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集傳辨疑 / WY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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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五¶
春秋集傳辨疑    春秋類¶
提要¶
(臣/)等謹案春秋集傳辨疑十卷唐陸淳所述¶
啖趙兩家攻駁三傳之言也栁宗元作淳墓¶
誌稱辨疑七篇唐書藝文志同呉莱作序亦¶
稱七篇此本十巻不知何人所分按元延祐¶
五年嘗從臣言以唐陸淳所著春秋纂例¶
辨疑微㫖三書令江西行省鋟梓其殆分於¶
是時歟淳所述纂例一書葢啖助排比科條¶
自發筆削之㫖其攻擊三傳總舉大意而已¶
此書乃舉傳文之不入纂例者縷列其失一¶
字一句而詰之故曰辨疑所述趙説為多啖¶
説次之冠以凡例一篇計十七條但明所以¶
刪節經文傳文之故其去取之義則仍依經¶
文年月以辨説之中如鄭伯克段傳啖氏謂¶
鄭伯必不囚母殊嫌茫無所徴直以臆㫁以¶
是為例豈復有可信之史况大隧故迹水經¶
注具有明文安得指為左氏之虛撰如斯之¶
類不免過於疑古又如齊衛胥命𫝊其説與¶
荀子相符當時去聖未逺必有所受而趙氏¶
以為譏其無禮如斯之類多未免有意求瑕¶
又如叔姬歸於紀𫝊榖梁以為不言逆逆之¶
道徴淳則謂不言逆者皆夫自逆夫禮聞送¶
媵不言逆媵𫝊固失之禮聞親迎妻不聞親¶
迎娣姪淳説亦未為得如斯之類亦不免愈¶
辨而愈非然左氏事寔有本而論㫁多疎公¶
羊榖梁每多曲説而公羊尤甚漢以來各守¶
専門論甘者忌辛是丹者非素自是書與微¶
㫖出抵隙蹈瑕往往中其窽㑹雖瑕瑜互見¶
其精核之處實有漢以來諸儒所未發者要¶
與鑿空杜撰横生枝節者異也乾隆四十三¶
年六月恭校上¶
總纂官(臣/)紀昀(臣/)陸錫熊(臣/)孫士毅¶
總 校 官 (臣/) 陸 費 墀¶
春秋集傳辨疑凡例¶
集傳取舎三傳之義可入條例者於纂例諸篇言之¶
備矣其有隨文解釋非例可舉者恐有疑難故纂啖¶
趙之説著辯疑有三傳繁文可以例包者則但舉例¶
如後不復繁釋學者將覽辯疑宜先觀纂例取舍義¶
及此巻首諸凡之意¶
凡三傳敘事有先後於經者今皆移於本經之下¶
凡三傳釋經之例或移於事首發之或趙氏纂之入總¶
傳其當否各於纂例本條中論之備矣¶
凡三傳敘事不主於經文又無别意可通者皆不入¶
凡三傳釋經文義皆同者則唯舉左氏而注云公穀同¶
者省文之義也公穀同者但舉公羊¶
凡三傳敘事雖同而穀梁文義尤備者亦但舉穀梁而¶
注云左氏公羊之意同¶
凡三傳説事迹雖與經通其文義繁冗者皆畧取其要¶
凡左氏敘戰滅及奔殺等事委曲繁碎今悉畧其文舉¶
成敗大綱而已¶
凡左氏無經之傳今皆不取其有因盟㑹征伐等事而¶
説忠臣義士及有讜言嘉謨與經相接者畧取其要若¶
説事迹與經符而無益於教者則亦不取¶
凡公穀日月時例一切不取其説已見日月議¶
凡公穀曷為何以何也之類悉皆繁文於理不安今皆¶
刪之時有取者以便屬文之義爾無他意焉¶
凡公穀發例皆事事言之今或發於事首或移於事終¶
而注云例見某年皆不重出¶
凡公羊云託始焉爾既始於隠公則從始者書之何云¶
託乎故皆不取¶
凡公羊無傳之經或云此事無聞焉爾今以此語無義¶
徒為繁文悉不取¶
凡公羊於灾異之下一一皆云記異也今但以灾異之¶
首總論記事之意後皆隨事注中言之省文之義也¶
凡公羊解經事理雖不相當其文義有可存者則移於¶
他年可施處附之(如桓八年穀伯鄧侯下説失國之君/類今移于荘五年紀侯丢國下用之)¶
(之類/是也)¶
公穀多自云公羊子曰穀梁子曰及引尸子魯子曰今¶
但目其傳而去其某子字¶
啖趙取捨三傳義多舉例而言不必隨文皆説今恐學¶
者未精難以例曉故推兩家之例悉隨文辯之其有不¶
言啖子趙子曰者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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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集傳辨疑巻一¶
唐 陸淳 撰¶
隱元年春王正月¶
公羊曰春者何歲之始也按春為歲首不應煩釋又曰¶
曷為先言王而後言正月王正月也趙子曰若言春正¶
月王則不成文理矣何用解乎又曰不言即位成公意¶
也趙子曰此乃直明公夲意又是事實何名成哉又曰¶
桓幼而貴隱長而卑趙子曰諸侯無二嫡桓何得為貴¶
若然是理可得而越分可得而踰也又曰子以母貴母¶
以子貴趙子曰按妾母不得為夫人若得以子貴即成¶
風之賵塟不應有譏而公羊經外妄生此文遂令漢朝¶
引以為證首亂大法(漢哀帝云春秋之義母以子貴遂/尊定陶傅太后及丁姬並為帝太)¶
(后/)良可惜哉¶
榖梁曰不言即位成公志也去成字之義趙子説同公¶
羊又曰隱不正而成之以惡桓也啖子曰春秋但以其¶
攝不言即位亦無成隠之辭¶
左氏曰生桓公而惠公薨趙子曰葢言生桓公之後他¶
年惠公薨也若惠公實以生桓公之年薨即隱公被弑¶
之年桓年始十一不應夫子深加以弑君之罪杜元凱¶
亦云然故傳文不要惠公薨恐誤後學也¶
公及邾儀父盟於昧¶
左氏曰邾子克也曰儀父貴之也公榖並同趙子曰葢¶
見荘十六年邾子克卒以為同盟故書遂以儀父是字¶
耳殊不知儀父亦名也與魯季孫行父及晉荀林父等¶
亦以父為名也緣其未得王命止是附庸之君故卒時¶
不書至荘十六年邾子克卒者即其嗣君自以王命為¶
子故書卒耳且附庸之君非有勤王之善縱能自通於¶
大國自利之事耳有何嘉而字以襃之乎若儀父實賢¶
桓十五年與牟人葛人來朝一例稱人何哉理又可見¶
也八年榖梁傳曰誥誓不及五帝盟詛不及三王交質¶
子不及二伯趙子曰按五帝時用兵極多那得無誥誓¶
之辭但縁夫子叙書首自堯典故以前誥誓之辭不見¶
耳所云盟詛不及三王交質子不及二伯即是也故裁¶
取之凡起例宜於事首故移附於此他倣此¶
鄭伯克段于鄢¶
左氏曰如二君故曰克趙子曰克者能勝之名無有二¶
君之義(春秋無有二君/相勝稱克者)又曰不言出奔難之也啖子曰¶
此乃夫子譏其志在於殺故不言奔若言奔則鄭伯但¶
有逐弟之惡而無殺弟之罪又不知段之有拒兄之逆¶
也又曰遂寘姜氏于城潁而誓之曰不及黃泉無相見¶
也啖子曰按荘公云姜氏欲之焉避害又曰不義不暱¶
厚將崩此皆避惡名矣但以不知大義乃陷于殺弟豈¶
子囚母乎此傳近誣矣¶
公羊曰克者殺之也趙子曰按五經春秋前後例未有¶
以克為殺者又曰不稱弟當國也不稱弟者見其不弟¶
也左氏之義當矣又曰其地何當國也按解地之義榖¶
梁當矣¶
榖梁曰克者何能殺也趙子曰其釋克字雖不當(義已/見上)¶
然其傳意得骨肉情意之中故除其殺字之義存其餘¶
也榖梁又曰不稱公子段失子弟之道趙子曰春秋舉¶
重不稱弟為重矣不可更求公子之義且又非命卿例¶
不書公子非獨段也趙子曰鄢當作鄔鄭地也在緱氏¶
縣西南至十一年乃屬周左氏曰王取鄔劉蒍邘之田¶
于鄭是也傳冩誤為鄢字杜注云今潁川鄢陵誤甚矣¶
按從京至鄔非逺又是鄭地段所以有兵衆故曰克若¶
逺走至鄢陵已出境即無復兵衆何得云克又傳曰自¶
鄢出奔共即自鄔過河向共城為便路若已南行至鄢¶
陵即不當奔共也¶
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
左氏曰緩也且子氏未薨故名(云/云)豫凶事非禮也啖子¶
曰夫諸侯母在天子寧有歸其賵乎不辨菽麥者猶不¶
當爾况平王賢君乎葢見桓公母仲子未薨誤為此説¶
不知此是惠公之母也因此又説豫凶事等義皆非也¶
公羊曰惠公者隱公之考仲子者桓公之母啖子曰若¶
言惠公仲子是二人則僖公成風亦是二人若是二人¶
則成風是僖公之母而春秋之文以子先母乎故榖梁¶
之説是又曰宰官咺名也趙子曰此止是名氏耳如宰¶
予之類王士來魯例書名氏石尚是也又曰宰士也士¶
是賤官何以得世官為氏¶
榖梁曰禮賵人之母則可賵人之妾則不可君子以其¶
可辭受之(解所以言/惠公仲子)趙子曰按春秋凡此例常事皆不¶
書若王當賵諸侯妾母則是常事何須書之且以此事¶
為得禮又何以正陵僭乎經文緣是惠公之母故賵之¶
自然須言惠公仲子而遂云以其可辭受之乃是夫子¶
回非禮以為合禮可乎哉¶
及宋人盟于宿¶
公羊曰孰及之内之微者榖梁云及者内卑宋人外卑¶
者趙子曰修二國之好而為盟誓非君則卿何得使微¶
者先儒注云微者不命之卿也按例外之不命卿來魯¶
皆書名但不言氏耳且前後盟而不言内盟者凡七推¶
尋事迹皆是公自盟(義見纂/例盟篇)義例昭然不可或稱是公¶
或稱是微人(宿盟云是微幽盟/云是公皆舛駁也)¶
冬十二月祭伯來¶
公羊曰何以不稱使奔也曷為不言奔王者無外故不¶
言奔啖子曰按例周大夫但不言出而無不言奔之義¶
榖梁曰寰内諸侯也啖子曰按例寰内例稱子若以伯¶
為爵則毛伯召伯榮叔祭叔復是何爵乎是知天子大¶
夫例書字¶
隱二年無駭帥師入極¶
公榖皆云無駭不書氏貶也極同姓之國諱滅同姓之¶
國故書入而貶無駭趙子曰按非王命之大夫例不書¶
氏八年無駭卒榖梁云隱不爵大夫故不氏則名自縁¶
非王命大夫故不書氏何關滅同姓哉又若實滅同姓¶
則當直書滅極以示譏不當言入若滅而言入實入者¶
将如何書之¶
紀履緰來逆女¶
公羊曰何以不稱使婚禮不稱主人趙子曰所以不稱¶
使者為下有伯姬歸于紀文相連間無異事省文從可¶
知公羊不達此意遂妄為説假令婚禮不稱主人但致¶
命之辭不稱爾遣卿出境非君孰使哉又曰母命之何¶
不稱母母不通(注云婦人命不通於隣/國但得命大夫行爾)若婦人命不通¶
於外而得命大夫令行則紀侯但不自致婚命且何傷¶
命大夫使行也進退自相違背且母命既不通於外又¶
不得稱主人則大夫至彼如何致命乎益知無理也又¶
云宋公使公孫夀無母也皆為穿鑿公孫夀來納幣若¶
不言宋公使則似乎此自為己事故須言宋公以别之¶
爾且禮篇國君娶夫人之辭曰請君之玉女共事宗廟¶
(祭統/云云)如此則稱主人何得妄為異説乎又桓八年祭公¶
逆王后亦言不稱主人亦非也彼自為非王命耳故不¶
言王使(説見/本傳)¶
榖梁曰國氏者為其來接於我故進之趙子曰按非命¶
卿來魯例皆國氏何獨進履緰哉¶
伯姬歸于紀¶
榖梁曰婦人不專行此如專行之辭何也逆之道微無¶
足道焉耳趙子曰據桓公逆夫人於讙下云夫人姜氏¶
至自齊亦以專行為辭則此例不成矣¶
紀子伯莒子盟于宻¶
左氏曰魯故也啖子曰傳以子伯為子帛言是履緰之¶
字故附㑹為此説耳(傳意以紀既與魯婚故使/大夫為魯結盟通好也)¶
榖梁曰紀子伯莒子而與之盟啖子曰此闕文耳云伯¶
之穿鑿甚矣¶
十有二月乙夘夫人子氏薨¶
公羊曰夫人子氏者何隱之母¶
榖梁曰夫人者隱之妻也啖子曰隱公身既謙讓不當¶
君禮母妻卒安肯用夫人禮乎¶
三年君氏卒¶
左氏曰君氏卒聲子也不書姓為公故曰君氏啖子曰¶
按例無有改字以為義者豈有改其本姓乎假如此時¶
隱公之母實卒不行夫人禮亦當如定十五年姒氏卒¶
書姓也¶
公羊曰天王崩諸侯之主也(言諸侯大夫赴/弔者尹氏主之)¶
榖梁曰外大夫不卒此何以卒於天王崩為魯主故隱¶
而卒之趙子曰春秋一字之義為經邦大訓豈有緣其¶
為諸侯及魯大夫作主人之恩遂録之於經乎公羊唯¶
説譏世卿之義是¶
宋公和卒¶
左氏曰宋宣公可謂知人矣立穆公其子饗之命以義¶
夫啖子曰若宣公本知穆公反讓其子且讓以求名乃¶
是許也何足美乎¶
四年莒人伐杞取牟婁¶
公羊曰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疾始取邑也啖子曰按¶
前後例外取邑書者多矣唯取魯邑乃有不書者(趙氏/辨此)¶
(義見纂/例取篇)¶
榖梁曰言伐言取所惡也按有不伐而取邑者各書實¶
事爾無他義¶
翬帥師㑹宋公陳侯蔡人衞人伐鄭¶
左氏曰宋公使來乞師公辭之羽父固請以行書曰翬¶
帥師疾之也(言故去其/氏以貶之)趙子曰春秋之初公室猶强若¶
公實不許臣何敢固請而行葢左氏不知未命不書族¶
之義造此事端爾¶
榖梁曰翬不稱公子以其與弑隱公貶之也啖子曰凡¶
事各於本事襃貶豈有未弑君而先貶乎翬之不稱公¶
子自為未命爾後有此義皆同此説¶
衞人立晉¶
榖梁曰晉之名惡也按晉是其名有何惡乎¶
五年考仲子之宫初獻六羽¶
公羊曰僭諸侯猶可言也僭天子不可言也趙子曰按¶
魯僭用八佾非一朝若不因改革之時言之則無以明¶
改自隱公始也事須因此減數時書之公羊不達此意¶
云僭天子則不可言如此則僭差之過無由而著懲勸¶
之道安所寄乎又曰隱為桓祭其母成公意也趙子曰¶
此直公意何成之有¶
榖梁曰仲子者惠公之母隱孫而修之非隱也啖子曰¶
按此時桓公之母䘮始終正是考宫之時故知公羊説¶
是又曰考成也成之為夫人也趙子曰考者成室之名¶
耳詩有考室之義是也¶
邾人鄭人伐宋¶
左氏曰宋人使來告命公將救之使者曰師未及國公¶
怒乃止啖子曰夫宋人乞救必當卑辭豈肯令魯怒乎¶
又七年傳云為宋伐邾此則於宋無忿明矣又至九年¶
傳曰宋以入郛之役怨公益知前後差錯也¶
六年鄭人來渝平¶
左氏曰更成也趙子曰傳意謂變讐而更和平也若如¶
此止當來行成耳何要言渝也故知公羊榖梁義為長¶
七年叔姬歸于紀¶
榖梁曰不言逆何也逆之道微無足道焉爾按不言逆¶
者皆夫自逆也不書者常事不書也¶
滕侯卒¶
公羊曰何以不名微國也¶
榖梁曰滕侯無名少曰世子長曰君狄道也啖子曰按¶
附庸之君以及外裔皆有名况滕國文王之子孫雖至¶
微弱豈無名乎又後諸侯卒有不書名者(薛伯/等是)豈皆無¶
名乎¶
齊侯使其弟年來聘¶
榖梁曰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屬通其弟云者以其來¶
接於我舉其貴者也趙子曰按禮云五十命為大夫天¶
下無生而貴者若以為貴非正王綱之義¶
公伐邾¶
左氏曰為宋討也趙子曰邾伐宋在五年不應二年方¶
為之報左氏此例甚多既非襃貶之意故不取他放此¶
戎伐凡伯于楚丘以歸¶
公羊曰其言伐大之也啖子曰不言執者尊天子之使¶
故云伐也若言不與戎之執王使其書外裔侵伐滅入¶
者豈皆是之乎又曰其地大之也其事實在楚丘若不¶
書地如何紀事乎¶
榖梁曰戎者衞也為其伐天子之使故貶而戎之啖子¶
曰若衞實伐天子之使改之曰戎是為衞掩惡也如何¶
懲勸乎¶
八年鄭伯使宛來歸邴¶
左氏曰鄭伯請釋泰山之祀而祀周公啖子曰鄭人請¶
祀周公已不近人情矣泰山非鄭封内本不當祀又何¶
釋乎¶
公羊曰泰山之下諸侯有湯沐邑焉啖子曰列國至衆¶
若言皆有邑泰山之下何能容之故去其皆字¶
榖梁曰名宛所以貶鄭伯惡易地也按不命之卿來魯¶
例名之不可妄為異説¶
我入邴¶
公羊曰言我者非獨我也齊亦欲之書我者言魯入爾¶
何關齊事乎¶
宋公齊侯衞侯盟于瓦屋¶
左氏曰以釋東門之怨禮也趙子曰諸侯結盟本非正¶
道(義見隱/元年傳)有何合禮故但取其釋怨之辭而去其禮字¶
他皆放此¶
塟蔡宣公¶
公羊曰卒何以名至塟從主人趙子曰卒名之著易代¶
且降於天子也(天王崩不書名諸侯生既不名/故死乃名之且紀世之次也)塟時舉¶
謚而不須重言名史體自當然不要立義¶
公及莒人盟于包來¶
左氏曰以成紀好趙子曰豈有二年之好(左氏據二年/紀子帛莒子)¶
(盟于宻/故也)經今六載始成之左氏多此類皆不取他放此¶
九年三月癸酉大雨震電庚辰大雨雪¶
左氏曰凡雨自三日以徃為霖平地尺為大雪趙子曰¶
春秋記異不書常事尺雪常事何足記乎豈有二百四¶
十二年唯兩度尺雪哉(經唯兩度/書大雪)益知其妄也文先書¶
大雨震電又復有雪明其異耳非為雨生例妄發霖例¶
又與經違皆不取¶
公㑹齊侯于防¶
左氏曰宋公不王(不朝/王)鄭伯以王命討之來告伐宋公¶
㑹齊侯于防謀伐宋也趙子曰按此時王室已至微弱¶
豈諸侯禀命為之討罪乎且隱公賢君即位已來不曽¶
朝聘于王平王之崩不賻又不㑹塟則魯自當受討何¶
得責人明知當時皆蔑棄周室非獨魯也左氏説事多¶
不實或是魯雜史為餙辭故左氏因之耳其理至明不¶
足為疑若實奉王命討不庭明年伐宋必異其辭不應¶
依常例書伐¶
十年公㑹齊侯鄭伯于中丘¶
左氏曰盟于鄧按此文與經不合故不取¶
六月壬戌公敗宋師于菅辛未取郜辛巳取防¶
左氏曰庚午鄭師入郜辛未歸于我庚辰鄭師入防辛¶
已歸于我君子謂鄭荘公於是乎可謂正矣以王命討¶
不庭不貪其土以勞王爵正之體也趙子曰諸侯專取¶
他國之邑而以與人罪之大者而云合正何其妄乎(以/王)¶
(命討難義/己見上文)¶
公羊曰外大惡書小惡不書内大惡不書小惡書趙子¶
曰立教之體事無巨細皆記可否以為後世之規豈得¶
簡其大小乎據例小惡皆諱不書敗是也長勺之戰為¶
納讐人之子故書敗是大惡不諱也又云取邑不日此¶
何以日一月再取甚之也趙子曰按此緣與敗不同日¶
又取二邑亦不同日故各書之以記實何得曲為義説¶
凡取皆罪也何論一月再取乎若其異月而取則無罪¶
乎¶
榖梁曰不正乗人之敗而深為利故謹而日之趙子曰¶
安有彼不敗而能取其邑乎假如兵不敗我直取得其¶
邑則無罪乎¶
宋人蔡人衞人伐戴鄭伯伐取之¶
左氏曰蔡人衞人郕人不㑹王命(不同/伐宋)鄭師在郊(伐宋/迴師)¶
宋人衞人入鄭(乘虚/襲鄭)蔡人從之伐戴八月壬戌鄭伯圍¶
戴克之取三師焉(三國兵在戴城/鄭伯都圍取之)宋衞既入鄭以伐戴¶
召蔡人故不和而敗九月戊寅鄭伯入宋(報入/鄭也)趙子曰¶
按三國並大於鄭鄭之兵力可知何能悉取乎假令三¶
國入戴城鄭總取得之則合言圍取之若不圍無由總¶
取得三國在城外則合云伐敗之不得云取詳據經文¶
鄭因三國伐戴之後戴已病矣乗其病而遂伐取之至¶
九月鄭又伐宋明年又言鄭以虢師伐宋報其入鄭若¶
此時已取三師其報怨雪耻斯過當矣何得重重更報¶
益見其紕繆也¶
榖梁曰不正其因人之力而易取之故主其事也趙子¶
曰假如自取豈為正乎何乃須言因人之力始言不正¶
按經文實是鄭取不得云主其事也¶
齊人鄭人入郕¶
左氏曰討違王命也趙子曰若然經必異其文且齊桓¶
已前諸侯未有勤王之事¶
十一年滕侯薛侯來朝¶
左氏曰滕薛争長(云/云)公請於薛侯曰周之宗盟異姓為¶
後寡人若朝于薛不敢與諸任齒(薛任姓也/齒列也)啖子曰周¶
之典禮自有常度(同姓異姓諸侯之/班當有常禮也)若朝魯則先姬朝¶
薛則先任是亂常禮也故不取其不敢與任齒¶
公及齊侯鄭伯入許¶
左氏曰鄭伯將伐許公孫閼與潁考叔爭車至于君登¶
矣此皆煩碎不足為訓故畧之他放此又曰鄭荘公使¶
許大夫奉許叔居許東偏又使公孫獲佐之戒獲云我¶
死乃速去之(云/云)君子謂鄭荘公於是知禮禮經國家定¶
社稷序人民利後嗣也許無刑而伐之服而舍之度徳¶
而庭之量力而行之相時而動無累後人趙子曰諸侯¶
無王命入人之國罪已大矣又使大夫守之不容誅矣¶
而以為有禮是長亂階也¶
公薨¶
左氏曰不書塟不成䘮也啖子曰豈有國君之䘮而有¶
不成者乎故知公榖以賊不討故不書塟此義為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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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集傳辨疑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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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集傳辨疑卷二¶
唐 陸淳 撰¶
桓元年春王正月¶
榖梁曰元年有王所以治桓也趙子曰按實不治何得¶
言治也舊説又云元年有王兾是年内有討所以書之¶
予謂去王字理由夫子不因舊史夫子修經時豈不知¶
此年竟不討乎何須存之也又云末年有王言王終不¶
能討所以書之若然者總除王字理不益明乎按十五¶
年王崩至十六年嗣王既立年月已深過不在嗣王何¶
不書王乎足明非責王明矣但為學春秋者慣習於王¶
正月不覺遂四處妄加耳聖人辭意朗然平暢若譏王¶
則王未崩之前悉去王字可矣安肯乍見乍隱煩碎若¶
此乎詳經意直以桓公不顧王法故去其王字以見其¶
罪耳¶
公即位¶
榖梁曰繼故不言即位正也趙子曰禮當不即位豈空¶
言哉故去其言字又曰先君不以道終己正即位是無¶
恩於先君也趙子曰但言與聞乎弑義己備矣¶
鄭伯以璧假許田¶
左氏曰鄭人請復祀周公按鄭荘之言無所不知安肯¶
請祀非其祖乎不近人情矣説已具隠八年¶
公羊曰天子之郊諸侯皆有朝宿之邑啖子曰其皆字¶
義同隱八年又曰曷為謂之許田諱取周田也按許田¶
實魯朝宿之邑不得謂之周田又曰繫之許近許也按¶
許田自是其邑名何關近許之事乎若近許即謂之許¶
田近鄭亦謂之鄭田乎若然則無常名矣¶
公及鄭伯盟于越¶
榖梁曰越盟地之名按此不要解自可知矣¶
桓二年春王正月¶
榖梁曰桓無王其曰王何也正與夷之卒趙子曰十一¶
年鄭伯卒十二年衞侯晉卒何不正之乎故知皆謬而¶
傳因謬强為義也十年有王云正曹伯卒亦同此説¶
宋督弑其君與夷及其大夫孔父¶
左氏曰宋華督見孔父之妻于路遂弑殤公啖子曰古¶
者大夫猶皆乗車其妻固當乗之不可在路而見其貎¶
葢以舊言孔父義形于色而作傳者以為女色之色遂¶
妄為此説耳且見榖梁説及之義極明不足疑也¶
榖梁曰何以知其先殺孔父也臣既死君不忍稱其名¶
趙子曰按孔父之事自是史冊載之非殤公自書也何¶
闗君之不忍乎又曰孔氏父字謚也啖子曰孔字父美¶
稱也孔氏之先皆以字連父故有弗父金父若孔為氏¶
豈世世改乎又春秋時名嘉者多字孔是其證也又曰¶
不稱名葢為祖諱也按春秋魯國之史也非夫子家傳¶
安得祖諱乎¶
滕子來朝¶
趙子曰滕侯爵自齊桓覇後方與把薛皆降號以從會¶
位此時未有覇者無人黜之故知在䘮也¶
公會齊侯陳侯鄭伯于稷以成宋亂¶
公羊曰内大惡諱此其目言之何逺也趙子曰按逆祀¶
僖公昭公出遜皆書之何得云大惡諱乎又若以年逺¶
不諱則桓公為齊所殺何不明書乎由是言之可諱則¶
諱可譏則譏不以年月逺近為異也¶
榖梁曰以者内為志焉爾趙子曰言以者明四國同㑹¶
以成此事何獨言公為志乎又曰取不成事之辭而加之¶
焉於内之惡而君子無遺焉爾趙子曰據經文乃直書¶
事實耳有何加乎¶
取郜大鼎于宋納于太廟¶
左氏説僖伯諌辭自清廟茅屋至聲明以發之趙子曰¶
據納鼎直以受凶賂而納于太廟故譏耳非為服章名¶
數有愆故不當别記煩文也且夫議禮度者貴識其安¶
上治民之大體若夫服章名數之差品禮之末節也今¶
事不相涉故當捨爾孔聖既䘮之後學者莫識大本所¶
務唯此而已故左氏傳及國語并戴聖禮記多記此等¶
學者當求其逺大¶
公榖並解郜鼎之名(云/云)啖子曰郜鼎之名猶如和氏之¶
璧封父之繁弱之類無他義也榖梁又云成人之亂受¶
賂而退以事其祖以周公為弗受啖子曰假如納於他¶
廟豈為可乎何獨引周公弗受¶
蔡侯鄭伯會于鄧¶
公羊曰離不言會趙子曰按前後兩國皆書㑹傳妄也¶
公至自唐¶
左氏曰反行飲至舍爵策勲焉禮也趙子曰此當移於¶
十六年至自伐鄭之下附之此非征伐從君出入乃是¶
常事也何勲之有又曰特相㑹徃來稱地讓事也趙子¶
曰按成㑹而歸即非止於讓以㑹告廟有何不可此不¶
達内外異辭之例妄為異説爾且諸書至自㑹者所㑹¶
悉非魯地故知四處至稱地皆魯地故也¶
榖梁曰桓無㑹其致何也按前後桓公言㑹多矣¶
桓三年齊侯衞侯胥命于蒲¶
左氏曰不盟也趙子曰凡㑹遇亦不盟何獨胥命¶
公榖皆云美其不盟約言而退近正也趙子曰按㑹遇¶
亦並不盟皆是約言而退何得獨異此文且二君並非¶
賢君又無殊異之迹據經文直譏其無人君之禮爾¶
公子翬如齊逆女¶
左氏曰修先君之好故曰公子啖子曰若使異姓之臣¶
徃復何稱乎且惠公之薨桓公尚幼則知惠公之時未¶
謀婚姻何得言先君之好假或早謀而今修之則當納¶
幣之時致命何為於逆乃言修好乎¶
齊侯使其弟年來聘¶
左氏曰致夫人也趙子曰按成九年季孫行父如宋致¶
女仲尼書之以示譏此若致女亦當書之不容於隱左¶
氏見彼有致女之文此又新婚之後而至遂附㑹妄説¶
耳¶
桓四年春狩于郎¶
左氏曰書時禮也趙子曰凡蒐狩之禮常事不書故知¶
公羊義是¶
天王使宰渠伯紏來聘¶
左氏曰父在故名趙子曰若以其代父攝行卿事則經¶
文當依仍叔之子為文若非代父即當依常例何得加¶
名故知為貶故名爾且王人子突稱字以襃則此以名¶
為貶亦明矣公羊曰其稱宰渠伯紏何下大夫也按例¶
天子大夫皆稱字何獨下大夫乎¶
桓五年甲戌己丑陳侯鮑卒¶
左氏曰再赴也於是陳亂文公子佗殺太子免而代之¶
公疾病而亂作國人分散故再赴趙子曰豈有正當禍¶
亂之時而暇競使人赴告哉假令實再赴夫子亦當詳¶
定取其實日何乃總載之乎且傳言公疾病而亂作此¶
文亦據陳國史而記之驗此則經文甲戌下當記陳佗¶
作亂之事今簡脱之爾左氏不達此意遂妄云再赴也¶
公羊曰何以二日卒之㤜也(狂/也)甲戌之日亡己丑之日¶
死而得君子疑焉故以二日卒之啖子曰按人君雖狂¶
而去亦當有臣子從之¶
榖梁曰甲戌之日出己丑之日得不知死之日故舉二¶
日以包之啖子曰三傳皆不知有闕文之義故多造事¶
端爾豈有人君走出臣下不追逐昩其死日乎¶
齊侯鄭伯如紀¶
公羊曰外相如不書此何以書離不言㑹也啖子曰按¶
前後兩國言㑹多矣此書者左氏説從告之義是也¶
天王使仍叔之子來聘¶
左氏曰弱也趙子曰假如年長而代父出便得不譏乎¶
左氏不推襃貶之義但見稱子則云爾¶
夏城祝丘¶
榖梁曰譏公不修徳政恃城以安民按但譏不時即可¶
矣安知恃城乎¶
蔡人衞人陳人從王伐鄭¶
左氏曰鄭伯禦王祝𥅆射王中肩(云/云)趙子曰此並妄也¶
葢鄭國愚史不知敗王之惡射王之逆但欲以勝天子¶
為美故左氏因之若信有此事則經不合不異其文若¶
云不告被射故不書則諸侯惡事豈肯來告夫子何由¶
貶責之足明因納於史者夫子精求其失而書之爾從¶
告之義已詳見隱十一年傳¶
榖梁曰從者何為天王諱伐鄭按經文直書事實亦無¶
所諱¶
州公如曹¶
趙子曰據經文直書譏其外交故書曰如曹左氏曰度¶
其國危遂不復若國危而出奔若在後方有危難當依¶
初行時意書之自不相妨¶
公榖皆云過我也(解所/以書)趙子曰或大夫見而知之或來¶
告故知之或為其自曹而來故知之何必過我乎¶
桓六年寔來¶
左氏曰來朝趙子曰若行朝禮經當書之故知妄也¶
公羊曰寔來者猶是人來也化我也趙子曰寔實也承上¶
文無異事故曰寔來公榖之説皆鄙淺故不取¶
壬午大閲¶
公羊曰何以書葢以罕書也按以其非常故書爾非為¶
少也¶
榖梁曰葢以觀婦人也按經無異文傳自穿鑿¶
蔡人殺陳佗¶
公羊曰佗陳君也曷為謂之陳佗絶也趙子曰按左氏¶
傳佗殺太子之賊故經不以人君稱之公榖不達此意¶
妄云淫于蔡及淫獵于蔡不近人情榖梁又云何以知¶
其是陳君兩下相殺不道按前後兩下相殺書者多矣¶
此傳妄也¶
子同生¶
左氏曰公與文姜宗婦命之趙子曰左氏誤謂宗婦為¶
同宗之婦遂妄云爾當去之¶
公羊曰喜有正也趙子曰春秋一字皆為經邦大訓不¶
為憂喜生文¶
榖梁曰疑故志之(註云文姜淫佚/疑非桓公之子)此乃委巷之談不近¶
人理¶
桓七年焚咸丘¶
公羊曰焚之者何樵之也啖子曰火攻之事非一途安¶
知樵之又曰疾始以火攻也趙子曰凡事是非皆一一¶
明之此又非便為常何獨譏始又曰曷為不繫乎邾國¶
之也趙子曰不繫邾者邑地不繫於國春秋之常也國¶
之有何義哉又曰曷為國之君存焉爾啖子曰咸丘雖¶
焚邾竟不滅焉知君存¶
榖伯綏來朝鄧侯吾離來朝¶
左氏曰賤之也此説不明故不取¶
公榖並云失國之君趙子曰葢以其書名故云爾據諸¶
失國之君唯隨敵以歸者則書名若奔他國並不書名¶
(説見/本例)則二國之於例固非失國明矣假令實非奔魯而¶
公待以朝禮之故即當書云榖伯鄧侯來奔某日朝公¶
不應越例書名而沒其來奔也或曰據禮云諸侯失地¶
則名滅同姓則名不云用夷禮則書名今忽作此釋於¶
理安乎答曰禮記者因説春秋之義遂記得此語而録¶
之非自古有此例也諸侯失國自辱其身猶至書名况¶
行夷禮辱及宗廟見輕儕列而得不名乎三家説春秋¶
義例不盡者多矣又何足怪¶
桓八年正月己夘烝¶
公羊曰譏亟也啖子曰此書之以彰下文爾非譏也榖¶
梁曰烝冬事也春興之志不時也趙子曰正月之烝不¶
失時也(義見纂例/郊廟例)經為五月又烝故書此以明一歲再¶
烝若不書即似春有故不烝夏乃烝耳啖説是也¶
夏五月丁丑烝¶
榖梁曰烝冬事也春夏興之黷祀也趙子曰書春是為¶
下文起耳故去其春字¶
祭公來遂逆王后于紀¶
左傳曰禮也趙子曰若合禮則常事不書據經言來遂¶
足明譏矣¶
公羊曰何以不稱使婚禮不稱主人趙子曰此説非也¶
已見隱二年紀裂繻來逆女傳假令婚禮實不稱主人¶
即至紀之日但致魯命爾來魯未是婚禮何須不稱主¶
人乎實使來而不稱王命則如何致命乎無理之極舊¶
説云天子娶於諸侯必使同姓諸侯主之亦恐非也魯¶
侯為天子嫁女為女卑於魯侯故可也至於天子娶后¶
至尊諸侯如何為之主哉且禮經亦無此説春秋之文¶
又殊不爾故知其非也又云大夫無遂事此言遂使我¶
為媒可則因徃逆矣趙子曰假如使可專逆王后不白¶
于君乎又曰女在國稱女其稱王后何王者無外其辭¶
成矣亦非也若但書逆女則是祭公自逆故須言王后¶
爾¶
榖梁曰其不言使何不正其以宗廟之大事即謀於我¶
趙子曰必若實譏天王言使不更昭著乎今不言使即¶
罪全歸祭公¶
桓九年紀季姜歸于京師¶
榖梁曰為之中者歸之趙子曰王后者天下之母不同¶
於諸侯之女自合書之不關魯為媒乃書之事¶
桓十年公㑹衞侯于桃丘弗遇¶
榖梁曰不遇者志不相得趙子曰經意直譏其無信爾¶
豈論其相得不相得乎¶
齊侯衞侯鄭伯來戰于郎¶
左氏曰來戰于郎我有辭初北戎病齊(在六/年)諸侯救之¶
(云/云)齊人致餼魯以周班後鄭鄭人怒(云/云)趙子曰據左氏¶
魯以周班後鄭既是正禮鄭雖小恨豈至興師即合當¶
年構禍豈有經五年之後方合諸侯報此小怨乎夫五¶
年之後諸侯讐黨亦已改矣怨望之心亦已衰矣理在¶
目前不足疑也但為無過故異耳左氏遂引徃前小隙¶
附㑹之故但存其我有辭一句而已公羊曰郎者何吾¶
近邑也按經但書戰地本不分其近逺假如逺則不書¶
戰地乎¶
榖梁曰來戰者前定之戰也趙子曰此説非也言來者¶
責三國不當來爾言戰者諱敗之常也又曰不言其人¶
以吾敗也趙子曰按為公戰敗故不言敗以諱之若大¶
夫戰則當書之不容悉隱也又曰不言及者為内諱也¶
趙子曰按直言來戰言其不當來爾若為内諱則但不¶
書敗何須不言及諸内戰皆言及豈是不諱哉¶
桓十一年宋人執鄭祭仲¶
公羊曰祭仲不名賢也何賢乎祭仲以為知權也(云/云)啖¶
子曰以廢君為賢不可以訓¶
榖梁曰宋人者宋公也其曰人何貶之也按執大夫例¶
稱人不可别為義¶
鄭忽出奔衞¶
公羊曰忽何以名春秋伯子男一也辭無所貶傳意解¶
不言子按春秋前後例伯子男皆殊稱非一也又鄭伯¶
爵也若稱子何關爵乎故不稱子者責其不能嗣先君¶
爾¶
柔㑹宋公陳侯祭叔盟于折¶
公榖皆曰柔者何吾大夫之未命者也趙子曰凡未命¶
大夫不書氏已見隱公巻及都見名位例故去此以省¶
文也¶
桓十二年十一月丙戌公㑹鄭伯盟于武父丙戌¶
衞侯晉卒¶
榖梁曰再稱日决日義也趙子曰再丙戌誤文也傳以¶
日月為例故妄云爾¶
及鄭師伐宋丁未戰於宋¶
榖梁曰不言與鄭戰耻不和也啖子曰公羊説此義是¶
也此傳不知省文之義故云爾且按自此後魯常與鄭¶
和而同伐宋故知此傳誤矣¶
桓十三年公㑹紀侯鄭伯已已及齊侯宋公衞侯¶
燕人戰齊師宋師衞師燕師敗績¶
左氏曰宋多責賂於鄭鄭不堪命故以紀魯及齊宋衛¶
燕戰趙子曰據經文内兵以紀為主外兵以齊為主若¶
實為鄭宋而戰即當以鄭宋為兵主何得主齊紀乎且¶
責賂小事止當二國自不和無容諸侯為戰按六年㑹¶
紀云謀齊難也是歲紀又來朝請以王命求成於齊公¶
告不能今為兵主以戰于紀足明齊以三國之師伐紀¶
欲滅之公與鄭救之而勝遂免禍至十七年乃㑹于黄¶
以平之其蹤跡明著若此不然紀懼滅之不暇豈敢主¶
兵而助鄭乎若助鄭止當戰于宋鄭之郊無為戰于紀¶
也據鄭伯新為宋所主而去年遽與魯及宋戰今年又¶
助紀戰則必為求賂多之故今移責賂之文於去年公¶
欲平宋鄭之上庶為允當也¶
公羊曰曷為後日恃外也趙子曰按先㑹而後日成㑹¶
而後戰也恃外有何義乎又曰何以不地近也趙子曰¶
不地者有紀都也無他義榖梁説是¶
桓十四年春無冰¶
榖梁曰時燠也按此不解亦可知¶
秋八月御廪災乙亥嘗¶
左氏曰書不害也按八月嘗非時也又以災之餘而祭¶
譏不敬爾非為不害而書¶
公羊曰嘗常事何以書譏嘗也御廩災不如勿嘗而已¶
趙子曰按周之八月夏之六月也不合嘗而嘗云常事¶
非也又云御廪災不如勿嘗而已按有災當警懼脩飾¶
而改卜何得便闕先君之祀乎¶
榖梁曰御廪之災不志趙子曰按此乃大故何得不志¶
又曰必有兼甸之事注云夫人兼行甸人之事恐謬也¶
此旬字爾言祭事當久辦非一旬所了傳寫者見前有¶
甸字遂改爾又云譏未易災之餘而嘗據易災可一日¶
而辦况其間經兩日何得不辦今為其足以明祭禮宜¶
兼存之¶
宋人以齊人蔡人衞人陳人伐鄭¶
左氏曰報宋之役(云/云)以大宫椽歸為盧門之椽趙子曰¶
此事煩碎並不關教迹故不取又若實毁其大廟非禮¶
之甚經必書之益以知謬也¶
桓十五年天王使家父來求車¶
榖梁曰諸侯時獻於天子以其國之所有故有辭讓而¶
無徵求趙子曰天子受貢常禮也亦何所讓故去其故¶
有辭讓四字¶
鄭伯突出奔蔡¶
公榖皆云名突譏奪正也按諸侯失地皆名之不可為¶
義¶
鄭伯突入于櫟¶
公羊曰曷為不言入于鄭末言爾按實未入鄭何用强¶
説¶
公㑹宋公衞侯陳侯于袲伐鄭¶
榖梁曰地而後伐疑辭也非其疑也趙子曰按謀伐之¶
初豈有不懷疑者疑者心中之事何由知之今據經文¶
因成會禮而後行伐爾辭意甚明無他義也¶
桓十六年冬城向¶
左氏曰書時也啖子曰按下有十一月縱是同月亦今¶
之九月農工未畢不可興役¶
衞侯朔出奔齊¶
公羊曰何以名得罪于天子也按失地諸侯皆名之不¶
可强生義¶
榖梁曰朔之名惡也天子召而不徃也啖子曰諸侯失¶
地則名春秋之常也左氏得其事實矣¶
桓十七年及宋人衞人伐邾¶
左氏曰宋志也趙子曰據例稱及者皆内之志云宋志¶
非也¶
冬十月朔日有食之¶
左氏曰不書日官失之天子有日官諸侯有日御(云/云)趙¶
子曰此説非也凡不書或史官闕之或年深寫誤何關¶
日官日御乎史官豈不知朔及每日甲子乎何待日官¶
日御哉¶
桓十八年公與夫人姜氏遂如齊¶
公羊曰何以不言及夫人夫人外也夫人外者何内辭¶
也其實夫人外公也趙子曰聖人設教不應如此煩碎¶
榖梁説伉敵之義近之矣¶
榖梁曰不言及夫人何也以夫人之伉弗稱數也趙子¶
曰但譏驕伉義則昭然又云弗稱數即煩碎矣故去其¶
弗稱數三字¶
公薨于齊¶
榖梁曰薨稱公舉上也啖子曰請侯雖五等臣子皆曰¶
公從高稱也生時皆然何用解薨¶
葬我君桓公¶
榖梁曰葬稱我君接上下也趙子曰按稱我君以别他¶
國且君敬辭爾¶
¶
¶
¶
¶
¶
¶
春秋集傳辨疑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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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集傳辨疑卷三¶
唐 陸淳 撰¶
莊元年三月夫人孫于齊¶
左氏曰不稱姜氏絶不為親禮也趙子曰若謂荘公為¶
得禮乎此則非荘公之意若謂夫人為得禮乎則哀姜¶
之孫不去姜氏則知此兼惡在齊侯爾¶
公羊曰内諱奔謂之孫趙子曰非也書曰堯將孫于位¶
亦是諱奔乎故謙避曰孫爾臣子之禮辭也又曰夫人¶
固在齊矣其言孫于齊何念母也啖子曰豈有先在齊¶
而今書孫乎葢見無夫人至處故云爾不知夫人隨䘮¶
而歸但不告廟故不書爾¶
榖梁曰接練時錄母之變始人之也按此傳意亦言夫¶
人先在齊至練時始錄之説同公羊¶
夏單伯逆王姬¶
公羊曰何以不稱使天子召而使之也按魯自使逆天¶
子何事召之不言使省文爾¶
榖梁曰不言如何也義不可受於京師也趙子曰言逆¶
王姬則知徃京師矣但云逆女須先書如某以别之省¶
文之義爾無他意¶
築王姬之館于外¶
左氏曰于外禮也趙子曰與讐主婚縱在城外豈為禮¶
乎¶
榖梁曰於廟則已尊於寝則已卑為之築節矣趙子曰¶
廟者非所當居何論尊乎王姬不可居公寝何論卑乎¶
故公羊之説是又曰其不言齊侯之來逆何也不使齊¶
侯得與吾為禮也啖子曰齊侯之來常事不書爾無他¶
義前後無書諸侯自逆者¶
王使榮叔來錫桓公命¶
公羊曰錫者賜也命者加我服也榖梁意亦同趙子曰¶
桓公已塟命何所施之榖梁又曰禮有受命無來錫命¶
錫命非正也趙子曰按錫命如漢已來就加爵秩何得¶
無乎若一一召而錫之則勞弊甚矣况桓公已薨如何¶
受命乎¶
齊師遷紀郱鄑郚¶
公羊曰遷者何取之也曷為不言取為襄公諱也按取¶
人邑非善事若為之諱是掩惡也¶
榖梁曰紀國也郱鄑郚國也或曰遷紀于郱鄑郚啖子¶
曰按下有紀侯大去其國明此時未遷故知郱鄑郚是¶
紀之三邑爾¶
莊二年公子慶父帥師伐於餘丘¶
公榖皆云於餘丘邾之邑也啖子曰按前後未有邑言¶
伐者故依左氏舊説為國¶
夫人姜氏㑹齊侯于郜¶
榖梁曰婦人既嫁不踰境踰境非正也趙子曰縱未嫁¶
豈得踰境乎且婦人送客不出門何論境哉¶
荘三年溺㑹齊師伐衞¶
左氏榖梁皆以不稱氏為貶按例不命之卿則不書氏¶
不可别為義公羊説雖是為己都見名位例故不重釋¶
五月塟桓王¶
左氏曰緩也啖子曰此自改塟不當譏緩傳見桓十五¶
年王崩後未見書塟處故云爾¶
榖梁曰或曰卻尸以求諸侯啖子曰停尸七年以求諸¶
侯非人情也¶
紀季以酅入于齊¶
公羊曰何以不名賢也趙子曰此乃紀侯之命且不得¶
已而然何足為賢哉¶
公次于郎¶
左氏曰凡師一宿為舍再宿為信過信為次趙子曰經¶
無信舍之文不要此例¶
荘四年夫人姜氏享齊侯于祝丘¶
榖梁曰饗齊侯所以病齊侯也啖子曰此乃魯國之耻¶
豈獨病齊侯乎¶
紀侯大去其國¶
公羊曰齊襄公復九世之讐故為之諱滅此義迂僻甚¶
矣不復繁文¶
榖梁曰大去者不遺一人之辭言民之從者四年而後¶
畢也啖子曰若然舉國而行何名去國文義相反矣又¶
曰紀侯賢而齊侯滅之不言滅而曰大去其國者不使¶
小人加乎君子趙子曰凡不絶其祀例不書滅無他義¶
假令紀侯是小人則可滅之乎¶
齊侯塟紀伯姬¶
公榖皆云以其失國故隱而塟之趙子曰春秋舉禮敎¶
以示後豈為一時悲喜生文乎¶
公及齊人狩于郜¶
公榖皆謂齊人是齊侯也趙子曰按春秋未有與諸侯¶
㑹而書彼君為人者若此非齊侯則實與微者狩復書¶
為何哉若實是齊侯即當書云及齊侯狩于郜而不書¶
公此則諱公之義義與盟義同不應諱齊侯也¶
荘五年公㑹齊人宋人陳人蔡人伐衞¶
公羊云不言納朔避王也趙子曰據諸侯之心實不避¶
王而經文反為之隱避是黨罪人也若以為為王諱其¶
逆命則王室亂及尹氏立子朝猶不諱不應諱此若云¶
為魯諱則成宋亂及納子紏皆不諱亦無宜諱此但縁¶
納事已著再書則煩冗故不書爾(義見/本年)¶
榖梁曰是齊侯宋公其曰人何也人諸侯所以人公也¶
其人公何逆天王之命也啖子曰若貶之反書曰人則¶
後人安知其宋公齊侯乎此乃隱其惡爾何名貶哉¶
六年王人子突救衛¶
榖梁曰救者善則伐者不正矣趙子曰假令天子不正¶
諸侯豈得舉兵以爭哉¶
衞侯朔入于衞¶
公羊曰何以名犯命也榖梁曰惡也趙子曰按失地之¶
君例名之不可别為義葢公榖以有王人救衞故於朔¶
之出入並有犯命及得罪於王之説其國君出奔而名¶
者豈得罪於王乎不知事實相承妄説爾¶
齊人來歸衞寳¶
公羊曰是衞人歸之稱齊人者讓於我也(言齊人讓/功於魯人)啖¶
子曰按例無有改其事實而為義者此乃觀文見意何¶
煩曲説¶
榖梁曰以齊首之分惡於齊也按此乃書其事有何分¶
惡乎¶
荘七年姜氏㑹齊侯于防¶
左氏曰齊志也(注云至魯地/則齊侯之志)趙子曰齊人與姜氏通姦¶
久矣罪惡素均豈煩今日乃以其地辨彼此之罪乎¶
夜中星隕如雨¶
左氏曰與雨偕也(言與雨/俱落)公羊曰雨星不及地尺而復¶
榖梁曰不曰恒星之隕何也我知恒星之不見不見其¶
隕也啖子曰星隕如雨為奔流者衆如雨之多自漢己¶
來史籍頻有詩曰有女如雲李陵曰謀臣如雨皆言多¶
爾三傳不達此理故悉穿鑿¶
榖梁又曰著於上見於下謂之雨趙子曰若其不多豈¶
得稱雨哉又曰著於下不見於上謂之隕趙子曰隕落¶
也無煩曲説¶
秋大水無麥苗¶
公羊曰曷為先言無麥而後言無苗一災不書待無麥¶
然後書無苗啖子曰按例一災皆書¶
八年師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
公羊曰次不言俟言俟託不得已也趙子曰此直書事¶
實有何託乎¶
甲午治兵¶
左氏曰治兵于廟禮也趙子曰予以為兵車之衆非廟¶
中所容且榖梁又説出入之義明知在城外為場爾¶
夏師及齊師圍郕郕降于齊師¶
公羊曰郕者何盛也盛則曷為謂之郕諱滅宗姓也啖¶
子曰按實降于齊爾如何諱滅乎迂僻甚矣¶
秋師還¶
左氏曰君子是以善魯荘公(言其克己復/禮不伐齊師)趙子曰勞師¶
㑹讐何善之有且齊强魯弱自當不敢爭也詳據經文¶
當緣告廟故書爾¶
齊無知弑其君諸兒¶
榖梁曰大夫弑其君以國氏者嫌也弑而代之也按例¶
不命之卿例不書氏既不書氏自然以名連國强説嫌¶
理迂僻之甚¶
荘九年公及齊大夫盟于蔇¶
左氏公榖並云及大夫盟齊無君也趙子曰若但如此¶
説有何勸戒之意哉必實然據例不合書公義見隱元¶
年盟于宿傳¶
榖梁又曰無君制在公矣當可納(謂納/子糾)而不納故惡内¶
也啖子曰讐人之子本不當納有何惡乎下伐齊納糾¶
義亦同此左氏曰初襄公立無常鮑叔牙奉公子小白¶
出奔莒趙子曰按莒近齊之小國而襄公强而無道大¶
夫如何輙敢将公子奔之而獲安乎杜注云公子紏小¶
白並僖公之子尤非也若然則不合書子糾又非讐人¶
之子公納之不應有深譏故榖梁云襄被弑二公子乃¶
出奔此説為正(言皆襄/公之子)¶
公伐齊納子糾¶
公羊曰納者入辭其言伐者何伐而言納猶不能納也¶
按此直書事實如何不稱納乎若不言伐齊則納糾于¶
何國乎又曰不稱公子君前臣名也按魯君之前稱齊¶
公子復有何過况是史家之辭非君前之義也¶
及齊師戰于乾時我師敗績¶
公羊曰内不言敗此其言敗何伐敗也趙子曰納讐䘮¶
師惡之大者諱之不足故明書以示譏傳稱伐敗如何¶
為義不可解也又曰曷為不言公不與公復讐也趙子¶
曰按例公敗例不書公不與復讐有何義也¶
齊人取子糾殺之¶
左氏曰子糾親也請君討之公羊曰脅我而殺之趙子¶
曰按論語云桓公殺公子糾召忽死之則知齊自殺之¶
非魯殺也若實魯殺則當書云齊人使我殺子糾不應¶
云取也¶
十年宋人遷宿¶
公羊曰以地環之也趙子曰據此乃將己地繞之非遷¶
彼之義榖梁曰遷亡辭也遷以移徙為名非謂亡又曰¶
猶未失其國家以徃也豈有遷彼將為附庸而云未失¶
國家乎¶
齊師宋師次于郎公敗宋師于乗丘¶
公羊云伐則其言次何齊與伐而不與戰故云伐也趙¶
子曰按經文實未伐而敗故不言伐爾又曰我能敗之¶
故言次趙子曰若然則但書敗義不明乎何假言次¶
榖梁曰次止也畏我也他處皆然趙子曰夫子書次皆¶
罪興師豈譏其怯懦哉若當譏怯懦則當襃勇力春秋¶
乃是鼓亂之書也¶
荆敗蔡師于莘以蔡侯獻舞歸¶
公榖皆云蔡侯何以名獲也啖子曰晉侯之獲何以不¶
名乎故知以其失地故名爾¶
公羊解經文不言獲註謂與凡伯之獲同義啖子曰¶
呉滅胡沈之君獲陳夏齧齊國書何得書獲乎趙子曰¶
公羊曰州不若國是也又云國不若氏按請侯無稱氏¶
之例又云氏不若人人不若名按春秋無氏獨行之例¶
唯崔氏出奔尹氏卒自是譏世卿不同常例假如崔氏¶
出奔豈惡於崔杼弑君哉又云名不若字字不若子是¶
也於此用之不當移于閔二年齊高子來盟下施之榖¶
梁又云以歸猶愈乎執也趙子曰稱以者所以重責蔡¶
侯(義見/本傳)言愈殊非也¶
荘十一年宋大水¶
公羊曰外災不書及我也榖梁曰外災不書此何以書¶
王者之後也按外災來告則書二傳不達此義故各穿¶
鑿爾¶
王姬歸于齊¶
公榖皆云志其過我也按書其歸為魯主婚爾無他義¶
榖梁他處即云為之中者歸之與此又自相反矣¶
荘十二年紀叔姬歸于酅¶
公榖並云隱其失國故書趙子曰春秋紀教迹爾豈為¶
憂喜生文乎¶
荘十三年齊侯宋人陳人蔡人邾人㑹于北杏¶
榖梁曰是齊侯宋公也啖子曰若是齊侯宋公而書曰¶
人不命之卿又如何書乎¶
公㑹齊侯盟于柯¶
公羊曰荘公將㑹桓公曹子曰君之意如何荘公曰寡¶
人之生則不如死曹子請劫之(云/云)荘公許之遂劫桓公¶
云城壞壓境請汶陽之田桓公與之又云要盟可犯而¶
桓公不欺趙子曰按桓公未嘗侵魯地及盟後未嘗歸¶
魯田且荘公與齊大讐襄公之時猶歡好不絶不應至¶
桓公却生讐怨其事迹既妄又不可以訓故畧之¶
荘十六年冬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
伯滑伯滕子同盟于幽¶
榖梁曰不言公外内寮一疑之也趙子曰按内臣與齊¶
襄公徃來未嘗有阻豈於桓公更有疑哉此直夫子定¶
貶責之㫖何關内外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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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集傳辨疑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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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集傳辨疑卷四¶
唐 陸淳 撰¶
莊十七年齊人執鄭詹¶
左氏曰鄭不朝也趙子曰若以國事見執據例當稱行¶
人¶
公榖皆云詹鄭之微者書甚佞也言微者不當書特為¶
佞書也趙子曰諸見執者豈無罪乎何獨特書此佞葢¶
不知不命大夫被執亦當書之故造此義爾榖梁又云¶
為下文起本趙子曰若執猶不書奔何足書乎亦無理¶
若為來魯則書但言自齊逃來足知見執何假先書之¶
齊人殱于遂¶
榖梁曰此謂狎敵也趙子曰此説乃譏其不善用兵爾¶
恐非教迹¶
荘十八年公追戎于濟西¶
左氏曰不言其來諱之也啖子曰據書曰追明不覺其¶
來已去而追爾直言事實有何諱乎¶
公羊曰未有言伐者其言追何為中國追也榖梁云不¶
言戎伐我不使戎邇於我按言追明已去而逐之不言¶
侵伐不覺其來爾無他義¶
公榖又云言濟西者大之也按書濟西譏逺追爾言大¶
亦無義¶
荘十九年冬齊人宋人陳人伐我西鄙¶
榖梁曰其曰鄙逺之也其逺之何不以難邇我國也趙¶
子曰春秋例内以異外豈為私情生文此太煩碎¶
荘二十年齊大災¶
公羊曰大災者何大瘠也啖子曰災天火也大之者其¶
災大也若以大災為大瘠新宫災亦是新宫瘠乎¶
荘二十二年肆大眚¶
公羊曰始忌眚也啖子曰肆者放也眚者過也如今之¶
赦爾忌眚有何義乎¶
榖梁曰為嫌天子不許之塟趙子曰按當時天子微弱¶
魯肯畏之乎若實有畏王之心則自赦以除母罪豈為¶
得禮且魯荘未嘗有怨齊之心塟母肯有所忌赦自赦¶
爾塟自塟爾事不相關¶
荘二十三年祭叔來聘¶
榖梁云不正其外交故不與使也按不言使者原其來¶
意非天子之命爾非謂責其外交則去使字也¶
公至自齊¶
公羊曰桓㑹不致信之也此之桓國何以致危之也按¶
凡公行反告廟則書桓㑹不致有何義乎穿鑿甚矣且¶
按㑹桓公而反書至又多矣¶
荆人來聘¶
公榖皆云稱人進之也啖子曰若言荆來聘則似舉州¶
皆來故加人字以成文義爾無他義¶
公及齊侯遇于榖蕭叔朝公¶
公羊云其言朝公何公在外也按為其行朝禮遂言朝¶
爾非為在外榖梁云朝於廟於外非正也趙子曰若於¶
國中而不於廟乃為非禮若於境外如何求廟乎且諸¶
侯朝於四岳之下亦豈得求廟乎¶
荘二十四年公如齊逆女¶
公羊曰親迎禮也按合禮則常事不書故知榖梁譏逆¶
於齊是也¶
夫人姜氏入¶
公羊曰其言入何難也啖子曰以義不當入故言入爾¶
有何難乎¶
曹羈出奔陳¶
公羊曰曹羈者曹大夫也按曹羈者義同鄭忽爾云是¶
大夫非也¶
赤歸于曹郭公¶
公榖皆云赤者葢郭公也趙子曰赤者曹公子也郭公¶
自是闕文其文義都不相關傳誤甚矣¶
荘二十五年陳侯使女叔來聘¶
左氏曰嘉之故不名啖子曰聘者常事有何可嘉故知¶
榖梁云天子之命大夫是也¶
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公羊曰求乎隂之道也趙子曰凡在此例皆失禮乃書¶
若言求隂之道乃是得禮與例相反矣又云以朱絲營¶
社趙子曰據禮書無此文故不取此¶
榖梁曰鼓禮也用牲非禮也按左氏例是故不取此¶
伯姬歸于杞¶
榖梁曰不言逆逆之道微無足道焉爾不言逆者夫自¶
逆常事故不書也¶
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門¶
公羊曰于社禮也按左氏例近是故不取此説¶
荘二十六年曹殺其大夫¶
公羊曰何以不名衆也趙子曰曹小國也唯有二卿何¶
足為衆又曰曷為衆殺之不死于曹君者也趙子曰假¶
如不死節豈有舉國盡殺之乎¶
榖梁曰不稱名姓無命大夫也趙子曰按例不命大夫¶
被殺皆書名¶
荘二十七年公㑹齊侯宋公陳侯鄭伯同盟于幽¶
榖梁曰於是授之諸侯趙子曰按十六年已霸何待此¶
時又云衣裳之㑹十有一兵車之㑹四趙子曰按經文¶
不殊何以分别並無理凡征伐則兵車修好則衣裳大¶
例皆然何獨桓公¶
公子友如陳塟原仲¶
公羊曰大夫不書塟此何以書通季子之私行也啖子¶
曰大夫適他國㑹大夫塟惡也書之適足以加惡何名¶
通其私行乎¶
榖梁曰言塟不言卒不塟者也不塟而曰塟諱出奔也¶
按春秋前後無有虚設其事以為義者且書塟之意直¶
譏季友之行爾彼是陳國大夫安得書其卒乎¶
荘二十八年齊人伐衞衞人及齊人戰衞人敗績¶
公羊曰春秋伐者為客伐者為主注云伐人者為客見¶
伐者為主趙氏曰夫文字本以記分别今同其文誰能¶
了之又曰曷為使衞主之衞未有罪爾按例皆以被伐¶
為主又何解乎又曰敗者稱師衞何以不稱師未得乎¶
師也按經文成列而戰矣何名未得師乎榖梁曰戰則¶
是師也其曰人何微之趙子曰衞稱人者罪其逆王拒¶
大國以取敗特異其文爾微之有何義乎¶
冬築微大無麥禾¶
公羊曰冬既見無麥禾矣曷為先言築微而後言無麥¶
禾諱以凶年造邑也啖子曰築微冬之初也無麥禾歲¶
終諸榖皆入而無此二榖乃書依先後記事爾何闗諱¶
乎¶
榖梁曰冬築微山林藪澤之利所以與民共也虞之非¶
正也啖子曰此當施於築囿之下不宜濫在此又曰大¶
無麥禾者有顧之辭也按大者言其甚也如大災大水¶
之類稱有顧如何為義也¶
臧孫辰告糴于齊¶
左氏曰禮也趙子曰據諱是譏(諱謂不/言公使)非善之也¶
榖梁曰諸侯無粟諸侯相歸粟正也臧孫辰告糴于齊¶
告然後與之言内之無外交也趙子曰此若不告彼何¶
由知之¶
荘二十九年春新延廐¶
左氏曰新作延廐趙子曰若新作但當云作延廐不當¶
云新也又傳云書不時也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日/中)¶
(春秋/分也)啖子曰此説亦非馬雖出入有時廐何妨農隙修¶
之¶
秋有蜚¶
左氏曰為災也啖子曰此非為災之物(蜚盧尾切臭蟲/也一名負蠜)又¶
曰凡物不為災不書啖子曰春秋記異多矣何必為災¶
乃書¶
城諸及防¶
榖梁曰以大及小也啖子曰此但依先後次第破甚者¶
先之或近邊者亦先之何必小大乎¶
荘三十年師次于成¶
榖梁曰次止也有畏也欲救鄣而不能也不言公耻不¶
能救鄣也趙子曰據齊霸已成魯為之弱何敢議救葢¶
欲㑹齊圍鄣至成待命聞鄣已降故不行爾然疑事毋¶
質但當存而勿解爾¶
齊人降鄣¶
公羊曰鄣者何紀之遺邑也啖子曰紀之全國猶不敢¶
敵齊豈有一邑之民而能二十餘年獨拒齊乎故鄣自¶
是小國爾¶
塟紀叔姬¶
公羊曰隱其亡國而塟之趙氏説同塟伯姬¶
齊人伐山戎¶
公榖皆云此齊侯也貶而稱人按例無有諸侯自伐改¶
為人者趙子曰二傳不知謬文之義妄穿鑿耳啖子曰¶
葢齊侯謬文耳(説見/明年)¶
荘三十有一年齊侯來獻戎㨗¶
趙子曰據齊未霸之時尚不曾朝魯今既為霸主豈有¶
自獻戎㨗乎必無此理但文誤爾二傳皆言齊侯親伐¶
山戎春秋唯有去年齊人伐山戎又僖九年葵丘之㑹¶
宰孔曰齊侯不務徳而勤逺畧故北伐山戎南伐楚西¶
為此㑹皆論齊侯親行之事表裏相證足知是齊侯自¶
行也僖十年雖有齊侯許男伐北戎不稱山戎即非山¶
戎也且在宰孔言伐山戎之後則不關山戎之事不足¶
為疑則知去年伐山戎當書齊侯今獻㨗當書齊人交¶
互致誤爾榖梁曰獻戎㨗軍得曰㨗戎菽也趙子曰齊¶
桓分戎菽與諸侯不近人情又㨗者軍得耳安知是菽¶
乎¶
春築臺于郎夏築臺于薛秋築臺于秦¶
公羊三傳各有説一云譏臨民之所漱浣一云譏逺也¶
一云譏臨國啖子曰一歲三築臺假如皆得其所豈無¶
妨於人乎何用三譏其處也¶
榖梁曰虞山林藪澤之利啖子曰築臺不應虞山林藪¶
澤之利此傳當施於築囿下又曰倚齊桓公外無諸侯¶
之變故築臺此説無益於為教¶
荘三十有二年宋公齊侯遇于梁丘¶
左氏曰齊為楚伐鄭之故請㑹于諸侯趙子曰按荆伐¶
鄭經今五年豈有許時方報之乎又曰宋公請先見于¶
齊若以先見則位在上也假令鄭先見亦得在上耶榖¶
梁解梁丘去國之逺按梁丘即所遇之地耳又何解乎¶
公子牙卒¶
公羊曰何以不稱弟殺也按書公子常例也叔肹書弟¶
自特書爾不得引以為義¶
公子慶父如齊¶
榖梁曰此奔也其曰如諱之也啖子曰若實奔而書曰¶
如乃是掩其惡豈其然乎¶
¶
¶
¶
春秋集傳辨疑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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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集傳辨疑卷五¶
唐 陸淳 撰¶
閔元年春王正月¶
公羊曰孰弑子般慶父也殺公子牙今將爾季子不免¶
慶父弑君何以不誅將而不免遏惡也既而不可及因¶
獄有所歸不探其情而誅焉親親之道也(獄有所歸謂/罪歸鄧扈樂)¶
(也/)趙子曰按臣弑其君凡在官者殺無赦季子初至威¶
令未著力不能爾非不討也¶
季子來歸¶
公榖皆云其言來歸喜之也趙子曰不言至異乎執爾¶
春秋不為憂喜生文¶
齊仲孫來¶
公榖云是公子慶父䟽之故言齊仲孫啖子曰齊之仲¶
孫謂是魯之公子謬亦甚矣¶
閔二年吉禘于荘公¶
公羊曰其言于荘公何未可以稱宫廟也曷為未可以¶
稱宫廟在三年之中矣(言在䘮不忍/稱荘宫也)趙子曰必若不合¶
于宫廟行禘而今行之即當明書宫廟以示譏不應隱¶
避也又云譏始不三年也若然則當有初字故知但譏¶
此時未當吉爾非便為常也¶
公薨¶
榖梁曰其不書塟不以討母塟子也按不書塟者自為¶
賊未討而塟爾不以討母塟子有何義乎¶
公子慶父出奔莒¶
榖梁曰其曰出絶之也按例大夫奔皆言出不可别為¶
義¶
齊高子來盟¶
公羊曰何以不稱使我無君也(注無所/致命也)趙子曰既與魯¶
盟即是致命若不致命如何盟乎¶
僖元年齊師宋師曹師次于聶北救邢¶
公羊曰邢已亡矣葢狄滅之趙子曰按邢實未亡何得¶
云亡又曰不言狄滅之為桓公諱也趙子曰若實諱前¶
年狄入衞何得書乎葢不達狄兵未至邢自潰之理妄¶
為此説又曰君則稱師何不與諸侯專封也趙子曰按¶
齊宋曹三國君實不在但使師救爾何用曲為異説邢¶
實未亡又何封乎又曰曷為不與實與而文不與趙子¶
曰凡春秋得變之正皆變文以許之(如衞人立晉天王/狩于河陽之類)¶
乃是文與何得云不與又云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
諸侯有相滅亡者力能救之則救之可也趙子曰此通¶
論救義不獨指於桓公故移於例首發之榖梁以齊師¶
為齊侯説同公羊¶
邢遷于夷儀¶
榖梁曰遷者猶得其國家以徃者也趙子曰遷者直移¶
爾不煩妄釋又曰其地邢復見也趙子曰此自遷不同¶
宋人遷宿之類自然須書地不煩釋也¶
齊師宋師曹師城邢¶
公榖皆云與前救邢一事也重書之以美齊侯之功按¶
三國先救邢邢遷後廼城之各一事據實書爾何用曲¶
為義乎¶
夫人姜氏薨于夷齊人以歸¶
公羊曰夷者何齊地也按下文云齊人以歸則齊地可¶
知也榖梁曰夫人薨不地地故也(言書地以/明被殺)趙子曰此¶
説非也假如夫人歸寧在路遇疾而薨豈得不書地乎¶
且君薨者皆記其寝被殺即不言地隱公是也桓公在¶
齊被殺而亦書地故知在外薨不論有故無故皆當書¶
地理甚昭然又曰不言以䘮歸非以䘮歸也加䘮焉諱¶
以夫人歸也其以歸薨之也(言生將夫人/歸于夷殺之)啖子曰但言¶
薨則知䘮歸省文爾何用曲為義乎豈有以夫人歸而¶
稱以䘮歸¶
公子友帥師敗莒師于酈獲莒挐¶
三傳皆云挐非卿以魯獲故書之按例凡不命之卿事¶
接於魯及執殺奔放皆書莒慶鄭宛之類是也何乃於¶
獲别生義乎榖梁又云季友搏殺莒挐啖子曰季友賢¶
哲之士寧為匹夫之事乎傳誣也¶
夫人氏之䘮至自齊¶
公羊曰曷為不於弑為貶貶必於其重者莫重乎以䘮¶
至也趙子曰文姜何不於死及塟貶之乎¶
榖梁曰不言姜為齊桓諱殺同姓也趙子曰文姜不言¶
姜亦是為齊諱乎¶
僖二年城楚丘¶
左氏曰諸侯城楚丘而封衞焉不書所㑹後也趙子曰¶
據城緣陵言諸侯此不言諸侯魯自城爾若諸侯共城¶
之如此為文魯自城之又何如分别乎且城小榖又是¶
其證也¶
公羊曰狄滅之不言滅為桓公諱也趙子曰按經文但¶
言入無滅文又云桓公城衞而封之不言桓公城之不¶
與諸侯專封也趙子曰按經文魯自為衞築城爾如何¶
謂之齊桓封乎¶
虞師晉師滅下陽¶
左氏曰先書虞賄故也趙子曰按傳上文云虞請伐虢¶
是明虞為兵主導引而先故先書爾縱受賄若不先師¶
亦不先書也¶
公羊曰先書虞使虞首惡也趙子曰滅夏陽之謀乃晉¶
為始不應以虞為首惡也又云不繫夏陽於郭國之也¶
曷為國之君存焉爾趙子曰予謂君存外邑聞兵至而¶
歸國亦事之常何得稱滅若在下陽受兵則何得不見¶
擒乎¶
榖梁曰虞無師其曰師何也以其先晉不可以不言師¶
也趙子曰經見云虞師何得謂無師乎又云夏陽者虞¶
虢之塞邑也滅夏陽而虞虢舉矣趙子曰夫子原情定¶
罪故得變例書滅爾豈有為其地勢險要而生文乎¶
齊侯宋公江人黃人盟于貫¶
公榖皆云江人黃人逺國之辭也逺國皆至諸侯皆來¶
可知啖子曰春秋㑹盟之例皆據實書之亦無舉逺以¶
包近之例¶
冬十月不雨¶
榖梁曰不雨者勤雨也趙子曰凡經時不雨告廟則書¶
且不指事而言何以知其勤閔之意乎他公豈無經時¶
不雨乎為不告廟爾¶
僖三年夏四月不雨¶
榖梁曰一時言不雨者閔雨也閔雨者有志乎民者也¶
趙子曰猶未大雩安知其閔也又諸公豈無憂旱之心¶
乎¶
六月雨¶
公羊云其言六月雨何上雨而不甚也按此釋迂僻之¶
甚¶
榖梁曰雨云者喜雨也喜雨者有志乎民者也趙子曰¶
書六月雨者明旱不終夏不為災爾事理宜然無煩妄¶
解¶
齊侯宋公江人黃人㑹于陽榖¶
左氏曰謀伐楚也趙子曰據明年伐楚江黃不與則知¶
此説非也¶
公羊曰此大㑹非也(意同貫之盟啖/子論已見上)¶
僖四年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
侵蔡蔡潰¶
榖梁曰侵淺事也侵蔡而蔡潰以桓公為知所侵也趙¶
子曰霸主當以討罪正邪為心豈以易侵而遂侵乎又¶
凡春秋書侵伐皆罪之也不可妄加褒飾¶
遂伐楚次于陘¶
公羊云俟屈完也啖子曰初次之時安知屈完來乎趙¶
子曰齊桓伐楚而討不貢則是尊王室也曷無異辭哉¶
怒蔡興師飾情伐楚譏其非誠也故書曰遂或難曰若¶
此師非誠心則論語云齊桓正而不譎何也答曰夫子¶
葢别因事而論豈是指此事也哉但當據經例以釋春¶
秋不得别引他據且齊桓首戴之㑹㑹王世子而不召¶
王榖梁傳以為變之正斯豈為正歟¶
許男新臣卒¶
左氏榖梁皆云卒於師趙子曰許國與楚近葢許男遇¶
疾而歸卒於國故不言卒於師爾若實卒於師而不言¶
師則在師遇疾而歸國乃卒如何為文乎¶
楚屈完來盟于師盟于召陵¶
公羊曰師在召陵則曷為再言盟喜服楚也趙子曰若¶
不重言盟于召陵則無以知退軍乃似盟于陘也若唯¶
言來盟于召陵則莫知與誰盟又無以示退軍之禮據¶
事不得不爾言喜服楚何其小哉¶
公榖又云其言來何與桓為主内桓師也趙子曰其言¶
來者自為魯侯在師爾若魯侯不在豈有言來之理乎¶
齊人執陳轅濤塗¶
公羊曰濤塗説桓公令師濵海而歸師陷沛澤之中顧¶
而執濤塗啖子曰若然則是軍自失路致陷非濤塗之¶
罪故左氏説是又云古者周公東征則西國怨西征則¶
東國怨桓公假塗于陳而伐楚則陳人不欲其反由己¶
者師不正故也趙子曰聖人立教豈使人盡為周公之¶
行然後免罪乎¶
榖梁云齊人者齊侯也其人之何不正其踰國而執也¶
按執大夫例稱人何用别生義乎¶
公至自伐楚¶
公羊曰楚已服矣何以致伐楚畔盟也按楚雖已服何¶
妨告廟云伐還豈可云公至自服楚乎¶
僖五年杞伯姬來朝其子¶
公羊曰其言來朝其子何内辭也按此文直書以示譏¶
爾有何内辭乎¶
公孫兹如牟¶
左氏曰娶焉趙子曰大夫越境而娶非禮也經文不應¶
無譏¶
公及齊侯宋公陳侯衞侯鄭伯許男曹伯㑹王世¶
子于首止¶
榖梁云及以㑹尊之也按齊侯非㑹主故言及齊侯也¶
晉人執虞公¶
公羊曰虞已滅矣其言執之不與滅也滅者亡國之善¶
辭趙子曰以不絶其祀故不書滅爾若云以滅為善辭¶
則何者為不善乎¶
榖梁曰執不言所於地緼於晉也按例執諸侯未有言¶
其處者何用别為義又曰其稱公何也其下執之之辭¶
晉命行乎虞民矣按以虞公曽為三公故謂之公無他¶
義¶
僖六年楚人圍許諸侯遂救許¶
左氏曰蔡穆侯將許僖公以見楚子于武城許男面縛¶
衘璧(云/云)趙子曰楚本圍許以救鄭諸侯救許鄭以解圍¶
楚師亦退許有何懼乃隨蔡侯為滅國之禮乎若爾許¶
已從楚齊何故不稱師伐許乎又云微子啓如是亦可¶
疑¶
僖八年鄭伯乞盟¶
公榖皆云乞盟者處其所而請與也葢汋之也啖子曰¶
乞者卑重之辭爾言汋與之迂僻甚矣假如乞師又如¶
何汋之¶
禘于太廟用致夫人¶
左氏曰致哀姜焉按元年哀姜稱夫人以薨明用夫人¶
䘮禮已久矣何乃八年始致之乎¶
公羊曰譏以妾為妻也葢脅于齊媵女之先至者趙子¶
曰按若娶于齊則不當媵先至若娶於他國而公親徃¶
未還則無人受脅而立齊媵¶
榖梁義以為立成風趙子曰按僖公若致其母即當言¶
夫人風氏不當但云夫人但云夫人者時君之妻爾且¶
聲姜更無書至處故知因其至特設禘禮以為榮觀故¶
變文譏之耳¶
冬十二月天王崩¶
趙子曰左氏云七年閏月惠王崩襄王惡大叔之亂不¶
發䘮而告難于齊八年正月㑹于洮謀王室也襄王位¶
定而後發䘮據此則正月二月已位定何得直至八年¶
十二月而後告䘮于諸侯則左氏此説皆不足憑也¶
僖九年宋公禦説卒¶
左氏曰凡在䘮王曰小童公侯曰子啖子曰按王猛在¶
䘮不曰小童故知非也又伯子男在䘮亦當稱子獨言¶
公侯亦誤也¶
公羊曰何以不書塟為襄公諱也按不書塟者魯不㑹¶
爾為襄公諱有何義乎¶
夏公㑹宰周公齊侯宋子衛侯鄭伯許男曹伯于葵¶
丘九月戊辰諸侯盟于葵丘¶
公羊曰貫澤之㑹桓公有憂中國之心不召而至者江¶
人黃人也葵丘之㑹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國趙子曰¶
按此㑹唯有六國至十三年㑹于鹹有七國十五年盟¶
于牡丘亦七國並舊盟之國寧有九國叛乎榖梁曰葵¶
丘之㑹陳牲而不殺讀書加于牲上趙子曰按經無異¶
文安知不㰱乎傳次以日月為例故穿鑿爾(傳曰桓盟/不日此其)¶
(日者美其/陳牲也)¶
晉里克殺其君之子奚齊¶
公羊云稱其君之子未踰年君之號啖子曰齊舍亦未¶
踰年君也何不云其君之子故知榖梁云國人不子之¶
義是也¶
僖十年晉殺其大夫里克¶
公羊云曷為不言惠公之入晉之不言出入者踊為文¶
公諱也(踊猶渾也/齊人語辭)按此傳不知有不告則不書之義故¶
穿鑿¶
僖十四年諸侯城緣陵(十三年㑹于/鹹諸侯也)¶
左氏曰不書其人有闕也按此傳不知有前目後凡之¶
義故妄為此説¶
公羊曰曷為城杞滅也孰滅之葢徐莒脅之按把自懼¶
楚而遷何關徐莒事乎又明年楚自伐徐益知其謬也¶
榖梁曰其曰諸侯散辭也桓徳衰矣按此稱諸侯即上¶
㑹於鹹之國爾不列序者前目後凡之例爾¶
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來朝¶
左氏曰季姬鄫子之夫人公怒鄫子不朝季姬使之朝¶
啖子曰按稱季姬明魯未嫁女也若是鄫夫人不當言¶
與鄫子遇又明年歸于鄫明此時鄫子請娶之公榖説¶
是也若言魯之處女不當與諸侯㑹則文姜哀姜淫泆¶
至甚(文姜與殺桓公/哀姜與殺閔公)文姜弑公猶頻與齊㑹則淫風久¶
行積漸成俗季姬少見文姜之行遂致於此又何怪乎¶
公羊曰鄫子曷為使乎季姬之來内辭也按此直書以¶
見其惡有何内辭乎¶
沙鹿崩¶
公羊曰何以書為天下記異也趙子曰凡山崩不繫國¶
者以其自有常處不比隕星退鶂也公羊不達此理遂¶
妄釋爾¶
榖梁曰林屬於山為鹿(謂山/足也)沙山名也無崩道而崩(鹿/在)¶
(平地不/合崩)故志之趙子曰沙鹿山名杜元凱云在元城縣¶
是也若是山足當云陷何得言崩又云無崩道而崩故¶
志之然則山有崩道梁山崩何志之榖梁葢見梁山云¶
山此不言山又帶鹿字所以疑爾詳經意梁山若不言¶
山但云梁崩則不知是何梁沙鹿是山名不足疑故不¶
言山從省文也¶
僖十五年己卯晦震夷伯之廟¶
公榖並云晦㝠也趙子曰晦者晦朔之晦爾據十六年¶
戊申朔隕石于宋五成十六年甲午晦晉楚戰于鄢陵¶
並書晦朔則知古史之體應合書日而遇晦朔必書之¶
以為歴數之證榖梁成十六年甲午晦傳云事遇晦書¶
晦何得於此獨名晦㝠乎或曰彼為陳不違晦故書以¶
示譏答曰春秋舉大訓但譏其戰爭此非兵法不緣其¶
不解兵而譏之也¶
公羊又云夷伯季氏之孚微者稱夷伯大之也天戒之¶
故大之(大謂字/而不名)予按褒貶當以義類豈有為天所罰翻¶
乃稱字反於理甚矣但以大夫既死加謚之後不更稱¶
名爾原仲亦是也則公榖之説並非也¶
楚人敗徐于婁林¶
榖梁曰夷狄相敗志也按有赴告則書無他義¶
晉侯及秦伯戰于韓獲晉侯¶
公羊曰何以不言師敗績君獲不言師敗績也按左氏¶
晉侯以戎馬還濘而止師實不敗也¶
榖梁曰韓之戰晉侯失民矣以其民未敗而君獲也按¶
此傳都不見事理但對華元故妄為此説爾¶
僖十六年正月戊申朔隕石于宋五是月六鷁退¶
飛過宋都¶
公羊曰是月何以不日晦日也何以不言晦春秋不書¶
晦啖子曰凡異例不書日隕石書日者特記元正有變¶
爾六鶂則是同月也若更不言是月則似同日然此傳¶
不達其意遂妄為此説且前後書晦多矣曷言不書晦¶
乎¶
榖梁曰是月者决不日而月也按此傳不達前意又以¶
日月為例故云爾又曰民所聚曰都都者直謂國城爾¶
不獨以民聚為義¶
公子季友卒¶
榖梁曰大夫不言公子公孫疎之也按若依此説有未¶
命為大夫不命大夫者則如何書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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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集傳辨疑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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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集傳辨疑卷六¶
唐 陸淳 撰¶
僖十七年夏滅項¶
公榖皆云齊滅之為齊桓諱也啖子曰按其文義乃是¶
魯諱豈可為齊諱而魯自取惡乎齊桓雖賢滅項非合¶
義何得為之諱乎為齊桓而稱魯君非臣禮¶
僖十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衛人邾人伐齊夏¶
五月戊寅宋師及齊師戰于甗齊師敗績¶
公羊曰戰不言伐此言伐何宋公與伐而不與戰啖子¶
曰此戰與伐各是一事故不得舉重也又伐時曹衞邾¶
三國同之戰則唯宋獨戰事須先書伐也又云曷為不¶
使齊主之(據例皆以/主及客)與襄公之征齊也啖子曰按左氏¶
傳乃是齊師伐宋師故以宋為主也此傳不知事迹故¶
穿鑿爾¶
榖梁曰戰不言伐客不言及言及惡宋也啖子説同公¶
羊¶
邢人狄人伐衞¶
榖梁曰狄其稱人何善累而後進之按狄加人字以成¶
文辭爾不可云邢人狄伐衞故也有何善乎¶
僖十九年春王三月宋人執滕子嬰齊夏六月宋¶
人曹人邾人盟于曹南鄫子㑹盟于邾己酉邾人¶
執鄫子用之¶
左氏云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於次睢之社趙子曰若¶
然則宋為首惡邾雖諸侯不當受其無道之命然勢卑¶
力屈罪猶輕於宋經文當兩譏之云宋人使邾人不當¶
獨罪邾也且宋襄以仁義為已任故不重傷不禽二毛¶
豈肯殺諸侯以祭淫祀乎左氏見上文盟于曹南又續¶
云鄫子㑹盟于邾以為宋公本召鄫子鄫子來晚故宋¶
公回至邾鄫子乃到所以怒之曽不知曹南之盟自是¶
大夫盟爾若宋公自曹還宋何得路出于邾殊為乖謬¶
也左氏叙子魚諌云今君一㑹而虐二國之君且三月¶
執滕子六月乃用鄫子而云一㑹其謬可知也凡左氏¶
謬釋經文必廣加文辭如君氏卒之比欲以證實其事¶
令後不疑他皆若此學者宜深詳此弊左氏又云用之¶
於次睢之社以睢水在宋附㑹而為此説據鄫子㑹盟¶
于邾何得至宋哉公榖皆云用之者叩其鼻以血社也¶
趙子曰詳觀經文上言㑹盟下言用之緣盟用之同於¶
牲也二傳云社臆度之爾又宋人曹人邾人盟于曹南¶
左氏榖梁並作宋公誤也據曹伯不與盟故知公羊是¶
也宋襄爾時自為霸主若自來曹地則曹伯邾人何敢¶
身不至而令大夫盟乎左氏既云用鄫子是宋公之命¶
故書宋公符其言爾¶
衞人伐邢¶
左氏曰於是衞大旱卜有事於山川不吉(有事/祭也)甯荘子¶
曰昔周饑克殷而年豐今邢方無道諸侯無伯(伯長/也)天¶
其或者欲使衞討邢乎從之師興而雨啖子曰邢之無¶
道未應如紂衞侯之賢不可比於武王皆飾妄之辭也¶
故不取¶
梁亡¶
榖梁曰梁亡如加力役焉湎不足道也趙子曰經中不¶
可書云湎於酒色而亡何用此説¶
僖二十年春新作南門¶
榖梁曰南門者法門也按南門者城之南門爾何用法¶
門之説也¶
郜子來朝¶
公羊曰失地之君也按經無異文無所據也¶
西宫災¶
榖梁曰閔宫也按經文謂之西宫直是僖公之西宫爾¶
何關閔公乎¶
齊人狄人盟于邢¶
榖梁曰邢小其為主何為主乎救齊啖子曰邢雖小國¶
何妨為地主妄云救齊無所據也¶
僖二十一年夏大旱¶
左氏曰公欲焚巫尫臧文仲諌(云/云)公從之是歲也饑而¶
不害啖子曰按經書大旱明為災也安有年饑而人不¶
害乎此葢史官美公從諌故有此言不知於理不通也¶
但取其諫詞而略其是歳也饑而不害一句¶
宋公楚子陳侯蔡侯鄭伯許男曹伯㑹于雩執宋¶
公以伐宋¶
公羊解經不言楚子執之則謂不與其能執趙子曰不¶
獨言楚子執者以病諸侯不宗中國爾不與夷狄有何¶
義乎¶
楚人使宜申來獻㨗¶
公羊曰曷為不言㨗乎宋為襄公諱也啖子曰上言伐¶
宋此言獻㨗必知宋㨗從省文爾為襄公諱有何義乎¶
公㑹諸侯盟于薄釋宋公¶
榖梁曰外釋不志此其志何也以公之與之盟目之也¶
按釋他諸侯公不與㑹故不得書爾非謂外釋不志也¶
僖二十二年宋公及楚人戰于泓宋師敗績¶
公羊美宋襄之守信云文王之戰亦不過此啖子曰文¶
王以仁義行師不應似宋襄徒守匹夫之信不知事機¶
也¶
榖梁云春秋三十有四戰未有以尊敗乎卑以師敗乎¶
人者此人者責之也啖子曰王師敗績于貿戎豈非尊¶
敗于卑乎又稱人者亦常例爾皆不可别為義説¶
榖梁又數襄公之罪云伐齊之䘮按納孝公是也亦不¶
可舉為罪故略之¶
僖二十三年宋公兹父卒¶
公榖見不書塟皆為義説按例凡諸侯塟與不塟從魯¶
㑹與不㑹爾無他義¶
把子卒¶
左氏曰把成公卒書曰子把夷也趙子曰蠻夷之君雖¶
大曰子降而稱子亦似有理薛乃稱伯把亦多稱伯有¶
何理哉左氏不達國小降名之意誤為此説舊説皆云¶
赴告之禮同夷狄故貶之且升降名位當由王者若魯¶
史專自貶降爵位乃春秋自為亂也且春秋若實專以¶
削黜為義則諸侯惡事非一何不黜其名位哉又已後¶
把或稱伯即云捨夷禮或稱子即云復用夷禮彼二王¶
之後常與大國盟豈是兒童屢捨屢用哉益知是霸主¶
升降之爾(左氏解稱子義皆放/此名位例論之備矣)¶
僖二十五年宋蕩伯姬來逆婦¶
公羊曰其言來逆婦何兄弟辭也按經文直書其事以¶
明非禮爾兄弟有何義乎¶
宋殺其大夫¶
公羊曰何以不名宋三世無大夫三世内娶也啖子曰¶
三世無大夫迂僻之甚¶
榖梁曰其不稱名姓以其在祖之位尊之也啖子曰夫¶
子因魯史而垂訓宋大夫祖位同者書姓名有何妨乎¶
秋楚人圍陳納頓子于頓¶
榖梁曰蓋納頓子者陳也按經文楚自納之何關陳事¶
公㑹衞子莒慶盟于洮¶
榖梁曰莒無大夫其曰莒慶何也以公之㑹目之也趙¶
子曰凡事接於魯雖非命卿皆書名傳不達此例遂穿¶
鑿爾¶
僖二十六年齊人侵我西鄙公追齊師至酅弗及¶
公羊云其言至酅弗及何侈也榖梁曰大之也弗及内¶
辭也趙子曰直書之以譏内之無戎備爾何用曲為義¶
公子遂如楚乞師¶
左氏曰東門襄仲臧文仲如楚乞師趙子曰若臧文仲¶
實徃經文不當不書又云臧孫見子玉而道之伐齊宋¶
以其不臣也趙子曰當時非勤王之行云責其不臣亦¶
非也¶
僖二十七年冬楚人陳侯蔡侯鄭伯許男圍宋¶
公羊曰此楚子也其稱人何貶曷為貶為執宋公貶故¶
終僖之篇貶啖子曰凡褒貶各於其事豈有終篇貶乎¶
故榖梁義是¶
僖二十八年春晉侯侵曹晉侯伐衞¶
公羊曰曷為再言晉侯非兩之也然則何以不言遂未¶
侵曹也未侵曹則其言侵曹何致其意也趙子曰聖人¶
立教猶云不逆詐豈未行其事而先致其意乎榖梁曰¶
再稱晉侯惡也趙子曰凡書侵伐皆罪之何得再方為¶
惡乎¶
公子買戍衞不卒戍刺之¶
公羊曰不卒戍者何不卒戍者内辭也按經文直書其¶
事以見意爾何内辭乎¶
榖梁曰先名後刺殺有罪也按此依事實次第書之不¶
得别為義説又以刺公子偃考之例又不成也¶
三月丙午晉侯入曹執曹伯畀宋人¶
公羊曰畀者何與也其言畀宋人何與使聼之也啖子¶
曰宋非侯伯又非盟主何得聼訟乎此傳不見事迹臆¶
説爾又云曹伯之罪何甚惡也臆説爾¶
夏四月己巳晉侯齊師宋師秦師及楚人戰于城¶
濮楚師敗績¶
公羊曰此大戰也曷為使微者子玉得臣也子玉得臣¶
則其稱人何貶曷為貶大夫不敵君也按未命之卿例¶
書人有何貶乎¶
五月癸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衞子莒¶
子盟于踐土陳侯如㑹¶
公羊曰其言如㑹何後㑹也啖子曰若是本召盟之國¶
諸侯既盟則雖後至亦當盟既不盟明非本召也左氏¶
傳釋(云/云)桓文之伯不書錫命或曰以不告故不書爾答¶
曰按錫命為侯伯事之大者無不告之理且公在㑹不¶
容不知所以不書葢有微㫖也¶
公朝于王所¶
公羊曰曷為不言公如京師天子在是也趙子曰言王¶
所則明非京師矣何用更言天子在是乎¶
榖梁曰朝不言所言所者非其所也趙子曰稱王所即¶
王所在爾無他義左氏曰王子虎盟諸侯于王庭趙子¶
曰若不然則經文何得先言盟而後言朝乎豈有未朝¶
王而盟于王庭乎據經文諸侯既盟之後王乃至方行¶
朝禮義甚昭然¶
天王狩于河陽¶
左氏曰言非其地也趙子曰王者無外豈有畿外則非¶
其地乎此但記所至之處不可别為義也又云且明徳¶
也按晉召王而朝之愈乎不朝爾夫子不以為罪以功¶
補過此乃功勤之中未及於禮而謂之為徳無乃過乎¶
若謂此為徳則率諸侯朝于京師者謂之何哉故以徳¶
為目不施於霸者¶
壬申公朝于王所¶
公羊曰其日何錄乎内也趙子曰榖梁説闕月是也若¶
言内書日何不書月乎¶
榖梁曰朝於廟禮也於外非禮也趙子曰按天子廵狩¶
諸侯㑹朝于方岳之下何得云朝于外即為非禮哉且¶
物情人理豈有天子出廵而諸侯不朝乎榖梁又説不¶
書月失其所繫也以為晉文公之行事為己傎矣故日¶
不繫月猶諸侯不宗天子趙子曰此傳説闕月之義則¶
當矣言為文公則穿鑿也故裁其上文¶
晉人執衞侯歸之于京師¶
公羊云歸之于者何歸于者何歸之于者罪已定矣歸¶
于者罪未定也趙子曰歸于與歸之于其義一也或傳¶
冩衍縮耳不煩妄釋又云衞侯之罪何殺叔武也何以¶
不書為叔武諱也春秋為賢者諱何賢乎叔武讓國也¶
趙子曰據理反是為衛侯諱是掩惡也何名為叔武諱¶
且凢褒賢之義但稱字爾不聞諱殺也又云此晉侯也¶
其稱人何貶曷為貶衞之禍文公為之也按例執諸侯¶
皆稱人不要别生義¶
榖梁曰此入而執其不言入何也不外王命於衞也此¶
傳不知與元咺訟之事故穿鑿爾又曰歸之于京師緩¶
辭也不早歸京師也趙子難之義同公羊¶
衞元咺自晉復歸于衞¶
公羊曰自者何有力焉者也此執其君其言自何為叔¶
武争也按例凡大夫還悉書所自無他義¶
曹伯襄復歸于曹¶
榖梁曰天子免之按晉以曹伯畀宋人非天子之命也¶
僖二十九年春介葛盧來¶
公羊曰介葛盧者何夷狄之君也啖子曰經不言狄恐¶
非本夷狄也又曰何以不言朝不能乎朝也按公實不¶
在何所朝乎¶
㑹王人晉人宋人齊人陳人蔡人秦人盟于翟泉¶
左氏云卿不書罪之也趙子曰據例稱人者皆非外大¶
夫之惡也公自為之爾¶
冬介葛盧來¶
趙氏曰啖云不於廟受故不言朝此説是也或曰公羊¶
此年傳云何以不言朝不能乎朝也此義移用於此豈¶
不可乎答曰桓十五年邾人牟人葛人來朝若以為能¶
行朝禮即儀父不應却貶稱人故知用夷禮爾但為廟¶
受故書朝葛盧或但為事而來本非來朝所以不廟受¶
故直書來爾¶
僖三十年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
公羊曰大夫無遂事趙子曰此亦受君命而行何得指¶
大夫也又云此其言遂何公不得為政爾啖子曰按僖¶
公未失政此説非也¶
榖梁曰以尊遂乎卑此言不敢叛京師也趙子曰京師¶
迴便如晉故言遂爾不敢叛京師有何理乎或曰書遂¶
者譏奉王不專使也據先王室後盟主未為失禮亦非¶
譏也凡遂者繼事辭爾皆以實書其褒貶即觀其上下¶
之文乃辨之爾此言遂如晉直書也遂及齊侯宋公盟¶
襃也遂逆王后于紀貶也不可直以遂字為義例¶
僖三十一年春取濟西田¶
左氏曰取濟西田分曹地也使臧文仲徃(云/云)趙子曰實¶
然即徃於例不合不書且二十八年執曹伯不應經四¶
年方分其地公羊云晉侯執曹伯此經無執文故知二¶
傳皆妄説也若實晉人使然亦當别為文不應依常取¶
例書之¶
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免牲猶三望¶
公羊曰禘嘗不卜郊何以卜卜郊非禮也卜郊何以非¶
禮魯郊非禮也啖子曰成王思周公之徳故令魯有郊¶
禘何得云非禮傳妄矣¶
冬把伯姬來求婦¶
公羊曰其言來求婦何兄弟辭也按經文直書之以志¶
其非禮爾兄弟之辭有何義乎¶
僖三十三年晉人及姜戎敗秦師于殽¶
公羊曰襄公親之則其稱人何貶曷為貶君在乎殯而¶
用師危不得葬也啖子曰若反貶稱人乃是隠其惡也¶
如何懲勸乎¶
隕霜不殺草李梅實¶
榖梁曰未可殺而殺舉重也可殺而不殺舉輕也趙子¶
曰未可殺而殺謂定元年殺菽者此説非也定元年草¶
不死唯菽死故紀其災也且今百草未死豆苗先枯即¶
知豆易凋不得云舉重也此則百草俱不死冬温故也¶
乃書事實何舉輕之有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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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集傳辨疑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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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集傳辨疑卷七¶
唐 陸淳 撰¶
文元年天王使叔服來㑹塟¶
榖梁曰重天子之禮也趙子曰夫子意在辨是非豈惟¶
重之而已¶
夏四月丁巳葬我君僖公¶
左氏曰緩也按此正合五月之禮也¶
天王使毛伯來錫公命¶
榖梁曰禮有受命無來錫命錫命非正也趙子曰按秦¶
漢已後郡縣天下天子益尊不比三代猶就郡加守相¶
秩何得無錫命乎葢不知譏其賞無功而遂妄為義爾¶
公孫敖如齊¶
左氏云穆伯如齊始聘焉禮也趙子曰此據春秋時言¶
之非禮經本意故去其禮也二字¶
文二年作僖公主¶
左氏云烝嘗禘于廟趙子曰禘本合於周公廟用之説¶
在閔二年魯僭用於荘公左氏不達其意遂誤以為常¶
祭爾意者見前後經文唯有烝嘗禘三名以為祭名盡¶
於此殊不知春秋所記祭祀唯記其失禮者於礿祠無¶
失禮所以不記左氏不尋此意遂云烝嘗禘于廟撰禮¶
篇者亦因之先儒遂説云諸侯三祭不知其本故也四¶
時通用但以禮物多少為差品爾安得卑者即闕廢之¶
乎明堂及王制並末流之儒述春秋之文不足據也説¶
已具閔二年漢末諸儒尤迷其㫖不得本源互相乖背¶
皆不可為凖¶
三月乙巳及晉處父盟¶
公羊曰何以不氏諱與大夫盟趙子曰按此乃是深責¶
晉之無禮非為公諱也¶
公孫敖㑹宋公陳侯鄭伯晉士縠盟于垂隴¶
左氏曰書士縠堪其事也啖子曰既命之卿例皆書名¶
不論堪與不堪若言士縠是未命特書者則此㑹不聞¶
有美何足異乎若不堪其事自當罪爾¶
自十有二月不雨至于秋七月¶
榖梁云歴時而言不雨文不憂雨也趙子曰夫子因舊¶
史之書不雨告廟者則每時書之不告廟者則通言之¶
志其不敬以示義爾(義已見/僖二年)¶
八月丁卯大事于太廟躋僖公¶
左氏云宋祖帝乙鄭祖厲王啖子曰按宋當祖湯鄭是¶
諸侯不敢祖天子故知此傳謬也¶
文三年夏五月王子虎卒¶
左氏曰弔如同盟禮也趙子曰按天子大夫無與諸侯¶
盟之禮而曰禮也豈春秋之意乎¶
榖梁云叔服也啖子曰叔服若是王子則㑹塟之時何¶
不書王子乎¶
秋雨螽于宋¶
榖梁云著於上見於下謂之雨趙子曰假如有一物著¶
於上見於下豈得云雨哉螽自空而下下又多有似於¶
雨爾歴代有雨血雨毛雨土皆是也¶
文四年夏逆婦姜于齊¶
左氏云卿不行非禮也至于敬主之謂也趙子曰按公¶
自逆常事不書以成禮於齊所以變文云逆婦以譏之¶
傳不達此意遂妄為説假令以微者逆之即當但云夏¶
逆女于齊不當稱婦也¶
公羊云其謂之逆婦姜于齊何略之也高子曰娶于大¶
夫者略之也啖子曰傳無事迹焉知娶于大夫書逆女¶
有何妨乎故知稱婦者但譏禮成於彼爾¶
榖梁曰稱婦有姑之辭也趙子曰此義自施於書至之¶
例不施於書逆之時也¶
榖梁又云其不言氏貶之也啖子曰凡夫人加氏字便¶
於言爾今既曰婦姜故不要言氏無他義也¶
文五年春王正月王使榮叔歸含且賵¶
公榖皆云含且賵何兼之兼之非禮也趙子曰據言含¶
且賵㨿禮含賵襚止一人公榖反云譏一人兼行二禮¶
殊乖禮意也據禮含賵襚止一人兼行爾若毎事須一¶
人則罄王朝之臣不足以充䘮禮之使也¶
文六年季孫行父如陳¶
左氏云且娶焉趙子曰若實如此則非禮經文當書之¶
經既不書此説謬也¶
閏月不告月猶朝于廟¶
啖子曰公榖俱言不告月為是非也按經文上言不告¶
月明當告也下云猶朝于廟言當止也又以告月為名¶
明月朔皆當告也¶
文七年三月甲戌取須句¶
左氏云寘文公子焉非禮也趙子曰若實如此則經文¶
當書以示譏經既不書何憑為實且書取皆譏也¶
宋人殺其大夫¶
左氏云不稱名衆也且言非其罪也趙子曰若以殺大¶
夫衆而不書名則晉殺三卻鄭盗殺大夫何乃悉書乎¶
故知妄也¶
公羊云何以不名宋三世無大夫三世内娶啖子曰以¶
三世内娶便云三世無大夫不近人理¶
榖梁云稱人以殺誅有罪也趙子曰若實殺有罪何不¶
書死者之名乎故知與常例不同¶
戊子晉人及秦人戰于令狐¶
左氏云晉人背先蔑而立靈公(云/云)潛師夜起敗秦師于¶
令狐啖子曰此傳説敗秦師並謬也按經書戰明二師¶
相抗敵矣傳云潛師夜起與經乖矣又上言背先蔑立¶
靈公明蔑在秦也次言先蔑將下軍則是在晉也何其¶
自相背經言先蔑奔秦不言出明在外矣言背可也言¶
將下軍非也葢先蔑時為下軍將而身在秦故致誤之¶
也¶
公㑹諸侯晉大夫盟于扈¶
左氏曰公後至故不書其國避不敏也(敏審/也)趙子曰按¶
雖後至豈有不知其列㑹銓次乎殊失褒貶之意矣不¶
書諸侯者意在責公不早赴而自取其耻爾公羊云失¶
序也榖梁云略之也並鹵莽不足取¶
文八年宋人殺其大夫司馬宋司城來奔¶
左氏云司馬握節以死故書以官司城効節於府人而¶
出公以其官逆之亦書以官皆貴之也啖子曰但謂能¶
守官故以官書爾葢舊説言此二人不失節故致誤節¶
謂節義非符節也如孔父義形於色而誤為女色也又¶
按華孫來盟稱官亦謂能守官爾傳言其官皆從亦因¶
舊説言其不失官遂致誤也¶
公羊曰司馬者何司城者何皆以官舉也曷為皆以官¶
舉宋三世無大夫三世内娶也按此見以官稱是有大¶
夫曷云無乎¶
榖梁云司馬官也其以官稱無君之辭司城官也其以¶
官稱無君之辭也按有君稱官復何妨乎又曰來奔者¶
不言出舉其接我也按其文曰來奔則出彼國之理昭¶
矣聖人豈為其接魯遂不言出乎¶
文九年春毛伯來求金¶
公羊云何以不稱使三年然後稱王按前後例踰年即¶
成君言三年非也¶
三月夫人姜氏至自齊¶
榖梁云卑以尊致病文公也趙子曰反而告廟是得禮¶
也何謂病公乎¶
冬楚子使椒來聘¶
公羊云椒者何楚大夫也楚無大夫此何以書始有大¶
夫也始有大夫則何以不氏許夷狄者不壹而足也按¶
例凡未命之卿來魯皆書名無他義又文公已前不書¶
楚大夫者好命未通爾有何許之乎¶
榖梁云楚無大夫其曰椒何也以其來我褒之也趙子¶
曰聖人設教豈以來我則褒之葢不知内外異辭之理¶
故妄説也¶
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
左氏云禮也諸侯相弔賀也雖不當事苟有禮焉書之¶
以無忘舊好趙子曰春秋之作以為經國大訓故一字¶
之義勸戒存焉若但以無忘舊好則書恐非聖人之意¶
也¶
公羊云其言僖公成風何兼之兼之非禮也曷為不言¶
及成風成風尊也啖子曰僖公成風與惠公仲子何殊¶
傳謂兩人誤也若實襚兩人史家豈將子居母上乎¶
文十一年冬十月甲午叔孫得臣敗狄于鹹¶
榖梁云一人而曰敗以衆焉言之也(言其力足/以敵衆)趙子曰¶
若如榖梁説則當云敗長狄于鹹今既直云狄則舉狄¶
軍總敗爾且其帥見獲師自然敗何勞妄為義説若以¶
不言帥師為義此例又甚多又云然則何為不言獲曰¶
古者不重傷不禽二毛故不言獲為内諱也啖子曰不¶
言獲賤夷狄之帥爾無他義也¶
文十二年春王正月郕伯來奔¶
左氏云郕太子朱儒自安於夫鍾(邑/名)國人不狥(順/也)郕伯¶
卒郕人立君太子以夫鍾與郕邽來奔(二邑/名也)公以諸侯¶
逆之故書曰郕伯來奔(釋所以/稱郕伯)不書地尊諸侯也(尊諸/侯故)¶
(不可以竊邑/之罪加之也)趙子曰按諸侯嗣位未踰年猶稱子豈有¶
君父病而不視死而不䘮身未即位以邑出奔而稱郕¶
伯一何乖謬且鄭忽曹羈莒展皆已即位及其出奔猶¶
但稱名况於都未嗣位乎且春秋正王綱之大節乃云¶
為魯公以諸侯逆之之故即書曰郕伯乃春秋紊王綱¶
也一何厚誣哉¶
公羊曰失地之君也何以不名兄弟辭也趙子曰失地¶
之君例書名若以兄弟之國不書曹衞何以書乎(曹伯/陽衞)¶
(侯/衎)¶
把伯來朝二月庚子子叔姬卒¶
左氏曰杞桓公來朝始朝公也且請絶叔姬而無絶婚¶
公許之(不絶婚立其/娣以為夫人)二月叔姬卒不言把絶也書叔姬¶
言非女也(左氏經/無子字)啖子曰此傳大誤當在成八年誤置¶
此爾義見成九年把伯來逆叔姬之䘮注¶
公榖云稱子者公之母姊妹按經文稱子明是時君之¶
子也乃云姊妹有何理哉¶
秋秦伯使術來聘¶
公羊曰遂者何(公羊以/術為遂)秦大夫也秦無大夫此何以書¶
賢繆公也何賢乎繆公以為能變也按例外大夫來魯¶
未命者皆書名無他義也已前秦未嘗使大夫來故不¶
書爾¶
冬十有二月戊午晉人秦人戰于河曲¶
榖梁云不言及秦晉之戰已亟故畧之(亟數也言戰多/不分其主客故)¶
(不悉/記也)趙子曰據經定書日月又書地則是一戰爾何得¶
云數哉葢不曉交為主之意妄為此説爾¶
文十三年太室屋壞¶
公羊云魯祭周公用白牲魯公用騂犅羣公不毛趙子¶
曰魯宗廟牲色所尚當依周制不應有此數種之異此¶
儒者妄説也¶
文十四年秋晉人納㨗菑于邾弗克納¶
左氏云趙盾以諸侯之師八百乗納㨗菑于邾趙子曰¶
若實用諸侯師經不合不書故知妄也¶
公羊云不克納者大其不克納也(大謂/美之)趙子曰此乃譏¶
其不量事而勞師爾聞義能止差可補過何足大之哉¶
又云不與大夫專廢置君也實與而文不與趙子曰縱¶
令諸侯豈得專廢置他國君乎何但大夫此乃譏辭又¶
非實與而文不與也¶
榖梁曰卻克稱人微之也趙子曰按例宣公已後侵伐¶
多書卿名文公已前皆稱人不應此獨以人為貶¶
九月齊公子商人弑其君舍¶
左氏云子叔姬配齊昭公生舍(云/云)按此傳以此經後齊¶
人所執子叔姬為舍母又云單伯是周大夫故云爾啖¶
子云春秋體例他國自囚國内之人(舍母自是/齊家人)未有言¶
執者則所執子叔姬為舍母非也又單伯明年書至自¶
齊則是魯大夫益明矣若周大夫豈有於魯書至哉則¶
左傳所説謬妄甚矣然則舍母葢魯之媵女别一叔姬¶
爾左氏為附㑹後事故加子字此説無經文今故除之¶
以袪疑惑¶
公羊曰此未踰年之君也其言弑其君舍何已立之已¶
殺之趙子曰假如非已立之得不為君乎¶
文十五年春季孫行父如晉¶
左氏云為單伯與子叔姬故也趙子曰按左氏本以子¶
叔姬為齊公子舍之母以單伯為周大夫為被執故令¶
季孫如晉請之事都謬也¶
三月宋司馬華孫來盟¶
榖梁云無君之辭啖子曰按宋見有君不得稱無也先¶
儒曰雖有君若無也趙子曰春秋時無徳之君極多何¶
得唯此一君獨無哉又云以君無徳故司馬憂懼自來¶
魯求援趙子曰為臣之禮君雖無道豈容不禀其命專¶
自行乎若信以此為美是以無君之道訓臣也¶
夏曹伯來朝¶
左氏曰諸侯五年再相朝古之制也趙子曰按周禮諸¶
侯猶各以服數朝天子若五年諸侯再相朝即須四面¶
而徃無停歇時矣以理推之諸侯除州伯之外當無相¶
朝之限有事乃行¶
齊人歸公孫敖之䘮¶
趙子曰左氏云為孟氏且國故公羊云脅我而歸之並未¶
得褒貶正理故不取¶
六月單伯至自齊¶
榖梁云大夫執則致致則名此其不名何天子之命大¶
夫也啖子曰凡名單書則可分别字則不可分别故兼¶
氏書之此傳但知天子大夫不合書名且不達兼書氏¶
之義故略之¶
晉卻缺帥師伐蔡戊申入蔡¶
公羊云入不言伐此言伐何至之日也(言兵至/便入)趙子曰¶
若如此則當書云戊申卻缺帥師伐蔡入之(據荘公二/十八年云)¶
(甲寅齊人伐衞衞人/及齊戰以此知之)此既隔伐而言入則非是便入也¶
且伐與入皆足以罪晉何用重疊書之乎¶
冬十有一月諸侯盟于扈¶
趙子曰左氏説晉受齊賂而還無能為故也據二百四¶
十二年中盟㑹豈盡能有成何獨貶此葢公當徃㑹而¶
不及則不序諸侯所以為公諱之示諱也如彼自盟㑹¶
公不合徃者則從告而序列之也左氏又云於是有齊¶
難故公不㑹按此乃當徃㑹以救難何得不㑹乎又云¶
凡諸侯㑹公不與即不書按諸侯與公不與而列㑹者¶
非一則知左氏之説並非也¶
十二月齊侯侵我西鄙遂伐曹入其郛¶
公羊云入郛不書此何以書動我也動我者何内辭也¶
其實我動焉爾啖子曰因其侵伐我遂入曹故得詳其¶
事非為其動我也¶
文十六年夏五月公四不視朔¶
左氏公羊並云疾也趙子曰若誠有疾則夫子不當譏¶
之春秋十二公除文之外餘未嘗書不視朔者豈皆無¶
病足知病而不視朔常事不書也又據文公諸侯盟㑹¶
三度不及又不視朔又不㑹齊以此推之知公性寛賒¶
而怠於國務非疾也故從榖梁¶
冬十有一月宋人殺其君杵臼¶
左氏説被殺之由云夫人使公田孟諸而殺之公知之¶
盡以寳行(云/云)趙子曰傳例自云君無道也凡無道之人¶
例皆强暴為人所畏祖母有何威權而能坐殺之乎若¶
潛謀搆禍猶或可疑今乃云公知之載寳以行盡賜左¶
右而端然待死推之人理未之有也故悉不取但依經¶
例言其無道¶
文十七年春晉人衞人陳人鄭人伐宋¶
左氏云卿不書失其所也啖子曰按春秋不命之卿例¶
書人非貶也傳見雜記言是晉荀林父之徒(云/云)遂妄為¶
此説若命卿失所即貶稱人不命者貶又如何書之¶
夏諸侯㑹于扈¶
左氏曰不與㑹齊難故也書曰諸侯無功也(趙義同十/五年盟于)¶
(扈/)¶
文十八年公子遂叔孫得臣如齊¶
左氏云惠公立故且拜塟也(傳釋使二/人行意也)趙子曰一卿将¶
命可兼諸事豈有每事一卿乎予論此義已見九年歸¶
含且賵傳必若禮合各行夫子必異其文以示義今連¶
言故知必譏也¶
冬十月子卒¶
趙子曰據彭生命卿(彭生惠/伯名也)而不書卒必當有義或曰¶
安知不為内諱乎答曰春秋之諱皆微文見意不容都¶
隠之也設令防世卿相黨之患不敢斥言則亦當變文¶
示義如弑君不地之類不應都隱之也¶
夫人姜氏歸于齊¶
左氏曰出曰歸于某趙子曰按夫人公薨之後以子見¶
殺自歸父母之家非被出也若有罪見黜則當云出歸¶
于某不得但言歸也¶
榖梁云姪娣者不孤子之意也一人有子三人緩帶(言/共)¶
(望其/禄也)趙子曰若此説則嗣君非姪娣所生者則可以不¶
事嫡母乎傷教違理甚矣¶
莒弑其君庶其¶
左氏云莒紀公生太子僕又生季佗愛季佗而黜僕且¶
多行無禮於國僕因國人以弑紀公以其寳玉來奔啖¶
子曰按春秋弑君例惡甚者不書賊臣之名懲暴君也¶
可施乎君臣猶恐害教傷化但恐暴君無所忌憚不得¶
已而立此義豈有父為不道子可致逆聖人訓典固當¶
不然故不取又言季文子使太史克對公以文子比舜¶
擬人非倫固不可取又言舜舉十六相亦不與尚書同¶
故畧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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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集傳辨疑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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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集傳辨疑卷八¶
唐 陸淳 撰¶
宣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榖梁曰繼故而言即位與聞乎故也啖子曰按宣公本¶
不同謀不可同桓公之説又經文不去王字義亦昭然¶
公子遂如齊逆女¶
左氏云尊君命也傳意稱公子啖子曰義在下¶
三月遂以夫人婦姜至自齊¶
左氏云尊夫人也解不稱公子啖子曰書曰公子公命¶
何以加尊乎不稱公子夫人何以尊乎葢左氏不知有¶
一事再見者卒名之義故妄為此説¶
晉放其大夫胥甲父于衞¶
公羊曰放之者何猶曰無去是云爾然則何言爾近正¶
也啖子云此傳意為是三年待放之義此乃三諫不從¶
以禮而去者今放名雖同而實殊傳葢不見事迹故云¶
爾¶
秋宋公陳侯衞侯曹伯㑹晉師于棐林伐鄭¶
公羊曰此晉趙盾之師曷為不言趙盾之師君不㑹大¶
夫之辭也趙子曰按春秋諸侯㑹大夫者非一何於此¶
獨生義乎榖梁曰列數諸侯而㑹晉趙盾大趙盾之事¶
也啖子曰晉師先已書今四國會之自常例爾有何義¶
乎又曰地而後伐鄭疑辭也(注云疑故/㑹謀也)趙子曰凡衆國¶
共行之理春秋舉大綱示邪正豈有為其聚謀與不謀¶
為例又曰此其地何著其美也(美稱/能謀)按春秋未有師書¶
地為褒之例¶
冬晉趙穿帥師侵崇¶
公羊曰柳者何(公羊崇/作栁)天子之邑也曷為不繫于周不¶
與伐天子也啖子曰崇小國也傳既誤為栁故妄説也¶
宣二年春王二月壬子宋華元帥師及鄭公子歸¶
生帥師戰于大棘宋師敗績獲宋華元¶
左氏説宋敗之由華元殺羊食士其御羊斟不與啖子¶
曰且軍士猶饗之况其御乎御既寡且親近必無不與¶
故不可從也又言以贖華元于鄭半入華元逃歸且鄭¶
既受贖許歸華元何用逃乎又言華元巡城城者謳(云/云)¶
華元之御答以犀兕尚多棄甲則那棄甲者譏其䘮師¶
徒也豈專惜甲胄乎華元賢臣豈肯以多犀兕文其過¶
輕答城者乎皆近誣也故不取又非解經之義也¶
榖梁曰盡其衆以殺其將(先言敗績而後言/獲知師衆盡力)以三軍敵¶
華元華元雖獲不病矣趙子曰按軍敗身獲而云不病¶
此説非也但緣師先敗績身乃見獲依次第書之有何¶
褒貶乎若欲褒貶之乃足見其不身先士卒爾何得云¶
善也晉侯夷吾之見獲為馬䧟濘中師實不敗各依事¶
實而言無煩曲説¶
秋九月乙丑晉趙盾弑其君夷臯¶
左氏云仲尼曰惜也越境乃免趙子曰董狐云亡不越¶
境言行未逺而君被殺反又不討賊狀涉同謀爾非謂¶
越境即無罪也作傳者不達此意遂妄附㑹為此言誣¶
何甚若然者則奸臣令人弑君身越境而還即為無罪¶
乎故當辨其情状之邪正不合論越境與不越境¶
宣三年春王正月郊牛之口傷¶
榖梁曰之口緩辭也趙氏云之助語辭爾何煩妄釋¶
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猶三望¶
左氏曰不郊而望皆非禮也趙子曰據傳不言凡即當¶
年之事謂二事並非禮養牲只養二牛既並死自然合¶
廢郊何得云皆非禮榖梁曰乃者亡乎人之辭此言無¶
理之甚不足難也¶
宣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齊侯平莒及郯莒人不肯¶
公伐莒取向¶
公羊曰其言不肯何辭取向也(傳意今魯/取向有辭)啖子曰聖人¶
設教豈為魯欲取向而妄加莒事乎¶
榖梁曰弗肯者可以肯也按書不肯者明莒非以他事¶
見伐且譏公(伐莒/取向)又曰伐莒義兵也又云伐猶可趙子¶
曰按非王命又非侯伯興兵安得稱義又稱可乎¶
宣五年春公如齊夏公至自齊¶
左氏云公如齊高固使齊侯止公請叔姬焉公至自齊¶
書過也啖子曰就鄰國之君而為大夫求婚不近人理¶
葢妄也若實然必有異文¶
冬齊高固及子叔姬來¶
公羊曰其諸為其雙雙而俱至者按經文直書其事以¶
見非禮爾何用曲為義乎¶
宣七年冬公㑹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于黑壤¶
左氏云盟于黑壤王叔桓公臨之至于不書諱之啖子¶
曰經但言㑹傳作盟不與經合矣又説公見止亦近誣¶
故皆不取¶
宣八年六月辛巳有事於大廟仲遂卒于垂壬午¶
猶繹萬入去籥¶
榖梁曰以其為之變譏之也趙子曰若然則都不為變¶
于籥並施則可都不譏乎¶
戊子夫人嬴氏薨¶
公榖並云熊氏又謚為頃熊趙子曰據理頃為惡謚不¶
應公母特加惡謚故從左氏為敬嬴¶
宣九年秋取根牟¶
公羊曰邾婁邑也曷為不繫乎邾婁諱亟也趙子曰不¶
繫乎邾葢本魯邑也數取不繫有何義乎¶
宣十年春公如齊公至自齊齊人歸我濟西田¶
公羊云齊已取之矣其言我何言我者未絶於我也趙¶
子曰已取之又言未絶何迂誕之甚言我者為濟水長¶
不必盡是魯田以别他爾¶
榖梁曰公娶齊齊繇以為兄弟友之不言來公如齊受¶
之也趙子曰但言歸我則足知其來也省文爾哀八年¶
歸讙及闡豈是公受乎¶
夏齊崔氏出奔衞¶
左氏曰凡諸侯之大夫違告於諸侯曰某氏之守臣某¶
失守宗廟敢告啖子曰此乃其私告辭非國命也¶
秋天王使王季子來聘¶
公羊曰王季子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其稱王季子何貴¶
也其貴奈何母弟也啖子曰聖人設教不應於母弟則¶
偏貴之¶
宣十一年冬十月楚人殺陳夏徵舒丁亥楚子入¶
陳納公孫寧儀行父于陳¶
左氏曰書有禮也啖子曰若以納亂臣為有禮孰為非¶
禮¶
榖梁曰入而殺之也其不言入何外徵舒于陳也趙子¶
云按經文皆依先後次第而書爾何煩妄為異説徵舒¶
弑君之賊其罪自顯何須外之凡稱日以隔文者皆以¶
明先後其例甚多¶
宣十二年夏六月乙卯晉荀林父帥師及楚子戰¶
于邲晉師敗績¶
公羊曰大夫不敵君此其稱名氏以敵楚子何不與晉¶
而與楚子為禮也按此傳得臣與晉侯戰稱人遂穿鑿¶
為此説爾且得臣未命之卿例不書名氏無他義也¶
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滅蕭¶
左氏説蕭見滅之由云蕭人殺熊相宜僚楚人遂滅蕭¶
啖子曰按左氏前後説事迹與此相似者甚多恐是前¶
志寓言以諷諫作傳者承之而錄未必得其實故不取¶
宣十五年五月王札子殺召伯毛伯¶
公羊曰王札子者何長庶之號也趙子曰此傳不知字¶
例遂妄穿鑿爾¶
榖梁曰矯王命以殺之啖子曰焉知矯命殺之經無異¶
文不足憑也¶
秋初税畆¶
榖梁曰非公之去公田而履畆十取一也趙子曰葢公¶
田之外又履步其田十又税其一論語云二吾猶不足¶
是也若去公田而别行什一之税所得與籍何殊故去¶
此一句¶
冬蝝生¶
左氏注云未為災而書之者幸其冬生不為物害喜而¶
書之趙子曰按此類生訖便為災如蠶而食葉也但為¶
秋中之螽未息冬又生子重重為災故書榖梁曰非災¶
亦非也¶
宣十六年成周宣榭火¶
公羊曰宣榭者宣宫之榭也啖子曰按宣王之廟毁已¶
久矣縱失禮不毁止當在城不當在成周也¶
成元年二月無氷¶
榖梁云終時無氷則志此未終時而言無氷何也終無¶
氷矣加之寒之辭也啖子曰二月今之十二月舉此無¶
氷則一時無氷可見矣若待終時乃書則到今時正月¶
矣豈可更言無氷乎¶
秋王師敗績于茅戎¶
公羊曰孰敗之葢晉敗之或曰貿戎敗之曷為不言晉¶
敗之王者無敵莫敢當也啖子曰若晉敗王師而改曰¶
貿戎是掩惡也如何懲勸乎¶
冬十月¶
榖梁曰季孫行父秃晉郤克眇衞孫良夫跛曹公子手¶
僂同時而聘於齊齊使秃者御秃者使眇者御眇者使¶
跛者御跛者使僂者御僂者蕭同姪子處臺上而笑之¶
聞於客客不悦而去相與立胥閭而語移日不解齊人¶
有知之者曰齊之患必自此始矣啖子云此似街談巷¶
議之説不當載於冊牘故畧之¶
成二年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子嬰齊帥¶
師㑹晉郤克衞孫良夫曹公子手及齊侯戰于鞌¶
齊師敗績¶
左氏説戰事(云/云)又言齊侯免求逢丑父逢丑父三出三¶
入晉軍(云/云)啖子曰時齊師大敗而晉師全勝若三入晉¶
必當見獲此近妄也¶
公羊曰曹無大夫公子手何以書憂内也(由為/魯也)趙子云¶
春秋之作所以辨邪正明是非也豈獨黨於内哉據稱¶
公子即王命之卿但以國小之故不能自崇樹其大夫¶
請命於王者少唯此與昭二十年公孫㑹凡二人耳其¶
他無事不見於經不得謂之無大夫也¶
榖梁曰以吾四大夫在焉舉其貴也(言不欲令内衆大/夫與外卑者共行)¶
趙子曰此尤鄙近春秋豈黨内而專輕於外乎¶
十有一月公㑹楚公子嬰齊于蜀¶
榖梁曰楚無大夫其曰公子何也嬰齊亢也啖子曰前¶
以處父不書族為亢今以書族為亢何自矛盾也¶
成六年二月辛巳立武宫¶
左氏云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非禮也聼於人以救¶
其難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己非由人也啖子曰傳意以¶
為武軍之宫如楚子所立者非也宣十二年楚自邲戰¶
曰作先君宫以告成事若然煬宫復何謂乎趙子曰立¶
武宫葢别緣他故若以鞌戰之故不應經五年方立之¶
成八年春公孫嬰齊如莒¶
左氏曰逆也趙子曰若然則非禮也經當言之今不書¶
故知妄也¶
夏宋公使公孫夀來納幣¶
趙子曰昏禮而使公孫非也左氏曰禮也何其謬歟若¶
合禮則常事不書¶
公羊曰錄伯姬亦無禮之甚也¶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來錫公命¶
公羊曰其稱天子何元年春王正月正也其餘皆通矣¶
榖梁曰禮有受命無來錫命錫命非正也(説已見/荘元年)曰天¶
子何也曰見一稱也啖子曰二傳不知文之誤强穿鑿¶
爾¶
冬衛人來媵¶
公羊曰録伯姬也(錄其/賢也)¶
榖梁曰以伯姬不得其所故盡其事也(傷其災死/故備言之)按經¶
文書媵義譏其數爾非謂伯姬也義見媵例¶
成九年把伯來逆叔姬之䘮以歸¶
啖子云左氏文十二年傳云把伯來朝始朝公也且請¶
絶叔姬而無絶婚下又言叔姬卒來歸自把故書不言¶
把絶也書曰叔姬言非女也此傳大誤當是舊書有説¶
此事者言把伯請絶婚而編年作傳者見文十二年有¶
杞伯來朝又有子叔姬卒妄置於彼而加請絶叔姬以¶
合其義非也葢成公六年七年中使使來請無絶婚故¶
復逆叔姬也彼宣公五年子叔姬自是魯女未嫁者與¶
伯姬卒同義若不言叔姬復是何國出乎知今此書者¶
魯已許其逆也¶
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
公羊曰録伯姬也趙子曰按春秋之義以辨正是非但¶
云録伯姬是何褒貶¶
榖梁曰既嫁于夫譏以我盡之也趙子曰女嫁後遣使¶
徃致之親好之意何譏之有又曰詳其事賢伯姬也按¶
春秋褒貶當事而書未有别紀閒事以為褒也¶
冬城中城¶
榖梁曰非外民也趙子曰此説非也若中城實摧壞豈¶
得不修之乎¶
成十年五月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鄭¶
左氏云晉侯有疾五月晉立太子州蒲以為君而㑹諸¶
侯伐鄭啖子云若然失禮之甚經當有貶既無貶文葢¶
傳妄也¶
成十二年春周公出奔晉¶
公羊曰王者無外此其言出何自其私土而出也按周¶
是畿内之國不當以私土為義¶
榖梁曰周有入無出上下一見之也(上謂天/王出居)按二百四¶
十二年適㑹有此二事爾故見上下也¶
夏公㑹晉侯衛侯于瑣澤¶
左氏云晉令鍾儀歸求成于楚(在成/九年)華元克合晉楚大¶
夫盟于宋國西門之外趙子曰按此若實事則無不告¶
諸侯之理經不應不書也又曰㑹于瑣澤成故也按此¶
㑹楚不與焉何以證其成乎故並繆也葢舊説有晉令¶
鍾儀歸求成事竟不集左氏遂誤附㑹為此傳耳¶
成十三年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邾¶
人滕人伐秦¶
左氏有吕相絶秦(云/云)啖子曰其辭兩誣故不取¶
曹伯廬卒于師¶
榖梁曰閔之也按此事實何閔之有¶
成十五年三月乙巳仲嬰齊卒¶
公羊曰謂之仲嬰齊為兄後也¶
榖梁曰子由父䟽之也啖子曰二傳不知時有叔肸子¶
公孫嬰齊此故稱仲以别之之義故妄説爾¶
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
榖梁曰以晉侯而斥執曹伯惡晉侯也不言之急辭也斷¶
在晉侯矣啖子云此傳不知曹伯有簒弑之罪故妄説¶
耳¶
秋宋華元自晉歸于宋¶
左氏云魚石自止之且請討遂反趙子云按經文云奔¶
晉又云自晉歸于宋傳云魚石自止華元于河上請討¶
許之乃反殊相違矣且魚石自請討蕩澤則是處無過¶
之地矣既討之後何事魚石又奔假如魚石為與蕩氏¶
同族慚而自去則是知耻之人後不應却入彭城為亂¶
考之事理無非乖謬魚石直與蕩澤同惡爾¶
宋魚石出奔楚¶
左氏云華元自止之不可乃反趙子曰按國亂用兵相¶
攻是仇敵也如何自止之乎¶
冬十有一月叔孫僑如㑹晉士燮齊高無咎宋華¶
元衞孫林父鄭公子鰌邾人曹人㑹呉于鍾離¶
公榖皆曰再言㑹外呉趙子曰按實再㑹依實書之何¶
外呉之有徒為煩迂耳¶
成十六年六月甲午晦晉侯及楚子鄭伯戰于鄢¶
陵楚子鄭師敗績¶
公榖皆曰楚子傷故不言師趙子曰若然則宋公傷於¶
泓呉子傷於檇李何得不稱君敗乎假如君雖傷而師¶
則勝又如何為義乎故不稱師師不敗爾¶
九月晉人執季孫行父舍之于苕丘¶
公羊曰執未有言舍之者言舍之者何仁之也曰在招¶
丘悕矣按經書舍之于苕丘言不在晉都執據實書耳¶
無他義¶
成十七年十一月公至自伐鄭壬申公孫嬰齊卒¶
于貍脤¶
趙子曰是月也無壬申書壬申誤也¶
榖梁曰致君而後錄臣按春秋編年月之書一例以先¶
後書之且言卿卒後言公至皆據實事何傷教意二傳¶
不達其文謬誤之理遂妄説¶
¶
¶
¶
¶
¶
¶
¶
春秋集傳辨疑巻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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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集傳辨疑巻九¶
唐 陸淳 撰¶
襄元年仲孫蔑㑹晉欒黶宋華元衞寗殖曹人莒¶
人邾人滕人薛人圍宋彭城¶
左氏云且不登叛人(登成也不成/其專邑之討)謂之宋志(成宋/志也)趙子¶
曰按此乃是夫子裁其邪正不得不如此為文何關不¶
登叛人與成宋志哉¶
公羊曰不與楚專封也趙子曰按此是楚取彭城令魚¶
石守之耳豈名封國乎¶
榖梁曰繫彭城於宋者不與魚石正也趙子曰與叛臣¶
豈疑其為正哉意不應如此¶
夏晉韓厥帥師伐鄭仲孫蔑㑹齊崔杼曹人邾人¶
把人次于鄫¶
左氏云晉師自鄭以鄫之師侵楚(云/云)啖子曰此説與經¶
不同時魯又㑹不須告命故知傳妄也¶
襄二年冬仲孫蔑㑹晉荀罃齊崔杼宋華元衞孫¶
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
公羊曰不書取為中國諱也趙子曰按夫子增損經文¶
以示可否覩文見義何諱之為若言鄭虎牢則以譏之¶
也¶
襄三年六月戊寅叔孫豹及諸侯之大夫及陳袁¶
僑盟¶
榖梁曰諸侯已盟又大夫相與私盟是大夫張也啖子¶
曰諸侯盟已畢而袁僑至故大夫與之盟爾無他義¶
襄四年夫人姒氏薨¶
左氏云不殯于廟無襯不虞(云/云)啖子曰若如所言即當¶
不書薨塟此文當在定十五年姒氏卒下誤在此爾但¶
謚曰定姒故知乖誤彼既言不成䘮即不必更要此語¶
故遂不取¶
襄五年冬戍陳¶
左氏云冬諸侯戍陳趙子曰按經文無諸侯字奈何妄¶
云諸侯乎公羊云離至不可得而序也縱離至不得列¶
序但云諸侯戍陳於理何傷若諸侯戍之如此為文即¶
魯自戍之而將卑師少如何為文乎又若諸侯盡戍之¶
則兵力盛矣何得下文更為㑹以救之按僖十三年夏¶
諸侯㑹于鹹明年城緣陵云諸侯此無諸侯字魯自戍¶
之耳義亦昭然¶
襄六年秋莒人滅鄫¶
公羊此年無傳五年傳云莒女有為鄫夫人者葢欲立¶
其出(出謂鄫之甥/莒之子也)¶
榖梁曰家有既亡(云/云)由别之而不别也非其立異姓以¶
莅祭祀(云/云)趙子曰此葢昭四年經云取鄫以為若今實¶
滅之不合如此所以云立異姓也按莒今滅鄫以為附¶
庸後魯取得之何妨書取鄫乎且定六年鄭滅許哀元¶
年許復見於經則鄫之滅而再見亦何足怪若鄫人實¶
取外孫為國嗣罪自在鄫非莒之過則經文又當如梁¶
亡之類而言鄫亡不得書滅且以人情物理言之鄫雖¶
小國亦有君臣社稷豈肯居然取於異姓為後乎案其¶
事情莒人以兵破鄫立其子使守之而為附庸其子又¶
鄫之外甥令奉鄫祀神不歆非類是使鄫絶祀又事須¶
書滅耳公榖但傳得立鄫甥守祀故書曰滅而不究事¶
實遂誤為傳耳今故裁取使與經合¶
冬季孫宿如晉¶
左氏云晉人以鄫之故來討趙子曰據前年㑹于戚已¶
令鄫聼命于㑹即明不私屬魯今鄫亡自不關魯事何¶
得來討據事情季孫執政大夫初嗣位而徃見覇主耳¶
襄七年季孫宿如衞¶
左氏曰報子叔之聘(聘在/元年)趙子曰豈有鄰國經七年始¶
報乎但其間聘者已多非卿故不書耳左氏不達此説¶
諸稱尋某之盟報某之聘多此類也¶
冬鄭伯髠頑如㑹未見諸侯丙戌卒于鄵¶
趙子曰凡諸侯死例書名此則為上文已言鄭伯如㑹¶
下不可又言鄭伯髠頑卒又不可上言鄭伯如㑹下但¶
言髠頑卒所以須於如㑹時便書名以便其文耳三傳¶
不達此體但見其文特異不能釋得遂妄云被弑若實¶
見弑而以疾赴則從而書之諸國弑君豈有實告乎按¶
經文未見諸侯則是已出境臨欲相見爾公羊乃云未¶
出境益見其非也¶
榖梁曰為其欲從中國心與大夫違故見殺如此則夫¶
子何為生名以譏乎益知自相矛盾俱不足取(二十五/年呉子)¶
(遏卒/同此)¶
襄八年公如晉¶
左氏曰朝且聼朝聘之數趙子曰按㑹邢丘亦言聼朝¶
聘之數若朝以受命何須更㑹左氏朝聘之下一切須¶
言事由多非其實故多略之¶
夏季孫宿㑹晉侯鄭伯齊人宋人衞人邾人于邢¶
丘¶
左氏云大夫不書尊晉侯也啖子曰尊晉侯則季孫亦¶
不當書但言㑹而已且魯君與他國大夫㑹例皆書人¶
何獨尊晉侯乎¶
襄九年冬公㑹晉侯宋公衞侯曹伯莒子邾子滕¶
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世子光伐鄭¶
左氏云冬十月諸侯伐鄭(云/云)門于鄟門(云/云)門于師之梁¶
(云/云)門于北門(云/云)下又云諸侯復伐之十二月癸亥門其¶
三門啖子曰葢誤重説也古史或有用周正者或有用¶
夏正者故有兩月不同葢作傳者承二國之舊史月數¶
不同遂兩載之¶
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戲¶
左氏云鄭服也因載晉鄭盟辭(云/云)啖子曰傳誤云鄭服¶
也若是鄭人與盟何不書及鄭同盟乎又左氏所載之¶
辭乃是晉鄭二國相要何關諸國之事故知傳所載者¶
自是晉鄭盟也經書同盟自是晉與諸國同盟鄭不與¶
也傳以舊史不載同盟之辭遂誤以二國盟辭當之¶
襄十年夏五月甲午遂滅偪陽¶
左氏云晉以偪陽子歸獻于武宫謂之夷俘啖子云按¶
經但書滅偪陽而傳言以歸違經也葢舊晉史言獻偪¶
陽夷俘于武宫謂獻所獲偪陽人也傳因誤以為偪陽¶
子爾¶
冬戍鄭虎牢¶
左氏云諸侯戍之趙子云魯自戍耳義同五年戍陳¶
襄十一年春王正月作三軍¶
公羊曰三卿也古者上卿下卿上士下士趙子曰按魯¶
卿素已有四五不止三也公羊此説既不可通了適足¶
令學者疑謬爾故不取¶
榖梁曰諸侯一軍趙子曰按國有小大軍制當異而但¶
云一軍無等差之異必無此理周禮萬二千五百人為¶
軍天子六軍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據魯初封¶
時最為大國非一軍明矣¶
夏公㑹晉侯宋公衞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
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秋七月己未同盟于¶
亳城北¶
左氏云鄭人行成啖子曰若曰行成何不盟乎又下言¶
諸侯道弊而無成益知未服其秋又伐鄭鄭行成晉人¶
則赦鄭囚納斥候以禮鄭若言此時亦行成則何不禮¶
之乎傳以同盟則鄭亦與盟為義故致此誤且同盟言¶
十二國若鄭與盟則十三國也¶
楚子鄭伯伐宋¶
左氏云楚子囊乞旅于秦秦右大夫詹帥師從楚子将¶
以伐鄭鄭伯逆之丙子伐宋啖子曰按經文勢鄭原屬¶
楚未屬晉自與楚子伐宋耳傳以上言鄭及晉平故妄¶
言將以伐鄭四字今略之¶
冬公如晉¶
左氏云且拜士魴之辱禮也趙子曰按大國使聘即須¶
自徃拜之是公無寧歲也而言禮也一何繆乎此自别¶
事故須往耳¶
襄十三年公至自晉¶
左氏云孟獻子書勞於廟禮也趙子曰按從朝還非有¶
軍戎險難之事何書勞之有¶
襄十四年春季孫宿叔老㑹晉士匄齊人宋人衞¶
人鄭公孫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把人小邾¶
人㑹呉于向夏四月叔孫豹㑹晉荀偃齊人宋人¶
衞北宫括鄭公孫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把¶
人小邾人伐秦¶
左氏曰卿不書惰也書於伐秦攝也趙子曰傳意惰為¶
不成事攝為其事攝舉按經意紀盟㑹用兵以事之邪¶
正為褒貶不為其小小幹舉惰怠生文¶
襄十五年春宋公使向戌來聘¶
左氏云戌見孟獻子謂之曰子有令聞而美其室其若¶
之何獻子曰我在晉吾兄為之啖子曰獻子賢大夫不¶
應歸過於兄¶
劉夏逆王后于齊¶
趙子曰左氏云官師從單靖公逆王后于齊若有單公¶
經不應不書故知妄公榖皆曰過我亦非也豈有天子¶
取后將為天下母而得云外逆女不書故知為劉夏逆¶
之非禮乃書以示譏使卿逆即常事不書耳推此而言¶
知當使卿逆也所謂外逆女不書者謂諸侯於外國娶¶
雖非禮亦不書¶
襄十六年三月公㑹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莒¶
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溴梁戊寅大夫盟¶
左氏曰晉平公即位(云/云)與諸侯宴于温使諸侯大夫舞¶
曰歌詩必類趙子曰按平公父卒此㑹纔五月豈有便¶
行宴樂歌舞之理乎又云使大夫盟高厚高厚逃歸按¶
若已在㑹乃渝盟而逃歸經文不合不書僖五年㑹首¶
戴鄭伯逃歸不盟襄七年㑹于鄬陳侯逃歸並書以明¶
其罪何得獨此不書則左氏此傳都不足憑也或曰鄭¶
伯陳侯為是諸侯逃故書高厚大夫耳不應同例答曰¶
春秋未命之大夫奔逃執放並書况正卿而逃得不書¶
乎¶
襄十九年晉士匄帥師侵齊至榖聞齊侯卒乃還¶
榖梁曰君不尸小事臣不專大名善則稱君過則稱已¶
則民作讓矣士匄者宜奈何宜墠帷而歸命于介按不¶
伐䘮常禮也更待君命是詐讓小善非人臣盡忠之道¶
也¶
齊殺其大夫高厚¶
趙子曰據左氏傳齊高厚莒意恢楚卻宛等死並是兩¶
下相殺而經以國討為文者葢殺者皆承君命而殺之¶
故經以累上之文書之傳則因雜史之記意在專歸罪¶
於殺者故不貴其君命耳且當據經文為正也¶
襄二十一年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
左氏云庶其非卿也以地來雖賤必書重地趙子曰按¶
不命之卿接於魯者悉書名鄭宛莒慶秦術之類是也¶
何用妄為義乎¶
襄二十二年楚殺其大夫公子追舒¶
左氏曰王與子南子棄疾謀殺子南棄疾不告其父子¶
南既死而棄疾亦自殺啖子曰按楚子必當不與其子¶
謀殺其父棄疾猶能自殺必非凶逆之人豈有父將見¶
殺而子不告乎¶
襄二十五年六月壬子鄭公孫舍之帥師入陳¶
左氏曰子産獻㨗于晉晉人問其罪(云/云)趙子曰當時陳¶
屬楚鄭能侵而獻功于晉晉人悦之甚矣何得責問罪¶
又云我先君荘公奉五父而立之(五父陳/佗也)按五父弑君¶
之賊豈以立弑君賊為功乎又云何故侵小按當時侵¶
伐常事不當有此責問且陳大於鄭何云侵小又云仲¶
尼曰言而無文行之不逺且使務華忘實非聖意也論¶
語曰辭達而已矣何哉故知非實並不取¶
秋楚屈建帥師滅舒鳩¶
左氏説舒鳩叛事(云/云)啖子曰既非經之本傳故不備載¶
但撮其歸要以明舒鳩見滅之由耳¶
十二月呉子遏伐楚門于巢卒¶
趙子曰此與七年鄭伯髠頑如㑹卒于鄵文義正同皆¶
以便文耳公榖之説非也¶
襄二十六年公㑹晉人鄭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淵¶
左氏云卿不書尊公也(云/云)啖子曰若然良霄何以不尊¶
公乎又衞侯㑹之亦不與經合皆不取¶
襄二十七年夏叔孫豹㑹晉趙武楚屈建蔡公孫¶
歸生衞石惡陳孔奐鄭良霄許人曹人于宋秋七¶
月辛巳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
左氏云滕成公邾悼公皆至齊人請邾宋人請滕皆不¶
與盟季孫請視邾滕叔孫曰邾滕人之私也何故視之¶
書曰豹言違命也啖子曰時邾滕雖小常列盟㑹未肯¶
便為私屬又此後邾滕皆列於㑹故知不實且豹之不¶
氏自為先目後凡左氏妄以舍族為貶遂穿鑿為説耳¶
又云楚人衷甲(云/云)趙子曰且大㑹諸侯弭兵為事豈有¶
便行掩襲之道假如事成豈是强覇且子木賢大夫必¶
不爾也又云先楚人書先晉晉有信也按當時晉强於¶
楚又是中國盟主豈有後於楚之理作傳者徒黨於中¶
國以成楚人之惡都非實也且與經違故皆不取左氏¶
又云享于垂隴七子賦詩趙孟論其休咎一一皆驗以¶
人理言之皆虚謬也且伯有若不能誦詩則當無言而¶
止若能之豈有賦如是惡詩左氏委曲誣辭多此類也¶
向戌請賞(云/云)子罕責之云而又求賞無厭之甚削而投¶
之子罕賢大夫假如不欲其無厭亦當微辭曉諭豈有¶
君與之而臣輙削其書而投之乎殊為鄙近必不爾也¶
十二月乙亥朔日有食之¶
左氏云辰在申司厯過也再失閏矣啖子曰按經言十¶
二月傳言十一月又言再失閏依經當為三失閏進退¶
不同不可得而考故不取¶
襄二十九年公在楚¶
左氏曰釋不朝正於廟也(云/云)啖子曰前後正月公不在¶
例不書何獨於此釋不朝正乎又言楚使公親襚公使¶
巫以桃茢先祓殯言以君臨臣䘮之禮行之且楚之强¶
僭豈肯使魯辱之又言楚人悔之則非楚不知禮必當¶
見討何得全無事乎葢魯以親襚為辱故妄為此説以¶
救其耻史臣因妄而記之傳因史而書之禮記又因舊¶
説之妄而妄載之趙子曰公羊云存公也榖梁云閔公¶
也俱非立教之意故並不足取¶
夏公至自楚¶
榖梁曰喜之也趙子曰按君之出入史必書之更記何¶
事而云喜之非也¶
呉子使札來聘¶
公羊曰賢者不名啖子曰夫褒而字之但為有殊異之¶
美者非謂賢者常不名¶
襄三十年五月甲午宋災宋伯姬卒¶
公榖皆曰賢也趙子曰據經文直書實爾未有褒義在¶
卒時書之¶
襄三十一年十一月莒人弑其君密州¶
左氏云展輿因國人以攻莒子弑其父不當不書義同¶
庶其之弑但恐是展輿因國人之攻弑莒子乃立傳誤¶
以之字為以字不敢輙改其文故略其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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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集傳辨疑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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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集傳辨疑卷十¶
唐 陸淳 撰¶
昭元年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晉¶
左氏曰其車千乗(云/云)又云享晉侯造舟于河十里舍車¶
自雍及絳歸取酬幣終事八反啖子曰鍼雖富奢應不¶
能至是傳説之太甚也¶
昭二年晉侯使韓起來聘¶
左氏云為政而來見禮也趙子曰按覇國正卿無有適¶
諸國告為政之理前後為政者多矣何不來乎¶
昭四年大雨雹¶
左氏云申豐謂不藏深山之冰故致雹(云/云)趙子曰五帝¶
已前未有藏冰之時豈長雨雹乎假如申豐因此諷藏¶
冰之理亦與經意不同¶
夏楚子蔡侯陳侯鄭伯許男徐子滕子頓子胡子¶
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㑹于申¶
左氏云夏啓有鈞臺之享(云/云)按朝㑹有常禮豈當各各¶
異儀且楚不僭王禮不應説湯武成康若已僭擬不應¶
説齊桓晉文故知非實也¶
秋七月遂滅頼¶
左氏云頼子面縳衘璧楚子焚櫬啖子曰按經但言滅¶
是死位也經傳不同誤也葢此事是他年楚子曾伐頼¶
頼降而捨之非此時也舊書不編年故誤耳¶
冬十有二月乙卯叔孫豹卒¶
左氏云豎牛餓殺叔孫豹告杜洩以饑授之以戈令逐¶
豎牛洩拒而不從啖子曰杜洩叔孫之忠臣其主見餓¶
将死而不食豈曰忠乎此乃是杜洩殺叔孫也洩之罪¶
大矣没後雖以輅塟及帥士哭於見誣何補哉又言仲¶
尼喜昭子之不賞私勞以其殺豎牛也若牛實殺豹則¶
是昭子不同戴天之讐殺之何足賞焉故知言殺叔孫¶
皆因俗説致誤若言昭子不知其殺者則昭子尚不知¶
他人安得知而記之乎¶
昭五年夏莒牟夷以牟婁及防兹來奔¶
三傳云重地故書並非也義已見襄二十一年邾庶其¶
傳¶
戊辰叔弓帥師敗莒師于蚡泉¶
趙子曰公羊有釋濆泉之義前後地名未曾解説何獨¶
釋此且三傳字文不同莫知孰是故不足取¶
昭八年秋蒐于紅¶
榖梁曰以葛覆質以為𣙗此大迂又以射而中田不得¶
禽即得禽(云/云)此乃有功不勸非防難之義¶
冬塟陳哀公¶
左氏云袁克塟之趙子曰按國已滅矣克又非大臣何¶
能辦塟死君又何能告諸侯使㑹塟乎¶
榖梁曰閔之也滅國多矣何獨閔此¶
昭九年夏四月陳災¶
公榖皆為火左氏作災趙子曰按前後未有書外火者¶
小事若一一書之固不可勝記且諸侯亦當不告也災¶
是天火事大故書之唯宣榭火以樂器所在以示周之¶
所司無人示譏耳此則不同其例也故當依左氏為災¶
也公榖並云存陳閔其見滅故存之若然則他見滅者¶
何存之乎¶
昭十一年夏仲孫貜㑹邾子盟于祲祥¶
左氏云禮也趙子曰按春秋盟㑹是常何獨於有䘮之¶
時而稱得禮是時又無大患邾又小國何能有救患之¶
益而汲汲云禮¶
昭十三年秋蔡侯廬歸于蔡陳侯呉歸于陳¶
公羊曰不與諸侯專封趙子曰此本是列國今改過復¶
其所耳何名專封¶
榖梁曰不與楚滅也今方記興復何關滅事責其滅時¶
乎¶
冬十月塟蔡靈公¶
榖梁曰變之不塟者(云/云)其義見塟例又曰不與楚滅且¶
成諸侯之事趙子曰據蔡既興復以禮改塟魯使徃㑹¶
依例書之耳¶
昭十五年有事于武宫籥入叔弓卒去樂卒事¶
榖梁曰言大夫之卒雖當祭禮皆告于君啖子曰宗廟¶
大事大夫卒小事以理言之應待祭畢又禮記稱衞侯¶
曰栁莊者非寡人之臣也社稷之臣也如其卒雖當祭¶
必告據此足明常禮不告¶
昭十九年許世子止弑其君買¶
公羊説樂正子春(云/云)趙子曰經責其輕進藥令父薨耳¶
不責其不解醫也樂正子春加一食加一衣能令親愈¶
即子春之親長不殁乎¶
秋齊高發帥師伐莒¶
左氏曰莒子奔紀鄣又説嫠婦以紡度城之事(云/云)啖子¶
曰此言多從委巷之談不近人理又與經不合故不取¶
昭二十年夏曹公孫㑹自鄸出奔宋¶
榖梁曰自鄸者專乎鄸也(言力能/專制)曹無大夫其曰公孫¶
何也言其以貴取之而不以叛(言其貴足以專制而今/能不以邑叛所以善之)¶
(而罪/曹伯)趙子曰按人臣不以邑叛適常事爾豈有褒貴之¶
理乎自緣命卿故書名義與公子首同己見成二年言¶
自鄸者緣先據以叛今力屈奔與魚石自宋南里奔宋¶
公之弟辰自蕭來奔義正同叛時不書不告耳公羊曰¶
為賢者之後諱也然則賢者之後便得恣其不臣乎此¶
説尤鄙哉¶
秋盜殺衞侯之兄縶¶
啖子曰榖梁言母兄稱兄按左氏公羊以母兄母弟為¶
義榖梁則言不以屬通稱兄弟皆有義也今此又云母¶
兄亦為失矣¶
冬十月宋華亥向寧華定出奔陳¶
左氏曰取太子欒母弟辰公子地為質啖子曰按左氏¶
以母弟稱弟為例見辰之出奔書公弟故以此為據而¶
例不通故但都言公子而已又不知是何公之子也傳¶
又言公與夫人每日適華氏食公子且華亥既殺公子¶
六人又曽刼公則逆已甚趙子曰左氏又云華亥妻每¶
日必先食所質公子而後食按其事亦悖逆甚矣何肯¶
如此恭敬亦不近人情¶
昭二十一年宋華亥向寧華定自陳入于宋南里¶
以畔¶
左氏云華多僚譖華貙將納亡人(云/云)啖子曰其後貙竟¶
殺多僚而納華向此乃本有召亡人之謀何名譖乎故¶
略其譖字明其言有徵也¶
昭二十二年宋華亥向寧華定自宋南里出奔楚¶
趙子曰若但言出奔則似入國故書自南里以明之榖¶
梁曰專也何異義乎¶
六月王室亂¶
趙子曰左氏序事大煩碎故畧之公羊曰言不及外亦¶
非也此自直紀事實何關不及乎榖梁説是也¶
昭二十三年晉人執我行人叔孫婼¶
左氏云晉將以婼與邾(云/云)啖子曰既終不與不足記也¶
晉人圍郊¶
公羊曰不與伐天子也趙子曰按此實不伐天子也若¶
實伐周豈為其掩惡哉¶
昭二十四年婼至自晉¶
左氏曰叔孫婼欲殺士彌牟(云/云)啖子曰按叔孫忠賢以¶
身奉國豈肯殺大夫累國乎¶
昭二十五年上辛大雩季辛又雩¶
公羊曰聚徒以攻季氏啖子曰雩但禮官與女巫而已¶
何足攻季氏乎¶
九月齊侯唁公于野井¶
左氏云孫于齊齊侯將唁公于平隂公先至野井(云/云)將¶
求於人必先下之禮之善物也趙子曰禮讓者君子之¶
常豈謂有求然後行之乎此言不可以訓故略之¶
昭二十八年春公如晉次于乾侯¶
左氏云如晉將如乾侯(云/云)使請逆于晉晉使公復于境¶
而逆之趙子曰豈有為客而請逆於主人乎又豈有令¶
客却至境而後逆之乎皆不近人情¶
昭三十一年黒肱以濫來奔¶
左氏云賤而書名重地也(言邾無命/大夫也)趙子曰按不命之¶
大夫事接於魯悉書鄭宛莒慶邾快之類是也此則何¶
獨於三叛人而重地故書哉又云或求名而不得(謂齊/豹)¶
或欲葢而名彰(謂三/叛人)若艱難其身以險危大人而有名¶
彰徹攻難之士将奔走之(言齊豹求勇烈/名而不得也)趙子曰據例¶
兩下相殺(俱非人君/為兩下)若非大夫即書盗(大夫謂王命及/君命之大夫)¶
殺者於例既不合書名而被殺者合書事須如此耳左¶
氏若以齊豹是大夫但為求名故書為盗以不與其名¶
者則諸相殺而書其名者皆是與其名乎又據左氏説¶
齊豹乃是怒縶而殺之何得妄有求名之義乎且推之¶
情理凡殺人者皆謂懷怨不勝其怒乃為亂耳又云三¶
叛人欲葢而名彰言其賤必不書其名夫子矯其心而¶
書爾若如此則三人豫知夫子修春秋賤者不書其名¶
乎為是將地賂魯而屬夫子令不書乎何言欲葢也皆¶
妄為曲説殊可恠也¶
定元年晉人執宋仲幾于京師¶
前年冬十月城成周左氏云㑹于狄泉此年正月又言¶
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啖子曰説重也一本用夏正一¶
本用周正以此誤也據前已言魏子南面衞彪傒譏之¶
此又重言與前不異故知必重也¶
九月大雩¶
榖梁言月雩正秋冬大雩皆非正也毛澤未盡人力未¶
竭未可雩(言八月九月/乃當雩也)啖子曰雩者以祈雨也若待毛¶
澤盡人力竭雖雨何救哉葢傳以日月為例故有此分¶
别又曰古之神人有應上公者通乎隂陽君親帥諸大¶
夫而請焉趙子曰按大雩即山林川澤能興雲雨而皆¶
祈焉不必專於上公也¶
定二年五月壬辰雉門及兩觀災¶
趙子曰此自雉門延及兩觀義理分明據實成文耳公¶
榖乃曰自兩觀始違經妄説殊可怪也¶
定四年五月公及諸侯盟于臯鼬¶
左氏云將長蔡而衞侯使祝佗私於萇𢎞言踐土之盟¶
衞先於蔡(云/云)按踐土之盟先書蔡名此傳妄也¶
十一月庚辰呉入郢¶
趙子曰按楚君尋反國國不絶祀故不言滅耳榖梁妄¶
為義説故不取也又云呉不稱子不正其乗人之敗而¶
深為利則凡諸入者悉是乗人敗何不總利之乎故下¶
除此三句¶
定五年夏歸粟于蔡¶
公羊曰諸侯之離至不可得而序(言前後至故/不得序列也)趙子曰¶
若實如此則但不列序何不言諸侯歸粟于蔡若諸侯¶
歸之而云爾則魯自歸之如何為文乎¶
榖梁亦曰諸侯歸之義並乖經故不取¶
於越入呉¶
公羊曰於越者未能以其名通越者能以其名通按經¶
既無但書越處此傳自不要也¶
定六年季孫斯仲孫何忌如晉¶
左氏云季桓子如晉獻鄭俘也陽虎强使孟懿子往報¶
夫人幣晉人兼享之孟孫立於房外謂范獻子曰陽虎¶
不居魯而息肩於晉所不以為中軍司馬者有如先君¶
獻子曰寡君有官將使其人鞅何知焉啖子曰切謂魯¶
之大夫見覇主之卿必不敢以此言要之縱實有之亦¶
非忠言嘉謀又非成敗之由故不取¶
冬城中城¶
榖梁曰三家張張為日久此時陽虎用事三家始衰何¶
言張又言非外民也且入春秋已過二百餘年矣豈無¶
缺壞重城乎築何譏也既非新作何得譏外民哉¶
定七年齊人執衞行人北宫結以侵衞¶
榖梁曰以重北宫結也趙子曰按例執行人皆書何獨¶
重結哉¶
定八年公㑹晉師于瓦¶
左氏云魯於是始尚羔趙子曰按魯周公之後比於諸¶
侯最為有學故夫子云魯一變至於道豈有不知羔貴¶
於鴈乎¶
九月盗竊寳玉大弓¶
趙子曰寳玉大弓無用之物陽虎竊取欲令後代知之¶
以為榮故曰盗予謂此玉與弓魯本受封之重器若失¶
之必合書於經虎又家臣不合書名故依例書為盗而¶
云懲其求名殊非也本取國重寳將以賂外國以求容¶
耳徐思知其不義之甚故歸之豈有求名之理乎¶
榖梁曰非所取而取之謂之盗凡取邑亦非所取何不¶
盡書盗乎¶
定九年得寳玉大弓¶
左氏凡獲器用曰得得用焉曰獲趙子曰得者對失也¶
器用皆合言得則宋大鼎何不言得乎¶
榖梁曰不地羞也趙子曰按緣未出境而得故但以得¶
為名且書以竊猶不羞書地有何羞乎¶
定十年公㑹齊侯于夾谷¶
左氏云盟載之書(云/云)趙子曰按經不書盟傳何得云盟¶
葢左氏欲以歸汶陽之田歸功於夫子故繆為此説殊¶
不知要而得之非聖人之正也故自遽辟之已下至齊¶
侯將享公悉不取¶
秋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
左氏云二子及齊師復圍郈趙子曰按有齊師經不當¶
不書下云侯犯請易於齊齊有司觀郈若齊與魯共圍¶
之如何又自令人觀之乎又侯犯豈能以一邑獨立乎¶
如何請易邑於齊乎故知並繆也¶
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
左氏云辰請止公子地公不許而出奔(云/云)啖子曰若然¶
則公之於辰未為大惡辰之出奔乃是自絶於兄亦是¶
不弟之類何得書弟乎與鄭段義相反矣又云辰曰吾¶
以國人出君誰與處遂與仲佗石彄出奔趙子曰豈有¶
二卿無罪肯隨公子出奔不近人情甚矣¶
定十三年冬晉趙鞅歸于晉¶
公羊曰以地正國也(言以晉/陽人)趙子曰據禮臣無專土藏¶
兵之義今乃欲以私邑之强而正國朝則是末大而本¶
小也是黜君而進臣也豈其然乎(言夫子意/不爾也)且實以拒¶
范中行耳而云正國非也又云興晉陽之甲以逐君側¶
之惡人也無君命故書叛若無君命則是君與范中行¶
同心也君與之同心而輙興兵伐之是逆亂也而言歸¶
以美之是訓人為逆也故公羊之義並乖背經意但以¶
君宥而召之又非叛故書歸耳或問曰若然則奸臣挾¶
君而制之以縱其暴亂忠義之士坐而觀之可乎答曰¶
若爾則是賊臣也君所惡也誅君之所惡是勲臣也胡¶
為其不可哉¶
榖梁曰貴其以地反也趙子曰豈有身歸而地不歸乎¶
此言鄙近矣又云其入無君命其入無君命則是将如何¶
得歸乎假君不拒苟且自來其惡可知也又何得書歸乎¶
定十五年九月丁巳塟我君定公雨不克塟戊¶
午日下昃乃克塟¶
榖梁曰乃急辭也趙子曰按凡稱乃緩辭也不得云急¶
詳經意譏臣子緩慢耳(乃者有所阻難有所/須待之意非急也)¶
哀元年齊侯衞侯伐晉¶
左氏曰師及齊師衞孔圉鮮虞人伐晉取棘蒲啖子曰¶
按經不言魯師同伐故不取¶
哀二年晉趙鞅帥師納衞世子蒯瞶于戚¶
公榖皆云輙之拒父古人已知其非不復更辨(榖梁序/論已詳)¶
(矣/)¶
哀七年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來¶
榖梁曰以者不以者也益之名惡之也趙子曰例先發¶
既無别理故不要重申之又云其來者外魯之辭予謂¶
來者至内之辭也何外之有如紀伯姬來豈是外魯乎¶
哀八年宋公入曹以曹伯陽歸¶
左氏云執曹伯陽及司城彊以歸殺之(舊注云不書/殺不告也)趙¶
子曰予論從告之義已見隱十一年若實殺不書故宜¶
略之¶
呉伐我¶
左氏云為城下之盟而還趙子曰若實為城下盟則魯¶
懼至甚何得不便歸邾子而待齊重請與呉共伐乃歸¶
之乎自矛盾矣經不書盟故不取也¶
哀十二年夏五月公㑹呉于橐臯秋公㑹衞侯宋¶
皇瑗于鄖¶
左氏云衞侯㑹呉于鄖公及衞侯宋皇瑗盟卒辭呉盟¶
趙子曰按上文公自㑹于槖臯不言與衞宋同㑹若實¶
同㑹即書之又若四國同㑹如何三國盟而獨辭呉乎¶
呉力猶能藩衞侯三國敢拒之乎故知此傳謬甚矣經¶
文衞不與呉㑹則子木子貢之言並無所施矣¶
哀十三年公㑹晉侯及呉子于黃池¶
左氏云呉子將以公見晉侯啖子曰按此時呉子爭長¶
而不後晉豈肯帥魯侯以見晉乎又言将囚子服景伯¶
以宗祝之言恐之乃捨景伯按呉通中國備知情偽以¶
鬼神誑之豈肯信乎此言近兒戲也趙子曰據左氏有¶
單平公而不書於經者緣呉晉敵禮而㑹如今賔主對¶
舉酒自然單子無坐位故不書且經文有及字是兩伯¶
之義分明也公羊乃云呉為㑹主與經不同不足取也¶
故留其兩伯之詞而已為敵禮而㑹故晉史即云晉為¶
先㰱而外傳呉語中即云呉先㰱各自䕶其主而了然¶
可見公羊又曰呉在是則天下諸侯莫敢不至趙云實¶
此㑹為黃池魯地故魯獨㑹之耳若更有諸侯不當不¶
序先儒或云不列序者乃以㑹雨覇為義予謂若欲如¶
此即云公㑹某侯伯㑹晉侯及呉子于黄池豈不成兩¶
覇之義哉¶
榖梁曰黃池之㑹呉子進矣(言進之/故稱子)趙子曰按此為呉¶
同為㑹主故不人傳不達此理遂妄為義耳¶
哀十四年西狩獲麟¶
趙子曰公羊云孰獲之採薪者按經文言狩若言採薪¶
則與經違矣¶
榖梁曰引取之(非狩人獲/故曰引取)按公榖並以經不言狩人之¶
名故有採薪引取之説不知舉獸獲之義是以爾也榖¶
梁又云不言來不外麟於中國也此據鴝鵒來巢言之¶
按鴝鵒據巢書來麟但以獲書之皆實其事而言耳何¶
煩妄説又云不言有不使麟不恒於中國此據有蜮之¶
類言之耳書有麟西狩獲麟則似麟無數理不要書有¶
何煩妄説若言書有即是不使恒有有年豈不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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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集傳辨疑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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