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氏傳續說 / WY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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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五¶
左氏傳續説     春秋類¶
提要¶
(臣/)等謹案左氏傳續説十二卷宋吕祖謙撰¶
祖謙是編繼左氏傳説而作以補所未及故¶
謂之續說久無傳本今見於永樂大典者惟¶
自僖公十四年秋八月至三十三年襄公十¶
六年夏至三十一年舊本缺佚無從採録其¶
餘則首尾完具以傳文次第排比之仍可成¶
帙其中如臾駢送狐射姑之帑孟獻子愛公¶
孫敖二子兩條俱以博議所云為非是則是¶
書當成於晚年矣其體例主於隨文解義故¶
議論稍不如前說之濶大然於傳文所載闡¶
𤼵其藴並抉摘其疵如所謂左氏有三病不¶
明君臣大義一也好以人事附會災祥二也¶
記管晏事則盡精神說聖人事便無氣象三¶
也云云雖亦沿宋儒好軋先儒之習然實頗¶
中其失至於朝祭軍旅官制賦役諸大典及¶
晉楚興衰列國向背之事機詮釋尤為明暢¶
惟子服景伯系本桓公而以為出自襄公稍¶
為訛舛耳葢祖謙邃於史事知空談不可以¶
說經故研究傳文窮始末以核得失而不倡¶
廢傳之髙論視孫復諸人其學為有據多矣¶
乾隆四十六年七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 (臣/) 陸 費 墀¶
左氏傳續説綱領¶
學者觀史各有詳略如左傳史記前漢三書皆當精熟¶
細㸔反覆考究直不可一字草草自後漢三國志以下¶
諸史只是㸔大綱始末成敗葢自司馬氏班氏以後作¶
史者皆無史法¶
看史記又與看左傳不同左傳字字縝密史記所載却¶
有嵗月差互先後不同處不似左傳縝密只是識見髙¶
逺真箇識得三代規模此學者所當熟㸔¶
司馬遷作史記却有變風變雅底意思惜乎却少正風¶
之意¶
史記世家多書别國事如魯世家却書晉國秦國之類¶
此皆是當時大事筆法最髙不可不細㸔如此條例亦¶
㸔史者所當知¶
司馬遷雖不免有些血氣為學未粹然規模終是濶使¶
他克己為學消除得血氣雖董仲舒亦不能及¶
一部左傳都不曽載一件閒事盖此書是有用底書學¶
者看得左傳熟時以下諸史條例亦不過如此¶
子貢曰文武之道未墜於地在人賢者識其大者不賢¶
者識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此數句便是㸔左傳¶
綱領葢此書正接虞夏商周之末戰國秦漢之初上既¶
見先王遺制之尚在下又見後世變遷之所因此所以¶
最好看看左傳須是看得人情物理出¶
看史要識得時節不同處春秋自是春秋時節秦漢自¶
是秦漢時節¶
看史書事實須是先識得大綱領處則其餘細事皆舉¶
譬如一二百幅公案但是識得要領處方見得破决得¶
定切不可只就小處泥¶
學者觀史且要熟看事之本末源流未要便生議論¶
左傳一部三十卷其大綱領只有三節自第一卷至第¶
三卷莊公九年齊桓初出時是一節此一節霸者未興¶
當時之權亦未嘗專在一國自莊公九年以後直至召¶
陵之盟又是一節凡二十四卷正是五霸迭興之際此¶
一節甚長自召陵以後直至卷末又是一節盖當時晉¶
楚霸諸侯凡南方之諸侯盡從楚北方之諸侯盡從晉¶
自楚用子常以來以玉與馬之故遂執二國之君故蔡¶
侯以子為質於晉而請伐楚晉荀寅又以求貨於蔡弗¶
得遂辭蔡而不肯伐楚只縁要些小物事遂壞了霸業¶
晉便失霸諸侯遂無霸自是以來吳與越却以蠻夷主¶
盟諸侯當時吳闔廬正用子胥要霸諸侯蔡侯一東遂¶
當此事都不成世界了此是末一節凡三節皆是左傳¶
大綱領¶
孔子論禮樂征伐自天子出與禄之去公室與陳恒弑¶
君當作一段看盖天下大𫝑浸浸至此亦非一日譬如¶
傷寒傳經至七日病證極矣若初從醫者之説便下藥¶
尚可調理若自此不從醫者之説則其病必入惡症不¶
可復救當夫子請討陳恒之時亦是一箇時節當時魯¶
君若從其説亦可轉而為夏商周之盛惟其不從終所¶
以變而為戰國不可整頓¶
孟子論五霸一段正是説春秋一節當子細看天子適¶
諸侯曰巡狩天子五載一巡狩舜典周官皆同此制當¶
時巡狩非只是巡一方乃是徧四方巡之古之人君兵¶
衛之出亦少所以易雖是一嵗之中亦巡得徧諸侯朝¶
於天子曰述職如舜典所謂明試以功車服以庸是春¶
省耕而補不足秋省歛而助不給是偶因見以與之非¶
徧天下而與之也故天子所至謂幸此略以匱乏農耕¶
之具者與之至於困窮之甚者諸侯亦自有罰養老尊¶
賢俊傑在位此自是三事養老只是養老一事不必問¶
其他如國老庶老皆是老尊賢只是尊賢不必問其他¶
未論到才上俊傑是在位有才能者方養老時其間固¶
是多賢只是専論尚齒意思未論賢否之如何方尊賢¶
時其間固是多才只是尊賢不論其才之如何此是大¶
議論須是經厯久逺方可見天子討而不伐諸侯伐而¶
不討諸侯只是方伯連率如湯伐葛之類謂之伐三不¶
朝則六師移之如羲和湎淫命𦙍侯以征之是也左傳¶
載葵丘之㑹𨼆其五命而止曰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
後言歸于好以孟子五命之事觀之見得左氏愛仲之¶
深而於桓公之過皆𨼆而不書如内政之類皆是桓雖¶
為霸主而於五命之戒亦未免有所犯故左氏特𨼆之¶
所以使後世不知桓公躬言之而躬自蹈之也觀孟子¶
左氏之言其意豈不盡見孟子之言出於無心故無所¶
𨼆左氏之言拘於有愛故欲𨼆其過然左氏在春秋亦¶
可謂之賢大夫若子産叔向皆其徒也諸侯束牲載書¶
而不㰱血牲是諸侯之牲束是備而不用此見齊桓威¶
信兼著此只是仍舊舉盟時禮數故牲皆不殺初命曰¶
誅不孝無易樹子無以妾為妻此皆是桓公命諸侯之¶
辭即是君臣父子夫婦之三綱當時有管仲在所以曉¶
得此誅不孝是楚世子商臣弑君之類是也易樹子是¶
晉獻公殺申生立奚齊之類是也無以妾為妻即桓公¶
如夫人者六人衛姬鄭姬之類是也再命曰尊賢育才¶
以彰有徳賢是成徳者所以尊之才是育而未成者須¶
要保䕶之如唐元稹本自可取因言宦官遂見退黜被¶
貶之後平日亷耻遂喪彰有徳是土地闢田野治養老¶
尊賢底人三命曰敬老慈幼無忘賓旅敬老只諸侯自¶
敬其國之老者慈幼亦只欲諸侯撫其國之幼者賓旅¶
是國之大事如國語所載周之秩官有曰敵國賓至關¶
尹以告行理以節逆之侯人為導卿出郊勞門尹除門¶
宗祝執祀司里授館司徒具徒司空視塗司㓂詰奸虞¶
人入材甸人積薪火師監燎水師監濯膳宰致饔廩人¶
獻餼司馬陳芻工人展車百官各以物至賓入如歸是¶
故小大莫不懷愛其貴國之賓至則以班加一等益䖍¶
至於王使則皆官正蒞事上卿監之若王巡狩則君親¶
監之四命曰士無世官官事無攝取士必得無専殺大¶
夫上三句總是一事士是入仕為官者世官見得當時¶
大夫已世襲多了桓公已自無整頓處所以只説士且¶
舉小者言之士既世官其位必有虚曠桓公又恐復用¶
他子弟以權攝又戒諸侯曰官事無攝士既無世官其¶
子弟又無攝則其為士者必取其賢才而用之取士必¶
得又須是果得賢者方可盖桓公與他改了條貫所以¶
如此戒他毋専殺大夫如晉恵公殺慶鄭及殺里克之¶
類是也五命曰無曲防正如戰國䇿所載西周欲為稻¶
東周不下水戒他不得曲相防遏無遏糶盖北方多是¶
販米於鄰國無有封而不告如齊封衛晉封曲沃皆是¶
此類凡封國諸侯不當專須當上告於天王然後封今¶
之大夫今之諸侯之罪人也諸侯之所以為三王之罪¶
人也者皆由其大夫長逢其惡故曰今之大夫今之諸¶
侯之罪人也¶
論孟論管仲併作一段此亦要看孔子稱管仲但言其¶
功孟子却責以王者之佐夫子見子貢企慕聖學求造¶
其妙一或過之則失其中雖言管仲之功亦是隨材而¶
教子貢孟子見公孫丑性質卑下未明於理或推管仲¶
之功則公孫丑必有歆慕之意而其趨向愈卑則孟子¶
之責管仲亦所以教公孫丑¶
霸者把也此説是¶
春秋自子産叔向死後氣象頓衰及到范鞅全是戰國¶
人或謂子産叔向不似春秋時人非也子産叔向只是¶
春秋時賢大夫只喚作春秋時人可矣如孟子在戰國¶
却是不似當時人也¶
看得左氏亦是子産叔向一等人其記管晏子産叔向¶
事皆連當時精神寫出深知精髓若不是此等人品無¶
縁記得如此精妙只記孔子事便無意思以此知杜預¶
謂左丘明受經於仲尼其説難信¶
左氏只有三般病除却此三病便十分好所謂三病者¶
左氏生於春秋時為習俗所移不明君臣大義視周室¶
如列國如記周鄭交質此一病也又好以人事附㑹災¶
祥夫禮義動作古人固是於此見人吉凶亦豈専係於¶
此此二病也記管晏之事則盡精神纔説聖人事便無¶
氣象此三病也¶
觀𨼆公一卷其間言王處甚多其中止有二年不書耳¶
到桓文以後漸漸少又其後言王處極少盖𨼆公之時¶
王室雖衰而猶未甚衰當時尚知有王到後言王處少¶
便見得當時全不以為事故王室之衰又不如𨼆公之¶
時周自東遷之後王室便衰然初遷之始凡事尚可料¶
理至𨼆公之時經四十餘年而故家遺俗猶有存者如¶
臧哀伯之諌納郜鼎臧僖伯之諌觀魚申繻之對問名¶
皆三代之遺制則其東遷之初又可知恵公平王三年¶
即位在位四十六年則春秋作時平王東遷已四十九¶
年盖春秋始於平王非始於周之東遷也春秋之始周¶
家法度紀綱猶班班可見尚似可為若五十年之前便¶
能整頓則文武之迹猶未墜也惜乎平王之不能振耳¶
大凡天下大亂之後須得大聖賢出來料理方可如桀¶
之亂天下得湯而後治紂之亂天下得文武而後治平¶
王東遷之後無一聖賢出來整頓所以直至於秦¶
東坡蘇氏曰周之失計未有如東遷之謬也使平王定¶
不遷之計收豐鎬之遺民以形勢臨東諸侯齊晉雖大¶
未敢貳也此蘇氏之論亦失於考之不精盖岐豐之地¶
自幽王犬戎之禍作文武成康之舊都非復周家所有¶
故平王遂以岐豐之地賜秦襄公使之自取此其𫝑非¶
可以不遷也而蘇氏亦欲如晉王導不遷都豫章㑹稽¶
之謀只恐此説與當時事𫝑大段不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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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左氏傳續説卷一    宋 吕祖謙 撰¶
𨼆公¶
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繼室以聲子生𨼆公(元年/)¶
左氏繼室以聲子生𨼆公一段須便見得𨼆公當立¶
底意古者諸侯繼世雖以適而不以長然元妃苟無¶
適嗣則庶長當立自先儒皆有是説此理甚明今惠¶
公元妃既無適子則繼室之子雖非適子却是庶長¶
左氏首載孟子卒即載繼室以聲子生𨼆公一句而¶
𨼆公之當立煥然無復可疑但𨼆公性質柔巽大義¶
不明却自以先君之故謙遜退避有不敢竟當之意¶
初不知君位原不是兩間界做得底事此却失於不¶
敢自做非不當立也左氏載下面仲子為魯夫人事¶
則曰有文在其手曰為魯夫人言其有文如此耳實¶
非夫人也桓公亦均之為庶子耳叙事至此則𨼆桓¶
之當立與否益易見矣只此一段如法吏㫁案善叙¶
陳其事而法意自在其中此左氏具文見意處所以¶
學者要看得詳細¶
邾子克未王命故不書爵(元年/)¶
邾是魯附庸之國何謂附庸之國盖古者封國之餘¶
别有閒地故立以為附庸尋常閒地只散在諸侯之¶
國故諸侯之有罰者則削其地以増為閒地若諸侯¶
之有功者則以其閒地而増封其國此亦如秦漢間¶
置諸侯郡縣相似皆是犬牙相制底意故其閒地天¶
子平時各自命王官掌之如周禮縣師是也縣師之¶
職曰掌邦國都鄙之地所謂都鄙便是諸侯國中閒¶
地論來縣師只當掌邦鄙而兼言邦國則是統掌天¶
下可知然而所掌亦是總其目耳觀春秋之初附庸¶
尚有未命於王者見得諸侯之國尚有閒地在邾未¶
命邾本非諸侯至後方得王命周之封建非舉天下¶
皆為諸侯固有閒地參差其間所以能維持天下故¶
如邾之類至此方封本亦周地耳今人止謂王畿千¶
里之外皆封建非也如漢之郡縣亦雜於諸侯之間¶
亦周之遺意¶
𨼆公求好於邾(元年/)¶
諸侯初即位必與與國通好此乃相交際之道魯與¶
邾為鄰自來相依倚邾小國固依魯魯得邾亦足以¶
為重故不得不急求好¶
鄭伯克段(元年/)¶
初鄭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莊公及共叔段莊公寤¶
生驚姜氏遂惡之愛共叔段愛惡兩字便是事之因¶
由大率人所以致骨肉之不睦者多縁此兩字婦人¶
常情每每如此及莊公即位為之請制公曰制巖邑¶
也虢叔死焉他邑唯命制地正是鄭國險害去處便¶
是後來虎牢之地天下大形勢如此處亦自有數如¶
今劔閣之類莊公當時所以不與他時亦是莊公初¶
間好意未必是恐難控制而不與之也故祭仲當時¶
之諌但引先王都城之制未嘗有一言遽傷其兄弟¶
之情大率骨肉之間外人苟未知得果何如時安敢¶
便有離間底言語看祭仲第二次再説亦不過蔓草¶
猶不可除况君之寵弟乎寵弟二字便見莊公之意¶
猶未露竟不曽分明説破惜乎當時殊無調䕶兄弟¶
底情意便只就利害上説去公子吕又曰國不堪貳¶
君將若之何欲與太叔臣請事之若弗與則請除之¶
自此辭語展轉忿激看得莊公初間亦未便有殺弟¶
之意只縁事勢浸浸來了此所以遂成了克段底事¶
如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此等語亦是狠愎者之常¶
談至曰多行不義必自斃與後來不義不暱厚將崩¶
之語其意却不可囬矣學者能細看得此段亦儘見¶
得人情物理¶
京不度(元年/)¶
京不度此猶是周之法制當時人猶熟知之猶以違¶
制為不可其後人不復言周多言文襄之制矣¶
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元年/)¶
自古所建立國家維持天下大綱目不過數事如三¶
綱五常天叙天秩之類聖人作書亦如此如鄭伯克¶
段莒以姜氏還之類則當時兄弟夫婦之間可見矣¶
故標之於上書曰鄭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
如二君故曰克此見當時風俗制度皆壞處夫兄弟¶
相戕此是天下之大變盖君臣父子兄弟是内治制¶
度綱紀是外治内外相維持皆不可欠缺今以兄弟¶
之間相戕相賊如此則當時天下可知¶
潁考叔對鄭莊公(元年/)¶
潁考叔開𨗳莊公欲悔之心固善然莊公既已悔過¶
自當直告以母子如初之理不及黄泉之言至可笑¶
此何足復顧乃教之以僞以順其意何也葢人各有¶
力量極不可勉强潁考叔非不知正論然至此力量¶
加不去只得如此説如孟子則不然其曰如知其非¶
義斯速已矣何待來年其力量大矣凡人之進言多¶
故為委曲遷就之語亦以此耳¶
公㑹戎于潛(二年/)¶
魯㑹戎亦是戎狄通中國始見于春秋者¶
莒人入向以姜氏還(二年/)¶
莒人入向以姜氏還此是係三綱底事可見天下之¶
盛衰大抵天下之所以治者只是君臣父子夫婦¶
司空無駭入極(二年/)¶
司空無駭入極注云魯司徒司馬司空皆卿也古者¶
天子六卿諸侯三卿雖是三卿而實各兼六卿之事¶
故三卿皆取天子之次者司徒冡宰之次司馬宗伯之次¶
司空又司寇之次至後漢三公所謂司徒司馬司空¶
却只用了諸侯制度¶
周人將畀虢公政(三年/)¶
周東遷既衰而其舉措皆無一當者所以衰鄭當親¶
反疏之虢將亡之國反倚之至於交質取禾之類君¶
臣之禮亡矣¶
秋又取成周之禾(三年/)¶
成周之地今人多不能分往往以王城為成周不知¶
成周與王城自是兩處盖天王所都處謂之王城頑¶
民所遷處謂之成周王城即河南縣成周即洛陽縣¶
洛誥曰我乃卜澗水東瀍水西惟洛食此便是河南¶
縣我乃卜瀍水東亦惟洛食此便是洛陽縣然此兩¶
處皆統屬於河南郡分别名字便有兩般其地相去¶
亦不甚逺只都在一郡中如今錢塘仁和是也書洛¶
誥詩王風及後漢地理志言之甚詳¶
宋穆公疾召大司馬孔父而屬殤公焉(三年/)¶
宋是二王之後官制又與諸國不同故有大司馬孔¶
父亦當時用事底臣故以殤公屬之¶
宋宣公可謂知人(三年/)¶
左氏載宋宣公穆公之事而曰宋宣公可謂知人矣¶
立穆公其子饗之命以義夫而公羊又曰宋之禍宣¶
公為之也此論皆未確盖宋是繼殷之後殷禮或傳¶
子或傳弟商之法度自來如此故宣公之於穆公却¶
不是讓禮記曰仲子舍其孫而立其子伯子曰仲子¶
亦猶行古之道也昔微子舍其孫腯而立其衍以此¶
觀之宣公以其子之不賢遂舍子而立弟未為不是¶
穆公不傳諸子而必歸於殤公此所以兆亂也故宋¶
之禍在穆公而不在宣公¶
齊衛盟于石門(三年/)¶
齊僖公亦是顯諸侯當時亦能糾合諸侯盟㑹已有¶
五伯之漸故國語謂之小霸¶
衛莊公娶于齊東宫得臣之妹曰莊姜(三年/)¶
左氏叙此一句亦要見他族類之貴處¶
賤妨貴少陵長逺間親新間舊小加大淫破義所謂六¶
逆也(三年/)¶
柳子厚作六逆論乃曰賤妨貴者盖斥言擇嗣之道¶
子以母貴者也逺間親新間舊者盖言任用者之道¶
也若貴而愚賤而聖且賢親而舊者愚逺而新者聖¶
且賢以是而間之其為理亦大矣而可舍之從斯言¶
乎晉厲公死而悼公入乃理宋襄公嗣而子魚退乃¶
亂貴不足尚也秦用張禄而黜穰侯乃安魏相成璜¶
而疎吳起乃危親不足與也符氏進王猛而殺樊世¶
乃興胡亥任趙髙而族李斯乃亡舊不足恃也顧所¶
信如何耳子厚之論亦是一説¶
衛州吁弑桓公而立(四年/)¶
衛桓公即位至是嵗已十五年尋常人只見傳文相¶
接將謂桓公即位便為州吁所弑不知亦即位許久¶
傳只是先經始事耳觀書要當熟看細考不可草草¶
也¶
衛州吁立將修先君之怨於鄭而求寵於諸侯(四年/)¶
杜氏謂諸簒立者諸侯既與之㑹則不復討此春秋¶
時法也且曹公子負芻殺太子而自立而曹人請於¶
晉曰先君無乃有罪乎若有罪則君列諸㑹矣盖前¶
年戚之㑹負芻在列故不可復討也盟㑹畢乃執之¶
故曹人以為無罪¶
春公將如棠觀魚者臧僖伯諌曰春蒐夏苗秋獮冬狩¶
皆于農隙以講事也(五年/)¶
春秋時蒐亦有兩般有因時而蒐有因事而蒐臧僖¶
伯之所舉者便是因時而蒐如僖二十七年晉蒐于¶
被廬作三軍謀元帥三十一年蒐于清原作五軍以¶
禦狄趙盾為卿文六年蒐于夷舍三軍使狐射姑將¶
中軍趙盾佐之陽處父至自温改蒐于董易中軍如¶
此類皆因事而蒐非因時而蒐然而立一將舉一事¶
必因蒐而後舉者何故古者車徒卒伍無事之時皆¶
散處於田野郊甸之間事不能以盡知唯蒐時農民¶
畢集皆聚在一處所以因蒐而舉者正欲使之公然¶
知得廼是與衆公共底意思况蒐時又不是徒然耀¶
武辨等列順少長又却是寓此禮意在其間故蒐之¶
本意只欲蒐索獸之不孕者亦以兵是凶器不得不¶
略殺一兩件以銷鑠兵氣四時必講亦以舒民之勇¶
氣也自秦以來三時皆廢止于秋時講武世之論者¶
遂謂古制三時務農一時教戰以此看來乃自秦以¶
後法非古制也春秋經書蒐書獮書狩尚多有之唯¶
苗一事雖不載於春秋或存或廢制度猶在自秦漢¶
而下存者唯狩而已以後漢禮儀志考之月令季秋¶
天子乃教田獵以習五戎月令章句曰寄戎事之教¶
于田獵武事不可空設必有以誡故寄教于田獵開¶
肄五兵天子諸侯無事而不田為不敬田不以禮為¶
暴天物周禮司馬以旂致民平列陣如載之陳王執¶
路皷諸侯執賁皷軍將執晉皷師帥執提旅帥執鼙¶
卒長執鐃兩司馬執鐸公司馬執鐲以教坐作進退¶
疾徐疏數之節士卒聼聲視旂而前却春教振旅以蒐¶
田夏教苃舍以苗田秋教治兵以獮田冬教大閲以¶
狩田春夏示行禮以取禽供事而已秋者殺時田獵¶
之正其禮盛魏書曰建安二十一年三月曹公親耕¶
籍田有司奏四時講武于農隙漢承秦制三時不講¶
唯十月車駕幸長安水南門㑹五營士為八陣進退¶
今金革未偃士民素習可無四時講武但以立秋擇¶
吉日大朝車騎號曰治兵上合禮名下承漢制也秦¶
漢間制度如此殊失古意矣¶
王助曲沃伐翼(五年/)¶
為天子反助臣以攻君可見周無政是亦畀虢政之¶
類¶
王命虢公伐曲沃(五年/)¶
復命虢伐曲沃顛倒錯亂失而復失大抵國之將亡¶
皆如此¶
公問羽數於衆仲對曰天子用八諸侯用六大夫用四¶
士二(五年/)¶
以公羊考之天子八佾諸公六諸侯四士則無舞劉¶
原父曰所謂士者特牲少牢皆士禮也無用舞之儀¶
安能二佾而施之乎周禮舞師之職凡小祭祀則不¶
興舞小祭祀者王服𤣥冕之祭也王服𤣥冕不興舞¶
矣士服𤣥冕反舞之乎且𤣥冕又非士所當服者劉¶
之論極是然以是説考之亦未可信以左氏為非盖¶
周家七八百年中禮之更改亦不只是一次公羊左¶
氏或前後更改不同各以所聞記之亦未可知正如¶
後世之法亦不知是幾次更改¶
叔父有憾於寡人(五年/)¶
公資質近厚故不忘人之一言¶
九宗五正(六年/)¶
九宗五正此乃自唐叔始封受姓者也至春秋時猶¶
存諸侯皆有世家雖或存或亡大略皆可見也古之¶
建國天子必有諸侯諸侯必有世家世家之下又自¶
有家臣之類更相羅絡更相維持根盤節錯所以能¶
久長譬之如木有根有幹有枝有葉自大而小此理¶
之必然故上下亦相親附雖衰亡亦不至於遽至秦¶
以後無復此意後世君臣皆是暫時假合若偶然相¶
遇初無悠久以相維持之意故易於土崩瓦解此不¶
可不知也¶
冬京師來告饑公為之請糴於宋衛齊鄭(六年/)¶
此見得周室之衰處先王盛世諸侯貢賦入於畿甸¶
各有常制京師安得來告饑於諸侯告饑於諸侯者¶
是諸侯之貢賦不入於天子故王室始下告於諸侯¶
耳然魯在當時猶為之請糴於四國以紓王室之難¶
此又見得當時猶以王室為事在¶
陳及鄭平十二月陳五父如鄭涖盟壬申及鄭伯盟㰱¶
如忘(七年/)¶
如忘者精神不在於盟也往嵗鄭伯請成于陳陳侯¶
不許五父諌曰親仁善鄰國之寳也君其許鄭此數¶
句足見五父之賢矣其至於與鄭伯盟時亦不過數¶
年間耳何其先後相反之甚以墓門之詩觀之墓門¶
有梅有鴞萃止夫也不良歌以訊之而序詩者以為¶
刺陳佗無良師傅以至於不義惡加於萬民焉盖陳¶
佗初間數語以其本有善心資質自好後來只縁師¶
傅不善朝夕相與處者非其人故蕩散其心術鑿壞¶
其資質所以至此以此知人之善惡本無定分只在¶
朝夕所相與處如何耳學者於此不可不時時警省¶
鄭公子忽在王所故陳侯請妻之(七年/)¶
此見得古制尚在處¶
無駭卒羽父請諡與族公問族於衆仲(八年/)¶
古者有姓有氏有族姓出於一而百世不可易者謂¶
之姓别其枝𣲖各取以為號者謂之氏合而言其一¶
𣲖之所自出者謂之族如齊本姜姓則姜氏之正𣲖¶
者便是吕氏其他如申國許國之類雖同出於姜姓¶
而支𣲖却别後世姓氏殽亂已久俱失其所從來今¶
之所謂姓却是古之所謂氏¶
命氏為族(八年/)¶
命氏為族此三家之漸¶
鄭伯將伐許五月甲辰授兵于大宫(十一年/)¶
古者大夫家無私甲有事則授之于廟往往所藏處¶
别自有去處與大廟當不甚相逺如鄭授兵于大宫¶
魯莊公治兵于廟楚武王授師孑焉之類皆可見盖¶
春秋之初此則尚在後來欲侵伐則便自去侵伐皆¶
是家有私甲如襄十年子西聞盜入于北宫乃歸授¶
甲不聞授之于廟也此皆是古制壞亂處¶
公孫閼與頴考叔爭車(十/) (年/)¶
觀考叔初間慈祥愷悌之意能感動莊公念母之心¶
决非是一時幾句言語所能感動也是他平日工夫¶
到後方能如此然以前日之工夫如此而終不能充¶
于爭車之時者何故此只縁境界移換了盖用兵行¶
師以殺敵致果為義其勢似易至于爭考叔却被此¶
境界牽動了血氣故挾輈之時不勝其忿而遂忘其¶
身使其在家庭間决不至如此以此知學者做工夫¶
果是難故易之損卦曰君子以懲忿窒慾聖人説損¶
只説此兩事忿必下懲字慾必下窒字此最有意盖忿¶
譬猶火慾譬猶水火若不止遏時必至於燎原當其¶
發時便須撲滅故君子之于忿也須十分用力懲創¶
水若浸浸不已必至于淪溺必須無一毫罅隙方可¶
故君子之于慾也便須斷然塞斷了此二事唯勇于¶
義者能之是故成徳之士在宗廟則濟濟辟王左右¶
奉璋奉璋峩峩髦士攸宜在軍旅則約軝錯衡八鸞¶
瑲瑲服其命服朱芾斯皇有瑲葱珩都是境界雖變¶
而他原不曽變¶
鄭入許(十一年/)¶
春秋之初猶以滅人之國為異故鄭入許而不敢有¶
其後滅國則自有之如縣陳之類人見之漸熟不以¶
為怪也¶
鄭伯使卒出豭行出犬雞以詛謝頴考叔者(十一年/)¶
此須是看行卒之兵制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行大¶
者出豭小者出犬雞此各以人數多寡為等差耳若¶
尋常盟則用牛用牛則其禮重哀十五年衛蒯瞶與¶
伯姬輿豭以盟盟不用牛而用豭者盖當時太子未¶
立不得從人君之禮¶
王與鄭人蘇忿生之田(十一年/)¶
王制曰天子之縣内諸侯禄也外諸侯嗣也古者王¶
畿有六鄉六鄉外有六縣六縣外有都鄙此古采地¶
之制未嘗世襲但世禄耳自春秋以來采地諸侯始¶
世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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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左氏傳續説卷二    宋 吕祖謙 撰¶
桓公¶
公及鄭伯盟于越(元年/)¶
鄭與魯盟此弑君初與諸侯㑹盟¶
見孔父之妻于路(元年/)¶
妻而使人見于路此冶容誨淫之類宜其及禍¶
師服論名子(二年/)¶
晉之師服魯之臧僖伯申繻之徒皆是國家所咨訪¶
底人盖古者諸侯之國必有知典故備訪問底人所¶
以三代之源流先王之制度不至於斷續而不知者¶
正緣有這般人在春秋之初尚多有之¶
師服曰吾聞國家之立也本大而末小是以能固故天¶
子建國諸侯立家卿置側室大夫有貳宗士有隷子弟¶
庶人工商各有分親皆有等衰是以民服事其上而下¶
無覬覦(二年/)¶
此數句皆是左傳中大綱目學者惟經厯久看書多¶
然後深曉得¶
今晉甸侯也而建國本既弱矣其能久乎(二年/)¶
古者所謂甸亦有兩般有畿甸之甸有侯甸之甸禹¶
貢曰五百里甸服此是畿甸之甸周禮職方氏曰乃¶
辨九服之邦國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
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此是侯甸之甸如周㐮¶
王謂規方千里以為甸服鄭子産謂列卑而貢重者¶
甸服也此皆是以王畿為甸世俗習熟多呼畿為甸¶
正合禹貢之制如師服謂今晉甸侯也子産謂曹為¶
伯甸此謂是晉以諸侯而在甸服曹以伯爵而居甸¶
服正合成周之制今晉師服曰晉甸侯也本既弱矣¶
師服指甸地以為本弱則此甸在侯服之外可知盖¶
去王畿既逺故其地小古者大率地近畿者土廣而¶
貢重地逺畿者土狹而貢輕何故舊時海島之地亦¶
有十里之國以此見愈逺處愈小侯服近畿想侯服¶
之地必多於甸地也子産曰鄭伯男也而使從公侯¶
之貢公侯伯子男古者分土為三只有此三等公侯¶
一等伯一等子男一等公侯一等其貢重伯一等其¶
貢稍輕子男一等其貢又輕今鄭伯男也使之從伯¶
本等之貢已為重矣又使之出公侯之貢則豈不甚¶
重觀此兩句最見得古者分土為三一句分眀周禮¶
職方氏載凡邦國千里封公以方五百里則四公方¶
四百里則六侯方三百里則七伯方二百里則二十¶
五子方百里則百男以周知天下大扺周禮所載皆¶
與其他書合惟此一處却有可疑恐是後來諸侯欲¶
侵占土地者私廣其數目耳且以孟子考之公侯皆¶
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以此益可見古者三¶
等之制又曰周公之封於魯為方百里也地非不足¶
而儉扵百里太公之封於齊也為方百里也地非不¶
足也而儉於百里古公侯皆是百里如何便有三百¶
里四百里之制况孟子正是當時人豈不可信國語¶
謂鄭伯男也鄭在男服此説亦通¶
芮伯萬之母芮姜惡芮伯之多寵人也逐之(三年/)¶
此正是後世母后專權之漸¶
王師秦師圍魏執芮伯以歸(四年/)¶
此非是秦執以屈辱他却是有意要納他所以先執¶
歸去十年秦遂納芮伯秦本周殽函之地去周最近周¶
宜親倚之觀此時猶相親其後漸踈矣¶
王奪鄭伯政(五年/)¶
周将亡舉措無不失失之又失至於此無復可言矣¶
王以諸侯伐鄭鄭伯禦之王為中軍虢公林父将右軍¶
蔡人衛人屬焉周公黒肩将左軍陳人屬焉鄭曼伯為¶
右拒祭仲足為左拒原繁髙渠彌以中軍奉公(五年/)¶
古者天子六軍今桓王何故只有三軍鄭何故却有¶
左右拒及中軍盖周室衰弱不能備天子六軍之制¶
鄭欲當王之三軍就一軍中分出左右拒故有三軍¶
鄭命二拒曰旝動而鼓旝中軍之旗皷二拒之皷古¶
者每軍主将之車必有一鼓如國語曰有中軍之鼓¶
有國子之皷有髙子之皷則此中軍亦當有皷今中¶
軍乃動旝而不動鼓何也盖車進則鼓動今鄭欲先¶
命左右拒以擊陳蔡衛則中軍尚未動所以鄭中軍¶
以旝為號令也¶
魚麗之陳(五年/)¶
只緣鄭既分左右拒以當三國則中軍人少不能敵¶
王三軍故先偏後伍分開人數使行陳廣闊足以當¶
王之三軍盖左右拒只在兩邉當蔡人衛人陳人又¶
不能當王之左右軍也古者車制毎車必有甲士三¶
人如主将之車則主将居中御戎與右却在兩傍如¶
非主将之車則御却居中兩邉却自有左右故在主¶
将之左者謂之御戎居車之中者只謂之御御之職¶
掌馬之六轡右之職掌執戈矛哀二年鐵之戰郵無¶
恤御簡子衛太子為右太子曰吾救主於車退敵於¶
下我右之上也郵良曰我兩靷将絶吾能止之我御¶
之上也清人之詩曰左旋右抽中軍作好此皆見得¶
御與右之職事¶
戰于繻葛(五年/)¶
繻葛之戰此是周室大變處自此後如陳如蔡如衛¶
之属竟不見來從王室盖自此一敗後諸侯皆解體¶
矣¶
楚武王侵隨鬬伯比言於楚子曰漢東之國隨為大(六/年)¶
觀楚經略漢東之初便欲滅隨而隨終不為楚所滅¶
者何故盖少師死季梁在諌行言聴無人沮撓其謀¶
故楚不敢滅後來却反以厚意結隨以為助使之勿¶
救援小國故漢東之小國盡為楚所滅而隨獨終春¶
秋之世如所謂周之子孫在漢川者楚實盡之隨密¶
邇於楚楚實存之世有盟誓至今未改看此兩處便¶
見楚常結隨而不滅隨處¶
楚略漢東(六年/)¶
楚初盛時横取湘漢一𢃄漸至中國如敗鄧㑹南諸¶
侯盟貳軫州蓼皆是¶
隨人使少師董成(六年/)¶
董成如涖盟相似盖兩君不親相見故使人徃臨之¶
季梁曰所謂道忠於民而信於神也(六年/)¶
古人説治民必言事神盖人君是神民之主天下國¶
家只是治民事神兩事周禮一書自初至末亦只説¶
此事見得古人以實事看神如後世以神為虚誕文¶
具了春秋之時神民所以並説者只實見其不是虚¶
誕且如學者不愧屋漏不欺暗室此便是知有神處¶
上思利民忠也(六年/)¶
尋常以誠事君謂之忠如隋煬帝下詔非不説要利¶
民只此心不誠於為民故謂之忠則不可古人上下¶
常通説此一字如孟子曰自反而有禮矣自反而仁¶
矣必曰自反而忠既説禮與仁而又必説忠者何故¶
盖亦欲實驗此心果何如也一部左傳所以多只説¶
一箇忠字自秦漢以來簡册中此字始斷絶¶
祝史矯舉以祭(六年/)¶
所謂矯舉者如無嘉徳而曰嘉栗不能馨香而曰㫖¶
酒之類皆謂之矯¶
奉牲以告曰愽碩肥腯謂民力之普存也謂其畜之碩¶
大蕃滋也謂其不疾瘯蠡也謂其備腯咸有也(六年/)¶
既説愽碩肥腯何故又説備腯咸有此兩句似重然¶
細看來愽碩肥腯是大綱統言牲體備腯咸有自各¶
以其類而言之如用太牢則牛羊豕三者皆相似乃¶
可如三者之中有一不稱則不得謂之咸有此四句¶
各不相似故杜氏謂其實皆當兼此四者看他下兼¶
字便見得杜氏不以為同處¶
所謂馨香無讒慝也(六年/)¶
無讒慝便是所以為馨香處且如一家中所以謂之¶
馨香者必其父子兄弟中和睦而無乖離之意乃可¶
謂之馨香所謂馨香無讒慝也兩句最有味¶
故務其三時修其五教親其九族以致其禋祀(六年/)¶
此四句自有次第¶
北戎伐齊(六年/)¶
當齊桓未覇以前戎狄横行於中國滅衛伐魯伐周¶
之類甚多自管仲相桓公之後方能攘之所以孔子¶
有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袵之歎須看當時事體然後¶
知聖人之語不妄𤼵¶
諸侯之大夫戍齊齊人饋之餼使魯為其班後鄭(六年/)¶
春秋時班次亦有兩般無事時則以爵尊者為先出¶
師時則以主兵者為先𨼆五年邾人鄭人伐宋邾在¶
鄭之先邾主兵也桓十年齊衛鄭來戰于郎齊衛在¶
鄭之先王爵也今鄭為齊伐戎如以主兵例論之自¶
合居先而魯以王爵論故居後又如踐土之盟載書¶
曰晋重魯申衛武蔡甲午鄭㨗齊潘宋王臣莒期藏¶
在盟府夫魯弱國也蔡小國也如何却在鄭齊之先¶
盖周之宗盟異姓為後此所以周班為先後也戍齊¶
見當時諸侯猶相親附猶相扶持¶
鄭忽辭齊昏(六年/)¶
忽不借助於他國而自求多福非奮然誠有志也盖¶
其為人淺狹而多所拘攣暗滯而動皆疑畏浮易而¶
不知審量孑孑然以文義自喜而國𫝑人情與其身¶
之安危皆懵然莫之察也適足以取亡而已矣使忽¶
誠有志而深求其實則資之弱固可彊而所以持國¶
者固無待於外助也惟其為善有名而無實所以卒¶
見嗤於祭仲而為詩人所閔此功利之説所以多勝¶
而信道者所以益寡也盖昭公但云自求多福在我¶
而已而所謂在者初未甞做功夫也¶
季梁曰楚人尚左君必左(八年/)¶
楚人所以尚左者蠻夷之俗也蠻夷以左為尚如左¶
袵之類皆是中國則以右為尚¶
少師曰不當王非敵也(八年/)¶
謂君當與王為敵¶
王命虢仲(八年/)¶
此皆畿内諸侯周之舊制畿外諸侯則世襲畿内者¶
則皆隨其所職且如為卿則有采地或免或死則已¶
不世襲也其後乃亦世襲周之王畿皆為人所有所¶
以益弱¶
巴子使韓服告于楚請與鄧為好楚子使道朔将巴客¶
以聘于鄧鄧南鄙鄾人攻而奪之幣殺道朔及巴行人¶
楚子使薳章讓于鄧鄧人弗受(九年/)¶
此見得鄧全無政刑處道朔巴客之聘既及鄧境而¶
鄾人敢于殺而奪之則鄧之綱紀盖可知矣及楚薳¶
章讓鄧之時則鄾人之罪鄧所必討而鄧反助之盖¶
國家将亡則綱紀都無後來楚文王過鄧而三甥請¶
殺文王曰亡鄧國者必此人也縱使是時殺得楚文¶
王鄧亦不能久存盖鄾人奪幣之時鄧之亡形見矣¶
左傳中如此等處最要看¶
虢仲譛其大夫詹父于王(十年/)¶
虢仲是王之卿士詹父是虢之屬大夫假使詹父有¶
罪虢何故不自討而必譛之於王盖大夫命于天子¶
而属于虢仲非虢所能私討也如今相國府有左右¶
司之屬六部有郎中員外之属相似此虢仲所以必¶
訴之于王¶
鄖人軍於蒲騷将與隨絞州蓼伐楚師莫敖患之(十一/年)¶
莫敖楚官也楚初只有莫敖後來彊盛時又有令尹¶
故令尹之權却重莫敖一官雖存而權反居令尹之¶
下矣¶
祭封人仲足有寵于荘公荘公使為卿(十一年/)¶
封人是治封疆之官祭仲以封人而入來執政得見¶
春秋之初尚未世襲在盖官人以世非古之制度乃¶
武王數紂之辭¶
雍氏宗有寵於宋荘公故誘祭仲而執之曰不立突将¶
死亦執厲公而求賂焉祭仲與宋人盟以厲公歸而立¶
之(十一年/)¶
此盟是要盟要盟義所當昔如孔子蒲之盟孔子過¶
蒲公叔氏以蒲畔蒲人止孔子弟子有公良儒者以¶
私車五乗從孔子鬬甚疾蒲人懼謂孔子曰苟無適¶
衛吾出子與之盟出孔子東門孔子遂適衛子貢曰¶
盟可負也孔子曰要盟也神不聽¶
楚伐絞莫敖屈瑕曰絞小而輕輕則寡謀請無扞採樵¶
者以誘之(十二年/)¶
行軍之法有正軍有役徒正軍是行陳之兵役徒是¶
供役使之兵如采樵底人乃是役徒非行伍間執干¶
戈弓矢者也然役使採樵時却必使正軍扞衛以徃¶
今欲為計以誘絞人故請無扞僖二十八年欒枝使¶
輿曵柴而遁昭十三年衛請禁芻蕘者皆是采樵之¶
役徒也¶
楚屈瑕伐羅鬬伯比送之還謂其御曰莫敖必敗遂見¶
楚子曰必濟師楚子辭焉入告夫人鄧曼楚子使賴人¶
追之不及(十三年/)¶
鬬伯比既知莫敖之必敗不便明告于是子而使追¶
屈瑕却待鄧曼之説而後方使賴人追之遷延了許¶
多時節何故盖此不是伯比不肯直諌楚王恐是楚¶
軍法軍行而沮撓軍謀者則有刑故伯比㣲諷而不¶
徑言之意欲使楚王自悟耳婦人不預軍事而楚王¶
入告鄧曼者盖師已盡行而又欲益師訝其説而入¶
言諸家人耳此亦人之常情也¶
夫固謂君訓衆而好鎮撫之召諸司而勸之以令徳(十/三)¶
(年/)¶
衆謂士卒諸司謂偏禆之將¶
楚師盡行(十三/年)¶
楚伐羅一小國其師盡行則當時楚亦未甚大¶
楚宥羣帥(十三/年)¶
楚之政事如此便自是将興氣象¶
莫敖屈瑕(十三/年)¶
屈瑕終始三事博議論得却是大率博議中議論自¶
今日看來十全精確者大段有數盖此書舊日一時¶
間意思耳¶
㑹于曹曹人致餼禮也(十四/年)¶
左氏所謂禮非左氏自説乃是周之典禮盖夫子未¶
筆削春秋時魯史本謂魯春秋魯春秋之法合於周¶
禮者則書不合於周禮者亦書所以示勸戒也故韓¶
宣子適魯見易象與魯春秋曰周禮盡在魯矣今左¶
氏所謂禮也之類便是然其中却又有兩般有周之¶
舊典禮經又有春秋當時之所謂禮如鄭以齊人朝¶
王禮也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紀禮也曹人致餼禮也¶
此皆古之所謂禮也如大夫三月同位至如君薨卒¶
哭而祔之類此皆是春秋當時之所謂禮左傳書禮¶
處極多要須編緝作一處看方見得兩般分明古之¶
周禮非今周禮之書今周禮之書只可謂之周官¶
鄭子人来尋盟(十四/年)¶
杜氏曰其後為子人氏此公孫之子以王父字為氏¶
者¶
宋人以諸侯伐鄭焚渠門入及大逵(十四/年)¶
逵是道路之名如荘二十八年楚伐鄭衆軍入自純¶
門及逵市宣十二年楚伐鄭入自皇門至于逵路在¶
鄭多謂之逵在齊多謂之荘在魯多謂之衢此皆各¶
以其國之道路廣狹名之逵道方九軌車兩輪間曰¶
軌一軌凡八尺九軌七十二尺計十二步而周禮註¶
九軌不名逵爾雅曰九逹謂之逵杜氏謂道方九軌¶
為逵者彼以鄭城内不應有九出之道故以為九軌¶
然鄭有九逹之道未可知或只是容得九軌亦未可¶
知此正如蜀中棊盤市之類¶
天王使家父來求車非禮也諸侯不貢車服天子不私¶
求財(十五/年)¶
杜氏謂車服乃上之所以賜下如舜典曰眀試以功¶
車服以庸益稷曰眀庶以功車服以庸是也然書中¶
所説車服亦各不同如舜典所説乃天子所以賞諸¶
侯者益稷所説乃人君所以賞士大夫者此兩般亦¶
所當然至于不私求財則諸侯自有常貢如禹貢九¶
州之賦各貢其方物若過求之則為私求財矣以天¶
子下求車此雖非天子之體然天子不能自辦而所¶
以下求於諸侯者亦見得當時諸侯常賦不供敢於¶
慢周處¶
祭仲專鄭伯患之使其壻雍糾殺之将享諸郊(十五/年)¶
當時雍糾不享於家而必享於郊者何故盖祭仲是¶
鄭之權臣黨與盛强就享於國中則救援多至必難¶
誰何所以享諸郊者特地使他出在逺地使他黨與¶
卒來不得故殺之也易如陽虎将享季氏於蒲圃而¶
後殺之之類相似盖蒲與郊皆國外之逺地而季氏¶
與祭仲皆一國之權臣¶
諸侯謀納鄭厲公(十五/年)¶
昭公正嫡出奔並無人欲納之厲公庶子纔出奔而¶
諸侯即謀納之盖昭弱厲强可見當時不論是非只¶
論强弱人情大略類此¶
宣姜與公子朔構急子公使諸齊使盗待諸莘将殺之¶
夀子告之使行不可及行飲以酒夀子載其旌以先盗¶
殺之(十六/年)¶
夀子将欲免急子而必載旌以先者何故盖旌旗屬¶
凡使者出竟則有旌儀禮聘禮云使者載旜及竟又¶
云及竟張旜誓乃謁闗人入竟斂旜乃展又云及郊¶
又展如初註曰旜旌旗屬也載之者所以表識其事¶
此古使者之制如此夀子所以飲之酒者正欲使之¶
醉而後可竊旌以先徃也自常情看來夀與朔是同¶
母弟朔既讒構急子則夀亦宜同構之也今乃導急¶
子使行又欲以身免其死此最是賢於人處太史公¶
曰余讀世家言至於宣公之太子以婦見誅弟夀争¶
死以相讓此與晉太子申生不敢眀驪姫之過同俱¶
惡傷父之志然卒死亡何其悲也或父子相殺兄弟¶
相滅亦獨何哉然以道理論之急夀之死亦有未盡¶
處父有過子當掩䕶而正救之争相為死是暴其父¶
之過也此未得為盡事親之道必如舜之號泣大杖¶
則走然後能盡事親之道¶
及齊師戰于奚疆事也(十七/年)¶
疆事云者謂此疆場間微事耳為疆吏者當自區處¶
足矣何必來告若如契丹來求闗南地之類此却是¶
大事須當請之於朝廷非邉将所能自區處得了若¶
只是邉鄙間時復侵掠五里或十里此亦常事耳何¶
必一一浼朝廷之聽¶
髙渠彌弑昭公(十七/年)¶
鄭荘公聚權謀之臣於朝雖可以立一時之功快一¶
時之意然只荘公可制服之纔至荘公薨百態交作¶
都無一豪節義如渠彌之弑昭公如祭仲之逐厲公¶
都不知義理所在盖此曹平日只理㑹得權謀上有¶
人制服則為用而不敢肆上既無人則自用其權謀¶
自擇其便利何所不至耶君子非不欲快一時之意¶
用權謀之士也所以獨取忠厚長者盖為長久之計¶
耳¶
君子謂昭公知所惡矣(十七/年)¶
此一句是左氏譏昭公處言其特能知之耳而不能¶
去之意自見於言外此正是惡惡而不能去也左傳¶
中如此處皆左氏筆髙含不盡意¶
公子逹曰髙伯其為戮乎復惡已甚矣(十七/年)¶
復是報復之復謂昭公初間只是惡渠彌而渠彌後¶
來却弑了昭公以為報言其報之之甚也¶
公將有行遂與姜氏如齊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無相¶
凟也謂之有禮易此必敗(十八/年)¶
左氏所以載申繻諫辭一段者便要見得姜氏是第¶
一次如齊處言前此未甞如齊至此方徃故申繻以¶
未曽有此遂入諌耳故左氏因以諌辭繫之大扺作¶
史之法皆如此後來文姜如齊不知其幾而都無諌¶
者何故以此看來此行是第一次尤分眀¶
人曰祭仲以知免仲曰信也(十八/年)¶
此見祭仲全不顧義理只計較利害底人且昭公是¶
祭仲所立渠彌既弑昭公仲何故不討而又事子亹¶
况仲在當時專據兵權非力不足盖當時厲公在櫟¶
自櫟入鄭地殊不逺仲若討渠彌時正恐厲公乗隙¶
而入盖厲公不是無能底人仲所以顧一時利害且¶
安順過若以賢者處之安肯如此¶
辛伯諌曰並后匹嫡兩政耦國亂之本也(十八/年)¶
並后如褒姒申后之類匹嫡如齊僖公寵夷仲年之¶
類兩政如狐突諌晉太子曰外寵二政是也謂如政¶
當由中書出而令却自近習出之類耦國如鄭京城¶
晉曲沃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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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左氏傳續説卷三   宋 吕祖謙 撰¶
荘公¶
築王姫之館于外(元/年)¶
荘公之立桓公見殺於齊則荘公之於齊有不共戴¶
天之讎而不能以復讐為念前輩論之詳矣然又須¶
識得荘公之要領王姫歸于齊魯絶之而不與主婚¶
義也而魯則畏齊之强而不敢絶欲與之主婚内則¶
畏清議而不與外則畏齊之見討而不敢絶其君臣¶
之間宛轉商量一箇兩不相妨底道理故築王姫之¶
館于外三傳之説不一然皆未必是凡天下之事不¶
知夫不共戴天之仇義不可與者未足為憂既知之¶
而求所以委曲回互者深可憂盖其不知者良心一¶
朝頓回則其𤼵不可禦既知之而欲立一名字求以¶
委曲囬互亦終於此而已矣父子之間天属之恩荘¶
公報齊之心宜如火之必熱如水之必寒如手足之¶
必捍頭目安可以委曲安排回互使之兩不相妨至¶
如伐郕一段亦然荘公本自畏齊而曰我實不徳齊¶
師何罪皆是立一箇名字文飾之此其所以終於不¶
振穀梁謂主王姫者必自公門出註云公門朝之外¶
門主王姬者當設几筵于宗廟以俟迎故在公門之¶
内築王姬之館又曰於朝則已尊於寝則已卑為之¶
改築外變之正也仇讐之人非所以接婚姻也衰麻¶
非所以接弁冕也此同姓主婚之制而魯人改築之¶
意也然天子之女下嫁諸侯何以必魯主之而天子¶
不自主盖天子不當與諸侯為敵體是故天子嫁女¶
乎諸侯必使諸侯同姓者主之諸侯嫁女于大夫必¶
使大夫同姓者主之魯於周為同姓故使主之然荘¶
公是時於齊有不共戴天之仇荘公非不知道理去¶
不得只緣力弱不能自强眀告天子誓與齊絶恐恐¶
然懼為齊所侵伐只顧些少利害忘了父子大義却¶
説中間做委曲底道理大抵為人最戒如此設辭做¶
事極是害人寧是不知義理底人一旦覺時尚有改¶
悔時節¶
楚武王荆尸授師孑焉以伐隨(四/年)¶
楚初稱荆詩所謂荆楚便是尸乃是楚陳名孑亦鎗¶
属盖楚陳所利也大抵陳中自有利于長兵有利于¶
短兵弓矢利逺是謂長兵孑只利近故為短兵此亦¶
見始参用孑為陳處¶
将齊入告夫人鄧曼曰余心蕩(四/年)¶
此見得當時尚知古人致齊之義盖楚武王平日是¶
攻城略地底人豈復知正心誠意之理然欲入廟之¶
初猶知所謂齊者盖齊是精神㑹聚之時于此散蕩¶
覺不収斂故驚而入告諸夫人耳所謂将齊是欲入¶
齊而未齊之時故可入告使其已齊之後則不可復¶
見夫人矣後世徒有齊之名而不知齊之實故雖當¶
此時而亦不復知所謂蕩矣¶
王遂行卒于樠木之下(四/年)¶
武王既死何不便去𤼵喪却除道梁溠營軍臨隨何¶
故此是為竒兵伐他處盖軍中既無主帥則事變易¶
生不如此隨必反追楚師故楚人到此只得向前至¶
莫敖以王命入盟隨侯請為㑹于漢汭而後無可慮¶
盖漢汭是楚地既入楚地則事始無他虞矣¶
紀侯不能下齊以與紀季(四/年)¶
紀侯能全身逺害為宗社計亦不為不賢比之御璧¶
靣縛者逺勝¶
王人救衛(六/年)¶
朔不當立王救之是也¶
夫能周位者必度于本末而後立衷焉不知其本不謀¶
知本之不枝弗强詩云本支百世(六/年)¶
此正是左氏論大凡立君之法非是斷此事之是非¶
夫所謂本者指適子而言所謂支者指庶子而言今¶
以適子謂之本此固易見苟無適子而能于庶子之¶
中擇其最親者亦謂之本以庶子之最親繼先君之¶
正統此止可謂之本而又未可謂之知本所謂知本¶
者謂又於羣公子最親之中舍其不賢者擇其賢者¶
而立之始謂之知本詩云本支百世周之所以能長¶
久者只緣是知這箇本支道理¶
楚文王伐申過鄧騅甥聃甥養甥請殺楚子鄧侯弗許¶
還年楚子伐鄧十六年楚復伐鄧滅之(六/年)¶
夫鄧之亡不在於不殺楚子而在於不能自立紀綱¶
修治甲兵以整頓一國所以卒為楚所滅向使前時¶
從三甥之言殺了楚文王又安知後來别無一箇楚¶
文王出故不能自强其國而徒然不從人言者亦所¶
當戒¶
恒星不見(七/年)¶
齊桓公将覇乃天下一變故天象先見¶
夏書曰臯陶邁種徳徳乃降(八/年)¶
夏書臯陶邁種徳徳乃降此正今臯陶謨之文而杜¶
氏謂逸書者何故盖緣秦火之後唯伏生口授尚書¶
傳于世如益稷大禹謨泰誓諸篇世皆不得而有自¶
孔安國古文尚書始皆有此數篇當時但𨼆藏于民¶
間未甚公行于天下至東晉時始盛行于世杜預是¶
西晉時人猶未得見之故曰逸書如楊子雲以酒誥¶
為空言相似亦是未曽見也邁逺也降及也言徳非¶
可頃刻問求速效必湏逺播其徳乃能及民¶
君子是以善魯荘公(八/年)¶
荘公不能報父之讐而却立名字要委曲回䕶過了¶
此政與築王姬之館于外相似左氏不眀大義却徒¶
取他一節此左氏于此等處猶有欠處¶
齊無知弑襄公(八/年)¶
看齊襄公須看得每舉而每得志是其所以速襄公¶
之死觀其當時淫侈無度肆行不道無不得志如一¶
滅紀則紀侯大去其國纔以王人伐衛衛使服纔欲¶
滅郕郕便降至于欲㑹魯侯則魯侯至欲要姜氏則¶
姜氏至每舉而每得志惟其得志之頻故所以為死¶
期之速宜乎卒蹈無知簒弑之禍也¶
冬十有二月齊侯游于姑棼遂田于貝丘見大豕豕人¶
立而啼(八/年)¶
此亦是大豕之常態耳不足深怪縁齊侯有疑心所¶
主不定故見得如此¶
誅屨于徒人費(八/年)¶
以齊之富强豈無一屨之供而必責于徒人費者盖¶
求之倉卒所以偶無耳¶
石之紛如死于階下(八/年)¶
以襄公之無常本無徳以感人而紛如孟陽之徒皆¶
為之死者何故盖襄公平日不能親任賢者而小惠¶
所懐者止此等人雖千百為死亦無益于事此見得¶
襄公所以為襄公處¶
襄公立無常(八/年)¶
不必只是政令無定凡事皆然如與文姜㑹處皆是¶
無常底事¶
鮑叔牙曰君使民慢亂将作矣(八/年)¶
既使民慢則雖殺人而人亦不畏¶
鮑叔牙奉公子小白出奔莒亂作管夷吾召忽奉公子¶
糾來奔(八/年)¶
鮑叔奉小白出奔于将亂之初管仲奉子糾出奔于¶
已亂之後以仲之才論之豈不及鮑叔而叔何故如¶
此知㡬仲何為而不能知㡬盖叔素知小白之賢平¶
日保䕶故其輔佐出于誠所以未亂而先奔子糾平¶
日亦只是尋常底人耳而仲之佐糾又非其本意而¶
出于君命故亂作而後奔如仲射小白中鈎其于事¶
子糾之義亦盡矣仲之不死于子糾亦未為傷義¶
公及齊大夫盟于蔇齊無君也夏公伐齊納子糾(九/年)¶
桓公自莒先入與齊大夫盟在春間至夏方納子糾¶
何其遲緩如此盖二公子各有黨魯欲在中間調䕶¶
勢亦甚難故遲了許多時節¶
鮑叔曰管召讐也請受而甘心焉(九/年)¶
鮑叔之意正在生得管仲所以如此説管仲亦知鮑¶
叔必不殺他故特地請囚至堂阜而後稅者盖堂阜¶
是齊地至堂阜而稅則魯人不疑不然魯人知之則¶
未必不復為魯所奪也¶
管夷吾治于髙傒(九/年)¶
髙傒齊之上卿治是治政之才過之¶
公将戰曹劌請見(十/年)¶
劌平時初未甞仕于魯何故却自出來為之謀盖魯¶
是劌父母之邦前年乾時之戰社稷㡬不可保此一¶
戰若再大敗則社稷必危劌不忍坐視父母之邦至¶
于殄滅其勢不得不自出來向使大勢未到極處時¶
劌亦未便自出以此見乾時之戰是魯大敗處况當¶
其時齊之興勢方强而魯之在位者又皆非深謀逺¶
慮之士劌于此不出則魯未必有復存之理故自此¶
長勺既勝之後魯却用曹劌于朝觀諌觀社處便見¶
肉食者鄙未能逺謀(十/年)¶
此指當時在位者耳然古者肉食亦自有制唯貴者¶
老者耳如食肉者皆與食肉者無墨之類皆是説貴¶
者如孟子云七十者衣帛食肉是老者皆食肉古人¶
儉約非如後世奢侈諸侯無故不殺牛大夫無故不¶
殺羊士無故不殺犬豕此皆是古之制¶
小恵未徧民弗從也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十/年)¶
曹劌之言正與季梁之諌相似盖古人只理㑹神民¶
如周禮所説賔祀處皆是此兩事春秋去古未逺尚¶
知此理自秦漢而下鮮能識此者¶
忠之属也(十/年)¶
言亦是忠之一端耳觀此數條亦似迂濶而不切于¶
戰然以理論之可謂得其要處大扺得民之心便是¶
得軍心然荘公素不逹此何故便能悟其言盖劌自¶
前面鋪叙有来厯所以見得眀白¶
齊人三鼓劌曰可矣(十/年)¶
齊人三鼓而魯不鼓非是任齊自來進兵盖魯前面¶
遮䕶截定了後全不動¶
齊師敗績公将馳之劌曰未可下視其轍登軾而望之¶
(十/年)¶
軾是中車之軾板劌所以登軾而望之者盖軍敗有¶
兩般有果敗者有詐敗者詐敗者旗雖亂而行伍進¶
退之節初未甞亂乃是變陣特偽亂其旗以誤敵耳¶
自非真知兵法者不能識之劌正恐齊人復有變陣¶
設伏兵以誤我故登軾而望之故曰夫大國難測也¶
懼有伏焉吾視其轍亂望其旗靡故逐之¶
臧文仲曰宋其興乎(十一/年)¶
杜註謂文仲魯大夫盖當時臧哀伯已為魯卿故文¶
仲止得為大夫何故盖一族中只一人為卿故哀伯¶
卒後文仲始為卿注曰魯大夫所以别為卿者也¶
禹湯罪已其興也勃焉桀紂罪人其亡也忽焉(十一/年)¶
如五子述大禹之戒作歌曰予視天下愚夫愚婦一¶
能勝予一人三失怨豈在眀不見是圖湯以六事自¶
責之類皆是禹湯罪已處桀悔不殺成湯于夏䑓紂¶
則曰我生不有命在天之類皆是桀紂罪人處¶
既而聞之曰公子御説之辭也(十一/年)¶
此是閔公對他如何見得是御説之辭盖春秋時辭¶
命有自君出者亦有臣為之者論語所謂為命禆諶¶
草創之世叔討論之此是出于臣所為者盖辭命安¶
危之所係不是臨時漫對他必先子細與人商確而¶
後告之¶
石祁子論歸猛𫉬(十二/年)¶
宋人請猛𫉬于衛衛人欲弗與石祁子曰天下之惡¶
一也惡于宋而保于我保之何補此一節是以道理¶
論得一夫而失一國與惡而棄好非謀也此一節是¶
以利害論此數句當作兩節看方分眀惟天下之惡¶
一也此句最道得好非有識見底人不能説得出觀¶
檀弓所載石駘仲卒無適子卜庶子為後皆欲沐浴¶
佩玉石祁子曰孰有執親之喪而沭浴佩玉者乎不¶
沭浴佩玉以此見得石祁子自㓜年便别了故至此¶
所以有這般議論¶
盟于柯(十三/年)¶
齊服魯當時宋與魯最近齊而彊故先事宋魯宋魯¶
既服即有鄄之㑹齊始覇矣¶
齊請師于周單伯㑹之(十四/年)¶
是時單伯帥師以徃其出兵多少之數雖不載於經¶
傳然亦可以例𩔖如晉平丘之㑹請帥王賦元戎十¶
乗以先唘行以此看來兵亦不多盖覇者只欲假王¶
師之名耳非真欲資其力也¶
鄭厲公自櫟侵鄭及大陵𫉬傳瑕傳瑕曰苟舍我吾請¶
納君與之盟而赦之六月甲子傳瑕殺鄭子及其二子¶
而納厲公(十四/年)¶
傳瑕初間許納君之盟不過一時間勢所廹耳是謂¶
要盟及至入國之後背之可也然必去弑君者何故¶
盖當時風俗以盟為重纔與之盟則不得不踐其言¶
唯識道理者然後能自區處故所謂背&KR0576;者又自有¶
兩等人有般是狡猾底人反覆無信者有一般是識¶
得道理逹時變者如孔子蒲盟是也¶
傳瑕殺鄭子(十四/年)¶
稱鄭子居喪故也有在喪稱子有貶而稱子如宋子¶
鄭子之類皆在喪而稱者如杞子自侯而伯而子者¶
乃貶爵而稱¶
厲公殺傳瑕(十四/年)¶
厲公殺傳瑕與晉恵公殺里克相似¶
上大夫之事吾願與伯父圖之(十四/年)¶
上大夫便是卿周禮纔書卿了便無上大夫止書中¶
大夫下大夫春秋之初周制尚在到後來如晉有上¶
卿又有上大夫便見得制度壊處¶
厲公入遂殺原繁(十四/年)¶
自當時觀之厲公之問甚曲原繁之對甚正何故厲¶
公纔入却便殺了原繁盖原繁與祭仲之徒皆荘公¶
舊臣又有權謀厲公若不去他時終放不下鄭有祭¶
仲原繁洩駕曼伯之徒故後來鄭常多謀臣如衛有¶
石碏故後來有蘧伯玉之徒¶
楚滅息入祭(十四/年)¶
楚伐鄭(十六/年)¶
當時齊雖覇然如楚如晉雖妄侵伐而力未能正故¶
置而不問其後彊盛則晉楚自服譬如奕棊渠自知¶
所先後也¶
君子曰商書所謂惡之易也如火之燎于原不可嚮邇¶
其猶可撲滅者其如蔡哀侯乎(十四/年)¶
大扺事須自小處便遏絶了乃好如蔡弗賔初間只¶
是小事後來至於伐蔡以獻舞歸又至于滅息這便¶
不可撲滅了使蔡初間便遏絶了時終不至于喪身¶
失國¶
齊人執鄭詹(十七/年)¶
鄭詹至晉文公時猶在此盖鄭用事底臣然前年鄭¶
既服齊今却不朝何故盖鄭介於齊楚兩間恐楚來¶
伐故不朝齊¶
遂因氏領氏工婁氏須遂氏殺齊戍(十七/年)¶
此皆是遂國之大族以此見得氏族得力處¶
秋有&KR0558;為災也(十八/年)¶
大凡春秋所書皆是本地素無有而忽有焉者則書¶
如有蜚有鸜鵒之類是也¶
楚子禦之大敗於津還鬻拳弗納(十九/年)¶
夫勝負兵家之常而楚子一敗之後鬻拳何故便不¶
納盖楚正是圖覇之𥘉不是㝷常時節一小不勝則¶
聲𫝑不張羣蠻小國必乗𫝑共起而叛之此鬻拳所¶
深慮也况此一敗又非是小小不勝鬻拳如何不出¶
來强做得此又見楚方興時便自有這般人觀其以¶
兵諫楚子便見鬻拳乃是朴直木强底人忠于國家¶
不知其他只是不曽識得道理左氏謂之愛君此亦¶
是左氏不明得大處故杜氏之注云眀非臣法此一¶
句雖非是左氏本意然杜預却以此一句救左氏之¶
失處¶
蒍國邉伯石速詹父子禽祝跪作亂因蘓氏秋五大夫¶
奉公子頽以伐王(十九/年)¶
恵王致亂之因只自貪裏來¶
王子頽享五大夫樂及徧舞鄭伯聞之見虢叔曰寡人¶
聞之哀樂失時殃咎必至今王子頽歌舞不倦樂禍也¶
奸王之位禍孰大焉臨禍忘憂憂必及之盍納王乎虢¶
公曰寡人之願也(二十/年)¶
王廵虢守虢公為王宫于玤王與之酒泉鄭伯之享王¶
也王以后之鞶鑑予之虢公請器王與之爵鄭伯由是¶
始惡于王(二十/一年)¶
王無事時于虢為厚于鄭為薄有事時鄭每先出力¶
扶持虢却全然不見大凡此處正是事之𦂳要處上¶
自天子下至庶人皆要識得洛誥曰汝其敬識百辟¶
享亦識其有不享享多儀儀不及物惟曰不享惟不¶
役志于享凡民惟曰不享惟事其爽侮周公告老只¶
以此一件事戒成王盖此却不是容易底事看敬識¶
兩字便見得如此難湏子細辯别其果是誠意來享¶
又湏辯别其是不誠來享其間有享雖多儀誠意不¶
及此與不享者同若不能用志辯别其真偽以誠意¶
來享者如此不誠意來享者亦如此則天下何緣復¶
來盖是非不眀則并其是者皆亦不誠矣享且如此¶
則其他事事如此如虢築宫于玤此正是享多儀儀¶
不及物者恵王無事時都被他以閒禮數取奉了不¶
特是此一事每每如此鄭却是得力可倚仗底人王¶
却不曽識得此周室之所以衰正緣如此顛倒了譬¶
如朋友中無事時以酒食笑語相追逐底人平時甚¶
好及至有患難時却便都不見至于平時冷淡底人¶
雖若不滿人意患難時却十分得力故學者湏是知¶
所親疎¶
陳人殺其太子禦冦陳公子完與顓孫奔齊(二十/二年)¶
陳人陳宣公也陳公子完是厲公躍子史記謂厲公¶
佗之子非也當以釋例為正¶
陳完奔齊(二十/二年)¶
齊始覇而亡齊者已至頗如寒暑相代夏至一隂生¶
冬至一陽生也¶
臣卜其晝未卜其夜(二十/二年)¶
此是真箇以龜卜盖古者大事必卜今以臣飲君亦¶
大事故卜¶
懿氏卜妻敬仲(二十/二年)¶
左氏所載筮易之辭如此詳者何故盖左氏正當田¶
氏簒齊之時故大意亦以為田氏所以强盛者亦非¶
偶然其數如此¶
庭實旅百(二十/二年)¶
庭實旅百楚子入享于鄭時孟獻子亦言之禮記曰¶
庭實旅百何為乎諸侯之庭以此見諸侯不當用此¶
奉之以玉帛天地之美具焉(二十/二年)¶
玉帛正是天地之産天産是動物地産是植物如幣¶
帛之𩔖皆出于蠶故為天産金玉之𩔖皆藏于地故¶
為地産¶
公如齊觀社(二十/三年)¶
觀社是觀兵¶
㑹以制財用之節(二十/三年)¶
制財用之節如平丘之㑹鄭子産争承是也¶
諸侯有王(二十/三年)¶
王是王事是朝㑹征伐之事¶
晉士蒍又與羣公子謀使殺游氏之二子士蒍告晉侯¶
曰可矣(二十/四年)¶
前年既謀譛富子而去之今又殺游氏之二子盖富¶
子是有力者游氏二子是有謀者先去有力者次去¶
有謀底人然後可以下手故士蒍告晋侯曰可矣¶
始結陳好(二十/五年)¶
盖十九年陳與齊人宋人伐我西鄙至此始結好看¶
左傳如這般處便考他前後事迹曽有甚斷絶處方¶
見得來厯子細如前無事可考時只是未曽徃來此¶
是看左傳一條例¶
夏同盟于幽陳鄭服也(二十/七年)¶
此是大節目盖已前皆服楚今始服齊¶
晉侯将伐虢士蒍曰夫民讓事樂和愛親哀喪而後可¶
用也(二十/七年)¶
讓事如班白者不負戴於道路之𩔖樂和如出入相¶
友守望相助管子内政所謂夜戰聲相聞晝戰目相¶
接其歡欣足以相死之𩔖哀喪内政所謂死喪同恤¶
禍災共之之類¶
王使召伯廖賜齊侯命且請伐衛(二十/七年)¶
恵王恐使齊侯不動故先賜齊侯命此見周室所以¶
衰弱處然齊侯數以王命取賂而還亦只是略略應¶
命不是十分着力當時管仲尚在而齊侯取賂何故¶
盖桓公做事管仲亦有調䕶不得處於此可見¶
驪姬嬖欲立其子賂外嬖梁五與東闗嬖五使言於公¶
曰若使太子主曲沃而重耳夷吾主蒲與屈使俱曰狄¶
之廣莫於晉為都(二十/八年)¶
此所謂使俱曰者使國人皆如此説杜註謂使二五¶
俱説恐説不順盖離間骨肉底人湏要彌縫不覺¶
羣公子皆鄙唯二姬之子在絳(二十/八年)¶
盖情踈則易離情親則難間¶
楚令尹子元欲蠱文夫人為館於其宫側而振萬焉夫¶
人聞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習戎備也(二十/八年)¶
盖舞有部曲行伍之次便是陣法樂記曰天子夾振¶
之而駟伐盛威於中國也分夾而進事蚤濟也註云¶
夾振者王與大將夾舞者振鐸以為節也武舞戰象¶
也每奏四伐一擊一刺為一伐分猶部曲也舞者各¶
有部曲之列又夾振之者象用兵務於早成也觀此¶
可見舞之制度故曰先君以是舞習戎備也¶
秋子元以車六百乗伐鄭入于桔柣之門縣門不𤼵楚¶
言而出子元曰鄭有人焉諸侯救鄭楚師夜遁鄭人将¶
奔桐丘(二十/八年)¶
是時楚師既遁而鄭自有備何故却要奔盖楚此一¶
戰亦不是小戰觀子元以車六百乗伐鄭一句可見¶
城濮之戰春秋之大戰也不過七百乗此六百乗計¶
二千四百騎車其𫝑最彊盛此所以欲奔¶
鬬榖於菟為令尹自毁其家以紓楚國之難(三十/年)¶
當時子元既以貪淫亂楚故楚遂擇亷潔者繼之左¶
氏記此事在子元為令尹下見得湏當如此如唐肅¶
宗既見元載以貪敗故特用楊綰其事正與此相似¶
齊服楚所以甚難者以有子文為令尹也正如諸葛¶
武侯乃與司馬懿為敵所以不能成功耳¶
齊侯來獻戎㨗(三十/一年)¶
獻㨗亦有兩例如襄八年邢丘之㑹鄭𫉬蔡司馬公¶
子夑鄭伯獻㨗于晉親聴命此是獻其囚謂之㨗二¶
十五年鄭伐陳陳侯使其衆男女别而纍以待子産¶
數俘而出此是獻其功而不獻其俘今齊侯來獻㨗¶
是獻其俘也¶
凡諸侯有四夷之功則獻于王王以警于夷中國則否¶
(三十/一年)¶
此句最要看盖中國而至于用兵此是甚不得已盖¶
中國非叔父則伯舅之國也¶
宋公請先見于齊侯夏遇于梁丘(三十/二年)¶
大凡㑹盟中欲先相見者皆是先欲自謀二國私議¶
如𨼆八年齊侯将平宋衛有㑹期宋公以幣請于衛¶
請先相見¶
秋七月有神降于莘(三十/二年)¶
古者尊敬神眀纔在後世便是差錯了意思自應如¶
此就此一段論之如内史過議論尚有可取未至全¶
然差舛在¶
雩講于梁氏女公子觀之圉人犖自墻外與之戯子般¶
怒使鞭之公曰不如殺之是不可鞭犖有力焉能投盖¶
于稷門(三十/二年)¶
荘公既知犖之罪可殺而終于不殺何故盖當時只¶
不合説過了便休天下事當做便做切不可如此説¶
了便休極是害事然荘公當時家法不正習以成風¶
雖圉人犖與之戯亦不深以為怪盖魯自文姜以來¶
禍亂既作初間其夫桓公見弑其後二子叔牙慶父¶
見殺及其二孫子般閔公見弑又及其子婦哀姜以¶
宗族言之則閨門之内禍亂如此以名義論之既弑¶
三君又殺二卿此皆緣文姜淫亂所以生出許多事¶
以此觀之曲禮内則所以纎&KR0662;閨中事者非是繁碎¶
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鍼巫氏使鍼季酖之(三十/二年)¶
成季殺叔牙而不殺慶父何故盖兄弟間至扵不得¶
不殺者此是甚不得已安可又殺慶父但去其一人¶
則其黨自孤矣¶
子般即位次于黨氏(三十/二年)¶
古者君薨太子即位皆有喪次如顧命所謂迎子釗¶
于南門之外延入翼室恤宅宗翼室即次也子般所¶
以次于黨氏盖欲倚外家以為助耳¶
閔公¶
天若祚太子其無晉乎(元/年)¶
士蒍勸申生去至與其及也義已足矣何故下又説¶
天若祚太子其無晉乎盖緣申生本是慈祥底人有¶
眷戀不果之意士蒍是當時謀臣見得利害明故其¶
辭若此¶
畢萬筮仕于晉(元/年)¶
左氏載畢萬筮辭如此詳者何故盖左氏正當三晉¶
强韓魏盛時故推原其始而言之如戴陳敬仲事相¶
類亦如王莽武后時多獻符䜟之類¶
衛懿公與石祁子玦與寗荘子矢使守(二/年)¶
衛侯不命以言而以物何故盖古人大抵以物為信¶
狄人囚史華龍滑與禮孔以逐衛人二人曰我太史也¶
實掌其祭(二/年)¶
如周禮太史之職祭之曰執事以次位常盖祝史皆¶
掌祭如今此制尚在天地神祇位板皆太史局掌¶
齊人使昭伯烝于宣姜(二/年)¶
盖衛恵公即位時正是齊襄公時所以有此¶
齊侯使公子無虧帥車三百乗甲士三千人以戍曹(二/年)¶
古者一車甲士三人論來三百乗止合九百人而今¶
何故却有三千人盖此甲士却又非在車上者乃别¶
是車外步兵緣其國中長于步兵故齊所以増了許¶
多後來晉伐狄亦毁車為行皆是此類¶
歸公乗馬祭服五稱牛羊豕雞狗皆三百與門材歸夫¶
人魚軒重錦三十兩(二/年)¶
此一段最要看自常人看來祭服門材魚軒皆是閒慢¶
底物事不知此却要𦂳緣衛國既為狄所滅全不成¶
模様所以略與他做一國大綱體面乗馬是人君出¶
入湏要儀衛祭服是奉社稷湏用禮儀牛羊豕是與¶
他做畜産之本門材是與他為外面體面魚軒重錦¶
皆夫人車服之用事事不可缺此是齊桓公識得立¶
國規模所以纎息備具以此見左傳學者最不可不¶
細看此乃有用之書¶
鄭人使髙克帥師次于河上(二/年)¶
髙克何故在河上盖當時狄已滅衛聲勢大了鄭湏¶
預為之備盖衛在河北鄭在河南¶
晉人使太子申生伐東山臯落氏(二/年)¶
申生伐東山當時衆人無不知太子之危若從衆人¶
之言逃之他國或可以免驪姬但欲得太子之位其¶
子得立則亦已矣太子居深宫中難得過失則難讒¶
譖故驪姬常使之出外将兵無功固可加罪有功則¶
又以為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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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左氏傳續説卷四   宋 吕祖謙 撰¶
僖公¶
諱國惡禮也(元/年)¶
國惡只是魯國臣子所不忍言者所以養臣子愛君¶
之心若公言君父之惡便有弑君之漸¶
諸侯救邢(元/年)¶
當初狄伐邢齊已救了何故又救耶盖衛與邢相近¶
始初去救邢狄人雖退却去伐衛故衛為狄所滅狄¶
既滅衛却乗滅國之威去伐邢所以桓公率諸侯再¶
來救邢然不便去救次于聶北者盖夷狄中國之勝¶
負於此乎分齊侯是伯主萬一小敗後夷狄便浸强¶
中國便浸弱所以未敢輕去直待邢人突圍而出方¶
敢乗其勢亂而逐之¶
具邢器用而遷之師無私焉(元/年)¶
邢不比衛衛是滅亡之後重新把服用與他今邢尚¶
自有遺物無者從而與之未備者從而全之師無私¶
焉見得邢自有遺物師不敢胡亂去與他私取一件¶
公賜季友汶陽之田及費(元/年)¶
既與之邑又加之田厚賞之也此三家始盛之因後¶
襄七年南遺為費宰叔仲昭伯為隧正欲善季氏而¶
求媚於南遺謂遺請城費昭十二年南蒯以費叛十¶
三年叔弓圍費十四年南蒯奔齊二子來歸費三十¶
二年史墨對趙簡子曰昔季友桓之季也有大功于¶
魯受費為上卿定十二年仲由為季氏宰将堕三都¶
於是季氏堕費¶
君子以齊人殺哀姜也為已甚矣(元/年)¶
哀姜於魯大義已絶魯人正當討之於閔公既死之¶
後僖公未立之前方是此魯當討而齊不當殺齊知¶
魯不去討故取而殺之於齊¶
諸侯城楚丘而封衛(二/年)¶
封衛如何却在遷邢之後狄人無有在者然後去城¶
楚丘而封衛此非是緩其勢當如此¶
晉荀息請假道於虞以伐虢公曰宫之竒存焉(二/年)¶
晉獻公如何知虞有宫之竒盖獻公是有意經略諸¶
國底人平時下工夫正在此所以先知得若是不曽¶
留意在此者雖敵國之謀臣亦何緣知得¶
荀息對曰宫之竒之為人也懦而不能强諌(二/年)¶
此正穀梁所謂逹心而言略者也荀息所以知得子¶
細亦是當時謀臣非特知得宫之竒之為人虞公之¶
情性他亦知道故假道于虞曰冀為不道入自顛軨¶
伐鄍三門冀之既病則亦唯君故他知虞公是要人¶
取奉底人故先夸大其功以投他之所欲¶
保于逆旅(二/年)¶
逆旅是旅舎言處于旅舎時復徃來侵略耳兵亦不¶
甚多也¶
晉里克荀息帥師㑹虞師伐虢滅下陽(二/年)¶
大凡滅國曰滅此特取虢之下陽何以亦曰滅盖虢有¶
上陽又有下陽上陽是虢所都處下陽亦與上陽相¶
等既為晉所取此便是與滅國一般¶
盟于貫服江黄也(二/年)¶
先孤楚之黨¶
楚人伐鄭(二/年)¶
齊楚所以欲争鄭者何故盖鄭界齊楚兩間齊得鄭¶
則齊覇楚得鄭則楚霸¶
齊侯與蔡姬乘舟于囿蕩公公懼變色(三/年)¶
舟蕩而公獨懼者何盖蔡亦近淮之國其俗習水為¶
常了所以蔡姬不畏¶
齊侯以諸侯之師侵蔡蔡潰遂伐楚(四/年)¶
此段是看得桓公不是因伐蔡了偶然去伐楚盖齊¶
欲伐楚經營多年却本是要伐楚了因特伐蔡耳¶
楚子使與師言曰不虞君之渉吾地也何故管仲對曰¶
昔召康公云云(四/年)¶
此見得𦂳要處管仲必自出來説都不使行人對¶
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女實征之以夾¶
輔周室(四/年)¶
五侯九伯論來自是用二伯同管一伯止管得一半¶
此却云五侯九伯女實征之何故盖太公是師當時¶
特地以此命他却與常制不同¶
爾貢包茅不入王祭不供無以縮酒寡人是徴(四/年)¶
此管仲以大題目去問他處包茅正是荆州當貢荆¶
正是楚地¶
對曰貢之不入寡君之罪也敢不共給昭王之不復君¶
其問之水濵(四/年)¶
此見得楚國𫝑强處不肯全然屈下故其辭半服半¶
不服如曰君若以徳綏諸侯誰敢不服此皆是楚對¶
得好處他所以能如此者盖楚有子文為令尹其才¶
略可與管仲相當正如司馬仲逹對諸葛武侯一般¶
楚子使屈完如師(四/年)¶
楚何故不便來敵齊却使屈完來何故盖齊是覇者¶
其師又皆是節制之師不可輕犯所以先使屈完來¶
觀之¶
陳轅濤塗謂鄭申侯曰師出于陳鄭之間國必甚病(四/年)¶
盖覇者之師凡經過處諸侯必湏供其資粮屝屦如¶
用師批劵之類相似¶
齊侯説與之虎牢(四/年)¶
見覇者之權専雖諸侯他國之地予奪皆由他¶
初晉獻公欲以驪姬為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卜人曰¶
筮短龜長不如從長(四/年)¶
此不知何處見得考之洪範七稽疑甚眀始言汝則¶
從龜從筮從卿士逆吉又曰卿士從龜從筮從汝則¶
逆庶民逆吉又曰庶民從龜從筮從卿士逆汝則逆¶
吉盖謂曰汝曰卿士曰庶民雖逆然龜筮之從則自¶
吉也至于作内吉作外凶則曰汝則從龜從筮逆卿¶
士逆庶民逆於此乃見雖筮之逆然得龜之從亦吉¶
矣此所以為筮短龜長也是以古者大事必卜卜所¶
以為最重及夫龜筮共違于人然後用作凶¶
及将立奚齊既與中大夫成謀(四/年)¶
此左氏書法最髙處盖當時驪姬所憚者惟里克一¶
人而已然里克柔弱避禍却有中立之語使驪姬敢¶
於逐申生而立奚齊全無忌憚此便是與里克同商¶
量一般何以言之中大夫便是卿古者大國三卿皆¶
命於天子次國二卿一卿命於天子一卿自命故命¶
於天子者謂之卿如周禮所書止有中大夫却無上¶
大夫盖卿便是上大夫正與此制合注中所謂中大¶
夫為佐卿非也但只是亞於卿者齊侯是大國亦只¶
是二卿管仲曰有天子之二守國髙在觀此則齊只¶
二卿而已想是公之國方命三卿侯國只命二卿而¶
已晉武公是簒位而入國天子未甞命他卿故只有¶
中大夫中大夫便是晉國秉政之臣以此見春秋之¶
𥘉此制尚在雖晉之强暴亦未敢改後來此制紊亂¶
天子反減諸侯反多一國既有卿又有上大夫中大¶
夫如叔向所言¶
太子祭于曲沃歸胙于公姬毒而獻之公祭之地地墳¶
與犬犬斃與小臣小臣亦斃(四/年)¶
觀其祭地而地墳之時此已見得是毒了何故又與¶
犬與小臣盖鱺姬要做箇眀證了以重他罪徃徃此¶
事亦恐是驪姬與獻公先自商量了所以敢如此然¶
論來申生到此時亦自可去而卒不去者何故盖申¶
生為人小不忍而害大義雖不得立逃去他國亦何¶
害¶
晉侯使以殺太子申生之故來告(五/年)¶
春秋如此事皆當時大事所以必告於諸侯¶
晉侯使士蒍為二公子築蒲與屈不慎寘薪焉夷吾訢¶
之(五/年)¶
夷吾獨訴而重耳不訴者何故以此見重耳夷吾賢¶
否處盖重耳當時已自知了¶
士蒍稽首而對(五/年)¶
稽首是以首至地凡敬其命則稽首然士蒍當築蒲¶
與屈之𥘉何故不諌盖𥘉時見獻公之頭勢難説所¶
以不敢説到獻公責他不慎故至此敢説¶
公使寺人披伐蒲重耳曰君父之命不校乃狥曰校者¶
吾讎也(五/年)¶
重耳自不校便了何必湏要徧狥國人盖重耳素得¶
蒲人之心蒲人只要去救他本不識重耳之本心萬¶
一来校時恐害他後來大事所以不得不以此號令¶
蒲人¶
㑹于首止㑹王太子鄭謀寧周也(五/年)¶
胡氏所論極精確曰以王世子而出㑹諸侯以列國¶
諸侯而上與王世子㑹此例之變也而春秋許之鄭¶
伯奉承王命不與是盟此禮之常也而春秋逃之所¶
以然者王将以愛易儲貳桓公糾合諸侯仗正道以¶
翼世子使國本不搖而天下之為父子者定所謂一¶
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賜者也至易變而之正以大¶
義為主而崇髙之勢不與焉然後萬世之大論正矣¶
陳轅宣仲譛申侯于鄭伯(五/年)¶
只緣申侯被利昏了雖宣仲陷害他如此分眀也自¶
見不得論來𥘉間止是申侯反覆不是陳轅濤塗却¶
是後來兩人却都不是與他一般了¶
鄭伯逃歸不盟(五/年)¶
只是潛身而歸正如髙祖脱鴻門相似若以軍歸則¶
齊安得不覺¶
江黄道柏方睦于齊(五/年)¶
江黄道柏皆是近楚小國齊平日工夫正在此上先¶
服小者然後來理㑹楚¶
晉侯復假道于虞以伐虢宫之竒諌(五/年)¶
宫之竒到此諌得詳何故他亦見事勢極了所以盡¶
説得出利害曲折無不瞭然¶
虞不臘矣(五/年)¶
臘是祭名見得春秋時已有此名史記秦紀書曰秦¶
𥘉臘此太史公自秦言之盖言秦于此始𥘉臘耳非¶
臘始于秦也或者疑臘是秦時方有而不知自古來¶
已有之以秦本西戎典禮未備至此方用臘當時諸¶
國用臘者亦多且如秦紀書縣宜陽豈是古來未有¶
縣而始縣于秦耶¶
晉滅虢(五/年)¶
時桓公既為伯主何聽晉如此縱横盖當時天下縱¶
横之甚救不得許多頭行最是夷狄極盛所以先去¶
伐狄其次却來伐楚故後來雖不伐晉而晉自來服¶
此乃見桓公規模處¶
執虞公及其大夫井伯以媵秦穆姬(五/年)¶
媵本是卑者為之此特使虞公媵正要屈辱他如劉¶
聰使晉懐帝青衣行酒相似¶
而修虞祀(五/年)¶
此一句左氏正欲應宫之竒神其吐之之語¶
晉侯使賈華伐屈夷吾不能守盟而行(六/年)¶
賈華是七輿大夫為右行者夷吾與屈人盟正欲以¶
此結屈人之心尚有覬覦復入之意¶
将奔狄郤芮曰後出同走罪也不如之梁(六/年)¶
郤芮為夷吾謀不為不是但奔梁之策乃苟簡淺近¶
欲復國之意所以不如重耳奔狄之意逺大也¶
管仲言於齊侯曰招攜以禮懐逺以徳(七/年)¶
招攜如鄭攜貳之𩔖懐逺是江黄之𩔖¶
齊侯修禮於諸侯諸侯官受方物(七/年)¶
官是諸國所掌貢賦之官齊既富强又是伯主諸侯¶
各來齊受所貢之物以貢于天子盖齊既伯諸侯欲¶
以此結諸侯所以與他物以為貢正如一邑之中有¶
上户先代下戸輸納之𩔖想當時亦有不貢者伯主¶
正欲以此倡率之既結得諸侯又能上尊天子¶
守命共時之謂信(七/年)¶
共時便是時見曰㑹此只説㑹耳¶
徳刑禮義無國不記(七/年)¶
無國不記見得諸侯國皆有史如杜氏謂汲冡紀年¶
篇有書魯晉事𩔖春秋者可見¶
子華由是得罪於鄭(七/年)¶
子華既是太子了何故却使齊伐鄭盖子華急要簒¶
國為君耳如我以鄭為内臣一句可見¶
襄王不𤼵喪而告難于齊(七/年)¶
懼王子𢃄之黨盛¶
凡夫人不薨于寝不殯于廟(八/年)¶
禮記檀弓虞夏商周之殯皆不在廟至此却在廟何¶
故此制度當考¶
宋公疾太子兹父固請曰目夷長且仁君其立之(八/年)¶
襄公本當立何故讓子魚盖襄公只是要着意做好¶
事底人雖常好名而實不稱如泓之戰不禽二毛之¶
事可見¶
宋桓公卒未𦵏而襄公㑹諸侯(九/年)¶
襄公在喪何故㑹諸侯如此速盖宋是顯顯之國如¶
齊侯属孝公於宋襄公齊桓公所以獨托於宋者亦¶
是見當時顯顯者只是宋故襄公此㑹不得不自出¶
來然此㑹亦當時盛㑹¶
王使宰孔賜齊侯胙(九/年)¶
晉踐土之盟不賜而齊桓葵丘獨賜者何故盖周以¶
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文公是同姓是所當賜者故¶
不書齊是異姓本不當賜王特地加厚于齊所以見¶
得是異禮¶
天子有事于文武(九/年)¶
天子有事于文武便是祭祭是大事故直謂之事如¶
洛陽重牡丹故直以牡丹為花若其他花卉各自有¶
别名名之¶
宰孔先歸(九/年)¶
宰孔何故先歸盖宰孔止與㑹不與盟盟者自不信¶
而後有盟宰孔所以不盟者不敢以不信待天子之¶
臣¶
東略之不知西則否矣(九/年)¶
盖當時三方皆徃了只有東邉未去非久必去西既¶
㑹了必不復來¶
其在亂乎君務靖亂無勤于行(九/年)¶
此是指晉言之盖説與晉當時齊已不來但自歸去¶
察其國之亂務靖安之足矣不必徃齊也晉之亂便¶
是荀息奚齊事¶
獻公使荀息傅奚齊公疾召之曰以是藐諸孤辱在¶
大夫(九/年)¶
當時申生已殺重耳夷吾皆在外只有奚齊卓子二¶
人在裏面此所謂諸孤正指此兩人言也¶
耦俱無猜(九/年)¶
俱謂送徃事居兩事無猜謂無猜疑嫌忌言我無愧¶
于生者死者¶
里克将殺奚齊先告荀息(五/年)¶
里克既要殺奚齊何故却先説與荀息則甚且荀息¶
伐虢伐虞亦不是無謀底人受遺托孤亦不是無權¶
底人盖當緣民心離散衆意不属於奚齊卓子荀息¶
所以做不得然克所以先告時亦見得風俗尚厚¶
詩所謂斯言之玷不可為也荀息有焉(九/年)¶
此亦是一節可取大槩亦不濟事¶
齊以諸侯之師伐晉及髙梁而還(九/年)¶
何故只止髙梁便還盖齊侯是伯主了一則恥於不¶
能大救二則又力不能及而秦晉又强所以只略行¶
便歇令不及魯盖當時去伐晉時亦無甚諸侯從他¶
齊隰朋帥師㑹秦師納晉恵公(九/年)¶
夷吾入時重耳何故不入盖檀弓所載晉獻公之喪¶
秦穆公使弔公子重耳公子重耳對客曰君恵弔亡¶
臣重耳身喪父死不得與于哭泣之哀以為君憂父¶
死之謂何或敢有他志以辱君命觀此見得夷吾是¶
賂人了求入重耳是人勸他入却不入二人之賢否¶
於此可見况當時謀臣重耳所偕是舅犯之徒夷¶
吾是郤芮之徒人品髙下亦甚遼逺¶
秦伯謂郤芮曰公子誰恃對曰臣聞亡人無黨有黨必¶
有讎(九/年)¶
此二句言其易納欲秦助恵公¶
夷吾弱不好弄能鬬不過(九/年)¶
此數句言其可以為君見得古人語言大率婉順郤¶
芮是當時謀臣大計策雖未了得若此等言語亦㑹¶
説得好¶
是吾利也(九/年)¶
此句如鄰之厚君之薄也一般¶
晉侯殺里克以説(十/年)¶
頴濵蘇氏曰晉獻公殺其世子申生而立奚齊國人¶
不順其大夫里克殺奚齊卓子而納惠公春秋皆以¶
弑君書之矣恵公既入而殺里克以弑君之罪罪之¶
春秋書曰晉殺其大夫里克稱人以殺殺有罪也稱¶
國以殺殺無罪也里克弑君而以無罪書此春秋之¶
微意也奚齊卓子之立以淫破義雖已為君而晉人¶
不以為君也既以為君則君臣之名正故里克為弑¶
而國人之所不君則弑必不免里克因國人之所欲¶
立而立之則里克之罪與宋華督齊崔杼異矣雖使¶
上有明天子下有賢方伯里克之罪猶可議也恵公¶
以弑得立而歸罪於克以自説於諸侯其義有不可¶
矣然恵公殺里克而背内外之賂國人惡之狄人怨¶
之兵敗于秦身死而子滅至其謀臣吕甥郤稱冀芮¶
皆以兵死盖背理而傷義非獨人之所不與而天亦¶
不與也此論極是¶
狐突適下國遇太子(十/年)¶
論來本無此理只緣民心不附属夷吾故民或訛言¶
如此此亦将亡之兆¶
七輿大夫(十/年)¶
七輿即周禮侯伯七命貳車七乗晉只是獻公時王¶
命一軍為晉侯獨上軍有之正義謂下軍亦有恐未¶
必如此所謂欒盈下軍七輿恐只是前時上軍之制¶
襄公二十五年下車七乗亦略可見¶
左行共華右行賈華叔堅騅歂纍虎特宫山祁(十/年)¶
左行何故止一人右行何故有六人當攷¶
秦晉伐戎以救周(十一/年)¶
秦晉伐戎以救周齊何故却不來盖晉近周已自先¶
去了齊既見自有晉理㑹了便不去以此見桓公胷¶
中畢竟寛大與晉文不同如秦伯師于河上将納王¶
晉侯辭秦師而下是汲汲要争去理會此皆是不及¶
齊桓處¶
王以上卿之禮饗管仲曰余嘉乃勲應乃懿徳謂督不¶
忘徃踐乃職(十二/年)¶
應是報應之應督謂厚之意踐乃職者謂位雖是下¶
卿而職則秉齊政今還以職尊之故杜氏曰不言位¶
而言職者管仲位卑而職齊政故欲以職尊之也¶
齊侯使仲孫湫聘于周(十二/年)¶
仲孫湫是齊之賢者以閔元年省魯難之事觀之見¶
得齊國出使有人可以見齊之使能如此¶
秋為戎難故諸侯戍周(十三/年)¶
戍有兩般有每嵗更戍有待事已而久戍者觀采薇¶
之詩曰昔我徃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此¶
是遣戍于春時至次年更留防秋而歸則冬時矣乃¶
每年更戍之制也觀勤戍五年之語則直待難平事¶
已而方得返不比常戍有更代之期也令戍周夷難¶
未己只得且戍其國又須自以時遣人代之¶
百里奚論與晉糴(十三/年)¶
子桑與百里奚所言不同子桑之言利害固是但所¶
言之意又不如百里奚資質渾厚百里奚秦穆公兩¶
人資質皆好觀其言可知然穆公皆用百里奚此其¶
所以興¶
自雍及絳相繼(十三/年)¶
此是舳艫相銜而徃¶
諸侯城緣陵而遷杞焉(十四/年)¶
遷杞便與遷邢不同此見齊桓公自葵丘㑹後驕心¶
生凡事皆不如前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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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左氏傳續説卷五   宋 吕祖謙 撰¶
文公上¶
先王之正時也履端於始舉正於中歸餘於終(元/年)¶
大扺厯法不過此三句履端於始正是立春立夏之¶
類是四時之始舉正於中是一月中氣如春分秋分¶
斗建寅建夘之類歸餘於終以每月大小盡每嵗零¶
日積成閏此三句皆統説一嵗事書謂恊時月正日¶
正是此三句素問謂立端於始表正於中推餘於終¶
而天度畢矣註云端首也始初也表彰示也正斗建¶
也中月半也推退位也言立首氣於初節之日示斗¶
建於月半之辰退餘閏於相望之後此説却分明¶
晉人以公不朝來討(二/年)¶
文公何故不朝晉前輩謂文公做事大率寛緩亦是¶
如閏不告朔之類大率如此¶
晉人使陽處父盟公以恥之(二/年)¶
古者卿不㑹諸侯與伯子男㑹可也處父不能正君¶
之失故春秋去氏以貶之¶
大事于太廟(二/年)¶
禴祠烝嘗常祭也故止曰事若禘祫之類非常祭故¶
曰大事¶
且眀見曰吾見新鬼大故鬼小(二/年)¶
弗忌亦是想像得如此耳盖閔公薨時年七八歳僖¶
公之薨㡬五十餘矣故曰吾見新鬼大故鬼小¶
禮無不順(二/年)¶
禮者順也大率禮事無有不順况祀是國之大事豈¶
可不順今乃逆之豈可謂之禮¶
湯不先契文武不先不窋(二/年)¶
契與不窋非是不賢只較之湯武則少劣帝乙厲王¶
却非有徳者雖非有徳而禮猶尊上之盖子不可以¶
已之賢而先父¶
臧文仲其不仁者三其不知者三(二/年)¶
下展禽盖柳下惠當時之賢者位之以卿可也今處¶
之於下位故曰下天生賢者本以利民如養賢以及¶
萬民盖惟賢者乃能保芘萬民今而不用是使民不¶
蒙其利所以謂之不仁廢六闗止為禁民之竒邪未¶
甞有征到臧文仲廢闗使商賈得徃來意在富强其¶
國亦未是要取他利此法之初變也又其甚至戰國¶
時却又添置闗以征取商賈徃來賦税又法之再變¶
也妾織蒲盖公卿食祿之家不得與民争利作虚器¶
盖無位而虚有其器又無所用處故曰虚器縱逆祀¶
當文仲為魯卿其勢自足以禁弗忌之逆祀惜乎素¶
不學禮而不能正故謂之縱祀爰居爰居只海鳥偶¶
避風於魯地耳而命祀之此皆不知處國語曰海鳥¶
曰爰居止于魯東門之外三日臧文仲使國人祭之¶
展禽曰夫祀國之大節也而節政之大成也故慎制¶
祀以為國典今海鳥已不知而祀以為國典難以為¶
仁且智矣夫仁者講功而智者處物無功而祀非仁¶
也不知而不問非智也今兹海其有災乎夫廣川之¶
鳥獸恒知而避其災也文仲聞柳下惠之言曰信吾¶
過也季子之言不可不法然臧文仲是當時賢者却¶
有此等過失何故盖文仲之過亦止此數端耳皆可¶
數可書者此乃見文仲賢處若他人之過則不可勝¶
言矣然下展禽一事不謂之不知而謂之不仁何也¶
盖知柳下恵之賢而不與立却非是不知乃是不仁¶
襄仲如齊納幣禮也凡君即位好舅甥修婚婣(二/年)¶
襄仲是荘公子於文公為季父其親最近也故文公¶
成公之世當時雖有三桓為卿大抵却是東門氏用¶
事其後却是三桓好甥舅齊魯本是甥舅之國修婚¶
婣是重婣親¶
秦伯伐晉濟河焚舟(三/年)¶
當時不是文具必湏盡焚然如何能復歸于秦盖秦¶
所以示士卒必死之意萬一摧敗倉卒决不可囘既¶
勝晉了却不患無物可渡如戈矛浮瓢之𩔖皆可以¶
渡不必皆是舟¶
晉人不出(三/年)¶
晉人不出便是大勝晉了不必交兵¶
封殽尸而還(三/年)¶
殽之敗已三數年了如何又有尸只是骸骨皆是尸¶
封是積尸在一處以土封之如京觀之𩔖其意却與¶
京觀不同京觀是夸大其功積尸令髙此却是斂向¶
時之敗死者塟埋封瘞之¶
遂覇西戎(三/年)¶
盖為西邉戎狄之長不闗渉中國事¶
其不懈也能懼思也(三/年)¶
懈字説得極切大抵人纔做事敗了意思便懶怯惟¶
孟明却不懈怠仍自奮作於困頓中能懼思也懼而¶
能思尤好只是懼又不濟事湏懼而能思則其思必¶
切於利害¶
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秦穆有焉(三/年)¶
蘩至賤之物公侯却是至重底事然苟有可用不管¶
其他如孟眀苟有可用不管其他有不善處¶
詒厥孫謀以燕翼子子桑有焉(三/年)¶
言人臣為國家宏逺之計者莫如舉賢者為益無窮¶
君子是以知出姜之不允於魯也(四/年)¶
盖夫人位望輕時事事便做不行如東門氏殺其二¶
子皆是文公始初輕了出姜故大率不為衆人所欽¶
重¶
在國必亂在家必亡(四/年)¶
夫人義兼家國在魯言之謂之國在宫中言之謂之¶
家¶
詩曰畏天之威于時保之敬主之謂也(四/年)¶
盖名分上下截然不可犯處便是天威書曰天叙有¶
典敇我五典五惇哉天秩有禮自我五禮有庸哉與¶
此意同¶
同盟滅雖不能救敢不矜乎吾自懼也(四/年)¶
此皆是穆公好處以功業論固不及桓文以資質論¶
則有逺過桓文處邵康節謂穆公是五覇得一極是¶
王使榮叔來含且賵(五/年)¶
車馬曰賵古人以祭器鐘鼎為寳以車馬為貨在當¶
時車馬最是易貨底物如今人以金玉為貨相似顔¶
路請子之車以為之椁不是便以車為椁乃是欲賣¶
車以為椁見得車馬易貨當時便人人要用底物¶
召昭公来㑹𦵏禮也(五/年)¶
此禮非周公禮經如今時州郡例册相似當時以為¶
禮耳¶
臧文仲聞六與蓼滅曰徳之不建民之無援哀哉(五/年)¶
徳之不建謂上無明天子建徳以固諸侯盖天子建¶
徳者也民之無援謂下無賢方伯以救援而使聖賢¶
之後見滅於東夷上無明天子下無賢方伯所以如¶
此六蓼是唐堯所封經許多時尚在到此一旦㓕了¶
所以深歎文仲畢竟是舊時人識得此等事要𦂳不¶
然亡國亦多何故獨嘆此二國想當時典籍尚具在¶
今六安縣有臯陶冡¶
晉陽處父聘于衛反過甯甯嬴從之(五/年)¶
註嬴逆旅大夫是主客館底人國語云陽處父如衛¶
反過甯舎於逆旅甯嬴氏¶
商書曰沉潛剛克髙明柔克(五/年)¶
是惟深沉不暴露底人為能剛惟髙眀不暗弱底人¶
為能柔箕子恐後世以張眉揚目底人為剛以因循¶
不整底人為柔故書曰平康正直彊弗友剛克燮友¶
柔克此三句正解上面一曰正直二曰剛克三曰柔¶
克三句到下面正直一句便不解盖此句容易曉故¶
特再舉所以為剛為柔底様子説與人¶
華而不實怨之所聚也(五/年)¶
此句以草木譬之華不必盡是詐偽且如要濟惠底¶
人易得多可人情不周徧則衆皆怨之甯子初見處¶
父便踴躍從之他想見是華及久便釋然舎去此便¶
見得他不實國語云嬴謂其妻曰吾求君子久矣乃¶
今得之舉而從之陽子道與之語及山而還曰吾見¶
其貎而欲之聞其言而惡之¶
晉趙成子欒貞子霍伯臼季皆卒(六/年)¶
中軍帥先且居即霍伯也中軍佐趙衰即趙成子上¶
軍帥狐毛箕鄭父上軍佐狐偃荀林父下軍帥欒枝¶
即欒貞子下軍佐胥臣即臼季¶
夷之蒐晉侯将登箕鄭父先都而使士榖梁益耳将中¶
軍先克曰狐趙之勲不可廢也從之(六/年)¶
使狐射姑將中軍趙盾佐之陽處父至自温改蒐于董¶
易中軍(六/年)¶
中軍帥趙盾中軍佐狐射姑上軍帥先克上軍佐荀¶
林父下軍帥箕鄭父下軍佐先都此一次命帥凡三¶
次更改而後定¶
君子曰秦穆之不為盟主也宜哉(六/年)¶
不罪襄公而罪穆公者盖當時穆公曽命三良殉𦵏¶
故特罪之¶
先王違世猶詒之法而况奪之善人乎(六/年)¶
猶字與况字相對法是末節尚立而遺後世况賢者¶
國之本豈可殺之乎¶
並建聖哲樹之風聲(六/年)¶
並建不特是一人風聲是教化著之話言如周公作¶
書告成王是也予之法制如冠昏喪祭是也告之訓¶
典是先王之書道之以禮則是以禮防民而教之中¶
使毋失其土宜使人民萬物各得其所如稼穡之類¶
亦使各得其性¶
季文子将聘於晉使求遭喪之禮以行(六/年)¶
季文子求遭喪之禮大抵士大夫平時皆當自講禮¶
不待臨時方求然文子備豫不虞儘勝得不講者比¶
之平時素講者亦是其次¶
吾聞前志有之曰敵惠敵怨不在後嗣忠之道也(六/年)¶
敵惠是我甞有恩於人此人不親自報我而死我亦¶
不責望他子孫來報敵怨如我有怨於人未及報而¶
此人亦死我亦不復報怨於他子孫此便是忠之道¶
也古人大扺多説忠字躬自厚而薄責於人謂之忠¶
同官故(六/年)¶
杜註同寮是趙宣子與狐射姑同在中軍故謂同寮¶
如一人在上軍一人在中軍之類此不謂之同寮¶
盡具其帑與器用財賄(六/年)¶
左氏詳書之者盖見得纎&KR0662;周盡向慱議論趙宣子¶
特地遣㬰駢送狐射姑之帑全不是盖古人風俗尚¶
厚却不如此¶
親帥扞之(六/年)¶
㬰駢親自扞衛者盖恐㬰駢之人其徒黨或害他¶
閏以正時時以作事事以厚生(六/年)¶
夫閏月在天雖無閏人却不可無閏盖閏月之氣首¶
尾正占兩月如閏三月前半月便占正三月末之氣¶
後半月却占四月初之氣其間七十二侯如倉庚鳴¶
苦菜生之類閏月亦有之閏月既有此時候則凡所¶
謂蠶桑耕種底事亦當各隨閏月中之氣候以為之¶
如不告朔則閏月中間所當做底事便廢弛了此便¶
是棄時政也¶
穆嬴頓首於宣子(七/年)¶
古者婦人拜禮與男子一般自後世方改了¶
先君奉此子也而属諸子(七/年)¶
奉即抱也如曲禮奉扃之類¶
宣子與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偪(七/年)¶
見得當時諸大夫皆知靈公必無道無一人敢説靈¶
公當立者¶
箕鄭居守(七/年)¶
居守在春秋時是一件大事¶
士㑹在秦(三/年)¶
不見士伯(七/年)¶
士㑹此意極好大凡人各就資質便處相入有憂底¶
人自要與憂者處無聊底人自要與窮困者處此皆¶
是資質凡下士㑹不見士伯却不肯如此亦正是處¶
患難之法盖患難中正當以静自處豈宜迭相徃來¶
以引惹閒事士㑹意思正如此是出於厯練熟所以¶
後來復歸于晉¶
趙宣子使因賈季問酆舒(七/年)¶
此見得當時風俗厚處賈季以陽處父之故出奔狄¶
自他人既得罪於宗國必懐不平之意賈季仍舊不¶
棄父母之邦其言尚為晉在故當時宣子所以使他¶
時亦託得他過此足以見風俗厚處正如公山弗狃¶
曰人之行不以所惡廢鄉¶
對曰趙盾夏日之日(七/年)¶
其意亦欲懼狄此狄是當時居中國者¶
諸侯㑹晋趙盾盟于扈(七/年)¶
盾是大夫如何以大夫盟諸侯盖當時靈公尚少¶
晉侯使解揚歸匡戚之田于衛且復致公壻池之對自¶
申至于境(八/年)¶
至虎牢之境申與虎牢皆鄭地衛鄭相近故自鄭之¶
界皆還衛¶
司馬握節以死(八/年)¶
司馬所以有節者盖其職主兵古者節之制大小短¶
長固各不同如周禮玉節角節或以金為節或以管¶
為節所謂玉節湏畧短所謂旌節湏長盖欲節上掛¶
旌也然一節湏分為兩其一分収之於國其一官自¶
守之合而後以為信如止有一節則人或得以自為¶
之何以防其欺偽後世所謂節之制皆訛了古意與¶
古制全不同古時亦官長有節如以下官屬恐不盡¶
有¶
司城蕩意諸來奔效篩于府人而出(八/年)¶
周禮掌節府二人古時必湏自有府庫以藏此節故¶
蕩意諸所以效節於府人¶
公以其官逆之皆復之(八/年)¶
皆復謂其官屬官屬皆來尤見其從容整暇處¶
晉人殺先都梁益耳(九/年)¶
當時賊殺先克者五人何故先殺此二人想是先知¶
得此二人耳到後來探索得三人出故三月間始殺¶
箕鄭父士縠蒯得三人¶
楚子師于狼淵以伐鄭(九/年)¶
范山言于楚子一段舊説已得大意盖中國與夷狄¶
一消一長常相盛衰¶
鄭及楚平(九/年)¶
陳懼乃及楚平(九/年)¶
楚服陳鄭陳鄭是近楚之國至宋亦服則大勢全歸¶
于楚矣¶
楚使越椒來聘執幣傲叔仲惠伯曰是必滅若敖氏之¶
宗傲其先君神弗福也(九/年)¶
當時越椒只不過恃楚之大而輕魯之小而不知傲¶
時便是傲了先君故叔仲惠伯謂必滅若敖氏之宗¶
以此見古之時最重宗廟盖使臣出使他國必先告¶
廟然後行則此幣乃先君之幣也如西漢丙吉子顯¶
少為諸曹甞從祠祖至夕牲日乃使出取齋衣丞相¶
吉大怒謂其大夫曰宗廟之重而顯不敬亡吾爵者¶
必顯也漢去古尚近氣味尚在到後漢則全無此氣¶
味矣¶
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九/年)¶
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而左氏謂諸侯相弔賀也¶
雖不當事苟有禮焉書也以無忌舊好此一段氣味¶
深長宜子細看盖成風已死四五年秦襚方至而此¶
猶曰雖不當事無忌舊好盖人苟以是而來不問地¶
之逺近情之親疎時之遲速皆感其誠意此是忠厚¶
損怨之道夫人最不可有責望人之心此送襚雖緩¶
然猶勝於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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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左氏傳續説巻六   宋 呂祖謙 撰¶
文公下¶
富父終生駟乗(十一年/)¶
古者車甲士三人駟乘之制蓋緣戎狄强大特添此¶
一人¶
敗狄于鹹獲長狄僑如(十一年/)¶
大抵君道善羣須得衆人共輔方得豈有獨恃一已¶
有力而能自立者蓋天下未有能獨立底人¶
耏班御皇父充石(十一年/)¶
充石是名皇父是字大凡古人書人名必先書其字¶
宋公於是以門賞耏班使食其征(十一年/)¶
此正當周幽王時蓋闗譏而不征乃是文王治岐時¶
所用法周禮國凶荒則殺闗市之征此亦取得不多¶
到幽王時已自多取至春秋時浸浸尤甚¶
郕太子朱儒自安於夫鍾國人弗徇(十一年/)¶
太子以奉社稷宗廟之粢盛以朝夕視君膳者也今¶
朱儒留戀夫鍾之地以自便苟安其君父在時既不¶
視膳問安及其亡也又不能居喪盡禮二者俱無則¶
祭祀之禮絶國人所以不從之也¶
秦伯使西乞術來聘襄仲辭玉(十二年/)¶
大凡聘禮賓襲執玉擯者入告出辭玉納賓公側授¶
宰玉至事畢後却還以玉歸使者此是常制魯之辭¶
秦者魯是晉屬國所以辭者不與其伐晉也¶
襄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國乎國無陋矣(十二年/)¶
何襄仲一聞其言而便謂君子蓋秦逺在西戎而使¶
臣之辭命和遜如此便知其國有君子而非陋也¶
范無恤御戎(十二年/)¶
此言御戎而無車右非無右也偶不載耳¶
請深壘固軍以待之(十二年/)¶
深壘便是高壘蓋溝深則壘高高時取土必就下取¶
其壘既高其濠必深固軍是軍所舍處必致其固¶
趙氏新出其屬曰臾駢(十二年/)¶
此是指出為卿者如公叔文子之臣大夫僎與文子¶
同升諸公如陽子成季之屬也之類皆是春秋中家¶
臣出為卿者亦多當考¶
若使輕者肆焉其可(十二年/)¶
士㑹所以以臾駢趙穿之謀告秦者亦以一戰之勝¶
負本不甚計利害而士㑹既出在秦又欲安於秦所¶
以以此謀告之然秦欲滅晉時亦决不肯如此教他¶
要之為士㑹當如鄭公子蘭從晉伐鄭無與圍鄭者¶
方是¶
秦軍掩晉上軍(十二年/)¶
此只是略地以引動晉軍¶
趙穿追之不及(十二年/)¶
大率有寵之臣最要先犯軍法彼蓋有所恃而然當¶
時趙宣子所以不禁他時亦縁穿有寵無如之何然¶
趙穿既有寵而弱不在軍事既是後生不練事底人¶
又好勇而狂又多忌克此必敗之道豈可處之軍中¶
此却是宣子措置得不是處¶
秦行人夜戒晉師(十二年/)¶
此盖是約戰期¶
晉侯使詹嘉處瑕以守桃林之塞(十三年/)¶
桃林便是函谷闗戰國曰陰晉秦孝公下令謂三晉¶
攻奪我河西地是時陰晉屬魏後來商鞅敗魏公子¶
卭之後魏納陰晉于秦秦遂更名曰寧秦特名此地¶
為寧秦便見得此地係險要之地漢髙帝八年更名¶
曰華陰屬京兆尹武帝元鼎三年縁楊僕恥為闗外¶
民上書乞徙東闗武帝意好廣闊於是徙函谷闗於¶
新安去𢎞農三百里以故闗為𢎞農縣唐屬華州禹¶
貢太華山在縣東水經註云河水南流衝激闗山因¶
謂之潼闗安禄山之亂黄巢之亂所以入來得時只¶
縁潼闗失守¶
晉人患秦之用士㑹也夏六卿相見於諸浮趙宣子曰¶
隨㑹在秦賈季在狄難日至矣若之何中行桓子曰請¶
復賈季郤成子曰不如隨㑹(十三年/)¶
諸浮是野外之地謀欲密故出於野看宣子荀林父¶
郤缺三子之言見得宣子深得執政之體宣子意欲¶
復士㑹未肯先自説出且舉賈季隨㑹兩人統問衆¶
人如何虚已平心聽其公論所在方中行子欲復賈¶
季固是説得未甚盡到郤成子請復士㑹則衆人始¶
服所以從之使宣子便自以已意先説出則便非為¶
上之體¶
六卿相見於諸浮(十三年/)¶
諸浮必幽隱處恐秦人知其謀故於幽隱處謀之¶
能外事(十三年/)¶
賈季知得四方諸侯之事地勢之險要人才之賢否¶
能賤而有恥柔而不犯(十三年/)¶
能賤而有恥柔而不犯此方是人才若賤而不知所¶
恥狠愎而使人不犯亦何足貴¶
魏人在東(十三年/)¶
作詐降之勢¶
吾謀適不用也(十三年/)¶
想繞朝當時亦曽言之秦秦不從耳¶
其處者為劉氏(十三年/)¶
此一句本無謂恐西漢人添入蓋左氏一書本無閒¶
句設有此句時後面必有事相應後面無一事應所¶
以見此句是添入蓋西漢時惟公穀列于學官左氏¶
不曽立學官到後漢因此立學官¶
邾文公卜遷于繹(十三年/)¶
此叚見左氏智識明處所以取其騐於人者載之此¶
非知道者安能如此惟文公斷之在已不惑於左石¶
故左氏曰知命此去理上看不去事上㸔若常人必¶
舉不騐處以證其謬¶
子家賦鴻鴈文子賦六月子家賦載馳之四章文子賦¶
采薇之四章(十三年/)¶
公與晉衞㑹各賦詩以見意見得意思雍容詳緩各¶
自有味凡左氏傳載賦詩處皆好看¶
凡崩薨不赴則不書禍福不告亦不書懲不敬也(十四年/)¶
此是魯史之例非孔子春秋之㫖蓋魯史不書所以¶
懲不赴者之不敬春秋不書所以懲天下諸侯之無¶
王蓋天下共戴天子於上安有天子崩諸侯猶有待¶
於赴而後知耶¶
子叔姬妃齊昭公(十四年/)¶
此子一字見得是文公女¶
公子商臣驟施於國而多聚士(十四年/)¶
驟施是一旦周旋要結人士不特是人才凡厮養士¶
卒之類皆是¶
貸於公有司以繼之(十四年/)¶
有司官司也杜註謂富者非是譬如今預借官錢相¶
似蓋公子商臣是當時彊恣底人所以使令得行¶
有星字入于北斗(十四年/)¶
有星孛入于北斗正是入北斗之環域蓋北斗是天¶
綱紀之星宋齊晉是天下紀綱之國所以見得有亂¶
胡氏春秋所論是¶
晉趙盾以諸侯之師八百乗納㨗菑于邾(十四年/)¶
向來城濮之戰七百乗却是晉國所自有之兵此八¶
百乗却不是晉國所有共取諸諸侯者耳盾欲納㨗¶
菑此是盾見得不分明後來一聞齊出貜且長之言¶
便還師而歸此却是速於改過處¶
周公将與王孫蘇訟于晉王叛王孫蘇而使尹氏與聃¶
啓訟周公于晉(十四年/)¶
周公與王孫蘇訟王使尹氏訟周公于晉此是天子¶
下訟于諸侯如晉郤至與周訟是天子與諸侯大夫¶
下訟于霸國衞侯與元咺訟是君臣相訟于霸國鄭¶
伯與許男訟是諸侯相訟于大國王叔陳生與伯輿¶
訟是王臣相訟于霸國之使昭子與季氏訟是諸侯¶
之臣自訟於其國清沸魋偽訟三郤是小臣訟于執¶
政楚穿封戌囚鄭皇頡公子圍與之爭正於伯州犂¶
此又一國之臣自訟于本國之執政¶
廬戢黎及叔麇誘之遂殺鬭克及公子爕(十四年/)¶
當時不用兵伐之而却誘之者何故蓋當時莊王在¶
如用兵却是幼君所以不敢¶
秦有殽之敗而使歸求成(十四年/)¶
此一段是大篩目蓋當時天下强國四晉楚齊秦互¶
相角立自殽之役後齊却與晉為一秦却與楚為一¶
雖其間自有曲折不同然至春秋末大勢分而為二¶
却自此始¶
穆伯求復(十四年/)¶
穆伯所以自魯奔莒歸魯而復奔莒奔莒而復求歸¶
者何故蓋初間歸魯而不得為卿所以又奔莒既奔¶
莒而莒又不如魯所以復求歸蓋在魯雖不為卿而¶
其子則為卿也與在他國氣象必不同¶
請葬弗許(十四年/)¶
請葬但欲歸葬不必如杜注請以卿禮葬¶
宋高哀為蕭封人以為卿(十四年/)¶
此自下而拔出為卿者蓋古者有世卿皆是世承其¶
職而此外却自有匹夫登上位者如此類便是若不¶
如此則成周三年賓興賢能者却頓放在何處然封¶
人之職甚卑自封人而為卿高哀必是大段有過人¶
處觀其不義宋公而出其去就之輕如此則此人大¶
略亦可見矣¶
齊人執單伯(十四年/)¶
此王室衰甚齊君無道處¶
又執子叔姬(十四年/)¶
公羊子以為單伯淫叔姬蓋公穀只是經生不識朝¶
廷大體其間載事或有鄙俚然其中説經㫖處却與¶
理合處甚明不可不子細㸔蓋緣他傳得子夏學所¶
以識見至此若載事則不比左氏左氏是國史識得¶
朝廷大體¶
諸侯五年再相朝以修王命古之制也(十五年/)¶
曹與魯同在東嶽皆東方諸侯所以五載之間復相¶
朝聘先王之命如此至此特修之耳修是久廢而復¶
講¶
齊人或為孟氏謀(十五年/)¶
孟氏注云孟氏公孫敖家慶父為庶長故或稱孟氏¶
古者以王父字為氏慶父自共仲則本謂之仲氏然¶
以其是庶長子故杜氏謂之或諧孟氏也故春狄只¶
書仲氏不書孟氏¶
惠叔猶毁以為請(十五年/)¶
正如申包胥慟哀秦庭之類¶
立于朝以待命(十五年/)¶
大率朝時只旅進旅退而已至此常立於朝待許而¶
後退¶
且國故也(十五年/)¶
所以存國家之大體蓋穆伯亦是公族且為故卿不¶
可使之不歸葬¶
葬視共仲(十五年/)¶
看此句見前面杜氏注請葬謂之請卿禮亦未安¶
帷堂而哭(十五年/)¶
禮朝夕哭不帷帷而哭此變禮也檀弓載曽子曰尸¶
未設飾故帷堂小歛而徹帷仲梁子曰夫婦方亂故¶
帷堂小歛而徹此是正禮¶
救乏賀善弔災祭敬喪哀情雖不同毋絶其愛親之道¶
也(十五年/)¶
此正是宗法惠伯舉宗法以言之耳如宗族之中有¶
窮乏當救之善者賀之有災者弔之同其祭祀以致¶
其敬哭其喪以致其哀此是宗法之義如此雖兄弟¶
之初時或有不足至於此數事之中則惻然有不能¶
已毋絶其恩愛此是相親之道¶
孟獻子愛穆伯二子或譖之曰将殺子獻子以告季文¶
子(十五年/)¶
獻子告季文子亦已信之矣二子皆死亦自愧不安¶
而死孟獻子正是宗子宗子有君道博議所論此事¶
非是¶
晉卻缺以上軍下軍伐蔡(十五年/)¶
當時下軍帥不曽出¶
以城下之盟而還(十五年/)¶
城下之盟古人所恥如楚莊王伐宋易子而食析骸¶
而㸑楚退師三十里方與宋盟以此見得恥之深¶
齊人賂晉侯(十五年/)¶
此見當時諸侯相賂以私而畧無忌憚於此可見當¶
時風俗¶
公不與不書諱君惡也(十五年/)¶
譬如他人有過則不諱親戚有過則有隱諱之意人¶
情自應如此為尊者諱為親者諱固然而纂例乃云¶
為賢者則不諱蓋賢者亦自有為諱之理若是賢者¶
小過豈可不為諱若有大過則雖欲諱亦不可所謂¶
諱者皆是不忍言其惡却是忠厚之意不然則其弊¶
将至於簒弑之漸¶
禮以順天天之道也(十五年/)¶
禮有上下有尊卑有隣國往來之禮此皆是天道如¶
此君子之不虐幼賤畏于天也蓋自人言之則有貴¶
賤强弱有許多般自天言之天下人皆是受天之一¶
氣烏可以其幼賤而虐之左氏此等議論皆有源流¶
須當深沉細看¶
楚大饑戎伐其西南至于阜山師于大林又伐其東南¶
至陽丘以侵訾枝庸人帥羣蠻以叛楚麇人率百濮聚¶
於選将伐楚(十六年/)¶
戎伐楚一段初是戎因饑來伐不過乗其饑耳其中¶
庸人帥羣蠻以叛其勢甚鋭其兵甚衆是有意來伐¶
楚至麇人帥百濮以伐楚其意亦不過如戎之伐楚¶
當是時三處先後來伐楚其勢亦甚可畏須是要識¶
他禦敵之方如此一段最要子細看成敗興亡及地¶
理險阻兵勢布置謀臣措置事事有之¶
楚人謀徙于阪髙蒍賈曰不如伐庸(十六年/)¶
楚當時不伐麇而先伐庸者何故蓋當時病根在庸¶
其所以引羣蠻共攻楚者皆是庸人倡之此所以先¶
伐庸也楚當時所以使廬人七遇皆北蓋欲示甚弱¶
之勢而使庸人以為不足與戰庸人既驕則羣蠻皆¶
散不能合以攻楚則楚師可以大進而伐庸楚之計¶
正在此然所以如此者必欲滅庸而後已蓋病根不¶
去則終為後患¶
我能徃冦亦能徃(十六年/)¶
蒍賈是與子玉同時人到此亦甚老成所以為謀如¶
此之審以此見國家不可無世臣¶
振廪同食(十六年/)¶
當時各自有廪以備緩急若常時則藏而不敢發到¶
此勢極事急故盡所有發之大抵做事須是如此决¶
然倒斷然後成事況成敗在此一舉纔退縮畏避則¶
羣寇乗勢愈來攻擊不已以此知人立身亦如此須¶
常振作不可蕭索過了使楚當此時不自振奮則烏¶
保其不亡故楚自子玉死後其勢甚弱自克庸以後¶
氣象殊别盖振廪乗驛皆是左傳中大綱目如此等¶
事只有數件才識得此等事便㑹看史振廪是險要¶
處皆有廪以備急難後世則無之蓋古人作事周備¶
皆是閒時措置如臨時發運雖費十石亦卒運不得¶
一石來¶
楚子乗驛㑹師于臨品(十六年/)¶
楚謂之驛鄭謂之遽晋謂之傳皆是傳車古時逓鋪¶
皆有傳車以待使臣之往來及有緩急告命之事此¶
所係甚大如人之一身其血氣常使流通乃好自荆¶
公以來却作等閒事看了其後遂廢往往以此為費¶
用而不知是朝廷大事今之逓鋪雖有遺迹而人多¶
不以此為事至于請給之類多不及時與之¶
齊侯戒師期(十八年/)¶
齊侯戒師期或是戒約如定八年陽虎戒都車曰癸¶
已至蓋平時兵皆散在郊野中必須約定期日畢至¶
此是軍法當如此如違期則有殺無赦戒師亦有兩¶
般有自戒國中士卒者此是也又有敵國相戒者¶
惠伯令龜(十八年/)¶
令龜如儀禮喪服命龜曰無有近悔之類皆是¶
齊懿公刖邴歜之父而使歜僕納閻職之妻而使職驂¶
乗(十八年/)¶
懿公無道之君既刖其父納其妻如何却不盡殺其¶
子戮其夫乃使此二人居親近之地何故蓋懿公是¶
自恃才勇底人意謂此二人常人所不敢與之同處¶
者而我無所畏而且能為我用此無道之常態¶
公游于申池(十八年/)¶
申池亦是可游觀處想多竹木可觀襄十八年云焚¶
申池之竹木可見多竹木處大凡左氏載事雖小小¶
事皆前後相應¶
乃謀弑懿公¶
懿公所以見弑於游申池之時者亦游觀處左右無¶
備而此二人且處近職所以弑之無難¶
舍爵而行(十八年/)¶
見得二人去時甚從容略無恐懼意此亦見國人皆¶
惡懿公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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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左氏傳續說巻七   宋 吕祖謙 撰¶
宣公¶
晉人討不用命者放胥甲父于衛(元年/)¶
河曲之戰趙穿與胥甲俱敗軍謀何故獨放胥甲父¶
此見得趙宣子私親處當時所以不便誅他時正為¶
是親不敢行法耳自晉文公不殺魏犨而止殺顛頡¶
此端隙已開然晉文公猶是國君趙宣子乃是元帥¶
秉國之法豈可徇私意此所以成趙穿弑靈公之事¶
也¶
楚子侵陳遂侵宋(元年/)¶
楚侵陳遂侵宋蓋陳與宋壤地相接¶
鄭伐宋囚華元(二年/)¶
元是元帥華元被執此是大敗¶
將戰華元殺羊食士其御羊斟不與(二年/)¶
大抵事須一一㸃檢得致方可羊斟不與在元亦不¶
為無失然華元之意正以親宻待了羊斟所以不與¶
者乃是親之也羊斟却是簞食豆羮見於色底故及¶
戰乃特地馳車入鄭而使元為鄭所獲於此亦見得¶
華元平時觀人亦未仔細此等人一毫不到便易生¶
怨平時亦有可見處豈可復置諸左右此是華元之¶
失也然古人所以多以羊羮賜人者亦以羊羮賤者¶
所常食故多賜之如戰國時中山君饗都士大夫司¶
馬子期在焉羊羮不遍司馬子期怒而走於楚此亦¶
見因羊羮而致忿者但羊斟是緣親宻而不及子期¶
是疎逺而不及¶
華元逃歸(二年/)¶
華元當時所以能逃得歸時葢元自有此等才能觀¶
華元夜入楚師登子反之牀一段便可見¶
華元逃歸立於門外告而入見叔牂曰子之馬然也(二/年)¶
大棘之敗羊斟之罪也羊斟先歸宋何故不聲其罪¶
而討之葢大棘之戰宋師大敗宋但見華元被囚而¶
亦不知是御者馳主將車入鄭乃所以敗之之由故¶
羊斟雖歸而宋無人知之所以不討其罪然自華元¶
初歸之時首正典刑誅羊斟以謝國人亦不為過觀¶
元反告斟曰子之馬然也此亦是華元一時間意思¶
葢大敗之後但當自責故以温辭慰勞所以安反側¶
之心此也是華元一時間意思¶
華元為植巡功(二年/)¶
植正是大司馬司馬大役屬其植葢植在軍則謂之¶
將帥有大役則謂之植¶
使其驂乗謂之(二年/)¶
亦是作歌以荅之¶
牛則有皮犀兕尚多(二年/)¶
周禮冬官函人為甲犀甲七屬兕甲六屬合甲五屬¶
犀甲不是犀角之犀只是今水牛之類合甲是合兩¶
皮以成者古時只用皮甲自戰國以後方用鐵甲¶
華元曰去之夫其口衆我寡(二年/)¶
此見得華元知為人上之大體處¶
使婦人載以過朝(二年/)¶
所以使婦人載葢不欲令人見耳如特地示威於衆¶
時必不使婦人載也¶
㑹請先(二年/)¶
葢士㑹言為輕在宣子是秉政大臣如不行時便無¶
可説故士㑹請先時特地留一著在後¶
三進及溜而後視之(二年/)¶
古之君臣相見甚易亦無時不比後世分嚴¶
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二年/)¶
士㑹引詩靡不有初鮮克有終者葢其意謂事寧可¶
使無始而有終不可使有始而無終若靈公初雖不¶
君一旦能改時便是有終¶
君能補過衮不廢矣(二年/)¶
葢補過本是人臣之職今君若自能之尤善故士㑹¶
特地褒奬他¶
鉏麑退觸槐而死(二年/)¶
柳子厚非國語中論鉏麑事謂宣子為政於晉如此¶
分明鉏麑豈不知之特待假寐而後始不殺是不赦¶
其大徳而赦其小節也要不必如此泥葢俠士恃勇¶
唯君所使初不問其人之賢否與其當殺不當殺一¶
向恃力以前耳到得後來一見而便囘轉了意思此¶
亦俠士所見多如此¶
過三爵非禮也(二年/)¶
過三爵不必如禮中所謂三爵但提彌明見事急所¶
以仗正義如此説正如樊噲脱沛公一般¶
盾曰棄人用犬雖猛何為(二年/)¶
看趙宣子此言已全無君臣恩意了當時靈公雖無¶
道然使賢者處之當不如此樂毅上燕昭王書儘好¶
宦三年矣(二年/)¶
宦是學做宦底事業¶
既而與為公介(二年/)¶
公介是宿衛底人¶
不告而退(二年/)¶
不告而退却知是靈轍者何故葢當時為公介時必¶
有姓名後來訪問得之¶
太史書曰趙盾弑其君(二年/)¶
趙盾弑其君太史既如此書諸侯之國史皆從晉史¶
如此書然當時趙盾亦不為無意使盾無意時反必¶
討賊可也焉可復使趙穿迎公子黒臀於周左氏載¶
孔子曰越境乃免縱使越境而反不討賊時亦不可¶
况不越境乎此一段載夫子之言傳聞差了如為法¶
受惡一句最訛了本意然齊崔杼殺齊太史而盾安¶
受之亦見宣子終是别看前時盾説棄人用犬雖猛¶
何為己自有無君之心觀太史所言四句可見宣子¶
分明弑君孔子曰五句恐非夫子之言豈有弑君之¶
後纔出竟便可免罪¶
驪姬之亂詛無畜羣公子(二年/)¶
驪姬詛無畜羣公子自成公方改更晉文公尚依驪¶
姬制度何故蓋文公當時亦因循過了不曽整頓成公¶
雖改驪姬之制立公族以總諸國子然亦有不盡處¶
依舊親近者有在外底疎逺者却在内徃徃改制之¶
時文襄所出在外之子弟不曽請歸來故有流離在¶
外者其法竟不及自成公始公族大夫如成十八年¶
晉悼公使荀家荀㑹欒黶韓無忌為公族大夫使訓¶
卿之子弟又有掌公族大夫者又統管其餘公族大¶
夫餘子公行之屬國語祁奚曰公族之不恭公室之¶
有囘内事之邪大夫之貪是吾罪也此是掌公族大¶
夫職事此皆是宿衛入宫中者最甚親近成十六年¶
晉伐鄭欒范以其族夾公行此處可見是近國語韓¶
獻子老使公族穆子受事於朝辭曰厲公之亂無忌¶
備公族不能死穆子以無忌處公族而不能死以為¶
深恥此猶可見其處親近之地所以為深媿也成公¶
稍改得亦未有盡處依舊適子得為君者方得在内¶
其有不得為君者猶在外文襄所出之子弟亦不曽¶
歸得想當時只是成公一派得歸¶
又宦其餘子亦為餘子其庶子為公行(二年/)¶
餘子在周禮則統謂之士庶子故士是適子庶子是¶
妾子左傳則分而言之故以餘子為適子之弟以庶¶
子為妾子周禮小司徒凡國之大故致餘子鄭注去¶
餘子卿大夫之子當守於王宫者也正義曰致餘子¶
與太子使宿衛也夏官諸子國有大事則帥國子而¶
致於太子唯所用之若有甲兵之事則授之車甲合¶
其卒伍置其有司以軍法治之司馬弗征此國子不¶
屬之司馬而屬之太子何故盖古者太子與卿大夫¶
之子同在學如國語宣王欲得國子之能訓諸侯者¶
樊穆仲曰魯侯肅恭明神而敬事耉老賦事行刑必¶
問於遺訓而咨於故實不干所問不犯所咨王乃命¶
魯孝公於夷宫此皆是諸侯子弟同在學者又如楚¶
世家曰當周成王時楚子熊繹與魯公伯禽衛康叔¶
子牟晉侯&KR1858;齊太公子吕伋俱事成王此又可見太¶
子素與諸侯之子弟相處朝夕習熟故後來諸侯之¶
子立為諸侯時事太子為君此正是封建諸侯之本¶
不如後世徒然封建且平日在學時必先擇其可以¶
為諸侯者則他日立為諸侯有不可立者則不立也¶
又凡國有大事天子親御六師時天子既與公卿大¶
夫同出在外則太子却又與公卿大夫之子弟同守¶
王宫於内此内外相維不可拔之根基此皆三代制¶
度學者所宜深考¶
君姬氏之愛子也(二年/)¶
君姬氏者盖周天子之女稱王姬諸侯姬姓之女稱¶
君稱氏¶
趙盾為旄車之族(二年/)¶
旄車之族注謂公行恐不應降在妾子之列但盾既¶
讓括為適子故已之子居次而已¶
鄭穆公卒(三年/)¶
鄭穆公事左氏所以詳載者葢鄭自穆公以後七穆¶
之盛直至春秋末故石癸曰其後必蕃此皆是氏族¶
左傳多留意氏族氏族是一件大事唐時尚有人專¶
平生之功理㑹氏族者盖緣難理㑹後世氏族紊亂¶
亦難盡考蓋有公卿數世之後又有轉為皂隸者¶
公及齊侯平莒及郯(四年/)¶
郯與莒並徐州地亦相近當細考之¶
楚人獻黿於鄭靈公(四年/)¶
楚大國也却曰獻正如君有饋焉曰獻相似古人不¶
以此一字為重黿是海物海近楚故有之¶
靈公召子公而弗與(四年/)¶
此特一時之戲耳却生出大亂以此人不可以戱謔¶
為小事¶
子家懼而從之(四年/)¶
此只是失之弱大率弱最不濟事故洪範六極以弱¶
為先¶
令尹子文卒鬭般為令尹(四年/)¶
子文之後却是子玉子玉之後却是蒍吕臣以此見¶
鬬般非正繼子文之後言子文死後為令尹耳¶
蒍賈為工正譖子揚而殺之(四年/)¶
蒍賈謀譖子揚後來却又自不免蓋蒍賈畢竟是謀¶
臣工正位次三卿位亦甚重如齊侯使敬仲為卿敬¶
仲辭卿便使為工正他如襄九年宋使工正出車備¶
甲兵庇武守昭五年季孫為司馬與工正書服處皆¶
可見¶
圄伯嬴於轑陽而殺之(四年/)¶
此見得越椒之族強盛處便要作亂蒍賈同為卿而¶
若敖遽興兵輒殺之自備甲兵以師於漳澨此見子¶
越逼莊王之急然若敖之彊已見於六卒之時¶
王使巡師曰盡於是矣(四年/)¶
此是安慰士心¶
虎乳子文(四年/)¶
虎乳子文正如牛羊飲食后稷之類子文之字亦取¶
虎文之義¶
君天也天可逃乎(四年/)¶
此方是分明見得大義¶
高固使齊侯止公(五年/)¶
宣公弑兄而即位不正所以有鄰國之侮况魯又近¶
齊所以從來多懼齊¶
齊高固來逆女自為也(五年/)¶
諸侯之女下嫁大夫者亦有之如趙穿之類是也但¶
不出於偪迫而強成耳¶
赤狄伐晉中行桓子曰使疾其民以盈其貫將可殪也¶
(六年/)¶
晉伐狄皆中行桓子之謀觀宣十五年桓子滅赤狄¶
潞氏此可見始終皆出於中行桓子晉之規模當其¶
盛時則經畧中國之諸侯及其稍衰則專攘夷狄從¶
來如此當是時楚莊王方強晉稍弱則便去理㑹夷¶
狄如後來伐白狄之類皆是稍衰時便去理㑹狄事¶
以盈其貫(六年/)¶
貫如在繩索之貫不必作習字解¶
其在周易豐之離(六年/)¶
古人論易才舉一爻論時便是言其變如昭二十九¶
年蔡墨曰周易有之在乾之姤曰潛龍勿用其同人¶
曰見龍在田其大有曰飛龍在天其夬曰亢龍有悔¶
其坤曰見羣龍无首吉坤之剥曰龍戰于野葢爻者¶
言乎變者也聖人作易時有這一爻時便有這一爻¶
變故左傳論易雖論本卦此爻立文而此爻便自有¶
變爻也¶
盟于黒壤王叔桓公臨之以謀不睦(七年/)¶
此是王官伯臨諸侯之例其他如王子虎盟諸侯於¶
王庭單子盟于雞澤劉子盟于召陵皆是盖晉是諸¶
侯之伯王叔桓公是王官之伯位却在方伯上諸侯¶
所以欲王官伯以臨盟者盖欲假天子卿士之重以¶
令諸侯年¶
晉人𫉬秦諜殺諸絳市六日而蘇(八年/)¶
秦諜是細宻探事之人六日而蘓所以記其異¶
有事於太廟襄仲卒而繹(八年/)¶
古人所以有繹祭時盖是祭之明日又復㑹以賔尸¶
故謂之繹盖古人誠意敦厚不便蕭散故所以正祭¶
後又有繹祭然其禮比正祭之禮則多殺鄭氏注儀¶
禮云卿大夫既祭而賔尸禮崇也賔尸則不設饌西¶
南隅以此薦爼之陳有祭象亦足以厭飫神天子諸¶
侯祭於祊明日而繹有司掃室陳鼎之後乃議侑於¶
賔以異姓宗人戒侑此是擇異姓賔之賢者以侑尸¶
南面告於其位曰請子為侑其禮又不如正祭時甚¶
嚴凡胙俎主人胙無體逺下尸也尸俎五魚横載之¶
者異於牲體彌變於神也豕脀無湆於侑禮殺也主¶
人降洗觶尸侑降不升者尸禮益殺不從也凡此類¶
皆繹祭之儀殺於正祭之儀者也盖繹祭正如待賔¶
而非十分如正祭故在商曰肜高宗肜日是也在周¶
曰繹¶
楚盟吳越而還(八年/)¶
吳越自此方入春秋吳越在此時只是一小國未大¶
强盛¶
雨不克葬(八年/)¶
雨不克葬當看胡氏春秋¶
諸侯之師伐鄭(十年/)¶
自宣四年以後晉楚俱欲服鄭鄭遂南北兩屬此可¶
見中國夷狄盛衰¶
子良曰與其來者可也(十一年/)¶
看此一部書鄭始終謀䇿只是出於此子産所謂玉¶
帛以待於四境惟其彊者從之與此一般¶
令尹蒍艾獵城沂(十一年/)¶
令尹城沂須看處置規模土功是一件大事令尹如¶
此亦見楚所以興處封人是周禮封人之類慮事是¶
謀慮此事分財用是看四隅所費多少各分於四隅¶
主事之人免臨時交亂財用是應于築城所用之物¶
版是所築之版榦是牆中之木有司不是都統役之¶
人此是毎處監臨底人¶
晉卻成子求成於衆狄(十一年/)¶
晉求成於狄當時赤狄強盛¶
非徳莫如勤(十一年/)¶
此勤謂勉力以求人¶
轘諸栗門(十一年/)¶
轘周禮亦有此刑¶
鄉取一人焉以歸謂之夏州(十一年/)¶
夏州如戎州相似東晉時北方人在南方者一時聚¶
落亦各從北方州軍之號今鎮江謂之南徐州者亦¶
緣曽聚徐州人故也¶
且巷出車吉(十二年/)¶
鄭有大逵巷閭皆出車於逵道葢九逹之逵兩旁皆¶
無居民只通商賈往來之路耳巷者乃閭門之巷各¶
自其閭出車於巷古者五家為比五比為閭一閭各¶
環以牆一閭共一門出入謂之閭門¶
鄭伯肉袒牽羊以逆(十二年/)¶
肉袒牽羊是降底禮數如面縳銜璧之類¶
使臣妾之(十二年/)¶
古者有良人有賤人如為妾時則世世曰妾以其賤¶
也如後周滅後梁時虜其君與公卿大夫皆為臣妾¶
徹福於厲宣桓武(十二年/)¶
鄭大宫世祀厲宣故當時有曰鄭祖厲王古者諸侯¶
不得祖天子此何故却祖厲宣葢諸侯不祖天子周¶
初制度也到春秋時亦潛僭¶
彘子以中軍佐濟(十二年/)¶
泌之戰荀林父士㑹欒書之徒皆不欲戰唯彘子一¶
人凶暴不從上令遂致䘮師論來先縠剛愎非可告¶
語唯有殺之爾然則林父何為不殺曰春秋時却未¶
嘗有殺軍佐之法問當初彘子獨濟自可不恤曰不¶
然若此人剛暴一向直前䘮其偏師亦是敗也如城¶
濮子玉中軍雖不敗左右師潰亦是敗績先縠雖獨¶
濟却是一體事故不若大軍盡從却有幸勝之理¶
伍參言於王(十二年/)¶
觀伍參言晉國諸帥一節曲折非是孫叔敖不知但¶
叔敖國相自是知體當是時楚已自彊若能自全為¶
上戰危事也勝負成敗繫焉伍參誚孫叔無謀渠自¶
不知叔敖若謂伍參言於楚子者孫叔所不知此大¶
非也¶
楚少宰如晉師(十二年/)¶
觀當時楚少宰如晉師辭命亦煞商量言語甚是謙¶
遜曰我但聞得鄭自來屬我我不知其他晉士㑹對¶
得亦是正是就渠上對非諂也彘子專命擅改亦竟¶
何益勝負却不在此也遷大國之迹於鄭是説要逐¶
你出去¶
丙辰楚重至於邲(十二年/)¶
以乙卯戰於邲而丙辰楚輜重始至盖楚軍制輜重¶
常後大軍一日故無鈔擊之患若後世多不知此是¶
以或為人先擊輜重而至於敗者多矣¶
楚子不築京觀(十二年/)¶
潘黨請築武軍為京觀楚子不許看此一段楚興氣¶
象自别或問曰楚莊不知大義如問鼎事何如曰他¶
本是蠻夷不可以此責他但看右尹子革對楚靈曰¶
桃弧棘矢以共禦王事便自可見自商時渠亦未嘗¶
馴服觀詩商誦可見只是後來漸盛然後漸學中國¶
盟㑹制度東坡作王者不治夷狄論謂秦楚流入於¶
夷狄正是倒説盖秦楚正是夷狄漸流為中國非為¶
夷狄也問鼎之事不必責¶
進思盡忠退思補過(十二年/)¶
此與孝經事君章所説同盖是事君常道¶
晉原縠盟清丘(十二年/)¶
先縠既敗後晉何故又用他主盟葢先縠是當時之¶
卿¶
赤狄伐晉及清先縠召之也(十三年/)¶
先縠召狄他亦是自見邲敗不得志所以如此¶
惡之來也已則取之(十三年/)¶
論來先縠亦不至滅族言先縠自取其罪注中極好¶
孔達縊而死衛人以説於晉而免(十四年/)¶
衛殺孔達以説於晉此與定十年董安于事相類皆¶
諸侯殺大夫例説如解説之説¶
中行桓子曰示之以整(十四年/)¶
蓋自邲敗之後仍舊整齊示軍容不減前日之舊¶
使謀而來(十四年/)¶
是使鄭自與一國公卿謀¶
鄭人懼使子張代子良於楚(十四年/)¶
此便是叛楚了蓋子良是有謀底人不留在楚則其¶
意可見¶
楚子使申舟聘於齊曰無假道於宋亦使公子馮聘於¶
晉不假道於鄭(十四年/)¶
楚無假道於宋鄭亦見莊王邲勝之後驕心發見處¶
假道之禮有二有君命假道者如荀息請以屈産之¶
乘與垂棘之璧假道於虞之類有使臣假者如聘禮¶
曰若過禮至於竟使次介假道束帛將命於朝曰請¶
帥奠幣下大夫敢以入告出許遂受幣之類¶
見犀而行(十四年/)¶
此便是以其位傳其子與見溷之類皆是¶
楚子聞之投袂而起(十四年/)¶
此見得楚軍素備要去便去不是臨時旋辦若吳漢¶
士卒常衣糧整備有變即起¶
屨及於窒皇(十四年/)¶
古人平居不著屨出則履屨此處亦可見¶
孟獻子言於公(十四年/)¶
孟獻子言聘而獻物於是有庭實旅百朝而獻功於¶
是有容貎采章此皆是小國朝聘大國之禮當如此¶
嘉淑而有加貨嘉善也淑好也若大國有喜慶典禮¶
如納夫人之類則加貨物以聘之杜氏注謂主人答¶
賔之禮以本文觀之皆無此意若從杜説則謀其不¶
免一句説不通謀其不免者言小國之所以事大國¶
如此者皆是以謀其不免致討之意看莊公二十三¶
年庭實旅百杜注諸侯朝王陳贄幣之象此説却是¶
伯宗曰天方授楚(十五年/)¶
此説未當凡事更不去做只推在天亦不可¶
高下在心¶
此一句若與下面數句不類然皆是含蓄之意凡事¶
之輕重高下皆藏之在心¶
楚登解揚樓車使呼宋人而告之(十五年/)¶
樓車是軍中别是有望逺之車又不是兵車¶
申叔時曰築室反耕者宋必聽命(十五年/)¶
築室反耕者示為久逺之計此亦見楚子出兵久糧¶
已盡公羊子載子反曰吾軍亦有七日之糧爾亦可¶
見縱宋人不與之盟楚亦自退¶
華元夜入楚師(十五年/)¶
杜氏謂因其鄉人而用之在兵法亦有之¶
宋及楚平(十五年/)¶
子反未起間華元至亦是元脅之而與之盟不然殺¶
子反亦不可知¶
棄仲章而奪黎氏地(十五年/)¶
此非兩事恐奪黎氏地時仲章也曽諫了¶
夫恃才與衆亡之道也商紂由之故滅(十五年/)¶
紂有億兆人離心離徳此是恃衆手格猛獸強足以¶
拒諌此是恃才¶
文反正為乏(十五年/)¶
此古者篆字體中有之¶
盡在狄矣(十五年/)¶
謂狄皆有之¶
王孫蘓與召氏毛氏爭政(十五年/)¶
三人皆是畿内諸侯如魯有三桓晉有六卿左氏所¶
以載者見王室之弱¶
晉畧狄土(十五年/)¶
晉之規模纔是本國強盛時專與楚為敵若楚強盛¶
時則與戎狄為敵此是一部左傳綱領其後至魯昭¶
公之世晉猶伐狄未已所以至三晉之強爭相侵奪¶
亦有許多地¶
及雒魏顆敗秦師於輔氏(十五年/)¶
此是伐狄還而與秦師相遇秦報河曲之役魏顆一¶
段大槩甚好只所載夢之類亦難信¶
晉侯賞荀林父狄臣千室(十五年/)¶
千室正是百乗之家蓋十家出一乗公孫免餘曰唯¶
卿備百邑百邑共一千家此亦十室之邑非成周四¶
井之邑如論語千室之邑百乗之家及十室之邑如¶
鄭賜子展八邑及公孫免餘辭邑六十皆同邑是小聚¶
春夏出廬舎之邑若周禮四井之邑則其地制皆大¶
與此不同¶
晉士㑹滅赤狄(十六年/)¶
當時晉既無如楚何却去這邊開拓亦是彊國規模¶
晉侯請於王以黻冕命士㑹將中軍(十六年/)¶
見得當時上卿為元帥皆命於王大抵諸侯之正卿¶
皆出於天子之命若次卿下卿却出於諸侯齊管仲¶
辭上卿之禮曰有天子之二守國高在即天子所命¶
也如漢制諸侯守相乃是天子所命餘官皆諸侯自¶
命之七國反後餘官亦不得自命矣晉欒盈過周辭¶
於行人曰天子陪臣盈得罪于王之守臣杜預注范¶
宣子為王所命故曰守臣於此可見諸侯之正卿皆¶
命於天子大率晉命中軍帥未嘗請於王此特請者¶
何故盖以其黻冕之服也¶
晉士㑹將中軍且為太傅(十六年/)¶
晉太傅與成周時三公之太傅不同何故盖三公論¶
道經邦何嘗管事晉之太傅却聽命於上卿如趙宣¶
子為國政時以授太傅陽子處可見又國語載叔向¶
為太傅實賦禄皆是理㑹小事亦可見¶
於是晉國之盜逃奔於秦(十六年/)¶
此是范武子徳望所感民自不敢欺他列子載斯事¶
謂晉國苦盜有郄雍者能視盜之貌察其眉睫之間¶
而得其情晉侯使視盜千百無遺一焉晉侯大喜告¶
趙文子曰吾得一人而一國盜為盡矣奚用多為文¶
子曰吾君伺視察而得盜盜不盡矣且郄雍必不得¶
其死焉俄而羣盜謀曰吾所窮者郄雍也遂共盜而¶
殘之晉侯聞而大駭立召文子而告之曰果如子言¶
郄雍死矣然取盜何方文子曰周諺有云察見淵魚¶
者不祥智料隠慝者有殃且君欲無盜莫若舉賢而¶
任之使教明於上化行於下民有恥心則何盜之為¶
於是用隨㑹知政而羣盜奔秦焉此事雖出於當時¶
寓言意思却儘好¶
成周宣榭火(十六年/)¶
宣榭恐是宣王之廟亦不可知¶
婦人笑於房獻子怒(十七年/)¶
如榖梁所載秃御秃跛御跛皆是傳聞之過不可信¶
獻子先歸使欒京廬待命於齊(十七年/)¶
凡隣國之使至節次自有許多禮數待他郤子既先¶
歸故使欒京廬待其禮畢¶
晉人執晏弱於野王執蔡朝於原執南郭偃於温(十七/年)¶
是時三子同來而晉囚之三處¶
晉侯衛太子臧伐齊齊侯㑹晉侯盟於鄫以公子彊為¶
質於晉晉師還(十八年/)¶
初間郤克銳意伐齊却到此便反是如何蓋當時晉¶
君本不欲去伐齊而出於郤克所以畧伐便還觀十¶
七年請伐齊晉侯弗許事可見後因魯衛請所以亦¶
便從之¶
邾人戕鄫子於鄫(十八年/)¶
邾與鄫是隣國鄫却又小於邾故邾人所以常欺鄫¶
觀向來宋襄公時邾人用鄫子於次雎之社處可見¶
季文子曰使我殺適立庶而失大援者仲也夫(十八年/)¶
觀文子意思假正義以濟其私葢欲去東門氏耳然¶
宣叔既怒文子之言何故却又曰許請出之此葢順¶
文子之意言子如欲去之我即為子去之看此意思¶
則前時去莒僕之意亦不見是十分好向時博議所¶
論是却是但太過耳大抵文子在家言之却好自魯¶
看來却不好正如莊王在楚却好自中國言之却不¶
好後三家專權皆是此始¶
子家壇帷復命於介(十八年/)¶
壇帷有兩般古時祭鬼神時除地為壇有他般做事¶
時亦有壇如後漢范冉傳王奐遷漢太守將行時冉¶
乃與弟恊步齎麥酒於道側設壇以待之此亦是古¶
制尚在者¶
即位哭(十八年/)¶
即位哭是設子家位次¶
書曰歸父還自晉善之也(十八年/)¶
言其出奔從容所以善之胡氏春秋一段亦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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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左氏傳續說卷八    宋 吕祖謙 撰¶
成公上¶
齊侯親鼓士陵城(二年/)¶
陵城是勇氣激𤼵直踰其城不待用雲梯也¶
郤克請八百乘許之(二年/)¶
城濮是春秋大戰不過用車七百乘盖古者用人為¶
兵互相調𤼵所以少不如後世盡𤼵人以為兵也鞌¶
之戰晋用八百乘此時雖添百乘亦不過六萬人至¶
昭十三年晋治兵于邾南甲車四千乘計三十萬人¶
前此未嘗有用許多人者春秋到此時盖已與戰國¶
時相接戰國䇿田單問趙奢曰帝王之兵所用不過¶
三萬而天下服今將軍必負十萬二十萬之衆乃用¶
之何也對曰古者四海之内分為萬國城雖大無過¶
三百丈者人雖衆無過三千家者而以三萬距此奚¶
難哉今取古之為萬國分以為戰國也能具數十萬¶
之兵曠日持久數嵗即君之齊已齊以十萬之兵攻¶
荆五年乃罷趙以二十萬攻中山五年乃歸以此看¶
得後世却未有用七百乘¶
齊侯使請戰(二年/)¶
前時如城濮之後請戰之辭只是一次至此何故又¶
曰大夫之許寡人之願也若其不許亦將見也盖齊¶
侯只欲鼓作三軍之勇氣¶
齊髙固入晋師(二年/)¶
此是致師¶
欲勇者賈余餘勇(二年/)¶
賈余餘勇其驕如此安得㑹勝¶
卻克傷於矢曰余病矣(二年/)¶
當徴㑹於齊時卻子曰所不此報無能渉河伐齊之¶
氣如此勇到此却欲不進何故盖卻克當此時想是¶
甚枝梧不得所以如此說若鼓音才不繼時晋師便¶
敗只頃刻間耳當時全得解張之力看其言力挽卻¶
克如此遂成鞌之勝此見卻克頼左右得人所以至¶
此大抵人放意懈怠時皆在前後左右扶持底人著¶
力推挽¶
射其御者君子也(二年/)¶
古者一車三人自非元帥御者居中居其中者必是¶
一個好人¶
逢丑父與公易位(二年/)¶
此是見時勢急廹不可走故使之易位古者軍將在¶
軍皆同服¶
鄭周父御佐車(二年/)¶
佐車便是貳車朝祀時謂之佐車周禮田僕掌佐車¶
之政檀弓魯與宋戰於乗丘公隊佐車授綏兵車之¶
法將在皷下御者在左軍右在右執刃¶
每出齊師以帥退入於狄卒(二年/)¶
齊頃公每出齊師時必先自當其前以帥厲退者然¶
頃公既自前入晋軍則齊師繼至士卒乗勢而進與¶
晋軍相夾故頃公誤辟入狄卒此亦見狄人常為晋¶
用處如襄十六年晋敵其上戎亢其下可見¶
辟女子(二年/)¶
辟女子之言亦可見春秋之餘民尚有三代氣象¶
齊侯使賓媚人賂以紀甗玉磬與地(二年/)¶
賓媚人是國佐經書國佐傳書賓媚人左氏欲教人¶
互見賔姓也媚人是族¶
晋人曰必以蕭同叔子為質(二年/)¶
以蕭同叔子為質晋固知其不可行然當時只欲辱¶
他耳然賔媚人便直分明對他曰蕭同叔子非他寡¶
君之母也此大段勝得他大率人語言湏當直如此¶
分明向使齊或卑語屈節以告晋則晋益加侮矣賔¶
媚人之對可謂使臣矣頃公雖無道然能選擇此等¶
使臣是尚能用人在如此則晋亦未可十分弱齊¶
物土之宜(二年/)¶
物土之宜從其髙下燥濕之宜如稻宜下地粟宜髙¶
地之類¶
南東其畆(二年/)¶
北以南為上西以東為上言南則北在其中言東則¶
西在其中古者井田之制溝洫縱横兵車亦難經過¶
五伯之覇(二年/)¶
王政修明則安得有伯自王政衰㣲而後伯者出夏¶
伯昆吾商伯大彭豕韋此是三代之伯春秋之伯齊¶
桓晋文秦穆楚莊宋襄或者以勾踐與五伯之列¶
魯衛諫曰齊疾我矣¶
魯衛來諫盖事不如此則無収煞¶
苟有以籍口而復於寡君(二年/)¶
此見古人善為辭命¶
乃大户(二年/)¶
大户是大閱視民之户口盖常時自有軍籍到此又¶
恐有隐匿者有未曽注於籍者所以大視之如宣王¶
料民之事雖不是大户然大畧亦可因此見¶
魯以執斵執鍼織紝賂楚(二年/)¶
此皆魯工巧底人楚無之故以為賂¶
蔡侯許男不書乗楚車也(二年/)¶
春秋時凡諸侯乗他國之車則以為耻盖以有臣僕¶
之意也如定公十三年齊欲與衛乗使告曰晋師至¶
矣齊侯曰比君之駕也寡人請攝乃介而與之乗此¶
正是諸侯乗他國車之例¶
公衡逃歸臧宣叔曰衡父不忍數年之不宴以棄魯國(二年/)¶
此一段最要看何故論衡父為質於楚時固不如在¶
魯之安然為質於楚時楚盖自以賔禮待之亦不為¶
十分不好但衡父本不以國家為念只欲自便其身¶
耳所以有昭七年薳啓彊之事大抵人最不可求一¶
身之利而不能隐忍終至於貽患後世此處最宜深¶
看然臧宣叔既明見得後日之患禍如此分明何故¶
初間却不肯自去使楚盖臧宣叔是氣直底人他見¶
當時季氏執政合是季孫而季孫却不出所以不平¶
故辭以無功而受名而孟孫所以自請往要之人臣¶
之義不當如此然此處亦可見三家専權處三家在¶
當時最是季氏為强故魯有事季氏多不出惟是大¶
事則問出耳其次到叔孫又其次方到孟氏盖孟氏¶
在當時亦弱故當時有事非臧宣叔出則孟孫出¶
是行也晋避楚畏其衆也(二年/)¶
晋避楚如何見得盖晋伐齊後便歸當時若歸得緩¶
時必與楚師遇¶
中行伯之於晋也其位在三(三年/)¶
盖晋卿之位以中軍帥為首中軍佐次之上軍帥之¶
位却在其三其次序如此當時中行伯却為上軍帥¶
韓厥登舉爵(三年/)¶
舉爵如晋平事雖是罰爵亦可看¶
臣之不敢愛死為兩君之在此堂也(三年/)¶
此是謙辭只是欲齊來服晋¶
晋侯之命在諸侯矣(四年/)¶
盖言晋為諸侯之主諸侯從違晋侯之命係焉¶
兩君之所欲成(四年/)¶
成如虞芮質厥成之成¶
嬰曰我在故欒氏不作(五年/)¶
當時欒氏所以欲害趙氏何故盖當時欒書将中軍¶
正是執政嬰所以能令莊姬䕶趙氏者盖莊姬乃晋¶
成公女觀成公八年莊姬譛之於晋侯事可見¶
嬰夢天謂已祭余余福女(五年/)¶
此亦見先王禮典廢壊所以大夫僣而祭天古者天¶
子乃祭天¶
荀首逆女宣伯餫諸榖(五年/)¶
此是晋人自魯境過魯以芻米往饋之古禮猶在¶
晋侯以傳召伯宗(五年/)¶
𫝊車或謂之驛或謂之𫝊皆是驛車之名在唐専有¶
館驛使¶
伯宗辟重(五年/)¶
重車轉動甚難故重人教伯宗不如自徑路速往伯¶
宗見其說有理所以問絳事重人又言梁山崩因舉¶
故事告之重人必是隐者知得典故想伯宗反未必¶
知之¶
出次(五年/)¶
出次不必出郊但避正寢¶
伯宗請見之(五年/)¶
古者無故不見君纔見君便爵之以官伯宗所以欲¶
見重人正欲官之也榖梁言伯宗攘善則恐不然恐¶
失於傳聞之差不如左傳所載有理¶
楚人執皇戌及子國(五年/)¶
楚執皇戌子國何故盖皇戌是攝鄭伯之辭者子國¶
恐是當時為介底人所以俱為楚所執¶
同盟於蟲牢鄭服也(五年/)¶
盖當時南北强弱之勢全在鄭之從違¶
宋公辭以子靈之難(五年/)¶
辭以子靈之難者尚有餘黨未平¶
士貞曰鄭伯不安其位(六年/)¶
位便是兩楹之間¶
季文子如晋(六年/)¶
蓋重其事則上卿自往¶
趙同趙括欲戰(六年/)¶
同括乃向來從彘子之人其輕躁可見¶
善鈞從衆(六年/)¶
善指賢者譬如有善人十人其一說或二三人欲如¶
此其一説或七八人欲如彼兩說皆出於賢者之謀¶
似皆可從此所善均也從衆者却就賢者兩說之中¶
擇其衆者從之皆所謂從衆也若不問其人之賢否¶
而徒例從衆則不可此處如識得便有受用處¶
善衆之主也(六年/)¶
此正指賢者言之¶
中國不振旅(七年/)¶
入曰振旅不振旅者只是用兵不勝此是係天下盛¶
衰中國弱則夷狄盛¶
晋人以鍾儀囚諸軍府¶
軍府是藏軍實之府凡獲俘囚皆藏於此府¶
楚子重請申呂以為賞田(七年/)¶
賞田制度在周禮載師之職曰以賞田任逺郊之地¶
司勲掌六鄉賞地凡頒賞地参之一食注云賞田在¶
逺郊之地屬六鄉焉賞地之稅参分計稅王食其一¶
也二全入於賞之臣也¶
子重殺巫臣之族(七年/)¶
楚共王前時止子反重錮巫臣如是之明今却如是¶
巫臣請使於呉(七年/)¶
巫臣初止欲報私怨其後楚為呉所伐¶
通呉於晋(七年/)¶
呉自此漸盛¶
晋趙莊姬譛趙同趙括(八年/)¶
晋趙莊姬一段與史記所載不同史記所載失於傳¶
聞之差是時晋室正盛而史記却云索於宫中夫人¶
置兒袴中趙嬰已死了而云與同括同時死蓋太史¶
公理㑹大處儘好只此等不甚細考所以只據傳聞¶
之誤謂屠岸賈索莊姬之所生子於公宫亦恐不然¶
蓋晋宫中自有紀綱亦不容得如此¶
以其田與祁奚(八年/)¶
大抵有官則有田趙氏之後無官故無田以與之而¶
乃以其田與祁奚¶
豈無僻王頼前哲以免也(八年/)¶
言三代亦有邪僻之子孫頼禹湯文武之徳以免同¶
括雖有罪亦當念趙衰趙盾之功勲於晋國¶
唯或思或縱也(八年/)¶
思謂思開啓封疆底人縱謂我放縱而不整頓備禦¶
之謂杜氏謂縱其暴擄者則恐說不甚通¶
君後諸侯是寡君不得事君也燮將復之(八年/)¶
士爕向在同寮中如此謙遜到聘魯時公請緩師則¶
對魯之辭又却如此嚴毅盖在國則本無所争但當¶
退讓將君命以出使則不可辱國故湏直致其意若¶
一味柔懦則不能做事一味剛狠時亦不能臨事㑹¶
如此韓昌黎做王仲舒墓誌云氣銳而又剛以嚴哲¶
人之常愛人盡已不倦以止乃吏之方與其友處順¶
若婦女何徳之光孔戡墓誌云君於義若嗜欲勇不¶
顧前後於利與禄則畏避退處如怯夫學者要當如¶
此¶
凡諸侯嫁女同姓媵之(八年/)¶
同姓媵凡諸侯適女方嫁庶女皆為媵¶
杞逆叔姬喪請之也(九年/)¶
杜氏謂魯强請之恐當時未必是如此左氏曰為我¶
也以其為魯故也左氏之意自分明¶
使稅之(九年/)¶
想晋亦不常常拘縶只晋侯來時又暫囚之¶
泠人也(九年/)¶
泠人樂官樂官多瞽者以此觀之亦不盡是瞽¶
先父之職官也(九年/)¶
蓋古者所以藝之得名於後世者以其世世相習所¶
以専精史記歴書云疇人子弟分散如淳註曰家業¶
世世相傳為疇律年二十三傳之疇官分從其父學¶
此可見古之世業處其他如卜筮百工莫不盡如此¶
禮記曰良冶之子學為箕裘先自易者為之¶
楚囚君子也(九年/)¶
觀其應荅之間便有此四徳此必能成事¶
尊君敏也(九年/)¶
敏是明逹知禮之謂¶
詩曰雖有絲麻無棄菅蒯雖有姬姜無棄蕉萃(九年/)¶
所以引此詩意者蓋謂大國雖要害處己自守備了¶
然其無要𦂳處尚不可不守况今莒是小國尤不可¶
不加守備也¶
我執一人焉何益(十年/)¶
一人猶言一獨夫爾¶
鄭子罕賂以襄鍾(十年/)¶
古人以鍾為重器¶
壊大門及寢門而入(十年/)¶
天子有五門諸侯有三門曰臯門應門寢門¶
公疾病求醫於秦(十年/)¶
秦多良醫醫緩醫和皆是秦人¶
攻之不可逹之不及(十年/)¶
攻之以藥逹之以針凡針炙皆曰逹逹通其氣¶
使甸人饋麥(十年/)¶
天子謂之甸師諸侯謂之甸人甸師之職掌帥屬而¶
耕耨王籍以時入之共齊盛¶
饋人為之召桑田巫(十年/)¶
饋人是掌飲食之人如天子之膳夫是也¶
忠為令徳非其人猶不可(十年/)¶
如廢置之事非是大聖賢心純於國家者亦恐不能¶
免嫌疑之迹譬如放太甲須伊尹方可今叔孫申之¶
謀當時意雖為鄭君然其間亦非是盡純於鄭君故¶
左氏所以如此說¶
晋人止公(十年/)¶
蓋因八年晋歸齊汶陽之田是以疑公¶
聲伯之母嫁于齊管于奚(十一年/)¶
齊管于奚亦管仲之後杜氏註管氏之世祀也冝哉¶
云仲之後於齊沒不復見此恐杜氏偶考之不精耳¶
卻犫求婦於聲伯聲伯奪施氏婦以與之(十一年/)¶
當時聲伯不辭卻犫何故想卻氏指施氏婦之名以¶
求於聲伯聲伯不得不奪以與之不然聲伯豈不能¶
以無婦辭之乎此一段見卻氏淫處¶
晋卻至與周争鄇田王命劉康公單襄公訟諸晋(十一年/)¶
此見周室衰弱¶
昔周克商使諸侯撫封(十一年/)¶
撫者蓋新王即位雖向來諸侯已封建了到此必須¶
再封諸侯以各撫有其封内之地或有因其舊而封¶
之者或有更其舊而别封他人者須重新整齊過此¶
之謂撫封¶
若治其故則王官之邑也¶
王官邑是畿内来地王制謂内諸侯禄也外諸侯嗣¶
也此固是先王之定制然畿内諸侯或有累世賢者¶
亦世封之外諸侯或有不賢者亦必别舉賢者更封¶
之¶
宋華元合晋楚之成(十一年/)¶
晋楚向來都未曽有合成者到此一節兩邊皆衰晋¶
厲公幼楚共王弱所以合成若一邊强時必不如此¶
然當時華元之意只欲息列國戰争之難耳蓋宋是¶
今南京正居南北兩間此所以欲合晋楚之成也¶
秦晋為成(十一年/)¶
秦晋為成此又别是一事又不縁晋楚之成秦晋之¶
成是秦先疑晋¶
謀其不協而討不庭(十二年/)¶
不庭是晋楚之庭恐非王庭¶
卻至對子反(十二年/)¶
晋卻至對子反之辭備知先王典禮而又以治世宴¶
享之禮與亂世諸侯畧其武夫以為腹心一段對說¶
最有意思蓋先王所以有宴享之禮正所以通諸侯¶
往來之情使其相與以誠相接以和則分争之禍自¶
無所起此先王制禮之意非徒然文具也至於後世¶
徒恃武夫以相侵奪多少費力其視典禮行而弭亂¶
於無形者其用力豈可同日而語哉大抵武夫固不¶
不可無然徒恃武夫則亦末䇿耳盖當時去古尚近¶
卻至尚聞得先王之意所以説得有理就三卻中言¶
之至又勝得犫錡二子觀對子反之辭深知先王之¶
意如此到鄢陵之戰力欲與楚戰却又忘了前日之¶
言以此知無事時說得易臨事時做便難¶
百官承事朝而不夕(十二年/)¶
栁子厚曰古者旦見曰朝暮見曰夕故詩曰邦君諸¶
侯莫肯朝夕左氏傳曰百官承事朝而不夕禮記曰¶
日入而夕又曰朝不廢朝暮不廢夕晋侯將殺竪襄¶
叔向夕楚子之留乾谿右尹子革夕齊之亂子我夕¶
趙文子礱其椽張老夕智襄子為室美士茁夕皆暮¶
見也漢儀夕則兩郎向𤨏闥拜謂之夕郎亦出是名¶
也¶
孟獻子曰禮身之幹也敬身之基也卻子無基(十三年/)¶
此是取墻以為喻無基則承載事不得¶
劉子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十三年/)¶
此一節當子細看盖人者天地之心正得天地之中¶
氣其他萬物則得天地之偏者耳然於物之中又有¶
所謂偏者焉是以人有動作禮義威儀之則所以定¶
命也則非是外來盖纔有目則必明有耳則必聰有¶
貌則必恭皆是自然有者故能者養之以福福者百¶
順之名也凡順理處便是福故福不說取而禍則曰¶
取禍此理盖可見勤禮盡力此只各就君子小人地位¶
分說其實則一般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古人最重祀¶
戎周禮一書大率亦只此二事今成子受脤於社而¶
二事實兼之此一段見得孔子未出以前學問常常¶
講䆒得分明中庸大學與此無異自異端出後始不¶
見有此議論¶
晋侯使呂相絶秦(十三年/)¶
魏錡封於呂邑故稱呂相晋欲伐秦故先數秦之罪¶
後世檄書蓋自此始然此書大抵多是誣秦此可見¶
風俗之變向來辭命初未嘗有不著實者虚言相誣¶
蓋自此始左氏書秦為令狐之役而又召狄與楚欲¶
道以伐晋諸侯是以睦於晋蓋記秦之曲只此數端¶
耳此見左氏書法如秦有韓之師此本是晋許秦賂¶
晋不與之此是晋曲今晋却言秦不是秦納文公乃¶
是大功今言是穆之成如晋文之征曹衛而諸侯朝¶
晋自是文公欲圖伯是時秦穆雖預諸侯之朝本不¶
是為秦而却言有大造於西此則己未有一分恩於¶
人却言有十分别人有十分恩於已則作一分說過¶
虞夏商周之𦙍(十三年/)¶
蓋當時最重聖賢之後古之聖人所以欲存古聖賢¶
之後者正所以存其風聲氣習禮樂典章常繼而不¶
絶故其間或有絶而不嗣必待聖人出而封之如樂¶
記武王克商未及下車封黃帝之後於薊封帝堯之¶
後於祝封帝舜之後於陳下車而封夏后之後於杞¶
春秋時無聖人出所以聖賢之後少後世惟太史公¶
識得此意故於杞世家之後叙聖王之後所以如此¶
詳也¶
穆公即楚謀我(十三年/)¶
秦自殽之敗復與楚為成¶
白狄及君同州(十三年/)¶
秦都於雍西河郡有白胡¶
昭告昊天上帝(十三年/)¶
秦告上帝見秦之僣處當時諸侯唯魯賜天子禮樂¶
故得祭天此外未嘗有諸侯告天者秦告上帝是秦¶
僣禮而秦之僣自平王時此皆是大事¶
晋帥乗和(十三年/)¶
帥是六軍元帥乗是其餘車乗之屬如何見得和處¶
蓋元帥撫恤士卒士卒能親附元帥此所以見得和¶
處詩曰君子所依小人所腓皆是帥乗相親比如牧¶
野之戰同心同徳此便是和紂前徒倒戈邲之戰彘¶
子不退此皆是不和處¶
師迓晋侯於新楚(十三年/)¶
當時晋侯到秦地雖與戰却不鲁隨衆軍深入只止¶
在新楚以待諸侯深入秦地而還此所以諸侯還迓¶
晋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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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左氏傳續説卷九   宋 吕祖謙 撰¶
成公下¶
定姜不内酌飲(十四年/)¶
古人有䘮則鄰里爲糜粥以飲食之定公之䘮想羣¶
臣設酌飲於定姜定姜以太子之不哀故不内¶
華元曰我爲右師君臣之訓師所司也(十五年/)¶
此見右師之職事盖右師是六卿之長也¶
魚石止華元(十五年/)¶
華元欲出奔普此見得元畏桓族之強所以欲奔魚¶
石曰國人與之此見元有重望在人又有大功於國¶
故國人懷之萬一華元不反則國人必討桓氏之族¶
然魚石能知向戌之賢必能免禍而自不能免者何¶
故盖大率見他人則易自爲則難華元既歸遂出桓¶
族此一事終是有計較利害底意故後來宋之禍遂¶
始於此要之當時桓族雖盛強若留在宋時亦不妨¶
况當時魚石之言儘自說得好自魚氏世爲左師到¶
此華元始易以向戌方不用魚氏之族¶
若不我納今將馳矣(十五年/)¶
此是魚府知元有不納他之意故言曰元若不納我¶
時元必疾馳而去矣至魚石登髙而望之則元已馳¶
矣至五子騁逐而從之則元已决睢澨閉門登陴矣¶
觀元初間使人止五大夫後來又自去止之此只且¶
盡他之情虚作禮數豈是誠意¶
晉三郤害伯宗(十五年/)¶
㸔伯宗學陽處父便是所以被害處國語曰伯宗朝¶
以喜歸其妻曰子貎有喜何也曰吾言於朝諸大夫¶
謂我智似陽子對曰陽子華而不實主言而無謀是¶
以難及其身子何喜焉伯宗曰吾飲諸大夫酒而與¶
之語爾聼之曰諾既飲其妻曰諸大夫莫子若也然¶
而民不能戴其上乆矣難必及子子盍亟索士憗庇¶
州犁焉得畢陽及欒弗忌之難諸大夫害伯宗將謀¶
而殺之畢陽實送州犁於楚¶
民惡其上(十五年/)¶
上是上於人之長言人皆惡勝己者¶
若逞吾願諸侯皆叛晉可以逞(十六年/)¶
言厲公驕恣若止是鄭叛厲公必不憂須諸侯盡叛¶
然後恐懼修省¶
欒武子曰不可以當吾世而失諸侯(十六年/)¶
向來欒武子多從范文子之言至此却與文子所見¶
不同盖武子只是虛氣¶
司馬將中軍令尹將左右尹子辛將右(十六年/)¶
論來令尹當將中軍此戰却是司馬將中軍何故盖¶
當時子反爲司馬背盟伐晉之謀皆出於子反故子¶
重以此中軍之任特地使子反自任之要之此亦非¶
是好意¶
德刑詳義禮信(十六年/)¶
詳是安詳¶
民生厚而德正(十六年/)¶
此正尚書正德利用厚生之意¶
凟齊盟而食話言(十六年/)¶
便是背盟誓之言¶
我偽逃楚可以紓憂(十六年/)¶
厲公本無道才勝得楚心便驕若是未勝楚時猶可¶
以紓憂¶
武子曰不可(十六年/)¶
此只是争一時虚氣¶
范文子不欲戰(十六年/)¶
邲之戰是中軍佐欲戰鄢陵之戰是中軍佐不欲戰¶
正相反¶
秦狄齊楚皆彊(十六年/)¶
此一句非是閒句見得前時事勢¶
楚晨壓晉軍而陳(十六年/)¶
大抵戰時自有戰所多在平原曠野之地今楚特地¶
臨近晉壘使無列陣之地¶
軍吏患之(十六年/)¶
盖軍中必有軍吏所以録有功紀死傷者至今亦然¶
然軍吏亦預軍謀如軍吏問日之類是也¶
范匄曰塞井夷竈陳於中軍而疏行首(十六年/)¶
范匄之策自是只當時正是諸將處置未暇之時匄¶
想突然踴躍出說所以范文子謂之童子何知焉大¶
抵後尘議論才發得輕雖理是時亦是未是疏行首¶
者凡軍屯處便立溝壘墻壁今楚既在晉軍壘前布¶
陣晉軍乃决開溝壘墻壁以為戰道盖纔塞井夷竈¶
便是平地¶
欒書請固壘以待之(十六年/)¶
此亦是一說大率老將之謀多持重¶
郤至曰楚有六間(十六年/)¶
郤至之所以亡正在於此盖此謀既發於至故欒氏¶
所以忌之至之死皆由勝楚後驕恣勝載不起¶
舊不必良(十六年/)¶
此是楚軍政不修盖自來楚之王卒皆由更代今舊¶
人既不更代必多有老弱不良者如後漢志謂季冬¶
之月饗故衛士饗畢罷遣勸以農桑以此見後漢時¶
尚如此¶
請分良以擊其左右(十六年/)¶
凡用兵先攻瑕後攻堅¶
南國䠞射其元王中厥目(十六年/)¶
此是卜辭未占時已有此辭占者應得此辭楚是南¶
服乃十一月卦陽自東北生而侵廹至南故以此推¶
之此是消息之理¶
詰朝爾射死藝(十六年/)¶
古之戰皆尚智謀此一句見春秋去古未逺猶不專¶
以勇力為貴¶
與之兩矢(十六年/)¶
由基自有矢所以與之者只欲此兩矢中之¶
有韎韋之跗注(十六年/)¶
此是戎服韎以茅蒐染成色漢宿衛行首衣纁赤之¶
衣亦遺制可見¶
不可以再辱國君(十六年/)¶
此見古人有禮處雖不是本國之君亦不敢辱之¶
欒鍼見子重之旌請曰楚人謂夫旌子重之麾也(十六年/)¶
當時晉軍安得有楚人盖是所獲楚之俘囚所以識¶
得是子重之麾¶
請攝飲焉(十六年/)¶
飲不專是酒㸔周禮漿人可見攝持也¶
旦而戰(十六年/)¶
楚晨壓晉處便是¶
察夷傷(十六年/)¶
楚命軍吏補卒乘繕甲兵而普亦蒐乘補卒秣馬利¶
兵普皆與楚同惟楚則察夷傷而晉不察盖普既勝¶
後無夷傷可察¶
修陳固列(十六年/)¶
修陳是整頓行陣執盾者居前其餘執干戈弓矢之¶
徒又各從其陣列兵法五人爲小列二十五人爲大¶
列參列爲七十五人便是五伍之法固列不動使之¶
不得深入也¶
穀陽豎獻飲于子反(十六年/)¶
此飲却是酒正義載吕氏春秋云子反渴而求飲豎¶
陽穀進酒子反却之陽穀曰非酒也子反受而飲之¶
此說却是¶
普入楚軍三日穀(十六年/)¶
正欲循城濮例¶
君其戒之(十六年/)¶
文子恐厲公擔當不去¶
子重使謂子反曰初隕師徒者而亦聞之矣盍圖之(十/)¶
(六年/)¶
以孫叔敖與伍參事論之此皆是子重不好處¶
戰之日齊國佐髙無咎至于師衛侯出于衛公出于壞¶
隤(十六年/)¶
所以載此事者可以見當時欒書待諸侯之師不至¶
只普師獨去故後來楚公子茷譖卻至曰卻至實召¶
寡君以東師之未至也可見¶
秋㑹於沙隨謀伐鄭也(十六年/)¶
鄭自鄢陵之敗後卻堅意事楚盖當時感楚王之傷¶
却不肯叛楚也直到鄭伯死後方從晉¶
卻犫爲公族大夫以主東諸侯(十六年/)¶
普是伯主諸侯來多所以使公族大夫兼管¶
取貨於宣伯(十六年/)¶
卻犫是當時大國專權之臣小國諸侯皆可結托¶
七月公㑹尹武公及諸侯伐鄭諸侯之師次于鄭西我¶
師次於督陽知武子以諸侯之師侵陳遂侵蔡諸侯遷¶
于潁上鄭子罕宵軍之宋齊衛皆失軍(十六年/)¶
大抵鄭自鄢陵敗後全不肯服晉盖楚王爲鄭之故¶
傷其目所以深感他¶
師逆以至(十六年/)¶
魯師在後不敢獨進所以待普師來逆而後進¶
知武子以諸侯之師侵陳蔡(十六年/)¶
盖陳蔡是服楚者所以侵之¶
子臧反曹伯歸(十六年/)¶
子臧之反只爲曹社稷之故不忍宗國之亡耳及既¶
反後盡致其邑與卿終不肯失身於簒弑之朝然太¶
子既被弑子臧之賢又國人所願立以爲君子臧不¶
從國人之欲無乃處之太潔盖君子之道不一端或¶
出或處或黙或語子臧一則是處已髙一則是不當¶
立使當立時於左傳中必自有辭可見¶
魯之有季孟猶普之有欒范(十六年/)¶
此四家皆普魯之世家大族欒氏之族初自欒枝以¶
來未甚專權至欒書爲中軍帥專主普政後欒氏始¶
盛范氏之族初自士蔿爲司空以來亦未盛到得士¶
㑹爲中軍佐其政皆自己出所以始盛¶
馬不食粟(十六年/)¶
君之馬食粟臣馬芻秣而已此言文子之儉¶
出僑如而盟(十六年/)¶
此是内大夫盟大率春秋内大夫盟時亦不是一般¶
如襄二十三年毋或如東門遂殺嫡立庶此是出其¶
大夫爲戒於國中而盟者其他内大夫有不和而盟¶
者各自有例史記秦紀載操國事如嫪毐不韋者籍¶
其門視此如此例亦是一例¶
聲伯夣渉洹(十七年/)¶
聲伯夢渉洹一事此見左氏好怪處¶
其有焉(十七年/)¶
其是未定之辭¶
豈有死之不恤而受敵使乎(十七年/)¶
此言戰時楚子問卻至以弓之事此是厲公不明處¶
然欒書譖卻至時當時爲卻至計者亦有辭何故盖¶
樂鍼當鄢陵之戰時亦致飲于子重此事亦可說也¶
君盍嘗使諸周而察之(十七年/)¶
普前時有驪姬之難詛無畜羣公子後來成公已立¶
自有公族大夫掌羣公子了何故悼公尚在京師想當¶
時須别有故¶
欒書使孫周見之(十七年/)¶
書何故能使得他出見卻至盖悼公在羣公子中素¶
有民望想欒書與之亦厚所以能使之見至也¶
與婦人先殺後使大夫殺(十七年/)¶
凡田獵時以草爲防虞人先逐獸於圍内以待君之¶
發故君得先殺大夫次之至北齊時此制尚在北齊¶
主當正射時周兵來即欲去潘妃曰更射一圍是也¶
卻至奉豕寺人孟張奪之(十七年/)¶
盖得豕便是得雋¶
召韓厥韓厥辭(十七年/)¶
韓厥辭欒書此意亦未爲全善¶
普欒書中行偃葬厲公於翼東門之外(十八年/)¶
左氏特書翼東門之外此見得不入兆域如僖公三¶
十三年鄭文夫人葬公子瑕於鄶城之類¶
殺國佐於内宮之朝(十八年/)¶
國佐如何在内宮盖古者亦自有臣見小君之禮如¶
夫子見南子是也内宮若漢之東朝¶
棄命專殺(十八年/)¶
謂國佐從諸侯圍鄭以難請而歸此是棄命殺慶克¶
以穀叛此是專殺¶
齊侯反國弱使嗣國佐禮也(十八年/)¶
國氏是天子命卿當無絶其嗣天子有二守國髙在¶
是也¶
普悼公即位於朝始命百官(十八年/)¶
悼公即位始命百官一叚亦不專是一時事亦統記¶
即位以來政事如此須參國語一叚㸔見得氣象甚好¶
大國無厭鄙我猶憾(十八年/)¶
此二句連上文說言楚惡魚石以德於我必責報於¶
我無厭雖以我爲鄙邑猶以爲未足也¶
收吾憎以贊其政(十八年/)¶
如楚申公巫臣之類¶
以塞夷庚(十八年/)¶
夷庚當考地理宋約魚石于彭城彭城是徐州宋是¶
南京相去甚近¶
杞桓公來朝問普故公以普君語之(十八年/)¶
此見得悼公即位諸侯皆說他好諸侯纔做得好四¶
方諸侯皆相聞而來此意亦好㸔¶
季文子問師數於臧武仲(十八年/)¶
當時之數不可得而攷然哀公八年傳云魯賦八百¶
乘以此知魯本有千乘只隨事减耳¶
㑹於虚朾(十八年/)¶
此是㑹諸侯借兵¶
葬成公書順也(十八年/)¶
此句杜氏注得好盖魯自隱公以來未有以善終者¶
隱桓皆見弑莊公雖薨於路寝其後共仲作難閔公¶
又見弑僖公薨於小寝文公薨於䑓下而襄仲又殺¶
惡及視至成公薨葬始皆得禮¶
襄公¶
楚公子申爲右司馬(二年/)¶
此司馬是令尹之貳者文公十年孟諸之役復遂爲¶
右司馬此司馬又是一時間制度¶
孟獻子曰寡君敢不稽首(三年/)¶
當時襄公方七歳應對之辭皆獻子代爲之¶
晉侯謂羊舌赤曰必殺魏綘(三年/)¶
是時羊舌赤與晉侯在内而魏絳適自外至¶
以順爲武(三年/)¶
順是不亂行之謂¶
請歸死於司寇(三年/)¶
死即是尸古書死字多訓尸字春秋及漢皆然前漢¶
廣川惠王傳惠王幸姬陶望卿自殺望卿前烹煮即¶
取他死人與都死并付其母顏師古曰死者尸也¶
公跣而出(三年/)¶
盖古人坐於席上無屨唯下堂則有屨¶
與之禮食(三年/)¶
此皆公食大夫禮與燕禮不同盖燕禮以酒爲主食¶
禮以食爲主¶
子罕善之如初(六年/)¶
如三年不反然後收其田里之類¶
齊侯滅萊(六年/)¶
齊侯自五年四月圍萊至六年十一月始滅之以此¶
考之亦非是萊專恃賂於夙沙衛¶
於鄭子國之來聘也(六年/)¶
此是紀事之法盖當時未有年號可紀故以一件大¶
事記其年如季武子舉沙隨之㑹爲魯君之生如杞¶
桓公卒之月是當年經渉未逺故以月言¶
叔仲昭伯爲隧正欲善季氏請城費(七年/)¶
當時季氏雖強徒役之人尚屬隧人至後作三軍時¶
豈復有尚屬公室之意¶
請立起也與田蘇游而曰好仁(七年/)¶
田蘇想是晉國敬信厎人盖言既與賢者相處又爲¶
賢者所推許此人必别於此又見田蘇氣象亦别¶
正直爲正正曲爲直(七年/)¶
正直兩字與誠信兩字相類誠即是誠信則又與未¶
信相對在¶
參和爲仁(七年/)¶
此古人說仁字完備處惟參上兩件方是仁韓退之¶
直曰博愛之謂仁終不免有未備處¶
使韓無忌掌公族大夫(七年/)¶
想無忌廢疾亦不甚害事故可爲公族大夫之長如¶
卻克跛之類如不可用時當時亦不教他代獻子爲¶
政¶
衡而委蛇必折(七年/)¶
此言人順理時當徐緩安詳以行之若違理時無速¶
改意亦徐緩以安之則不可此正說孫文子無悛容¶
子駟使賊夜弑僖公而以瘧疾赴於諸侯(七年/)¶
子駟弑僖公而悼公不能討想恐鄭從楚耳¶
傳言經所以不書弑(七年/)¶
大凡杜預注左氏及正經多謂從赴告舊嘗以爲不¶
然近來㸔得亦有一半如此非是全不是只如聖人¶
作春秋亦只因魯史約之以示萬世若魯史所無必¶
不強加魯史不從赴告亦無由得知然杜預以從赴¶
告觧魯史則固然若以赴告觧經則謬矣杜氏止識¶
魯史之例而聖人之意固不知也太史公謂孔子次¶
春秋約其辭文去其煩重¶
鄙我是欲(八年/)¶
此言楚貢賦重與中國不同如漢匈奴賦亦重¶
武子賦彤弓(八年/)¶
范宣子之對見得他敏處觀左氏所載引詩處多與¶
毛詩合以此知齊韓詩未可盡據¶
樂喜爲司城以爲政(九年/)¶
司城雖在右師之下此言司城爲政盖權在六卿之¶
上如齊有二卿國髙皆天子命卿而管仲雖非天子¶
所命齊國之事皆主於仲㸔此可見¶
使西鉏吾庀武守(九年/)¶
不必作武庫説兵徒守衛皆是¶
祝宗用馬于四墉(九年/)¶
此恐是商制今不可考宋之官制皆是商制武王滅¶
商之後自可盡從周制何故存商之制盖聖人之心¶
正欲存前代之遺制使後人參酌用之耳亦欲忠質¶
文迭用宋之火備亦見平時備之有素¶
元體之長也亨嘉之會也利義之和也貞事之幹也體¶
仁足以長人嘉德足以合禮利物足以和義貞固足以¶
幹事(九年/)¶
此乾之文言如此說如何穆姜先能言盖此言自來¶
相授受孔子因取以爲乾文言耳歐公以此爲文言¶
非孔子作恐不然¶
斬行栗(九年/)¶
盖古時道旁多樹栗固欲爲戰地亦欲紛擾之¶
晉士莊子爲載書(九年/)¶
士是士師如何做盟書盖周禮司盟属秋官則盟辭¶
亦士之職也¶
公孫舎曰昭大神要言焉若可改也大國亦可叛也(九年/)¶
前時子展堅意欲從晉到此却不肯改盟辭後來却¶
從子駟從楚何故盖當時見晉之盟辭曰唯晉命是¶
聼而或有異志者有如此盟有勢力驅脅底意子展¶
到此却不得不出來助子駟亦不是相反¶
㑹於柤㑹吳子壽夢也(十年/)¶
諸侯會吳于柤㑹吳是春秋大事¶
使周内史選其族嗣納諸霍人禮也(十年/)¶
凡左氏傳中言禮也非是徒發亦是一時典禮如此¶
問曰晉滅偪陽取其族姓納諸霍人亦謂之禮可乎¶
曰偪陽固不當滅然想見古者有罪當滅之國天子¶
不欲滅其族姓故納之同姓之國此亦是禮也¶
獻兆於定姜(十年/)¶
往往定姜曉了所以必獻于定姜¶
子駟爲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師氏皆䘮田焉(十年/)¶
井田之制百夫有洫一井廣尺深八尺曰洫子駟欲¶
再整頓田洫而司氏之徒皆䘮田此見得井田之制¶
已壊乆矣盖縁司氏之徒平時侵占舊洫之地以爲¶
田到此整頓時所以皆䘮田¶
於是子駟當國子國爲司馬子耳爲司空子孔爲司徒¶
(十年/)¶
鄭之官制以司馬爲首司空司徒次之又與他國先¶
後之序不同盖當時諸國官制各自别¶
諸侯之師還鄭而南(十年/)¶
南近楚北近晉¶
王叔之宰與伯輿之大夫瑕禽坐獄於王庭(十年/)¶
昔周制四命賜官則方有家臣大夫不得有宰到春¶
秋時大夫亦有宰如石碏使共宰之類不爲大夫時¶
則不得有家臣如子路以門人爲臣如哀二十三年¶
類蓋施孝叔不是宰亦有家夫人亦有家臣如哀二¶
十三年使求薦諸夫人之宰此想是國君賜者所以¶
有臣以管其家事此見得周制都壞諸國皆不遵守¶
到此王叔有宰伯輿却無宰只有屬大夫屬大夫則¶
非臣也意者伯輿卑未至四命所以不得有宰亦足¶
見周之遺制王室尚能守在¶
季武子作三軍(十一年/)¶
孟氏稍弱所以只使半爲臣季氏彊直欲盡無公室¶
載書曰凡我同盟救災患恤禍亂同好惡奬王室(十一年/)¶
亳之盟辭與戱之盟辭不同盖亳盟辭却出於公¶
楚子囊乞旅于秦(十一年/)¶
不謂之乞師者盖旅亦不多五百人爲旅¶
鄭人使良霄太宰石&KR0930;如楚(十一年/)¶
太宰却在良霄下又見鄭官制别處大抵諸侯各自¶
不同¶
㑹于蕭魚(十一年/)¶
晉悼公自蕭魚㑹後雖不全弱畢竟驕後來衛之亂¶
不能討伐秦又不肯濟處皆可見¶
鄭人賂晉侯以師悝師觸師蠲歌鍾二肆(十一年/)¶
春秋時惟鄭多以樂與人如蕭魚之㑹以師悝師觸¶
師蠲與晉尉氏司氏之徒出奔宋又與宋師茷師慧¶
亦足見當時已不喜古樂皆喜鄭衛之音然鄭衛之¶
音所以爲邪聲時亦縁地近紂之所都染紂之習如¶
此¶
秦庶長鮑庶長武(十一年/)¶
此自是秦官制直到始皇時亦有此官¶
范宣子讓(十三年/)¶
若以次第論來士匄既爲中軍佐今合中軍帥¶
儀刑文王萬邦作孚(十三年/)¶
意只在能法則上古人引詩意寛㸔詩者當如此¶
謂之昏德(十三年/)¶
如哀二年晉敗鄭趙簡子争功縁晉之衰世便有此¶
様事出¶
范宣子數吳之不德也以退吳人(十四年/)¶
如晉惡吳當不令預㑹可也何故數吳之不德而後¶
退之盖晉霸主特地示此於衆人¶
昔秦人廹逐乃祖吾離于瓜州(十四年/)¶
瓜州今西夏外¶
毋是翦棄(十四年/)¶
言不欲滅其族類姜戎是堯四岳之胄或有居中國¶
或有居戎狄者無令翦削¶
秦師不復(十四年/)¶
盖殽之敗匹馬隻輪無反者¶
今官之師旅無乃實有所闕(十四年/)¶
官之師旅不敢指執政只指在下者言如言執事之¶
類¶
棄其室而耕(十四年/)¶
如魯語文公欲弛孟文子之宅對曰若罪也則請納¶
禄與車服而違四者惟里人所命次又曰公欲弛敬¶
子之宅對曰請從司徒以班從次里人司徒皆比夫¶
家衆寡之吏有罪去位則當受舎於里宰以此類推¶
之棄室則與庶民同矣¶
蘧伯玉從近關出(十四年/)¶
此須連後獻公歸時一節㸔方可見蘧伯玉好處盖¶
初間出時是辟禍不肯預亂此人之所易到後來獻¶
公歸時乃是行賞底時却亦自近關出如此方見蘧¶
伯玉¶
尹公佗學射於庾公差庾公差學射於公孫丁(十四年/)¶
左傳載尹公佗與孟子所載不同要之左氏得其真¶
孟子亦據傳聞耳¶
師曠對晉侯(十四年/)¶
師曠所對一叚乃左傳中一叚大綱領¶
范宣子假羽毛於齊而不歸(十四年/)¶
此亦見晉君臣漸不如蕭魚以前¶
宋向戌見孟獻子尤其室(十五年/)¶
宋向戌與孟獻子相見之初便責他室美是何故盖¶
賢者氣味相入故一有未盡處便如舊交須是理㑹¶
得此意¶
官師從單靖公逆王后于齊(十五年/)¶
官師想是一司之長如卜人以太卜爲長之類¶
楚公子午爲令尹(十五年/)¶
公子午爲令尹一叚亦見楚官制¶
屈到爲莫敖(十五年/)¶
莫敖所以名爲敖者盖楚人之祖楚君有若敖後來¶
君既爲王故其臣謂之莫敖¶
齊高厚之詩不類(十六年/)¶
此見得齊用事底人意欲叛晉而歌詩便不類亦見¶
古人風俗尚純處然齊之所以見偪於大國皆由髙¶
厚夙沙衛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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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左氏傳續説卷十   宋 吕祖謙 撰¶
昭公¶
謂圍將使豐氏撫有而室(元年/)¶
撫有兩字正如詩所謂鳲鳩居之相似¶
圍布几筵告於莊共之廟而來(元年/)¶
儀禮士昏禮只告禰廟此告荘共之廟者恐是大夫之禮¶
其敢愛豐氏之祧(元年/)¶
祧即祖廟必遷於祖廟¶
楚公子圍設服離衛(元年/)¶
離衛如離坐離坐之離盖古人以兩人相對為離¶
苟或知之雖憂何害(元年/)¶
苟或知其後來有樂時今雖有憂何害以下文攷之¶
杜註恐錯¶
子羽謂子皮曰叔孫絞而婉宋左師簡而禮樂王鮒字¶
而敬子與子家持之皆保世之主也(元年/)¶
觀諸大夫議論王子圍設君服一段子羽言數子皆¶
保世之主然子羽却自親與伯州犂争曰假不反矣¶
曰當璧猶在子其無憂乎却又自不知以此知論人¶
處易得明¶
子與子家持之(元年/)¶
操其兩可都無可否¶
樂桓子相趙文子欲求貨于叔孫而為之請(元年/)¶
趙文子此一段最好然而樂王鮒不是可在左右底¶
人却以為相者何故盖樂桓子是平公嬖大夫所以¶
趙文子以正卿出㑹諸侯猶使嬖近之臣監臨者亦¶
見得趙文子猶有欠處¶
良臣將死天命不祐(元年/)¶
良臣將死天命不祐此醫和所以責文子盖古者大¶
臣之職保君體養君徳此正是大臣職事凡君之夀¶
夭古人皆歸之大臣如無逸戒成王周公數曰或五¶
六年或四三年如漢昭帝之夭蘇子由古史却責霍¶
光皆此意¶
天有六氣降生五味(元年/)¶
五六天地之數素問一部書亦不出五六兩字如六¶
元六氣之類皆是雖所用處有不同而六五之數則¶
一盖隂陽互相交也尋常天之數是五而今却是六¶
地之數六而今却是五正是天氣下降地氣上騰如¶
女陽物而晦時女本是隂却為陽物三先生語録一¶
段亦好看¶
殺太宰伯州犂于郟(元年/)¶
伯州犂亦王子圍之黨而終為王子圍所殺何故盖¶
伯州犂亦智謀底人終必忌他¶
葬王于郟謂之郟敖(元年/)¶
楚以未成君者為敖郟敖立為君多時而亦曰敖者¶
亦以其弱故以未成君者名之也¶
謂陳無宇非卿執諸中都(二年/)¶
執陳無宇此見晉侯昏處¶
屬有宗祧之事於武城(四年/)¶
盖嵗三田一為乾豆¶
子産作丘賦(四年/)¶
子産作丘賦只縁子産忒煞要齊整故一時間雖是¶
暫時做得去然終是貽禍於後來然其所以如此亦¶
縁他恃才之過觀初間不肯毁鄉校時便不肯如此¶
斷須要做故子寛曰作法於凉其弊猶貪此義論説¶
甚是然使子寛執政時未必做得似子産只縁在旁¶
邊看得來易分明¶
偪而無禮(四年/)¶
偪是褊偪常常放不下¶
楚沈尹射奔命於夏汭(四年/)¶
奔命便是起兵¶
豎牛欲亂其室而有之(四年/)¶
豎牛為亂於叔孫氏只縁父子之情不相通¶
孟有北婦人之客(四年/)¶
北便是指齊説杜註以為便是公孫明恐見不得¶
公與之環使牛入示之(四年/)¶
古之幼者受人之賜必獻之於尊者内則曰婦或賜¶
之飲食衣物則受而獻諸舅姑可見此禮¶
使三官書之(四年/)¶
此段見諸侯三卿之制天子六卿諸侯三卿司徒兼¶
冢宰之事司馬兼宗伯之事司空兼司宼之事此雖¶
一事而三官皆與又見得三卿相闗處¶
舍中軍(五年/)¶
初作中軍孟氏取其半焉固是比之叔季有間矣至¶
舍中軍四分公室季氏擇二二子各一盡征之而貢¶
于公則孟氏至此已與叔孫氏同矣宜夫墮成之時¶
為公歛處父所沮而孟孫亦不復克己以徇公家也¶
薳啟疆曰苟有其備何故不可(五年/)¶
楚薳啟彊曰苟有其備何故不可一段以昭三年叔¶
向對齊晏子言戎馬不駕卿無軍行觀之晉室甚是¶
衰弱至此啟疆却説晉長轂九百遺守四千尚有許¶
多兵賦許多賢人而晉室猶如是之强雖楚王無道¶
而虚説欺之亦不得當時叔向之言亦不是虚須要¶
識叔向啟疆之言以襄三十一年魯叔孫穆子言晉¶
君失政大夫多貪觀之是在公與私之間其後為戰¶
國亦只是私諸卿皆無心於公室若是韓起叔向被¶
楚囚辱則其私起報讎定是楚不可當雖車乗人馬¶
衆多仍舊無統紀所以漸漸至於晉亡正縁如此戎¶
馬非是君之戎馬如范文子立於戎馬之前知戎馬¶
是君之戎馬乃晉君偷安避勞盟㑹不出故戎馬不¶
駕如魯之四分公室兵賦皆歸季氏都不歸公室言¶
卿無軍行見六軍各自為私計皆不為公室計¶
故以配日(七年/)¶
以十甲配以十二辰謂之配此便是天六地五之數¶
孔成子夢康叔(七年/)¶
大率古人尊祖見於夢寐時者亦多説是祖如曹夢¶
曹叔振擇之類亦是宗法行故人常念其祖¶
譬之如天其有五材而將用之力盡而敝之(十一年/)¶
此便是五行更旺氣盛則易衰若今年多雨明年必¶
多旱之類不可復振只是不可整頓古人言語如此¶
自戰國來此等議論便斷絶¶
五大不在邊五細不在庭(十一年/)¶
此二句之解註疏雖多不同亦可看然亦難考¶
鄭丹在内(十一年/)¶
丹本不為害其意欲説棄疾且相帶他¶
子産相鄭伯辭於享(十二年/)¶
諸侯在喪皆稱子至此鄭簡公未葬却言鄭伯見得¶
春秋初制度到此漸變漢書十二年四月髙祖崩五¶
月丙寅葬長陵皇太子羣臣皆反至太上皇廟此至¶
太上皇廟正如晉朝武宮相似盖纔朝祖廟便是太¶
子然稱帝猶太子者亦在喪稱子之意此皆古制尚¶
在處恵帝紀云五月丙寅太子即皇帝位至此方稱¶
帝¶
投壺(十二年/)¶
投壺與射皆是樂賔以二者論之投壺禮簡射又大¶
於投壺古人宴時有此禮禮記與左傳不同記主人¶
先讓賔左傳晉侯是伯主所以先之此制固不同至¶
齊却舉本國渑水名晉言淮却不言晉水盖伯者以¶
統天下言之禮記載投壺之禮先宴飲之後主人奉¶
矢請賔投壺賓固辭主人固請乃從主人送矢賓受¶
矢就筵司射進度壺請賓曰順投為入比投不釋勝¶
飲不勝者主人亦如之然後奉貍首卒投命酌者行¶
觴然後正爵行正爵行然後遂徹馬馬即籌也徹馬¶
之後遂行無算爵¶
寡君中此為諸侯師(十二年/)¶
此句是説得不是¶
與君代興(十二年/)¶
言與晉迭為伯主左傳載此處不是閒事¶
以齊侯出(十二年/)¶
盖縁齊聞得伯瑕穆子之言恐晉君别有勝處所以¶
做道理使齊侯出¶
觀從以蔡公之命召子干子晳(十三年/)¶
觀從偽人以蔡公之命召子干子晳蔡公何故不討¶
觀從後來觀從却與衆奉蔡公召二子而盟于鄧盖¶
當時靈王威令可畏棄疾恐事不成故見之而逃且¶
看當時事勢如何後來見得蔡人皆從觀起事勢已¶
成棄疾之意謂若當此時執觀起於楚時楚王亦不¶
信必不赦棄疾故蔡公亦乗勢做起到後來因正僕¶
人殺太子禄見得根本都無人心皆離譬如枯朽之¶
木遇風便倒向使楚王當子革歌祈招之詩時便自¶
改悔亦未便如此¶
先除王宫(十三年/)¶
除是掃除肅清宫闈以待新王之入也¶
陳蔡欲為名故請為武軍蔡公曰欲速且役病矣(十三/)¶
(年/)¶
葢當時楚王出在乾谿觀從之徒正是乗他之虚而¶
入豈容稽緩然此不獨不可稽緩又民力勞疲矣¶
申亥求王遇諸棘闈(十三年/)¶
想是時都無人¶
子若以君命賜之其已(十三年/)¶
叔向便是教他以一篋錦與羊舌鮒却以君命賜之¶
也然兄弟之義正當掩惡叔向却直如此説鮒時何¶
故想見鮒平日氣味與叔向不同叔向亦是話不得¶
故忿辭遂至於此左傳書未退而禁之一句見得鮒¶
想是輕淺貪賄底人¶
天子之老請師王賦(十三年/)¶
曲禮云五官之長曰伯稱於諸侯曰天子之老¶
明王之制(十三年/)¶
所謂明王之制皆是東遷以前制度當考東遷以前¶
制度作一處東遷以後制度作一處然東遷前制度¶
後人添入處亦多¶
寡君有甲車四千乗在雖以無道行之必可畏也况其¶
率道其何敵之有(十三年/)¶
寡君有甲車四千乗在此數句大不似叔向平日言¶
語何故此須看晉室衰弱當時卿帥皆無人肯出來¶
理㑹公室故叔向此一舉最是不得已處治兵邾南¶
試為整頓故其言所以出於此然其辭氣却不是尋¶
常虚氣也¶
卑而貢重者甸服也(十三年/)¶
凡在甸服者雖有子男之卑其貢亦重¶
行理之命無月不至(十三年/)¶
葢鄭在南北之衝諸侯往來者多矣¶
使狄人守之(十三年/)¶
狄人喪大記所謂狄人設階之狄人是樂吏之賤者¶
祭統又曰閽吏之賤者若以昭十七年觀之又恐只¶
是夷狄¶
請從君惠於㑹(十三年/)¶
子服惠伯初間要歸後來却須待㑹諸侯而後歸何¶
故葢一時且做箇模様耳其實却自要歸¶
詰姦慝(十四年/)¶
詰亦是搜索之意不欲使姦宄之人雜在良民中¶
禮新叙舊(十四年/)¶
新是新用之人不以新用之人超越在舊人上如此¶
則意思均平今之人多加禮於新者而棄其舊¶
禄勲合親(十四年/)¶
勲只是有功者未必盡是才能但禄之而已合親是¶
古之大事其間事甚多¶
三年之喪雖貴遂服(十五年/)¶
杜預謂諸侯之制凡葬後即除服但諒闇三年終制¶
此是但見春秋時制不識古制古者三年之喪自天¶
子達於庶人故孟子曰古之人皆然此正謂三年之¶
喪又謂葬後便稱君其間雖有未葬纔踰年則即位¶
改元稱君此亦是以春秋時事推來看耳温公通鑑¶
論中一段甚好¶
忘經而多言舉典(十五年/)¶
春秋人才多知大體且周王能點檢晉籍談之失非¶
不是而周王之失又被叔向點檢出來然籍談之失¶
小而王之失却大大抵人好點檢人之小失而自己¶
大處更不知此最害事¶
宗周既滅(十六年/)¶
是周自東遷之後已有滅亡之兆¶
子寜以他規我(十六年/)¶
此一段見子産失處¶
子齹賦野有蔓草(十六年/)¶
他繼父之官年雖幼而居六卿之先所以在子産上¶
者盖子産感子皮之徳故其子代父為卿不降其班¶
次使居已上如先軫死事晉侯即以其子且居將中¶
軍相似非常禮也若尋常父死子代即班諸卿下春¶
秋此例甚多¶
太史曰在此月也(十七年/)¶
謂正月朔孟夏時事也故却引夏書辰不集於房事¶
夏書所説是季秋時日食事却不是正月事何故引¶
説盖此却不是他引錯前云日過分而未至尚用此¶
禮則過秋分未冬至用此禮宜矣故季秋事所以引¶
證孟夏之禮孟夏是純陽之月其事又重耳¶
少昊為鳥師而鳥名(十七年/)¶
五鳩之官與曲禮五官合古時命官以天道為先故¶
伏羲以司厯為首堯典以羲和為首後世以人事為¶
重故司厯之官以小官為之耳觀周禮可見¶
𫉬其乗舟餘皇(十七年/)¶
乗舟是君舟稱乗如乗馬之類¶
使隨人與後至者守之(十七年/)¶
此是有隨國人在此故使守之如十三年晉人執季¶
孫使狄人守之一般當時有赤白狄人在故使守之¶
正義云是時有北狄在㑹故使守之恐亦不可知以¶
使隨人一段觀之則狄人守之即是夷狄之狄不必¶
作禮記樂吏之狄¶
盈其隧炭(十七年/)¶
用炭實於塹隧之間以虞吳人之奪舟故也¶
陳以待命(十七年/)¶
陳列以待吳人來戰之命¶
禆竈欲用瓘斚禳火子産不可子太叔曰寳以保民也¶
子何愛焉(十八年/)¶
此見得子太叔不如子産處到後一節衆人又却不¶
如子太叔¶
吾不足以定遷矣(十八年/)¶
此句杜氏注得極好¶
使司㓂出新客(十八年/)¶
盖司宼詰姦且本是掌客之官故使之¶
巡羣屏攝(十八年/)¶
羣是百神之位屛是屏翰障蔽之所¶
使府人庫人各儆其事(十八年/)¶
先宗廟了然後及府庫財賄之事¶
儆司宫(十八年/)¶
不必從杜註作巷伯寺人之官即是公宫之官¶
出舊宫人(十八年/)¶
此是易得冷落底人而意思却先到此見古人事事¶
有法¶
司馬司宼列居火道(十八年/)¶
火作恐有攘奪之人故使主兵主刑之官防閑之稍¶
有攘奪者即以軍法制之¶
鄅人藉稻(十八年/)¶
是親自看人收刈言其國小無政¶
從帑於邾(十八年/)¶
是從其妻帑於邾如寘其帑於戚¶
往者見周原伯魯焉(十八年/)¶
晉文公已伐原何故周又有原原是原荘公之後以¶
原為氏¶
大人患失而惑(十八年/)¶
杜氏注謂是患有學而失道者以惑其意若今有曽¶
為學底人或至夫其所學與所學悖戾人便以為學¶
無益此所謂患失而惑¶
於是乎下陵上替能無亂乎(十八年/)¶
學只是理㑹君臣上下父子兄弟纔不學上下之分¶
便亂如成湯肇脩人紀亦只是此事不比後人祗學¶
文章¶
鄭子産為火故大為社乃簡兵大蒐(十八年/)¶
社有侯社有鄉社侯社是一國之社鄉社是一鄉之¶
社此是因國社而後蒐大㑹一國之人所以用社而¶
蒐¶
晉之邊吏讓鄭(十八年/)¶
鄭授兵登陴晉之邊吏何故便知盖授兵不獨在國¶
内凡邊鄙皆有備故晉所以來責¶
令尹子瑕城郟(十九年/)¶
大率楚之規模常向外經營今則收拾向内此所以¶
見得楚衰¶
晉問駟乞之立故子産不待謀而對客(十九年/)¶
此一段見子産於衆人皇惑之中獨處得有精神初¶
間不管他亦是駟氏族彊難制及晉使來子産却欲¶
存鄭國體面¶
請龜以卜(十九年/)¶
古者諸侯藏龜家不寳龜子産以禮治鄭國所以行¶
古之制¶
施舍不倦(十九年/)¶
是施恵以舍勞役非是兩事觀施舍己責一句可見¶
民樂其性(十九年/)¶
民樂其性此是古語如饑食渴飲耕田鑿井皆是安¶
其性司馬法曰古者師出不踰時所以養其性也古¶
人説性豈如後來虚無之論¶
非撫之也(十九年/)¶
侍者所謂息民特見其小處沈尹戌却見得大處¶
伍奢對曰君一過多矣何信於讒王執伍奢(二十年/)¶
伍奢積忿之久發言太粗以激王之怒太子建之逐¶
奢亦不能無罪¶
王召奮揚奮揚使城父人執已以至(二十年/)¶
奢揚亦是㑹處事底人不忍太子先遣他走固是好¶
而他自處得尤好使城父執已以往此已是減楚王¶
一半怒然而楚王不便殺他而却好去召他時何故¶
盖奮揚是司馬兵權却在他¶
齊侯將飲酒徧賜大夫苑何忌辭(二十年/)¶
齊侯時為子石宴如晉侯食魏絳一般此是公食大¶
夫禮¶
琴張聞宗魯死將往弔之(二十年/)¶
宗魯死胡氏春秋論得是¶
公曰子死亡有命余不忍其訽(二十年/)¶
夫元公初間與夫人每日必適華氏食公子而後歸¶
其愛子之意如此其切到此却與前時意思不同何¶
故盖元公往來亦自憚煩又不忍其訽辱所以有是¶
説¶
華登奔吳(二十年/)¶
華登之才與伍子胥相似觀國語所載吳之與越唯¶
天所授王其無庸戰夫伍胥華登簡吳國之士於甲¶
兵而未嘗有所挫則登與胥大略亦可見也¶
使有司寛政毁關去禁薄斂已責(二十年/)¶
齊侯欲誅祝固史嚚晏子一諌而齊侯便使有司寛¶
政毁關去禁薄斂已責此不可謂不從諌然而齊終¶
不競何故盖紀綱大處不曽改得雖目下一二事做¶
得好時亦竟不濟事¶
招虞人以弓(二十年/)¶
葢虞人相去逺不可以語言召故特揭弓以示之使¶
知所召¶
守道不如守官(二十年/)¶
此所謂道只是謂常人平常所做底事若謂所守之¶
道則守官便是守道原不是兩般¶
子猶馳而造焉(二十年/)¶
見得嬖人取媚如此晏子謂和如羮一段極論到義¶
精處大抵古人為學精粗不是兩事¶
出入周疏(二十年/)¶
此皆説樂之節奏轉換處¶
若琴瑟之専一(二十年/)¶
如史記載鄒忌論大弦小弦之類是也¶
其次莫如猛(二十年/)¶
聖人不曽説猛但説嚴恐非夫子之言¶
子産古之遺愛(二十年/)¶
孔叢子曰子産死鄭人丈夫舍玦珮婦女舍珠瑱巷¶
哭三月竽瑟不作此類皆是¶
晉士鞅來聘叔孫為政季孫欲惡諸晉(二十一年/)¶
魯不獨専是季孫執政叔孫亦有執政時季孫不恤¶
國體却要陷叔孫于不好處¶
加四牢焉為十一牢(二十一年/)¶
魯本是守禮之國今則如此則天下大勢可知此段¶
最要看¶
與公謀逐華貙(二十一年/)¶
縁貙之黨盛故謀¶
其子與君同惡(二十一年/)¶
葢平王既弑靈王必怨靈王而東國又怨靈王之殺¶
其父同惡相親故東國於楚平王為相得也¶
齊帥賤其求不多(二十二年/)¶
不過畧取些財物耳¶
王子朝賓起有寵於景王(二十二年/)¶
劉獻公之庶子伯蚠事單穆公(二十二年/)¶
左氏叙王子朝事極有法言王子朝賓起有寵於景¶
王見得他勢焰如此次却説劉獻公之庶子伯蚠事¶
單穆公伯蚠既是庶子又為家臣其微如此似不可¶
敵然子朝之亂全得伯蚠之力左氏先如此叙時見¶
得他初間雖微如此然所助者正故其後終能以定¶
其亂¶
荀吳使師偽糴(二十二年/)¶
荀吳初間伐皷時如此信到此間却偽糴何故盖荀¶
吳本不是信只欲就一事上特地做出信來故後來¶
所以如此大凡霸者之事多如此¶
王子朝因舊官百工之喪職秩者與靈景之族以作亂¶
(二十二年/)¶
王子朝之亂與宋亂相似只縁立太子不定¶
盟百工於平宫(二十二年/)¶
古者工不與農並處百工自是一處¶
叔孫曰列國之卿當小國之君固周制也(二十三年/)¶
左傳如此等句不是閒句見得周制尚在¶
士伯御叔孫從者四人(二十三年/)¶
此是特殺其徒從以辱之也古者卿行旅從雖未盡¶
有許多人亦不止此四人而已¶
叔孫旦而立期焉(二十三年/)¶
此見得不苟底意思想是必欲請其徒從而後往盖¶
當時都與他放散了¶
范獻子求貨於叔孫(二十三年/)¶
范獻子求貨此全無故家子弟氣味韓宣子雖懦弱¶
故家風味猶有在者¶
周之亡也其三川震今西王之大臣亦震(二十三年/)¶
南宫極震如何却引三川震來説盖大臣與山川輕¶
重一般是故五岳視三公四瀆視諸侯¶
楚囊瓦城郢沈尹戌曰子常必亡郢(二十三年/)¶
子常城郢何故沈尹戌謂之必亡子囊城郢何故謂¶
之忠盖子囊雖欲要城郢然其規模却不専在城郢¶
上子常是子囊之後彼但習見其祖之規模欲城郢¶
故為令尹之初便去城郢此只是學得一事大處却¶
不曽學得故其引詩曰毋念爾祖聿修厥徳正欲其¶
法乃祖之修徳耳¶
險其走集(二十三年/)¶
此是衝突處¶
無亦監乎若敖蚡冐至于武文土不過同(二十三年/)¶
此兩句最要看見得東遷之前都未有吞并土地者¶
到得滅國廣地之風皆是平王之後¶
晉士彌牟逆叔孫于箕叔孫使梁其踵待于門内(二十/四年)¶
叔孫昭子却欲害晉臣其計亦甚拙矣盖昭子之意¶
亦明知此計本不濟事但一時間不肯甘心就死耳¶
正如絳侯使家人持兵事相似¶
晉侯使士景伯涖問周故(二十四年/)¶
秋官小司冦詢立君此是獄官之職也¶
君子貴其身而後能及人是以有禮(二十五年/)¶
此原出人情甚好盖人多鄙薄家中人者正欲自貴¶
其身而不知欲自重其身乃所以自賤其身¶
為夫婦外内以經二物(二十五年/)¶
乾陽物也坤隂物也¶
為父子兄弟姑姊甥舅昏媾姻婭以象天明(二十五年/)¶
父子兄弟父族也姑姊甥舅母族也昏媾姻婭妻族¶
也¶
禮上下之紀(二十五年/)¶
自天子至庶人只是君臣父子子太叔一段自治身¶
治國治天下事皆備葢春秋以前未有異端人人皆¶
講明此道飲食上皆有工夫後世都把做閒事看了¶
所以都無工夫¶
宋樂大心曰我不輸粟(二十五年/)¶
此見得晉衰處前時何敢如此然當時宋固可責晉¶
亦當自反¶
文武之世童謡(二十五年/)¶
童謡鸜鵒此亦當時増益不應得如此親切¶
公曰善哉(二十六年/)¶
齊侯聞善言非不感動却不能行何故盖資質柔弱¶
安於苟且不肯自勉故聞晏子之言則曰吾今而後¶
知禮可以為國聞夫子君君臣臣之言亦曰善哉當¶
時陳氏亦未甚强使景公雖未能用夫子若能用晏¶
子亦未至於陳恒弑君之地齊終至於衰微則縁景¶
公説過了便休以此知學者聞人善言不實踐履終¶
無益也¶
君令而不違(二十六年/)¶
命令雖自君出須是當天下之公理合天下之心使¶
人不違方得¶
父慈而教(二十六年/)¶
慈則須是教之以義方若徒慈而不能教則姑息而¶
已¶
子孝而箴(二十六年/)¶
孝子之意常在父母之身故父母有過便能於萌芽¶
時獻箴不待其著¶
夫和而義(二十六年/)¶
夫本剛故濟之以和若柔昧暗弱反受制於婦人不¶
得謂之和既和則又濟之以義¶
妻柔而正(二十六年/)¶
婦人之質本柔順須是正¶
姑慈而從(二十六年/)¶
婦人有三從之義在家從父母既嫁從夫夫死從子¶
婦聼而婉(二十六年/)¶
是與不是皆當聽不當問¶
左司馬沈尹戌帥都君子以濟師(二十七年/)¶
君子乃是士尋常既為士則不調發惟吳楚多有此¶
盖事勢急則為士者亦從軍如越有君子六千人是¶
也¶
公子光告鱄設諸曰不索何獲(二十七年/)¶
盖中國有不慮胡獲弗為胡成之論他遂謂不索何¶
獲當初本説君子為善當力去做小人却借此論就¶
不好事上説¶
季子雖至不吾廢也(二十七年/)¶
季子内為國人所敬服外為鄰國所敬信他若要討¶
時其力甚易後來所以不管事只縁季子是髙潔底¶
人見國中有人主之則不去理㑹¶
子惡曰令尹將必來辱為恵已甚(二十七年/)¶
此見郤宛為人格低郤宛見令尹來飲他酒已不勝¶
其喜此所以中費無極之計而不自覺¶
無極謂令尹曰此役也吳可以得志子惡取賂焉而還¶
(二十七年/)¶
盖見令尹好賂故特説子惡取賂令尹之意必怒子¶
惡不分賂於己此見得左氏無虚辭又應前面子常¶
賄而信䜛處¶
季氏之復天救之也(二十七年/)¶
季氏初間為昭公伐時甚危已被昭公圍欲殺之今¶
復得保全亦是天救本是公徒怒季子今公徒却自¶
説甲豈非天息其怒乎孟氏望見叔孫氏之旌乃從¶
季孫豈非天啟開叔孫氏之心言魯昭之敗季氏之¶
盛皆由於天¶
有十年之備(二十七年/)¶
未必有此特張大言之耳¶
事君如在國(二十七年/)¶
如獻糧食幣帛車馬之屬依舊供去亦是他不得不¶
如此¶
訪於司馬叔㳺(二十八年/)¶
盖叔㳺是當時賢者如楚申叔豫相似¶
盈曰祁氏私有討國何有焉(二十八年/)¶
大凡家臣卿可自討但不可専殺必告之君而後誅¶
之如田儋𫝊載田儋從弟榮榮弟横皆豪傑宗彊能¶
得人陳涉使周市畧地北至狄狄城守儋陽為縳其¶
奴從少年之廷欲謁殺吏服䖍曰古殺奴婢皆當告¶
官儋欲殺令故詐縳奴以謁也以此看來則春秋之¶
時可知¶
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苟非徳義則必有禍(二十七年/)¶
凡世間惟徳義則無害舍徳義之外則凡物皆能害¶
人且聲色貨利其害固易見如古人有好學字亦有¶
至喪身者則其他可知易兌卦曰麗澤兑君子以朋¶
友講習夫兑説也天下之可説者多矣而只説朋友¶
講習一事者盖他物則不可説帷講習則是徳義之¶
事故儘説則儘不妨¶
平公强使取之(二十八年/)¶
平公强叔向取申公巫女何故此是愛人不以道處¶
當時之所賴者惟叔向所敬信者在叔向且博物洽¶
聞足以動人平公愛之久矣到此見叔向意欲取巫¶
臣之女而其母沮之故平公之意以為其母雖不肯¶
我以君命臨之則亦無不可其意只是要悦叔向之¶
心而不知愛之非其道也故後來滅族喪家其禍卒¶
始於此然使叔向不肯順從君意能不動心於此則¶
叔向十全底人亦縁叔向自有此意到此遂從而娶¶
之此是叔向大段闕處後漢宋𢎞傳載帝姊湖陽公¶
主新寡帝與共論朝臣微觀其意主曰宋公威容徳¶
器羣臣莫及帝曰方且圖之後𢎞被引見帝令主坐¶
屏風後因謂𢎞曰諺言貴易交富易妻人情乎𢎞曰¶
臣聞貧賤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帝顧謂主¶
曰事不諧矣彼宋𢎞苟從光武之命則其見重必不¶
如初時惜乎叔向不能如此禮記曰私恵不歸徳則¶
君子不自留焉正是此意¶
分祁氏之田以為七縣分羊舌氏之田以為三縣(二十/)¶
(八年/)¶
以魏獻子為政之時觀之此田尚歸公室後來漸歸¶
於私家¶
逺不忘君(二十八年/)¶
常人在下僚時去君甚逺多不與同休戚戊雖在下¶
僚却不忘君此人所難處¶
近不偪同(二十八年/)¶
盖戊是正卿之子其勢甚近易得陵逼同列他雖是¶
正卿之子却不以逼同列¶
居利思義在約思純(二十八年/)¶
此是窮達對説¶
有守心而無淫行(二十八年/)¶
常人處窮困時心不見可欲使心不亂則易守至於¶
正卿之子處富貴利欲之中易得搖動却有守心而¶
無淫行此其所難能也¶
成鱄引詩(二十八年/)¶
成鱄謂魏子却舉文王詩一段何故盖曰主之徳也¶
近文徳矣近文徳者亦是文王盛徳之中庶幾得一¶
二耳如曰於舜大功二十之一也之意¶
心能制義曰度(二十八年/)¶
如孟子曰權然後知輕重度然後知長短物皆然心¶
為甚¶
德正應和曰莫(二十八年/)¶
如為政以徳譬如北辰居其所而衆星拱之須當以¶
此看莫然清净之意¶
勤施無私曰類(二十八年/)¶
譬如春雨之降不擇髙下逺近燥濕故物各以其類¶
而均被其澤¶
教誨不倦曰長賞慶刑威曰君(二十八年/)¶
教誨不倦此為長之道賞慶刑威此為君之道書曰¶
作之君作之師¶
經緯天地曰文(二十八年/)¶
如天道剛地道柔二者相錯而後成文¶
叔向將飲酒(二十八年/)¶
鬷蔑既從收器者立於堂下是既徹俎矣何如下面¶
方謂叔向將飲酒盖古者飲燕之禮既酬酢正禮既¶
行之後弟子徹俎既徹俎命賓坐乃羞却行無算爵¶
此所謂飲酒正是徹俎之後無算爵之時也¶
退朝待于庭(二十八年/)¶
待於庭此是家臣朝大夫衆人皆退惟二人待之於¶
庭魏子欲食見二子未退故與之食杜氏注魏子朝¶
君退而待於魏子之庭恐未必是朝君也¶
古者畜龍故國有豢龍氏有御龍氏(二十九年/)¶
古者畜龍一段亦要看古之時如此而龍至後之時¶
如此而龍不至亦可以見古人維持天下之意¶
能求其嗜欲(二十九年/)¶
龍之嗜欲豈得而知亦無法可𫝊惟其好之故知之¶
古人作事只一件事故精¶
龍一雌死潛醢以食夏后(二十九年/)¶
此見得劉累便不如董父董父龍多歸之劉累止有¶
四龍一龍死便無求處董父養龍是無法可𫝊¶
官宿其業(二十九年/)¶
官宿其業是世世相繼安其業而不易¶
周棄亦為稷自商以來祀之(二十九年/)¶
社是土神稷為百穀之長何故言自夏以上祀之以¶
商湯既克夏欲遷其社不可凡事皆變易欲新民耳¶
目社是有功于水土故可祀之商時無一人如句龍¶
能平水土故易不得周棄為稷以有播種之功故可¶
以棄而易¶
遂賦晉國一鼓鐵(二十九年/)¶
鼓如令家出一鼓杜注云令晉國各出功力共鼓石¶
為鐵恐亦難説曲禮曰獻米者操量鼓吕與叔解云¶
東海樂浪人呼容十二斛為鼓¶
民在鼎矣何以尊貴(二十九年/)¶
刑法既在鼎而不在人國人只看鼎上刑法而議論¶
其上何有於上¶
靈王之喪我先大夫印段實往(三十年/)¶
舉此一段見得天王有喪天下諸侯皆往¶
光又甚文(三十年/)¶
吳本是荆蠻後來通上國而文章益盛中國至此却¶
衰當是時如吳季札亦可見是文¶
吳師圍弦左司馬戍右司馬稽帥師救弦及豫章(三十/)¶
(一年/)¶
豫章有兩豫章楚伐吳及豫章恐非今洪州豫章杜¶
預云豫章當在淮以北後移在江南豫章他亦意其¶
如此未必實有據也¶
若艱難其身以險危大人而有名章徹攻難之士將奔¶
走之(三十一年/)¶
此正是春秋末戰國有此風俗刺客之類是也他所¶
以殺人以求名者彼以勇而無所畏忌為尚相誇以¶
為美名如莒烏存以力聞可矣何必以弑君成名觀¶
此可見胡文定公謂豈有人欲求不義之名此説恐¶
當時未曽察此風俗故有此論¶
故曰春秋之稱微而顯婉而辨上之人能使昭明善人¶
勸焉淫人懼焉(三十一年/)¶
春秋之作當時權臣强族在上可以殺人可以刑人¶
聖人欲使是非善惡明白故其辭所以微而顯婉而¶
辨若只為一匹夫而作則定不如此婉晦既如此則¶
能使上之人善惡昭明且如齊桓晉文當時不知其¶
為假仁義也惟春秋書之則知其所以譎季氏之强¶
當時不敢言其非也惟春秋書之則知其所以僭此¶
之謂上之人能使昭明不是上之人能使春秋之法¶
昭明何故春秋之作其法便自昭明不待上之人使¶
之昭明也故孔子曰我欲載之空言不如見諸行事¶
深切著明也春秋便是行事¶
天子曰天降禍于周俾我兄弟並有亂心(三十二年/)¶
兄弟是王子朝與靈景之族作亂靈景之族皆從兄¶
弟也故曰並有亂心¶
士彌牟營成周(三十二年/)¶
此一段當與召誥參㸔魏舒正如周公韓簡子如召¶
公成王城成周時凡事之細碎皆召公理㑹至大綱¶
則周公總之今晉城成周凡事亦是韓簡子理㑹所¶
謂韓簡子臨之以為成命近于有司至魏舒是執政¶
之尊但提大綱¶
書以授帥(三十二年/)¶
是書以上許多事件各量其國力大小以授之正如¶
書召誥所謂周公乃朝用書命庶殷侯甸男邦采衛¶
相似周公亦是城成周故其規模亦略相似¶
子家子受賜大夫皆受(三十二年/)¶
子家子此意當細看當時諸大夫所以不受者不過¶
謂公在羈旅惟子家忠誠懇惻體此意故獨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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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左氏傳續說卷十一   宋 吕祖謙 撰¶
定公¶
季孫曰子家子亟言於我未嘗不中吾志也(元年/)¶
此見得子家子為三家所敬愛處使魯當未逐季氏¶
之前能用子家則昭公必不至於如此¶
子家子不見叔孫易幾而哭(元年/)¶
幾㑹也禮朝暮臨易幾者是當羣臣臨哭之後子家¶
方哭此一叚湏看子家當昭公不在時如此正直泰¶
山巖巖之氣象¶
叔孫請見子家子子家子辭曰羈未得見而從君以出¶
(元年/)¶
古者繼世為卿時方見於君見於君然後見於卿大¶
夫當時叔孫成子尚為子弟未曽為卿故子家曰羈¶
未得見君不命而薨羈不敢見此二句最有意何故¶
大率君命見時便是以君命為卿而今君不曽命我¶
見汝時則成子之為卿不知是誰命汝子家子此言¶
雖是托辭以拒叔孫而大義凛然湏子細看¶
公衍公為實使羣臣不得事君(元年/)¶
此語乃是季孫當時欲叔孫見子家說子家既不與¶
相見所以逹此說他所以說二子時盖公衍公為是¶
昭公子季孫要廢昭公之子而立公子宋故說二子¶
之罪欲使之不得立¶
子家子曰若立君則有卿士大夫與守龜在(元年/)¶
子家謂立君一事湏合人謀又湏合天理方可不可¶
以一時私意廢立昭公既在外死湏立他嫡子方得¶
若羈也則君知其出也而未知其入也(元年/)¶
此對得極懇切謂我與君同出而今則獨入則吾有¶
去而已未知其可入也¶
從公者皆自壊隤反(元年/)¶
想當時子家未對之前其間亦有要歸魯者觀子家¶
謂貌而出者入可也當時亦有備數而出者若不是¶
子家倡此大義則亦湏有一半入¶
生不能事死又離之以自旌也(元年/)¶
當時季氏只要彰昭公之惡不知適所以自彰其罪¶
葬昭公於墓道南孔子溝而合諸墓(元年/)¶
是改其墓道使與羣公為一也當時葬昭公於墓道¶
南是自在一處不與羣公通也¶
鞏簡公棄其子弟而好用逺人(元年/)¶
如單獻公棄親用羈相似故春秋多重族姓¶
楚子常止唐成公蔡昭侯(三年/)¶
楚昭王看後来亦是賢君何故為子常如此此是權¶
柄為子常所執所以制不得¶
将長蔡于衛(四年/)¶
晉自来㑹盟不曽以蔡先衛何故於今却特欲先蔡¶
盖晉衰不能為蔡伐楚然蔡當時曾遣子為質以伐¶
楚今晉奈何楚不得又全然不理亦不得故所以先¶
蔡者特不過以虚禮恱蔡耳此見晉之衰處¶
分魯公以大路大旂(四年/)¶
當時周公不之魯故先賜伯禽¶
夏后氏之璜封父之繁弱(四年/)¶
後来陽貨盗竊寳玉大弓便是此二物¶
殷民六族殷民七族(四年/)¶
殷民六族何故遷於魯殷民七族何故遷於衛盖此¶
皆商之大族難治者也當時紂為天下逋逃主萃淵¶
藪大家强族頑狠弗率之徒皆聚在商都周公分殷¶
頑民便擇最難化者遷之洛邑而周公自教之其次¶
便遷之於魯而伯禽教之又其次遷之於衛而康叔¶
教之遷之於魯者盖魯則又周公之國遷之於衛者¶
盖衛去王都相近此周公所以分散在此兩䖏其他¶
小民雖有頑者亦不難處置惟是大族乃是一國之¶
望呼吸響應易得生事此周公所以先措置分此大¶
家書曰暨厥臣逹大家又曰世禄之家鮮克由禮正¶
是說此事¶
帥其宗氏輯其分族将其類醜(四年/)¶
帥其宗氏者謂同宗者也自髙以下小宗之屬皆是¶
輯其分族是廣言之也将其類醜是輿臺皂𨽻之屬¶
使之職事于魯(四年/)¶
使之職事于魯者是殷之六族皆供伯禽之命也¶
祝宗卜史(四年/)¶
所以特言此者古人只理㑹人神此四官皆是王命¶
而賜之不得私立所以重其事¶
備物典䇿(四年/)¶
如周禮典命所謂侯伯七命其國家宫室車旗衣服¶
禮儀皆以七為節者便是備物也典䇿便是䇿命¶
因商奄之民(四年/)¶
因商奄之民者商奄是紂之黨當時同四國作亂周¶
公伐之以分散其民於魯¶
命以伯禽(四年/)¶
伯禽是古書篇名命以唐誥亦是古書篇名孔子所¶
刪者正如唐誥之類¶
少帛(四年/)¶
周禮以此封異姓今以封同姓要之亦通用周禮司¶
常云通帛為旜雜帛為物通帛便是大赤大赤即綪¶
茷也雜帛便是少帛也綪茷既是旃下面何故又說¶
旃盖茷言旂之尾旃言旂之身¶
封畛土畧(四年/)¶
封畛土畧言其詳也上云分之土田陪敦言其畧也¶
古文多是前後互見¶
取於相土之東都以㑹王之東蒐(四年/)¶
相土契之孫其都南京東都又是别都也東蒐者只¶
是東方之蒐也杜預便謂是泰山然亦未有攷處¶
疆以周索疆以戎索(四年/)¶
疆以周索如周人百畝而徹之類是也疆是授田於¶
民戎索者如二十而取一之類也¶
文之昭武之穆(四年/)¶
父為昭子為穆父為穆子為昭¶
黄父之㑹夫子語我九言(四年/)¶
黄父之㑹趙簡子深有感於子太叔所舉子産之言¶
禮者天地之經一段到後来意猶以為未足故再請¶
於子太叔而後以九言語之此九言却是趙簡子切¶
身事當時晉公室衰六卿之族强盛已自有分晉之¶
漸故子太叔曰無始亂無怙富以下可謂告得親切¶
畢竟簡子後来終是得力定公十三年趙稷渉賔之¶
徒作亂董安于告趙孟趙孟曰晉國有命始禍者死¶
此可見簡子聞太叔之言得力處¶
伍員為吳行人以謀楚(四年/)¶
伍員任吳如此何故却只做行人盖行人之官在吳¶
為最大如申公巫臣亦是報楚而為行人於吳於此¶
可見¶
伯州犂之孫嚭為吳太宰以謀楚(四年/)¶
伍員與太宰嚭初間同謀伐楚如此好到後来闔廬¶
既死之後太宰嚭却反為員之害何故盖太宰嚭若¶
不是闔廬死時亦無縁㑹敗露正如四凶若不遇舜¶
時如何㑹見然伍員為吳行人以謀楚嚭為吳太宰¶
以謀楚初間不知此二人果相知否盖伍員其父見¶
殺太宰嚭其族亦見出皆是報仇必湏同心戮力然¶
太宰嚭其初亦豈無見破他處只伍子胥徃徃見他¶
盡心彌縫不覺故伍員經營之於外太宰嚭為謀於¶
其内大率事如此等處當子細深看¶
舎舟于淮汭(四年/)¶
舎舟于淮汭者盖吳是舟師水路至舎舟時已自度¶
過了但有舟在故司馬戍所以悉方城外以毁其舟¶
者欲吳無舟可歸¶
史皇謂子常楚人惡子而好司馬子必速戰(四年/)¶
楚之亡只縁史皇之謀史皇之初謀欲子常母令司¶
馬獨克吳到子常欲奔時史皇又要教他必死是何¶
故小人之意只要忠於子常而不知皆出於私初間¶
之意其私固易見後来使他必死時亦是私心為名¶
而已¶
闔廬之弟夫㮣王(四年/)¶
夫㮣王三字是後来追書當時亦不稱王¶
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四年/)¶
臣便是令尹所屬之臣卒却是臣之卒如城濮之戰¶
子玉為令尹以若敖之六卒将中軍盖是他家兵¶
史皇以其乘廣死(四年/)¶
史皇非不是忠只是不知大義所謂自經於溝瀆¶
楚子取其妹季芈畀我以出(四年/)¶
季芈畀我只一人左氏書此一句正是史法便見得¶
其餘皆非楚所有故以班處宫正是公羊謂君處君¶
之宫而妻君之妻大夫處大夫之宫而妻大夫之妻¶
盖子女玉帛皆非楚有楚君倉卒中只帶得季芈一¶
人走出盖季芈是未嫁之女觀後面以妻鍾建便可¶
見¶
左司馬戌及息而還(四年/)¶
當時子常為令尹司馬戌都不得行其志到此見得¶
楚大勢已敗司馬戌亦只得自息還然此時之勢已¶
如此而戌猶能敗得吳師于雍澨然其後所以至死¶
時亦有由盖初間勸子常去費無極時沈尹戌亦是¶
要子常好然司馬戌只是勸得小處而不知大處故¶
所以至此當時若能勸昭王去得子常時方得究竟¶
今不能去大處理㑹却只在子常手下扶持以此論¶
来楚之亡司馬戌亦與有罪¶
吳句卑曰臣賤可乎司馬曰我實夫子可哉(四年/)¶
可哉二字是乃媿之之辭看此一段見得司馬之臣¶
如此又看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子常之臣却如¶
此湏合兩邉看方見得¶
句卑布裳剄而裹之(四年/)¶
此是司馬令句卑殺己如梁末帝使皇甫麟斷吾首¶
一般梁主謂皇甫麟曰李氏吾世讎理難降服不可¶
俟彼刀鋸吾不能自裁卿可斷吾首句卑恐其首墜¶
地故先展其裳藉地而後剄之¶
動無令名非知也(四年/)¶
當時風俗以報仇為勇名故曰此非令名正與前面¶
齊豹事一般¶
君若顧報周室施及寡人(四年/)¶
盖吳是姬姓所以如此說¶
鑪金初宦於子期氏實與隨人要言王使見(四年/)¶
見者便是欲宦之荘子讓王篇曰楚昭王使屠羊說¶
見屠羊說曰楚國之法必有重賞大功而後得見正¶
是此意¶
伍員曰我必復楚國(四年/)¶
子胥與鄖懐俱是楚人何故鄖懐報仇則曰弑君子¶
胥復仇則曰義盖子胥其父見殺便出奔吳故於楚¶
君臣之義絶若鄖懐尚在事楚則自有君臣之分也¶
伍員與申包胥友其亡也謂申包胥曰我必復楚國胥¶
曰勉之子能復之我必能興之(四年/)¶
員與胥正是執友所以敢如此說然觀此亦見得楚¶
所以亡處何故盖人才如此却使之在草莽國安得¶
不亡¶
吳為封豕長蛇(四年/)¶
封豕便是野猪長蛇正所謂巴蛇吞象之蛇皆能害¶
人者也¶
若隣於君疆場之患也(四年/)¶
吳有楚則與秦隣正說秦楚接界處便是武關路¶
逮吳之未定(四年/)¶
盖雖滅楚而未定其地¶
秦伯使辭焉(四年/)¶
此便是不肯出師大抵人情多是看勢秦見當時楚¶
已滅了申包胥又是一箇單使更無侍衛此所以辭¶
之也¶
改歩改玉(五年/)¶
此如國語改玉改行一般盖君臣之間其行歩各有¶
遲速先後如君行一臣行二是也¶
陽虎欲逐仲梁懐(五年/)¶
陽虎欲逐仲梁懐一叚此見陪臣强處然自當時觀¶
之季平子如此强盛身死未幾而陽虎便敢於逐仲¶
梁懐囚季桓子何其如此之速盖季平子當時逐昭¶
公時正是陽虎之徒出力向前理㑹此事到得平子¶
既死之後其害自然到此正如鄭荘公収拾祭仲曼¶
伯祝聃之徒其初有至於射王中肩者及荘公既死¶
五子便爭立當時雖是昭公懦弱之過亦是祭仲祝¶
聃之徒餘毒流禍如此故其事正與陽貨相類¶
子期将焚之(五年/)¶
此是火攻法當看孫子大率軍中用火時必看風勢¶
之逆順茅葦之有無¶
公叔文子老矣(六年/)¶
大率既告老而歸則不與國事然有大事則雖告老¶
亦當出言之如孔子請討陳恒亦是告老之後以公¶
叔文子平時時然後言觀之必是寡言底人今所以¶
言者必是國之大事盖魯衛是同姓之國最相睦如¶
遷頑民在洛陽者周公自主之其餘便遷諸衛使康¶
叔主之觀此一事見得魯衛如此親睦到此却因小¶
忿以棄舊徳不可壊了此正公叔文子所以不得不¶
出来說盖春秋之時齊雖是先王之國經管仲為政¶
之後典刑俱亡晉既非舊國又是晉文之後典刑亦¶
亡當時只有宋與魯衛尚有典刑如曰宋魯可以觀¶
禮如曰諸侯惟宋事君昭公之難亦曰宋衛皆利納¶
公觀此見得惟有宋魯衛三國在春秋時最好故公¶
叔文子所以見得此却是大事然觀文子之言既說¶
昭公之時其事如此又說周公康叔之相睦如此以¶
此見老成人之言自有来歴¶
陽虎御季桓子公歛處父御孟懿子将宵軍齊師(七年/)¶
此是陽虎欲陷季孟於齊師其意知齊必殺之所以¶
宵軍之也¶
不待有司(七年/)¶
見得只是單車出¶
顔髙奪人弱弓(八年/)¶
顔髙之弓為人傳觀至齊師至急忙取人弱弓以戰¶
宋樂祁歸卒于太行士鞅曰宋必叛不如止其尸以求¶
成焉(八年/)¶
此見晉極衰處當時天下大勢皆衰如吳闔閭之勢¶
又衰楚子西只能自守而已東西南北無一國彊者¶
魯於是始尚羔(八年/)¶
魯是秉禮之國而不知禮其他可知想是自昭公失¶
國之後方如此凡事纔經十餘年無人接續自然失¶
其本¶
王孫賈趨進曰有如衛君其敢不惟禮是事而受此盟¶
也(八年/)¶
此不獨是告晉君又所以告之於神明如戱之盟(襄/九)¶
(年/)公子騑趨進曰鄭國而不惟有禮與彊可以庇民¶
者是從崔慶之盟(襄二十/五年)晏子仰天嘆曰嬰所不惟¶
忠於君利社稷者有如上帝二者正與此相類¶
衛侯欲叛晉而患諸大夫(八年/)¶
衛大夫何故不肯叛晉盖自文公以来百餘年衛常¶
服晉人情安習以此難叛¶
工商未嘗不為患(八年/)¶
此見古者工商未嘗與士農雜居盖工商無土著多¶
居城市故國有難則工商同受其害也¶
将如蒲圃(八年/)¶
陽虎若就季氏之家害之他必有備所以必出郭乘¶
其無備也¶
桓子咋謂林楚(八年/)¶
季氏當時全得林楚力¶
右師曰䘮不在此故也(九年/)¶
此一句見得春秋時䘮在時同宗必不舉樂如所謂¶
隣有䘮不巷歌之類¶
鄭駟歂殺鄧析(九年/)¶
析亦當時才辨之士擅立法令亦自當殺然既用其¶
刑則不當殺看此一節孑然都無樂善意思静女指¶
一事而言竿旄取其樂善此湏看得左傳愛惜人才¶
忠厚之意列子說鄧析一段當録¶
陽虎使焚萊門(九年/)¶
此是虎雖被圍在窘迫中猶有計¶
鮑文子諫齊侯(九年/)¶
鮑文子以老成臣所以諫如衛公叔文子相似¶
上下猶和衆庶猶睦(九年/)¶
此猶字當看魯雖㣲猶如此¶
親富不親仁(九年/)¶
此是陽虎平日所言如為富不仁之類是也¶
齊侯執陽虎将東之(九年/)¶
齊欲以陽虎歸之魯¶
鍥其軸麻約而歸之(九年/)¶
此只要使邑人不覺誤其用也¶
載蔥靈寝於其中而逃(九年/)¶
寝於其中使人不見如或坐或立則人或有知之者¶
矣¶
先登求自門出(九年/)¶
此欲獨入開其城門却引外面師徒入来¶
猛笑曰吾從子如驂之靳(九年/)¶
此見王猛本非十分要爭功只且以此試東郭書¶
其君在焉(九年/)¶
亦見衛靈公有才能處¶
晳幘而衣貍製(九年/)¶
何故不便說東郭書名姓盖欲不知以示其公耳¶
士兵之(十年/)¶
見得魯尚自有備¶
齊侯将享公孔子謂梁丘據(十年/)¶
孔子何故與梁丘據言他是近習縁當時攝行相禮¶
所以與之言¶
渉佗歩左右皆至而立如植(十年/)¶
言其分為左右兩邉行歩都相似盖他兵教得熟所¶
以如此不是臨時使他如此¶
晉人殺渉佗(十年/)¶
渉佗倚仗晉是大國趙鞅是權臣又見他使所以盡¶
力做都無斟酌想是趙鞅亦不教他如此正與晁錯¶
相似大抵纔是倚人做事自是如此¶
侯犯以郈叛(十年/)¶
湏看初間都無此縁昭公出奔後魯國大變都無紀¶
綱所以如此¶
公取而朱其尾鬛以與之(十年/)¶
此只是異其色却要認不得¶
魋懼将走(十年/)¶
此見向魋初間尚未曽十分可畏自此後却方難制¶
以此知小人恣横只縁寵愛太過¶
子為君禮(十年/)¶
盖古者待罪必於境君賜環則還君賜玦則去¶
武叔聘于齊齊侯享之曰子叔孫若使郈在君之他竟¶
寡人何知焉屬與敝邑際故敢助君憂之(十年/)¶
此是齊侯以虚言示武叔盖郈本不曽入於齊當時¶
侯犯出奔時駟赤便已自納魯人了侯犯只獨出奔¶
耳齊侯於此不過要以虚人情底言語示恩於魯所¶
以武叔都不受他之説以此知人只以虚言為人情¶
者深為可恥¶
宋公母弟辰入于蕭以叛(十一年/)¶
蕭是大邑荘十三年宋閔公時羣公子亦入于蕭今¶
年母弟辰之亂非獨是所據之地可畏而所謀事之¶
人亦可畏如仲佗之徒及樂大心凑合得成所以為¶
宋大患¶
冬及鄭平始叛晉也(十一年/)¶
當此時晉之屬國皆不屬晉如衛又自去年叛今魯¶
又與鄭平諸侯皆無從晉者¶
滑羅殿(十二年/)¶
殿者獨當其後正如先登者獨當其前今滑羅為殿¶
而却不退於列此安得謂之殿周勃傳謂殿注云軍¶
後曰殿此漢時殿之名尚在至三國却謂之斷後¶
叔孫氏堕郈季氏堕費(十二年/)¶
魯堕郈費此事若出於仲由之謀則子路似乎自專¶
若孔子既為司㓂而此事又做不了何故當細思之¶
齊侯衛侯次于垂葭(十三年/)¶
此地正是西晉髙平國屬古兖州在今京東西路濟¶
州¶
齊侯皆歛諸大夫之軒(十三年/)¶
此只是要諸大夫用力耳¶
趙孟怒召午而囚諸晉陽(十三年/)¶
邯郸午之意本亦是好意只縁趙鞅不相信所以疑¶
他大抵人不相信不可出力来任事¶
三家未睦可盡克也(十三年/)¶
當時三家既刼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則伐三家便是¶
伐晉君相似何故髙彊却勸伐之盖髙彊只要伐他¶
之家如齊滅崔杼只破崔杼之家家破則自無去處¶
范中行氏雖信為亂安于則𤼵之(十四年/)¶
當初安于只是請趙孟先為備又不曽用其謀何故¶
謂安于則𤼵之盖知文子之意謂范中行氏之亂正¶
是安于之言迫得他作亂所以歸罪於他¶
衛侯為夫人南子召宋朝(十四年/)¶
衛侯所以召宋朝而不以為怪何故盖淫亂流蕩之¶
人舉動多是如此以此看来前代忠臣義士徃徃當¶
昏亂之朝而力諫其君所好之非所嬖寵之失自以¶
為其君一聞此語便深疾邪惡以逺去之而不知其¶
未必見省盖人之性情自是如此如唐武三思事可¶
見盖人不是一様君子所以要通天下之志¶
太子三顧戱陽速不進(十四年/)¶
戱陽速處得是¶
晉人敗范中行氏之師于潞獲籍秦髙彊(十四年/)¶
彊本是齊國上卿縁陳鮑挟君以叛髙彊遂伐君公¶
議不與所以國人不容於齊遂奔晉至范中行氏欲¶
伐君之非髙彊知之却不知托身於范中行氏之非¶
盖縁他更得一事只知得一事不曽統體曉得非所¶
謂増益其所不能者也若豪傑之士因一事錯則全¶
體盡曉以此知人因一事不是却只知得一事者誠¶
不濟事¶
葬定公雨不克襄事(十五年/)¶
古人不拘隂陽若是大雨亦湏當止公羊論之詳矣¶
胡氏論大國當自有備此亦見魯之衰皆無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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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左氏傳續説十二   宋 吕祖謙 撰¶
哀公¶
二十年之外吳其為沼乎(元年/)¶
越既為吳俘虜殘滅之餘若不是二十年亦不能伐¶
吳¶
一日之行所欲必成(元年/)¶
所欲必成是水陸必備如漢霍去病出師天子遣太¶
官齎數十乗是也¶
命公子郢為太子君命也(二年/)¶
衛侯命公子郢為太子若郢當時便自立則衛必不¶
亂郢徒潔一已而不恤國之亂如無子則立孫檀弓¶
舍子立孫是也至此則又難以此論若蒯瞶不爭則¶
子輒可立今蒯瞶既在外則郢纔立必定然左傳于¶
蒯瞶何不稱君只稱太子太子既葬後方稱君如文¶
帝紀九月葬太子即位是也¶
上大夫受縣下大夫受郡(二年/)¶
古人以縣為大至秦以郡為大¶
志父無罪(二年/)¶
志父趙簡子名簡子既叛君之後名聞于諸侯至後¶
來所以改名¶
太子曰吾救主于車(二年/)¶
衛太子救趙孟太子何初怯而後勇葢縁他初不經¶
厯見鄭師衆便自驚後來得王良在所以膽氣便壯¶
齊衛圍戚求援于中山(三年/)¶
此見夷狄甚盛至戰國時中山稱王¶
南宫敬叔至命出御書(三年/)¶
所謂顧府者不過皆常人先至到後賢大夫漸漸至¶
敬叔葢當時亦是從夫子所以其來有源流左氏書¶
此一段截然可㸔先是敬叔至措置如此景伯至其¶
措置又如此至桓子至命傷人則止此是大臣之言¶
桓子雖是一强臣此言猶知大體此見得是當時源¶
流如此¶
孔子曰其桓僖乎(三年/)¶
當時人欲以此推重聖人不知適所以為淺耳此説¶
是附㑹亦未可知或夫子偶然説亦未可知左氏尚¶
惑於此¶
周人殺萇𢎞(三年/)¶
杜註云終違天之禍恐不如此𢎞是忠臣當時葢欲¶
忠於周室觀萇𢎞事劉文公故周與范氏可見柳子¶
子厚弔萇𢎞文殺身之匪予戚兮閔周宗之不定莊¶
子外篇謂血化為碧則其忠義可知矣¶
季孫有疾命正常曰無死(三年/)¶
始間是秦有此俗今魯是禮義之國猶且染此想是¶
此風大變¶
襲梁及霍(四年/)¶
此是聲東擊西¶
司馬起豐析與狄戎以臨上雒(四年/)¶
上雒是今之唐鄧¶
司馬致邑立宗焉(四年/)¶
諸蠻所處亦不一非有宗主不能以聚其部落¶
鄭駟秦富而侈嬖大夫而常陳卿之車服於其庭(五年/)¶
嬖大夫是特寵之名若今之添差是也昭七年晉以¶
鄭罕朔為嬖大夫此别是一等他尚未至大夫今却¶
常要用卿服¶
大夫請祭諸郊(六年/)¶
何不在楚國内祭葢祭諸郊便是望祭如望於山川¶
是也¶
三代命祀(六年/)¶
三代諸侯天子命之祭則祭¶
公㑹吳于鄫吳來徴百牢(七年/)¶
牢是牛羊豕共三百頭謂之百牢此見吳所以不能¶
成伯處蠻夷之主盟中夏都不用先王之法又不如¶
申之㑹靈王尚用齊桓之禮禮至此都蕩盡¶
宋滅曹(八年/)¶
晉文公初間要滅曹何故不克今宋何故便克此亦¶
是春秋之末亦縁公孫彊不修政事民心易離所以¶
克之易¶
公山不狃曰非禮也君子違不適讎國(八年/)¶
公山不狃雖是陪臣尚有前人氣味所以夫子欲從¶
其召¶
有若與焉(八年/)¶
古人耕射之事皆習焉耕以養身射以衛身有若未¶
嘗以此為耻至漢時尚有之但今人皆不習之耳¶
多殺國士(八年/)¶
恐魯三百人自受其害¶
齊侯使如吳請師將以伐我乃歸邾子(八年/)¶
此是魯歸邾子葢向來邾曾被魯囚之負瑕今齊來¶
伐魯故魯所以歸之¶
囚諸樓臺栫之以棘(八年/)¶
從來有此故事與秦穆姬登臺履薪事相似¶
鮑牧又謂羣公子曰使女有馬千乘乎(八年/)¶
觀此一事便見得鮑子是箇狂率人如前面醉而往¶
時曰女忘君之為孺子牛而折其齒乎此語亦不是¶
真出於忠誠使其果出於忠誠則前日自當以正義¶
責之今日不應得有此語¶
齊侯使公孟綽辭師于吳(九年/)¶
鄭武子賸之嬖許瑕求邑請外取許之(九年/)¶
齊侯初間要伐魯未㡬而又辭吳師此見齊侯舉措¶
無常全不成模様此最要看春秋末間一節事與前¶
全不相似向來雖無道之君又有甚於此者而其舉¶
措又却不如此觀此是悼公直以國家為戱了如鄭¶
武子之嬖許瑕求邑許其外取前時士大夫皆無此¶
等事此巻是春秋末所以如此¶
宋取鄭師于雍丘(九年/)¶
取是盡殺之也使有能者無死便是要生囚之以為¶
奴僕凡滅國之後俘囚皆為奴僕以郟張與鄭羅歸¶
見得只留得兩人¶
吳城䢴溝通江淮(九年/)¶
江淮本不相通吳欲霸中國却溝通江淮此是東南¶
漕運第一件事此路在髙郵軍至今尚存在唐時漕¶
運亦是此路故自江通淮自淮通汴自汴通入渭自¶
渭涇入長安¶
遇水適火(九年/)¶
此是卜家所謂五兆五兆所謂金木水火土是也¶
不利子商(九年/)¶
後來所謂姓之有五音葢已見於此至今卜筮之家¶
姓有宫商角㣲羽是也¶
陽貨以周易筮之遇泰之需(九年/)¶
凡筮有兩法有筮易而自有筮家之辭者有筮易而¶
只用易中之辭者如秦伯伐晉卜徒父筮之遇蠱曰¶
千乘三去獲其雄狐此是筮家辭也如論泰卦六五¶
是周易中之辭也¶
吳子使來儆師伐齊(九年/)¶
葢齊以魯故請師伐魯繼而却辭吳而與魯和故吳¶
之伐齊所以特地教魯來同伐¶
吳子三日哭于軍門之外(十年/)¶
此是吳要學中國霸主模様中國風俗凡鄰國之喪¶
其禮如此¶
徐承帥舟師將自海入齊(十年/)¶
此是海道其路境自今蘇州直到山東¶
吳子使來復儆師(十年/)¶
見得諸侯不伐喪之風俗尚在¶
延州來季子曰我姑退務徳而安民(十年/)¶
東坡延州來季子賛説得是季子曰務徳而安民亦¶
見春秋末間如此等議論甚少不比春秋初時¶
季孫使從於朝(十一年/)¶
尋常家臣不入公朝此是特地帶他去¶
五日右師從之(十一年/)¶
此記得極好見得孟氏精神緩散處此一戰亦見得¶
三家到此皆自收拾不得幸而全得冉有在且暫主¶
張起然季氏所以使人不動時亦縁平時只自私己¶
凡國有利必己専之而他人不與故孟氏叔孫氏所¶
以不肯用力則其敗形已見於齊師未來之前然季¶
氏自文子以來未嘗不私特其私之意尚私得大在¶
如季武子平子之徒必不至此尚能割捨處置得行¶
至康子私得大淺隘故所以至此大抵一家之盛衰¶
天下之治亂只是聚散兩字人之聚散也只在公私¶
二字上¶
孟之側後入以為殿(十一年/)¶
殿或稱多殿之功受上賞如周勃𫝊先登賜爵五大¶
夫攻簡虞取之擊章邯車騎殿¶
陳轅咺對曰懼先行(十一年/)¶
此處要㸔葢轅咺是轅頗之族頗之過至於宗族皆¶
知之而尚不敢説則頗之所以至此者可見矣¶
吳髮短(十一年/)¶
葢吳之俗斷髪文身¶
子胥屬其子於鮑氏(十一年/)¶
此子胥做得不是處所以來讒譖者之言史記伍子¶
胥𫝊説内不得志外倚諸侯葢自以為先君之謀臣¶
常鞅鞅怨望王宜早除之此説可見¶
季孫命修守備(十一年/)¶
此見季康雖無足取在春秋末間亦尚有此¶
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十一年/)¶
觀此方見論語中孔文子何以謂之文也一句分明¶
葢當時文子行事如此所以疑其謂之文也孔子則¶
曰敏而好學不耻下問是以謂之文也言其亦有長¶
處¶
或淫于外州(十一年/)¶
此見太叔疾又淫于外州是禽獸行之所為魯衛是¶
禮義之國前時魯用人于社今衛又如此則可知矣¶
孔文子將攻太叔訪於仲尼仲尼曰胡簋之事則嘗學¶
之矣甲兵之事未之聞也(十一年/)¶
此與論語對衛靈公問陳之語一般恐當時只是一¶
事論語所載為得其真大抵左傳載孔子事多失其¶
實葢察不得聖人深所以有欠精神處¶
宋鄭之間有隙地焉(十二年/)¶
此地是王官所掌在春秋時列國多有王官之城在¶
其間或有王官為後者皆是魯掌此地至春秋末尚¶
有此地古者名山大澤不以封是也此皆是封建之¶
法¶
夏公㑹單平公晉定公吳夫差于黄池(十三年/)¶
黄池是今京西路此是二國爭伯處當時謂之兩伯¶
云¶
越子伐吳為二隧(十三年/)¶
當檢國語㸔方分明¶
太子曰戰而不克將亡國請待之彌庸不可(十三年/)¶
此見得吳太子位望輕人不服葢縁吳人理㑹不得¶
這般去處¶
越入吳(十三年/)¶
吳太子既被獲後吳國又虚何故越不滅其國葢吳¶
國雖虚其兵在外尚强所以未敢滅他¶
七月盟吳晉爭先(十三年/)¶
縁當時宋之盟晉楚爭先之後有此故事至此吳亦¶
爭之¶
襄乃先晉人(十三年/)¶
此左氏載得其真處如吳語却説吳人先矣¶
子服景伯謂太宰曰自襄以來未之改也(十三年/)¶
葢景伯出自襄¶
為子我臣使公孫言已(十四年/)¶
公孫之言乃是兩面㸔得底言語此最是用心不好¶
處大抵人須是分明説可用不可用不當用兩可之¶
説故陳豹所以禍闞止者正縁公孫如此¶
子我曰何害是其在我也(十四年/)¶
此亦不合欺他過了如人云不妨相似¶
我盡逐陳氏而立女(十四年/)¶
陳豹為子我臣此正是陳氏使他來探伺闞止消息¶
而闞止乃曰我盡逐陳氏而立女故陳豹亦不以得¶
其實為喜而且為親密之狀姑與之謀曰我逺於陳¶
氏矣且其違者不過數人何盡逐焉此正是小人不¶
露處¶
何以見魯衛之士(十四年/)¶
可見魯衛禮義之俗¶
宋桓魋之寵害於公(十四年/)¶
宋桓魋亦不是箇大凶惡人只縁景公驕之所以至¶
此¶
公使夫人驟請享焉而將討之(十四年/)¶
使夫人請所以示其不疑¶
以魯之衆加齊之半可克也(十四年/)¶
陳恒弑君一段恐記不出聖人之意左氏於孔門事¶
記多失實惟孔門弟子記得其真論語説夫子告三¶
子此却云不告恐不如此¶
孟洩將圉馬於成(十四年/)¶
此見得三桓子孫微處成是孟氏之屬邑前後皆優¶
之至洩却要處之養馬正如人家不肖子弟出却去¶
擾他私屬此邑前時夫子曾墮之不克此可見其强¶
矣¶
成人奔喪(十四年/)¶
成是屬邑故應奔喪¶
孟洩弗内(十四年/)¶
孟洩私意弗内所以致得他叛¶
吳辭陳上介(十五年/)¶
此見吳衰處¶
於是乎有朝聘而終以尸將事之禮(十五年/)¶
以尸將事之禮自古有之¶
子玉曰然吾受命矣子使告我弟(十五年/)¶
子玉言已受君之命了汝自去問陳成子¶
季子曰是公孫也求利焉而逃其難由不然(十五年/)¶
是時公孫在門内子路在門外識得是公孫子路之¶
仕衛亦如冉求仕於魯一般除非如顔閔可以脱此¶
結纓而死(十五年/)¶
結纓而死是以正而斃¶
王使單平公對(十六年/)¶
此是王之辭命如此左氏傳所以載之者亦見春秋¶
之末尚有此辭命¶
子西召白公勝(十六年/)¶
子西若不通前㸔他終始亦不見他初見白公不過¶
知得外面畢竟不識他心惟葉公知得他分明子西¶
縁把他不當事了當時若欲合楚國之兵以攻白公¶
甚不難白公初間亦不敢起兵若兵符在手方起兵¶
如司馬置牙璋是也萬一若不是征伐起兵則人必¶
疑他白公雖因獻戰備帶得幾人想見兵亦不多¶
使處吳竟為白公(十四年/)¶
自此上文皆是欲殺子西以前時事¶
鄭人在此讎不逺矣(十六年/)¶
此見其遷怒便指子西為仇皆是凶暴處¶
焚庫弑王(十六年/)¶
當時白公若使如此終是凶焰人心必不歸然葉公¶
亦難克畢竟費力白公所以不焚庫弑王只是欲不¶
受弑王之名¶
若之何不胄(十六年/)¶
左氏叙此段見得國人愛之深¶
國寜乃使寜為令尹使寛為司馬(十六年/)¶
國寜是待國安寜之後方使寧為令尹寛為司馬¶
衛侯為虎幄于藉圃(十七年/)¶
虎幄是以虎皮為幄未必是畫虎為幄¶
吳子禦越笠澤(十七年/)¶
笠澤是太湖今蘇州¶
國子實執齊柄(十七年/)¶
此是陳氏用詐術巧處齊國之柄皆出於陳氏國子¶
豈得而與葢國髙天子之貳守田氏雖専猶挾舊族¶
以鎮服内外也¶
衛侯貞卜(十七年/)¶
衛侯見胥彌赦奔宋之後於心不能無疑所以又卜¶
卜與占異卜是用龜其繇曰如魚竀尾衡流而方羊¶
裔焉皆是繇辭¶
公登城以望見戎州(十七年/)¶
當時戎狄錯居中國如晉有諸戎以依之正如附庸¶
一般此戎正依衛從前如此衛侯無道一旦欲剪之¶
齊侯稽首公拜齊人怒(十七年/)¶
齊人怒魯不稽首至此都不知先王之制度¶
皇瑗奪其兄劖般邑(十七年/)¶
春秋以前鄭人要取祊田尚經涉許多時如此之難¶
至此都不問兄弟之邑欲取便取¶
三夷男女及楚師盟于敖(十八年/)¶
三夷無君長男女混皆與盟¶
趙孟降于喪食(二十年/)¶
喪大記君之喪世子大夫公子食粥皆三日不食朝¶
一溢米暮一溢米食之無筭蔬食飲水食之無筭既¶
塟主人蔬食水飲不食菜果祥而食肉此雖是臣為¶
君喪其子之於父亦然¶
三年之喪親暱之極也(二十年/)¶
此見尚有先王之制以此㸔春秋之時非是不知有¶
三年之喪¶
唯其儒書(二十一年/)¶
此見魯秉周禮處¶
越人以歸(二十二年/)¶
越人以其尸歸盖生則執俘馘死則執尸以歸¶
宋景曹卒(二十三年/)¶
景是諡曹是小邾之姓曹姓出顓頊之後¶
季康子使冉有弔(二十三年/)¶
故事大夫束脩之問不出境今之士大夫交政于中¶
國政是春秋之時如此¶
有不腆先人之産馬(二十三年/)¶
士喪禮兼送葬故用馬¶
使求薦諸夫人之宰(二十三年/)¶
天子后之宰即周官之内宰諸侯之制想亦如此¶
軍使令繕將進(二十四年/)¶
凡是用兵無所不備¶
使宗人釁夏獻禮對曰無之(二十四年/)¶
宗人之辭直魯從前不以妾為夫人雖成風亦只是¶
他子立之此亦是先王之遺澤厚處¶
公如越(二十四年/)¶
見得魯衰處¶
季孫使因太宰嚭而納賂焉(二十四年/)¶
太宰嚭是吳故臣越何故不殺當時越用之反間所¶
以不殺他¶
禇師聲子韈而登席(二十五年/)¶
韈有制度當攷¶
公使優狡盟拳彌(二十五年/)¶
前此都未曽有俳優盟大夫辱至此亦甚如涉佗盟¶
衛侯此欲以辱之¶
拳彌曰晉無信(二十五年/)¶
此衛侯昏處皆不知為他所紿¶
越納衛侯(二十六年/)¶
此是越欲圖霸¶
大尹興空澤之士千甲(二十六年/)¶
此興字不是尋常字乃是調發之名纔出兵兵符皆¶
在手故所以調發空澤之兵¶
内不聞獻之親(二十六年/)¶
子鮮子展皆獻公之弟¶
將以子之命告寡君(二十七年/)¶
當時陳氏豈有君叛臣常假君為名王莽之徒皆如¶
此¶
公患三桓之侈(二十七年/)¶
是時夫子之門人皆在然哀公不能用其言亦無益¶
於亡¶
晉荀瑤帥師圍鄭(悼公四年/)¶
左氏載此二段専記智氏之亡至韓趙魏來分晉便¶
成戰國一經戰國文武之典章法度掃地而盡¶
&KR0566;魁壘閉口而死(悼公四年/)¶
亦見智伯養死士如豫讓吞炭皆此之類此是春秋¶
末漸入戰國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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