命也是故春秋天子之事聖人之用撥亂反正¶ 之書考諸三王而不繆建諸天地而不悖質諸鬼神¶ 而無疑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其於格物脩身齊家¶ 治國施諸天下無所求而不得亦無所處而不當何¶ 莫學夫春秋故君子誠有樂乎此也由仲尼至於孟¶ 子百有餘嵗若顔曾則見而知之若孟子則聞而知¶ 之由孟子而来至於今千有餘嵗矣其書未亡其出¶ 於人心者猶在葢有不得已焉耳則亦有不得已焉¶ 耳矣¶ ¶ ¶ ¶ ¶ ¶ ¶ ¶ ¶ ¶ ¶ ¶ 春秋正傳卷三十七¶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脩後魯史舊文¶ 魯哀公¶ 杜預云春秋止於獲麟自此以下至十六年皆魯史¶ 記之文弟子欲存孔子卒故并錄以續孔子所脩之¶ 經¶ (庚/申)經十有四年春西狩獲麟(傳見/前卷)¶ 小邾射以句繹來奔(句音鈎/射音亦)¶ 小邾射以句繹來奔曰使季路要我吾無盟矣使子¶ 路子路辭季康子使冉有謂之曰千乗之國不信其¶ 盟而信子之言子何辱焉對曰魯有事于小邾不敢¶ 問故死其城下可也彼不臣而濟其言是義之也由¶ 弗能¶ 夏四月齊陳恒執其君寘于舒州¶ 齊簡公之在魯也闞止有寵焉及即位使為政陳成¶ 子憚之驟顧諸朝諸御鞅言於公曰陳闞不可並也¶ 君其擇焉弗聴子我夕陳逆殺人逢之遂執以入陳¶ 氏方睦使疾而遺之潘沭備酒肉焉饗守囚者醉而¶ 殺之而迯子我盟諸陳於陳宗初陳豹欲為子我臣¶ 使公孫言已已有喪而止既而言之曰有陳豹者長¶ 而上僂望視事君子必得志欲為子臣吾憚其為人¶ 也故緩以告子我曰何害是其在我也使為臣他日¶ 與之言政説遂有寵謂之曰我盡逐陳氏而立女若¶ 何對曰我逺於陳氏矣且其違者不過數人何盡逐¶ 焉遂告陳氏子行曰彼得君弗先必禍子子行舍於¶ 公宫夏五月壬申成子兄弟四乗如公子我在幄出¶ 迎之遂入閉門侍人禦之子行殺侍人公與婦人飲¶ 酒于檀臺成子遷諸寢公執戈將擊之太史子餘曰¶ 非不利也將除害也成子出舍于庫聞公猶怒將出¶ 曰何所無君子行抽劍曰需事之賊也誰非陳宗所¶ 不殺子者有如陳宗乃止子我歸屬徒攻闈與大門¶ 皆不勝乃出陳氏追之失道於弇中適豐丘豐丘人¶ 執之以告殺諸郭闗成子將殺大陸子方陳逆請而¶ 免之以公命取車於道及耏衆知而東之出雍門陳¶ 豹與之車弗受曰逆為余請豹與余車余有私焉事¶ 子我而有私於其讎何以見魯衛之士東郭賈奔衛¶ 庚辰陳恒執公于舒州公曰吾早從鞅之言不及此¶ 庚戌叔還卒¶ 五月庚申朔日有食之¶ 陳宗豎出奔楚¶ 宋向魋入于曹以叛¶ 宋桓魋之寵害於公公使夫人驟請享焉而將討之¶ 未及魋先謀公請以鞌易薄公曰不可薄宗邑也乃¶ 益鞌七邑而請享公焉以日中為期家備盡往公知¶ 之告皇野曰余長魋也今將禍余請即救司馬子仲¶ 曰有臣不順神之所惡也而况人乎敢不承命不得¶ 左師不可請以君命召之左師每食擊鍾聞鍾聲公¶ 曰夫子將食既食又奏公曰可矣以乗車往曰迹人¶ 來告曰逢澤有介麋焉公曰雖魋未來得左師吾與¶ 之田若何君憚告子野曰嘗私焉君欲速故以乗車¶ 逆之與之乗至公告之故拜不能起司馬曰公與之¶ 言公曰所難子者上有天下有先君對曰魋之不共¶ 宋之禍也敢不唯命是聴司馬請瑞焉以命其徒攻¶ 桓氏其父兄故臣曰不可其新臣曰從吾君之命遂¶ 攻之子頎騁而告桓司馬司馬欲入子車止之曰不¶ 能事君而又伐國民不與也祗取死焉向魋遂入于¶ 曹以叛六月使左師巢伐之欲質大夫以入焉不能¶ 亦入于曹取質魋曰不可既不能事君又得罪於民¶ 將若之何乃舍之民遂叛之向魋奔衛向巢來奔宋¶ 公使止之曰寡人與之有言矣不可以絶向氏之祀¶ 辭曰臣之罪大盡㓕桓氏可也若以先臣之故而使¶ 有後君之惠也若臣則不可以入矣司馬牛致其邑¶ 與珪焉而適齊向魋出於衛地公文氏攻之求夏后¶ 氏之璜焉與之他玉而奔齊陳成子使為次卿司馬¶ 牛又致其邑焉而適吳吳人惡之而反趙簡子召之¶ 陳成子亦召之卒於魯郭門之外阬氏𦵏諸丘輿¶ 莒子狅卒(狅其/廷反)¶ 六月齊人弑其君壬於舒州¶ 甲午齊陳恒弑其君壬于舒州孔丘三日齊而請伐¶ 齊三公曰魯為齊弱久矣子之伐之將若之何對曰¶ 陳恒弑其君民之不與者半以魯之衆加齊之半可¶ 克也公曰子告季孫孔子辭退而告人曰吾以從大¶ 夫之後也故不敢不言¶ 秋晉趙鞅帥師伐衛¶ 八月辛丑仲孫何忌卒¶ 初孟孺子洩將圉馬於成成宰公孫宿不受曰孟孫¶ 為成之病不圉馬焉孺子怒襲成從者不得入乃反¶ 成有司使孺子鞭之秋八月辛丑孟懿子卒成人奔¶ 喪弗内袒免哭于衢聴共弗許懼不歸¶ 冬陳宗豎自楚復入于陳陳人殺之¶ 陳轅買出奔楚¶ 有星孛¶ 饑¶ (辛/酉)十有五年春王正月成叛¶ 春成叛于齊武伯伐成不克遂城輸¶ 夏五月齊髙無丕出奔北燕¶ 鄭伯伐宋¶ 秋八月大雩¶ 晉趙鞅帥師伐衛¶ 冬晉侯伐鄭¶ 及齊平¶ 冬及齊平子服景伯如齊子贛為介見公孫成曰人¶ 皆臣人而有背人之心况齊人雖為子役其有不貳¶ 乎子周公之孫也多饗大利猶思不義利不可得而䘮¶ 宗國將焉用之成曰善哉吾不早聞命陳成子館客¶ 曰寡君使恒告曰寡人願事君如事衛君景伯揖子¶ 贛而進之對曰寡君之願也昔晉人伐衛齊為衛故¶ 伐晉冠氏䘮車五百因與衛地自齊以西禚媚杏以¶ 南書社五百吳人加敝邑以亂齊因其病取讙與闡¶ 寡君是以寒心若得視衛君之事君也則固所願也¶ 成子病之乃歸成公孫宿以其兵甲入于嬴¶ 衛公孟彄出奔齊¶ (壬/戌)經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夘衛世子蒯聵自戚入于¶ 衛衛侯輒來奔¶ 衛孔圉取太子蒯聵之姊生悝孔氏之竪渾良夫長¶ 而美孔文子卒通於内太子在戚孔姬使之焉太子¶ 與之言曰苟使我入獲國服冕乗軒三死無與與之¶ 盟為請於伯姬閏月良夫與太子入舍於孔氏之外¶ 圃昏二人蒙衣而乗寺人羅御如孔氏孔氏之老欒¶ 寧問之稱姻妾以告遂入適伯姬氏既食孔伯姬杖¶ 戈而先太子與五人介輿豭從之迫孔悝於厠強盟¶ 之遂刼以登臺樂寧將飲酒炙未熟聞亂使告季子¶ 召獲駕乗車行爵食炙奉衛侯輒來奔季子將入遇¶ 子羔將出曰門已閉矣季子曰吾姑至焉子羔曰弗¶ 及不踐其難季子曰食焉不辟其難子羔遂出子路¶ 入及門公孫敢門焉曰無入為也季子曰是公孫也¶ 求利焉而迯其難由不然利其禄必救其患有使者¶ 出乃入曰太子焉用孔悝雖殺之必或繼之且曰太¶ 子無勇若燔臺半必舍孔叔太子聞之懼下石乞盂¶ 黶敵子路以戈擊之斷纓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結¶ 纓而死孔子聞衛亂曰柴也其來由也死矣孔悝立¶ 莊公莊公害故政欲盡去之先謂司徒瞞成曰寡人¶ 離病於外久矣子請亦嘗之歸告褚師比欲與之伐¶ 公不果¶ 二月衛子還成出奔宋(子還成/即瞞成)¶ 春瞞成褚師比出奔宋衛侯使鄢武子告于周曰蒯¶ 聵得罪于君父君母逋竄于晉晉以王室之故不棄¶ 兄弟寘諸河上天誘其衷獲嗣守封焉使下臣肸敢¶ 告執事王使單平公對曰肸以嘉命來告余一人¶ 往謂叔父余嘉乃成世復爾祿次敬之哉方天之休¶ 弗敬弗休悔其可追¶ 夏四月己丑孔丘卒(仲尼既告老去位猶書卒者魯之/君臣宗其聖徳殊而異之魯襄二)¶ (十二年至今七十/三此以下無復經)¶ 夏四月己丑孔丘卒公誄之曰昊天不弔不憖遺一¶ 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煢煢余在疚嗚呼哀哉尼父¶ 無自律子貢曰君其不沒於魯乎夫子之言曰禮失¶ 則昏名失則愆失智為昏失所為愆生不能用死而¶ 誄之非禮也稱一人非名也君兩失之¶ 右自獲麟而後至孔子卒凡二十五條皆魯史舊¶ 文孔子所未筆于經者也杜預云弟子欲存孔子¶ 卒故錄以續脩經之後今觀其文詞書法與經何¶ 異由是言之則經為因魯史舊文而筆之孔子未¶ 嘗有所損益而義則竊取焉斷乎而無疑矣故曰¶ 其事則齊桓晉文其文則史其義則丘竊取之矣¶ 後之儒者乃以為一字即存褒貶皆經聖人之手¶ 所筆是以創為義例之説而聖經始晦其違聖人¶ 灑然之心始逺矣世之君子或為舊説所惑而不¶ 信吾今本孟子之説以求春秋之指者盍亦請觀¶ 於此脩後之舊文乎嘉靖甲午四月六日後學甘¶ 泉湛若水謹識¶ ¶ ¶ ¶ ¶ ¶ ¶ ¶ ¶ ¶ 春秋脩後魯史舊文¶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正傳辯疑¶ 附答門人高簡春秋正傳辯疑(甲午四月十一日/)¶ 竊校正傳而兩讀之見老先生之於是經也真有以¶ 得千載不傳之秘而孔子光明正大之心如秋陽皜¶ 皜者不可得而支離穿鑿之不可得而附㑹深刻之¶ 燦然若星斗在天而人之望之者咸知其孰為經孰¶ 為緯孰為災孰為祥而無事乎深為推測以累乎天¶ 之無心焉耳也於乎孔子無心之心晦之千餘年矣¶ 而先生乃獨契之葢先生之心即孔子之心孔子之¶ 心即吾人虚明純白之本心諸儒者不以其本來者¶ 契之而鑿之使深宜乎先生之獨得之也所謂百世¶ 以俟聖人而不惑者其在茲乎其在茲乎然中間有¶ 請者願得而辯之正傳序曰筆者其所書也削者其¶ 所去也而傳内又有所謂春秋為魯史之文而非仲¶ 尼削之答云此削字猶言改也凡有誤作削字者可¶ 改作改字又有所謂仲尼無所損益者不知前謂其¶ 所書其所去者指仲尼邪抑魯史邪答云所書所去¶ 正謂仲尼非魯史也抑謂魯史書之而仲尼亦書之¶ 邪魯史去之而仲尼亦去之邪答云非也魯史不止¶ 此書不書去取在仲尼也若曰筆削盡由於魯史而¶ 仲尼無所加損則所謂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者孰¶ 成之而使之懼邪答云非謂筆削盡由於魯史也謂¶ 魯史中有闗於是非者仲尼則筆之於冊今春秋是¶ 也無甚闗於是非者仲尼則削之而不存于冊然其¶ 所筆皆魯史舊文仲尼未嘗改其文但取其義耳所¶ 謂無加損者不加損魯史之文也其餘則削去而不¶ 筆之於書者多矣今觀左傳有而經則無者可知矣¶ 然謂㳺夏不能賛一詞則孟子所謂筆削云者又似¶ 專指孔子矣答云此非孟子之言也簡以是細詳先¶ 生之意毋乃以謂筆者魯史之所已筆為綱也孔子¶ 因而筆之而未嘗削而損焉其所削者魯史之所約¶ 為提綱而削其事以附於綱下者乃其記事之法孔¶ 子亦因而削之而但無用附諸綱耳是先生之所謂¶ 無所益也如此乎哉答云非是之謂也筆削謂仲尼¶ 非謂魯史也削事附綱下尤未明春秋者魯史之總¶ 文如董狐書趙盾弑其君而其弑之之跡則當時别¶ 有縁由如左傳所云出不越竟入不討賊者乃其實¶ 事也若是則春秋一部書信為魯史之文矣而非全¶ 文也答云此句當改云未具事實也其不用全文處¶ 即孔子竊取之義答云今改云孔子竊取之義則具¶ 於事實而所謂成春秋者亦在乎此與譬如今之士¶ 人讀史書然既讀其提綱又讀其記事矣却將提綱¶ 録出成一部書而無所增减其記事而用錄之而使¶ 后之人讀其所錄而考諸記事以見是非乎云耳此¶ 則孔子作春秋之意也不知先生正傳之作果如此¶ 乎答云正是如此抑所謂筆削云者筆固仍魯史之¶ 舊矣而削則有二義其不書魯史之所記事則孔子¶ 削之答云非有二義削即去之不存于經者也其奪¶ 人之爵不具時不書即位之類則史之舊也而非孔¶ 子之所削乎如此以觀先生之意則既謂其所去又¶ 謂無所削者庶乎前后不悖矣答云無所削者謂不¶ 改魯史之文也此削字當改作改字然簡竊以為既¶ 因史氏而筆削之矣后之觀春秋者或經中所載是¶ 非顯然者固得以知其實其有難見是非者必考於¶ 傳而后知之則孔子胡不依史氏附其事於下而使¶ 后之人坦然易明而莫之疑乎何乃第書其綱而已¶ 也答云正謂竊取而不顯然取之而其事實則當時¶ 必有詳具始末如左傳者是也豈孔子之意知記事¶ 之書必傳於后世吾但特提其綱要而使后之人知¶ 吾取義在此則是非得失人自求之于心而不可掩¶ 焉耳審若是是孔子敦厚含𢎞廣博深沉之意實寓¶ 諸春秋而在夫人之自得焉者乎譬諸天地覆載萬¶ 物而髙卑貴賤莫不悉具其所以髙所以卑所以貴¶ 賤人自求之而人自得之而天地無心成化之意固¶ 渾乎其中矣故莊周云聖人議而不辯先生之意其¶ 或在此矣乎答曰但書一事令人考其跡則知其善¶ 惡矣不必引莊周之言盖聖經尚簡若當時作春秋¶ 亦如後之綱目則不勝其煩而非經之文矣抑先生¶ 謂春秋為魯史之文而非仲尼之文固本諸孟子也¶ 然春秋十二公記者非一手今詳觀春秋之文如出¶ 於一人之手何也豈史官記事之法世世相傳故其¶ 文詞書法不甚相逺矣乎答云正謂如此所謂史有¶ 三長書言書事自有其法古之史官子孫皆世其業¶ 安得不如出一手昨考得脩後舊史之文二十五條¶ 附于經末杜預謂弟子欲存孔子卒故錄之試取觀¶ 之與今春秋之文無異益可見春秋為魯史之文無¶ 疑矣夫唯其不出於一人之手也是故其中有缺時¶ 而不書者有當書即位而不書者有缺文而存疑者¶ 有序爵而或先或後者有序事而或詳或略者有或¶ 書爵或書人者有名不名者有或薨或卒者孔子皆¶ 因而筆之而唯竊取其義在經吾録出者乎答云正¶ 是如此凡此皆簡所疑而未决焉者伏乞批示釋之¶ 勿使后之讀春秋者復如簡之所惑則先生善繼孔¶ 子之志真昭昭於千載之下矣¶ ¶ ¶ ¶ ¶ ¶ ¶ ¶ ¶ ¶ ¶ 春秋正傳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