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五¶ 春秋金鎖匙 春秋類¶ 提要¶ (臣/)等謹案春秋金鎖匙一卷元趙汸撰汸有¶ 春秋師説左氏補注諸書已著於録是書撮¶ 舉聖人之特筆與春秋之大例以事之相類¶ 者互相推勘考究其異同而申明其正變葢¶ 合比事屬辭而一之大㫖春秋之初主于抑¶ 諸侯春秋之未主于抑大夫中間齊晉主盟¶ 則視其尊王與否而進退之其中如謂聖人¶ 貶把之爵降侯為子與毛伯錫命稱天王稱¶ 錫為彼此相與之詞雖尚沿舊説之陋而發¶ 揮書法條理秩然程子所謂其中數十義炳¶ 如日星者亦庶幾近之矣考宋沈棐嘗有春¶ 秋比事一書與此書大㫖相近疑汸未見其¶ 本故有此作然二書體例各殊沈詳而盡趙¶ 簡而明固不妨于並行也乾隆四十四年九¶ 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臣/)陸 費 墀¶ # -*- mode: mandoku-view; -*-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金鎖匙 元 趙汸 撰¶ 元年春王正月¶ 春秋書元年自隠公始春秋書王正月亦自隠公始¶ 元年云者謹人君繼世體元之始也王正月者謹天¶ 下奉周正朔之始也一則存一國之體一則存一王¶ 之體春秋嚴矣¶ 無駭帥師入極柔㑹宋公盟于折(隠二年年/桓十一)¶ 春秋以前征伐之權不下於大夫也而大夫專兵自¶ 無駭之帥師入極始春秋以前禮樂之權不下于大¶ 夫也而大夫專盟自柔之㑹宋盟折始聖人于無駭¶ 去其氏者謹大夫專兵之始也于柔去其氏者謹大¶ 夫專盟之始也¶ 齊侯宋人㑹于北杏宋齊伐郳(莊十三年/十五年)¶ 伯主專天下禮樂之權自齊桓北杏之㑹始伯主專¶ 天下征伐之權自齊桓伐郳之役始春秋于北杏之¶ 㑹人四國之君者謹其從伯之始所以不與伯主以¶ 禮樂之權也于伐郳之役加宋于齊之上者謹其摟¶ 諸侯之始所以不與伯主以征伐之權也¶ 齊侯鄭伯盟于石門蔡侯鄭伯盟于鄧(隠三年/桓二年)¶ 齊楚争鄭之勢成于莊僖之世而其機萌於隠桓之¶ 時春秋書石門之盟者謹鄭從齊之始也書于鄧之¶ 㑹者謹鄭懼楚之始也¶ 滕侯薛侯來朝公及齊侯鄭伯入許(隠十一年/)¶ 春秋書朝三十六而滕薛之朝為之始滅國三十六¶ 而滅許為之始是邦交兵交之變也非天子不旅見¶ 于諸侯而旅見於諸侯可乎許無罪而覆宗亡國至¶ 分為東西偏亦亡矣春秋特以旅見書憂朝覲之始¶ 變也不以滅許書而以入許書憂封建之始壊也是¶ 特筆也是隠辭也¶ 公至自唐公至自伐鄭(桓二年/十六年)¶ 戎盟唐而至自唐為致㑹之始伐鄭至自伐鄭為致¶ 伐之始交戎人于㑹盟者非義之禮也納厲公于㑹¶ 伐者非義也威也魯雖有非義之禮而春秋則不忍¶ 虧中國之禮故書至自唐危之也魯雖有非義之威而¶ 春秋則不忍虧中國之威故書至自伐不得意皆謹¶ 始之書也¶ 季孫行父(止/)戰于鞌季孫宿叔老(止/)㑹于向¶ 春秋以來大夫帥師者有矣未有四卿帥師者也四¶ 卿帥師自成公二年于鞌之戰始大夫列㑹者有矣¶ 未有二卿列㑹者二卿列㑹自襄公十四年于向之¶ 㑹始春秋之法將稱元帥使舉上客而二卿列㑹四¶ 卿帥師所以著大夫之張也亦所以謹其始也¶ 元年春王正月西狩獲麟¶ 春秋之作所以明王道者也大而禮樂刑政聖人盖¶ 律之以文武成康之盛小而紀綱法度聖人亦律之¶ 以文武成康之盛也盖甚欲王道之復行於天下也¶ 作始於王正月之一語以王道正春秋之始也以¶ 為由是而尚可以為成康之盛也奈何天下之事不¶ 能盡如聖人之意内而諸侯不奉一王之法外而四¶ 裔不奉一人之法然猶未有以知王道之果不可行¶ 也至於麟出焉然後知王道之無徵也絶筆于西狩¶ 獲麟之一語以天道正春秋之終也以為占之於天¶ 必將有戰國之衰也¶ 齊鄭盟于石門荆敗蔡師于莘晉師虞師滅下陽吳伐¶ 郯於越敗吳于檇李齊國書帥師及吳戰于艾陵公㑹¶ 晉侯及呉子于黄池楚公子申帥師伐陳於越入吳晉¶ 魏曼多帥師侵衞¶ 成春秋二百年之世變者齊為之首也楚為之次也¶ 其次晉也其次吳也越又其次者也天下無齊晉楚¶ 吳越春秋不作可也石門之盟齊患之始也敗蔡之¶ 師楚患之始也下陽之滅晉患之始也伐郯之役吳¶ 患之始也檇李之敗越患之始也艾陵之戰齊患之¶ 終也黄池之㑹吳患之終也伐陳之役楚患之終也¶ 入吳之舉越患之終也侵衛之舉晉患之終也然世¶ 變之始來也三五强國紛紜縱横猶相望于二百年¶ 間此春秋之所以猶得為春秋者也及世變之已極¶ 也三五强國交舉迭作遂見於不數年之間此春秋¶ 之所以不可復為春秋者也¶ 陳人蔡人從王伐鄭齊侯衛侯伐晉(桓五年/哀元年)¶ 春秋之所以始也為天下之無王也春秋之所以終¶ 也為天下之無伯也春秋之初周為天下之共主而¶ 鄭伯不朝至勤王之伐則天下無王之禍鄭實為之¶ 也春秋之終晉為中國伯主而齊景不服至敢晉國之¶ 伐則天下無伯之禍齊實為之也一則無王一則無¶ 伯此固春秋之所以始終也¶ 陳人秦人從王伐鄭劉子單子以王猛入于王城¶ 春秋之所以得為春秋之初者以王室猶能自立於¶ 天下而諸侯猶知以臣從君之義也春秋之所以遂¶ 為春秋之終者以王室不能自立於天下而不能不¶ 有賴於臣下之扶持也始則從王終則以王亦可見¶ 為春秋世變之始終矣¶ 莒人入向鄭人伐衞楚公子申伐陳於越入吳¶ 春秋書入國之事凡二十有一而始於入向終于入¶ 吳書伐國之事凡二百十有三而始于伐衞終于伐¶ 陳聖人于莒人以入向書于鄭人以伐衞書者所以¶ 正世變之始也于越以入吳書於楚人以伐陳書者¶ 所以正世變之終也¶ 鄭伯使弟語來盟齊髙子來盟楚屈完來盟于師衞侯¶ 使孫良夫來盟¶ 來盟不書而春秋必書鄭語齊髙子衞良夫之來盟¶ 者所以詳内録也來盟不書而春秋必書楚屈完之¶ 來盟者所以為大中夏也詳内録者備一國之體也¶ 大中夏者體天下之變也¶ 鄭人來輸平宋人及楚人平暨齊平及齊平及鄭平¶ 平不書必有闗于我魯而後書外平不書必有闗于¶ 天下之大故而後書由鄭人之輸平以至于暨齊平¶ 及鄭平之事皆無闗于天下之大故者也而春秋必¶ 書之者以其有闗于我魯也來輸平之後暨齊平之¶ 前其事非有闗于我魯者也而春秋亦必書之者以¶ 其有闗于天下之大故也¶ 及宋人盟于宿公及齊大夫盟于蔇及髙傒盟于防及¶ 晉處父盟¶ 及盟未有不書其人之姓氏者書其人之姓氏者義¶ 繫于其人也若盟宿而書宋人則微者而名氏未登¶ 于史冊也盟防而書髙傒盟晉而書處父則意在抑¶ 二子之敢于上抗也不書其人之姓氏者義不繫于¶ 其人也于蔇之盟上不同于宿之盟下不同于髙傒¶ 處父之例春秋盖深惡大夫之專而謹其自齊始也¶ 及髙傒盟于防及晉處父盟及晉荀庚盟及衞孫良夫¶ 盟¶ 及盟而言其地者盟于國都之外也髙傒之盟是也¶ 及盟而不書其地者盟于吾國之都也荀庚良夫之¶ 盟是也至若處父之盟則與髙傒盟防相似而非荀¶ 庚良夫之比矣春秋書之不例于髙傒盟防之法而¶ 例于荀庚良夫之法者不忍使我公往晉而與處父¶ 盟矣¶ 晉侯(云云/)伐秦公至自伐秦¶ 春秋之法前事大則以前事致後事大則以後事致¶ 晉文㑹温之後諸侯有圍許之師圍許之事盖大於¶ 㑹温也春秋致圍許而不致㑹温非以圍許之事為大¶ 也以諸侯猶能奉王法也成公如京之後諸侯有伐¶ 秦之舉伐秦之事不大於如京也春秋致伐秦而不¶ 致如京非以伐秦之事為大也以諸侯為急於狥伯¶ 主也¶ 公㑹齊侯(止/)侵蔡遂伐楚公至自伐楚公㑹齊侯(止/)伐¶ 鄭諸侯遂救許公至自伐鄭¶ 中國之患楚為之齊桓是以有伐楚之師而伐楚之¶ 先則有侵蔡之役楚人之患鄭為之齊桓是以有伐¶ 鄭之師而伐鄭之後則有救許之役春秋前則不以¶ 侵蔡致而以伐楚致者以伐楚之事為大于侵蔡也¶ 聖人惡楚之心甚于惡蔡也後則不以救許致而以¶ 伐鄭致者非以伐鄭之義為大于救許也聖人惡鄭¶ 之心甚於惡許也¶ 遂伐楚盟于召陵公至自伐楚公㑹晉侯(止/)伐鄭㑹于¶ 蕭魚公至自㑹(僖四年年/襄十一)¶ 春秋於齊桓不致以盟于召陵而致以伐楚者聖人¶ 以齊桓之所以服楚者在于八國之伐有以挫其志¶ 而不在于召陵之盟有以得其心也盖王貢不供受¶ 以為罪有不待于盟于召陵之日也於晉悼不致以¶ 伐鄭之師而致於蕭魚者聖人以晉悼之所以服鄭¶ 者在于蕭魚之㑹有以懐其心而不在伐鄭之師有¶ 以挫其志也盖樂器車甲以賂晉侯有以待于蕭魚¶ 既㑹之時也君子觀乎我魯告至之書而二伯成功¶ 之實為不可掩矣¶ 侵蔡遂伐楚公至自伐楚公如京師遂㑹晉侯(止/)伐秦¶ 公至自伐秦(僖四年年/成十三)¶ 齊桓以侵蔡伐楚二事出疆而告至之書春秋舍前¶ 事而録後事者聖人非以蔡人附楚擾夏之罪為可¶ 恕也以齊桓之本志在于伐楚也晉厲以如京伐秦¶ 二事出疆而告至之書春秋舍前事而録後事者聖¶ 人非以相率朝王之事為非禮也以晉厲之本志在¶ 于伐秦也¶ 遂伐楚盟于召陵公㑹劉子晉侯(止/)于召陵侵楚¶ 既伐之後而有盟則盟者所以收伐之功也未伐之¶ 先而有㑹則㑹者所以開伐之端也齊桓帥諸侯以¶ 伐楚而後為召陵之盟則召陵之盟不過收遂伐之¶ 成功而非以謀諸侯之不協也晉昭合諸侯以伐楚¶ 而先為召陵之㑹則先為召陵之㑹所以謀諸侯之¶ 不協而非以收侵楚之成功也¶ 公㑹齊侯宋公(止/)侵蔡遂伐楚晉陽處父伐楚以救江¶ (僖四年/文三年)¶ 終春秋一經伐楚之書惟齊桓與晉襄有之耳聖人¶ 不以侵蔡繫之伐楚之下而加於其上者以伐楚為¶ 因侵蔡而行也所以著桓公之御外服者為有其道¶ 也不以救江加之伐楚之上而繫之其下者非以救¶ 江為因伐楚而行也所以著晉襄之救與國為非其¶ 道也¶ 齊師宋師曹師次于聶北救邢叔孫豹救晉次于雍榆¶ (僖元年三年/襄二十)¶ 不曰救邢次于聶北而以救邢繫於次之下者盖後¶ 言救則是猶有救患之行聖人以為桓之救邢終不¶ 至如他人之以次而遂無心以救患者也不曰次于¶ 雍榆以救晉而以救晉加於次之上者盖後不言救¶ 則是終無救患之心聖人以為豹之救晉不能如齊¶ 桓之既次而猶有心於救患者也觀於春秋書次先¶ 後之異而其心同異可知矣¶ 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自正月不雨至於秋七月¶ (僖三年年/文十三)¶ 不雨每時而一書者閔雨也不雨歴時而縂書者不¶ 憂雨也春秋喜其有志乎民故春不雨而書夏不雨¶ 而書辭繁而不削者以著其勤於民也春秋惡其無¶ 志乎民故自正月不雨至秋七月而書辭簡而不贅者¶ 以著其慢於民也惟其閔雨故夏四月之下繼之曰¶ 不雨惟其不憂雨故秋七月而下不書不雨筆削之¶ 㫖明矣¶ 遂伐楚次于陘次于厥貉伐麋(僖四年/文十年)¶ 不言次于陘伐楚而以伐楚繫於次陘之上者盖既¶ 伐之後而次則其次為有整兵慎戰之意不言伐麋¶ 次于厥貉而以厥貉加於伐麋之上者盖未伐之先¶ 而次則其次為聲威恐人之意齊桓以伐楚之後而¶ 次于陘而君子以其次為善者以齊為能修文告以¶ 感敵也楚子未伐麋之先次于厥貉而君子不以其¶ 次為善者以楚為藏禍心以慿夏也¶ 公救成至遇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 救成而至遇其事與救晉次于雍榆無以大相逺也¶ 而春秋於救成以至遇書而不以次書者聖人以為¶ 襄公之於成實有救之之心第畏齊而不敢進非終¶ 無此心而外為是以欺人也於救晉以次于雍榆書¶ 而不以至書者聖人以為襄公之於晉實無救之之¶ 心第欲掠取為義之名非畏齊而不敢進者之比也¶ 盖至者至此之謂也他日之進固未可知也次者止¶ 此而已他日之不進固可前知也¶ 齊師宋師曹師次于聶北救邢遂次于匡公孫敖帥師¶ 及諸侯之大夫救徐¶ 後言次而先序三國之師是三國之次于聶北以救¶ 邢而次也先言次而後舉救徐之大夫是諸侯之次¶ 于匡不以救徐而次也以救邢而次者伯主拯患之¶ 不篤也不以救徐而次者伯主號令之不嚴也拯患¶ 之不篤而號令之猶嚴此所以為伯主之始號令之¶ 不嚴而拯患之不篤此所以為伯業之終¶ 齊師宋師次于郎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次于郎齊創伯之難也次于厥貉楚争伯之難也人¶ 心之始不忍於無王而决於從伯故齊桓創伯之為¶ 難人心之終不忍於無伯而决於從夷故楚子之¶ 争伯為難惟齊桓之創伯難故以次于郎書惟楚子¶ 之争伯難故以次于厥貉書盖次者人心不决於去¶ 就之義也¶ 圍宋彭城遂城虎牢¶ 以伯主攘外患安中國之地非外服所可得專以伯¶ 討不服從之國則天下之險非諸侯之所得私是故¶ 彭城非宋有也伯主為宋討則還繫之宋虎牢本鄭¶ 地也伯主當討鄭則不繫之鄭一筆一削春秋明王¶ 制以示予奪之正也¶ 臧孫辰告糴于齊公子遂如楚乞師¶ 不曰如齊告糴而曰告糴于齊盖先言告糴則其情¶ 急後言告糴則其情緩聖人急其辭於告糴之書者¶ 深譏魯之君臣政事不修遇事苟且非所以為國也¶ 不曰乞師于楚而曰如楚乞師盖先言乞師則其情¶ 急後言乞師則其情緩聖人緩其詞於乞師之書者¶ 不忍言中國之諸侯有求於荆楚如此其急也¶ 圍宋彭城圍戚¶ 不曰圍彭城而曰宋彭城者不與荆楚取中國之地¶ 以與叛臣也不曰圍衞而止曰戚者不與齊衞二國¶ 之大夫助子以圍父也春秋之微意也¶ 諸侯城縁陵仲孫羯㑹晉荀盈(云云/)城把¶ 齊桓之城把也公其心於救天下之患者也晉平之¶ 城把也私其心救一國之患者也惟夫公其心於救¶ 天下之患故縁陵之城以諸侯書其意若曰諸侯同心¶ 於救天下之患其書不可以一二序也惟夫私其心¶ 救一國之患故城把之城列序諸侯其意若曰諸侯¶ 無心於救一國之患其書不容以先後序也均之為¶ 城把也而春秋所書若此得非以公心救患者非私¶ 心救患者所可比耶¶ 戍陳戍鄭虎牢¶ 悼公之戍陳也實欲㫁荆楚之路以為陳蔽也非駐¶ 師扼險以恐陳也悼公之戍鄭也實欲駐師扼險以¶ 逼鄭也非㫁荆楚之路以為鄭蔽也悼公之志在於¶ 㫁荆楚之路以蔽陳故春秋戍陳而不斥其地者若¶ 曰公之所戍在於一國所以大公之為也悼公之志¶ 在於駐師扼險以逼鄭故春秋書戍鄭而直稱虎牢¶ 者若曰公之所戍在於一邑所以小公之為也¶ 齊師宋師曹師城邢城楚丘¶ 邢危而安之是方伯卹患之義也當為而為也衞亡¶ 而存之是天子封國之權也不當為而為之也春秋¶ 言城邢而不書夷儀者以天下大義可自伯主出也¶ 言城楚丘而不言衛者以天下大權不可不自天子¶ 出也¶ 公朝于王所公如京師¶ 僖公之朝王也不于京師之地而于王所似非聖人¶ 之所與也而春秋則不以王所非其所之故而大書¶ 朝者以僖公之心誠於朝王也成公之朝王也不于¶ 王所而于京師之地宜聖人所深予也而春秋則不¶ 以朝王於京師之故而直書如者以成公之心為不¶ 誠於朝王也朝者以臣事君之禮也僖公之事周為¶ 其王豈成公之比乎如者列國相朝之禮也成公之¶ 視周如列國又豈僖公之比乎¶ 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公如齊仲孫蔑如京師¶ 僖公之於周也有公子遂如京師之事宣公之於周¶ 也有仲孫蔑如京師之事僖公之於周曰如於晉曰¶ 如不過昧輕重之等而一槩施之耳而先如京師後¶ 如晉國固未嘗失先後之序也宣公之先如齊國後¶ 如京師不惟失先後之序也而君如齊臣如周殆失¶ 輕重之等而倒行逆施之矣¶ 公如齊公如晉公如京師公如楚¶ 如者列國相朝之謂也齊楚為天下伯主魯公之朝¶ 以朝書可也而乃以如書者聖人以為齊晉雖强且¶ 大爵則同列故也至於王室則非齊晉比矣魯君之¶ 朝以朝書之誰曰不宜而亦以如書者聖人以為魯¶ 之所以事周者無異於事伯故也至於楚則固不可¶ 以上侔周室而下與齊晉同日語者也魯之朝也削¶ 而不書可也而亦以如書之者聖人以為魯之所以¶ 事楚者殆無異於事周故也視王室如列國視楚國¶ 如王室春秋盖不能不致憾於秉禮之魯云¶ 天王使周公來聘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取濟西田公¶ 子遂如晉¶ 天王使冡宰來聘其為禮盖甚厚也魯於周室亦宜¶ 視施為報矣而公子遂之如京師乃以二事出所以¶ 報乎周者於是為不專焉晉侯以濟西之田歸我其¶ 為利甚微也魯人於此視施為報可也而公子遂之¶ 如晉不聞以二事出所以報乎晉者於是為甚專焉¶ 聖人比而書之所以著魯之慢王畏伯也¶ 公如京師公自京師遂㑹諸侯(止/)伐秦公至自伐秦¶ 周天子也可以言朝不可以言如如京大事也不可¶ 以不致而乃以伐秦小事致春秋書如京師者以為¶ 諸侯之狥私而忘公也是以原其從伯之實也¶ 諸侯城縁陵大夫盟溴梁¶ 縁陵之城伯主在也春秋以伯主書也盖未害也乃¶ 以諸侯自城書而不以伯主列序者以為天下於是¶ 而後無伯主也天下非果無伯主也而所以為伯主¶ 者皆天下之諸侯也溴梁之盟諸侯在也春秋以¶ 諸侯書也亦未害也乃以大夫書而不係於諸侯¶ 者以為天下於是而後無諸侯也天下非果無諸侯¶ 也而所以為諸侯者皆天下之大夫也自縁陵既城¶ 而齊伯衰溴梁既盟而晉伯微矣¶ 公㑹諸侯晉大夫盟于扈宋公陳侯(云云/)㑹晉師于棐¶ 林伐鄭¶ 晉以大夫主盟多矣而未嘗直以晉大夫為言者獨¶ 至于扈之盟則大書諸侯於上而於晉大夫不紀其¶ 名聖人盖以為於是之時大夫專盟天下已不知晉¶ 之有君也晉以大夫主征伐者亦多矣而未嘗不斥¶ 言大夫之名氏者獨至棐林之役則列序諸侯而以¶ 㑹晉師為文聖人盖以為當此之時晉付其權於大¶ 夫而天下惟知晉之有大夫也天下不知晉之有君¶ 非天下之小變也天下惟知晉之有大夫非天下之¶ 細故也考當時行事之跡究春秋筆削之㫖斯可以¶ 見聖人憂世變之心矣¶ 盟雞澤豹及諸侯之大夫及陳袁僑盟㑹溴梁大夫盟¶ 雞澤之盟晉人伯業方盛之日也伯業方盛則盟誓¶ 之權雖大夫而統其權者猶在諸侯既盟而陳使袁¶ 僑如㑹則書曰叔孫豹及諸侯之大夫以大夫歸之¶ 諸侯以諸侯為猶能統其權也溴梁之盟晉人伯業¶ 已衰之日也伯業已衰則盟誓之權既付之諸大夫¶ 而諸侯失政則無以統其權矣故諸侯皆在而使諸¶ 侯之大夫自相為盟則書曰大夫盟矣不以大夫歸¶ 之諸侯以諸侯無以統其權也¶ 及晉處父盟公孫敖會晉士縠盟于垂隴¶ 前此未有大夫盟魯者也自處父始他日卻犨荀庚¶ 祖述於此矣前此亦未有大夫出主諸侯盟㑹者也¶ 自士縠始他日大夫盟雞澤盟溴梁又以此為口實¶ 矣處父及盟不書公所以存望國之君之體也不使¶ 晉大夫强於望國之君也况公如晉不書其為魯㑹¶ 也可知矣士縠書於諸侯之下所以存列國之君之¶ 體也不使晉大夫加於外國之君也以宋書公陳書¶ 侯鄭書伯其尊君卑臣也可知矣¶ 遂伐楚諸侯遂圍許¶ 楚之為國畢獻方物之禮盖亦有聞也而王貢不入¶ 包茅不供齊是以有遂伐之師春秋之世之伐諸侯¶ 者多矣未有伐當其罪如此者故春秋於此以繼事¶ 之辭書而書遂許之為國班瑞輯瑞之禮盖亦有聞¶ 也而踐土不朝河陽不㑹是以有遂圍之討春秋之¶ 世之圍諸侯者多矣未有圍當其罪如此者故春秋¶ 於此亦以繼事之辭書而書遂¶ 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齊侯伐衞遂伐晉¶ 如京之與如晉其事為孰重伐衞之與伐晉其事為¶ 孰大公子遂之如京師禮也而如京師之後繼以如¶ 晉則於禮非矣齊莊公之伐衛未害也而伐衞之後¶ 繼以伐晉則為罪大矣春秋不以如京如晉並書而¶ 以如晉為遂事者著魯之敢於無王也以為自是而¶ 後天下將不知有王也不以伐衞伐晉並書而以伐¶ 晉為遂者責齊之敢於無伯也以為自是而後天下¶ 將不知有伯也¶ 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公如京師遂㑹晉侯(止/)伐秦¶ 公子遂之如京師本以如晉之後而後有行也而春¶ 秋不以如京師為遂事而以如晉為遂事者以明聘¶ 王之事為大於聘伯所以為人臣之禮也成公之如¶ 京師也本以伐秦之故而後有行也而春秋不以如¶ 京師為遂事而以伐秦為遂事者以明朝王之事為¶ 大於伐秦亦所以存人臣之禮也¶ 公㑹齊侯宋公(止/)侵蔡遂伐楚楚子鄭人侵陳遂侵宋¶ 齊之伯王室之憂也楚之伯中國之憂也齊桓之侵¶ 蔡伐楚春秋不各書之而以伐楚侵蔡之為遂事者¶ 所以著齊桓之伯也以為自是而後征伐諸侯之權¶ 專於齊桓也楚荘之侵陳侵宋春秋不各書之而以¶ 侵宋侵陳之為遂事者所以著楚莊之伯也以為自¶ 是而後征伐諸侯之權專於楚莊為中國之憂方大¶ 聖人安得不致微意於遂之一字乎¶ 齊侯伐衞遂伐晉晉士鞅侵鄭遂侵衞¶ 晉自文公既伯以來世主夏盟未有敢伐之者也而¶ 伐晉之師首見於齊莊復伯之時衛自晉之為伯以後¶ 世事伯主未有忍伐之者也而伐衞之師首見於晉¶ 定不能為伯之日春秋於伐晉書遂者所以著齊人¶ 之果於伐盟主也以盟主而果於伐之則其果於伐¶ 他國者從可知矣侵衞而書以遂者所以著晉人之¶ 果於伐與國也以與國而果於伐之則其果於伐他¶ 國者又可知矣¶ 遂及齊侯宋公盟遂如晉(莊十九年/僖三十年)¶ 春秋之書遂一也而有善惡存焉亦觀其行事之是¶ 非而已矣利害出於一時而制之於千里之外當此¶ 時而不遂不可也上不足以利國下不足以利民可¶ 以復命而後請當此時而遂不可也公子結將及齊¶ 宋盟而書遂者聖人盖曰大夫出疆可以專安國家¶ 利社稷之事也公子遂如京修聘因以如晉而書遂¶ 者聖人盖曰大夫驕蹇而自專則公不得為政矣均¶ 之為書遂也而褒貶不同君子則考其行事之當否¶ 則見之矣¶ 公㑹王人齊侯(止/)盟于洮㑹王人(止/)盟于翟泉¶ 齊桓于洮所盟者實王朝之下士也非王朝之卿士¶ 也春秋以王人書者直其辭以著其實也以桓公為¶ 能盡尊王之禮也晉文翟泉之所盟者實王朝之卿¶ 士也春秋亦以王人書者婉其辭以隱其實也以文¶ 公不能盡尊王之禮也考其事迹之異而觀其書法¶ 之同亦可見聖人之意矣¶ 盟于鹿上㑹于黄池(僖二十一年/哀十三年)¶ 鹿上之盟三伯為盟之時也春秋不以三伯之辭書¶ 之者隠其事於不書以見當時之去齊桓之伯猶未¶ 逺也黄池之㑹兩伯為㑹之時也春秋遂以兩伯之¶ 辭書之者著其事於大書以見當時之去文悼之伯¶ 已逺也齊桓之伯未逺而世道之變有三伯交主夏¶ 盟之事聖人於是盖不忍於有言也文悼之伯既逺¶ 而世道之變有兩伯並主諸侯之事聖人於是盖不¶ 容於無言也¶ 公㑹晉侯(云云/)吴人于戚㑹于宋豹及大夫盟于宋(襄/五)¶ (年七襄二/十 年)¶ 襄公五年于戚之㑹晉與其盟也春秋止書㑹不書¶ 盟者以前乎此呉未嘗争伯于中國也二十七年于¶ 宋之㑹晉與楚盟也春秋既書㑹又書盟者以為前¶ 乎此楚盖嘗争伯於中國也呉未嘗有争伯中國之¶ 事而其端見于戚之㑹聖人誠有所不忍書也楚盖¶ 嘗有争伯中國之事而其事極於宋之㑹聖人誠不¶ 容於不書也呉楚之盟不可與列國之盟齒亦可以¶ 見聖人之憂心矣¶ 齊侯次五氏(定九/年)次垂葭(十三/年)齊侯衞侯伐晉(哀元/年)¶ 定公季年齊衞已有叛伯伐晉之師而春秋止書次¶ 不書伐者以為猶可以不書也哀公元年齊衞又有¶ 叛伯伐晉之師而春秋不書次大書伐者以為不可¶ 以不書也齊衞叛晉中國於是乎無盟主矣夷儀之¶ 伐河内之師聖人誠有所不忍書也哀公既立春秋¶ 於是將絶筆矣乾侯之師棘蒲之役聖人不得不書¶ 也均之為叛伯伐晉之師也而春秋或書或不書亦¶ 可見聖人憂世之心也¶ 晉秦戰于河曲(文十/二年)季孫行父帥師城諸及鄆¶ 河曲之戰晉秦四五十年兵争之終也諸鄆之城莒¶ 魯百餘年兵争之始也秦晉四五十年之兵争終于¶ 河曲之一戰而春秋以諸鄆書而不係之莒者兵争¶ 方始誠不忍於有言也聖人於此則曰秦晉者他日¶ 兵争已極之莒魯也莒魯者前日兵争方始之秦晉¶ 也或要其終或究其始斯可以㫁春秋書諸侯兵争¶ 之事矣¶ 公會晉大夫盟于扈(文七/年)宋公陳侯(止/)㑹晉師于棐林¶ 晉以大夫主諸侯之盟者舊矣其事不始于扈之盟¶ 也然流而至於扈之盟聖人雖欲盡為之隠而有不¶ 可得者故變其常辭以晉大夫書若曰自是而後天¶ 下惟知晉之有大夫也晉以大夫用諸侯之師者多¶ 矣其原乃自棐林伐鄭始也其原始於棐林之役聖¶ 人雖欲不為之隠而不可得者故變其常辭而以晉¶ 師書若曰是役也晉衞未嘗以大夫用諸侯之師也¶ 以大夫主諸侯之盟其事極於扈而聖人不為之隠¶ 以大夫用諸侯之師其事始于棐林而聖人猶為之¶ 隠何也盖棐林之役猶前日以大夫主諸侯之盟之¶ 始而于扈之役猶後日以大夫用諸侯之師之終也¶ 蔡以吳及楚戰于柏舉㑹于黄池(定四年年/哀十三)¶ 於蔡書以者以蔡為用大國之兵也是以書大國之¶ 辭書吳也於黄池書㑹以及者以吳與晉為兩伯也¶ 是以書伯者之辭書吳也柏舉之戰吳人欲争伯於¶ 中國之時也而春秋止以書大國之詞書之者以為¶ 吳人争伯之時猶可遏也黄池之㑹吳人與晉共主¶ 諸侯之時也而春秋不以書大國之辭書遂以書伯¶ 主之辭書之者以為吳人争伯之勢於是為不可遏¶ 也吳人争伯之勢猶可遏而聖人止以待大國之禮¶ 待之者不忍使吳伯中國也吳人争伯之勢不可遏¶ 而聖人遂以待伯主之禮待之者不容不使吳伯中¶ 國也¶ 齊侯來獻戎捷楚人使宜申來獻捷(莊三十一年/僖二十一年)¶ 通春秋一體獻捷之事凡兩書一則齊人之獻戎捷¶ 也一則楚人之獻宋捷也齊之獻戎捷以逺畧而誇¶ 與國也楚之獻宋捷以内侮威中國也然而在齊可¶ 以俘戎名在楚不可以俘宋名此一王之大法也春¶ 秋於齊獻捷而書戎者著其實也著其實者以齊可¶ 以俘戎也於楚獻捷不書宋者沒其實也沒其實者¶ 不以楚得俘宋也¶ 遂㑹晉侯(止/)伐秦公㑹尹子晉侯(止/)伐鄭公㑹尹子單¶ 子晉侯(止/)伐鄭¶ 伐秦之役二王卿在而春秋不書劉子成子㑹伐者¶ 此隠於不書也所以尊王室也伐鄭之役王卿亦在¶ 而春秋屢書尹子單子主兵者此顯於屢書也亦所¶ 以尊王室也¶ 宋人齊人伐郳㑹盟于齊(荘十五年/僖十九年)¶ 春秋之法㑹盟征伐以主者先例之常也伐郳之役¶ 齊桓為志非宋主兵也而春秋不以齊主兵而加宋¶ 於齊上者不以中國征伐之權與齊也以為以伯主¶ 而主諸侯前乎齊桓之所未見也盟齊之役楚子為¶ 志非陳主盟也而春秋不以楚主盟而加陳於楚上¶ 者不以中國㑹盟之權予楚也以為以荆楚而主夏¶ 盟前乎是時之所未有也¶ 公孫敖㑹宋公(云云/)晉士縠盟于垂隴叔老㑹鄭伯晉¶ 荀偃衞寗殖宋人伐許¶ 春秋之法㑹盟征伐以主者先垂隴之盟晉為伯主¶ 則晉主也晉主之則曷為不先書晉而先書宋大夫¶ 不可以先諸侯也春秋以士縠序諸侯之下者不以¶ 㑹盟之權予大夫欲推而屬之宋也伐許之役晉為¶ 伯主則亦為之主也晉主之曷為不先書晉而先書¶ 鄭大夫不可以先諸侯也春秋以荀偃序鄭伯之下¶ 者不以征伐之權予大夫欲推而屬之鄭也春秋之¶ 為書所以正名而定分者也¶ 城楚丘蔡侯廬歸于蔡陳吳歸于陳¶ 衞嘗滅矣楚丘之城齊桓復封之也齊桓復封之則¶ 其不言齊桓封衞何也封國天子之大權不與齊桓¶ 以封衞者以為天子之大權不可得而自伯主出也¶ 陳蔡亦嘗滅矣廬呉之歸楚平復封之也楚平復封¶ 之則其不言楚封陳蔡者以為天子之大權不可逸¶ 而歸於夷狄也¶ 宋陳衞(云云/)㑹晉師于棐林公㑹晉師于瓦¶ 終春秋十二公之世不以晉大夫名氏書而以晉師¶ 書者二始于棐林終于瓦棐林之不以趙盾書何也¶ 趙盾者晉之大夫大夫不可以敵諸侯者也列序諸¶ 侯而以㑹趙盾為文則臣疑於君不可以訓不若以¶ 晉師總言也于瓦而不以晉士鞅書者又何也士鞅¶ 者晉之大夫大夫不可以敵人君者也大書我公而¶ 以㑹晉士鞅為文則臣疑於君不可以訓又不若以¶ 晉師書也於此見春秋之謹於分也¶ 豹及大夫盟于宋(襄二十/七年)盟于臯鼬¶ 于宋之盟楚主夏盟而春秋隠之使若為魯主諸侯¶ 之盟者其意若曰于宋之盟雖楚主之而楚為荆蠻¶ 决不可以主中夏之盟以叔孫豹及之者推其權以¶ 屬諸魯也以為中國不幸而有楚也臯鼬之盟晉主¶ 諸侯而春秋隠之使若為魯主諸侯之盟者其意若¶ 曰臯鼬之盟雖晉主之而晉政衰微决不能以主諸¶ 侯之盟故以我公及之者推其權以與諸魯也以為¶ 中國不幸而無伯也¶ 宋人以齊蔡衞陳伐鄭宋人齊人衞人伐鄭¶ 宋以諸侯伐鄭之役伯主專諸侯之兵之端也齊合¶ 宋衞伐鄭之役伯主專諸侯之兵之始也聖人於宋¶ 人書以者不與宋人之以諸侯也以為他日伯主專¶ 諸侯之兵固始於此也聖人序齊桓於宋下者不與¶ 齊桓之專諸侯也以為是伯主摟諸侯以專征伐之¶ 始也不與宋之以諸侯者所以塞其源不與齊之專¶ 諸侯者所以防其流塞其源防其流而後征伐之權¶ 猶可以自王室出也¶ 秦人伐晉晉處父伐楚以救江¶ 伐晉而秦伯成矣春秋止以人書不以伯書不以伯¶ 權予秦也伐楚救江請師于周而王叔下臨春秋止¶ 書處父不書王叔不以王命予伯主也聖人盖曰王¶ 命非伯權之資而伯權非秦所可有也¶ 楚子鄭人侵陳遂侵宋宋公(云云/)㑹晉師于棐林伐鄭¶ 侵鄭遂侵宋楚人之争伯權也㑹棐林伐鄭趙盾之¶ 專伯權也春秋不以秦可雜伯權故書侵不書伐所¶ 以抑之也春秋不以大夫主伯權故書㑹晉師不書¶ 㑹趙盾亦所以抑之也聖人之所以若是者欲以正¶ 内外之分上下之綱也¶ 晉侯伐衞晉處父伐楚以救江¶ 晉襄之伐衞也先行禮於王室也處父之伐楚也上¶ 告王室也春秋書伐衞而不書朝王于温者聖人不¶ 欲以伯權間王室之禮也春秋書處父而不書王叔¶ 桓公者聖人不欲以王命予伯國之盛也盖尊王大¶ 義不可以伯權而屈王室之命不可以伯威而損所¶ 以兩不書也¶ 處父伐楚救江公㑹晉宋于黒壤¶ 伐楚救江止書處父帥師是征伐之權不自天子出¶ 也故王叔桓公不書不以主征伐為得也不以王命¶ 予晉侯也所以全一王之體也㑹于黒壤止書公㑹¶ 是禮樂之權不自天子出也故王叔桓公不書不以¶ 主盟㑹為得也不以王命予晉侯也亦以全一王之¶ 法也¶ 齊人伐衞公㑹晉侯(止/)盟于踐土¶ 齊桓伯天下則征伐之權之專于桓公必矣而伐衞¶ 之役天王又使召伯厚賜齊侯命則吾恐自是而後¶ 征伐之權于是不自王室出也晉文伯天下則禮樂¶ 之權之專于文公也必矣踐土之盟天王又使王子¶ 虎策命諸侯則吾恐自是而後禮樂之權於是不自¶ 王室出也春秋止書伐衞不書賜命不忍以王命予¶ 齊桓也止書踐土不書䇿命不忍以王命予晉文也¶ 狄伐鄭遂㑹晉侯(止/)伐秦¶ 襄王以狄師伐鄭不書天王賜命若狄自伐然諱之¶ 也所以存王室之體也以王室用外裔於中夏為不¶ 可言也晉厲以王師伐秦不書劉成㑹伐若諸侯自¶ 伐然諱之也亦所以存王室之終也以伯主儕列卿¶ 於列國不可言也¶ 公㑹宋公(止/)于袤伐鄭宋公陳侯(止/)于棐林伐鄭¶ 春秋之法一美一惡不嫌同辭故有以地而後伐為¶ 疑辭者亦有以地而後伐為美詞者四國伐鄭先㑹¶ 于袤而春秋以其㑹為疑詞者所以著四國之疑於¶ 為義而果於為不義也六國伐鄭㑹晉棐林而春秋以¶ 其㑹為美詞者所以著五國知鄭人之罪為不可赦也¶ 公㑹齊侯(云云/)㑹世子于首止諸侯盟首止㑹于鹹諸¶ 侯城縁陵¶ 首止之㑹同於尊王而諸侯之勢大合也于鹹之㑹同¶ 於謀把而諸侯之勢已散也惟其諸侯之勢合故首¶ 止之盟復舉諸侯者所以著諸侯之合也惟其諸侯¶ 之勢散故縁陵之城復舉諸侯者所以著諸侯之散¶ 也著諸侯之合而書諸侯者若曰同心協力不可以¶ 一二叙也著諸侯之散而書諸侯者若曰雖至不齊¶ 不可以先後序也一美一惡無嫌於同也¶ 公及齊侯宋公(止/)㑹王世子于首止叔孫僑如(止/)㑹吳¶ 于鍾離¶ 王世子不可以下同諸侯之㑹而首止之㑹世子在¶ 焉聖人以為不可以訓故書及以㑹者使若為王世¶ 子在是而諸侯自往㑹焉示不可得而抗也外裔不¶ 可以與諸侯之㑹而鍾離之㑹吳人在焉聖人以為¶ 不可以訓故書曰㑹以㑹者使若為諸侯在是而吳¶ 人自來㑹焉示不可得而同也均之為殊㑹也而褒¶ 貶若是班者一美一惡無嫌於同也¶ 公㑹宰周公齊侯(止/)于葵丘諸侯盟于葵丘公㑹劉子¶ 晉侯(止/)于平丘同盟于平丘¶ 㑹盟同地再言葵丘書之重詞之複其中必有大美¶ 惡存焉葵丘之盟美之大者也申以五命大明王禁¶ 而諸侯咸喻桓公之志束牲載書而不歃血是故㑹¶ 盟同地再言葵丘美之也㑹盟同地再言平丘書之¶ 重詞之複其中必有大美惡存焉平丘之盟惡之大¶ 者也主盟中國奉承齊犧而矜其威力恐迫諸侯以¶ 逞其私忿也是故㑹盟同地再言平丘惡之也¶ 齊師(止/)城邢仲孫何忌(止/)城成周¶ 城諸侯之國而以國書者法之常也城王者之都而¶ 亦以國書者例之變也夷儀之城齊桓伯天下之日¶ 也春秋不以城夷儀書而書城邢者以為邢國猶能¶ 自立於天下足以與諸侯並也成周之城晉昭伯天¶ 下之日也春秋不以城京師書而書成周者以為周¶ 室不能自立於諸侯之上不過與列國等也均之以¶ 為國書也而褒貶若此得不以王室之大盡乎天下¶ 而諸侯之大止於一國乎¶ 不郊猶三望閏月不告朔猶朝于廟¶ 春秋書猶一也而其義有二焉亦觀其行事之是非¶ 而已矣曰如此而猶如此者甚之之辭曰不如此而¶ 猶如此者幸之之辭也魯人不郊而望祭山川春秋¶ 書之以猶者以為魯之郊祭已為非禮而况三望乎¶ 書之曰猶所以甚其可已而不已也魯人不告閏月¶ 而朝于宗廟春秋書以猶者聖人以告月之禮雖不¶ 可復見而其朝則猶可識也書之曰猶所以幸其可¶ 已而猶未已也¶ 楚子(止/)淮夷㑹于申楚子蔡侯(止/)越人伐吳¶ 春秋内諸夏而外四裔而昭公四年于申之㑹淮夷¶ 在焉春秋不殊㑹之者以為楚靈結其强暴威脅中¶ 夏以為申之㑹而中國諸侯俛首聴命莫之或違是¶ 在㑹諸侯皆畏懾其行也昭公五年伐吳之役於越在¶ 焉春秋驟進於中國者以為楚靈大振兵威執信討¶ 罪以為伐吳之役而微若於越非索賦受職不敢或¶ 後是越人之善與中國無以大異也均之為不殊㑹¶ 外裔也而褒貶若是班者春秋盖曰所為惡則中國¶ 不殊於外裔所為善則外裔可進於中國也¶ 遂伐楚處父伐楚救江侵楚¶ 終春秋二百四十二年間伯主加兵於楚之事凡三¶ 而聖人則以為莫善於齊桓莫不善於晉定而晉襄¶ 則上雖不能及齊桓下猶不至如晉定者也於齊桓¶ 書遂伐楚書法之一變也而問膠舟責包茅之師為¶ 善之善者也於晉襄書伐楚以救江書法之再變也¶ 以㑹王叔門方城之師為未盡善也於晉定不以伐¶ 楚書而書侵楚書法之三變也以晉之求貨於蔡侯¶ 而不與以有為也均之為加兵于楚也而書法凢三¶ 變聖人之心夫亦可見矣¶ 蔡人(止/)從王伐鄭公㑹晉侯齊侯于温仲孫何忌(止/)城¶ 成周¶ 桓王討鄭之舉雖不能無頼於陳蔡之師而征伐之¶ 權猶自王室出也是世道之一變也王室猶可為也¶ 迨至襄王之時不能自靖其國之難而有待於伯主¶ 諸侯之謀於是征伐之權降自諸侯出矣是世道之¶ 再變也然而靖之而已耳王室猶可扶持也迨至敬¶ 王之時王室實蠢蠢焉不惟不能自立而京師之城¶ 且以伯主為焉依之主矣是世道之三變也於是王¶ 室為不可復扶持也觀乎王室之勢日微於一日可¶ 以見春秋之世變日下於一日也¶ 蔡人(止/)從王伐鄭王人子突救衞王師敗績于茅戎¶ 終十二公之世王師之見于經者為是三事焉君子¶ 觀其事迹之同異亦可以見盛衰之故矣伐鄭之舉¶ 雖用之不當而陳蔡猶以從王書聖人盖以為是時¶ 王室猶有可興之機也救衞之師雖諸侯無從而王¶ 人之微猶以子突書聖人盖以王室於是時猶可以¶ 為天下之共主也至於徐吾氏之役不惟王室無制¶ 要荒之道而敗績之事亦是大書而不隠焉聖人盖¶ 以為王室於是時自失正於天下也¶ 公孫敖㑹宋公(止/)盟于垂隴叔孫豹及諸侯大夫及陳¶ 袁僑盟大夫盟¶ 垂隴之盟士縠莅也春秋不以晉大夫書而書其名¶ 氏者以為盟誓之權雖付之大夫而統其權者猶在¶ 晉君是世道之一變也雞澤之盟袁僑如㑹而叔孫¶ 豹與諸侯之大夫及之盟春秋不列書其名氏而總¶ 以諸侯之大夫為言雖若大夫已專盟誓之權而歸¶ 大夫於諸侯則大夫猶諸侯之臣也是世道之再變¶ 也迨至于溴梁之役諸侯不在大夫自盟而春秋上¶ 不列序大夫之盟誓中不係大夫於諸侯者以為為¶ 政者皆天下之大夫而天下於是為無諸侯也是又¶ 世道之三變也¶ 㑹陳人蔡人楚人盟于齊楚子(止/)盟于辰陵公及楚人¶ (止/)盟于蜀¶ 于齊之盟楚始與中國盟也然而大國無與主盟載¶ 者非楚世道其尚庶幾乎辰陵之盟楚始主中夏之¶ 盟也然而大國不至從之盟者惟從楚之國世道之¶ 憂猶未也至於于蜀之盟非于齊始與夏盟之比而¶ 亦非辰陵始主夏盟之比矣大國如齊宋小國如邾¶ 莒莫不奔走於刑牲歃血之下則世道之憂方殷也¶ 觀乎㑹盟離合之道而夷夏之盛衰可考矣¶ 公㑹(止/)于瑣澤叔孫豹㑹晉楚于宋叔孫豹㑹晉楚于¶ 虢¶ 瑣澤之盟晉人和楚之始也于宋之㑹晉人和楚之¶ 中也于虢之㑹晉人和楚之終也其始也隠楚人於¶ 不書聖人以為天下之事猶可為而晉伯猶可以扶¶ 持之也其終也又著楚于大書聖人以為不惟天下¶ 之事不可復為而晉之伯於是亦不可以扶持也矣¶ 叔孫豹救晉鄭駟𢎞救曹呉救陳¶ 春秋之末世變盖有三焉魯之救晉世道之一變也鄭¶ 之救曹世道之再變也吳之救陳世道之三變也其始¶ 也伯主不能以自立而有待於諸侯之救其中也中國¶ 無伯主之可控告而諸侯之自相救其終也中國不足¶ 以為中國於是勾呉救陳矣諸侯救伯主猶可也諸侯¶ 救諸侯亦可也至於吳人之救陳則諸夏亦幾於亡矣¶ 初税畆作丘甲用田賦¶ 初税畆田賦之一變也作丘甲田賦之再變也用田¶ 賦田賦之三變也税田而書初者以是為始變法也¶ 丘甲而書作者以是為不宜作也田賦而書用者以¶ 為不可用也什一天下之中正而先王取民之良法¶ 也税畆矣丘甲作矣田賦用矣先王取民之良法於¶ 是而變易盡矣此固聖人之所必誅而不以法者也¶ 㑹齊侯(止/)盟于幽公㑹齊侯(止/)同盟于幽諸侯盟于首¶ 止¶ 幽之初盟齊桓伯業未盛之日也惟其未盛故㑹不¶ 書公而盟以同書幽之再盟齊桓伯業將盛之日也¶ 惟其將盛故盟書同而㑹不没公首止之盟則齊桓¶ 伯業既盛之日也惟其既盛故不叙諸侯不必書同¶ 盟書盟而㑹不書公是望國有疑於伯主也㑹書公¶ 而盟尚書同則望國雖無疑於伯主而天下諸侯猶¶ 有未同也至於不序諸國不書同盟而直以諸侯盟¶ 大書焉則以為凢為諸侯者於是而後無不同也¶ 盟于召陵及國佐盟袁婁叔孫豹及大夫及陳袁僑盟¶ 召陵之盟春秋冺齊桓之及於不書書法之一變也¶ 齊桓之待楚盖善之善也袁婁之盟春秋以及書而¶ 没晉侯於不録書法之再變也晉景之待齊盖已不¶ 能如齊桓待楚之為善也袁僑之盟春秋不惟以及¶ 書而且以及又及書書法之三變也晉悼之待陳不¶ 惟不能如齊桓之待楚而亦不能如晉景之待齊也¶ 其始也不書及其中之書及其終也書及以及三變¶ 之法即是可知而桓景悼待楚齊陳之得失於是而¶ 可見矣¶ 把侯來朝荆人來聘把伯來朝楚椒來聘把子來朝楚¶ 薳罷來聘¶ 把夏禹之後也其來朝也以侯書也一變而伯再變¶ 而子何也大扺杞人違周之制禮則弗與中國齒愈趨¶ 愈下聖人患之故再奪其爵以示貶楚南方之夷也¶ 其始聘也以荆人書也一變而書其臣之名再變而¶ 書其名氏何也大扺楚雖僣王其行也以禮則可與中¶ 國齒每進每善聖人予之故再進其法以示褒¶ 公如晉衞侯㑹公于沓公及晉侯盟公還自晉鄭伯㑹¶ 公于棐¶ 文公之如晉也假道于衛衛侯聞之故請平于晉其¶ 請平也是信已著而後至也信未著而已至者迫於¶ 患難而來也信已著而後至者慕於信義而來也¶ 公如齊公至自齊齊人歸濟西田公如齊公至自齊¶ 齊人來歸田之先宣公有如齊之舉矣齊人既歸田¶ 之後宣公又為如齊之舉矣始之如齊患得之心為¶ 之也終之如齊患失之心為之也宣公所以為國者¶ 未得之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故前後而不憚煩也¶ 公㑹齊侯(止/)同盟于幽諸侯盟于葵丘同盟于新城¶ 伯業未盛則書同盟伯業既盛則不書同伯業方盛¶ 則不書同伯業既衰則書同盟此春秋之法也葵丘¶ 之盟齊桓伯業之極盛而亦二百四十年間盟㑹之¶ 極盛者也前乎葵丘桓有于幽之盟矣其盟也不可¶ 謂不盛也而聖人之書之也以同書也是于幽之盟¶ 盖齊桓未盛之時也不然則聖人曷為不以書葵丘¶ 之法書之乎後乎葵丘者有新城之盟矣其盟也亦¶ 不可謂不盛也而聖人之書之也以同書也是新城¶ 之盟盖晉伯既衰之時也不然則聖人曷為不以書¶ 葵丘之法書之乎¶ 㑹鄭于垂鄭假許田及鄭伯盟越¶ 未得許田之先而為㑹則為㑹之志出於鄭荘而不¶ 出於魯既得許田之後而為盟則為盟之志出於我¶ 魯而不出於鄭荘惟其志不出於我魯故春秋以㑹¶ 書㑹者外為志也惟其志出於我魯故春秋以及書¶ 及者内為志也¶ 齊侯(止/)㑹陽穀遂伐楚盟于召陵及江黄伐陳¶ 齊桓之於江黄也未伐楚之先則與之從事於陽穀¶ 之㑹既盟楚之後則與之從事於伐陳之役盖功之¶ 未成不容無以懐其心是以為陽穀之㑹功之既成¶ 不容無以警其心是以有伐陳之及¶ 齊人伐戎齊人伐山戎諸侯盟于葵丘齊侯伐北戎¶ 葵丘未盟以前齊人有伐戎伐山戎之事葵丘既盟¶ 以後齊桓有伐北戎之事盖葵丘之盟伯業之極盛¶ 於是而伯業之衰亦始于是葵丘以前之桓公有志¶ 于天下者也故伐戎伐山戎以公不以私葵丘以後¶ 之桓公無志於天下者也故伐北戎之事以私不以¶ 公¶ 宋人(止/)伐鄭荆伐鄭¶ 齊之伐鄭是伯圖之將盛也楚之伐鄭是荆蠻之驟¶ 强也春秋抑伯圖之將盛故先書宋後書齊春秋抑¶ 外侮之驟强故不書楚止書荆先書宋後書齊以常¶ 辭正其公也不書楚止書荆以微辭正其名也¶ 㑹齊侯(止/)同盟于幽公追戎于濟西¶ 天下不可以無王而幽之初盟魯首事伯中國不可¶ 以有外侮而濟西之追魯不知戎兵之至春秋為憂¶ 王室而作故幽不言公春秋為憂中國而作故濟西¶ 不言來幽不言公者以隠辭存君臣之大經也濟西¶ 不言來者以隠詞存荆蠻之分也¶ 豹及大夫盟于宋王正月公在楚¶ 以中國而與荆蠻盟已非矣况以中國而朝楚乎甚¶ 矣魯之非禮也前書豹及諸侯大夫盟為其嫌於無¶ 諸侯也故書及後書公在楚公至自楚為其嫌於無¶ 王室也故書公在楚見天下不可一日無王室也亦¶ 不可一日無中國也春秋憂世變之極故特筆謹之¶ 有不可以細故末節觀者¶ 㑹吳于鍾離㑹吳于柤㑹吳于向㑹于黄池¶ 鍾離于柤于向之役㑹以㑹書之一書法也黄池之¶ 役㑹以及書之又一書法也盖鍾離柤向之役晉為¶ 伯主而呉人效順春秋一書嚴内外之分故書㑹又¶ 㑹以外之至于黄池之役則呉晉兩伯於天下春秋¶ 撫天下之兩伯傷世變之已極故書㑹又㑹以治之¶ 此皆非細故也¶ 㑹吳于鍾離㑹吳于戚¶ 鍾離之㑹諸侯往與呉㑹而以吳為主也于戚之㑹¶ 吳人來與諸侯㑹而不敢為主也惟諸侯往與吳㑹¶ 而以吳為主故貶而稱國惟吳人來與諸侯㑹而不¶ 敢為主故進而稱人均之為㑹吳也而春秋所書若¶ 此所以明内外之義也¶ 天王使毛伯來錫公命天子使召伯成來賜命¶ 春秋特筆王命凡二一稱天王一稱天子一書錫公¶ 命一書賜命襄王君臣加恩於人望之魯春秋之紀¶ 事雖特筆也亦絶筆也惟其為特筆故稱天王稱錫¶ 命稱天王者天下之公也以君與臣曰錫是王政之¶ 猶重也惟其為絶筆故稱天子稱賜命稱天子者一¶ 人之私也彼此相予曰賜是王政之已輕也¶ 從王伐鄭王人子突救衞¶ 正刑討罪一王之大法也分災救患一王之大典也¶ 從王伐鄭書者以王室正刑討罪之法猶足以聳動¶ 天下之諸侯也莊王救衞之舉是匡災之義也春秋¶ 於王人以子突救衞書者以王室救患分災之典猶¶ 足以聳動天下之諸侯也¶ 滕薛來朝滕子來朝郳黎來來朝小邾子來朝¶ 滕朝于隠方以侯書距桓公之初年兩三嵗耳而再¶ 朝之事乃降而稱子者時王黜之也郳朝于荘方以¶ 名書距僖公之初年固未久而再朝之書乃進而稱¶ 邾子者時王爵之也以時王而猶能黜降諸侯爵命¶ 諸侯此盖春秋之時王室猶可以有為之時自滕侯¶ 降而為滕子之後而王室降黜諸侯之命不行於天¶ 下矣自黎來為小邾之後而王室爵命諸侯之典亦¶ 不行於天下矣¶ 㑹齊侯宋公(止/)同盟于幽㑹陳公(止/)盟于齊會王人(止/)¶ 于翟泉¶ 春秋假魯以扶持世道之變者也以伯主而主諸侯¶ 前乎齊桓未之聞也而肇于幽之盟以荆蠻而與是¶ 盟前乎楚未始有是也而始于齊之役以諸侯大夫¶ 而上盟王臣前乎晉文未之聞也而創自翟泉之㰱¶ 使魯而不與則猶足以為世變中流之砥柱使魯而¶ 與則世變盖有靡然紀極之憂此春秋所以於是三¶ 盟沒公不紀使魯之為不與是盟者也¶ 盟惡曹盟鹿上同盟于清丘¶ 惡曹之盟中國未有伯之時也鹿上之盟中國始無¶ 伯之時也清丘之盟中國又将無伯之時也聖人皆¶ 以人書之者其意若曰惡曹之盟是中國未伯而人¶ 自為盟之盟也鹿上之盟是中國始無伯而人自為¶ 盟之盟也清丘之盟又中國將無伯而人自為盟之¶ 盟也非以是為衆辭也所以著其為人而人各有心¶ 不可得而合也¶ ¶ ¶ ¶ 春秋金銷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