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春秋經解 / WY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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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五¶
春秋經解       春秋類¶
提要¶
(臣/)等謹案春秋經解十二卷宋崔子方撰子¶
方涪陵人字彦直號西疇居士晁說之集又¶
稱其字伯直葢有二字也朱彝尊經義考稱¶
其嘗知滁州曽子開為作茶仙亭記經解諸¶
書皆罷官後所作考子方宋史無傳惟李心¶
傳建炎以來繫年要録稱其于紹聖間三上¶
疏乞置春秋博士不報乃隠居真州六合縣¶
杜門著書者三十餘年陳振孫書録解題所¶
載大略相同朱震進書劄子亦稱為東川布¶
衣彞尊之說不知何據惟永樂大典引儀真¶
志一條云子方與蘇黄游嘗為知滁州曽子¶
開作茶仙亭記刻石醉翁亭側黄庭堅稱為¶
六合佳士殆彞尊誤記是事故云然歟考子¶
方著是書時王安石之說方盛行故不能表¶
見于世至南渡以後其書始顯王應麟玉海¶
載建炎二年六月江端友請下湖州取崔子¶
方所著春秋傳藏秘書紹興六年八月子方¶
之孫若上之是時朱震為翰林學士亦有劄¶
子上請當時葢甚重其書矣子方自序云聖¶
人欲以繩當世之是非著來世之懲勸故辭¶
之難明者著例以見之例不可盡故有日月¶
之例有變例慎思精考若網在綱又後序一¶
篇具述其疏解之宗㫖大抵推本經義于三¶
傳多所糾正如以晉文圍鄭謂罰其不㑹翟¶
泉以郕伯來奔為見迫于齊以齊侯滅萊不¶
書名辨禮記諸侯滅同姓名之誤類皆諸家¶
所未發雖其中過泥日月之例持論不無偏¶
駁而條其長義實足自成一家所撰凡經解¶
本例例要三書通志堂經解刋本僅有本例¶
今從永樂大典裒輯成編各還其舊自僖公¶
十四年秋至三十二年襄公十六年夏至三¶
十一年永樂大典並闕則取黄震日抄所引¶
及本例補之其他本例所釋有引伸此書所¶
未發或與此書小有異同者並節取附録而¶
卷袠書名則並遵宋史至子方原書經文已¶
不可見今以所解㕘證知大略皆從左氏而¶
亦間有從公穀者故與胡安國春秋傳或有¶
異同焉乾隆四十六年九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臣/)陸 費 墀¶
春秋經解自序¶
始余讀左氏愛其文辭知有左氏而不知有春秋也其¶
後益讀公羊穀梁愛其論説又知有二書而不知有春¶
秋也左氏之事證於前二家之例明於後以為當世之¶
事與聖人之意舉在乎是矣然考其事則於情有不合¶
稽其意則於理有不通意者傳之妄而求之過歟乃取¶
春秋之經治之伏讀三年然後知所書之事與所以書¶
之之意是非成敗襃貶勸戒之説具在夫萬有八千言¶
之間雖無傳者一言之辯而春秋了可知也或曰舍三¶
傳則春秋之事不見不見其事而自為之説是誣也雖¶
然彼惡知三家之善誣也哉或先經以始其事或後經¶
以終其説曰某日為某事某人為某辭其詳至於數百¶
千言又臆聖人之意此某事也諱之而後云某也此某¶
為之也欲有所見而後云某也觀之經則簡畧而難知¶
尋之傳則明白而易見故後之學者甘心於見誣而有¶
志之士雖有疑於其説欲質之而莫得其術於是是非¶
蜂起各習其師務立朋黨以相詆訾甚於操戈㦸而相¶
伐也豈不悲哉彼惡知古今雖異時然情之歸則一也¶
聖賢雖異用然理之致則一也合情與理舉而錯諸天¶
下之事無難矣且嘗謂聖人之辭至約也然而不懼後¶
之人惑者何也恃情與理以自託其言而傳之於後世¶
後之賢者亦恃情與理而能知聖人於千百世之上而¶
不疑六經之傳由此道也且聖人之有作欲以繩當時¶
之是非著來世之懲勸使人皆知善之可就而罪之可¶
避也故明著之經今曰考之經而無見必待傳者之説¶
而後明是聖人之經徒為虚文而已且聖人豈必後世¶
有三家者為之傳乎其無為傳則春秋遂無用於世矣¶
假如聖人知後世必有為之傳者豈不曰吾經之不明¶
則傳者得為異説以紛綸吾辭吾辭將不信於後世安¶
得不為此慮也耶是故其辭必完具於一經之間其事¶
必完具於一辭之中雖然聖人豈敢以一辭之約而使¶
後世之人曉然知吾之所喻哉故辭之難明者則著例¶
以見之例不可盡也則又有日月之例焉又有變例以¶
為言者然後褒貶是非之意見矣夫事之多變則辭之¶
不同例之不一與日月之叅差不齊蓋不可勝視及其¶
慎思而精考則若網在綱舉而振焉順乎其有條理也¶
聖人以辭與例成其書以情與理而自託其言則所以¶
慮後世者亦至矣辭與例其文也情與理其質也文質¶
不備君子不為完人文質不備春秋不為完經世之學¶
者舍情理而專求乎辭例之間是以多惑而至於失也¶
左氏之失也淺公羊之失也險穀梁之失也迂左氏求¶
聖人之意而不得一皆以事言之而畧其褒貶故常取¶
於近而失之淺公羊謂聖人欲以成後世法必有驚動¶
人之耳目而難言者故常志於難而失之險穀梁謂聖¶
人苟致意焉不當淺近易知必有委曲而深者故常求¶
於逺而失之迂雖然是三家之失其又有説左氏自以¶
為所傳當時之事足以取信於後世雖失之淺而不嫌¶
公羊穀梁自以為傳當時之事畧矣不得不為險迂之¶
論以自見嗚呼學聖人之道而方且以自見為心宜其¶
不合而多失也今余非固薄三家之論以為三家之論¶
不去則學者之疑不决而聖人之經終不可復見故度¶
當時之事以情考聖人之言以理情理之不違然後辭¶
可明而例可通也於經之下各析而解之名曰春秋經¶
解噫後之君子其有意於情理之説乎吾言其有取焉¶
爾其無意於情理之説乎吾言其有罪焉爾¶
朱震劄子二通¶
故東川布衣崔子方當熈寧間宰相王安石用事不喜¶
春秋之學正經三傳不列學官是時潁隂處士常秩號¶
知春秋盡諱其學追逐時好况不知者乎逮于元豐習¶
已成俗莫敢議其非者而子方獨抱遺經閉門研究著¶
春秋經解本例例要三書相為表裏自成一家之言以¶
遺子孫人雖云亡其書尚存欲望朝廷下平江府於崔¶
若家繕冩投進¶
翰林學士知制誥兼侍讀兼資善堂翊善朱震先奉指¶
揮准中使降出崔子方春秋經解一十六冊令震校正¶
者震契勘熈寧元豐間王安石獨任私意誣衊聖經春¶
秋大典不得列于學官一時學者以治春秋為諱而子¶
方獨抱遺經閉門講習專意著述究見本㫖而自成一¶
家非特立獨行之士不能如此今子方雖没其後尚存¶
欲望敷奏特賜旌褒以勸來者奉聖㫖與一子恩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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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一     宋 崔子方 撰¶
隱公¶
春秋何以始於隱公昔孟子有言世衰道微邪説暴¶
行又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懼¶
作春秋又曰王者之迹熄而詩亡詩亡然後春秋作¶
考乎其時驗乎行事則始隱之義可得而知矣平王¶
東遷周室衰微黍離既降而詩不作隱桓篡弑而魯¶
國亂文武之道墜地而周公之業衰矣孔子傷周道¶
之不復愍聖王之不作於是修魯史以明是非正褒¶
貶而代賞罰上以承三聖之緒下以著萬世之憲使¶
亂臣賊子有所畏忌而不敢竊發此春秋所為作而¶
始隱之義也¶
元年春王正月¶
春秋謂一年為元年元者本也謂一月為正月正者¶
正也言人君即位必奉元以端本體正以從事也古¶
之人君莫不然故書稱大甲元年正月上日是也(按/大)¶
(甲元年語/見書序)春秋之義惟書王於二者之中而後聖人¶
之意見矣雖然春秋因魯史而成文而春秋不為魯¶
作其文則魯史而其義則有王者之法存焉故孟子¶
曰春秋天子之事也是以於歲之首必書王以見賞¶
罰之事必自王者出故曰元年春王正月也其先曰¶
元年春而後曰王正月何也蓋事必繼月以見其年¶
則魯君之年而其事則有王法治之云爾然則隱何¶
以不書即位凡弑君不即位也蓋不以其道終猶不¶
能即位云爾閔不書即位亦是也按春秋不即位者¶
有二弑君不即位繼弑君亦不即位弑君不即位不¶
得以其道終也繼弑君不即位不忍以其道始也¶
三月公及邾儀父盟于蔑¶
儀父名也微國之君未王命例不書爵而名介葛盧¶
郳犂來是也何以知儀父之為名公孫歸父季孫行¶
父之徒皆名爾且天子之元士視附庸宰咺石尚皆¶
元士而名之則附庸之君未王命而書名者蓋其宜¶
也其後王命則曰邾子克而列於小國矣傳乃謂始¶
與公盟故襃而字之(按此公羊傳説也此書凡引三/傳統謂之傳蓋以三傳習見之)¶
(文不復别白/今仍其舊)則桓公與儀父盟于趡又何以襃之耶¶
春秋襃貶代王者之賞罰賞罰不可輕用而傳者輕¶
以襃貶與人豈聖人之意哉周官雖有盟載之事然¶
詩刺君子屢盟則夫不自信而區區以盟詛相要者¶
春秋之所譏也公始即位不能自信而顧與邾為盟¶
卒又渝之故不日以見譏公盟例日¶
夏五月鄭伯克段于鄢¶
克僅勝之謂也猶曰鄭伯敗段于鄢云爾以見段之¶
有徒衆而與鄭伯敵也鄭伯不勝其母之故致段失¶
道而弗制至於用兵僅能逐之則鄭伯之勝段難矣¶
春秋欲見其事故變殺之名而謂之克也夫兄弟之¶
間且至於用兵見鄭伯之失教也不稱弟段失為弟¶
之道矣雖然何以知段之為弟蓋聖人以六經相為¶
表裏叔于田之詩存則段為弟可知矣春秋微國之¶
敗例月段之有京以其衆敵猶之微國故例亦月也¶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
宰姓咺名天子之上士也凡天子之上士例稱名劉¶
夏石尚之徒是也此蓋與宰周公宰渠伯糾稱宰者¶
異矣仲子者何惠公之妻而隱之母何以不稱夫人¶
繼其先君不稱夫人不疑也則異乎秦人歸僖公成¶
風之襚矣成風不繼之莊公妾不得繼其先君母以¶
子貴故繼之僖公云爾王使榮叔歸含且賵不稱天¶
王以天王之尊而下賵諸侯之妾以王為不天矣而¶
惠公仲子之賵於王無譏焉則其為夫人明矣然則¶
何以不稱諡古者婦人猶質或諡或不諡是以春秋¶
内女皆不諡惟宋共姬則諡内夫人雖諡而仲子則¶
不諡且如左氏稱惠公元妃孟子亦不諡也故仲子¶
之不諡無足疑者而或者遂以不諡為妾辭成風定¶
姒亦妾耳而皆稱諡何哉(按書王始此故稱天王非/無譏也隱母之說尤無據)¶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春秋之例大國之卿書名其大夫稱人於内亦然然¶
内不可以稱魯人故没而不書直目其事而已¶
冬十有二月祭伯來¶
祭國伯爵天子之上大夫而有國者也不稱使不目¶
其事以為私行也為天子之大夫而私覿諸侯罪矣¶
故月之以見譏凡來例時¶
公子益師卒¶
(按本例云失日後内大/夫卒不書日者並同)¶
二年春公會戎于潛¶
不正公之會戎故不月以見譏公會例月(按本例云/兼譏喪會)¶
夏五月莒人入向¶
無駭帥師入極¶
無駭我大夫之未命氏者也向極皆附庸微國¶
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于唐¶
凡外盟例月與戎盟則例時公盟例日與戎盟則例¶
月春秋尊中國而賤外裔詳畧之例當然也桓二年¶
戎盟不日是其例矣此變例而日之蓋以深譏乎公¶
之始與戎好也夫外裔交侵中國背叛禮義弛絶事¶
變將窮君子有憂焉記春秋之始而有以啟乎外裔¶
者隱公之罪也¶
九月紀裂繻來逆女¶
春秋之例天子曰逆王后諸侯曰逆女大夫曰逆某¶
姬今裂繻來逆女知其為君逆也然則何以不稱使¶
不正其不親迎故不與使也逆王后自天子之辭言¶
之逆某姬自我之辭言之逆女女通稱也蓋交言之¶
此尊卑之異辭也(按程傳云親迎者迎於所館豈委/廟社適他國乎此條譏不親迎誤)¶
冬十月伯姬歸于紀¶
婦人既嫁外父母家而内夫家故謂嫁曰歸而謂歸¶
曰來其出也有歸宗之義故其謂出曰來歸也¶
紀子帛莒子盟于密¶
子帛蓋裂繻字也當時之辭也傳曰盟于密魯故也¶
魯人以其為我而盟故貴而字之史從而書焉當時¶
以為寵而春秋因之以見其恃貴專命之罪云爾裂¶
繻受命逆女為魯之故而遽與莒盟則其恃貴而專¶
命可知矣故凡春秋諸侯之臣有變名而字者皆見¶
其專僭之罪也(按本例云離盟不月/後不書月者並同)¶
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
隱之妻也不書葬蓋未葬也以桓王之崩七年而後¶
葬則子氏未葬或有故爾隱之薨猶不葬則夫人遂¶
不得葬乎¶
鄭人伐衞¶
三年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其不言朔不食朔也(按後序云日食不繫朔與/日者闕也與此自相違異)¶
三月庚戌天王崩¶
夏四月辛卯尹氏卒¶
二傳曰尹氏從二傳為尹氏當時之辭也春秋因之¶
以譏其世焉昭二十三年書尹氏立王子朝二十六¶
年書尹氏以王子朝奔楚皆譏世卿專權之禍又詩¶
稱尹氏大師王謂尹氏則尹氏世卿也久矣故知因¶
當時之辭明矣凡天子之大夫卒不赴其有好于我¶
則赴王子虎劉卷是也今尹氏於魯未有好而赴之¶
見尹氏之世而專明矣不然春秋之前有好于魯乎¶
秋武氏子來求賻¶
賻喪事之用非所求也求之為言未必得之辭也譏¶
在周矣其稱武氏何見其世也猶尹氏之稱也其曰¶
子蓋未命者未命而且出使則世可知矣不稱使見¶
武氏之專也不然王在喪不命使歟¶
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春秋之義尊天子卑諸侯抑大夫故凡日月之例因¶
尊卑以為之詳畧而莫有同者惟天子崩公薨諸侯¶
卒與内大夫内女卒則莫為之例蓋以為人之善惡¶
見於其行事亦無俟於卒葬而後為襃貶故其或日¶
或不日或月或不月皆因當時赴告之詳畧與舊史¶
之完闕而書焉且春秋於他事必謹日月之例而獨¶
於卒葬則自天子至於大夫尊卑外内一皆同之凡¶
以見其不為例爾使後之學者於此不以例考則春¶
秋可通而無至於惑矣且諸侯不以日卒者三十六¶
而多在曹滕邾莒之小國如曹之書卒者十而其不¶
日者九豈非小國赴告之禮不備歟不然何曹之不¶
日者獨多也¶
冬十有二月齊侯鄭伯盟于石門¶
癸未葬宋穆公¶
春秋諸侯之葬八十六其得日者纔十有二而已何¶
其闕之多也春秋之亂惟征伐會盟之事是急而所¶
謂卒葬之重事猶或畧之是以赴告之不備如此且¶
又一國之事一使之失辭則其日月遂不可復知夫¶
以天王之尊其不赴崩者三不赴葬者七况諸侯乎¶
故諸侯不赴卒與赴卒而不赴葬者蓋不可勝數由¶
是言之則葬之闕日何足多怪且其得日者十二而¶
皆在齊晉宋衞之大國豈非大國然後赴告之禮為¶
備歟蓋春秋於此不以著例然後闕之多不嫌也凡¶
書葬之例不言某葬某公而言葬某某公者内辭也¶
以見赴告之使來弔賻之禮往以魯恩義所及而後¶
葬之也如公子遂如晉葬晉襄公公孫歸父如齊葬¶
齊惠公叔弓如宋葬宋平公之類是也其不書其人¶
則使者微不道焉故也其不葬者外不來赴内不往¶
會策書不得而紀焉¶
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杞取牟婁¶
春秋之志或曰侵或曰伐此司馬九伐之法二者而¶
已司馬之法因其罪而為之名春秋之時征伐自諸¶
侯大夫出豈能以義正人之罪哉然其取二者何也¶
曰伐者以人為主曰侵者以地為主蓋斬伐其人民¶
則謂之伐侵掠其土地則謂之侵伐非不侵也以斬¶
伐多者言之侵非不伐也以侵掠多者言之周官之¶
法賊賢害民則伐之負固不服則侵之賊賢害民者¶
有其人故伐其人負固不服者恃其地故侵其地亦¶
春秋之意也雖然凡師之出其殺人者多其取地者¶
少故春秋書侵者才六十而書伐者至于二百一十¶
三也今曰莒人伐杞取牟婁蓋既行斬伐而又取其¶
邑也取邑則侵不足以言之矣外伐例時此為下戊¶
申月也凡先事不當月而下事當日與月者則于先¶
事月之著事之先後不嫌也其諸類此¶
戊申衞州吁弑其君完¶
州吁何以不氏與族非公子而未命氏者也凡弑君¶
卿書名大夫稱人士則畧而不書弑君之惡不貶而¶
自見故文無所貶夫君雖不道臣不得而弑也故亦¶
無累君之文直目其事而已而三家之傳務為異説¶
以失聖人之意使後世奸臣賊子得以藉口而為亂¶
者三家啓之也(按三家異説如左氏宣四年傳云凡/弑君稱君君無道公羊文十八年傳)¶
(云稱國以弑者衆弑君之辭穀梁成十八/年傳云稱國以弑其君君惡甚矣之類)且易曰臣¶
弑君子弑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者漸矣由¶
辯之不蚤辯也則夫被弑之君春秋豈固與之是以¶
内弑君不書即位猶曰不能終其位云爾¶
夏公及宋公遇于清¶
周官有朝覲宗遇會同之禮春秋之時文不足也故¶
一皆謂之朝會而所謂遇者特志其相遇而已禮記¶
所謂未及期相見曰遇者是也當是時諸侯不信期¶
會失時故有未及期而相見者猶詩所謂邂逅相遇¶
云爾凡遇之志皆譏也故不月公之行以見之¶
宋公陳侯蔡人衞人伐鄭¶
秋翬帥師會宋公陳侯蔡人衞人伐鄭¶
翬何以不稱公子為弑隱公貶也於是時翬未有罪¶
何遽貶乎蓋曰是隱之罪人耳雖然以理言之當於¶
弑隱之後貶然見於桓之世方書其族以見桓與之¶
同惡而不以為罪故不得不於隱之篇貶也或以為¶
大夫之未命氏者誤矣且諸侯之子稱公子公子之¶
子然後始命以氏今翬固公子也何以謂之未命氏¶
乎則其為貶明矣¶
九月衞人殺州吁于濮¶
州吁弑君其不以國討之辭言之何也州吁自立為¶
君矣稱人以殺以見弑君之罪舉國之人皆得殺之¶
云爾其地者何也州吁知國人將謀已不安其位故¶
避難于濮春秋不失其實焉齊人殺無知則不月此¶
加月見衞人不即討賊踰八月而後僅能殺之云爾¶
討賊例時¶
冬十有二月衞人立晉¶
嗣子有常位未有書立者此書立又不稱公子見其¶
不正而不當立也書曰衞人立晉蓋曰衞國之人立¶
之耳于義則非所宜立矣尹氏立王子朝亦是也雖¶
然春秋之時以不正而立者多矣何獨于此乎見之¶
春秋于其有爭奪之患然後正名分以治之如突歸¶
于鄭鄭忽出奔衞曹羈出奔陳赤歸于曹莒去疾入¶
于莒莒展輿出奔呉公伐齊納子糾齊小白入于齊¶
之類是也¶
五年春公觀魚于棠¶
二傳曰觀凡蒐田之事不言公蒐于比蒲蒐于昌間¶
之類是也今觀魚稱公與公狩于郎同義見公獨行¶
而不與國人同之也不正公之獨行故不月以見譏¶
夏四月葬衞桓公¶
秋衞師入郕¶
入重辭也夫以兵入人之國必敗其城郭犯其宗社¶
辱其君臣以入為重故謹而日之是以大國次國皆¶
以日入惟小國微國然後以月入郕次國而不日入¶
何也春秋入滅之例有當日月而不日月者以為其¶
國有以自取之今郕不以日入知郕之有罪焉爾傳¶
曰衞之亂也郕人侵衞故衞師入郕夫利人之國之¶
亂而欲得志焉者取禍之道也春秋深惡其為故不¶
月與日以見譏¶
九月考仲子之宫初獻六羽¶
仲子隱之母也隱有孝心故别為其母立宫而祭之¶
此古人所以戒祀無豐于昵而後世有原廟者起於¶
此乎傳曰天子八佾諸公六佾諸侯四佾獻六羽僭¶
諸公也初者始事之辭立煬宫立武宫譏非所立也¶
此不曰立仲子之宫蓋兼譏獻六羽考仲子之宫故¶
獻六羽也考宫例日其不日以見譏¶
邾人鄭人伐宋¶
螟¶
(按本例云星孛雨雹雨木冰無冰螟螽之類不著例/於月有之則月志於時有之則時志志事之實見災)¶
(之久近異/之疎數也)¶
冬十有二月辛已公子彄卒¶
宋人伐鄭圍長葛¶
六年春鄭人來輸平¶
二傳曰輸平當從二傳為輸平輸猶致也蓋鄭人欲¶
致成於我也夫平之為義所以釋前日之怨魯於鄭¶
有狐壤之恥鄭於魯有見伐之怨二國於是交怨方¶
是時魯亦大國也鄭固欲求好于魯恐魯以前日之¶
怨而未聽故來輸平魯於是受之越明年而鄭伯使¶
宛歸祊又明年為中丘之會相與伐宋又明年為時¶
來之會相與入許至桓公元年鄭伯以璧假許田而¶
盟于越矣此足以見鄭人輸平之意也而傳謂墮其¶
成者誤矣夫狐壤之恥見伐之怨前日之成固已敗¶
矣何為更致使而告絶也哉暨齊平及鄭平書已平¶
也此未平也來致平之意而已其不言鄭伯使何也¶
春秋於凡卿來則以君命言之於人則否蓋卿尊矣¶
不以君命言之則嫌也人則微也不以君命言之不¶
疑矣¶
夏五月辛酉公會齊侯盟于艾¶
秋七月¶
冬宋人取長葛¶
圍邑踰年而後取甚之故志之也¶
七年春王三月叔姬歸于紀¶
内女嫁于大夫者不歸叔姬嫁于紀季是不歸者也¶
而歸之何也紀之亡紀季能以酅入齊為齊附庸猶¶
不失有國而叔姬能以婦道自終不失為微國夫人¶
故賢而歸之也春秋之例始嫁于諸侯其終見出而¶
來歸者始亦不書歸不成為婦也郯伯姬杞叔姬是¶
也始雖不嫁諸侯其終猶不失有國而能以婦道自¶
終者則始亦書歸紀叔姬是也此春秋褒貶之深意¶
矣(按齊子叔姬見出始/亦不書歸崔解未及)¶
滕侯卒¶
(按本例云失日凡外諸/侯卒不書日月者並同)¶
夏城中丘¶
内城之也周之四五月夏之二三月方春之時農事¶
始作而用城邑譏奪民時也傳者謂凡城之志皆譏¶
似誤矣夫城郭之不完不足以為國然則凡城者當¶
視緩急使民以時而已¶
齊侯使其弟年來聘¶
秋公伐邾¶
春秋之例以日月為詳畧是故詳中夏而畧外域詳¶
大國而畧小國詳内而畧外詳君而畧臣詳所重而¶
畧所輕故凡公之所有事者皆以月志其事之重者¶
則以日志蓋謹而詳之事尊親之義也其變例者譏¶
也不然欲有所見而云爾此公伐而不月何也公始¶
即位與邾結好而盟今乃親伐之不正公之始渝盟¶
而親伐故不月以見譏¶
冬天王使凡伯來聘戎伐凡伯于楚丘以歸¶
春秋之例以某歸者服之也執而以歸者力不足也¶
故以歸者名執而以歸者不名凡伯不名知其執而¶
以歸者也其不言執不與戎人執天子之使也其言¶
伐見凡伯之有徒衆也書曰天王使凡伯來聘戎伐¶
凡伯于楚丘以歸再言凡伯若異事然見凡伯之既¶
聘歸而後戎伐之也曰于楚丘見衞之不能衞天子¶
之使也¶
八年春宋公衞侯遇于垂¶
三月鄭伯使宛來歸祊庚寅我入祊¶
凡來歸邑未有言入者見鄭伯雖使來歸之而未定¶
于我蓋人民之慮疆場之政必待我入然後定也且¶
入邑未有言我者蓋上言鄭伯歸祊下遂言入祊則¶
疑於鄭伯入之故加我焉以别之也夫鄭伯守天子¶
土地而輕以與人我不度義而受之皆罪矣故加日¶
月以見譏入邑歸邑例皆時(按本例云邑人/不賔用師入之)¶
夏六月己亥蔡侯考父卒¶
辛亥宿男卒¶
春秋諸侯皆以名卒蓋其始嗣位而來告其後或有¶
會盟朝聘交好之事故名在策書及其卒也得以書¶
其名蓋慎終也不然則否是以不名卒者七其三在¶
滕其四在杞薛秦宿秦固罕與魯通而宿特一見於¶
春秋至於滕薛杞皆小國豈或始嗣位而失於赴告¶
其後會盟不與朝聘不時名不載於諸侯之策故其¶
卒不得而書也彼其於交好之義亦薄矣是以不以¶
名卒者七而未有書葬者見魯亦未嘗往會故也¶
秋七月庚午宋公齊侯衞侯盟于瓦屋¶
外盟不日傳謂諸侯之參盟於是焉始故謹而日之¶
然則凡羣諸侯之盟而莫益於事者豈春秋所與哉¶
八月葬蔡宣公¶
九月辛卯公及莒人盟于浮來¶
公與大國之大夫盟則辭為之諱避恥也及晉處父¶
盟不稱公是也大國彊與我盟矣公與小國之大夫¶
盟則辭不為之諱不嫌也小國之人非敢盟我我固¶
與之盟爾¶
螟¶
冬十有二月無駭卒¶
春秋内大夫卒三十而闕日者三蓋於是不以日月¶
為例然後闕之不嫌矣雖子卒猶有闕日者也¶
九年春天王使南季來聘¶
周官時聘以諭諸侯之志則天王使南季來聘可也¶
然終春秋之世王之聘魯者七而魯之臣如京師者¶
五則魯事周之禮可知矣魯之所以事周之禮薄而¶
周之所以答魯之禮厚皆失之也故春秋志之以見¶
諸侯之强而王室之弱也凡王使例月此不月以見¶
譏其諸類此¶
三月癸酉大雨震電庚辰大雨雪¶
雨雪震電例不日嫌二者同日故别言之周之三月¶
夏之正月而震電非其時志異也¶
挾卒¶
夏城郎¶
農事方興而造土功譏失時也¶
秋七月¶
冬公會齊侯于防¶
當是時桓公羽父相與謀亂公顧不能靖内難至於¶
身弑而不知乃比年數與齊鄭逺會見公之失所務¶
也故不月以見譏十一年時來之會亦猶是矣¶
十年春王二月公會齊侯鄭伯于中丘¶
防與時來之會則畧之以見譏中丘之會則不譏何¶
也防與時來逺矣而中丘内地且彼逺來會我我無¶
辭焉於公可以無譏矣七年夏城中丘知中丘之為¶
内地也時來鄭地防宋地説者以防為魯地誤矣蓋¶
不知今年夏始敗宋師而後取防也¶
夏翬帥師會齊人鄭人伐宋¶
六月壬戌公敗宋師于菅¶
不戰而曰敗未得乎戰也宋師之出報翬之伐也¶
辛未取郜辛巳取防¶
郜防皆宋邑繼之於敗宋師之下知其為宋邑也以¶
見公乘人之敗浹旬之間而取二邑故書日以見譏¶
取邑例時¶
秋宋人衞人入鄭¶
宋人蔡人衞人伐戴鄭伯伐取之¶
當是時宋大國也鄭不能事大乃與齊魯比而伐之¶
致宋喪師而失二邑此宋所以怒而入鄭也鄭之見¶
入有以自取之矣鄭尚不知自咎乃復掩其不備而¶
取三國之師春秋惡焉故不月與日以見譏宋衞既¶
去鄭乃與蔡人同伐戴鄭伯欲報見入之怨故從而¶
伐之掩其不備而取三師焉與取宋師取鄭師同義¶
而傳者謂鄭伯因人之力伐戴而取之誤矣戴小國¶
也春秋之例國不言取而言滅滅重辭也無彼之辭¶
也猶火之滅而無見矣取易辭也有彼之辭也言取¶
是于彼而已矣¶
冬十月壬午齊人鄭人入郕¶
郕伯爵蓋次國也故日而後入之然則五年衞師入¶
郕其不日者有以見譏明矣¶
十有一年春滕侯薛侯來朝¶
夏公會鄭伯于時來¶
秋七月壬午公及齊侯鄭伯入許¶
(按本例云公不能靖内難而顧入人/之國亦不知務矣故加日以見譏)¶
冬十有一月壬辰公薨¶
公薨何以不地弑也不書弑諱之也有所不忍言也¶
何以不書葬内弑君不葬君弑國亂不得其葬也凡¶
弑君之證有四不書即位繼弑君亦不書即位薨不¶
地不葬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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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二     宋 崔子方 撰¶
桓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春秋之例繼弑君不言即位蓋曰先君居是位也不¶
得以其道終則已不忍即其位焉爾桓繼弑而即位¶
何也桓弟弑兄臣弑君奪其位而有之則亦無事於¶
不忍矣春秋從而書之以見其意且春秋賤桓於桓¶
之事未有譏焉書即位見其大者不治故也¶
三月公會鄭伯于垂¶
鄭伯以璧假許田¶
其曰假當時之辭也是知其不可而為之者然春秋¶
不正其名何也夫以物當物是易矣豈曰假之云乎¶
春秋於桓無譏直書其事而義自見焉何言乎許田¶
蓋許國之田而在魯者耳隱公之季年與鄭伯入許¶
而逐其君當是時宜有分田焉故在魯者猶謂之許¶
田也鄭人欲修其封疆則魯之許田固鄭人之所欲¶
矣如此而後得其實而三家之説則謂非以璧假田¶
也鄭以泰山之祊而易魯朝宿之邑也天子在上諸¶
侯不得以地相與故為之諱而以璧假為文又非許¶
田諱取周田而繋之許也嗟夫春秋之作所以明當¶
時之是非著褒貶而代賞罰以懲勸於後世今以國¶
惡之故而為之諱乃詭其事而没其實使是非不明¶
褒貶不著而後世不知賞罰之所在而不為之懲勸¶
豈聖人之心哉且凡春秋之所為諱者必將有見也¶
或以其辭而見之或以他事而見之未有沒其實焉¶
故善觀春秋者以情度當世之事以理逆聖人之言¶
未有不得者也(按章如愚山堂考索引林氏云文武/子孫孰非有功而親者安得皆有朝)¶
(宿湯沐之邑蓋祊近魯故鄭莊來歸以結魯許田魯/隱伐許所得故乘魯桓簒立而脅取之也意蓋本此)¶
夏四月丁未公及鄭伯盟于越¶
秋大水¶
冬十月¶
二年春王正月戊申宋督弑其君與夷及其大夫孔父¶
孔父字也何以不名當時之辭也蓋孔父擅貴而專¶
國國人稱之不敢以名而以字云爾故春秋因之以¶
見其事焉惟其擅貴而專國此督弑君而遂及孔父¶
也¶
滕子來朝¶
(按本例云桓弑逆之人諸侯所共惡今滕/子實始修禮而朝事之故加月以見譏)¶
三月公㑹齊侯陳侯鄭伯于稷以成宋亂¶
成猶平也與周官調人以民成之之成同義其言以¶
成宋亂何辭不必言以而加以焉偽辭也當時之辭¶
也且㑹于薄釋宋公次于聶北救邢皆不言以此獨¶
言以者知其為偽也夫桓公之不肖知宋之亂姦臣¶
懼討公觀釁而動兾得所利故與齊陳鄭為稷之㑹¶
而謀之病其無名乃曰吾為此㑹用之平宋亂而已¶
三月而為㑹四月而取鼎其間於宋之事未有與焉¶
然則斯㑹以平宋亂為名而志在于得賂矣書以成¶
宋亂于上書取郜大鼎于下則貪偽之迹較然不疑¶
豈假吾譏貶之文而後見之㢤是以孔子因當時之¶
辭而直書之以不没其實焉與書以俟陳人蔡人同¶
意¶
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戊申納于大廟¶
桓無譏亦直書其事而已宗廟之事故以日志也¶
秋七月杞侯來朝¶
桓之不肖弑君自立固宜諸侯所疾也把侯乃屈體¶
而朝焉豈小事大有所不得已與然又不能盡禮以¶
事之輕侮不肖之人自取兵入之禍以杞侯為過矣¶
桓無譏譏其與桓者而已不月入把而月把侯之朝¶
凡以見譏故也(按下文入把實書/月此云不月誤)¶
蔡侯鄭伯㑹于鄧¶
九月入把¶
傳曰入把討不敬是也彼有以自取之矣譏在杞侯¶
也猶衛師入郕宋人衛人入鄭譏在郕鄭也是不月¶
者也春秋以例見者不疑矣且春秋有所謂大國者¶
晉宋齊秦之屬是也有所謂次國者陳蔡衛鄭之屬¶
是也有所謂小國者曹許邾杞之屬是也又有所謂¶
附庸㣲國者向極鄫鄅之屬是也故春秋之例於小¶
國則畧於次國則詳於大國益詳而於附庸㣲國則¶
益略獨於其事之尤重然後詳焉以為有國者之禍¶
莫重於入㓕故小國與㣲國之入滅例皆月凡以著¶
其重也¶
公及戎盟于唐¶
冬公至自唐¶
凡公行致者臣子之辭也殆其往而喜其反故觀其¶
致之疏數則時之盛衰君之賢否可考而知矣隱之¶
不致者例也桓之不致者故也何則當春秋之始天¶
下未至於甚敗亂魯猶有周公之遺徳而隱又賢君¶
其行不至於甚危其臣子以為安故隱凡十一出而¶
未有致者至桓之不肖内行簒弑之禍天子不能討¶
諸侯不能禁肆然不忌數出為㑹假田受賂背盟助¶
簒親不類之人叛天子之命其行皆甚惡未有一不¶
可致者也然其不致者可知矣蓋曰桓弟弑兄臣弑¶
君而立乎其位危莫甚焉則其餘莫足致也且以為¶
其義不足以臣子致焉爾雖然非事君親之義故以¶
其甚危者三而致之以教後世為臣子者不可以惡¶
逆絶其君父也是以莫危於背中國而親外裔伐正¶
而助簒逆與入人之國而見殺故此與戎盟則致十¶
六年伐鄭則致十八年喪至自齊則致也見臣子以¶
是為懼矣桓與戎盟固罪也則致隱與戎盟亦罪也¶
則不致春秋賤桓故以不致隱者而致桓然後知桓¶
之行皆在所致其不致者故也春秋之義不嫌同辭¶
故隱以不致為美桓以不致為惡也善觀春秋者亦¶
深考其志而已矣其致何以不月蓋其盟也略則其¶
致也亦畧春秋之例也(按本例云内地例不致其致/者例不月文十七年至自榖)¶
(定十年至自圍/成是也唐内地)¶
三年春正月公㑹齊侯于嬴¶
夏齊侯衛侯胥命于蒲¶
其曰胥命何蓋相命也古者朝覲宗遇㑹盟之禮皆同¶
於王及周之衰諸侯强大國自為政上無所出命下無¶
所禀令㑹遇不同於王盟約各私其國於是有相見郤¶
地之㑹未及期相見之遇涖牲㰱血之盟皆非先王之¶
制也然猶有主其事者故春秋因而為之法凡㑹者外¶
為主及者内為主如曰公㑹某侯于某彼欲㑹也彼為¶
主焉如曰公及某侯㑹于某我欲㑹也我為主焉則主¶
者制命而主之者聽命今曰胥命于蒲則齊侯衛侯失¶
賓主之道也蓋二君者不能相下莫適為主㑹遇之禮¶
不修盟約之好不講苟然以事相命而已是匹夫之行¶
也故春秋志之以見譏焉¶
六月公㑹把侯于郕¶
秋七月壬辰朔日有食之既¶
公子翬如齊逆女¶
三家皆謂翬與桓弑隱者也于春秋有見焉故翬兩¶
見于隱之篇而皆貶其族是也蓋曰是隱之罪人耳¶
夫弑君之罪終不可赦今于此則稱公子何也蓋桓¶
公與之同惡不以為罪反親任之使出聘逆女故文¶
無所貶而義自見焉夫春秋于桓無譏則與之同惡¶
者亦不譏矣蓋不譏所以深惡之也春秋之例逆夫¶
人例月以為國之重事惟不正其使大夫逆然後不¶
月以見譏然則公子翬之逆女例不月也¶
九月齊侯送姜氏于讙¶
諸侯非民事不越境而齊侯送姜氏于讙見齊侯之¶
失正矣讙魯地¶
公㑹齊侯于讙夫人姜氏至自齊¶
翬之逆女其反也不以翬致何也夫人得見乎公矣¶
致夫人而已是以知公㑹齊侯于讙為受夫人也¶
冬齊侯使其弟年來聘¶
有年¶
書有年書大有年書饑書大饑此繫有國者憂喜而¶
書也有年以僅喜而書大有年以甚喜而書則饑以¶
僅憂而書大饑以甚憂而書也凡人之于喜也緩其¶
于憂也迫聖人之書辭亦如之五榖皆熟書有年有¶
是年也蓋人有食然後能保其天年故其書辭也亦¶
緩五榖不登而書饑饑者㡬也蓋人之饑則死矣故¶
其書辭也迫君子于其言無所苟如此¶
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
隱公觀魚于棠則不月以見譏桓公狩于郎則猶月¶
何也桓無譏直書其事而義自見矣¶
夏天王使宰渠伯糾來聘¶
其曰宰渠伯糾何也宰官渠國伯爵糾名也是天子¶
之卿而為冢宰者也冢宰統乎政事通命于四海今¶
且下聘諸侯失其職矣與稱宰周公同義又天子之¶
卿未有名者夫桓之罪天子所當誅而冢宰得行其¶
事者也今固不能而又躬來聘之以糾為罪矣故名¶
以惡之且桓無譏譏其與桓者而已春秋譏杞侯來¶
朝與伯糾來聘其餘朝聘則不譏何也朝聘或有國¶
事不得巳者春秋亦譏其可譏者而已無秋冬蓋闕¶
也其諸類此¶
五年春正月甲戌己丑陳侯鮑卒¶
甲戌之下或有他事史之闕文不可復補故孔子存¶
之以見史氏之闕遺而傳信於後世故曰吾猶及史¶
之闕文也而傳以為陳亂而再赴然則是魯史之舊¶
文魯史當時所聞見必審擇而書之豈敢著兩日之¶
例哉且三年七月稱壬辰朔推而數之則甲戌當是¶
四年十二月二十一二而已丑當是此年正月六七¶
假如再赴自當以兩月書則知其不然也然則甲戌¶
日誤而事闕明矣聖人欲傳信於後世如此¶
夏齊侯鄭伯如紀¶
外相如不書此以起齊之滅紀也夫齊鄭大國而乃¶
朝于紀此其意欲以窺紀明矣傳曰齊侯鄭伯朝于¶
紀欲以襲之是也¶
天王使仍叔之子來聘¶
武氏不言之子仍叔言之子何也曰武氏子知其為¶
武氏之子也曰仍叔子則未知其為仍叔之子也故¶
加之焉以見之其曰仍叔之子何父老子代從政也¶
其子不名非天子之命士不以名通也春秋以是為¶
譏矣¶
葬陳桓公¶
城祝丘¶
秋蔡人衛人陳人從王伐鄭¶
此王伐鄭而三國從也其不首王伐鄭何也以天王¶
之尊而從三國之㣲者伐鄭春秋之所不與故以略¶
言之也其曰蔡人衛人陳人從王伐鄭於王略辭也¶
又不月王之行所以見譏焉爾¶
大雩¶
春秋祭祀之事或書或不書何也蓋常事不書非常¶
則書有所譏焉則書與變而合於禮則書書大雩者¶
二十一以非常而書也論語稱暮春者春服既成風¶
乎舞雩謂建辰之月也傳稱龍見而雩蓋蒼龍之宿¶
昏見東方謂建已之月也三月四月春夏之交萬物¶
始茂待雨而長故噫嘻之詩序云春夏祈穀於上帝¶
是也夏之三月四月周之五月六月也故春秋未有¶
書五月六月而雩者蓋常事不書故也¶
螽¶
冬州公如曹¶
為天子之三公者也外相如不書此為下寔來起也¶
六年春正月寔來¶
寔猶是也言州公如曹是欲來魯故也不再言州公¶
承上文間無異事不疑矣不正其妄交諸侯故月之¶
以見譏(按本例云州公自曹猶以好來于我/故書來然以月志則其來奔不疑矣)¶
夏四月公㑹紀侯于成¶
秋八月壬午大閲¶
蔡人殺陳佗¶
其曰殺陳佗討賊之辭也佗弑君者也與齊人殺無¶
知衛人殺州吁同例不直曰佗而曰陳佗以蔡人殺¶
之不得不舉國也春秋以弑君之辭討賊而傳者謂¶
佗殺太子免似誤矣弑君何以不書陳不以赴魯史¶
不記春秋不得而書焉詩春秋皆傳當時之事相為¶
表裏墓門之詩序曰陳佗不義惡加於萬民夫一人¶
之惡而加于萬民也非弑君而何(按陳佗弑君之説/三傳及諸儒皆無)¶
(之崔氏亦以/例决之耳)¶
九月丁卯子同生¶
猗嗟之詩存則子同生之義可考而知也¶
冬紀侯來朝¶
傳曰紀侯來朝請王命以求成于齊是也¶
七年春二月已亥焚咸丘¶
咸丘魯邑内叛不聽故焚之也然其為虐已甚故日¶
之以見譏¶
夏穀伯綏來朝鄧侯吾離來朝¶
諸侯失地則名榖伯鄧侯蓋失地之君也其言朝何¶
彼以朝禮來我不得不與之朝也¶
八年春正月己卯烝¶
天王使家父來聘¶
夏五月丁丑烝¶
礿祠烝嘗之祭見於經者惟烝嘗而不及礿祠郊社¶
之祭見於經者惟郊而不及社故知常事不書有所¶
譏焉則書故也春烝矣夏又烝其以譏亟明矣¶
秋伐邾¶
冬十月雨雪¶
周之十月夏之八月而雨雪志異也¶
祭公來遂逆王后于紀¶
是蓋紀迫齊人之難數來諮謀於魯魯為之求納女¶
於王以結王援故祭公逆王后而先至於魯也其曰¶
祭公來遂逆王后于紀以見魯實主其事云爾然則¶
何以不稱使祭公受命逆王后而因至乎魯也¶
九年春紀季姜歸于京師¶
逆曰王后自天子之辭言之歸曰季姜自紀之辭言¶
之王后之行何以不月自紀言之故略也¶
夏四月¶
秋七月¶
冬曹伯使其世子射姑來朝¶
周禮諸侯之世子誓於天子則下其君禮一等未誓¶
則以皮帛繼子男則世子射姑用朝禮可也春秋于¶
文無譏焉¶
十年春王正月庚申曹伯終生卒¶
夏五月葬曹桓公¶
(按本例云僣禮而葬者加月以見譏也小國之葬例/時春秋變例者九而四在曹蓋曹之出㑹序盟常居)¶
(鄭衛之後邾滕之前以為次國則不足以為小國則/其尤也故例與小國差異宜其僣禮者獨多也不然)¶
(曹固得從次國例耶按此/與經解卒葬不著例違異)¶
秋公㑹衛侯于桃丘弗遇¶
其曰弗遇何衛侯約㑹而意變故不欲㑹公也與齊¶
侯弗及盟同意公㑹例月其不月不成為㑹也桓之¶
㑹獨于此不月蓋亦以例言之¶
冬十有二月丙午齊侯衛侯鄭伯來戰于郎¶
彼欲戰也不約而來戰不約之戰罪矣郎魯地¶
十有一年春正月齊人衛人鄭人盟于惡曹¶
是齊侯衛侯鄭伯也彼三國恃强陵我不約而來戰¶
又復同盟以固其惡春秋惡焉故貶而人之然不於¶
其來戰貶何也欲見稱人以盟者實諸侯也且外人¶
盟例時此加月焉然後三君之貶不疑矣¶
夏五月癸未鄭伯寤生卒¶
秋七月葬鄭莊公¶
九月宋人執鄭祭仲¶
祭仲字也當時之辭也春秋有因當時之辭以見褒¶
貶者多矣稱字之例如紀子帛宋孔父子哀華孫之¶
徒是也蓋祭仲實鄭之權臣擅貴而專國國人稱之¶
不敢以名而以字云爾彼以字赴史以字書春秋因¶
其實以見罪焉夫能出君而納不正如反手之易則¶
祭仲之權可知也而傳者謂春秋書字以為褒誤矣¶
彼獨不因其事以觀之乎夫突宋出也宋人之所欲¶
立宋以為不得祭仲則忽不可出而突不得立故執¶
祭仲以要之仲不能以已殉國守節而死難於是廢¶
正立庶徇人之私彼其得罪宜何如則無為稱字以¶
褒之也故知因當時之辭以見惡明矣善觀春秋者¶
因事以考聖人之辭因辭以推當時之事則事可以¶
無疑而辭可以不惑矣¶
突歸于鄭¶
突不稱公子見其不當立也不冠以國見挈乎祭仲¶
也其言歸何得其所也此宋奉之則何以不言自宋¶
歸先書宋人執鄭祭仲繼之以突歸于鄭則宋有奉¶
焉可知矣且祭仲為之援則何以不言復歸仲在外¶
也見仲之脅乎宋也¶
鄭忽出奔衛¶
忽已立矣何以不稱鄭伯未踰年之君不以爵稱也¶
衛侯為孫林父所逐則不名以臣逐君天下之大惡¶
故不以罪君而長亂臣也鄭忽見逐於祭仲則名之¶
何也忽不稱爵又不書名則莫知其為忽矣故春秋¶
之例欲有所見者不嫌也然則何以不稱鄭子以見¶
未踰年而失位者不成為君爾¶
柔㑹宋公陳侯蔡叔盟于折¶
蔡叔蔡侯之弟也蓋蔡侯無子立其母弟以繼世者¶
耳使直書曰某侯之弟則不見其繼世直書曰世子¶
則不見其為弟故變文而謂之叔以見之凡書某侯¶
之弟者繼君之弟也今曰某叔是繼國之辭矣與書¶
某世子同義然則何以不名名之則將書曰蔡叔某¶
稱叔某則於字嫌矣聖人不疑於後世如此陳侯溺¶
卒而招不稱弟鄭伯寤生卒衛侯元卒而忽與蒯聵¶
猶稱世子則弟以繼君而世子以繼國明矣¶
公㑹宋公于夫鍾¶
冬十有二月公㑹宋公于闞¶
十有二年春正月¶
夏六月壬寅公㑹紀侯莒子盟于曲池¶
二傳曰紀侯當從二傳紀侯㑹魯莒以謀齊難故也¶
秋七月丁亥公㑹宋公燕人盟于穀丘¶
八月壬辰陳侯躍卒¶
公㑹宋公于虚¶
冬十有一月公㑹宋公于龜¶
丙戌公㑹鄭伯盟于武父¶
丙戌衛侯晉卒¶
十有二月及鄭師伐宋丁未戰于宋¶
孰與戰與宋戰也城下之戰也凡戰未有舉國者舉¶
國而戰知其為城下之戰矣不言敗未及乎敗也傳¶
謂與鄭人不和而戰且明年魯又㑹鄭伯與宋公戰¶
然則魯鄭非不和明矣¶
十有三年春二月公㑹紀侯鄭伯已已及齊侯宋公衞¶
侯燕人戰齊師宋師衛師燕師敗績¶
何以不地于魯也于魯則何以不言來戰來戰者彼¶
欲戰也及者何我欲戰也是役也紀侯之謀也于郎¶
則地而此不地城下之戰也可言戰于宋不可言戰¶
于魯春秋之例將尊師少稱將將卑師衆稱師將卑¶
師少稱人將尊師衆稱某帥師今戰稱人而敗稱師¶
何也凡稱師以敗者甚敗也稱人以敗者未至乎甚¶
敗也不言敗者未敗也外内一辭耳¶
三月葬衛宣公¶
夏大水¶
秋七月¶
冬十月¶
十有四年春正月公㑹鄭伯于曹¶
無冰¶
周之正月夏之十一月當是時無冰志異也¶
夏五¶
闕月字又此下當有他事亦闕之蓋來盟例時故知¶
月下有他事也¶
鄭伯使其弟語來盟¶
秋八月壬申御廩災乙亥嘗¶
常事不書壬申御廩災乙亥嘗見以災之餘而事宗廟¶
志不敬也且桓無譏而七年焚咸丘八年烝與此嘗則¶
譏何也於桓躬行之事則不譏於國中之事猶譏焉蓋¶
譏其為國者而已豈以一桓公之故而棄書魯國哉¶
冬十有二月丁巳齊侯禄父卒¶
宋人以齊人蔡人衛人陳人伐鄭¶
四國之人為宋所用也四國無利于伐鄭矣¶
十有五年春二月天王使家父來求車¶
孔子正取假之名於季氏曰君取於臣謂之取今不¶
曰取而曰求知非所取也求之為言未必得之辭也¶
譏在周也以天王之命而下求其譏明矣¶
三月乙未天王崩¶
夏四月己巳葬齊僖公¶
五月鄭伯突出奔蔡¶
鄭世子忽復歸于鄭¶
忽未踰年而失國不成為君故其歸復曰鄭世子且¶
見忽之當立故也其言復歸何内有援也凡言歸者¶
得其所也入者自外入而已未得其所也自某歸入¶
者某有奉焉故也復歸復入者内有援焉故也歸入¶
者外辭也復者内辭也有復之者也其褒貶善惡各¶
隨其事見焉此春秋之例也¶
許叔入于許¶
許叔許君之弟也不曰許男之弟而曰許叔繼國之¶
辭也猶蔡叔之稱爾傳載鄭莊公入許之辭曰奉許¶
叔居許東偏以撫柔此民向使許君有世子自當奉¶
許世子不當奉許叔也則許叔之立而繼世明矣是¶
歸而為君者也然則何以不言歸自隱公之季年三¶
國入許其後歴十四年而許復見於此信傳者之言¶
則鄭固有許矣許叔居于東偏因突忽爭國之亂然¶
後得入于許其始入也豈遂得其所哉此所以不言¶
歸而言入也¶
公㑹齊侯于艾¶
邾人牟人葛人來朝¶
春秋之例天子之㣲者稱人大國之大夫稱人小國¶
之卿亦稱人降而至於四外則其君乃稱人而已牟¶
葛蓋淮夷之國今稱人而來朝知其為君也邾君不¶
能從中國而下同牟葛廢先王之典禮故亦從而外¶
之¶
秋九月鄭伯突入于櫟¶
其曰入未得其所也諸侯出而去國與入而得國者¶
皆名謹之也衛侯入于夷儀不名見未得乎國也鄭¶
伯突入于櫟亦未得國則何以名當是時鄭忽已入¶
而立矣故不得不名突以見之其後突之得國與忽¶
之出亡皆不見何也彼不以告魯史不記春秋不得¶
而書焉¶
冬十有一月公㑹宋公衛侯陳侯于袲伐鄭¶
先㑹而後伐也伐鄭所以納突也然則何以不言納¶
鄭伯突入于櫟矣¶
十有六年春正月公㑹宋公蔡侯衛侯于曹夏四月公¶
㑹宋公衛侯陳侯蔡侯伐鄭¶
曹之㑹所以謀伐鄭也且陳蔡衛三國數㑹而莫適¶
序何也蓋其㑹則主㑹者為之方是時上無方伯諸¶
侯之㑹莫能相下爭為長雄故其先後不齊如此至¶
二伯之後諸侯少序矣然而亦以國之大小彊弱為¶
等而不正王爵焉故雖侯伯之尊有不得先伯子男¶
者春秋因之以著當時之亂而垂信史於後世至於¶
欲有所見然後聖人之辭見焉¶
秋七月公至自伐鄭¶
桓㑹不致致其甚者也且突始以宋人之故刼鄭而¶
得立又不能守位而出奔今復入櫟以逼鄭其為簒¶
惡已甚公乃與諸侯兩興伐鄭之師以求納突是抑¶
正而助惡也公内弑其君外助人為亂長惡不悛曽¶
不自省以桓之行為危甚故春秋致之見臣子以是¶
為懼矣¶
冬城向¶
十有一月衛侯朔出奔齊¶
十有七年春正月丙辰公㑹齊侯紀侯盟于黄¶
二月丙午公㑹邾儀父盟于趡¶
五月丙午及齊師戰于奚¶
六月丁丑蔡侯封人卒¶
秋八月蔡季自陳歸于蔡¶
蔡季蓋蔡侯之母弟而繼世者也故封人卒則季歸¶
于蔡而為君矣十一年盟于折曰蔡叔此曰蔡季叔¶
與季皆次也豈兄死而弟及乎而傳者謂凡稱季稱¶
叔者皆字也嘉之也賢之也考其所事未有以取貴¶
於春秋然則何為字之賢而嘉之乎其不然明矣¶
癸已葬蔡桓侯¶
凡諸侯葬稱公者皆僣也惟蔡桓稱侯以葬蓋與其¶
不失禮桓侯之見與則諸公之僣者罪矣¶
及宋人衛人伐邾¶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不日闕也此天變固無事於褒貶然則春秋之日月¶
固有闕者而傳謂不言日夜食也是亦鑿矣¶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公㑹齊侯于濼¶
公與夫人姜氏遂如齊¶
不言及非公意也言與見公寵夫人許其往而與之¶
俱焉爾¶
夏四月丙子公薨于齊丁酉公之喪至自齊¶
隱桓閔皆弑也其不言弑諱之也隱閔之弑以不地¶
而知之今桓公弑于齊則地何也外内辭也于内不¶
地痛之也有所不忍言也于外而地怨也言之以致¶
怨於彼也雖然為之諱必將有見焉莊公不書即位¶
知其繼弑君也喪入則致生而往死而歸莫痛乎其¶
以喪至也¶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己丑葬我君桓公¶
凡外葬以内往葬為辭内葬以外來葬為辭不直言¶
葬某公而言葬我君某公加我君以見外之來葬也¶
凡弑君不葬而桓葬何也桓弑于外於内未有亂焉¶
猶得其葬焉爾然桓之十八年其不書王者十四何¶
也桓無王也春秋書王蓋以王法治諸侯之事春秋¶
賤桓於桓之事未有致意焉一皆以例而書故其出¶
不譏其至不致書即位以如其意蓋曰是不足以王¶
法治之云爾故去王以見之使其以王法治之耶則¶
桓之罪自當誅絶於春秋當時無王不能治也夫大¶
者不治則其小者烏足治㢤是以出不譏至不致書¶
即位以如其意焉凡以見不以王法治之故也然而¶
四書王者何也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此蓋以例而¶
書見其大者不治也二年十年十八年三書王凡桓¶
之篇非獨桓事亦有他諸侯之事存焉故春秋於桓¶
之事不治於諸侯之事則治之不書王者以賤桓其¶
書王者以治諸侯也元年書王以例書為桓也二年¶
書王以正始十年書王以正中十八年書王以正終¶
為諸侯也且春秋不為魯作豈以一桓公之惡而絶¶
天下諸侯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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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三     宋 崔子方 撰¶
莊公¶
元年春王正月¶
莊公不言即位知桓公之弑也¶
三月夫人孫于齊¶
此奔也内諱奔猶曰辭孫而去云爾且夫人已在齊¶
矣而此復言孫于齊何見夫人之久于齊也何以知¶
夫人不於此始孫乎先君之䘮既葬嗣君之立既踰¶
年魯國之難已定而夫人有君母之尊於内可以無¶
畏矣則無為於此復孫也且夫人與公同出而公弑¶
其敢以魯内難未定而歸乎其不然明矣然則何以¶
必於三月焉書之夫人其以是月始自齊反於魯乎¶
故於其將反而書之以見夫人之久于齊者得罪於¶
魯而不敢入故春秋因責弑君之罪貶其氏姓而曰¶
夫人孫也貶夫人者或去姓或去氏或氏姓俱去焉¶
何也蓋婦人之稱必以氏姓姓正本也氏旁出也婦¶
人既有其父母家而又有其夫家此所以兼氏姓而¶
稱之歟故春秋之例於其不得於父母家則貶其姓¶
於其不得於夫家則貶其氏其兩不得焉者則氏姓¶
俱貶穆姜出姜皆從君於䘮娶此不得於夫家者也¶
故貶其氏焉而曰婦姜哀姜之孫齊人殺之此不得¶
於父母家者也故貶其姓焉曰夫人氏至於文姜外¶
淫其兄内殺其夫其毒之甚至於為二國患是其兩¶
不得者也故氏姓俱貶焉而曰夫人也婦人惟以諡¶
配姓不言氏然則吾諸姬紀季姜何以不氏自父母¶
之辭言之不以氏也夫人孫何以不日蓋以罪略之¶
且見夫人久于齊不可以日舉也夫人孫例日¶
夏單伯逆王姬¶
二傳曰逆當從二傳為逆單國伯爵蓋失地之君而¶
寓於魯者也失地之君何以不名凡諸侯之名者以¶
見其失地也今單伯見臣於魯其為失地可知矣禮¶
諸侯不臣寓公今魯使單伯逆王姬是臣寓公矣其¶
不言如京師不正魯之臣寓公故不與其使也傳稱昭¶
公孫于齊齊侯使高張來唁公稱主君此蓋齊欲臣¶
魯侯也然則春秋之時諸侯而臣寓公者有之矣夫¶
諸侯之不相禮也有執而戮之殺而用之者則其臣¶
寓公何足多怪左氏以為天子之大夫故以逆為送¶
然誤矣且下書單伯會伐宋單伯會齊侯單伯如齊¶
單伯至自齊皆我大夫之辭也二傳謂我大夫之命¶
于天子者故不名且天子之元士視附庸之君春秋¶
猶且名之豈有諸侯之命大夫而不名者耶又其後¶
七十餘年而單伯復見則非一大夫明矣齊魯仇讐¶
之國而為之主昏姻雖有天子之命可以辭矣故不¶
月以見譏逆王姬例月¶
秋築王姬之館于外¶
土功曰築木功曰作築臺築囿土功曰築也作南門¶
作雉門木功曰作也王姬之館則何以言築蓋垣之¶
也其言于外何垣之然後于外也築王姬之館淺事¶
也何以書見垣之于外之為禮矣¶
冬十月乙亥陳侯林卒¶
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
王之所以稱天者為繼天而王也以桓之大惡天地¶
所不容王生不能正其罪死又錫命以寵之以王為¶
不天矣故去天以見之¶
王姬歸于齊¶
由魯嫁故志之也(按本例云内如歸例月知王姬歸/亦例月矣仇讐之國而為之主昏)¶
(姻故不月/以見譏)¶
齊師遷紀郱鄑郚¶
紀之三邑也不言伐蓋齊刼而遷之¶
二年春王二月葬陳莊公¶
夏公子慶父帥師伐於餘丘¶
餘丘夷國於發語辭猶言於越也¶
秋七月齊王姬卒¶
此莊公所謂服大功者由魯嫁且來赴故卒之也(按/本)¶
(例云王姬不日卒蓋闕也/凡薨卒有不日者皆類此)¶
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會齊侯于禚¶
乙酉宋公馮卒¶
三年春王正月溺會齊師伐衞¶
溺我大夫之未命氏者也此衞侯朔得罪于天子而¶
走之齊齊為之伐衞以納朔而溺往會之不正其逆¶
天子之命故月以見譏凡内伐例時¶
夏四月葬宋莊公¶
五月葬桓王¶
七年而後葬則王室之事可知矣(按本例云其不日/蓋譏也譏其不及)¶
(禮而/葬也)¶
秋紀季以酅入于齊¶
季紀侯母弟而為世子者也紀侯欲去其國乃使紀¶
季以酅入齊自比于附庸所以下齊而存宗廟也其¶
言入何自外入也雖以是而存宗廟然入于齊未可¶
謂得其所也¶
冬公次于滑¶
其不言救紀未成乎救也公有畏矣故不月以見譏¶
四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享齊侯于祝丘¶
夫人享齊侯如齊如齊師會禚會防會穀皆書姦也¶
然辭不見譏又不變日月之例何也中冓之事難言¶
之惡春秋所不道亦書其實而已猶若無譏焉為内¶
諱也雖然敝笱載驅之詩存則文姜之惡不患不見¶
于後世¶
三月紀伯姬卒¶
夏齊侯陳侯鄭伯遇于垂¶
紀侯大去其國¶
其曰紀侯大去其國賢紀侯也春秋之所謂賢者宜¶
莫如紀侯以為不失仁義之道也嘗試言之夫守人¶
之土地繼人之統業上不辱其先君下足以為百姓¶
主與民守之效死而勿去此固義者之事然而將甚¶
殘吾民也則又仁者有所不忍度時之所不可量力¶
之所不能不以其地戰其民不以所生害所養杖策¶
而去之如脫屣然此固仁者之事然而將輕亡其先¶
也則又義者有所不肯是以太王去邠而稱其仁諸¶
侯死社稷而謂之義若夫求仁義之全則未也嗟夫¶
春秋之時紀之為國也㣲而介乎大國迫齊之强自¶
桓五年齊侯鄭伯如紀欲以襲之紀於是乎始懼齊¶
矣紀魯蓋昏姻之國也故明年會魯于成以謀齊難¶
又朝于魯以請王命而求成于齊八年而祭公來遂¶
逆王后于紀明年而紀季姜歸于京師此豈魯為紀¶
謀而求援于王者耶然而天子之威不可恃也鄰國¶
之援不可久也則宜有軍旅之事焉故十二年為曲¶
池之會以結莒魯又明年乃與鄭伯來會以與齊戰¶
而幸勝之會明年齊侯禄父卒紀乃得息肩于齊者¶
數年雖然小國之勝大國之所懲也不可以不修好¶
焉於是下齊而事之故十七年因魯以會齊侯而為¶
黃之盟然則紀彷徨乎數年之間以謀其國家者亦¶
至矣彼齊人抱虎狼之心利紀之肉而未厭越明年¶
乃遷紀之三邑而取其地夫紀之地不盡則齊之求¶
無已社稷之憂近在朝夕紀侯於是焉而謀曰將於¶
此而守之則患力之不足將於此而去之又懼宗廟¶
之不血食也故再嵗而使季以酅入齊所以事齊也¶
又明年而大去其國所以違齊難也君子推當時之¶
事原紀侯之心而善之蓋曰與其效死而莫守不若¶
去之而全民人之為愈也與其輕去而見亡不若下¶
齊而存宗廟之為愈也是以紀侯雖亡國之君而行¶
兼乎仁義足以取貴乎春秋故於其奔亡則為之諱¶
而書曰紀侯大去其國也且以見紀國之亡有義以¶
存之紀侯之去有仁以行之諸侯失地名而紀侯不¶
名蓋貴之也其曰大去焉大之也雖然於文未知其¶
為齊取之故先書齊侯如紀以起其事又書齊侯葬¶
紀伯姬以著其末則無患不明此春秋之義也然又¶
有疑者且自齊侯鄭伯如紀至紀侯之大去蓋十有¶
八年其間紀之所以謀齊者則至矣而未見齊之加¶
兵于紀者何也齊紀蓋鄰國也齊强而紀弱彼朝夕¶
伺隙乗間以侵攘吞噬於紀者未嘗一日而忘也始¶
則欲因朝而襲之中則奪其邑而遷之終則脅逐而¶
取之故齊之得紀終未嘗有顯然大侵伐之事者蓋¶
亦可知已矣夫大去重事而以時志蓋賢紀侯不使¶
與滅國同例且見紀之實非滅也¶
六月乙丑齊侯葬紀伯姬¶
伯姬吾女為紀夫人而乃齊侯葬焉然後知齊之果¶
滅紀也夫葬紀伯姬於齊淺事也而斥齊侯蓋惡之¶
也以見取人之國迫逐其君而葬其夫人不䘏其大¶
而治其細以齊侯為偽矣(按本例云諸侯葬例月知/夫人葬亦例月也此加日)¶
(而葬隠之也/亡國之葬也)¶
秋七月¶
冬公及齊人狩于禚¶
公内棄國事外忘父讎而與其㣲者狩以公為病矣¶
故盡其辭又不月以見惡焉禚内地¶
五年春王正月¶
夏夫人姜氏如齊師¶
是齊侯之師也不曰夫人姜氏會齊侯于某而曰如¶
齊師當時之辭也蓋齊侯數出與文姜㑹淫愧其無¶
名乃興師而出託有征伐之事焉文姜於是會之春¶
秋如其志焉是以書夫人姜氏如齊師也然則齊師¶
何以不地不地然後知齊師之有託也齊無所用其¶
師焉爾屈完國佐如師陳侯如會固先地矣¶
秋郳犂來來朝¶
冬公會齊人宋人陳人蔡人伐衞¶
伐衞所以納衞侯也下書王人救衞衞侯入于衞知¶
此伐衞以納朔也公會四國之㣲者以敵王之師而¶
納王之所惡以公為罪矣故不月以見譏¶
六年春王正月王人子突救衞¶
禮天子之三公受地視公侯稱周公祭公者是也天¶
子之卿視伯稱祭伯召伯者是也天子之大夫視子¶
男稱劉子單子者是也此天子之寰内諸侯也其未¶
錫爵而命以氏則稱氏與字榮叔家父之徒是也其¶
未命以氏者直書字而已叔服是也皆天子之大夫¶
也士則賤矣不以爵通宰咺石尚之徒是也下士益¶
賤矣不以名通稱人而巳凡稱王人者是也今稱王¶
人蓋其微者而又字之所以進之也善其能救衞也¶
周室之微政令不下行不能撫諸侯也久矣今乃禦¶
諸侯之師而救衞焉故善之善之故詳志而月之也¶
救例時¶
夏六月衞侯朔入于衞¶
其言入何未得其所也彼得國矣雖然因諸侯之衆¶
犯天子之怒以入其國未可謂得其所也其不言諸¶
侯納之何也諸侯有奔亡者諸侯相與納之蓋可矣¶
然不正其逆天子之命而納之此春秋之所不與致¶
公之伐而不與納衞侯則衞侯之惡明矣¶
秋公至自伐衞¶
由僖之前例不致於其有危則致不正公之逆天王¶
之命以是為危矣凡往不月者至亦不月也¶
螟¶
冬齊人來歸衞俘¶
抗王之師納王之所惡又相遺以俘則諸侯之不賓¶
王也甚矣彼言來獻戎㨗此言來歸衞俘此獲也我¶
與有力焉歸我而已蓋與齊人分衞之所獲也且以¶
見魯罪焉其為譏明矣¶
七年春夫人姜氏㑹齊侯于防¶
夏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見夜中星隕如雨¶
星隕自上下而有見于下者也衆多如雨也¶
秋大水無麥苗¶
無麥與苗兩穀不登矣而傳謂不害嘉榖何哉¶
冬夫人姜氏㑹齊侯于榖¶
言㑹見齊志也此載驅之所為作也¶
八年春王正月師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
其言以俟陳人蔡人何偽辭也辭不必言以而加以¶
焉知其為偽辭也當時之辭也蓋莊公與齊人有伐¶
郕之約故以正月興師然而齊師未至故次于郎以¶
待之然則此俟齊也不曰俟齊而曰以俟陳人蔡人¶
夫兵詭道也公恐郕人聞其謀而得為之備故宣言¶
曰吾師次于此以俟陳人蔡人而已凡言次者有所¶
之而止于是者也今不目所事而直曰以俟陳蔡則¶
其為偽明矣春秋不没其實焉與書以成宋亂同義¶
且春秋書以有二義如執宋公以伐宋執北宫結以¶
侵衞此以者也以成宋亂以俟陳人蔡人此不以者¶
也蓋彼于文不可不言以而此于文可以不言以如¶
會于薄釋宋公次于聶北救邢之類不言以也¶
甲午治兵¶
正月師次于郎至夏始圍郕嫌于久次而無名故以¶
甲午而治兵所以為久辭也春秋欲終始其事故不¶
没焉而傳謂兵事以嚴終治兵而陳蔡不至此見以¶
俟陳人蔡人之辭于文不終不得其事而為之說也¶
夏師及齊師圍郕郕降于齊師¶
桓公死于齊魯于齊則讎也郕與魯皆文王之昭魯¶
于郕則同姓也今會仇讎之人圍兄弟之國以莊公¶
為不韙矣故郕人雖量力之不敵然卒不肯為莊公¶
服而獨降于齊師焉傳謂諱滅同姓不言降吾師避¶
之者誤矣¶
秋師還¶
春秋未有書師還者夫莊公以正月興師乆次于郎¶
夏而圍郕卒不獲利歴三時而師還蓋曰釋讎以伐¶
親為詐以欺敵暴師逾時敵不為服我專其惡齊享¶
其利師罷而歸國人咎焉故書師還所以終始其事¶
而見其惡也而傳謂師還而君子善之者誤矣¶
冬十有一月癸未齊無知弑其君諸兒¶
無知何以不氏與族非公子而未命氏者也¶
九年春齊人殺無知¶
齊人殺無知猶衞人之殺州吁也¶
公及齊大夫盟于蔇¶
當是時齊無君故公及其大夫盟不恥也其曰齊大¶
夫衆辭也雖然當其無君可以無盟矣故不日其盟¶
以見譏又不正公之釋怨而與讎盟春秋惡焉故又¶
不月也¶
夏公伐齊納子糾¶
晉人納㨗菑於邾弗克納不言伐此言伐者起下乾¶
時之戰知以納子糾而戰也下言取子糾殺之知其¶
不克納也然則何以不言弗克納公以四月伐齊納¶
子糾而小白先入襄公已葬君位定矣至於八月猶¶
與齊戰蓋公欲納子糾之志篤矣然後知㨗菑弗克¶
納者晉人以義弗克而去之明矣不正公釋怨而納¶
讎人之子故不月以見譏¶
齊小白入于齊¶
不曰公子見小白之不當立也小白君矣其不以歸¶
言之何也簒兄爭國敵者在外未可謂得其所也¶
秋七月丁酉葬齊襄公¶
八月庚申及齊師戰于乾時我師敗績¶
此蓋公戰也不言公夫戰危事不以公親之尊親之¶
道也然承上公伐齊知戰者公耳且春秋於外有不¶
書敗績於内有書我師敗績而傳獨以為内諱敗舉¶
其可道者何耶夫兵之勝敗不可以為常敗未足為¶
恥何遽諱乎夫春秋之所謂諱者豈徒然已哉蓋於¶
其國有大惡則諱不幸則諱所恥則諱與夫難言之¶
惡則諱於外為賢者則諱其他不諱也雖然其為之¶
諱也亦必有以見之¶
九月齊人取子糾殺之¶
取易辭也不曰公子糾而直曰子糾從在䘮之文見¶
子糾之當立故也子糾當立則小白之不當立明矣¶
殺公子例時見魯之不能存子糾故月之以重其譏¶
也¶
冬浚洙¶
十年春王正月公敗齊師于長勺¶
凡言敗某師者未得乎戰也詐戰也不正公一歲而¶
兩敗人之師故皆不日以見譏¶
二月公侵宋¶
三月宋人遷宿¶
自遷者地遷之者不地宋人遷宿宿入于宋也齊人¶
遷陽陽入于齊也¶
夏六月齊師宋師次于郎公敗宋師于乘丘¶
郎魯地不言侵伐見未得乎侵伐也齊師宋師次于¶
郎而獨敗宋師則知未得乎戰明矣¶
秋九月荆敗蔡師于莘以蔡侯獻舞歸¶
春秋之例諸侯以歸者名蓋以其處南面之尊有社¶
稷之任而輕服于人於是為不肖故春秋名而賤之¶
蔡侯以一敗之故而遽服于楚以蔡侯為病矣¶
冬十月齊師滅譚譚子奔莒¶
國滅不言出奔國已滅矣無所自出故也其不名閔¶
之也力不足而為大國所滅故閔之滅者見閔則滅¶
之者罪矣¶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戊寅公敗宋師于鄑¶
秋宋大水¶
冬王姬歸于齊¶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紀叔姬歸于酅¶
紀叔姬紀季之妻也歸于酅季在酅也夫紀已亡而¶
猶繫之紀酅入于齊而不繫之齊凡以見紀之宗廟¶
存焉爾諸女書來而不書歸紀叔姬書歸而不書來¶
蓋非歸寧而來又非見出而來國亡而來也不書其¶
來閔之也而書其歸喜復其所也以月志重其事也¶
夏四月¶
秋八月甲午宋萬弑其君㨗及其大夫仇牧¶
以尊及卑也¶
冬十月宋萬出奔陳¶
宋萬弑君之賊也宋人不能即討縱之踰時而後出¶
奔以為其國無臣子矣故月之以志其久且見惡也¶
十有三年春齊侯宋人陳人蔡人邾人會于北杏¶
齊猶未見信于諸侯故皆使微者會¶
夏六月齊人滅遂¶
齊侯猶未見信於諸侯乃滅遂以警之然遂未有罪¶
也古之王者使大邦畏其力小邦懐其德今齊桓圖¶
覇乃夷滅小國以求見畏於大國也則其於懐德逺¶
矣¶
秋七月¶
冬公會齊侯盟于柯¶
當是時魯亦大國而鄰於齊齊欲謀覇而魯不會故¶
齊為柯之盟以求魯也齊桓不能修德以來諸侯而¶
顧為私盟以屬魯故不月以見譏且公前年納其讎¶
而不克親與齊戰今乃從而受盟以公為愧矣故又¶
不日也¶
十有四年春齊人陳人曹人伐宋¶
宋大國不欲齊之覇雖與北杏之會而終以不從所¶
以致齊人之伐也¶
夏單伯會伐宋¶
魯猶不與齊三國既伐宋而後單伯乃往會之¶
秋七月荆入蔡¶
冬單伯會齊侯宋公衞侯鄭伯于鄄¶
諸侯皆在而魯乃使單伯往會見魯之不欲覇齊也¶
十有五年春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會于鄄¶
魯又不往會¶
夏夫人姜氏如齊¶
秋宋人齊人邾人伐郳¶
鄭人侵宋¶
冬十月¶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
夏宋人齊人衞人伐鄭¶
宋人伐鄭報見侵之怨也齊人與衞人助之齊侯嘗¶
主鄄之會矣欲以義從諸侯故為宋伐鄭也故先宋¶
後齊以見之¶
秋荆伐鄭¶
冬十有二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滑伯¶
滕子同盟于幽¶
公羊曰公會當從公羊加公字諸侯同盟齊始覇也¶
桓盟不日桓會不月蓋信而安之故變例以見之也¶
凡春秋變例以為言者有褒貶存焉¶
邾子克卒¶
十有七年春齊人執鄭詹¶
詹鄭大夫之未命氏者也鄭詹之罪何前年背會而¶
侵宋者豈鄭詹為之歟今齊行覇然後有討於鄭而¶
詹見執也春秋或稱人以執或稱爵以執稱人以執¶
執有罪也雖有罪然人非所以執矣稱爵以執執無¶
罪也彼無罪雖天子不得而執况諸侯乎凡執之志¶
皆譏也諸侯與大夫皆命於天子非天子命而執之¶
是專執也春秋所以為譏矣是以未有書執某人者¶
然則微者之執不譏於春秋¶
夏齊人殱于遂¶
其曰齊人殱于遂無遂之辭也見遂之不能殺齊人¶
而齊人自取殺于遂云爾¶
秋鄭詹自齊逃來¶
鄭詹之逃以來我故書也其曰自齊齊有奉之者也¶
執人之罪不能即治有奉而逃焉則有司之罪矣¶
冬多麋¶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日有食之¶
夏公追戎于濟西¶
其言追戎于濟西何蓋戎非伐我也過我于濟西公¶
聞其過而追之至于濟西而已故先不言伐我而後¶
亦不言弗及則異乎齊人侵我西鄙公追齊師至酅¶
弗及也傳者謂不言其來諱之且戎伐我于我未有¶
損焉何遽諱乎至于書狄伐我又何以不為之諱也¶
夫戎之過我未為有罪且亦疆埸之事爾而公顧自¶
追之見公之輕身而妄行故不月以見譏¶
秋有&KR0558;¶
&KR0558;蜚非所宜有以有為災也至于螟螽之為害則多¶
與有不足以言之矣¶
冬十月¶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公子結媵陳人之婦于鄄遂及齊侯宋公盟¶
凡内大夫以君命出曰如某今公子結媵而不曰如¶
陳蓋結實欲要齊宋之盟故假媵事以行爾而非有¶
君命矣且媵非所以于鄄者也遂及齊侯宋公盟惡¶
專命也¶
夫人姜氏如莒¶
(按本例云是加月以見譏者然公子結遂及齊宋盟/不月後事亦不得而月二十年二月夫人姜氏如莒)¶
(加月以譏/是其例)¶
冬齊人宋人陳人伐我西鄙¶
此公子結為之也結不終陳人之媵抗齊宋二君之¶
盟此三國所以共怒而魯卒見伐也傳謂大夫出境¶
有可以安國家利社稷者專之可也結一出使而致¶
三國之來伐何以謂之安國家而利社稷哉其説誤¶
矣¶
二十年春王二月夫人姜氏如莒¶
莒魯蓋婚姻之國也故夫人亟如莒夫人亟如莒非¶
禮矣故月之以見譏且春秋譏夫人如莒而不譏夫¶
人如齊與會齊侯則其義深矣夫人如例時¶
夏齊大災¶
大疫也不以月志知其為大疫也火災例月疾災例¶
時¶
秋七月¶
冬齊人伐戎¶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辛酉鄭伯突卒¶
秋七月戊戌夫人姜氏薨¶
冬十有二月葬鄭厲公¶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肆大眚¶
書稱眚災肆赦肆放也眚災非故為罪者則放赦之¶
又稱宥過無大言過誤雖大者亦宥之也則肆大眚¶
之義可知矣¶
癸丑葬我小君文姜¶
陳人殺其公子御冦¶
諸侯之大夫皆命於天子雖有罪必請于天子不得¶
專殺也故孟子稱葵丘之盟戒曰母專殺大夫然則¶
春秋凡書殺大夫者皆譏也有罪而見殺猶以為譏¶
又况無罪而殺之乎故春秋之例稱國以殺大夫舉¶
重者君討之辭也殺有罪也稱人以殺大夫舉微者¶
下殺之辭也殺無罪也陳人殺其公子御冦知其無¶
罪也其不稱大夫未命為大夫也公子貴矣今公之¶
子也尊為之君親為之父而不能保其臣子之無罪¶
而見殺以陳侯為病矣¶
夏五月¶
秋七月丙申及齊高傒盟于防¶
公盟也何以不言公恥與大夫盟也著日而後盟知¶
公之盟也然則高傒何以不貶高傒至防而公及之¶
盟高傒之罪薄矣隱十年取防知防之為魯地也然¶
則異乎及晉處父盟矣(按本例云䘮盟何以不譏譏/䘮盟例去日則無以見其為)¶
(公盟也春秋欲有/所見者不嫌矣)¶
冬公如齊納幣¶
納幣大夫之事也而公親之又未終母䘮而嘉禮是¶
行以公之惡為甚故春秋盡其辭且不月以見惡焉¶
二十有三年春公至自齊¶
當是時公行不致者以桓安之也今公親接于齊則¶
致焉何也公居䘮而納幣又親焉其為不孝己甚夫¶
不孝之人霸者所宜討而桓乃親與之為禮雖桓亦¶
危矣况於莊乎故於下觀社逆女皆致也於其行既¶
盡其辭又變例以見之其反也致焉春秋之惡惡如¶
此雖然致莊其有以譏於桓矣¶
祭叔來聘¶
隱元年祭伯來不稱使不目其事知其以私事行也¶
此曰來聘是將公事者也有公事而不稱使知假天¶
子之命以來爾故春秋不稱使而目其事以見其實¶
焉且為人臣而外交罪矣况假天子之命以行者耶¶
故直曰祭叔來聘以惡之其譏明矣¶
夏公如齊觀社¶
外忘父讎内不終母䘮而親納幣又如齊觀社以從¶
宴好以公之惡為已甚故春秋盡其辭且不月以見¶
惡焉¶
公至自齊¶
荆人來聘¶
春秋之例外裔略而不人稱人者其君也荆固裔也¶
稱人而來聘何也荆日以彊能行禮於中國故進之¶
也進荆所以傷中國之微矣¶
公及齊侯遇于榖¶
蕭叔朝公¶
蕭叔蓋與許叔紀季蔡季同義彼三者皆入而為君¶
繼兄而當國惟蕭叔其後不經見以理考之而知也¶
周官諸侯之世子誓於天子則下其君禮一等未誓¶
則以皮帛繼子男於是乎有朝㑹之禮矣故曹伯使¶
其世子射姑來朝春秋無譏焉則蕭叔以母弟而繼¶
世明矣向使非弟其可言叔乎不為世子其可言朝¶
乎傳謂小國之君未命者然於例自當稱名邾儀父¶
郳犂來是也未有稱字者知傳之誤矣其言朝公何¶
公在乎榖也見公在榖而蕭叔因朝焉爾故不言使¶
又不言來其譏明矣¶
秋丹桓宮楹¶
丹楹刻桷天子之禮也魯以周公之故得用天子之¶
禮然可以用於周公之廟不可用于羣公之宫丹桓¶
宫楹刻桓宫桷譏僣也宗廟事之輕者例當月此不¶
月以見譏¶
冬十有一月曹伯射姑卒¶
十有二月甲寅公會齊侯盟于扈¶
此公與齊侯會謀昏期故明年夏公如齊逆女也桓¶
盟不日不正齊魯之為是盟故復日之以見譏¶
二十有四年春王三月刻桓宫桷¶
葬曹莊公¶
夏公如齊逆女¶
春秋譏不親迎然則公親迎之為禮也公於齊則有¶
父讎之弗報於内則有母䘮而圖昏二者天下之大¶
惡而公能安之然則親迎祗以為罪也故不月以見¶
惡焉¶
秋公至自齊八月丁丑夫人姜氏入¶
春秋之例使大夫逆則曰某以夫人某氏至自某公¶
親逆則曰公至自某夫人某氏入大夫之卑不可以¶
挈夫人故以夫人致焉然夫人不可徒行故又兼以¶
大夫致也曰某以夫人某氏至自某是也公則尊矣¶
夫人挈乎公者也故致公而不致夫人志夫人之入¶
而已曰公至自某夫人某氏入是也夫人從君于䘮¶
娶則何以不貶于其入不貶于其孫不貶于其薨不¶
貶而于䘮至焉貶舉其重者也¶
戊寅大夫宗婦覿用幣¶
大夫之婦同宗者也宗婦覿淺事也例當時而以日¶
志所以致譏乎用幣焉爾繼日之下不得不别加日¶
以見之也¶
大水¶
冬戎侵曹曹羈出奔陳¶
曹羈蓋曹君也戎侵曹曹君不能守而出奔故赤歸¶
於曹而自立也曹羈之立踰年矣何以不稱曹伯見¶
羈之不當立也莒展輿出奔吴亦是矣鄭伯突出奔¶
蔡亦不當立者則何以稱鄭伯突之不當立前見矣¶
赤歸于曹¶
公子赤也何以不稱公子見其不正而不當立也突¶
歸于鄭亦是矣其言歸何見赤之歸而為君也¶
郭公¶
郭公于文不終疑闕也傳謂赤為郭公誤矣¶
二十有五年春陳侯使女叔來聘¶
其曰女叔蓋字也當時之辭爾見女叔之專也夫女¶
叔之專而春秋無異辭以見之何也變名而為字此¶
春秋所以見之也紀子帛鄭祭仲宋孔父子哀華孫¶
之徒是矣而傳者謂嘉之故不名且裂繻有專命之¶
嫌祭仲有逐君之惡孔父有見殺之咎而華孫子哀¶
有恃貴之罪春秋何以嘉焉推是五者則女叔之有¶
譏可知矣春秋以例見者不疑也¶
夏五月癸丑衞侯朔卒¶
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禮有救日則詔王鼔蓋求乎陽以勝隂之道也未聞¶
有用牲于社之為禮也社隂也而用牲焉是求乎隂¶
而非所以勝隂之道矣¶
伯姬歸于杞¶
嫁於諸侯則歸之其不書逆逆者微不道故也¶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門¶
大水而鼓可也求乎陽以勝隂也用牲于社于門是¶
求乎隂非所以勝隂之道矣用牲于社例當月其不¶
月以見譏則知日食而用牲于社是亦不月者也¶
冬公子友如陳¶
二十有六年春公伐戎¶
來而不拒去而不追者治戎之道也且戎未有害於¶
我而公固伐之公不能内治其國而逺事於戎以公¶
為失所務矣故不月以見譏¶
夏公至自伐戎¶
伐戎危矣逺乎中國不能安也¶
曹殺其大夫¶
殺大夫何以不名衆也不可以名舉矣晉殺三郤陳¶
殺二慶猶可以名舉也前年戎侵曹曹羈出奔陳赤¶
歸于曹赤歸而為君豈諸大夫多有不附于赤者邪¶
故赤追治其事而誅殺者衆也然稱國以殺蓋得其¶
罪矣¶
秋公會宋人齊人伐徐¶
(按本例云不正公會雨國之/㣲者以出故不月以見譏)¶
冬十有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七年春公會杞伯姬于洮¶
伯姬公之姊妹婦人既嫁見兄弟不踰閾而公會伯¶
姬于洮非事也故不月以見譏¶
夏六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侯鄭伯同盟于幽¶
衣裳之會也凡桓之盟固未有書同者惟十六年與¶
此二十七年幽之盟則言同十六年之盟桓始覇未¶
能同諸侯以同之然後同也至此復尋前日之盟而¶
桓之功徳猶未信於諸侯故復言同亦以同之然後¶
同也自救邢盟魯封衞伐楚而後功徳具見自是之後¶
凡六會盟而莫有言同者以見諸侯之從桓不待同¶
之而自同云爾夫諸侯之盟以日為信而桓文之盟¶
則不日以為信諸侯之盟以同為美而桓文之盟以¶
不同為美然則春秋變例以見美于桓文者其詳如¶
此雖然幽之盟巳不日矣蓋桓之于已則自信而於¶
人猶有未同故也雖然固不以兵車矣¶
秋公子友如陳葬原仲¶
大夫越國而葬人非禮明矣¶
冬杞伯姬來¶
莒慶來逆叔姬¶
卿自逆也不書歸春秋之例内女嫁于諸侯則書歸¶
嫁于大夫則不書歸為諸侯夫人則卒之不為諸侯¶
夫人則不卒之¶
杞伯來朝¶
公會齊侯于城濮¶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齊人伐衞衞人及齊人戰¶
衞人敗績¶
稱人以敗者未至乎甚敗也而傳謂不稱師敗者未¶
得乎師誤矣其不地於衞也凡戰於國者舉國戰于¶
宋是也今不曰戰于衞而曰衞人及齊人戰以見衞¶
人欲戰也春秋之戰及者為主雖然何以知衞人之¶
欲戰蓋衞人欲掩齊師始至未備故以至之日而遂¶
戰甲寅戰之日也知於伐之日而戰矣交譏之也¶
夏四月丁未邾子𤨏卒¶
秋荆伐鄭¶
公會齊人宋人救鄭¶
凡救善之也然不正公會兩國之微者以出故不月¶
以見譏¶
冬築郿¶
疑郿下當有囿字或脫之爾傳謂邑曰築都曰城似¶
妄也¶
大無麥禾¶
書無麥苗又書無麥禾或言苗或言禾始生曰苗已¶
秀曰禾蓋謂稻也周之七月夏之五月稻始生而苗¶
周之十月夏之八月稻已秀而禾故彼於秋言無苗¶
此於冬言無禾也然何以名麥而不名稻未成乎穀¶
也何為兼言之兩穀不登則病矣¶
臧孫辰告糴于齊¶
凡先曰如某而後目其事者君命之辭也今不曰如¶
某而直目其事見臧孫自行而非公命者矣書曰臧¶
孫辰告糴于齊惡專命也傳謂國無一年之畜故為¶
莊公諱誤矣¶
二十有九年春新延廐¶
不言作因其舊而新之也因舊而新之淺事也何以¶
書冬大無麥禾至於告糴則其國病矣則延廐雖未¶
新可也譏其不恤民明矣¶
夏鄭人侵許¶
秋有蜚¶
冬十有二月紀叔姬卒¶
紀季之妻隱七年歸于紀者是也紀已亡矣而猶繫¶
之紀凡以見紀之存焉爾¶
城諸及防¶
言及者先後之辭也¶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次于成¶
不目其人蓋微者欲以救鄣而不能者也¶
秋七月齊人降鄣¶
郕降于齊師郕自降也齊人降鄣劫而降之也不正¶
其以力服人故月之以見譏¶
八月癸亥葬紀叔姬¶
(按本例所釋與荘四/年齊侯葬紀伯姬同)¶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冬公及齊侯遇于魯濟¶
齊人伐山戎¶
三十有一年春築臺于郎¶
夏四月薛伯卒¶
隱十一年薛稱侯來朝今稱伯蓋與滕杞之屬或稱¶
子或稱伯或稱侯同例此皆當時小國於其朝會之¶
際主者得以上下其禮其以侯伯之禮事之則書曰¶
侯曰伯以子禮事之則書曰子此魯史之舊文仲尼¶
從而不更以見周衰之亂典禮不明大國恣横雖諸¶
侯之爵命不能自有而屢為大國之所遷易雖然於¶
其以卒赴蓋其臣子之辭爾而亦自降何也彼小國¶
習見輕於大國臣子雖愛其君父猶不得不降名以¶
赴也不然魯固以降禮待之乎然則何獨滕薛把為然¶
蓋是時三國之微猶附庸耳而其爵則為公侯此宜¶
為大國之所惡而見卑也¶
築臺于薛¶
六月齊侯來獻戎㨗¶
彼云衞俘俘囚也此言戎㨗然則㨗不獨俘矣獻卑¶
者之事也齊侯為覇主而親獻㨗于我非所宜獻也¶
其有警於我乎故月之以見譏獻㨗例時¶
秋築臺于秦¶
孔子曰道千乗之國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
時今一歲之間而三築臺以公為盡民之力矣然則¶
何以不變例以見譏一歲三書築臺其為譏亦明矣¶
春秋之義其於辭不足以見褒貶者然後日月之例¶
變焉又其甚惡然後盡其辭復變例也¶
冬不雨¶
謂一時不雨志災也¶
三十有二年春城小穀¶
一歲三築臺冬又不雨而復城邑以公用民之力為¶
已甚矣¶
夏宋公齊侯遇于梁丘¶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
三家皆謂季友酖公子牙春秋不言殺為季子諱也¶
凡春秋所為諱者必將有見焉公子牙之殺無見也¶
豈三家之傳失之乎¶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寢¶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
弑也何以知其弑以閔公不書即位知其弑也¶
公子慶父如齊¶
公子慶父弑君矣其出不曰奔何也慶父非奔者也¶
春秋志之以見魯國之亂君薨子弑國内無政罪人¶
不討彼得公然而行以適霸國且以罪齊桓主中國¶
之盟不能為魯討賊而受之也雖然春秋之例内大¶
夫以君命出則曰如某公子友如齊季孫行父如晉¶
之類是也非君命出則不曰如某臧孫辰告糴子齊¶
公子結媵陳人之婦于鄄之類是也不然則直曰奔¶
耳今公薨子弑國内無君而曰公子慶父如齊見其¶
怙姦不忌猶假君命以行爾且當其無君而以有君¶
之辭言之蓋春秋變例以見其事焉雖然春秋侵伐¶
之事固有有君命而一皆不以君命之辭言之何也¶
天下有道征伐不自諸侯出自諸侯出已失之矣自¶
大夫出尤失之矣然則不以君命之辭言之無他嫌¶
與諸侯之專征伐也¶
狄伐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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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四     宋 崔子方 撰¶
閔公¶
元年春王正月¶
閔之不即位知子般之弑也¶
齊人救邢¶
夏六月辛酉葬我君莊公¶
秋八月公及齊侯盟于落姑¶
季子來歸¶
此公子友而曰季子賢之也曰來歸喜之之辭也以¶
見魯人之情有望於季子如此之深子般之弑季友¶
在外賊不得討魯人以為必得季子之賢然後乃能¶
治國而有為故季子來歸以喜書也然而卒受慶父¶
使復為亂而弑閔公又不討賊使彼猶得以公子之¶
親而出蔽兄弟之小愛傷君臣之大義故春秋於公¶
子慶父奔莒文無所貶者所以明著其事以責季子¶
也終有以責之故始有以望之此來歸所以書者歟¶
三家知春秋賢季子而不知其所以深責季子也管¶
叔之亂不及慶父而周公不隱繇是言之則季子之¶
過明矣¶
冬齊仲孫來¶
傳謂公子慶父者是也何以知其然夫春秋欲有所¶
見則文有所變公子友而曰季子加子焉賢之也公¶
子慶父而曰仲孫目氏焉疏之也係之齊者弑君之¶
人其義當絶於魯且以責齊桓受魯賊欲見其自齊¶
而來故係之齊也其曰來者怒之之辭也於季子言¶
來歸則其辭喜於齊仲孫言來則其辭怒可知矣蓋¶
於公子慶父如齊奔莒方責齊桓而慶父之惡未見¶
故於其來而深惡之而曰齊仲孫也後之學者不疑¶
公子友為季子而疑公子慶父為齊仲孫何也春秋¶
恐以慶父為齊仲孫有所疑也故特見之又恐以友¶
為季子有所疑也故於其卒曰季友見之¶
二年春王正月齊人遷陽¶
夏五月乙酉吉禘于莊公¶
是時魯人短喪於莊公之薨二十二月矣遂去喪從¶
吉而為此禘也猶僖公薨二十一月而文公遂大事¶
于大廟則魯之短喪明矣其言吉何未可以吉也目¶
禘譏其為禘也蓋禘者周之盛祭五年乃一行之合¶
羣廟之主于大祖而審諦昭穆者也今獨曰于莊公¶
見其不及羣廟之主也獨于莊公而為禘其為非禮¶
明矣¶
秋八月辛丑公薨¶
不地弑也君弑國亂葬禮有闕故不書葬以徴臣子¶
之罪也¶
九月夫人姜氏孫于邾¶
其不日蓋以罪略之則異乎公孫于齊矣¶
公子慶父出奔莒¶
慶父不貶以責季子也内大夫奔例日謹有罪也夫¶
人與慶父同惡蓋同日而出奔夫人先不日故慶父¶
亦不得日也慶父不日然後知與夫人同日奔矣¶
冬齊高子來盟¶
齊侯使高子之來欲以觀魯之治亂而有覬魯之心¶
高子知魯之援為可親也於是請盟焉以立僖公然¶
則不失奉使之宜求盟以親魯者高子為之也故不¶
稱使以見之又從而賢之曰高子與屈完來盟于師¶
同義¶
十有二月狄入衞¶
此滅也何以不言滅為桓公諱也春秋為賢者諱夫¶
桓公主諸侯之盟任天下之重攘冦亂安中國今狄¶
滅衞而不能救宜桓公以為恥也桓公之所恥故春¶
秋為之諱矣莊公之季年狄伐邢齊人於是乎救邢¶
會明年魯有内亂桓公外平狄於邢内治難於魯區¶
區二年之間君臣會盟聘問之好曾無虗月狄子是¶
間齊之有事于東方也乃乗間而伐衞衞懿公不得¶
於國人敵至而不支一戰而遂亡然則齊人未暇於¶
謀衞而衞已亡矣此固桓公之所為恥也雖然為之¶
諱必將有見焉僖二年書城楚丘城楚丘以封衞也以¶
封衞則衞之滅明矣國風存載馳之詩則衞之滅不¶
患乎不見於後世¶
鄭棄其師¶
鄭伯惡高克使將兵次于河上久而不召師潰而歸¶
高克奔陳鄭人為之賦清人故清人之詩存則鄭棄¶
其師可得而知也不曰鄭伯又不曰鄭人而獨舉鄭¶
焉兼君臣之辭然則鄭伯高克俱罪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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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五     宋 崔子方 撰¶
僖公¶
元年春王正月¶
僖公之不即位見閔公之弑也¶
齊師宋師曹伯次于聶北救邢¶
古之用兵觀勢而後動次于聶北為之聲援葢救邢¶
也傳謂言次非救似誤矣桓公攘外患而安中國區¶
區以是為己任卒復衞邢春秋與其有功而曰言次¶
非救何也¶
夏六月邢遷于夷儀¶
齊師宋師曹師城邢¶
此當曰諸侯城邢是師也非諸侯也當曰諸侯之大¶
夫城邢是師也不可以稱大夫也當曰諸侯之師然¶
春秋未有稱諸侯之師者必歴數之如桓十三年齊¶
師宋師衞師燕師敗績是也¶
秋七月戊辰夫人姜氏薨于夷齊人以歸¶
凡夫人薨不地夫人之居有當處其薨不必地也其¶
地故也葢齊人以夫人歸至夷而殺之也然則何以¶
不言齊人以夫人歸為内諱也春秋所為諱者必有¶
以見之下言齊人以歸不疑矣成八年書把叔姬卒¶
把伯來逆叔姬之䘮以歸此以歸亦在薨下而不言¶
以䘮歸知非以䘮歸者也先薨而後以歸然後其事¶
見矣¶
楚人伐鄭¶
楚何以始稱荆今稱楚荆以州號楚以國號楚已强¶
能自同乎中國故春秋從而進之進楚所以見南蠻¶
之强而傷中國之微也楚自是而後例以中國矣¶
八月公會齊侯宋公鄭伯曹伯邾人于檉¶
衣裳之會也桓會不月公八月與邾人會九月而敗¶
其師以會為不信矣故月之以見譏(按本例云/譏喪會)¶
九月公敗邾師于偃¶
於會則月於敗其師則不日凡以見譏焉爾¶
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帥師敗莒師于酈獲莒挐¶
傳謂莒無大夫大季友之獲誤矣莒固有大夫矣莒¶
慶莒意恢之類是也即無大夫其接於我也若邾鄫¶
小國亦書其人葢以我事而書如邾畀我邾快鄫世¶
子巫之類是也¶
十有二月丁巳夫人氏之䘮至自齊¶
不稱姜貶夫人不得於父母家故貶其姓文姜之罪¶
其終不見故於其始孫貶焉哀姜之罪其終見於齊¶
人殺之故不於其始孫貶而貶其以喪至生而出見¶
殺而歸以為莫重乎其以䘮至也¶
二年春王正月城楚丘¶
楚丘衞邑諸侯城之以封衞也不言孰城順桓意也¶
狄滅衞桓公以為恥城楚丘以封衛桓公不以為功¶
為之諱其始必為之諱其終夫桓公之功所以從簡¶
書安中國存亡繼絶唯是之為最春秋於其所恥者¶
則順其意而畧之畧之所以重見其美也書邢之事¶
則以詳書衞之事則以畧詳畧不同然後當時之事¶
可知而桓公之功著矣雖然亦必有見焉定之方中¶
之詩存則城楚丘之事亦明矣使後世之人智者晰¶
於理而不疑愚者質於事而不惑是聖人之意也春¶
秋書城者二十九未有以月志者今城楚丘獨以月¶
志見桓公之急於存亡合諸侯之衆曾不踰月遂城¶
衞都云爾變例以為言所以見美於桓公也¶
夏五月辛巳葬我小君哀姜¶
虞師晉師滅夏陽¶
三家載虞虢之事詳矣重以孟子之言而取信焉春¶
秋之例國曰滅邑曰取夏陽邑也而言滅此聖人之¶
深意葢當是時虞虢為唇齒之國虢之有虞猶虞之¶
有虢勢相倚也夫夏陽者虢之塞邑而晉師之所由¶
入也夏陽亡則虢必亡虢亡則虞必亡矣故於夏陽¶
不言取而言滅以見夏陽之重繫兩國之存亡夏陽¶
一書滅而兩國之滅不復言矣於虞之滅也則曰晉¶
人執虞公以見虞之滅已久晉人特執一虞公云爾¶
夏陽之役晉為之主而先虞師何也猶曰虞不假晉¶
道則晉不可得而至乎虢晉之得至乎虢者由虞假¶
晉道而先為之率也故春秋以虞首惡焉¶
秋九月齊侯宋公江人黄人盟于貫¶
衣裳之會也見齊桓之盛逺致江黄之人莫不來會¶
也¶
冬十月不雨¶
楚人侵鄭¶
三年春王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
夫禮有雩雩者求雨之祭也然春秋于書不雨書旱¶
之年則未嘗書雩于書雩之年則未嘗書旱與不雨¶
何也蓋春秋之例凡雩而得雨則書雩雩而不得雨¶
則書不雨為災則書旱今歴三時而三書不雨僖公¶
之憂民閔雨數為之雩于雩而不得雨則又書不雨¶
書之詳以志其勤也彼歴三時不雨而畧曰自某月¶
不雨至于某月于文之世三書之見文公不憂民閔¶
雨而不為之雩則異乎僖公之賢也此詩人所以頌¶
僖公之能務農者歟(按本例云於雩之時而不雨則/以時志不雨於雩之踰時而不)¶
(雨則又各以/首月志不雨)¶
徐人取舒¶
舒葢楚屬邑(按諸家皆以舒為楚屬國崔氏/獨以為邑葢拘于書取之例也)徐人恃¶
齊故取之也及桓徳既衰而後楚亟伐徐徐之禍自¶
此始矣¶
六月雨¶
以不雨為憂則以雨為喜矣故志之也¶
秋齊侯宋公江人黄人會于陽榖¶
江黄小國且逺以桓公之盛曷為數與其微者會盟¶
江黄漢陽之諸姬實附于楚齊桓方欲事楚故數與¶
此二國會然其君畏楚不敢輒出是以皆使大夫至¶
也江黄之禍自此始矣是時齊與江黄謀楚明年遂¶
興陘之師則斯㑹也其有兵車矣故不在九合之數¶
冬公子友如齊涖盟¶
涖盟主彼盟也而我欲之來盟主我盟也而彼欲之¶
其盟强矣春秋譏焉故例皆不月以見之¶
楚人伐鄭¶
四年春王正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
伯侵蔡蔡潰遂伐楚次于陘¶
蔡邇于楚而親于楚自桓之覇數會諸侯而蔡不至¶
故先侵蔡而遂伐楚也其言次何見桓公師止于陘¶
以問楚罪而不遽加兵焉凡桓會不月其月為蔡潰¶
也凡潰例月¶
夏許男新臣卒¶
不言卒于師内桓師也¶
楚屈完來盟于師盟于召陵¶
屈完之來楚子使觀齊師之强弱而欲為之慮屈完¶
知齊侯之義為可服也於是請盟焉以安其國故不¶
稱使以見度事之宜而能求盟者在屈完也春秋與¶
之且是時楚未有大夫而曰屈完葢進之也與齊髙¶
子來盟同例其先言來盟于師又言盟于召陵始求¶
盟之時師在陘也與之盟之時師退于召陵矣故兩¶
言盟也且見楚已求服故桓公為之退舍以禮楚¶
齊人執陳轅濤塗¶
賣師不忠者濤塗之罪也¶
秋及江人黄人伐陳¶
齊人及之也承上齊人執轅濤塗無他事不再言齊¶
人不疑也不言遂以見其為一事而已猶曰執陳轅¶
濤塗而伐陳爾然則何以不言以不與濤塗俱也江¶
黄本楚與國雖數與齊會盟然而畏楚不敢與陘之¶
師楚既内服然後從齊以伐陳也¶
八月公至自伐楚¶
先侵蔡後伐楚又盟召陵而獨以伐楚致二事偶以¶
其大者致也不以會致召陵之盟盟屈完而已¶
葬許穆公¶
冬十有二月公孫兹帥師會齊人宋人衞人鄭人許人¶
曹人侵陳¶
召陵之會齊人有怒于陳不欲重勞諸侯之師故獨¶
與江黄伐之今又合七國之大夫而復侵陳陳雖有¶
罪執其人伐其國可也而又侵之以齊為已甚故月¶
之以見譏¶
五年春晉侯殺其世子申生¶
忘天性之愛忽社稷之重而殺其嗣子以晉侯為大¶
惡故斥其爵以惡之凡殺世子母弟者目君也¶
把伯姬來朝其子¶
其子何以不名弱也譏不在其子故以略言之其言¶
朝何是為世子者也然則何以不言世子世子者世¶
其世也可以繼把不可以繼伯姬然則何以不言朝¶
杞世子言把世子則疑非伯姬之子也婦人而朝其¶
子非禮明矣¶
夏公孫兹如牟¶
公及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會王世子于¶
首止¶
衣裳之會也殊會王世子尊之也尊世子所以尊天¶
王也所謂正而不譎也此齊欲會而以公及之變例¶
也見齊之避不主也¶
秋八月諸侯盟于首止¶
再言諸侯見王世子不與盟也齊桓行覇尊王室不¶
敢上盟王世子諸侯自相與盟爾¶
鄭伯逃歸不盟¶
鄭伯與於會矣但不與盟爾是有畏於楚故也當是¶
時楚之强已加乎中國矣¶
楚人滅弦弦子奔黄¶
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冬晉人執虞公¶
此滅也其不言晉人滅虞何也見夏陽之滅而虞已¶
亡矣晉人特執一虞公而已春秋惟宋以二王後稱¶
公其餘諸侯未有稱公者死則以例稱之凡言葬某¶
公者是也今虞公見執而稱公以見國滅而身死焉¶
故以死例稱之不然則與楚人執徐子晉人執鄭伯¶
同例何以見其國滅而身死乎夫貪賂忘親甘佞言¶
而自取滅亡之禍者虞公之罪也凡執諸侯與内大¶
夫例月執外大夫例時虞執不月凡以見虞之亡也¶
六年春王正月¶
夏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衞侯曹伯伐鄭圍新城¶
責逃盟之罪也¶
秋楚人圍許¶
諸侯遂救許¶
葢上圍新城之諸侯間有楚人圍許于文不屬故再¶
曰諸侯也其他類此¶
冬公至自伐鄭¶
先伐鄭後救許不以救許致二事偶致其大者也¶
七年春齊人伐鄭¶
夏小邾子來朝¶
鄭殺其大夫申侯¶
申侯與陳轅濤塗為讎者也齊人伐鄭故鄭殺申侯¶
以說于齊而後世子華受盟于甯母也¶
秋七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世子欵鄭世子華盟于甯母¶
曹伯班卒¶
公子友如齊¶
冬葬曹昭公¶
八年春王正月公會王人齊侯宋公衞侯許男曹伯陳¶
世子欵盟于洮¶
王人微者而序諸侯之上尊王命也曹伯在䘮而不¶
降名春秋亦如其志而已洮之盟衣裳之會也¶
鄭伯乞盟¶
鄭伯葢與於盟矣志其乞盟而已如陳侯如會巳與¶
於會矣志其後至而已春秋不失實如此¶
夏狄伐晉¶
秋七月禘于大廟用致夫人¶
致夫人而不稱氏姓畧之也立妾之辭也僖公即位¶
未嘗納幣逆女而下書夫人姜氏知立妾而為之矣¶
其言致何猶致女也父母家之辭也不正公以妾為¶
妻故以其父母之辭致之且畧之也夫宗廟之祭或¶
書祭或書有事何也譏在祭則目祭譏不在祭則書¶
有事而已譏在祭則目祭烝嘗吉禘用郊之類是也¶
譏不在祭則書有事有事于大廟有事于武宫之類¶
是也禘于大廟用致夫人譏致夫人也然復目其祭¶
何也葢兼譏之禮人君三年之䘮畢而祫五年而禘¶
自是以為常今僖公即位八年矣而為禘知非所以¶
禘也其言用致何見為此禘者特用之致夫人而已¶
然則不當禘亦明矣與用郊之言用同意春秋之事¶
於其辭不足以見褒貶與有疑者然後日月之例變¶
焉今禘之譏明矣然復不日何也嫌於致夫人之為¶
禮故又不日以見之致夫人重事例當日¶
冬十有二月丁未天王崩¶
九年春王正月丁丑宋公御說卒¶
夏公會宰周公齊侯宋子衞侯鄭伯許男曹伯于葵丘¶
秋七月乙酉伯姬卒¶
九月戊辰諸侯盟于葵丘¶
衣裳之會也夫桓盟不日以為信且葵丘之盟束牲¶
載書而不㰱血加五命以令諸侯此桓之盛而反日¶
之何也周衰之末天下無王諸侯有能興起者則易¶
然也以桓公之盛管仲之賢而不能有志乎此乃區¶
區為伯者之政此孔子所以小之雖然當春秋之時¶
所以攘戎狄安中國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免民於左¶
袵之患者桓公之功也春秋與其伯而小其不至於¶
王故於九合之會則信之以致其美於葵丘之盟則¶
變例以見譏焉然獨於是盟然後見譏何也猶曰桓¶
之盛極此而已無能為矣故譏之也¶
甲子晉侯佹諸卒¶
冬晉里克殺其君之子奚齊¶
其曰殺其君之子何奚齊葢未立也晉侯始死其國¶
多難大臣各欲有所立故荀息奉君命而立奚齊未¶
果而為所殺也且稱世子則不可稱公子則不見其¶
君之所欲立者故繼之先君而謂之君之子也如蔡¶
侯般已死而有猶稱世子亦以其未立故也傳者謂¶
弑未踰年君之號似誤未踰年之君雖未稱爵然國¶
人固已君之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舎此未踰年而稱¶
君之證也¶
十年春王正月公如齊¶
此朝也而不言朝不與朝也凡公如某而下不目其¶
事者皆朝也内大夫如某而不目其事者皆聘也夫¶
朝聘之設諸侯事天子之禮也於其所以事天子者¶
備然後有中相聘世相朝之禮然亦罕矣春秋之時¶
公之朝齊晉大國者三十有四而朝京師者一大夫¶
聘諸侯者五十有二而聘京師者五夫二百四十二¶
年之間周歴十三王魯歴十二公而朝聘者才至乎¶
五六則是曠世而無一人以往也葢當時諸侯所以¶
事天子之禮略而所以事大國之禮詳以内為失所¶
事矣春秋之所不與故一皆没而不書使漫若以他¶
事往而不為朝聘者雖然於外之來接於我者皆書¶
朝聘焉則於内之往者不患不知為朝聘而或者以¶
為尊魯誤矣¶
狄滅温温子奔衞¶
晉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
(按本例云失日也弑逆天下之大惡不區區以日月/例見也其失日月者闕之志臣子不謹而已後並同)¶
夏齊侯許男伐北戎¶
晉殺其大夫里克¶
秋七月¶
冬大雨雪¶
志大也於月有之則書月於時有之則書時時非一¶
志也¶
十有一年春晉殺其大夫㔻鄭父¶
是里克之黨欲立重耳而以三公子之徒作亂者也¶
夏公及夫人姜氏會齊侯于陽穀¶
僖公夫人也未嘗書逆葢致於大廟而後為夫人者¶
也不正公之以妾為妻又且與之出會故不月以見¶
譏¶
秋八月大雩¶
冬楚人伐黄¶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庚午日有食之¶
夏楚人滅黄¶
桓始事楚江黄來會今楚伐黄而齊不救以至於滅¶
見桓之徳衰矣¶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丁丑陳侯杵臼卒¶
十有三年春狄侵衞¶
夏四月葬陳宣公¶
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于鹹¶
衣裳之會也¶
秋九月大雩¶
雩或書月或書時葢於雩之月而得雨則以月志於¶
雩之時而得雨則以時志¶
冬公子友如齊¶
十有四年春諸侯城緣陵¶
此會于鹹之諸侯也間有大雩公子友如齊於文不¶
屬故再言諸侯傳謂不書其人有闕者似誤矣¶
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來朝¶
下書季姬歸于鄫是始嫁之文然則此時猶未嫁也¶
未嫁之女而乃與鄫子遇又終歸之于鄫此何義哉¶
故月之以見譏然則傳謂季姬來寧者誤矣¶
秋八月辛卯沙鹿崩¶
(按自此至僖三十三/年永樂大典並闕)¶
狄侵鄭¶
冬蔡侯肸卒¶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公如齊¶
至是始純用五年一朝之制同于事天子之禮矣(按/此)¶
(下經解九條並從/黄震日抄檢補)¶
楚人伐徐¶
三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盟于牡¶
丘遂次于匡¶
公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
夏五月日有食之¶
秋七月齊師曹師伐厲¶
(按本例云厲楚屬也傳曰伐厲以救徐是也桓以安/中國撫諸侯為己任不能却楚以救徐而顧伐厲厲)¶
(何罪焉伐國以救國未可以公天/下也於桓為病矣故加月以見譏)¶
八月螽¶
九月公至自會¶
季姬歸于鄫¶
己卯晦震夷伯之廟¶
冬宋人伐曹¶
楚人敗徐于婁林¶
(按本例云三年徐人取舒舒楚屬也葢徐人恃齊而/取之也桓徳既衰故楚亟伐徐敗之婁林徐之禍有)¶
(以自取故不/月以見譏)¶
十有一月壬戌晉侯及秦伯戰于韓獲晉侯¶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隕石于宋五是月六鷁退¶
飛過宋都¶
(按本例云外異例時然春秋晦朔有事則書晦朔謹/終始也志朔則不得不志月與日矣又嫌二者同日)¶
(故加日月以見之凡/事之嫌者殊志也)¶
三月壬申公子季友卒¶
夏四月丙申鄫季姬卒¶
秋七月甲子公孫兹卒¶
冬十有二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邢侯¶
曹伯于淮¶
(按本例云齊桓牡丘之盟陽穀之會淮之會葢有兵/車也是時桓徳既衰楚亦内侮伐徐敗婁林之師桓)¶
(公於是合諸侯以救之又為之伐厲伐英氏以報/楚則其有兵車亦明矣故淮之會加月以見譏)¶
十有七年春齊人徐人伐英氏¶
敗徐豈英氏有力乎¶
夏滅項¶
秋夫人姜氏會齊侯于卞¶
九月公至自會¶
(按本例云齊桓會例不月淮/之會譏也故月往而月致)¶
冬十有二月乙亥齊侯小白卒¶
齊桓之覇自莊十六年盟于幽至僖十六年盟于淮¶
凡十有二會而孔子稱桓公九合諸侯者舉其不以¶
兵車者而已莊十六年九國盟于幽二十七年五國¶
又盟于幽僖元年六國會于檉二年四國盟于貫五¶
年八國會王世子于首止七年五國盟于甯母八年¶
王人與七國會于洮九年宰周公與七國會于葵丘¶
十三年八國會于鹹凡九合諸侯不以兵車¶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衞人邾人伐齊¶
(按本例云不正四國之/伐喪故加月以見譏)¶
夏師救齊¶
五月戊寅宋師及齊師戰于甗齊師敗績¶
狄救齊¶
秋八月丁亥葬齊桓公¶
冬邢人狄人伐衞¶
十有九年春王三月宋人執滕子嬰齊¶
(按本例云滕子書名失地之君也夫諸侯有失地者/諸侯相與納之可也今宋襄圗覇不能懐綏小國又)¶
(因其㣲弱而遂執之以宋/為不義故加月以見譏)¶
夏六月宋公曹人邾人盟于曹南¶
鄫子會盟于邾己酉邾人執鄫子用之¶
秋宋人圍曹¶
衞人伐邢¶
冬會陳人蔡人楚人鄭人盟于齊¶
(按本例云盟于齊主齊而盟也是時齊桓既卒宋襄/圖覇以劫諸侯葢諸侯不肯從宋而後為齊之盟所)¶
(以未忘桓公之功也春秋善是盟故亦信而不月猶/之桓公之志爾傳謂陳穆公請修好於諸侯以無忘)¶
(齊桓之徳/猶信也)¶
梁亡¶
(按本例云梁之亡也不以月志然後知諸/國有以自取滅亡之禍者其不月明矣)¶
二十年春新作南門¶
夏郜子來朝¶
五月乙巳西宫災¶
鄭人入滑¶
秋齊人狄人盟于邢¶
冬楚人伐隨¶
二十有一年春狄侵衞¶
宋人齊人楚人盟于鹿上¶
夏大旱¶
秋宋公楚子陳侯蔡侯鄭伯許男曹伯會于盂執宋公¶
以伐宋¶
(按本例云凡大國執例月此特譏/之而以時志為中國恥故畧之也)¶
冬公伐邾¶
楚人使宜申來獻㨗¶
十有二月癸丑公會諸侯盟于薄釋宋公¶
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取須句¶
(按本例云邾我之與國也冬伐之春又伐之而取其/邑秋又與之戰以内為迫人已甚故不月以見譏)¶
夏宋公衞侯許男滕子伐鄭¶
宋公釋乎執而遽伐鄭所以怒楚而致戰也¶
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戰于升陘¶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戰于泓宋師敗績¶
二十有三年春齊侯伐宋圍緡¶
夏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
秋楚人伐陳¶
冬十有一月把子卒¶
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
夏狄伐鄭¶
秋七月¶
冬天王出居于鄭¶
(按本例云王者無外然則天王之出見不能乎其家/而出也其曰出失内之辭爾然于外猶得其所居焉)¶
(故曰天王出居于鄭也夫貴為天子而不能容其母/弟以得罪于母亦甚矣故春秋盡其辭且不月以見)¶
(譏/)¶
晉侯夷吾卒¶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衞侯燬滅邢¶
夏四月癸酉衞侯燬卒¶
宋蕩伯姬來逆婦¶
宋殺其大夫¶
豈嗣君三年喪畢而治泓戰之罪諸大夫有以衆死¶
者乎(按黄震日抄云此以宋事/臆度之不若闕所不知也)¶
秋楚人圍陳納頓子于頓¶
葬衞文公¶
(按本例云大國次國之葬例月其越禮而葬者僭也/故加日以見之其不及禮而葬者逼也故去月以見)¶
(之傳稱宋華元樂舉厚葬文公今宋公之葬實日衞/文侯之儉也今衞文之葬實不月以類考之可知矣)¶
(古人以送死可當大事故春秋以葬禮為重於其過/不及者明著譏焉按此與經解卒葬不著例之說異)¶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會衞子莒慶盟于洮¶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會莒子衞甯速盟于向¶
齊人侵我西鄙公追齊師至酅弗及¶
夏齊人伐我北鄙¶
衞人伐齊¶
公子遂如楚乞師¶
秋楚人滅䕫以䕫子歸¶
(按本例云傳謂虁子不祀其祖楚人讓之而䕫子終/不祀也故楚人滅䕫夫有不祀之罪而且致怒大國)¶
(者取亡之道春秋譏焉故不月以見/之國滅不月則以歸不得而日也)¶
冬楚人伐宋圍緡¶
公以楚師伐齊取榖¶
(按本例云公恃逺國之師以伐甥舅之/國而取其邑致怨之道故不月以見譏)¶
公至自伐齊¶
二十有七年春杞子來朝¶
夏六月庚寅齊侯昭卒¶
秋八月乙未葬齊孝公¶
乙巳公子遂帥師入把¶
春接其君秋入其國以内為過于把無譏¶
冬楚人陳侯蔡侯鄭伯許男圍宋¶
十有二月甲戌公會諸侯盟于宋¶
是時齊桓既没楚人肆横執宋公伐宋國敗宋師獻¶
宋㨗圍宋邑不道於宋已甚今又圍宋宋之盟猶薄¶
之盟爾¶
二十有八年春晉侯侵曹晉侯伐衞¶
公子買戍衞不卒戍刺之¶
(按本例云刺大夫例日謹有罪也以罪刺者/不言其事言其事者有託也故不日以見譏)¶
楚人救衞¶
三月丙午晉侯入曹執曹伯畀宋人¶
(按本例云晉文於是失/正矣故加日以見譏)¶
夏四月己巳晉侯齊師宋師秦師及楚人戰于城濮楚¶
師敗績¶
楚殺其大夫得臣¶
衞侯出奔楚¶
五月癸丑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衞子莒子盟¶
于踐土¶
(按本例云晉文始覇也桓文之盟不日以著其信則/此何以日為下公朝于王所當日也加日於上知既)¶
(盟而朝同在/癸丑之日耳)¶
陳侯如會¶
公朝于王所¶
六月衞侯鄭自楚復歸于衞衞元咺出奔晉¶
陳侯欵卒¶
秋把伯姬來¶
公子遂如齊¶
冬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陳子莒子邾子秦人¶
于温¶
天王狩于河陽壬申公朝于王所¶
河陽之會三家皆謂再致天王似誤矣温之會天王¶
未嘗與自為河陽之狩耳何以言之彼踐土之盟加¶
朝之日於盟之上知既盟而朝同在癸丑之日則王¶
在踐土明矣此則先書温之會又書狩于河陽然後¶
書壬申朝于王所三者似異日則温之會天王不在¶
温亦明矣然河陽逺矣王適以諸侯會温之時而遽¶
為河陽之狩是王實欲會諸侯假狩之名以行爾温¶
者河陽之地也於諸侯會以其邑言於天子狩以其¶
地言晉文行覇帥諸侯朝王以尊周室春秋予之此¶
所以志公之朝也(按本例云有日無月葢月闕又黄/震日抄云召王者左氏之言下勞)¶
(者後世之說以經文為正則諸侯之會在温天子之/狩在河陽諸侯既會而復以壬申日朝于王所其事)¶
(不過如此若王室微諸侯强天王因/出狩而就見其迹亦曉然可知也)¶
晉人執衞侯歸之于京師衞元咺自晉復歸于衞¶
諸侯遂圍許¶
曹伯襄復歸于曹遂會諸侯圍許¶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盧來¶
公至自圍許¶
夏六月會王人晉人宋人齊人陳人蔡人秦人盟于翟¶
泉¶
秋大雨雹¶
冬介葛盧來¶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狄侵齊¶
秋衞殺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
衞侯鄭歸于衞¶
晉人秦人圍鄭¶
鄭不會翟泉之盟時秦晉方睦故相與圍之(按黄震/日抄云)¶
(諸家多據左傳謂晉文舊嘗過鄭鄭無禮而報怨/考踐土與温之會鄭伯皆在豈至是始責舊怨哉)¶
介人侵蕭¶
冬天王使宰周公來聘¶
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
三十有一年春取濟西田¶
公子遂如晉¶
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免牲猶三望¶
秋七月¶
冬把伯姬來求婦¶
狄圍衞十有二月衞遷于帝丘¶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己丑鄭伯㨗卒¶
衞人侵狄秋衞人及狄盟¶
冬十有二月己卯晉侯重耳卒¶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齊侯使國歸父來聘¶
夏四月辛巳晉人及姜戎敗秦師于殽¶
癸巳葬晉文公¶
狄侵齊¶
公伐邾取訾婁¶
秋公子遂帥師伐邾¶
晉人敗狄于箕¶
冬十月公如齊¶
十有二月公至自齊¶
乙巳公薨于小寢¶
隕霜不殺草李梅實¶
晉人陳人鄭人伐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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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六     宋 崔子方 撰¶
文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凡君薨子繼於是即位矣必踰年正月然後書即位¶
何也一年不可有二君故不於先君之年書即位而¶
於嗣君之年書之追治之也春秋之例國之重事則¶
日即位固君之重事其不日何也追志之事不可以¶
日志也至於定公則異是矣然後以日即位也¶
二月癸亥日有食之¶
天王使叔服來㑹葬¶
叔服天子之大夫而未賜采者故直稱其字而曰叔¶
服也¶
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天王使毛伯來錫公命¶
此錫僖公也不言諡盖上承葬我君僖公間無異事¶
不疑矣於莊元年錫桓公命於文元年錫僖公命皆¶
死而後加之也不然文公始即位在䘮王豈遽以寵¶
命錫之乎惟成公八年天子使召伯來賜公命者生¶
命之也(按崔氏此説/與三傳迥異)¶
晉侯伐衞¶
叔孫得臣如京師¶
拜錫命也受天子之命而使大夫拜當是時文公在¶
䘮雖使大夫拜可也¶
衞人伐晉¶
秋公孫敖㑹晉侯于戚¶
冬十月丁未楚世子商臣弑其君頵¶
公孫敖如齊¶
二年春王二月甲子晉侯及秦師戰于彭衙秦師敗績¶
丁丑作僖公主¶
禮虞亦有主練亦有主僖公薨十有五月矣而作主¶
不及乎事也其非禮明矣¶
三月乙巳及晉處父盟¶
公盟也不言公恥與大夫盟也大夫主盟而盟公此¶
陽處父所以貶其族也為之諱必有見焉者日於上¶
不地於下而貶處父之族所以見之也此盖公在晉¶
矣不言公如晉亦諱之也何以知公之在晉以其盟¶
不地而知之凡來盟於我不地晉侯使郤犨來聘及¶
郤犨盟之類是也我往而盟不地公如晉及晉侯盟¶
之類是也今處父未嘗來知其不盟於我矣傳曰晉¶
人以公不朝來討故公如晉晉使處父盟公以恥之¶
是也此晉主盟而以及言何也以見晉雖使大夫盟¶
公以見鄙而公且畏晉幸晉之與盟而欲之云爾(按/本)¶
(例釋此條經文與荘二十/二年及齊髙傒盟于防同)¶
夏六月公孫敖㑹宋公陳侯鄭伯晉士縠盟于垂隴¶
此五國之盟何以不言同晉方使處父盟公又使士¶
縠盟諸侯晉之罪也故不言同以見公侯主大夫而¶
盟非所同也垂隴晉地猶之七年扈之盟爾扈之盟¶
不叙諸侯不名晉大夫此則叙諸侯而名士縠何也¶
扈之盟公在是而垂隴之盟公不在是其為譏也薄¶
特以見非所同而已¶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僖之憂民閔雨故春秋之書辭亦詳文之不憂民閔¶
雨故春秋之書辭亦畧各如其志焉豈徒志一不雨¶
之異哉文十八年之間三書自某月不雨至于某月¶
未有特書不雨者見文之不憂民閔雨而不為雩也¶
八月丁卯大事于大廟躋僖公¶
春秋之例譏在祭則目祭譏不在祭則書有事而已¶
今三年之䘮未畢而事宗廟其可譏也然而不目其¶
事而曰大事何也曰大事者所以目祭也人君三年¶
之䘮畢合羣廟之主于大祖而祭之禮謂之祫盖祭¶
之大者莫盛於祫故直目曰大事周官曰朝享春秋¶
曰大事其實一也盖兼譏之矣且禘于大廟致夫人¶
則言用大事于大廟躋僖公則不言用何也彼禘也¶
特為致夫人而為之也此大事也因之以躋僖公而¶
已盖是時魯人短䘮於僖公之薨二十一月而已去¶
䘮於是而大事乃躋僖公焉故於冬則公子遂如齊¶
納幣則其短䘮明矣故知大事於大廟非用躋僖公¶
因大事而遂躋僖公云爾升下曰躋言躋則非禮明¶
矣¶
冬晉人宋人陳人鄭人伐秦¶
公子遂如齊納幣¶
未終䘮而圖昏非禮明矣¶
三年春王正月叔孫得臣㑹晉人宋人陳人衞人鄭人¶
伐沈沈潰¶
夏五月王子虎卒¶
是嘗與魯有好故來赴而卒之元年叔服來㑹葬乃¶
王子虎耶¶
秦人伐晉¶
秋楚人圍江¶
雨螽于宋¶
自上下也有見於下者也¶
冬公如晉¶
凡一事而再見者先畧而後詳下書十二月己巳公¶
及晉侯盟是也其諸類此(按本例云譏亟朝也周官/之制諸侯有世相朝之禮)¶
(春秋之時天下無王霸主更盟故一君有再三朝者/春秋權事之宜猶與之至於比年亟朝則為己甚然)¶
(後譏焉故/皆不月)¶
十有二月己巳公及晉侯盟¶
先書公如晉則不地者盟於晉也¶
晉陽處父帥師伐楚以救江¶
楚被兵則釋江以自救故伐楚所以救江也¶
四年春公至自晉¶
夏逆婦姜于齊¶
宋蕩伯姬來逆婦謂姑逆也今曰逆婦姜亦姑逆之¶
辭也其不言夫人逆何也為國君母踰境而逆婦失¶
其為尊春秋之所不與故以畧言之也婦姜何以不¶
稱夫人以尊逆卑厭之也不書至難言之也然又何¶
以不稱氏君薨而夫人出也夫人不終為夫人不得¶
乎夫家者也故貶其氏焉然則何以不於其出焉貶¶
始以不正終不可得而正矣故貶其始逆也哀姜不¶
貶其孫而貶其以䘮至出姜不貶其出而貶其始逆¶
皆舉其重者一貶焉此春秋之義也逆夫人例月此¶
畧之以見譏¶
狄侵齊¶
秋楚人滅江¶
春秋之例以為有國者之禍莫重於見滅故雖在㣲¶
國與外裔猶且以月志盖謹之也然僖十二年楚滅¶
黄與此滅江皆不月何也以為江黄之禍有以自取¶
之夫江黄漢東之國世屬於楚聞齊桓之興不内自¶
度遽故背楚而親中國桓公方欲事楚故貫之盟陽¶
穀之㑹實從江黄之人以謀楚於是明年興召陵之¶
師楚既内服江黄又㑹伐陳則楚之有怒於兩國可¶
知矣故僖之十二年楚伐黄而遂滅黄至此楚圍江¶
而遂滅江也夫為國不知所以自謀而致怨大國者¶
取亡之道也春秋譏焉故不月以見之¶
晉侯伐秦¶
衛侯使甯俞來聘¶
冬十有一月壬寅夫人風氏薨¶
互年春王正月王使榮叔歸含且賵¶
彼言歸惠公仲子之賵而此不言其人承上夫人風¶
氏薨間無異事不疑也其言歸含且賵何且者兼事¶
之辭含賵異事而兼之非禮明矣凡言來歸者彼意¶
也直言歸者我與有意焉盖見魯有求於周而後周¶
歸之也魯人以妾祖母之故恐王之不來賵也故使¶
求焉然則春秋何以不書魯求賵言求賵則未知其¶
歸賵也言歸賵而不言來則知其求賵可知矣此春¶
秋書辭之法也成風荘公之妾而僖公之庶母莫尊¶
於繼天而王莫賤於為人之妾以天王之尊而下賵¶
諸侯之妾以王為不天矣故去天以見之¶
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風¶
於禮妾母不得稱夫人春秋正名分謹嫡庶而不可¶
亂者也然成風稱夫人以薨稱小君以葬何也當時¶
之辭也盡其辭以著其事然後其譏見矣故於王歸¶
含且賵使來㑹葬則見之於秦人歸禭則見之¶
王使召伯來㑹葬¶
使大夫歸賵以為不可而又使卿㑹葬以王為不天¶
甚矣¶
夏公孫敖如晉¶
秦人入鄀¶
傳曰鄀叛楚即秦又貳於楚故秦人入鄀鄀有以自¶
取之故不月以見譏則知傳之猶信也¶
秋楚人滅六¶
春秋滅國變日月之例者八江黄䕫六巢徐鄫項是¶
也盖譏其有以自取滅亡之禍故畧以見之然六之¶
罪未見於春秋以他國之例考之則六之有罪不疑¶
矣而梁之所以亡者則又甚焉故不書其人以為非¶
亡者之罪然則江黄之屬雖有罪而滅之者亦不為¶
無罪焉爾(按本例云/或月闕)¶
冬十月甲申許男業卒¶
六年春葬許僖公¶
夏季孫行父如陳¶
秋季孫行父如晉¶
八月乙亥晉侯驩卒¶
冬十月公子遂如晉葬晉襄公¶
晉殺其大夫陽處父¶
三家皆曰狐射姑殺之怨處父之易其班也然以春¶
秋之例考之似誤矣稱國以殺大夫君討之辭也狐¶
射姑實殺處父而以國討之辭言之何義哉且如處¶
父之無罪耶射姑安得而殺之從三家之論則處父¶
之選任而告於君者可謂忠矣未可以為罪也然稱¶
國以殺知處父有他罪明矣而傳或失之¶
晉狐射姑出奔狄¶
晉以罪殺處父而射姑遽奔狄豈處父之罪有累於¶
射姑故耶¶
閏月不告月猶朝于廟¶
周官太史之職頒告朔于諸侯盖王者每歳頒十二¶
月之政於諸侯諸侯藏於祖廟月朔則告廟受而行¶
之十二月有常政惟閏月無常政故王不頒政而諸¶
侯亦不告朔然則朝於廟為告朔也今不告朔而猶¶
朝於廟知其失禮明矣¶
七年春公伐邾三月甲戌取須句遂城郚¶
僖二十二年伐邾取須句今又伐邾取須句不正其¶
再取故特日之且見取須句之日而遂城郚也不月¶
公之伐一事而再見也郚内邑而鄰於邾既取須句¶
即日遂城郚也公伐何以不致遂城郚則公至焉可¶
知也嫌郚為邾邑故不致公以見之(按本例云城卑/者之事而公親)¶
(之其日兼譏取須/句而遂城郚也)¶
夏四月宋公王臣卒¶
宋人殺其大夫¶
殺大夫不名衆也如公及齊大夫盟之類亦舉衆之¶
辭也豈宋公王臣卒嗣君未定而國内亂故其大夫¶
有以衆死者耶國亂而大夫衆死知非由君命矣此¶
所以稱宋人殺也¶
戊子晉人及秦人戰于令狐晉先蔑奔秦¶
不言出在外也且晉人與秦人戰而先蔑奔秦知先¶
蔑之貳于秦也¶
狄侵我西鄙¶
秋八月公㑹諸侯晉大夫盟于扈¶
春秋㑹盟有稱諸侯者蓋先列叙之矣間有異事於¶
文不屬故再曰諸侯今此非先有列叙諸侯者而畧¶
曰諸侯晉大夫何也是時晉侯新立諸侯相與㑹于¶
晉地而聽事焉晉侯不能降禮乃使大夫抗禮而盟¶
諸侯此諸侯之恥而晉之罪也故不叙諸侯不名晉¶
大夫以畧之又不日其盟以見譏焉其不致大夫之¶
盟例不致然後知主大夫而盟明也(按黄震日抄云/諸家皆祖左氏)¶
(以為公後至而諱之/惟崔氏據經為説)¶
冬徐伐莒¶
不稱人盖㣲者徐固無大夫矣¶
公孫敖如莒涖盟¶
八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八月戊申天王崩¶
冬十月壬午公子遂㑹晉趙盾盟于衡雍乙酉公子遂¶
㑹雒戎盟于暴¶
大夫盟不以日志嫌同日而二盟故各舉日以見之¶
也再言公子殊事也遂之名嫌矣(按本例云特加日/譏遂之専盟見四)¶
(日之間不能復命而再出㑹故兩日以/見之欲志乙酉不得不先志壬午也)¶
公孫敖如京師不至而復丙戌奔莒¶
公子遂如晉至黄乃復公孫敖如京師不至而復或¶
地或不地何也春秋亦志其實而已遂之行逺矣而¶
敖則不然以乙酉受命而丙戌奔莒知其未出乎國¶
也然則何以不言出奔受命已出在外也此故也何¶
以不言弗至言不至而復又書奔莒知其志存乎莒¶
而不肯往爾則其故可知已矣¶
螽¶
宋人殺其大夫司馬宋司城來奔¶
其曰司焉司城當時之辭也春秋因之以見其事焉¶
雖然二百四十二年之間書諸侯之事州國爵號名¶
字氏族以為是非褒貶之意者亦詳矣他國未有稱¶
官者而獨宋之稱官者三焉司馬華孫來盟殺其大¶
夫司馬司城來奔是也而左氏乃以為其官皆從之¶
與夫握節以死效節而出故皆書以官焉嗚呼其度¶
聖人於褒貶之意亦已淺矣惟公羊以為宋三世無¶
大夫三世内娶而穀梁氏以為稱官者無君之辭也¶
此豈得當時之事而稱之不然深考聖人之辭而知¶
之乎雖然二家之論亦未明了而學其説者又復淺¶
近疎畧不識二師之指以失聖人之意試質其所疑¶
而備論之夫三世内娶外戚尤盛政柄下移各専其¶
官則人君者外或制於元舅之尊内或蔽於妃黨之¶
愛拱手備位曽無以令於其國而其大臣者官盛任¶
重往徃不名稱是官則足以知其為是人也嗚呼當¶
是時孰謂有君也哉且先古之事不可得而詳矣以¶
後世之事而觀焉夫西漢之時外戚至盛故衛子夫¶
之愛則孝武之間稱大将軍者不問知其為衛青也¶
元后之尊則孝成之間稱大将軍者不問知其為王¶
鳯也夫自天子稱之猶曰大将軍况公卿大夫與天¶
下之人可知矣然則宋之司馬司城何獨異此哉是¶
以宋國之人習而稱之赴於他國以此言之魯之舊¶
史從而書之仲尼修經因而存之蓋聖人修春秋於¶
舊史之書其事不足以為褒貶者則削之其文不足¶
以見褒貶者則修之若夫載當時之事因舊史之文¶
而足以見夫褒貶者吾何加損焉亦因其實而已是¶
故其事則宋人之赴也其文則魯史之書也而吾代¶
賞罰之意已具存乎其間則夫人君内寵之失大臣¶
専官之咎曽不煩吾一辭而已足以垂戒乎萬世嗟¶
夫寵之適以辱之愛之適以禍之是以司城奔亡司¶
馬見殺豈非其明效大驗耶而後世之君猶不知戒¶
而外戚之盛至於使之不能衛身而保家者其禍變¶
可勝悔哉雖然司馬之専官罪矣而不以國討之辭¶
言之何也當是時大臣専官以權相傾宋公莫能令¶
於其國故以下相殺之辭言之以見其事焉此春秋¶
之義也¶
九年春毛伯來求金¶
諸侯有常貢非所貢而求之譏在周也不稱使見其¶
私求也不然王在䘮不命使與¶
夫人姜氏如齊¶
二月叔孫得臣如京師辛丑葬襄王¶
天子之葬魯侯當親之者也使大夫譏也且天王書¶
葬者五有天子之葬而周不以訃聞天子之葬而魯¶
不徃會是以策書不載春秋因之以徴臣子之罪且¶
見當時之亂雖禮之大者猶不備如此况其小者耶¶
晉人殺其大夫先都¶
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齊¶
此出姜也十八年夫人姜氏歸于齊者是也夫人不¶
寧于魯故終以見出是行也夫人其幾於出乎臣子¶
殆其徃而喜其反故致之不然夫人之行不致也其¶
月見臣子以是為重矣¶
晉人殺其大夫士縠及箕鄭父¶
及箕鄭父鄭父累也先都之黨也先都以非罪死則¶
士縠箕鄭父亦非罪矣故皆稱晉人殺也¶
楚人伐鄭¶
公子遂㑹晉人宋人衛人許人救鄭¶
夏狄侵齊¶
秋八月曹伯襄卒¶
九月癸酉地震¶
冬楚子使椒來聘¶
椒楚同姓大夫而未命氏者也¶
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禭¶
成風荘公之妾而僖公之母也禮妾不得繫其先君¶
故繫之其子以見之襚死者之用五年而後歸其非¶
禮明矣傳謂榮叔歸含且賵不言來不周事之用賵¶
以早而含已晚今五年而後歸襚猶曰來不譏其不¶
周事何也然則誤矣¶
葬曹共公¶
十年春王三月辛卯臧孫辰卒¶
夏秦伐晉¶
不稱人盖微者晉伐鮮虞鄭伐許徐伐莒之類是也¶
楚殺其大夫宜申¶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及蘇子盟于女栗¶
蘇子王卿士而内使微者盟見不導于天王矣内大¶
夫及諸侯盟猶不月以見譏况内之㣲者而盟王卿¶
士哉此其不月者也¶
冬狄侵宋¶
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十有一年春楚子伐麇¶
夏叔仲彭生㑹晉郤缺于承筐¶
秋曹伯來朝¶
公子遂如宋¶
狄侵齊¶
冬十月甲午叔孫得臣敗狄于鹹¶
外敗外裔例時畧之也然於内敗則以日志凡内戎¶
事例自當日故爾(按本例云傳曰鄋鄤也為中國患/叔孫得臣射而殺之夫不興師徒)¶
(以一人之力一朝之間而能除中國患/春秋善焉故不書帥師特詳錄而加日)¶
十有二年春王正月郕伯來奔¶
荘之八年郕降齊師自是郕不復見盖入于齊也今¶
而來奔齊迫之也不名以郕伯為未有罪爾與晉侯¶
逐衛侯而不名同義微國之奔例時今郕已入于齊¶
而猶從次國之例見不與齊之取郕也(按此條係崔/氏獨闢之解)¶
(三傳及諸家/俱未之及)¶
杞伯來朝¶
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凡言子叔姬今公之女也以别姑姊妹此未聘而卒¶
之其在内猶云公子親之故卒之也¶
夏楚人圍巢¶
秋滕子來朝¶
秦伯使術來騁¶
術秦同姓大夫而未命氏者也¶
冬十有二月戊午晉人秦人戰于河曲¶
春秋之戰無主客欲戰者及之宋公伐齊宋師及齊¶
師戰宋欲戰也齊人伐衛衛人及齊人戰衛欲戰也¶
及齊師戰于奚我欲戰也齊侯衛侯鄭伯來戰于郎¶
彼欲戰也河曲之戰不言及莫適為主兩國皆欲戰¶
矣於是時秦晉亟交兵故而國皆欲戰也春秋無義¶
戰欲戰者罪矣¶
季孫行父帥師城諸及鄆¶
十有三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壬午陳侯朔卒¶
邾子蘧蒢卒¶
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大室屋壞¶
大室魯公之廟也謂之大室始封之廟世世室也始¶
封之廟亦重矣其屋不治而後至於壞則事宗廟之¶
禮不敬可知也¶
冬公如晉衛侯㑹公于沓¶
(按本例云公方修禮于大國而遽與他/國私㑹失事盟主之道故不月以見譏)¶
狄侵衛¶
十有二月己丑公及晉侯盟公還自晉鄭伯㑹公于棐¶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晉¶
文三年冬公如晉四年春公至自晉一事而再見者¶
也而不以月致以徃不月則致亦不月也今此則以¶
月致何也公還自晉鄭伯㑹公于棐有繼事矣嫌於¶
繼事之有譏故不得不月致也(按本例云春秋以為/卒事于大國然後可)¶
(與他國㑹故特月致見卒事/而㑹不譏始徃而㑹者譏耳)¶
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帥師伐邾¶
夏五月乙亥齊侯潘卒¶
六月公㑹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晉趙盾癸酉¶
同盟于新城¶
七年公㑹諸侯晉大夫盟于扈畧而不書此則列叙¶
諸侯晉趙盾何也新城之盟蓋諸侯為㑹趙盾以國¶
事聽命于㑹而因得與盟非如扈之盟晉大夫主㑹¶
而盟諸侯也故扈之盟不言同以見主晉大夫而盟¶
非所同也¶
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
公至自㑹¶
晉人納㨗菑于邾弗克納¶
㨗菑以名見盖以晉事書也其不以國氏又不稱公¶
子知其不當納者也春秋未有言弗克者知義之不¶
勝引而去之是弗克納也春秋之例遂納曰納某于¶
某不遂納則直曰納某今弗克納而以遂納之辭言¶
之以見晉人力足以遂納而故弗納也¶
九月甲申公孫敖卒于齊¶
大夫出奔例不卒此為下歸其䘮也下書齊人歸䘮¶
不言來盖見魯生已許其歸死則請其䘮也¶
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舍¶
商人繫以公子弑君之惡不貶而自見故春秋盡其¶
辭焉舍雖未踰年然於其國固巳君矣然則未踰年¶
之君但不稱爵耳而傳者異焉似誤也¶
宋子哀來奔¶
子哀之字當時之辭且今年子哀來奔明年華孫來¶
盟華孫之盟私於子哀故也然則二人固同黨者其¶
擅貴而専國可知矣此子哀所以得罪來奔華孫所¶
以非君命來盟也魯人以其貴故皆從而字之春秋¶
因之以見其事焉此其三世内娶之弊而至此乎¶
冬單伯如齊¶
單伯以荘元年見至此七十餘年而復見此盖寓公¶
而繼世者也禮諸侯不臣寓公寓公不繼世今魯臣¶
寓公而又使繼世皆非禮矣彼逆王姬下言如京師¶
不與其使也此言如齊則與其使何也寓公之子可¶
以臣矣特譏其繼世而已禮稱古者寓公不繼世則¶
今之寓公有繼世者也¶
齊人執單伯¶
不稱行人以執見單伯有罪焉爾凡稱行人者未失¶
奉使之道也叔孫婼稱行人以執何也盖晉人自以¶
國事為討非使人之罪矣然則稱行人以執者罪在¶
其國而不在行人故也此不月以見譏¶
齊人執子叔姬¶
子叔姬今公之女也今公之女未有在齊者而曰齊¶
人執子叔姬見與單伯之俱徃而執也傳所謂道淫¶
者是也不言子叔姬歸于齊春秋之例内女嫁于諸¶
侯其終見出而來歸則始亦不書歸則子叔姬之不¶
書歸亦宜矣其不言執單伯及子叔姬而殊言之使¶
若為異罪然為内諱也雖為之諱然而辭不疑矣季¶
姬及鄫子遇于防而不為之諱彼之為罪也隱而此¶
之為罪也顯春秋亦諱其難言者而已(按本例云執/内大夫例月)¶
(知執内女亦例月矣/其不月以譏内也)¶
十有五年春季孫行父如晉¶
三月宋司馬華孫來盟¶
稱官而字之亦當時之辭也稱官以其尊也稱字以¶
其貴也盖魯人不敢慢之如此然其來也私於子哀¶
之故非有君命故不書使以見之則其専官而擅貴¶
可知矣彼屈完髙子來盟春秋以為姜司馬華孫來¶
盟春秋以為惡何也不嫌也且華孫方加司馬以見¶
其専官之罪則亦何善而字之屈完之進也有服中¶
國之義髙子之賢也有平魯難之功則異乎華孫之¶
來私盟矣春秋猶恐疑也故復月之以見譏焉雖然¶
華孫之稱官猶之司馬之見殺司城之來奔也然而¶
復稱字者雖當時之辭且見與子哀同例故也然則¶
子哀何以不官子哀之官未貴而權已重與華孫之¶
字為子哀也猶之公子友稱季子為齊仲孫故也盖¶
春秋於事之難明者則比例以見之¶
夏曹伯來朝¶
齊人歸公孫敖之䘮¶
不言來歸魯請之也敖内棄君命外廢王事從己之¶
私而出奔莒其罪固當誅絶今其死也請其喪而歸¶
之見魯之失政刑矣其曰齊人歸公孫敖之喪内辭¶
也與齊人歸讙及闡不言來同意¶
六月卒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單伯至自齊¶
大夫執則致危之也單伯有罪則何以致盖盡其事¶
所以致惡焉¶
晉郤缺帥師伐蔡戊申入蔡¶
秋齊人侵我西鄙¶
有怒於子叔姬故也¶
季孫行父如晉¶
訴齊之有事于我也¶
冬十有一月諸侯盟于扈¶
此晉為我謀齊而後不能者也故十二月而齊侯復¶
侵我西鄙諸侯不叙盖畧之以見譏¶
十有二月齊人來歸子叔姬¶
郯伯姬杞叔姬來歸皆以自歸為文今子叔姬則曰¶
齊人來歸見叔姬之有罪焉爾叔姬有罪齊人歸之¶
以致責于我數年之間兵難不解由乎子叔姬此特¶
月之以見惡焉¶
齊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
前年曹伯來朝于我故齊伐之以絶我援¶
十有六年春季孫行父㑹齊侯于陽穀齊侯弗及盟¶
弗及盟不逮乎盟也不曰不及而曰弗及齊侯之不¶
逮盟者故也¶
夏五月公四不視朔¶
其言四不視朔於終舉之也見公之怠於政矣¶
六月戊辰公子遂及齊侯盟于郪丘¶
是時齊强魯弱齊人方以叔姬之罪致責于我魯再¶
受兵諸侯不能救求盟而不得魯於是病矣郪丘之¶
㑹以得齊盟為喜故詳録其事而日之也(按本例云/與襄二十)¶
(年仲孫速㑹莒人/盟于向加日同例)¶
秋八月辛未夫人姜氏薨¶
毁泉臺¶
楚人秦人巴人滅庸¶
冬十有一月宋人弑其君杵臼¶
十有七年春晉人衛人陳人鄭人伐宋¶
四國伐喪而文不貶何也與其討弑君之亂也¶
夏四月癸亥葬我小君聲姜¶
齊侯伐我西鄙六月癸未公及齊侯盟于穀¶
諸侯㑹于扈¶
十五年扈之盟與此扈之㑹皆不序諸侯何也盖公¶
所不與特以譏諸侯之無能為而罪晉焉爾何則十¶
五年秋書齊人侵我西鄙書季孫行父如晉冬十一¶
月書諸侯盟于扈十有二月又書齊侯侵我西鄙然¶
則當時之事可知矣盖我有齊難於是季孫行父訴¶
于晉晉以盟主之故故㑹諸侯而為我謀齊然而遂¶
盟則知其不能有為矣故未幾而齊復侵伐此傳所¶
謂齊人賂晉侯故不克而還是也齊人謂諸侯之不¶
能故來歸子叔姬以深責我罪又伐曹以絶我援魯¶
固知晉之不足恃也於是下齊而事之故明年春使¶
行父為陽穀之㑹以求齊盟而齊侯不肯至公子遂¶
復為郪丘之㑹然後得與之盟矣雖然齊之輕晉怒¶
魯之心未已也㑹我有小君之喪齊明年於是復背¶
盟而伐我西鄙夫强國恣横同姓見伐用賂賈直不¶
忌盟主此齊之甚惡而晉之深恥也晉人於是懲前¶
年之無功故復合諸侯于扈又将為我討齊然而魯¶
亦懲前年諸侯之無功遂自下齊而為穀之盟矣㑹¶
明年公薨齊侯見弑大夫交聘然後兩國之難平然¶
則晉主諸侯之盟而曽不足以令之也以見晉文之¶
業衰而征伐之事益以失矣此以譏諸侯之無能為¶
而罪晉明矣¶
秋公至自穀¶
不月公之至見穀之盟非得意之盟也¶
冬公子遂如齊¶
十有八年春王二月丁丑公薨于臺下¶
臺下者泉臺之下也其臺毁矣而下屋存焉故曰臺¶
下公薨于臺下非正也¶
秦伯罃卒¶
夏五月戊戌齊人弑其君商人¶
商人弑君者也而不以討賊之辭言之何也商人之¶
位定矣許弑君以討弑君之罪則後世姦臣有得矯¶
託以濟其私者且其弊相尋而無巳故春秋寧失一¶
商人而絶後世無窮之禍也¶
六月癸酉葬我君文公¶
秋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
冬十月子卒¶
春秋之例未葬稱子某既葬稱子踰年稱爵子卒之¶
不名先君既葬矣而三家皆以為弑也於春秋未有¶
焉且繼弑君不書即位而宣公書即位知其非弑也¶
以宣公與於弑而書即位猶之桓公則春秋賤桓於¶
桓之事無譏焉而於宣無是也知其非弑也以為公¶
子遂弑之凡弑君者貶而公子遂二十見於春秋而¶
辭無所貶知其非弑也與子野卒同辭而已知其非¶
弑也且亦與子般卒同辭而知子般之弑何也以閔¶
公不書即位而慶父貶曰齊仲孫知之也且左氏以¶
為子惡公羊以為子赤彼傳者之未足取信如此然¶
則何信亦信諸春秋而已雖然春秋之例弑君者不¶
貶以為其惡不貶而自見今曰凡弑君者貶何也於¶
外弑君直目其事故無事於貶於内弑君則為之諱¶
而没其人然豈可遂失賊哉此隱之翬閔之慶父所¶
以皆貶也翬不稱公子而慶父曰齊仲孫又皆不書¶
卒是也¶
夫人姜氏歸于齊¶
婦人既嫁内夫家而外父母家夫人姜氏於齊言歸¶
則于魯為出矣夫人固不寧于魯今嗣子死其庶兄¶
立夫人益以不寧而遂出也夫人之出宣公為有罪¶
矣¶
季孫行父如齊¶
莒弑其君庶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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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七     宋 崔子方 撰¶
宣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宣公之即位正也¶
公子遂如齊逆女¶
文公之䘮未期而公逆女以公為忘哀之蚤也春秋¶
不正使大夫逆者例不月宣公之䘮娶其惡為甚雖¶
其親逆猶不月也莊公如齊逆女不月是也然則此¶
不特譏使大夫逆矣¶
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
何以不稱氏貶之也夫人不能以禮自防而從君於¶
䘮娶此不得乎夫家者也故貶其氏焉¶
夏季孫行父如齊¶
晉放其大夫胥甲父于衛¶
稱國以放放有罪也君放之之辭也¶
公㑹齊侯于平州¶
公㑹齊侯于平州昏姻之故也不正公之䘮娶又與¶
齊㑹故不月以見譏然則何以不致内地例不致也¶
平州盖魯地傳曰㑹于平州以定公位盖公以庶立¶
國人未信故齊侯以大國之權而來定我也知平州¶
為内地明矣¶
公子遂如齊¶
六月齊人取濟西田¶
公新昏于齊又為平州之㑹兩卿荐聘齊魯親矣而¶
齊取濟西田知魯以與齊也不正魯之以田與齊而¶
齊之受田於魯故月之以見譏¶
秋邾子來朝¶
楚子鄭人侵陳遂侵宋¶
晉趙盾帥師救陳¶
宋公陳侯衛侯曹伯㑹晉師于棐林伐鄭¶
此趙盾也何以不言㑹晉趙盾公侯尊矣趙盾據其¶
所而㑹公侯故貶之也貶大夫者或稱師或稱人以¶
師出則稱師不以師出則稱人¶
冬晉趙穿帥師侵崇¶
晉人宋人伐鄭¶
二年春王二月壬子宋華元帥師及鄭公子歸生帥師¶
戰于大棘宋師敗績獲宋華元¶
秦師伐晉¶
夏晉人宋人衛人陳人侵鄭¶
秋九月乙丑晉趙盾弑其君夷臯¶
三家以為趙穿弑也趙盾不討賊故書趙盾弑焉夫¶
春秋謹名分别嫌疑今加弑君之罪於人而不為異¶
辭以見之恐非聖人之意而傳或失之也傳又以為¶
弑君者不復見而趙盾復見然齊商人弑君其後商¶
人復見公子羽父弑隠公其後羽父復見則此例亦¶
未可用也¶
冬十月乙亥天王崩¶
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猶三¶
望¶
不言傷之者牛自傷也魯怪牛之自傷又懼改卜牛¶
而牛死之異乃不復繫牛故于牛死而遂知其不郊¶
也以常禮言之當四月而郊郊而後三望魯人以為¶
望郊之細也故不復待其時於正月以不郊之故而¶
遂三望焉此又失禮之甚者彼惡知無望之為愈也¶
葬匡王¶
楚子伐陸渾戎¶
二傳曰陸渾戎當從二傳去之字(按公羊春秋作賁/渾戎與穀梁異)¶
夏楚人侵鄭¶
秋赤狄侵齊¶
宋師圍曹¶
冬十月丙戌鄭伯蘭卒¶
𦵏鄭穆公¶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公伐莒¶
取向¶
莒小國也大國欲為我平而不肯致伐之道矣故曰莒¶
人不肯公伐莒取向齊魯大國以好平兩小國之怨而¶
且不能信不足故爾不知自反而復取邑以致怨於人¶
以内為過矣其不言弗肯何也肯可辭也言不肯則其¶
為故可知矣雖然向我故地桓十六年城向是也盖其¶
後或入于莒豈魯與莒有好故向屬莒至此莒不肯平¶
然後公復取向也以不致公之行知向之為内邑明矣¶
秦伯稻卒¶
夏六月乙酉鄭公子歸生弑其君夷¶
赤狄侵齊¶
秋公如齊¶
公至自齊¶
冬楚子伐鄭¶
五年春公如齊¶
四年秋公如齊今又如齊不正公之亟朝大國故不¶
月以見譏亟朝之譏自宣始矣當是時魯益弱故數¶
事大國以自固也¶
夏公至自齊¶
秋九月齊髙固來逆子叔姬¶
二傳曰逆子叔姬當從二傳為子叔姬今公之女而¶
大夫自為逆者也叔姬目我女也盖自我之辭言之¶
叔孫得臣卒¶
冬齊髙固及子叔姬來¶
子叔姬來歸寕也髙固及之為非禮矣¶
楚人伐鄭¶
六年春晉趙盾衛孫免侵陳¶
夏四月¶
秋八月螽¶
冬十月¶
七年春衛侯使孫良夫來盟¶
夏公㑹齊侯伐萊¶
秋公至自伐萊¶
大旱¶
不言不雨旱則不雨不足以言之也大旱志灾也¶
冬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于黑壤¶
夏㑹伐萊秋而至冬又㑹黒壤春而至其間大旱之¶
不恤且古者凶荒殺禮不舉今公區區以侵伐期㑹¶
之為急則不知務矣故皆不月以見譏¶
八年春公至自㑹¶
夏六月公子遂如齊至黄乃復¶
言至黄以見遂有志至乎齊比至于黄而後復也不¶
言而言乃乃難辭也見遂之有疾難于進云爾下書¶
仲遂卒于垂知遂之有疾也大夫受命以出雖死有¶
以尸將命者然則遂之有疾而復亦罪矣猶異乎公¶
孫敖之不至而復也¶
辛巳有事于大廟仲遂卒于垂壬午猶繹萬入去籥¶
仲遂公子遂也不曰公子前見也其曰仲死而後命¶
以氏也後有仲嬰齊者其族也猶叔肸之命氏云爾¶
生命以氏生則稱之死命以氏於其卒而稱之猶者¶
可以已而不已之辭也彼籥入矣而叔弓卒故去籥¶
卒事為得禮此仲遂卒矣明日猶繹萬入而去籥則¶
知為失禮矣不譏有事而譏繹也¶
戊子夫人嬴氏薨¶
晉師白狄伐秦¶
楚人滅舒蓼¶
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
冬十月己丑𦵏我小君敬嬴雨不克𦵏庚寅日中而克¶
葬¶
雨不克𦵏禮也不為雨止庶人之禮也其克葬則志¶
日之蚤暮何也禮𦵏既封主人贈而祝宿虞尸既反¶
哭主人與有司視虞牲有司以几筵舍奠于墓左反¶
日中而虞𦵏日虞弗忍一日離也今日中而克𦵏則¶
僅及乎是日虞也彼日下昃乃克𦵏則不能乎是日¶
虞矣此春秋所以志日蚤暮而書克𦵏也春秋愛其¶
禮如此¶
城平陽¶
楚師伐陳¶
九年春王正月公如齊¶
(按本例云八年六月夫人嬴氏薨此䘮朝也何以不/譏宣公以庶立故也然後知妾母不得稱夫人明矣)¶
(且下十年兩如齊而此不譏亟/朝春秋欲有所見者不嫌也)¶
公至自齊¶
夏仲孫蔑如京師¶
齊侯伐萊秋取根牟¶
根牟萊邑齊取之也(按根牟左傳以為東夷國公羊/以為邾邑無以為萊邑者崔氏)¶
(所云亦据例/以臆决之耳)¶
八月滕子卒¶
九月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㑹于扈¶
晉荀林父帥師伐陳¶
辛酉晉侯黒臀卒于扈¶
不目㑹而目地見扈之為晉地也¶
冬十月癸酉衛侯鄭卒¶
宋人圍滕¶
楚子伐鄭¶
晉郤缺帥師救鄭¶
陳殺其大夫洩冶¶
十年春公如齊¶
不月公之行譏亟也¶
公至自齊¶
齊人歸我濟西田¶
此公朝齊而親受之也不言來歸見齊之使未嘗來¶
也不直言歸見魯之未嘗求之也故言歸我以見其¶
事焉此盖齊人喜公之來朝而後歸其田也且公以¶
列國之尊親朝而受田以公為病矣¶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
己巳齊侯元卒¶
齊崔氏出奔衛¶
譏世卿也當時之辭也¶
公如齊¶
五月公至自齊¶
癸巳陳夏徴舒弑其君平國¶
六月宋師伐滕¶
公孫歸父如齊𦵏齊恵公¶
晉人宋人衛人曹人伐鄭¶
朞年之間一救一伐然則晉非能撫諸侯也徒與楚¶
人争一旦之忿而已¶
秋天王使王季子來聘¶
王子貴矣不名故以伯仲稱之此王之季子也¶
公孫歸父帥師伐邾取繹¶
大水¶
季孫行父如齊¶
冬公孫歸父如齊¶
齊侯使國佐來聘¶
饑¶
楚子伐鄭¶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楚子陳侯鄭伯盟于辰陵¶
楚子與陳侯鄭伯參盟然於冬入陳於明年圍鄭不¶
正其不信之甚故不月以見譏¶
公孫歸父㑹齊人伐莒¶
秋晉侯㑹狄于櫕函¶
冬十月楚人殺陳夏徴舒丁亥楚子入陳¶
楚子伐陳以討弑君之亂罪人斯得可以毋入陳矣¶
而且入陳故見譏于辰陵之盟以見楚子有利陳之¶
心非真能討賊也¶
納公孫寜儀行父于陳¶
十有二年春葬陳靈公¶
楚子圍鄭¶
夏六月乙卯晉荀林父帥師及楚子戰于邲晉師敗績¶
此戰盖救鄭也且楚子圍鄭而荀林父帥師及楚子¶
戰于邲春秋之戰及者為主是晉欲戰也晉欲戰則¶
知以救鄭明矣其不言救鄭何不及乎事也楚已服¶
鄭而晉師乃戰爾¶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滅蕭¶
晉人宋人衛人曹人同盟于清丘¶
春秋有同盟之例㣲者不言同不衆不言同自五以¶
上然後與同也今曰晉人宋人衛人曹人同盟何也¶
欲有所見也傳曰晉原縠宋華椒衛孔達曹人同盟¶
於清丘曰恤病討貳於是卿不書不實其言也其亦¶
信矣且今日四國共盟而明日宋衛相反於陳明年¶
楚伐宋而晉不救則不信其盟已甚故貶而稱人焉¶
然未有以知其貶也故加同盟以見之㣲者之盟不¶
言同言同則知其非㣲者明矣彼傳者知卿之不書¶
而不知同盟之例盖凡春秋之事隠者必有以見之¶
而先儒未之或知也¶
宋師伐陳¶
衛人救陳¶
十有三年春齊師伐莒¶
夏楚子伐宋¶
秋螽¶
冬晉殺其大夫先縠¶
今年晉殺先縠眀年衛殺孔達而皆以其罪則清丘¶
之盟其不信固也¶
十有四年春衛殺其大夫孔逹¶
夏五月壬申曹伯夀卒¶
晉侯伐鄭¶
秋九月楚子圍宋¶
葬曹文公¶
冬公孫歸父㑹齊侯于榖¶
十有五年春公孫歸父㑹楚子于宋¶
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
是時楚為不道圍人之國踰年而不解致宋有析骸¶
易子之禍而後與之平以楚之虐為己甚故月之以¶
見譏平例時且楚子在宋其曰人平何也人衆辭也¶
相與平者必衆也(按本例云平在下/故加月以見譏)¶
六月癸卯晉師滅赤狄潞氏以潞子嬰兒歸¶
春秋之例外裔之君不爵而國滅不日此曰潞子嬰¶
兒而又加日何也夫國莫禍於見滅君莫辱於以歸¶
是以國滅君死之正也其奔則不正矣以歸則惡又¶
甚焉夫既不能守位而死又不能避難而去輿櫬面¶
縛為之係纍獻俘于其廟以苟一旦之生此亦天下¶
之大戮也彼不肖之君猶或甘心而不悔是以春秋¶
之例於國滅而以歸者必謹而日之賤而名之以致¶
惡焉雖在㣲國在外裔猶特變例而從之其意以為¶
雖㣲國與外裔之國猶以是為惡况於中夏有國之¶
大者乎此聖人所以深警乎後世之君也且諸侯之¶
見執者亦辱矣而不名國滅而奔者亦罪矣而不名¶
獨於以歸則名所以賤而惡之亦眀矣而傳謂以歸¶
猶愈乎執者似誤矣¶
秦人伐晉¶
王札子殺召伯毛伯¶
此下相殺也不可曰周人殺其大夫故直書王札子¶
殺召伯毛伯也¶
秋螽¶
仲孫蔑㑹齊髙固于無婁¶
初税畆¶
盖履畆而税也古者方里而井井九百畆其中為公¶
田八家皆私百畆同養公田及其成則公取其公私¶
取其私而謂之助盖曰借民力以治吾田而已方其¶
盛時民知先公而後已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及其¶
衰也有法以治之曰公田稼不善則非民又其甚也¶
法不足以治之矣此宣公之時所以舍公田之不善¶
履民之畆而税其善者也上不知節用以裕民民或¶
不致力以事其上上不知自反而取責于民此春秋¶
所以書初税畆譏其壊法以自便也凡重事例月其¶
不月以見譏¶
冬蝝生¶
冬非蝝生之時也以生為異矣¶
饑¶
秋螽冬蝝生以至於饑則公田之不善豈民之罪哉¶
而宣公乃履畆而税見公之不恤其民矣¶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晉人滅赤狄甲氏及留吁¶
夏成周宣榭火¶
言成周以别西周則西周有故宫廟矣宫廟之火故¶
志之也外災以月志然而火之為害則㣲矣故時志¶
也志其不謹而已¶
秋郯伯姬來歸¶
冬大有年¶
十有七年春王正月庚子許男錫我卒¶
丁未蔡侯申卒¶
夏葬許昭公¶
𦵏蔡文公¶
六月癸卯日有食之¶
己未公㑹晉侯衛侯曹伯邾子同盟于斷道¶
秋公至自㑹¶
不以月致有譏者也春秋以例見者不疑矣(按本例/云宣公)¶
(之立事齊而不事晉豈斷道之㑹/晉有責于我乎故不月致以見之)¶
冬十有一月壬午公弟叔肸卒¶
公弟公母弟也曰叔肸盖卒而後命以氏者其後叔¶
老叔弓者其族也¶
十有八年春晉侯衛世子臧伐齊¶
公伐杞¶
杞於魯昏姻之國而公伐之以公為不韙矣故不月¶
以見譏此成五年杞叔姬所以來歸也¶
夏四月¶
秋七月邾人戕鄫子于鄫¶
鄫㣲國未嘗見卒于春秋以邾人戕而後見之也邾¶
人戕鄫子于鄫則鄫之臣子有罪矣戕國君重事例¶
當日又諸侯卒則名戕鄫子不名不日㣲國赴告之¶
禮或不備也¶
甲戌楚子旅卒¶
吳楚僣號以偪天子故春秋不書其葬難言之也僣¶
諸公猶可言也僣天子不可言矣雖然安知非赴告¶
不時魯不往㑹而後不葬乎盖是時吳楚方强諸侯¶
不敢不㑹葬又楚子昭卒而襄公在楚亦不書葬則¶
知春秋于吳楚固不書葬矣¶
公孫歸父如晉¶
冬十月壬戌公薨于路寢¶
歸父還自晉至笙遂奔齊¶
不稱公孫前見也其地見未入乎國也比至於笙聞¶
公之薨畏罪而奔齊然則歸父有惡於新君矣廢命¶
逃刑於是乎不臣故曰遂奔齊以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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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八     宋 崔子方 撰¶
成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二月辛酉葬我君宣公¶
無冰¶
三月作丘甲¶
古者四邑為丘丘有牛馬之賦四丘為甸甸然後有¶
甲士步卒之賦今曰丘甲其以甸賦而賦丘乎然其¶
詳不可考矣經意以見古者于丘不賦甲今于丘賦¶
甲焉爾譏其厚斂而困民也傳謂作為也丘為甲也¶
此誤矣葢丘甲者其法也作者始而為之之辭爾戎¶
事例日此不日以見譏¶
夏臧孫許及晉侯盟于赤棘¶
不正大夫主盟而盟諸侯故不月也雖内大夫猶以¶
為譏况外大夫而盟公者耶此處父所以去族而公¶
子嬰齊所以人之也春秋之謹於名分如此¶
秋王師敗績于茅戎¶
目茅戎而不目其地若王之用師于彼而自敗其績¶
云爾王者之師天下莫敢與校矣而乃戎狄敗之春¶
秋深惡焉故畧而時志之¶
冬十月¶
二年春齊侯伐我北鄙¶
夏四月丙戌衞孫良夫帥師及齊師戰于新築衞師敗¶
績¶
六月癸酉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帥師¶
會晉郤克衞孫良夫曹公子首及齊侯戰于鞌齊師敗¶
績¶
傳謂曹無大夫而書公子首舉其貴者誤矣春秋小¶
國之大夫不名謂其不命於天子故也當是時周室¶
衰弱諸侯强大小國見侵不能請命於天子而天子¶
亦且不能命之此小國所以無大夫也然考之當時¶
曹莒雖小國然其出會叙盟常次衞鄭之後而居邾¶
滕之前以為次國則不足以為小國則其尤也是或¶
能請命於天子故春秋所書於其無命大夫則闕之¶
於其有命大夫則亦從而書之此曹公子首所以見¶
於經歟不獨此也曹羈公孫會與殺其大夫之類皆¶
是也莒之見於經者如莒慶展輿公子意恢之類是¶
也至於邾滕把薛之屬則未有書其人亦未嘗有書¶
出奔歸入殺大夫者則知曹莒之有異明矣¶
秋七月齊侯使國佐如師己酉及國佐盟于袁婁¶
大夫盟不以日志此嫌國佐如師而遂與之盟且以¶
見自鞌至於袁婁緜地五百里自癸酉至於己酉歴¶
三十有七日然後得盟以迫齊為己甚故日志以見¶
譏也¶
八月壬午宋公鮑卒¶
庚寅衞侯速卒¶
取汶陽田¶
取之齊也戰勝而得地非以好歸故不言齊人來歸¶
而言取汶陽我故田也¶
冬楚師鄭師侵衞¶
十有一月公會楚公子嬰齊于蜀¶
大夫會公而文不貶何也欲有所見也且會小而盟¶
大方欲致貶乎盟故於會有所不貶且以見書楚人¶
者實公子嬰齊貶而後人之也凡會者外為主公子¶
嬰齊抗禮而會公侯公子罪矣¶
丙申公及楚人秦人宋人陳人衞人鄭人齊人曹人邾¶
人薛人鄫人盟于蜀¶
齊當先陳衞鄭今陳衞鄭先齊何也以見三國皆卿¶
而齊則大夫爾為其會公而盟故例貶而人之向使¶
三國非卿而例當稱人則齊固自先三國而叙矣故¶
凡春秋之事有隠者必將有見也雖然其不没公何¶
也楚合十一國之大夫而公獨會焉非强我也公固¶
與之盟爾且及者内為主見公以人君之尊而下從¶
人臣之盟諸大夫雖貶而公之失正可知矣不言同¶
見公之與大夫盟非所同也大夫盟例不致葢略之¶
也¶
三年春王正月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鄭¶
辛亥葬衞穆公¶
二月公至自伐鄭¶
甲子新宫災三日哭¶
葢宣宫也彼言桓宫僖宫而此言新宫邇故也當時¶
之辭也三年之䘮畢始廟祭矣哀痛之故三日哭也¶
乙亥葬宋文公¶
夏公如晉¶
鄭公子去疾帥師伐許¶
公至自晉¶
秋叔孫僑如帥師圍棘¶
大雩¶
晉郤克衞孫良夫伐廧咎如¶
冬十有一月晉侯使荀庚來聘衞侯使孫良夫來聘丙¶
午及荀庚盟丁未及孫良夫盟¶
葢公盟也不言及之者大夫不敵公也日而後盟知¶
其為公矣(按本例云大夫何以不貶彼以/賓客之道來我固與之盟爾)¶
鄭伐許¶
不書人微者或以為伐䘮無義背盟無信故狄之夫¶
諸侯伐䘮背盟者亦有矣何獨鄭耶(按范甯穀梁注/云鄭從楚而伐)¶
(衞之䘮又叛諸侯之盟故狄之揚士勛疏云謂前年/衛侯速卒楚鄭侵衞及鄭背晉為諸侯所伐是也考)¶
(上文鄭公子去疾伐許直書其事則此條書/鄭非因前之伐䘮背盟可知崔氏駁之良是)¶
四年春宋公使華元來聘¶
三月壬申鄭伯堅卒¶
把伯來朝¶
告絶叔姬也¶
夏四月甲寅臧孫許卒¶
公如晉¶
葬鄭襄公¶
秋公至自晉¶
致不月知其往亦不月者也譏亟也¶
冬城鄆¶
文十二年城諸及鄆此又城鄆亟城之迫于莒也¶
鄭伯伐許¶
鄭伯在䘮而伐人之國又不降名春秋各隨其所稱¶
而見褒貶焉¶
五年春王正月杞叔姬來歸¶
以叔姬之歸為内過也且杞伯來朝而告絶知把伯¶
之有辭矣女歸例時此月之以見譏焉春秋之責己¶
如此然猶異於齊人來歸子叔姬之為罪矣¶
仲孫蔑如宋¶
夏叔孫僑如會晉荀首于榖¶
梁山崩¶
秋大水¶
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崩¶
十有二月己丑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邾¶
子杞伯同盟于蟲牢¶
六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會¶
二月辛巳立武宫¶
武公之宫也明堂位曰魯公之廟文世室也武公之¶
廟武世室也猶之周有文武二祧焉雖魯以周公之¶
故得用天子禮樂然可以用于周公之廟不可用于¶
羣公之宫則魯之二祧非禮明矣立武宫譏其僭也¶
而後之學者猶且以為禮嗚呼是亦惑矣定元年立¶
煬宫何以不日煬宫不世有禱而後立之嫌于其可¶
立也故不日以見焉則異夫立武宫之為譏明矣¶
取鄟¶
衞孫良夫帥師侵宋¶
夏六月邾子來朝¶
公孫嬰齊如晉¶
壬申鄭伯費卒¶
秋仲孫蔑叔孫僑如帥師侵宋¶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
伐䘮何以不譏鄭之䘮踰時矣楚非以䘮為利而後¶
伐之故不譏也春秋亦原情而已矣¶
冬季孫行父如晉¶
晉欒書帥師救鄭¶
七年春王正月鼷䑕食郊牛角改卜牛鼷䑕又食其角¶
乃免牛¶
吳伐郯¶
吳夷也于此始見春秋¶
夏五月曹伯來朝¶
不郊猶三望¶
凡言免牲免牛者知其不郊矣此言免牛又復言不¶
郊何也猶者屬上之辭免牲在正月三望在五月間¶
有吳伐郯曹伯來朝于文為不屬故更言不郊以屬¶
三望也四月而郊于是三望今既不郊矣乃以五月¶
而三望則其失禮又甚焉¶
秋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
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鄭¶
(按本例云春秋不與相侵伐則凡救者可也然陳鄭/介二大國之問從楚則晉師至從晉則楚師至晉楚)¶
(争陳鄭以為强弱一救一伐安有常哉然則救鄭非/所以為鄭適以怒楚而致戰耳夫羣諸侯而莫益于)¶
(事者亦春秋所不/與故不月以見譏)¶
八月戊辰同盟于馬陵¶
公至自會¶
不致盟而致會凡盟者必會則致會可也¶
吳入州來¶
州來夷國也楚屬也¶
冬大雩¶
衞孫林父出奔晉¶
八年春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
彼曰汶陽田此曰汶陽之田韓穿之辭也吾土也而¶
曰歸之于齊亦韓穿之辭也見晉侯失正奪諸侯之¶
地以相與故書以見譏¶
晉欒書帥師侵蔡¶
公孫嬰齊如莒¶
宋公使華元來聘¶
夏宋公使公孫夀來納幣¶
來納幣不書此譏使卿納幣也伯姬歸于宋不書逆¶
逆者微無足道焉爾使貴者納幣而使微者逆女以¶
宋為失輕重之義矣¶
晉殺其大夫趙同趙括¶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來賜公命¶
二傳曰錫非也然賜亦錫也變錫而為賜死生異辭¶
故也然則文元年來錫公命知其為僖公明矣天子¶
天王一辭耳¶
冬十月癸卯杞叔姬卒¶
此葢出矣而復繫之杞下書把伯來逆其䘮是未絶¶
于把也春秋之例雖為諸侯夫人而終以見出者不¶
卒也而此卒者亦以把伯來逆其䘮不可不見之¶
晉侯使士夑來聘叔孫僑如會晉士夑齊人邾人伐郯¶
衞人來媵¶
著衞晉之來媵則知齊媵之為非禮矣¶
九年春王正月把伯來逆叔姬之喪以歸¶
生則出之死則歸之非禮矣生不如不出死不如不¶
歸之為愈也¶
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把伯同盟于¶
蒲¶
中國失道夷狄抗衡自文宣以來晉楚於是争盟而¶
伐鄭鄭從楚則晉師至從晉則楚師至然而自邲之¶
戰鄭之從楚者十年其後晉侯數伐鄭蟲牢馬陵之¶
會然後鄭伯受盟及蒲之會所以尋前日之盟也鄭¶
固未有罪耳而晉人於秋執鄭伯使欒書伐鄭明年¶
使衞侵鄭諸侯又伐鄭葢是時楚方備吳未暇争鄭¶
故鄭之在晉者亦五年及楚人一有討於鄭而鄭甘¶
心于楚葢怒晉之無信不徳不恤小國之難而輕辱¶
其君故與楚比伐許侵宋同撓中夏凡二十年之間¶
諸侯之師侵伐會盟曾無虚歲諰諰然常以失鄭為¶
憂是禍也晉有以啟之以不信蒲之盟故也春秋不¶
日其盟所以起其事而見譏焉¶
公至自會¶
二月伯姬歸于宋¶
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
古者婦人既嫁三月然後廟見而祭于禰所以成婦¶
也父母家於是使人致之凡以成婦之義也季孫行¶
父如宋致女自我之辭言之也僖之八年禘于太廟¶
用致夫人葢假是禮而為之焉爾¶
晉人來媵¶
秋七月丙子齊侯無野卒¶
晉人執鄭伯晉欒書帥師伐鄭¶
討其貳於楚也夫居大國之間而從其强令鄭豈得¶
己哉晉不能服大又不能懐小而顧執人之君以致¶
伐焉鄭雖有罪而晉非所以執也故蒲之盟不日見¶
其不信焉爾¶
冬十有一月葬齊頃公¶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莒庚申莒潰楚人入鄆¶
潰例月此為入鄆日也葢是日莒先潰故楚人得以¶
入鄆事實在先故著日於上也著日欲有所見也鄆¶
我邑也是葢莒魯之邊邑或在莒或在魯文十二年¶
城鄆成四年又城鄆魯惟迫莒之故而亟城及此莒¶
潰而鄆震焉因不能守故楚得以入我邊邑也此鄆¶
之在魯明矣至襄十二年莒人伐我東鄙圍台季孫¶
宿救台遂入鄆既救我邑遂入莒邑以報之也又至¶
昭元年然後取鄆叔弓帥師以疆鄆田此鄆之在莒¶
亦明矣然則何以不言遂葢楚人非有意於伐我以¶
鄆為莒邑而入之故不言遂以見其為一事而已一¶
事而再則曰楚人何也貶公子嬰齊也不正其妄入¶
我邑故貶而人之(按家鉉翁春秋詳說云鄆有三其/一莒别邑成九年楚人入鄆是也)¶
(魯自有二鄆文十二年城諸及鄆此東鄆莒魯所争/者也成四年城鄆十六年傳公待于鄆此西鄆魯以)¶
(備晉者也今考惟莒邑之鄆杜無明文魯東鄆則釋/例云城陽姑幕縣南有員亭員即鄆也西鄆則釋例)¶
(云東郡廩丘縣東有鄆城是也東鄆後入于莒昭元/年季孫宿伐莒而復取之西鄆則昭公出孫時所居)¶
(也崔氏誤合為/一故附辨之)¶
秦人白狄伐晉¶
鄭人圍許¶
城中城¶
十年春衞侯之弟黑背帥師侵鄭¶
夏四月五卜郊不從乃不郊¶
易曰初筮告再三凟凟則不告况於五卜也先王制¶
卜筮所以教民敬鬼神也今至於五卜則亦䙝矣䙝¶
則慢鬼神也孰甚焉彼卜郊不從則必免牲而此直¶
言乃不郊是不復免牲也以見事天之禮益以畧矣¶
五月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鄭¶
齊人來媵¶
丙午晉侯獳卒¶
秋七月公如晉¶
冬十月¶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晉¶
晉侯使郤犫來聘己丑及郤犫盟¶
夏季孫行父如晉¶
秋叔孫僑如如齊¶
冬十月¶
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晉¶
為天子之三公通政乎天下今不能固其位而奔是¶
失天下之政也失其政斯失天下矣故曰周公出奔¶
晉春秋之為是辭也其以傷周室之亡也故不月以¶
見之王臣奔例月(按本例云凡自周無出周公之出/不能乎其國而出也周公有國於)¶
(王畿矣故特從小國例而不月然後知周公/之不能乎其國而出明矣按此與經解稍異)¶
夏公會晉侯衞侯于𤨏澤¶
𤨏澤之會不月葢譏之也然未有見焉春秋之義以¶
例見者不疑矣𤨏澤内地(按本例云/或月闕)¶
秋晉人敗狄于交剛¶
冬十月¶
十有三年春晉侯使郤錡來乞師¶
三月公如京師¶
公如京師專行之辭也公自㑹晉伐秦道出乎京師¶
而以專行之辭言之何也舉其可道焉志敬也且先¶
書晉來乞師下書公自京師遂會晉侯伐秦則非專¶
行明矣志不敬也辭則志敬而實志不敬春秋之義¶
也¶
夏五月公自京師遂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
邾人滕人伐秦¶
曹伯盧卒于師¶
秋七月公至自伐秦¶
冬葬曹宣公¶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莒子朱卒¶
夏衞孫林父自晉歸于衞¶
秋叔孫僑如如齊逆女¶
春秋十二公而書逆夫人者五其七不書何也僖之¶
夫人立妾為之昭之夫人諱取同姓閔公之幼未及¶
乎娶也至於𨼆襄定哀之不書或其年已加長未即¶
位而已娶故史氏不追書而春秋不載而或者以為¶
常事不書其書者以有所譏故也是不然夫國君即¶
位逆夫人以著代而曰常事何也春秋所謂常事不¶
書者葢著在典册行之必以其時而不易者是也如¶
祭祀蒐狩之類焉爾(按本例云禮有親迎不正/使大夫逆故不月以見譏)¶
鄭公子喜帥師伐許¶
九月僑如以夫人婦姜氏至自齊¶
冬十月庚寅衞侯臧卒¶
秦伯卒¶
秦之與中國通葢寡矣所以不得而名也¶
十有五年春王二月葬衞定公¶
三月乙巳仲嬰齊卒¶
癸丑公會晉侯衞侯鄭伯曹伯宋世子成齊國佐邾人¶
同盟于戚¶
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
稱爵以執執無罪也其言歸于京師何歸之于者决¶
辭也斷在天子也歸于者辭未决也斷在晉侯也執¶
之以歸京師而斷猶在己見晉侯之外託於正而内¶
實以報私怨也故斥晉侯以惡之春秋書爵以為正¶
亦有書爵以為惡者齊侯葬紀伯姬楚子誘戎蠻子¶
殺之晉侯殺其世子申生之類是也何以知曹伯之¶
無罪曹伯之惡未見於春秋又下書曹伯歸自京師¶
變例以為言知曹伯之無罪明矣¶
公至自會¶
夏六月宋公固卒¶
楚子伐鄭¶
秋八月庚辰葬宋共公¶
宋華元出奔晉宋華元自晉歸于宋宋殺其大夫山宋¶
魚石出奔楚¶
山宋同姓大夫而未命氏者也¶
冬十有一月叔孫僑如會晉士夑齊髙無咎宋華元衞¶
孫林父鄭公子鰌邾人會吳于鍾離¶
何以再言會吳主吳也鍾離吳地吳逺中國未嘗與¶
中國會諸大夫欲往會之故於彼主吳也諸侯見吳¶
日强且能害楚故數與吳會焉不正以中國之衆主¶
吳而逺會故月之以見譏¶
許遷于葉¶
此許始遷是猶月者也其後亟遷則不月矣¶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冰¶
雨而木冰志異也¶
夏四月辛未滕子卒¶
鄭公子喜帥師侵宋¶
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晉侯使欒黶來乞師¶
甲午晦晉侯及楚子鄭伯戰于鄢陵楚子鄭師敗績¶
三家皆言楚子傷也其不言師敗君重於師也¶
楚殺其大夫公子側¶
稱國以殺然則鄢陵之敗公子側為之也¶
秋公會晉侯齊侯衞侯宋華元邾人于沙隨不見公¶
其曰不見公何諸侯皆在而公未至是不見公也不¶
見公而曰公會志其意也是葢公有内難故往後期¶
而諸侯不及見爾使諸侯故不見公乎自當言弗見¶
矣以不見公故不月也然則傳謂凡公後會不書誤矣¶
公至自會¶
公會尹子晉侯齊國佐邾人伐鄭¶
沙隨之會公後期晉人以為怒故伐鄭之役公彊與¶
焉此晉所以執季孫行父也即當時之事言之則公¶
葢不與伐鄭矣故春秋以為恥而諱焉不與伐鄭則¶
諱不見公則不諱則知非諸侯故不見公明矣而傳¶
謂不見公譏在諸侯者誤也雖然為之諱必有以見¶
之故於公至不以伐鄭致而以㑹致焉見其未嘗與¶
伐也僅可以致會而已故不月以見之¶
曹伯歸自京師¶
其執斥晉侯見曹伯之無罪也其歸曰自京師見天¶
子之復之也凡諸侯失國而歸者曰某歸于某曹伯¶
不名又不言歸于曹見在天子之所為未失其國也¶
不曰自某歸而曰歸自京師先歸而後自志其所由¶
而已必志其所由凡以見在天子之所而天子復之¶
也曹伯葢得其歸矣¶
九月晉人執季孫行父舍之于苕丘¶
不言以歸然則苕丘非晉地也季孫之罪僑如愬之¶
也¶
冬十月乙亥叔孫僑如出奔齊¶
十有二月乙丑季孫行父及晉郤犫盟于扈¶
何以日志喜其釋執而免乎難故詳録之也且大夫¶
執則致行父不致葢公與之俱焉致公而已¶
公至自會¶
未嘗為會而曰至自會有託焉爾夫沙隨之會不見¶
公伐鄭之役不得與國之宗卿於是見執是禍也僑¶
如為之也故公彷徨于外以求自明於晉僅能使僑¶
如見逐季孫受盟而公免乎難夫方秋而出盡冬而¶
歸始以伐鄭出會而不得與乎其事君辱臣執亦國¶
之深恥也故於其至不可以伐鄭致而僅可以會致¶
焉故託曰至自會而已且以見公之果不與伐鄭也¶
然則求春秋者必委曲而後能得之¶
乙酉刺公子偃¶
是葢僑如之黨也刺得其罪矣内殺大夫言刺取周¶
官三刺之義刺得其罪則不見其事而以急言之刺¶
公子偃是也刺非其罪則見其事而以緩言之公子¶
買戍衞不卒戍刺之是也其日謹有罪也¶
十有七年春衞北宫括帥師侵鄭¶
夏公會尹子單子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伯邾人伐鄭¶
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
秋公至自會¶
齊髙無咎出奔莒¶
九月辛丑用郊¶
禘于太廟用致夫人言非當禘也用之以致夫人而¶
後為之也然則此書用郊者亦有所用而後為之矣¶
何以不目其事譏不在事在郊也故加用焉以見之¶
且以九月而郊則其不當郊亦明矣¶
晉侯使荀罃來乞師¶
冬公會單子晉侯宋公衞侯曹伯齊人邾人伐鄭¶
公比年伐鄭今又一歲之間而兩伐鄭不正其亟伐¶
故不月以見譏譏公其以譏於諸侯矣¶
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鄭¶
壬申公孫嬰齊卒于貍脤¶
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邾子貜且卒¶
晉殺其大夫郤錡郤犫郤至¶
楚人滅舒庸¶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晉殺其大夫胥童庚申晉弑其君¶
州蒲¶
晉殺其大夫胥童稱國以殺目君之辭也晉弑其君¶
州蒲稱國以弑目㣲者之辭也尊者以國稱㣲者亦¶
以國稱不嫌矣¶
齊殺其大夫國佐¶
公如晉¶
公亟伐鄭曾未息駕而又朝于晉以公為不治其國¶
矣故譏之也雖然何以知其為譏以下不以月致知¶
公之行是不月者也春秋之事以例見則於日月無¶
嫌矣(按本例云/兼譏喪朝)¶
夏楚子鄭伯伐宋宋魚石復入于彭城¶
十五年魚石出奔楚此楚子伐宋而魚石復入于彭¶
城知楚取宋彭城以居魚石也然則何以不言納不¶
入于宋也不言自楚先書楚子伐宋繼之以宋魚石¶
復入于彭城則楚有奉焉可知矣其言復入何彭城¶
之人有援之者也¶
公至自晉¶
晉侯使士匄來聘¶
秋杞伯來朝¶
八月邾子來朝¶
築鹿囿¶
己丑公薨于路寢¶
冬楚人鄭人侵宋¶
晉侯使士魴來乞師¶
十有二月仲孫蔑會晉侯宋公衞侯邾子齊崔杼同盟¶
于虚朾¶
丁未葬我君成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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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九     宋 崔子方 撰¶
襄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仲孫蔑會晉欒黶宋華元衞甯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
薛人圍宋彭城¶
其言圍宋彭城何前楚子鄭伯伐宋宋魚石復入于彭¶
城矣嫌此遂非宋地故復繫之宋也且不與楚取人之¶
之邑而長人之叛臣云爾¶
夏晉韓厥帥師伐鄭仲孫蔑會齊崔杼曹人邾人杞人¶
次于鄫¶
次于鄫所以為晉師之援也¶
秋楚公子壬夫帥師侵宋¶
九月辛酉天王崩¶
邾子來朝¶
冬衞侯使公孫剽來聘晉侯使荀罃來聘¶
二年春王正月葬簡王¶
鄭師伐宋¶
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
六月庚辰鄭伯睔卒¶
晉師宋師衞甯殖侵鄭¶
晉士匄侵齊聞齊侯卒乃還而春秋善之此鄭伯睔¶
卒而晉宋衞侵鄭知其為罪矣晉師宋師不書其人¶
貶之也然甯殖何以不貶方欲致貶乎大國故不貶¶
甯殖以見晉宋之皆卿云爾春秋欲有所見者不嫌¶
矣亦猶澶淵之會而獨稱鄭良霄也傳謂稱衞甯殖¶
如是而稱于前事是則以怨報怨者非春秋之義也¶
然春秋伐䘮者多矣或譏或不譏何也春秋之法亦¶
原情而已彼之伐䘮者或䘮已踰時又或已葬則其¶
伐者非以䘮為利也今三國之侵鄭則不然今日聞¶
䘮而明日師興矣是利其䘮而伐之則其不仁已甚¶
故於此獨貶以見惡焉¶
秋七月仲孫蔑㑹晉荀罃宋華元衞孫林父曹人邾人¶
于戚¶
己丑葬我小君齊姜¶
叔孫豹如宋¶
冬仲孫蔑會晉荀罃齊崔杼宋華元衞孫林父曹人邾¶
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此葢取之鄭而城之也比年諸侯亟伐鄭而未得志¶
故取虎牢而城之以偪鄭於是雞澤之會而鄭伯受¶
盟見晉之不能以徳綏鄭服楚數事侵伐又城其良¶
邑以偪鄭而强與之盟也下書戍虎牢而復繋之鄭¶
知不與諸大夫之城虎牢明矣¶
楚殺其大夫公子申¶
三年春楚公子嬰齊帥師伐吳¶
公如晉¶
(按本例云譏/亟且䘮朝)¶
夏四月壬戌公及晉侯盟于長樗¶
公至自晉¶
六月公會單子晉侯宋公衞侯鄭伯莒子邾子齊世子¶
光己未同盟于雞澤¶
此亦一事而再見不先略何也嫌於出會在四月故¶
不得不舉六月以見之然則凡一事而再見其舉時¶
者謂首月也春秋不煩文如此¶
陳侯使袁僑如㑹¶
陳先從楚欲叛楚即晉故使袁僑如會而請從五年¶
戍陳楚公子貞伐陳是也¶
戊寅叔孫豹及諸侯之大夫及陳袁僑盟¶
袁僑如會而諸侯已盟故别以戊寅而使諸侯大夫¶
盟袁僑也夫諸侯已盟則大夫可無盟矣然而又盟¶
見諸侯之微而大夫之張也故日之以見譏至於湨¶
梁之會則諸侯不復有盟而專在大夫矣¶
秋公至自會¶
公以月往而不以月致何也譏不在往會而在於已¶
會葢不正其使大夫盟故譏之也與湨梁之會不以¶
月致同例¶
冬晉荀罃帥師伐許¶
四年春王三月己酉陳侯午卒¶
夏叔孫豹如晉¶
秋七月戊子夫人弋氏薨¶
葬陳成公¶
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弋¶
公羊作定弋當從公羊為定弋¶
冬公如晉¶
不月公之行譏亟也¶
陳人圍頓¶
五年春公至自晉¶
夏鄭伯使公子發來聘¶
叔孫豹鄫世子巫如晉¶
叔孫豹何以先鄫世子而叙鄫微國不能自達于大¶
國且欲屬我故叔孫豹覿之于晉也¶
仲孫蔑衞孫林父會吳于善道¶
秋大雩¶
楚殺其大夫公子壬夫¶
公會晉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
伯齊世子光吳人鄫人于戚¶
吳未有稱人者此稱人葢吳子也或者以為進吳且¶
戚之會吳未有善焉春秋何遽進之其後因其行禮¶
于中國與其有援中國之功然後與其爵號而正其¶
君臣之名如吳子使札來聘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
于柏舉公會晉侯及吳子于黄池之類是也其無所¶
善者則亦復外之公會吳于橐臯吳伐我公會吳伐¶
齊之類是也鄫之稱人者何也鄫無大夫其稱人者¶
固也春秋尊中國而黜僣竊不然吳不得先鄫而叙¶
矣(按本例云先吳於鄫諸侯之罪/也故不月以見譏與經解稍異)¶
公至自㑹¶
冬戍陳¶
諸侯戍也其不言諸侯何也先書諸侯會于戚下又¶
書諸侯救陳知諸侯之戍不疑也¶
楚公子貞帥師伐陳¶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齊世子光救陳¶
公比年朝晉秋又會戚冬又救陳區區奔走之不暇¶
而莫䘏其國事以公為失所務矣故皆不月以見譏¶
(按本例云救陳之譏猶/成七年救鄭之譏也)¶
十有二月公至自救陳¶
辛未季孫行父卒¶
六年春王三月壬午把伯姑容卒¶
夏宋華弱來奔¶
秋葬把桓公¶
滕子來朝¶
莒人滅鄫¶
鄫滅何以不月見鄫之有罪焉爾鄫葢莒屬也背莒¶
而親魯故前年叔孫豹鄫世子如晉傳所謂魯請屬¶
鄫是也夫小國之政不安其舊而新是圖以致怒於¶
人者取亡之道也故春秋譏焉¶
冬叔孫豹如邾¶
季孫宿如晉¶
十有二月齊侯滅萊¶
萊姜姓也齊侯滅萊不名則知衞侯燬滅邢非為同¶
姓而名明矣¶
七年春郯子來朝¶
夏四月三卜郊不從乃免牲¶
小邾子來朝¶
城費¶
秋季孫宿如衞¶
八月螽¶
冬十月衞侯使孫林父來聘壬戌及孫林父盟¶
楚公子貞帥師圍陳¶
十有二月公會晉侯宋公陳侯衞侯曹伯莒子邾子于¶
鄬鄭伯髠頑如會未見諸侯丙戌卒于鄵¶
髠頑何以名卒之故名也未見諸侯而曰如㑹致其意¶
也諸侯行而卒其封内者地見猶在其國爾非其封¶
内則不地鄭伯如會稱未見諸侯則知陳侯如會而¶
見諸侯明矣此公會何以不致公遂如晉也然則何¶
以不言遂踰年不言遂猶曰天地已易四時已變凡¶
天地之間莫不更始焉我之行不可以遂也明年不¶
致戲之盟亦是也¶
陳侯逃歸¶
陳介二大國之間楚方來圍晉又召會欲與晉則畏¶
楚欲背楚則慮晉之不足恃也此陳侯所以逃歸也¶
歟¶
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晉¶
(按本例云公比年救陳出會曾未息肩而又朝于晉/夫内棄其國事而區區以侵伐朝聘之為急亦不知)¶
(務矣故加月以見譏十年伐鄭戍虎牢十一年夏伐/鄭盟亳城北秋又伐鄭會蕭魚其不月亦皆譏也)¶
夏葬鄭僖公¶
鄭人侵蔡獲楚公子燮¶
不戰而獲羅得之也¶
季孫宿會晉侯鄭伯齊人宋人衞人邾人于邢丘¶
魯君在晉而晉侯與魯大夫會舍君而與臣則季氏¶
專魯而公不得為政矣¶
公至自晉¶
公内不能制其臣外見鄙於大國故不月致以見譏¶
莒人伐我東鄙¶
秋九月大雩¶
冬楚公子貞帥師伐鄭¶
晉侯使士匄來聘¶
九年春宋災¶
疫也¶
夏季孫宿如晉¶
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
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穆姜¶
冬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
小邾子齊世子光伐鄭¶
(按本例云不/月譏䘮師)¶
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戲¶
戲之盟不致公未嘗歸也猶之鄬之會不致也公役¶
于外踰年而遂行則不能治國而事宗廟可知也其¶
不致則其譏明矣¶
楚子伐鄭¶
十年春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
把伯小邾子齊世子光會吳于柤¶
於彼主吳也柤吳地猶之鍾離之會爾是時楚方伐¶
鄭故諸侯會吳以謀楚不正諸侯主吳而逺會故不¶
月以見譏大夫之會則月而公之會則不月其以見¶
譏明矣¶
夏五月甲午遂滅偪陽¶
於會主吳則遂滅偪陽者吳事也不正諸侯從夷狄¶
而滅中夏故日志以見之滅偪陽例月者也¶
公至自會¶
不以滅致然後知滅偪陽者非諸侯之事明矣¶
楚公子貞鄭公孫輒帥師伐宋¶
晉師伐秦¶
秋莒人伐我東鄙¶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滕子薛¶
伯把伯小邾子伐鄭¶
此役也齊世子光先滕薛之君明年之役又先邾莒¶
葢世子益驕而主會者莫制以見文公之業衰而晉¶
不能主諸侯也不正諸侯之亟伐鄭故不月以見譏¶
此伐鄭及明年兩伐鄭是也(按本例云不/月譏䘮師)¶
冬盜殺鄭公子騑公子發公孫輒¶
曰盜不得其人者也未知其國人耶非其國人耶故¶
先目盜而後目其國也當是時鄭方迫畏晉之見伐¶
喜楚之來救未有適從而三卿鄭之執政者是宜有¶
盜殺之矣¶
戍鄭虎牢¶
襄二年諸侯亟伐鄭而城虎牢知取之鄭而城之也¶
此又諸侯亟伐鄭而戍虎牢知戍之以逼鄭也其不¶
言諸侯戍之上下皆言諸侯伐鄭知諸侯之戍不疑¶
矣其言戍鄭虎牢何前諸大夫城虎牢矣嫌此遂非¶
鄭地故復繫之鄭也且見不與諸侯奪人之邑而彊¶
戍之云爾¶
楚公子貞帥師救鄭¶
公至自伐鄭¶
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作三軍¶
魯次國而作三軍過天子之制也以見三家之强分¶
公室而有之而各征其軍焉爾戎事例日此不日以¶
見譏¶
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不郊¶
郊之用辛也於祭之月卜其上辛不吉則卜中辛不¶
吉則卜下辛三卜不從則已矣而四卜過也五卜則¶
又甚矣彼有五月而郊者是其過卜者也惟七年三¶
卜郊不從乃不郊為合於禮矣春秋著是以見其非¶
焉(按黄震日抄云崔氏以郊之常禮言若/魯之卜而不從乃天之不歆其僣也)¶
鄭公孫舍之帥師侵宋¶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
伯杞伯小邾子伐鄭¶
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
公至自伐鄭¶
此先伐後會而不以會致是會也所以謀伐鄭也葢¶
諸侯相與伐鄭而未得志乃會而謀焉故其歸曾未¶
及解甲息肩而諸侯之師已復至於鄭之城下矣凡¶
以後事致致其終也今未踰時而兩興伐鄭之役而¶
間為此會以謀焉是未得志於鄭也不可以致終故¶
公之還致伐而已至蕭魚之會然後得志於鄭故以¶
會致也且致伐之下書楚子鄭伯伐宋葢鄭尚從楚¶
而内伐知諸侯之不得志於鄭明矣致會之下書楚¶
人執鄭行人良霄葢鄭既背楚而從諸侯使告於楚¶
楚怒而執其行人則知諸侯之得志于鄭亦明矣¶
楚子鄭伯伐宋¶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
伯杞伯小邾子伐鄭會于蕭魚¶
公至自會¶
楚人執鄭行人良霄¶
告從於晉故楚人執之也鄭雖有背約之罪而非行¶
人之過矣¶
冬秦人伐晉¶
十有二年春王三月莒人伐我東鄙圍台¶
為下入鄆月也¶
季孫宿帥師救台遂入鄆¶
既救吾邑遂入莒邑以報之也文十二年城鄆是魯¶
邑耳此知為莒邑何也是葢莒魯之邊邑二國數以¶
為爭故其在莒魯者不常豈成九年楚伐莒莒潰楚¶
人入鄆是時魯遂失鄆乎宿受命救台而遂入鄆見¶
政之逮大夫也故月之以見譏¶
夏晉侯使士魴來聘¶
秋九月吳子乘卒¶
冬楚公子貞帥師侵宋¶
公如晉¶
公比年出會伐鄭曾未息肩今又朝晉夫内棄其國¶
而區區以期會為務以公為過矣故不月以見譏¶
十有三年春公至自晉¶
夏取邿¶
秋九月庚辰楚子審卒¶
冬城防¶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孫宿叔老會晉士匄齊人宋人¶
衞人鄭公孫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
會吳于向¶
夫衞鄭班列同皆次國也衞之大夫不得先鄭之卿¶
今衞人而先鄭公孫蠆葢見齊宋衞皆卿貶而後人¶
之也傳謂齊崔杼宋華閲衞北宮括以惰而不書其¶
亦信矣以鄭公孫蠆不當後衛人故也十六年伐許¶
之役衞甯殖先宋人則大國之人不得先次國之卿¶
明矣月而後會猶之鍾離之會也¶
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夏四月叔孫豹會晉荀偃齊人宋人衞北宮括鄭公孫¶
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
衞北宮括不書於向而書於伐秦豈能其事耶然後¶
知向之會稱人者實貶明矣¶
己未衞侯出奔齊¶
諸侯失地名而衞侯不名見孫林父之逐之也臣逐¶
其君而罪其君則是臣可以逐君矣故不名以見之¶
加日焉以謹之也凡春秋於其所甚惡者既見其辭¶
又復變日月之例者謂是類也¶
莒人侵我東鄙¶
秋楚公子貞帥師伐吳¶
冬季孫宿會晉士匄宋華閲衞孫林父鄭公孫蠆莒人¶
邾人于戚¶
十有五年春宋公使向戌來聘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于¶
劉¶
劉夏逆王后于齊¶
劉姓夏名葢天子之士士賤非所以逆王后者也王¶
后天下之母而使賤者逆是不月以見譏者也不書¶
齊姜歸于京師非魯主之然後知紀季姜魯主之明¶
矣¶
夏齊侯伐我北鄙圍成¶
為莒故也¶
公救成至遇¶
其言至何葢公救成比至于遇齊侯或已解圍而去¶
故公不進也與追齊師至酅同意傳謂公畏齊不敢¶
進似誤矣若公實畏齊不敢進自當書次不當書至¶
也何以不月以為不及乎事故畧之猶之弗遇弗及¶
盟也遇内地¶
季孫宿叔孫豹帥師城成郛¶
帥師而城畏齊故也¶
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
邾人伐我南鄙¶
邾黨於莒而畏於齊故有南鄙之師也¶
冬十有一月癸亥晉侯周卒¶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晉悼公¶
三月公會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把¶
伯小邾子于湨梁戊寅大夫盟¶
晉侯在䘮而出會又不降名見晉侯之失禮矣主諸¶
侯之盟而且失禮宜乎諸大夫之張也諸侯為會而¶
大夫盟諸侯失正矣其不曰諸侯之大夫而直曰大¶
夫不繫之諸侯見大夫之益張也易曰履霜堅氷至¶
葢雞澤之盟其漸矣此孔子歎政逮於大夫四世者¶
謂此也故特日之以見譏¶
晉人執莒子邾子以歸¶
大夫主盟而執諸侯見大夫之張也夫邾莒雖於我¶
有罪然晉大夫執之其可乎¶
齊侯伐我北鄙¶
(按自此至襄三十/一年永樂大典闕)¶
夏公至自會¶
(按本例云與雞澤/之盟不月致同例)¶
五月甲子地震¶
叙老會鄭伯晉荀偃衞甯殖宋人伐許¶
秋齊侯伐我北鄙圍郕¶
大雩¶
冬叔孫豹如晉¶
十有七年春王二月庚午邾子牼卒¶
宋人伐陳¶
夏衞石買帥師伐曹¶
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桃髙厚帥師伐我北鄙圍防¶
九月大雩¶
宋華臣出奔陳¶
冬邾人伐我南鄙¶
十有八年春白狄來¶
夏晉人執衞行人石買¶
秋齊師伐我北鄙¶
冬十月公會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
薛伯把伯小邾子同圍齊¶
曹伯負芻卒于師¶
楚公子午帥師伐鄭¶
十有九年春王正月諸侯盟于祝柯¶
(按本例云諸侯患齊之强數事侵伐故同欲圍之然/而不能而遂為此盟其盟也有不同者矣此邾子所)¶
(以執也故不書同/又不日以見譏焉)¶
晉人執邾子¶
公至自伐齊¶
取邾田自漷水¶
季孫宿如晉¶
葬曹成公¶
夏衞孫林父帥師伐齊¶
秋七月辛卯齊侯環卒¶
晉士匄帥師侵齊至榖聞齊侯卒乃還¶
八月丙辰仲孫蔑卒¶
齊殺其大夫髙厚¶
鄭殺其大夫公子嘉¶
冬葬齊靈公¶
城西郛¶
叔孫豹會晉士匄于柯¶
城武城¶
二十年春王正月辛亥仲孫速會莒人盟于向¶
(按本例云莒魯之怨自屬鄫始其後莒與齊邾比以/為我患魯無歲不受兵及仲孫速為此盟然後兵怨)¶
(始解幾二十年莒魯不交兵則是/盟也實國之所喜故詳録而加日)¶
夏六月庚申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
邾子滕子薛伯把伯小邾子盟于澶淵¶
秋公至自會¶
(按本例云月往而不月致公與邾子盟澶淵比至於/國而大夫已伐邾矣不正公之渝盟而亟伐故以見)¶
(譏也然後知澶淵之/盟故不與同明矣)¶
仲孫速帥師伐邾¶
蔡殺其大夫公子燮蔡公子履出奔楚¶
陳侯之弟黄出奔楚¶
叔老如齊¶
冬十月丙辰朔日有食之¶
季孫宿如宋¶
二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如晉¶
邾庻其以漆閭丘來奔¶
夏公至自晉¶
(按本例云月往而不月致豈公如晉朝以謝背/盟伐邾之故而晉猶有責於我乎故以見譏也)¶
秋晉欒盈出奔楚¶
九月庚戌朔日有食之¶
冬十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曹伯來朝¶
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
二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會¶
夏四月¶
秋七月辛酉叔老卒¶
冬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
把伯小邾子于沙隨¶
(按本例云傳稱會于沙隨復錮欒氏信也前年秋欒/盈出奔楚晉私以一大夫之故期年之間再合諸侯)¶
(見晉之失正而非所以合諸侯也齊人於是不賔明/年伐衞遂伐晉則當時之事可知矣始合猶可再合)¶
(而譏矣故沙隨之/會不月以見之)¶
公至自會¶
楚殺其大夫公子追舒¶
二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三月己巳把伯匄卒¶
夏邾卑我來奔¶
葬把孝公¶
陳殺其大夫慶虎及慶寅陳侯之弟黄自楚歸于陳¶
晉欒盈復入于晉入于曲沃¶
秋齊侯伐衞遂伐晉¶
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
(按本例云受命救晉畏齊不/進止于雍榆故加月以見譏)¶
己卯仲孫速卒¶
冬十月乙亥臧孫紇出奔邾¶
晉人殺欒盈¶
齊侯襲莒¶
二十有四年春叔孫豹如晉¶
仲孫羯帥師侵齊¶
夏楚子伐吳¶
秋七月甲子朔日有食之既¶
齊崔杼帥師伐莒¶
大水¶
八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
伯小邾子于夷儀¶
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伐鄭¶
公至自㑹¶
陳鍼宜咎出奔楚¶
叔孫豹如京師¶
大饑¶
二十有五年春齊崔杼帥師伐我北鄙¶
夏五月乙亥齊崔杼弑其君光¶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把¶
伯小邾子于夷儀¶
六月壬子鄭公孫舍之帥師入陳¶
秋八月己巳諸侯同盟于重丘¶
公至自會¶
衞侯入于夷儀¶
楚屈建帥師滅舒鳩¶
冬鄭公孫夏帥師伐陳¶
十有二月吳子遏伐楚門于巢卒¶
二十有六年春王二月辛卯衞甯喜弑其君剽衞孫林¶
父入于戚以叛甲午衞侯衎復歸于衞¶
(按本例云辛卯而剽弑甲午而衎入/剽之弑衎與有力焉故加日以見之)¶
夏晉侯使荀吳來聘¶
公會晉人鄭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淵¶
(按本例云不正公與大/夫會故不月以見譏)¶
秋宋公殺其世子痤¶
晉人執衞甯喜¶
八月壬午許男甯卒于楚¶
冬楚子蔡侯陳侯伐鄭¶
葬許靈公¶
二十有七年春齊侯使慶封來聘¶
夏叔孫豹會晉趙武楚屈建蔡公孫歸生衞石惡陳孔¶
奐鄭良霄許人曹人于宋¶
衞殺其大夫甯喜衞侯之弟鱄出奔晉¶
秋七月辛巳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
(按本例云加日者/猶雞澤湨梁之盟)¶
冬十有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八年春無冰¶
夏衞石惡出奔晉¶
邾子來朝¶
秋八月大雩¶
仲孫羯如晉¶
冬齊慶封來奔¶
十有一月公如楚¶
十有二月甲寅天王崩¶
乙未楚子昭卒¶
二十有九年春王正月公在楚¶
夏五月公至自楚¶
庚午衞侯衎卒¶
閽弑吳子餘祭¶
仲孫羯會晉荀盈齊髙止宋華定衞世叔儀鄭公孫段¶
曹人莒人滕人薛人小邾人城把¶
晉侯使士鞅來聘¶
杞子來盟¶
吳子使札來聘¶
秋九月葬衞獻公¶
齊髙止出奔北燕¶
冬仲孫羯如晉¶
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罷來聘¶
(按本例云公前朝楚故楚使薳罷來聘以報之葢自/文公九年至此厯七十餘年楚未嘗致聘于魯今薳)¶
(罷之來欲報公明矣不正大/夫之答君故加月以見譏)¶
夏四月蔡世子般弑其君固¶
五月甲午宋災宋伯姬卒¶
(按本例云加日于災/上見伯姬以災死也)¶
天王殺其弟佞夫王子瑕奔晉¶
秋七月叔弓如宋葬宋共姬¶
鄭良霄出奔許自許入于鄭鄭人殺良霄¶
冬十月葬蔡景公¶
晉人齊人宋人衞人鄭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把¶
人小邾人會于澶淵宋災故¶
直為宋災之故而為會其無補于宋明矣(按此條從/黄震日抄)¶
(檢/補)¶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
夏六月辛巳公薨于楚宮¶
秋九月癸巳子野卒¶
己亥仲孫羯卒¶
冬十月滕子來會葬¶
癸酉葬我君襄公¶
十有一月莒人弑其君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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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十    宋 崔子方 撰¶
昭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叔孫豹㑹晉趙武楚公子圍齊國弱宋向戌衛齊惡陳¶
公子招蔡公孫歸生鄭罕虎許人曹人于虢¶
此陳侯之弟招也而稱公子蓋方列數諸侯之大夫¶
不可獨曰陳侯之弟也且下書陳侯之弟招不嫌不¶
知爲弟矣¶
三月取鄆¶
復取之莒也莒魯争鄆久矣以是而勦民故月之以¶
見譏(按夲例云莒有弑君之禍豈/魯責賂于莒而後取鄆乎)¶
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晉¶
六月丁巳邾子華卒¶
晉荀吳帥師敗狄于大鹵¶
秋莒去疾自齊入于莒¶
公子去疾也下書莒子去疾卒知去疾入而爲君矣¶
然則何以不稱公子見其不當立也言入未得其所¶
也此入而爲君其以未得其所之辭言之何也既入¶
而後展輿出奔則其始入未可謂得其所也齊陽生¶
入于齊亦是也¶
莒展輿出奔吳¶
去疾入而簒故展輿棄位而出奔也展輿之立踰年¶
矣何以不稱莒子亦見其不當立也展輿之不當立¶
故去疾得入而簒矣葢莒無適嗣庻子争立曹羈出¶
奔陳赤歸于曹亦是也¶
叔弓帥師疆鄆田¶
是蓋莒魯之邉邑二國數以爲争魯人患焉故既取¶
之而又復疆其田也帥師而疆田莒難可知矣¶
葬邾悼公¶
冬十有一月己酉楚子麇卒楚公子比出奔晉¶
二年春晉侯使韓起來聘¶
夏叔弓如晉¶
秋鄭殺其大夫公孫黒¶
冬公如晉至河乃復¶
公朝于晉而不得入于晉見鄙于大國故不月以見¶
譏(按夲例云/兼譏䘮朝)¶
季孫宿如晉¶
公如晉而不得入季孫宿如晉而得入見臣之專而¶
君不得爲政也此昭公所以終孫歟¶
三年春王正月丁未滕子原卒¶
夏叔弓如滕五月葬滕成公¶
秋小邾子來朝¶
八月大雩¶
冬大雨雹¶
雨雹或書月或書時於月有之則書月於時有之則¶
書時時非一志也¶
北燕伯欵出奔齊¶
四年春王正月大雨雹¶
夏楚子蔡侯陳侯鄭伯許男徐子滕子頓子胡子沈子¶
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㑹于申¶
不殊㑹淮夷蓋淮夷自來爲㑹非如吳不㑹而中國¶
徃㑹之也¶
楚人執徐子¶
傳曰徐子吳出也而貳於吳故楚人執之徐滅之禍¶
自此始春秋惡焉故不月以見之宋公之執不月以¶
爲畧徐子之執不月以爲譏何也春秋有不嫌同辭¶
者亦觀其事如何而已¶
秋七月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吳¶
執齊慶封殺之¶
伐吳而曰執齊慶封見慶封之在吳也不言孰執承¶
上諸侯不疑矣殺陳孔奐殺陳夏徴舒不言執直殺¶
之也此先言執葢治其罪而後殺之故也見慶封之¶
有罪焉爾¶
遂滅賴¶
九月取鄫¶
内取之也鄫國也而不言滅葢取之莒也㐮六年莒¶
人滅鄫則鄫莒邑爾始鄫欲屬魯而爲莒所滅莒之¶
滅鄫魯不能救今取之於莒又不能復其國家而遂¶
有之以魯爲罪矣故月之以見譏¶
冬十有二月乙卯叔孫豹卒¶
五年春王正月舍中軍¶
作三軍三家之利也今公室方弱而舍中軍豈固以¶
利公室蓋欲易爲之制耳是時季氏益强獨專魯國¶
故叔孫豹卒則舍中軍此復欲分公室以自利明矣¶
故不日以見譏¶
楚殺其大夫屈申¶
公如晉¶
夏莒牟夷以牟婁及防兹來奔¶
言及别二邑也莒無大夫以其來我以我事書也傳¶
以爲重地而書誤矣且邾快畀我來奔不以地亦書¶
其人則知以我事而書明矣¶
秋七月公至自晉¶
公得入于晉矣故如以月徃而反以月致也¶
戊辰叔弓帥師敗莒師于蚡泉¶
秦伯卒¶
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吳¶
越夷也始見而稱人蓋其君也徐之人何以先越之¶
君是徐子也貶而後人之且徐自入春秋未嘗與中¶
國㑹盟惟前年從楚于申之㑹又貳於吳而見執於¶
楚今遂從楚而伐吳夫恃陋而即夷懷貳以事大國¶
又不能終其惠而反伐之三者皆罪也此三十年吳¶
滅徐而諸侯莫之救其禍著於此矣故貶而人之不¶
然徐之大夫不得先越之君矣戚之㑹鄫人不先吳¶
是也徐子之貶春秋有見焉¶
六年春王正月把伯益姑卒¶
葬秦景公¶
夏季孫宿如晉¶
葬把文公¶
宋華合比出奔衛¶
秋九月大雩¶
楚薳罷帥師伐吳¶
冬叔弓如楚¶
齊侯伐北燕¶
七年春王正月暨齊平¶
凡言及者我意也變及言暨則知暨者非我意也爾¶
雅曰暨不及是也此葢齊之强與我平故月之以見¶
譏定十年我强與齊平則亦加月矣¶
三月公如楚¶
叔孫婼如齊涖盟¶
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秋八月戊辰衛侯惡卒¶
九月公至自楚¶
冬十有一月癸未季孫宿卒¶
十有二月癸亥葬衛襄公¶
八年春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
夏四月辛丑陳侯溺卒¶
叔弓如晉¶
楚人執陳行人干徴師殺之¶
凡執而後殺者葢先治其罪而後殺之云爾楚雖以¶
罪殺干徴師然春秋猶不失行人之稱則陳國之亂¶
非干徴師罪明矣¶
陳公子留出奔鄭¶
秋蒐于紅¶
蒐春事也而秋行之志不時也¶
陳人殺其大夫公子過¶
當是時陳無君而公子招爲亂則殺過者招也然則¶
稱人以殺大夫爲下相殺明矣¶
大雩¶
冬十月壬午楚師滅陳執陳公子招放之于越殺陳孔¶
奐¶
陳侯之弟招何以復稱公子陳侯溺卒矣執而後放¶
治其罪也招有殺世子之罪而反放之陳孔奐之罪¶
未見於春秋而乃殺之見楚之失政刑矣¶
葬陳哀公¶
陳已滅矣孰葬之楚葬之也滅人之國而葬其君不¶
恤其大而治其細以楚爲僞矣齊侯葬紀伯姬斥齊¶
侯以惡之此不斥楚子何也於紀侯之大去未見齊¶
之滅紀也故書齊侯葬紀伯姬以見之而兼譏其葬¶
焉楚之滅陳其罪固也故於其葬不復斥楚子下書¶
叔弓㑹楚子于陳知楚子之在陳明矣¶
九年春叔弓㑹楚子于陳¶
許遷于夷¶
許自此至定之四年二十八年之間凡三遷都焉夫¶
國家之政士民之居何可數遷數遷則下騷動而亦¶
不足以爲國矣以盤庚屢遷而民猶胥怨况許之小¶
國乎春秋不正許之屢遷故此以後皆不月以見譏¶
夏四月陳災¶
陳已滅矣而復書陳災所以閔陳也陳其終復矣¶
秋仲孫貜如齊¶
冬築郎囿¶
十年春王正月¶
夏齊欒施來奔¶
秋七月季孫意如叔弓仲孫貜帥師伐莒¶
戊子晉侯彪卒¶
九月叔孫婼如晉葬晉平公¶
十有二月甲子宋公成卒¶
十有一年春王二月叔弓如宋葬宋平公¶
夏四月丁巳楚子䖍誘蔡侯般殺之于申¶
般之弑君父天下之罪人也楚子不能正其罪帥諸¶
侯以討戮反爲匹夫之事欺誘而殺之又滅其國而¶
有其地然則䖍之殺般非以討罪也利其土地而爲¶
之耳則其不道已甚故春秋正其罪而名之曰楚子¶
䖍誘蔡侯般殺之于申也夫般之罪易見而䖍之惡¶
難明方且致誅乎難明之惡則易見之罪亦不嫌於¶
不治也¶
楚公子棄疾帥師圍蔡¶
五月甲申夫人歸氏薨¶
大蒐于比蒲¶
周之五月夏之三月三月可以蒐矣葢譏其有夫人¶
之䘮而不慼也¶
仲孫貜㑹邾子盟于祲祥¶
秋季孫意如㑹晉韓起齊國弱宋華亥衛北宫佗鄭罕¶
虎曹人把人于厥憖¶
九月己亥葬我小君齊歸¶
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師滅蔡執蔡世子有以歸用之¶
是公子棄疾也而曰師貶之也凡滅國不貶以爲其¶
惡不貶而自見然則此爲執世子有以歸用之貶也¶
且蔡侯已死而有稱世子何也未得乎立也般以誘¶
死則外亂國被圍則内急外亂内急則世子固未得¶
乎立矣猶晉獻公已死而奚齊猶未君也¶
十有二年春齊髙偃帥師納北燕伯于陽¶
北燕伯之納何以不名未得乎國也¶
三月壬申鄭伯嘉卒¶
夏宋公使華定來聘¶
公如晉至河乃復¶
五月葬鄭簡公¶
楚殺其大夫成熊¶
秋七月¶
冬十月公子憖出奔齊¶
憖之奔不日見非其罪矣¶
楚子伐徐¶
晉伐鮮虞¶
十有三年春叔弓帥師圍費¶
費内邑而圍之何也葢恃大而不聽故定十二年而¶
卒墮費也¶
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晉歸于楚弑其君䖍于乾谿¶
公子比在晉十三年矣其能一旦自外歸而弑其君¶
乎是葢棄疾爲之謀脅比而立之以成其事比見利¶
而後動故先書自晉歸見比之不與謀也後書弑其¶
君見比之首惡也且棄疾爲謀而比首惡何也夫人¶
受其名已享其利後世姦人苟有藉口以濟其私者¶
莫不皆寘力焉故春秋正名以與比所以絶後世姦¶
人之禍也易曰臣弑君子弑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
所由來者漸也則比之不能自外而歸弑其君明矣¶
歸者得其所也比之弑君而以得所之辭言之何也¶
見有主於内而後歸焉爾然則何以不言復歸見棄¶
疾非比之援也¶
楚公子棄疾殺公子比¶
比弑君自立而不以討賊之辭言之何也棄疾非所¶
以討賊者也不與其討賊見棄疾主謀而比與之同¶
惡也比不失名棄疾不失罪此春秋所以爲法矣夫¶
聖人不輕用其法如此則趙盾許止之弑于春秋無¶
異辭豈以天下之惡而輕被之人哉三家之傳失之¶
明矣¶
秋公㑹劉子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
滕子薛伯把伯小邾子于平丘¶
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公不與盟¶
此蓋諸侯不與公盟也且公不與盟其曰甲戌同盟¶
何也見公之尅日㑹期而後諸侯不肯與公盟爾諸¶
侯不肯與公盟而曰公不與盟何也諱之也使若公¶
自不盟云爾雖然爲之諱必有以見之凡春秋書弗¶
者然後有故如齊侯弗及盟是也此不曰弗與而曰¶
不與見不盟者非公意也¶
晉人執季孫意如以歸¶
公至自㑹¶
蔡侯廬歸于蔡陳侯吳歸于陳¶
楚八年滅陳十一年滅蔡今棄疾復弑君而自立於¶
是諸侯爲平丘之㑹以謀楚楚雖强大不能不有畏¶
焉乃復二國之封以紓諸侯之難是以蔡侯廬歸于¶
蔡陳侯吳歸于陳也其言歸得其所也其不言自楚¶
見陳蔡之復諸侯之力也¶
冬十月葬蔡靈公¶
公如晉至河乃復¶
公朝於晉以謝不與盟之故晉人辭之而復不得入¶
也¶
吳滅州來¶
十有四年春意如至自晉¶
三月曹伯滕卒¶
夏四月¶
秋葬曹武公¶
八月莒子去疾卒¶
冬莒殺其公子意恢¶
不曰大夫而直曰公子意恢是宜君者也不然意恢¶
之殺不志於春秋¶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吳子夷末卒¶
二月癸酉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樂卒事¶
此變而合於禮則書其曰有事于武宫而不目其祭¶
略言之也主書者不在祭也¶
夏蔡朝吳出奔鄭¶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秋晉荀吳帥師伐鮮虞¶
冬公如晉¶
公十二年如晉十三年又如晉皆不得入見鄙於大¶
國猶不自以爲愧而復朝焉故不月以見譏¶
十有六年春齊侯伐徐¶
楚子誘戎蠻子殺之¶
戎蠻以爵見爲楚事而言且以見楚罪也故斥楚以¶
惡之其不名葢其罪薄於誘中國之君而殺之者也¶
戎蠻子不名略之也其不日不地亦略之¶
夏公至自晉¶
秋八月己亥晉侯夷卒¶
九月大雩¶
季孫意如如晉¶
冬十月葬晉昭公¶
十有七年春小邾子來朝¶
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秋郯子來朝¶
八月晉荀吳帥師滅陸渾之戎¶
冬有星孛于大辰¶
有星者非常星也星孛或書月或書時不踰月則書¶
月踰月則書時¶
楚人及吳戰于長岸¶
十有八年春王三月曹伯須卒¶
夏五月壬午宋衛陳鄭災¶
外災不日見四國同日而災異之甚者故日志也¶
六月邾人入鄅¶
秋葬曹平公¶
冬許遷于白羽¶
十有九年春宋公伐邾¶
夏五月戊辰許世子止弑其君買¶
三家皆曰非弑也世子止不嘗藥而父死故加弑焉¶
夫不嘗藥之過小而加弑君之罪重豈先王之法哉¶
且春秋所以爲法也向使聖人在上豈遂以弑君之¶
罪而殺之耶其不然明矣¶
己卯地震¶
秋齊髙發帥師伐莒¶
冬葬許悼公¶
傳謂書許世子止弑其君買是君子之聼止也書葬¶
許悼公是君子之赦止也然則㐮三十年蔡世子般¶
弑其君固葬蔡景公是亦赦般乎¶
二十年春王正月¶
夏曹公孫㑹自鄸出奔宋¶
鄸曹之封邑見其邑有奉之者也且曹之大夫而有¶
封邑見天子之命大夫明矣¶
秋盜殺衛侯之兄縶¶
稱盜不得其人者也兄是母兄也母兄而不立葢以¶
罪廢者乎其弟爲君則有諂事而盗殺其兄者也¶
冬十月宋華亥向寜華定出奔陳¶
(按本例云大國三卿今相與同惡一旦出/奔上下不協莫此之甚故加月以見譏)¶
十有一月辛卯蔡侯廬卒¶
二十有一年春王三月葬蔡平公¶
夏晉侯使士鞅來聘¶
宋華亥向寜華定自陳入于宋南里以叛¶
其曰宋南里國都之南華向所居里也以其黨叛也¶
南里非地名不得不繫之宋也¶
秋七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八月乙亥叔輒卒¶
冬蔡侯朱出奔楚¶
般以誘殺有執而用焉朱顧不能復讎而又奔之賤¶
之故不月以見惡焉¶
公如晉至河乃復¶
二十有二年春齊侯伐莒¶
宋華亥向寜華定自宋南里出奔楚¶
大蒐于昌間¶
夏四月乙丑天王崩¶
六月叔鞅如京師葬景王¶
王室亂¶
其言王室亂何内亂也王崩促葬大臣擅權諸子争¶
立奔亡簒殺累年而後已故曰王室亂内亂也王室¶
之亂故志之也¶
劉子單子以王猛居于皇¶
景王崩嫡嗣未定大臣争權各欲有所立故劉單立¶
猛以當國三月而葬王欲王位之蚤定也於是尹氏¶
之黨子朝之亂興而猛不得安其位乃居于皇也其¶
曰王猛見其當國而不當立者也其曰劉子單子以¶
王猛見猛之挈乎劉單者也(按夲例云王猛非正例/不月此承葬景王月)¶
秋劉子單子以王猛入于王城¶
王城西周也成周東周也成王始卜洛邑而營都焉¶
至平王而東遷是爲東周則西周故王都也故曰王¶
城(按杜預釋例云周平王遷都王城今河南縣也敬/王又遷成周今洛陽是也集觧三十二年城成周)¶
(傳注云子朝之亂其餘黨多在王城敬王畏之徙都/成周成周狹小故請城之則平王初遷時未都成周)¶
(所謂西周指鎬/京言崔氏誤)今王室内亂大臣争立王猛避難于¶
皇不得入于成周乃入于故都以自立也不目其地¶
而曰王城見猛之因故都而居之云爾其不月知王¶
猛之非正也¶
冬十月王子猛卒¶
先曰王猛後曰王子猛於其生見其假位號而當國¶
故稱之曰王猛於其卒則號位無所假矣故復其本¶
曰王子猛也是不卒者也春秋終始焉爾¶
十有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二十有三年春王正月叔孫婼如晉¶
癸丑叔鞅卒¶
晉人執我行人叔孫婼¶
晉人圍郊¶
夏六月蔡侯東國卒于楚¶
秋七月莒子庚輿來奔¶
戊辰吳敗頓胡沈蔡陳許之師于雞父胡子髠沈子逞¶
滅𫉬陳夏齧¶
頓胡沈小國而先蔡陳許何也頓胡沈其君而蔡陣¶
許則大夫爾書胡子髠沈子逞知頓胡沈皆君也書¶
陳夏齧知蔡陳許皆大夫也然則其略之何也不以¶
中夏六國之師而敗於一外裔故畧言之也胡子沈¶
子其言滅何重辭也國亡謂之滅君亡謂之滅重辭¶
也外裔敗中國者例月而此日之爲胡沈之君滅也¶
雖小國以其能死難之爲重矣¶
天王居于狄泉¶
敬王也當立者也故正其號而曰天王則異乎王猛¶
之稱矣是必有立而附之者其不曰某氏立其見其¶
當立也又不曰某人以王居于某見附之者正也非¶
所以爲黨也¶
尹氏立王子朝¶
嗣子有常位言立非所當立也王猛不言立當是時¶
嗣子未定故王猛得假位號以當國今天王在狄泉¶
矣而尹氏立王子朝是簒也故書立以見惡焉衛人¶
立晉不言公子今朝言王子何也稱衛人立則疑於¶
當立者也故不得不貶公子以見之此獨稱尹氏立¶
則其不當立明矣不貶子朝則尹氏之罪專也¶
八月乙未地震¶
冬公如晉至河有疾乃復¶
昭公自始即位至此凡五如晉至河乃復於此獨言¶
有疾則知不言有疾者皆以他事而復也葢内爲權¶
臣所制外爲覇主所鄙而不見禮於大國此所以終¶
孫于齊也¶
二十有四年春王二月丙戌仲孫貜卒¶
婼至自晉¶
夏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
秋八月大雩¶
丁酉把伯郁釐卒¶
冬吳滅巢¶
吳滅巢何以不月巢有以自取之也襄之二十五年¶
吳子遏伐楚門于巢卒巢實殺之夫小國不能事大¶
而又殺其君取亡之道也故不月以見譏¶
葬把平公¶
二十有五年春叔孫婼如宋¶
夏叔詣㑹晉趙鞅宋樂大心衛北宫喜鄭游吉曹人邾¶
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黄父¶
有鸜鵒來巢¶
秋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按夲例云一月再/雩白當志日也)¶
九月己亥公孫于齊次于陽州¶
内諱奔猶曰孫位而去也此葢季氏之逐君而辭不¶
見焉何也春秋於内大惡諱難言之也且先五書公¶
如晉至河乃復見公之受制於權臣也又下兩書公¶
如齊兩書公如晉三書齊晉唁公五書居鄆三書在¶
乾侯以至于薨其事亦可知矣且公實有國而去之¶
羈孤迫窮彷徨乎二大國之間僅得一邑而居焉則¶
何樂於外而不入且公孫于外終始七年而魯未甞¶
立君則何忌於内而不入葢當是時惟季氏專魯然¶
則公有惡於季氏而不敢入明矣有惡於季氏而不¶
敢入非季氏逐之而何且臣而逐其君此天下之甚¶
惡也亦不待貶而自見故春秋雖爲之諱不疑矣¶
齊侯唁公于野井¶
冬十月戊辰叔孫婼卒¶
十有一月己亥宋公佐卒于曲棘¶
十有二月齊侯取鄆¶
鄆魯邑齊侯取之以居公故下書公至自齊居于鄆¶
是也當是時齊強魯弱不能責季氏之罪以納君而¶
乃取一邑以居之見齊之無意於納公矣昭公不悟¶
猶居鄆三年以待齊及其不能而後始之晉故月之¶
以見譏¶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宋元公¶
三月公至自齊居于鄆¶
齊已取鄆而公猶言居見鄆之不入于齊也(按本例/云日孫)¶
(故月致自此徃主皆不月/居外亦不月譏失國也)¶
夏公圍成¶
成内邑公憾于季氏故圍内邑也夫公實有國而不¶
能制其臣至於見逐而反區區圍其一邑欲以報怨¶
見公之不君矣故不月以見譏¶
秋公㑹齊侯莒子邾子把伯盟于鄟陵¶
齊莒邾把皆魯之與國故爲鄟陵之盟以謀納公夫¶
公實有國而不能處反因他人以求入而卒不能鄟¶
陵之盟爲不韙矣故不月以見譏不言同然後知納¶
公者僞也¶
公至自㑹居于鄆¶
九月庚申楚子居卒¶
冬十月天王入于成周¶
言入見自狄泉而入也不言歸王未嘗去國故也¶
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
曰尹氏召伯毛伯以王子朝奔楚見其黨也¶
二十有七年春公如齊¶
公亟如齊而卒不獲所謀故皆不月也然後知凡公¶
如某而不月者以見譏明矣¶
公至自齊居于鄆¶
夏四月吳弑其君僚¶
不書其人吳無大夫也然後知稱國以弑爲㣲者明¶
矣¶
楚殺其大夫郤宛¶
秋晉士鞅宋樂祁犂衛北宫喜曹人邾人滕人㑹于扈¶
冬十月曹伯午卒¶
邾快來奔¶
公如齊¶
公至自齊居于鄆¶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葬曹悼公¶
公如晉次于乾侯¶
晉人辭公故次于乾侯而止也¶
夏四月丙戌鄭伯寜卒¶
六月葬鄭定公¶
秋七月癸巳滕子寜卒¶
冬葬滕悼公¶
二十有九年春公至自乾侯居于鄆齊侯使髙張來唁¶
公¶
不言唁公于鄆見鄆之猶在魯也夫齊晉大國不能¶
逐季氏以納魯君反區區爲慰唁之辭若不得已者¶
則當是之時君弱臣強豈獨一魯國哉¶
公如晉次于乾侯¶
公比如晉而不得入故皆不月也¶
夏四月庚子叔詣卒¶
秋七月¶
冬十月鄆潰¶
公適去鄆而鄆潰見魯之民皆叛畏季氏而不敢寜¶
公也¶
三十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
志公之在外正月以存君臣子之辭也¶
夏六月庚辰晉侯去疾卒¶
秋八月葬晉頃公¶
冬十有二月吳滅徐徐子章羽奔楚¶
春秋之例國滅而奔者不名閔之也章羽之不見閔¶
蓋其有罪者也徐子之罪見于五年伐吳彼三罪者¶
徐足以亡矣其禍自伐吳始焉故春秋于彼則貶而¶
人之於此則名而賤之凡以見自取滅亡之禍而已¶
然則何以月志其譏已明者則亦無俟于變日月之¶
例也(按夲例云先儒以徐爲夷非也春/秋以中國例書徐而曰夷者何也)¶
三十有一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季孫意如㑹晉荀躒¶
于適歴¶
公在乾侯而季孫爲適歴之㑹季孫不見公矣君在¶
外而臣不省則季氏之有惡于公亦明矣夫意如之¶
罪覇主所宜討今乃與之爲㑹且其君在是而㑹其¶
臣見晉之釋君而臣是信也¶
夏四月丁巳薛伯榖卒¶
晉侯使荀躒唁公于乾侯¶
晉侯既使荀躒㑹意如乃使唁公葢季孫有不納君¶
之言故晉侯唁公之不得入也必使荀躒然後意如¶
之意得通于公矣夫不恤見逐之君而信不臣之言¶
則晉侯之不明可知爾彼六卿之强至于分國而有¶
之則晉侯之不克有爲者是亦魯君而已昭公失國¶
豈無他諸侯唁之而獨舉齊晉所以深惡乎大國之¶
無能爲也¶
秋葬薛獻公¶
冬黒肱以濫來奔¶
三家皆曰邾黒肱此不言邾葢字或脫之非例也¶
十有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公在乾侯取闞¶
闞内邑公既失鄆而後取闞也¶
夏吳伐越¶
秋七月¶
冬仲孫何忌㑹晉韓不信齊髙張宋仲幾衛世叔申鄭¶
國參曹人莒人薛人把人小邾人城成周¶
成周與京師一也或稱成周或稱京師葢自周言之¶
則曰成周自諸侯言之則曰京師諸侯不敢斥天子¶
之國故以衆大之辭言之此諸侯之大夫城成周則¶
不曰京師何也當是時天子㣲弱諸侯不王豈復能¶
以義相率而尊周室哉是葢天子有請于諸侯然後¶
諸侯使大夫徃城之耳故曰城成周葢自周言之見¶
天子請而後城之也傳謂王使富辛與石張如晉請¶
城成周是足信矣¶
十有二月己未公薨于乾侯¶
昭公淹恤在外七年于此奔走窮迫可謂極矣而魯¶
之羣臣未有一人盡力于其君者卒以旅死當是之¶
時禄之去公室三世矣爲昭公者尚何以懷其羣臣¶
哉故春秋所書于七年之間未嘗有一言及其君臣¶
之際者爲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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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十一    宋 崔子方 撰¶
定公¶
元年春王¶
諸公之元年雖無事必舉正月言人君即位之始王¶
者必班正焉諸侯奉之以從事也當是時季氏專魯¶
昭公逐死而定公未立故無所班其正魯無以奉之¶
所以獨不舉正月也雖然周室之衰豈能果班正於¶
諸侯而春秋書之如此何也嗚呼春秋亦正名而已¶
矣¶
三月晉人執宋仲幾于京師¶
此城成周之大夫也仲㡬之罪不受功也其言于京¶
師何見執之于天子之側也大夫而執人于天子之¶
側見大夫之張矣凡事必繼月月必繼王定無正故¶
不得不以三月繼王也¶
夏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
其君旅死於外羣臣將恐懼奔走之不暇今乃七月¶
而後以喪至則魯之羣臣所以事其君者可知矣¶
戊辰公即位¶
諸公踰年正月不日而即位追治之也定公六月日¶
而即位書其實也盖於是定公始得立矣則季氏之¶
專國可知也即位例日¶
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
九月大雩¶
立煬宫¶
立煬宫非所宜立也有禱而後立之者也故不日以¶
見譏¶
冬十月隕霜殺菽¶
夏之八月未可以霜而且殺菽志災也¶
二年春王正月¶
夏五月壬辰雉門及兩觀災¶
秋楚人伐吳¶
冬十月新作雉門及兩觀¶
及者先後之辭也其月志其工近也(按本例云兩觀/之僭乆矣今復)¶
(作之故目事以/見譏而加月也)¶
三年春王正月公如晉至河乃復¶
昭公如晉至河乃復則略而不月定公如晉至河乃¶
復則月而不略何也昭公之不得入于晉亦已數矣¶
定公之不入容有故焉¶
二月辛卯邾子穿卒¶
夏四月¶
秋葬邾荘公¶
冬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拔¶
四年春王二月癸巳陳侯吳卒¶
三月公㑹劉子晉侯宋公蔡侯衛侯陳子鄭伯許男曹¶
伯莒子邾子頓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國夏¶
于召陵侵楚¶
夏四月庚辰蔡公孫姓帥師滅沈以沈子嘉歸殺之¶
諸侯侵楚而蔡公孫姓於其間滅沈盖諸侯為蔡侵¶
楚故蔡得以滅沈也沈楚之與國殺沈子嘉所以致¶
怨于楚也夫欲怒楚而滅人之國殺人之君以蔡為¶
罪矣¶
五月公及諸侯盟于皐鼬¶
是盟也公為之故曰公及諸侯也諸侯為蔡以侵楚¶
然卒不能害楚使蔡去中夏而即楚以吳子及楚人¶
戰是以皐鼬之盟不日亦不與同所以譏諸侯之無¶
能為故也¶
杞伯成卒于㑹¶
六月葬陳惠公¶
許遷于容城¶
秋七月公至自㑹¶
劉卷卒¶
劉卷盖劉子也新有同盟之好故來赴而卒之然則¶
何以不稱劉子天子之大夫王命赴之不以爵稱也¶
葬把悼公¶
楚人圍蔡¶
報召陵之役也諸侯並侵楚而楚獨圍蔡知諸侯之¶
侵楚為蔡明矣¶
晉士鞅衛孔圉帥師伐鮮虞¶
𦵏劉文公¶
天子之大夫未有書𦵏者以其來赴也故往㑹而𦵏¶
之¶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柏舉楚師¶
敗績¶
吳子夷也有憂中國之心而能為蔡侯之故以與楚¶
人戰故曰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柏舉以吳子吳¶
無利於伐楚矣進吳子也是楚囊瓦而曰人大夫不¶
敵君進吳子也進吳子所以傷中國之亡也晋為盟¶
主因天子之大夫以合十七國之諸侯逺至召陵而¶
不能為蔡釋怨于楚曽吳子之不若進吳子所以傷¶
中國之亡也¶
楚囊瓦出奔鄭¶
柏舉之敗囊瓦為之也¶
庚辰吳入郢¶
郢楚都也不曰入楚而曰入郢見吳之入楚者甚矣¶
且楚於是時特為大國而吳得入焉故變例而言日¶
變國而言都所以甚吳而重楚禍云爾¶
五年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夏歸粟于蔡¶
於越入吳¶
六月丙申季孫意如卒¶
秋七月壬子叔孫不敢卒¶
冬晉士鞅帥師圍鮮虞¶
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鄭游速帥師滅許以許男斯歸¶
二月公侵鄭¶
公侵鄭為許也皋鼬之盟故也¶
公至自侵鄭¶
夏季孫斯仲孫何忌如晉¶
秋晉人執宋行人樂祁犂¶
冬城中城¶
季孫斯仲孫忌帥師圍鄆¶
鄆本魯邑先是齊人取之以居昭公故今猶未入乎¶
魯也不言何忌闕文¶
七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
秋齊侯鄭伯盟于鹹¶
齊人執衞行人北宫結以侵衛¶
其言以侵衛何執北宫結而與之俱也¶
齊侯衛侯盟于沙¶
大雩¶
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為鄆之役也齊人取鄆以居昭公其後鄆潰然而齊¶
未嘗有鄆也今魯圍鄆而齊出師見齊之不直矣¶
九月大雩¶
冬十月¶
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齊¶
公至自侵齊¶
二月公侵齊¶
公侵齊報國夏之師也以齊師為不直故公雖連月¶
而兩興師猶不譏焉¶
三月公至自侵齊¶
曹伯露卒¶
夏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公㑹晉師于瓦¶
晉師之出為齊伐我故公往㑹之不正以公侯之尊¶
而㑹晉人之師故不月以見譏¶
公至自瓦¶
㣲者之㑹例不致此其致何也重師也師以衆致地¶
以特致此春秋之新例矣¶
秋七月戊辰陳侯柳卒¶
晉士鞅帥師侵鄭遂侵衛¶
葬曹靖公¶
九月葬陳懐公¶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侵衛¶
冬衛侯鄭伯盟于曲濮¶
從祀先公¶
從祀先公何以書所以誅陽虎之亂見陪臣執國命¶
也是盖魯禮之復正者而知其誅陽虎之亂何也當¶
是時魯國之政季氏專之季氏之室陽虎有之魯之¶
君臣拱手聼命無敢誰何此孔子所以嘆陪臣執國¶
命而知三桓之子孫㣲也彼陽虎所以能濟其謀者¶
必有所挾也因人之所欲者而假譽焉盖自文公以¶
來魯之逆把乆矣舉國之人皆欲去之然百餘年之¶
間莫㦯修正而改為及陽虎為政一旦而去之彼自¶
謂足以借譽於國人而取恱乎先君也於是遂肆其¶
亂及其不克乃竊夫寳玉大弓而逃焉不然彼陽虎¶
方且迫於為亂而魯之君臣方且謀虎之不暇何暇¶
修百年乆失之禮而正之哉其事盖可知矣夫宗廟¶
之事禮之大者而春秋所書莫詳焉著其日於上書¶
其事於下盖以為禮之大者不敢以畧故也八月丁¶
卯大事于大廟躋僖公夫禮之甚者彼如此其詳也¶
從祀先公得禮之大者此如此其畧也然則聖人之¶
意可知矣盖曰其所有事者無足道焉吾志其從祀¶
而已書從祀先公繼之以盗竊寳玉大弓所以具見¶
當時之事使後世可考而知焉傳曰陽虎欲去三桓¶
而已更孟氏故順祀先公而祈焉禘于僖公其事則¶
信矣然而聖人之意盖沒而不見也嗚呼千載之下¶
奸偽之迹禍亂之變彼得假托以濟私者豈特一陽¶
虎哉宜聖人之丁寧如此¶
盜竊寳玉大弓¶
春秋書盜有二義有不得其人而稱之者曰盜盜殺¶
蔡侯申之類是也有以非其有而取之曰盜盜竊寳¶
玉大弓是也此陽虎也而以盜言之陽虎之賤不載¶
於春秋¶
九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戊申鄭伯蠆卒¶
得寳玉大弓¶
不索而獲曰得此魯之分器陽虎無所用故復歸之¶
也魯固知陽虎之竊寳玉大弓矣然而畏虎幸虎之¶
去雖亡其寳而不敢索也使不知為陽虎所竊而疑¶
於他盜耶則豈有亡其國之分器而不索者哉此知¶
為陽虎明矣¶
六月葬鄭獻公¶
秋齊侯衛侯次于五氏¶
魯于齊衛皆有侵伐之怨故二君次于五氏以謀我¶
也¶
秦伯卒¶
冬葬秦哀公¶
十年春王三月及齊平¶
及者内欲之也畏五氏之謀故欲與齊平既平然後¶
為夾谷之㑹矣齊魯比年有侵伐之怨而不直者在¶
齊魯實畏齊而求齊平齊之平强矣故月以見之於¶
平齊則月之於㑹則不月故凡春秋變例以為言者¶
皆以示譏明矣¶
夏公㑹齊侯于夾谷¶
夾谷之㑹齊人伏兵以刼魯侯賴孔子為相而謀不¶
行然則是㑹也亦殆矣故不月以見譏然後知齊之¶
不欲平明矣¶
公至自夾谷¶
晉趙鞅帥師圍衛¶
齊人來歸鄆讙龜隂田¶
夾谷之㑹孔子相焉齊人畏魯歸其侵疆此所以得¶
鄆讙龜隂田也鄆讙二邑與龜隂之田¶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
秋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
郈内邑而圍之盖恃大而不聽此十二年所以堕郈¶
也二卿復圍郈則恃大而不聽可知矣¶
宋樂大心出奔曹宋公子地出奔陳¶
冬齊侯衛侯鄭游速㑹于安甫¶
叔孫州仇如齊¶
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
言暨見辰之不得已也三臣之奔則何以不月辰非¶
卿也且辰之出强矣¶
十有一年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陳入¶
于蕭以叛¶
夫人之從惡之易也辰之奔迫于仲佗石彄之故今¶
其叛也則辰之自為矣故始曰暨而終曰及辰之惡¶
猶未及乎段之為惡也¶
夏四月¶
秋宋樂大心自曹入于蕭¶
冬及鄭平叔還如鄭涖盟¶
内欲平也平六年侵鄭之怨既平然後叔還如鄭涖¶
盟矣¶
十有二年春薛伯定卒¶
夏葬薛襄公¶
叔孫州仇帥師堕郈¶
衛公孟彄帥師伐曹¶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堕費¶
郈叔孫氏之邑費季氏之邑城之不度將為國害故¶
堕之也夫二邑二家恃以為保障而肯堕之何也不¶
得已也盖仲由為季氏宰欲張公室而後堕之夫以¶
二家之所恃以為固者而乃不能奪之于仲由見¶
陪臣之執國命矣是以冉有子路相季氏而欲伐¶
顓臾孔子誨之既而發陪臣執國命三世希不失¶
之歎也¶
秋大雩¶
冬十月癸亥公㑹齊侯盟于黄¶
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公至自黄¶
十有二月公圍成¶
傳曰仲由為季氏宰将堕三都于是叔孫氏堕郈季¶
氏堕費孟氏将堕成而其臣不欲然則成孟氏之邑¶
其弗堕然後公圍之也昭圍成則不月以見譏定圍¶
成則不譏何也圍成則一而所以圍成則異矣¶
公至自圍成¶
内地而致何也見孟氏之强與國為敵公室㣲弱不¶
能制其臣而有其地視成猶外邑也故致公之行以¶
見于内亦危矣昭公圍成亦危則不致何也成在内¶
而鄆在外不以外致内也¶
十有三年春齊侯衛侯次于垂葭¶
夏築蛇淵囿¶
農事方盛而築囿譏也¶
大蒐于比蒲¶
以周之夏當夏之春于是時可以蒐矣而書何也先¶
築囿繼之以大蒐則志在乎從禽而不恤乎國事可¶
知也或言蒐或言大蒐以大書者越常禮矣夫不恤¶
國事而越禮大蒐此春秋所以為譏也¶
衛公孟彄帥師伐曹¶
秋晉趙鞅入于晉陽以叛¶
冬晉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
晉趙鞅歸于晉¶
趙鞅以晋陽叛而言歸何也見趙鞅雖以邑叛其君¶
不能討反而不失其所焉則昭定之間君弱而臣强¶
豈獨魯國哉是以終于三桓據魯六卿分晋其禍所¶
由來漸矣夫春秋歸入之例雖紀當時之實然而褒¶
貶之意亦具見于其間也¶
薛弑其君比¶
春秋以國弑君者四而三在吳莒薛吳莒薛固無大¶
夫知其為㣲者明矣¶
十有四年春衛公叔戍來奔衞趙陽出奔宋¶
二月辛巳楚公子結陳公孫佗人帥師滅頓以頓子牂¶
歸¶
夏衛北宫結來奔¶
五月於越敗吳于檇李吳子光卒¶
吳夷也爵不見于春秋于其有善則進之然而書吳¶
子卒何也欲有所見也是時吳楚僣號以逼天子春¶
秋惡之故不書其葬難言之也書楚卒者六書其弑¶
者二書吳卒者四書其弑者二一皆不𦵏焉然後知¶
其不𦵏者有故也非如他國有𦵏有不𦵏者也春秋¶
不疑于後世如此¶
公㑹齊侯衛侯于牽¶
公至自㑹¶
秋齊侯宋公㑹于洮¶
天王使石尚來歸脤¶
(按本例云周官歸脤以交諸侯之福則王使歸脤盖/可也用見周之交魯之禮厚而魯所以事周之禮薄)¶
(上下皆失之矣故不月以/見譏與來聘不月同例)¶
衛世子蒯聵出奔宋衛公孟彄出奔鄭¶
宋公之弟辰自蕭來奔¶
大蒐于比蒲邾子來㑹公¶
㑹公于比蒲也然則蒐于比蒲何以不言公凡蒐狩¶
固非㣲者之事雖不言公公在焉可知也則公狩于¶
郎公觀魚于棠知其獨行而不與國人共之明矣且¶
公在是而不月志凡以見譏故也蒐狩皆内地故於¶
公之行未有致者¶
城莒父及霄¶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邾子來朝¶
鼷䑕食郊牛牛死改卜牛¶
所傷者衆不可以一舉也牛雖不死亦改卜矣¶
二月辛丑楚子滅胡以胡子豹歸¶
夏五月辛亥郊¶
五月而郊不時明矣猶異乎九月之用郊也¶
壬申公薨于髙寢¶
鄭罕逹帥師伐宋¶
齊侯衛侯次于渠蒢¶
邾子來奔喪¶
諸侯奔喪天子之禮也譏僣也魯邾皆罪矣¶
秋七月壬申姒氏卒¶
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九月滕子來㑹𦵏¶
丁巳𦵏我君定公雨不克𦵏戊午日下昃乃克葬¶
彼言日中而克𦵏此言日下昃乃克𦵏日下昃則僅¶
及乎𦵏爾其難明矣¶
辛巳𦵏定姒¶
定姒哀公之母而定公之妾也哀公即位未踰年未¶
成為君故其母雖書卒𦵏而不稱夫人小君使定公¶
在自以妾不書卒𦵏使哀公即位踰年自尊其母為¶
夫人而以夫人之禮卒𦵏也雖然于禮妾母不得稱¶
夫人凡稱夫人者春秋盡其辭焉以見譏也僖公之¶
成風宣公之敬嬴是也哀姜莊公之夫人則成風其¶
妾也出姜文公之夫人則敬嬴其妾也明矣¶
冬城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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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解卷十二    宋 崔子方 撰¶
哀公¶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楚子陳侯隨侯許男圍蔡¶
定六年鄭游速滅許今許男復見許楚之與國葢楚¶
復封之也許男之歸不書然則陳蔡之書歸者欲見¶
諸侯之功明矣¶
鼷䑕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
魯之郊禮乎魯之郊禮之變者也成王以周公有人¶
臣不可爲之功故賜以人臣不可用之禮葢不如是¶
不足以爲稱故魯之有天子之禮惟用之以事周公¶
可也而羣公莫得而與焉是以春秋書獻六羽立武¶
宫丹桓宫楹刻桓宫桷邾子奔喪滕子㑹葬之類譏¶
其僣也至於書郊者八皆因郊之變而道之不盡以¶
譏郊也又僖公之郊魯詩頌之孔子取之其詩曰皇¶
皇后帝皇祖后稷享以騂犧是享是宜周公皇祖亦¶
其福女是也然則郊主祭天而后稷爲配周公亦從¶
而祀焉可知矣魯之郊也爲其有事於周公故也不¶
然則僣矣雖然于夏四月而郊禮乎夫周之四月夏¶
之二月而建卯之月也方是時帝出乎震而始用事¶
焉故于郊而祀之禮葢然矣而傳謂不時何哉且自¶
僖公以来郊之見經者八書卜郊者四皆以四月書¶
牛傷者四皆在正月葢帝牛必在滌三月故也由是¶
言之則郊用四月明矣不然魯之失禮者歴數世而¶
皆在四月乎此書曰夏四月辛巳郊葢與其時也著¶
是以見非也考之禮經未有明見者惟郊特牲稱魯¶
君孟春乗大輅旂十有二旒祀帝于郊焉此葢後儒¶
因見春秋之傳而爲之説然則彼之孟春謂周之正¶
月也雖然魯之郊猶降于天子故不及日至之祭而¶
獨爲四月之祭而已猶之不及四望而獨爲三望也¶
秋齊侯衛侯伐晉¶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二年春王二月季孫斯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取漷東田及沂西田癸巳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及邾子¶
盟于句繹¶
魯比年有事于邾今又三卿大舉而伐之取沂漷之¶
田要其君而與之盟明年又復背盟而圍之則魯之¶
于邾爲已甚故日之以見譏¶
夏四月丙子衛侯元卒¶
滕子來朝¶
晉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聵于戚¶
戚衛邑也其言于戚何未得乎國也葢爲輒所拒耳¶
蒯聵猶不失世子之稱則輒之不當立明矣此子貢¶
所以知夫子不爲衛君也¶
秋八月甲戌晉趙鞅帥師及鄭罕逹帥師戰于鐵鄭師¶
敗績¶
冬十月葬衛靈公¶
十有一月蔡遷于州來¶
州來吳滅之矣蔡欲逺楚而親吳故遷于州來也¶
蔡殺其大夫公子駟¶
三年春齊國夏衛石曼姑帥師圍戚¶
蒯聵在戚故也彼言圍宋彭城此不言圍衛戚戚未¶
異於衛也圍戚衛事也而以國夏首之何也葢曼姑¶
之罪不貶而自見而國夏助人爲逆不首之無以著¶
其惡焉晉趙鞅納蒯聵于戚而齊國夏圍之又以見¶
齊之不與晉也¶
夏四月甲午地震¶
五月辛卯桓宫僖宫災¶
季孫斯叔孫州仇帥師城啓陽¶
宋樂髠帥師伐曹¶
秋七月丙子季孫斯卒¶
春秋内大夫例書卒而有不卒者如翬慶父以賊不¶
卒也叔孫僑如臧孫紇公子憖以奔不卒也仲孫何¶
忌叔孫州仇叔還葢未卒也而柔溺公子結於春秋¶
無所見而亦不卒何也葢於内爲大夫然後卒之豈¶
三子者始爲大夫其後以罪黜不爲大夫故不卒歟¶
翬慶父之不卒非以是爲貶也欲見為弑君者而已¶
蔡人放其大夫公孫獵于吳¶
稱人以放放無罪也¶
冬十月癸卯秦伯卒¶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邾¶
四年春王二月庚戌盜殺蔡侯申蔡公孫辰出奔吳¶
曰盜不得其人者也以其賊殺人故目之曰盜也使¶
知盜之在内耶則將書曰蔡弑其君知盜之在外耶¶
則將書曰某人戕蔡侯于蔡今先目盜而後曰蔡又¶
稱殺焉葢漫若不可知者也夫國君而盜得殺之則¶
其臣子罪矣此公孫辰所以出奔而公孫姓公孫霍¶
所以見殺也而傳謂賤者葢誤矣且雖賤烏有不君¶
其君者哉彼言閽弑吳子葢示其弗臣也然猶加弑¶
焉則異夫盜殺蔡侯申矣¶
葬秦惠公¶
宋人執小邾子¶
小邾子之罪未見於春秋然稱人以執知其有罪矣¶
春秋以例見者不疑也¶
夏蔡殺其大夫公孫姓公孫霍¶
晉人執戎蠻子赤歸于楚¶
戎蠻子之執以晉事而書也不然外裔不以爵見於¶
春秋戎蠻葢楚屬也故晉人執之以歸于楚使治其¶
罪焉執之歸于京師則可以歸于楚則不可以見晉¶
之有畏于楚故也晉雖以歸于楚而猶欲與治其罪¶
故直言歸于而不言歸之于也其名盖賤之也其不¶
月葢略之¶
城西郛¶
六月辛丑亳社災¶
商社也何以言亳社災葢亡國之社屋之此所以有¶
災也亡國之社諸侯皆得立之以自警亳社災爲魯¶
志也以日志知爲魯志也¶
秋八月甲寅滕子結卒¶
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
葬滕頃公¶
五年春城毗¶
夏齊侯伐宋¶
晉趙鞅帥師伐衛¶
秋九月癸酉齊侯杵臼卒¶
冬叔還如齊¶
閏月葬齊景公¶
閏者附月之餘不以告朔喪不以數今齊景公以閏¶
月葬見臣子之不懐也¶
六年春城邾瑕¶
瑕邾邑魯未嘗取於邾而遽城之見魯之迫邾也故¶
於冬仲孫何忌伐邾明年秋公入邾以邾子益來也¶
凡地未有繫之國者不正魯恃强陵弱以城人之邑¶
故繫之邾以見譏焉¶
晉趙鞅帥師伐鮮虞¶
吳伐陳¶
夏齊國夏及高張來奔¶
叔還㑹吳于柤¶
秋七月庚寅楚子軫卒¶
齊陽生入于齊齊陳乞弑其君荼¶
不稱公子見其不當立也不言歸以爲未得乎所也¶
既入而後君弑爾¶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宋向巢帥師伐曹¶
七年春宋皇瑗帥師侵鄭¶
晉魏曼多帥師侵衛¶
夏公㑹吳于鄫¶
吳不稱人葢非其君也而公㑹之故不月以見譏凡¶
㑹吳皆譏矣¶
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來¶
於他國曰以歸於魯曰以來外内辭也伐邾不月葢¶
一事再見畧之日而後入以公之行重之也然則何¶
以不致以邾子益來則公之至可知矣¶
宋人圍曹¶
冬鄭駟𢎞帥師救曹¶
鄭與曹踈矣宋人圍曹而鄭師救曹知欲以報皇瑗¶
之師也¶
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陽歸¶
吳伐我¶
夏齊人取讙及闡¶
齊未嘗與我怨而取讙及闡何也邾齊之與國入邾¶
之役齊人怒焉故因吳之伐我魯方備吳之不暇齊¶
人得乗間而取我二邑也雖然何以知齊人之怒於¶
入邾以下書歸邾子益于邾而後齊人歸讙及闡知¶
之也¶
歸邾子益于邾¶
秋七月¶
冬十有二月癸亥把伯過卒¶
齊人歸讙及闡¶
其不言來歸何魯人知齊之怒於入邾之故而取其¶
邑乃復歸邾子于邾而求邑于齊齊人於是歸之故¶
不以齊人自來爲文以見魯有求而後得之也與榮¶
叔歸含且賵不言來同意¶
九年春王二月葬杞僖公¶
宋皇瑗帥師取鄭師于雍丘¶
鄭師過宋雍丘而不設備故皇瑗得帥師而取之也¶
掩而獲之曰取¶
夏楚人伐陳¶
秋宋公伐鄭¶
冬十月¶
十年春王二月邾子益來奔¶
邾子前年以來今又來奔以益爲賤而無恥矣故月¶
之以見譏¶
公㑹吳伐齊¶
(按本例云㑹吳/之㣲者譏也)¶
三月戊戌齊侯陽生卒¶
夏宋人伐鄭¶
晉趙鞅帥師侵齊¶
元年齊侯衛侯伐晉晉不能報今以十年之怨而僅¶
能侵齊見晉之益衰不能服諸侯此黄池之㑹所以¶
進吳子也¶
五月公至自伐齊¶
葬齊悼公¶
衛公孟彄自齊歸于衛¶
公孟彄蒯聵之黨也蒯聵得罪奔宋其黨見逐故彄¶
奔鄭今蒯聵已入則彄之歸葢得其所矣始奔鄭今¶
歸自齊葢齊有奉焉故也¶
薛伯夷卒¶
秋葬薛惠公¶
冬楚公子結帥師伐陳¶
吳救陳¶
十有一年春齊國書帥師伐我¶
夏陳轅頗出奔鄭¶
五月公㑹吳伐齊甲戌齊國書帥師及吳戰于艾陵齊¶
師敗績獲齊國書¶
吳欲伐齊而公適有國書見伐之怨故因㑹吳伐齊¶
也(按本例云/亦譏也)公與伐而不與戰也前年公㑹吳伐齊¶
則致此不致者葢公不與戰喜公之不親危事臣子¶
安之故不致也春秋之愛其君父如此(按本例云凡/外裔戰不日)¶
(此加日見公與之戰也且上言公㑹吳伐齊下言國/書及吳戰則公之與戰明矣凡春秋書戰不以公親)¶
(之尊親之道也按此/説全與經解違異)¶
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毋卒¶
冬十有一月葬滕隱公¶
衛世叔齊出奔宋¶
十有二年春用田賦¶
周官以九賦斂財賄專言財賄則賦與税異矣葢税¶
以田爲差而賦以人爲等即鄉大夫所謂國中自七¶
尺以及七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而遂¶
師所謂以斂財征者是也而鄭康成亦謂賦者口率¶
出泉若漢之筭民泉矣是以人爲差也然則哀公之¶
用田賦可知矣當是時魯數侵小國又復見伐於大¶
國數侵小則地加廣數見伐則民人耗夫地益廣而¶
民益耗則賦入必不足矣魯於是病之乃不復差民¶
力之多寡務制田之廣狹以取賦於民而民於是無¶
餘力矣故曰用田賦以見古之不以田爲賦而今以¶
田爲賦也直書其事以見譏焉初稅畝始壊法也作¶
丘甲則民無餘財用田賦則民無餘力故税畝言初¶
丘甲言作田賦言用其所漸者然也此春秋書辭之¶
法矣其不月以見譏¶
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此君娶於吳爲同姓謂之吳孟子者不稱夫人而曰¶
孟子當時之辭也春秋從而書之以見其實焉然後¶
知春秋有因當時之辭以褒貶明矣¶
公㑹吳于槖皐¶
秋公㑹衛侯宋皇瑗于鄖¶
不正公之亟出㑹故不月以見譏槖皐鄖皆内地以¶
其不致故知爲内地也且公羊以鄖爲運則其爲内¶
地明矣¶
宋向巢帥師伐鄭¶
冬十有二月螽¶
十有三年春鄭罕逹帥師取宋師于嵒¶
宋師之在嵒也而不設備故鄭罕逹帥師取之以報¶
雍丘之敗也然則師出而不備者皆棄師之道矣春¶
秋譏焉¶
夏許男成卒¶
公㑹晉侯及吳子于黄池¶
何以言及吳子進吳子也定之四年晉侯爲蔡之故¶
合十七國之諸侯于召陵以侵楚而不能害楚蔡於¶
是舍晉而即吳其冬十一月遂以吳子及楚人戰卒¶
敗楚師而入郢吳自是得志於中國救陳伐齊數與¶
魯通自哀公七年以來無歲不㑹而晉侯自召陵之¶
後不復見矣則吳强而晉弱可知也故黄池之㑹吳¶
實主之而春秋先晉侯者不與其主中國也然不可¶
以不見故兩言之曰公㑹晉侯及吳子也其曰㑹晉¶
及吳主晉而賓吳也雖然進吳子矣進吳子所以傷¶
中國之亡也故不月以見焉夫春秋之進吳楚豈所¶
得已哉雖然其進楚也亟而進吳也緩何也春秋亦¶
因其所自爲而已莊十年荆始見至僖之元年遂去¶
荆蠻之號而從有國之稱其後爵號氏族一同乎中¶
國故春秋亦從而中國之至吳則不然自成七年始¶
見然其俗故吳也爵號氏族不同乎中國故春秋亦¶
從而夷之惟其能行禮乎中國與其有援中國之功¶
然後特變其例而進焉¶
楚公子申帥師伐陳¶
於越入吳¶
吳方爲黄池之㑹爭權上國故越得以乗間而入吳¶
也吳越迭興而中國益衰矣¶
秋公至自㑹¶
晉魏曼多帥師侵衛¶
葬許元公¶
九月螽¶
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東方¶
盜殺陳夏區夫¶
十有二月螽¶
十有四年春西狩獲麟¶
凡蒐狩則地而此不地畧之也不地而曰西狩見非¶
國中之狩而西鄙野人之狩耳然則西狩不書爲獲¶
麟而書也國風著麟趾之詩而有吁嗟之美則麟之¶
爲王者瑞其亦乆矣此西狩獲麟所以見書於春秋¶
而聖人所以自傷也夫麟之不爲瑞而見獲於野人¶
猶聖人之不見用而窮老于魯國若夫著褒貶作春¶
秋寄大法於魯史特聖人之不得已者故絶筆於獲¶
麟以見夫志焉向使聖人在上則春秋之褒貶皆見¶
於行事而著爲賞罰亦無所事於春秋矣故曰吾自¶
衛反魯然後樂正雅頌各得其所此葢聖人無所試¶
用其道不行然後退而著書以自見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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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經觧附録     宋 崔子方 撰¶
春秋例要¶
春秋之為書辭約而例繁欲其嚴也故其辭約¶
欲其明也故其例繁例者辭之情也然則學者¶
當比例而索辭然後可也例不勝其多故有與¶
為例而疑於義者著之無與為例而不疑於義¶
者不著也其要在是矣嗚呼不知例要而欲知¶
春秋是猶舍舟楫之用而以濟夫川瀆者也¶
繼天曰天王失其所以繼天則直曰王不當位曰王某¶
王在曰王所王之居曰京師¶
非所取曰求遣使需索之謂求王命曰王使某來求非¶
王命則直曰某來求¶
君見曰朝諱朝曰如公朝于外曰如某朝于京師亦曰¶
如某凡如某而不目其事者朝也外諸侯朝曰某侯來¶
朝王在外曰公朝于王所公在外曰某朝公世子朝曰¶
某使其世子某來朝内女與其子俱曰來朝其子諸侯¶
同時俱至兼言之同時異至殊言之諸侯朝而名之者¶
失地之君也¶
相期曰㑹外為志曰㑹某于某公在外而諸侯㑹之曰¶
某㑹公于某公在内而諸侯㑹之曰某来㑹公諸侯已¶
㑹而我後期曰不見公諸侯後期而及于㑹曰如㑹不¶
及㑹曰未見諸侯兩言㑹者主彼而㑹也言㑹又言及¶
者兩主而㑹也言及又言㑹者(原註齊桓㑹王世子例/按崔氏原文間于發)¶
(之下引經事以實之然/多闕漏今姑仍舊文)避不主也¶
涖牲曰盟内為志曰及某盟于某外為志曰㑹某盟于¶
某彼盟于我曰来盟我盟于彼曰蒞盟聘而後盟曰及¶
某盟請與曰乞盟後期曰㑹盟有故不盟曰弗及盟非¶
故不盟曰不與盟有所畏曰逃歸不盟凡盟自五以上¶
言同㣲者之盟雖五以上不言同言同見非㣲者也桓¶
文之盟不言同言同者未同也来盟涖盟不地於國也¶
以國地者主國與盟也兩言及者殊盟也¶
適彼曰如凡公適他曰如某夫人適他亦曰如某内大¶
夫以君命出亦曰如某非君命則不曰如某適㑹曰如¶
㑹適師曰如師外相如不書其書者欲有見也¶
於外曰在公居他國曰在¶
反國曰至凡公行各以其事至盟以㑹至離㑹以地至¶
自參以上以㑹至二事偶以大者至二事非偶以後事至¶
内地不至於辭足以知其反者不至有所諱不至出踰¶
年遂行不至夫人之行危甚則至大夫執而公與之俱¶
則不至桓文之㑹有兵車則至由僖之前例不至其至¶
者故也由僖而後例皆至其不至者故也公行不以其¶
事至者欲有見也¶
反彼曰還未至乎國曰還自某凡還者事畢之辭也師¶
還者志其乆也又曰始班師之詞譏乆役也¶
凡言次者有所之而止于是者也於内先目其所事而¶
後言次于某目其所事而言次于某未得其所事者也¶
目其所事而言遂次于某得其所事者也於内而直言¶
次於某見其不能乎所事者也(按此條之/首有脱文)¶
内為志曰及某救某外為志曰㑹某救某先言救而後¶
言次不以救者也先言次而後言救以救者也救而言¶
至者不及乎救也伐某以救某者權也(按此條之/首有脱文)¶
辭位曰孫公夫人皆曰孫内諱奔也¶
壊聲曰薨公夫人皆曰薨公薨不地故也夫人薨地故¶
也¶
有終曰卒外諸侯曰卒其不卒不赴也内大夫曰卒¶
弑君不卒其後不為大夫不卒内女未嫁卒其歸于¶
諸侯卒歸于大夫不卒王姬由魯嫁則卒外大夫不卒¶
王臣有好于我来赴則卒諸侯卒其封内者地非其内¶
不地在㑹曰卒于㑹在師曰卒于師在他國曰卒于某¶
於桓文之世不言卒于師于㑹者内之也凡諸侯卒名¶
其不名不著乎史也¶
藏死曰葬外葬曰葬某某公内辭也内葬曰葬我君某¶
公葬我小君某氏外辭也禮葬稱侯僣葬稱公其不葬¶
不赴也内弑君不葬吳楚之君不葬内女不為諸侯夫¶
人不葬外大夫不葬惟王臣有好于我來赴則葬諸侯¶
稱爵而葬人譏也¶
輸入曰納納幣於外曰某如某納幣於内曰某使某来¶
納幣凡輸物曰納¶
取女曰逆公親迎曰公如某逆女公至自某夫人某氏¶
入使大夫逆曰某如某逆女某以夫人某氏至自某使¶
大夫逆而夫人先見於公則曰夫人某氏至自某姑逆¶
曰逆婦某于某内女為其子逆曰某姬来逆婦為子謀¶
曰某姬来求婦外大夫為君逆曰某来逆女其自為逆¶
曰某来逆某姬内書某逆王姬某来遂逆王后于某者¶
魯主之也王后非魯主而書逆者譏士逆也¶
夫人謂出曰歸(原註夫人姜/氏歸于齊)内女謂嫁曰歸嫁于諸侯¶
則書歸嫁于大夫不書歸始嫁諸侯其終見出而来歸¶
始亦不書歸始雖不嫁諸侯其終不失有國者始亦書¶
歸始嫁曰某姬歸于某来而復歸曰某某姬歸于某書¶
王姬外女歸者魯主之也内女謂出曰来歸凡曰某姬¶
来歸凡以其罪出曰某人来歸某姬(按原本此條有脱/文考某人来歸某)¶
(姬全經止有成十五年齊人来歸子叔姬一事崔氏觧/云叔姬有罪齊人歸之以致責于我故加月以見譏此)¶
(文凡以其罪出五字當與下某人來歸某/姬連屬則曰某姬來歸之上有佚文明矣)¶
内女歸寜曰來凡女已嫁書来而不書歸其不書来而¶
書歸者賢也女来而大夫及之者譏也¶
從嫁曰媵外媵内曰某人来媵内媵外當曰某如某媵¶
(按此經文所無崔氏/以例推而知之耳)其曰某媵某人之婦于某者惡専¶
命也同姓媵禮也異姓媵非禮也¶
臣問曰聘内大夫聘於外曰如某聘於京師亦曰如某¶
凡如某而不目其事者聘也外大夫以君命来曰使某¶
来聘不以君命則直曰来聘進外裔曰某人来聘¶
適及是曰至凡言至者有所之而適及是者也内地直¶
曰至某外地曰至某乃復其言如某不至而復者未及¶
乎國也未及彼而反曰復地而後復者逺也不地而復¶
者未出乎國也凡復者事未畢之辭也¶
繼事曰遂公出踰年不言遂見其非異事不言遂大事¶
遂者惡之也¶
有請曰告糴其曰某告糴于某惡專命也¶
不目罪以刺刺有罪也目罪以刺刺無罪也(按此條之/首有脱文)¶
祀天曰郊有禱而後為之曰用郊繫牛曰牲牲傷曰牛¶
居神曰廟逆上曰躋¶
彼以與我曰歸彼意曰來歸(原註鄆讙龜/隂田是也)我與有意則¶
直曰歸我以與彼曰歸歸物曰歸某于某歸諸侯曰歸¶
某君某于某¶
不索而獲曰得(原註得寳/玉大弓)¶
放火曰焚¶
有建曰立(原註立/宫立君)衆欲立之則曰某人立某非衆欲立¶
則曰某氏立王子某凡書立者不當立也¶
適我曰来凡外有事于我皆曰来王臣非天子命而私¶
覿皆曰来諸侯朝而公在外不得行禮則曰来不與其¶
亟朝亦曰来逺裔之人不能行朝聘亦曰来内以諸侯¶
来曰以某君某来外有所議曰某使某来言其曰寔來¶
者是來也内大夫有曰来者外之之辭也内大夫有稱¶
来歸者内之之辭也¶
拘之曰執稱人以執執有罪也稱爵以執執無罪也稱¶
行人以執罪不在行人也執諸侯不名執而以歸者名¶
執外裔之君則名執而與之俱曰執某以伐某執某以¶
侵某國君執而名者弱也大夫執而字者貴也執而舍¶
之曰㑹于某釋某執而置之曰執某舍之于某¶
挾而與歸曰以歸執而歸者曰執某以歸非執而歸者¶
則曰以某歸以歸者名執而以歸者不名歸内夫人之¶
䘮而言以歸者内諱也歸之于者决辭也歸于者辭未¶
决也¶
違國曰奔自内曰出奔外相奔亦曰出奔奔我曰来奔¶
以地曰某以某来奔於其國有奉而奔者曰自某奔諸¶
侯出奔者名無罪不名為其臣所逐不名稱官以奔專¶
也稱子以奔貴也稱氏以奔世也¶
入而得其所曰歸内有援焉曰復歸外有奉焉曰自某¶
歸其言自某復歸者外内辭也曰歸自某者志其所自¶
者也諸侯歸者名歸自某者不名¶
歸而未得其所曰入内有援焉曰復入外有奉曰自某¶
入其言自某復入者外内辭也諸侯入而得國者名未¶
得國者不名¶
反之曰復(原註復/歸復入)¶
强入曰納凡言納者不受而强致之謂遂納曰納某于¶
某不遂納曰伐某納某不納曰弗克納納而得國者名¶
未得乎國不名其得國而不名者不著乎史也納而不¶
言納者不與其納也凡興師以送之曰納非專則言自¶
某入自某歸(原註莒去疾羣公子召之陳公子/黄楚屈建從陳侯圍陳皆不書)苟言故¶
則不言所自(原註赤歸于曺上言戎侵曹晉欒/盈復入于晉下言齊侯遂伐晉)¶
潜去曰逃於彼曰逃歸於我曰逃來¶
掠地曰侵潜師入境曰侵外為志曰㑹某侵某先㑹而¶
後侵曰㑹于某侵某外侵内曰侵我某鄙¶
殺人曰伐聲罪致討曰伐内為志曰及某伐某外為志¶
曰㑹某伐某先㑹而後伐曰㑹于某伐某諸侯先伐而¶
我往曰㑹某伐某外伐内曰伐我某鄙伐而言次者未¶
伐也於師亦曰伐於人亦曰伐一人而言伐者見殺其¶
徒也曰某人從王伐某者不以王首伐也¶
破國曰入造其國都曰入内為志曰及某入某伐而後¶
入曰伐某入某俘邑亦曰入其言我入者别外入也¶
亡國曰滅毁其宗廟社稷曰滅㑹而後滅曰㑹于某滅¶
某國滅其君奔者不名國滅以其君歸者名夷狄滅而¶
以歸者亦名國滅而奔其名者罪也邑不言滅邑而言¶
滅者重之也君戰而亡曰滅(原註吳敗頓胡沈蔡陳許/之師于鷄父胡子髠沈子)¶
(逞/滅)重辭也¶
掩奪曰取悉虜而俘之曰取攬有曰取凡言取者得非¶
其有之稱直取曰某取某師于某伐而後取曰某師伐¶
某取之伐國而後取邑曰伐某取某敗師而後取邑曰¶
敗某師取某田曰取某田不伐而取者易取也侵國不¶
言取邑曰某人取某殺之病内也凡取者不義之辭也¶
宻取曰襲¶
戰擒曰獲書戰書敗書獲敗而後獲也不敗而獲失民¶
也不戰而獲羅得之也¶
外殺大夫曰殺稱國以殺殺有罪也稱人以殺殺無罪¶
也殺今君之子曰殺公子某君殺世子曰某君殺其世¶
子某大夫曰某殺某世子某凡殺世子母弟者目君也¶
天王殺大夫不志其下相殺曰某殺某討賊曰某人殺¶
某外討賊曰某人殺某國某不與討賊曰某國某殺某¶
治其罪而後殺之曰某執某殺之不得其人曰盗殺某凡¶
殺大夫不名者衆也不稱大夫者絶也稱官以殺者專也¶
火甚曰災不言及者同時而災也言及者先後之辭也¶
不甚曰火¶
隕而有見于下曰雨¶
盡而有繼為既(原註日有/食之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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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序¶
或問曰春秋以日月為例信乎何其擾擾紛亂而不可¶
合也應之曰子考之春秋而疑之耶抑將用傳者之説¶
而後疑之也苟用傳者之説是宜擾擾紛亂而不可合¶
矣左氏不著日月之例獨於公子益師卒則著之曰公¶
不與小斂故不書日彼蓋不知經於他事皆以日月為¶
例惟於崩薨卒葬與諸侯之弑者則不著例焉蓋以為¶
人之善惡必見於其行事則亦無事於死而後為之褒¶
貶也彼弑君父天下之大惡矣於春秋之文無所貶以¶
為其惡不貶而自見又奚區區以日月例為哉故自天¶
子崩公薨大夫卒内夫人内女卒中國夷狄之弑君與¶
凡書葬者必從而日焉其尊卑外内輕重大小一皆同¶
之凡以見其不為例焉爾若夫赴告之不備史氏之闕¶
遺然後吾從而闕之不嫌也由是言之左氏考聖人之¶
例亦太疎畧矣彼二傳知日月之例然亦不知崩葬卒¶
薨與弑君之無例也則又强為之説是以其辭至於乖¶
亂而不可信矣或者又曰然則春秋於他事闕日月者¶
少而於卒葬之事闕日月者獨多何耶應之曰凡卒葬¶
之事見於經者幾且三百最多而繁也且又一國之事¶
其來赴之辭一有不備則日月之失史氏遂不可得而¶
書矣若夫其他會盟戰敗入滅之類見於經者大抵不¶
過數十而又非一國之事其來赴者諸國所與有事焉¶
者皆至焉然後可參證而得日月之詳也且嘗謂春秋¶
獨於此不以日月為例者豈以其多闕而後不可為例¶
乎以事言之則如此以理考之又如彼二者其將有得¶
於聖人之意也且夫史氏之記事有常體矣其書必曰¶
某時某月某日某事矣其失日月者則闕之亦必曰是¶
闕日月者也惟聖人修經然後立例焉蓋曰天下有内¶
外國家有大小位有尊卑事有輕重不可得而齊也是¶
故詳中夏而畧夷狄詳大國而畧小國詳内而畧外詳¶
君而畧臣詳所重而畧所輕此春秋之意而日月之例¶
所從生也著日以為詳著時以為畧又有詳畧之中則¶
著月焉此其常也其有當畧而詳與當詳而畧者聖人¶
豈徒為是之紛紛哉蓋有寓於其間而後云爾也故有¶
當日而不日者如公敗齊師于長勺公敗宋師于乘丘¶
禘于太廟用致夫人公子憖出奔齊公及邾儀父盟于¶
蔑公及齊大夫盟于蔇之類是也有不當日而日者如¶
衞侯衎復歸于衞衞侯出奔齊呉入郢公子遂及齊侯¶
盟于郪丘仲孫速會莒人盟于向宋衞陳鄭灾取郜取¶
防之類是也有當月而不月者如臧孫許及晉侯盟于¶
赤棘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拔(按原本作句繹誤蓋句/繹之盟不但書月且加)¶
(日也今/改正)許凡三遷楚人滅江楚人滅黄呉滅巢滅項公¶
如齊納幣觀社逆女公如晉至河乃復之類是也又有¶
不當月而月者如宋人執滕子嬰齊宋司馬華孫來盟¶
郕伯來奔宋人及楚人平城楚丘取鄫取鄆之類是也¶
至於事有同日而後事屬先事則于先事加日焉如甲¶
午宋灾宋伯姬卒之類是也又有兩事皆當日先事故¶
不日則後事亦不復日如夫人姜氏孫于邾公子慶父¶
出奔莒之類是也其事有同月先事不當月而後事當¶
月則於先事月之如王二月莒人伐杞取牟婁戊申衞¶
州吁弑其君完秋九月楚子圍宋葬曹文公之類是也¶
又有兩事先事當月固自書月後事故不月雖繼月不¶
嫌也如自正月不雨至于秋七月及蘇子盟于女栗正¶
月諸侯盟于祝柯公至自伐齊之類是也又如兩事先¶
事故不月後事雖當月亦不復月不嫌也如春公至自¶
齊祭叔來聘秋公子結媵陳人之婦于鄄遂及齊侯宋¶
公盟夫人姜氏如莒之類是也其有事實異日而嫌於¶
同日則各著日以别之如壬午公子遂會晉趙盾盟于¶
衡雍乙酉公子遂會雒戎盟于暴癸酉大雨震電庚寅¶
大雨雪之類是也有事實同日而嫌於異日則先著日¶
以見之如甲寅齊人伐衞衞人及齊人戰庚申莒潰楚¶
人入鄆之類是也有事不當日以書晦朔則不得不日¶
如己卯晦震夷伯之廟戊申朔隕石于宋五之類是也¶
有一事而再見者其於日月先畧而後詳如冬公如晉¶
十二月己丑公及晉侯盟冬會諸侯伐鄭十二月己亥¶
同盟于戲之類是也有以後事之例證先事者如夏四¶
月甲寅臧孫許卒繼之以公如晉則疑於公如例月者¶
也然於下書秋公至自晉則知公如晉是不月者矣有¶
以先事之例證後事者如夏五月甲午遂滅偪陽繼之¶
以公至自會則疑於公至例月者也然先書春公會晉¶
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
世子光會呉于柤則知公至是不月者矣考日月之例¶
至於此見聖人之用心其謹且嚴而可畏也彼曰無例¶
云者是未嘗深考乎春秋之例者也使其深考乎春秋¶
之例則亦不遽云爾矣雖然春秋之闕日月者固有之¶
如桓之四年七年無秋冬定十四年無冬桓十四年書¶
夏五而闕其月莊二十二年書夏五月而闕其事僖二¶
十八年書壬申而不繫之月桓十七年書五月而不繫¶
之夏昭十年書十二月而不繫之冬郭公仲孫忌與凡¶
日食而不繫朔與日者皆闕也彼傳者又以為從史之¶
闕文則近於無功故不得不為異説以附之使聖人之¶
㫖汨亂而不可考者諸儒好異之罪也嗟夫不信史之¶
闕文以求聖人之意是猶航斷塹之水而欲至于海亦¶
不可得矣盍亦避礙而通諸理乎左氏之畧也公羊穀¶
梁之鑿也持是三者以考春秋適足以多惑而已矣故¶
余撮其大槩而論之附于卷末使學者得從事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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